“真漂亮。”顾莲转回头,看着徐离盈盈一笑,就连眼睛都是弯弯的,仿佛打心底喜欢这枚戒指,“好像一颗真的猫儿眼睛似的,还会滴溜溜转呢。”

徐离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些,不过看着好玩就替你留下了。”

叶东海能为徐家打天下供应军粮,肯定不会薄待了自己的发妻,这些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只怕未必能够入了她的眼。

不过哪又如何?在这世上,不是有钱就能解决一切的。

从今以后,这天下是自己的、江山是自己的,她也是自己的,自己可以给她更多更好的,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相比!

顾莲见他目光变幻不定,隐隐猜到一些,不想让徐离的情绪继续下去,因而把手晃了晃,笑道:“只是这么打眼,回头姝儿又该说你偏心了。”

“别理她,小丫头脾气。”徐离笑了笑,在阳光下捧起那张宛若莲瓣的素脸,闭上眼睛吻下去,唇齿旖旎缠绵,身体的血液在不停的翻涌奔流…

此处不比观澜阁,顾莲的身体微微紧张地绷了起来。

徐离觉得有趣,在她耳边轻声呵气,“在观澜阁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跟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又咬又挠的,还敢跟朕拌嘴怄气,这会儿是怎么了?哎呀…”他抬头离开一些距离,“让朕瞧瞧,怎么小脸儿都红了?”

顾莲又羞又窘,伸手在小几上抓了一把碧玉葡萄,塞到他的嘴里,“话真多!不能少说几句…”不管不顾,强行都塞了进去。

徐离含了一嘴的葡萄,微笑低头,将一粒葡萄轻轻吐到了她的嘴里。

顾莲的双肩被他死死摁住了,想拿拿不了,想吐又不能偏头,只能不得已嚼碎咽了下去,甜美的汁液滑了下去。

哪知道徐离却得了趣味,一粒吃完了,再次低头喂了一粒,脸上笑容暧昧,声音含混不清,“…葡萄好吃吗?”葡萄塞得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唔…,要是掉了,就重新再来一次。”

顾莲一面抿着嘴咀嚼葡萄,一面拿眼瞪他。

徐离心情甚好,又低头,透过她胸口的衣襟,将剩下的葡萄都吐了进去,呼吸里都带着浓浓情欲,“下面该我来吃了,让我找找…”

那些葡萄是在冰水里泡过的,一片冰凉。

顾莲感受着胸间骨碌碌乱棍的凉葡萄,一阵哆嗦,一阵刺激,再看着面前坏笑透到眼底的这位,忍不住气恼道:“你能正常一点不?!”

“你还敢犟?”徐离“嘿嘿”一笑,低头用嘴去解她的衣服。

“姐姐…”徐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串脚步声,一面走,一面嘴里嘟哝,“昨儿说好让你过来找我的,怎么后头又不来了?”

窦妈妈声音有点紧张,“公主,公主等等!”

“放开!”顾莲瞪了徐离一眼,赶忙下了美人榻,将那些葡萄扔了出来,整理了下衣襟和头发,含笑迎了出去,“姝儿。”

徐姝不高兴的瞪了窦妈妈一眼,“你鬼鬼祟祟的拦我做什么?”然后回头,上前揽了顾莲的胳膊,“今天外面天气好得很,我们出去逛逛。”

顾莲毫不犹豫,笑道:“好,走罢。”

让那个神经病自己慢慢吃葡萄好了。

出了门,徐姝一脸兴奋说道:“姐姐你知道吗?城西开辟了一片皇家狩猎场,听说还有几个月就要完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我让人挑了两匹上等好马,咱们现在开始学马术,正好来得及呢。”

顾莲笑道:“你都多大了?还整天想着这些精致的淘气。”

“别别别!”徐姝赶忙打断,“你可别学母后那样,成天念叨‘你这个年纪啊,早就应该议定一门好亲事’,再不然‘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误了年纪可不好’,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唠叨。”皱了皱鼻子,“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顾莲在一处漂亮的花丛前停下,攀了一朵轻嗅,回头笑问:“你还是不想嫁人?”

“不想。”徐姝撇嘴,“嫁人有什么好的?我要是一辈子这样做个姑娘,不比嫁人逍遥快活?”又发愁,“只是母后不肯答应罢了。”

“来。”顾莲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给她簪在鬓角,轻叹道:“你又不是我,将来即便嫁人了,也是可以自己慢慢挑的,总能够挑着自己满意的人。”

徐姝冷哼,“没兴趣。”

两人在花园子里说着闲话,家常里短的,徐姝是本身喜欢顾莲,顾莲又是不敢得罪她,要讨好着,气氛自然十分融洽。

不知情的人看了,倒还真像一对手足亲密的好姐妹呢。

因为顾莲不确定徐离走了没有,干脆不回去,连午饭都是在徐姝那里用的,然后还一起在院子里消食绕弯,百般打发时间。

正说要一起午睡,外面传来沈贵人晋封为惠嫔的消息。

徐姝正拿了一把牡丹团扇自送凉风,听了一声轻笑,“惠嫔?”将手里的绢扇随便一撂,身体往摇椅里重重一趟,“呵,这下宫里怕是有的热闹了。”

对于此事,顾莲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这一次,沈倾华不仅仅是位分上的晋封,等到册封仪式一成,她还会“帮”着皇后协理六宫,之前薛氏对后宫不管不问,整天只顾自己发脾气,现在突然多了一个真的管理者,后宫的确是平静不了。

徐姝闭上眼睛小憩,悠悠道:“罢了,这一位还算是懂点规矩的。”

顾莲对沈倾华的印象也不错,当然了,那是建立在自己没和徐离纠缠之前,一旦后宫有人知道此事,只怕谁都容不下自己。

即便看起来温柔娴淑的沈倾华,亦是一样。

次日清晨,宫里面举办了相应的册嫔仪式,沈倾华成了惠嫔,并且因为薛皇后“身体不适”,六宫琐事都交给她暂时管理。

如果说前面的册封之举,后宫妃嫔还只是羡慕嫉妒,那后面的协理六宫之权,可就得要加上一个“恨”字了。

毕竟薛皇后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是协理,几乎就等于是副后!万一将来薛皇后被废了,沈倾华已经掌权后宫多年,要是再生下皇子,便极有可能成为入主中宫之选!

庆贺宴席上,众位嫔妃的笑容都有点意味复杂。

顾莲手里端了一杯梨花白,浅酌一口,香甜的酒味顿时在嘴里蔓延,本来这种嫔妃们聚集的宴席,公主们可来可不来,不过徐姝喜欢来看热闹,自己想要适应一下新的身份,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今天沈倾华是主角,皇太后一向是个性子慈善体贴的人,不愿抢了她的风光,在她大喜的日子让其行礼,因而没有过来,只是让洪妈妈送来了一份贺礼。

是一整套的极品祖母绿首饰。

看得出来,皇太后是十分中意沈倾华的,否则不会送这样珍藏多年的爱物。

而皇帝那边,亦是只让人送来了一份贺礼,倒是简简单单,一支六尾的赤金衔珠嵌五彩宝石的凤钗,刚刚符合沈倾华的嫔位的身份而已。

皇太后、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场,设了三个虚席。

因而沈倾华搜出的位置,便独一无二的高出了其他嫔妃一头,俨然已是除了薛皇后以外,后宫嫔妃的第一领头人了。

她的长相偏于淡雅高华、端庄大方,笑起来很有温婉之美。

今天特意挽了鸾凤望仙髻,斜插三支象牙骨铁金箔的套钗,末尾三串长长的金珠细串坠下,轻轻摇曳间,绽出一缕宝光流转的光芒。再配以一袭海棠红的盘金彩绣鸾鸟纹的朝服,下着团蝶百花长摆凤尾裙,颇有几分仪态万方的味道。

顾莲甚至忍不住想,将来废了薛氏,或许下一任皇后会就是她了吧。

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在座的嫔妃们皆是心思各异,只不过面上功夫谁都会做,一个个笑盈盈上前道贺,欢声笑语不绝。

公孙柔是最后一个上去恭贺的,毕竟大着肚子,行动不便。

她刚一起身,沈倾华就忙道:“公孙妹妹快坐下,你的身子要紧。”甚至亲自上前搀扶了一把,勉强受了礼,然后有说有笑把人送回座位,吩咐人道:“快去再拿一个鹅毛垫子,给贵人垫腰用。”

公孙柔笑容十分甜美,脸颊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带着一抹小女儿的娇态,声音柔软,“多谢惠嫔娘娘,这可真是折煞嫔妾了。”

她怀着孕,还这般柔顺、恭谨,也算是给其他嫔妃提了个醒儿。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丰富。

顾莲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美酒,抿嘴盈盈一笑。

旁边的徐姝却是有些无聊,低声附耳咕哝,“没意思,哥哥居然把那个惹祸精给拘了起来,剩下这些一个个假仁假义装和睦,真是好没劲儿!”

顾莲亦是低声,回笑道:“你整天就爱看个热闹,不能省省么?”

一名宫人跑到沈倾华面前请示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开始吧。”话音刚落,便有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将庆贺的气氛调动起来。

徐姝却是百无聊赖,勉强吃了几口好菜,喝了几口酒,就嚷嚷道:“好热,姐姐陪我回去换身衣服罢。”

沈倾华闻声看了过来,忙道:“臣妾送两位公主回去。”

“不了。”顾莲朝她微笑,婉拒道:“今儿是你的大好日子,再说也不好扰了大伙儿的兴致,我们自己回去,换身衣服凉快凉快再说。”

沈倾华一则不过是做个面子情,二则知道徐姝与人并不好亲近,人家亲姐妹两个自有体己话说,哪里喜欢旁人打扰?因而笑道:“那就恕臣妾失礼了。”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象征性的离席送了几步。

徐姝连连摆手,“你回去罢。”

沈倾华微笑止住脚步,看着那对天底下最矜贵的姐妹花远去。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小的那位还罢了,脾气一贯的娇纵任性,好在只要不惹着她也没什么事。而护国长公主…,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她去了观澜阁一年,再回来有了什么不同,却是难以扑捉。

在她身上,一直都有着迷雾一般的东西存在。

不过沈倾华没有太多时间走神,庆贺的宴席还在等着她主持,加上自己封嫔,又得皇帝授予协理六宫之权,正是惹人忌讳厌恶的时候。

因而不敢怠慢其他嫔妃,旋即转身,回到席上八面玲珑的招呼起来。

薛皇后不在场,整个宴席居然风平浪静一直到结束。

沈倾华一直保持微笑到最后,直到回了宫,方才敢露出一丝疲惫之色,对陪嫁妈妈抱怨了一句,“这一整天的,我都快要被眼刀子给戳穿了。”

沈妈妈笑道:“在什么位置担什么责任,娘娘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忍不住露出几分欣喜,小声道:“这样看来,太后和皇上都是疼爱娘娘的。”

沈倾华自然也是高兴的,笑了笑,“我总不会让他们失望就是了。”

“还有。”沈妈妈看着她的肚子,努了努嘴,“这个…,不能懈怠,赶紧生下一位小皇子,将来娘娘才能走得更远。”提醒她,指了指公孙柔住的方向,“万一那位抢先生下男胎,少不了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沈倾华微有黯然,叹了口气,“妈妈,我知道的。”

她并不知道,这一层担心暂时是多虑了。

就在她做了惠嫔的第七天上头,宫里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这天下午,天气风和日丽的。

沈倾华让人把一双女儿抱到院子,躲在树荫下乘凉,亲自拿了绡纱团扇,小心翼翼的给女儿们送去凉风。两个粉团儿似的小不点儿,长得一般模样儿,并排睡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惹得欢喜。

忽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宫人一脸神色焦急,低声禀道:“娘娘!公孙贵人落水了!”

“什么?”沈倾华手上动作一顿,吃惊道:“在哪里落水的?人怎么样了?”

宫人咽了一下口水,脸色难看,“在…,在中宫前面不远的一处小池塘,现在人已经被送了回去,太医也去了。”顿了顿,“具体的,现在暂且还不知道。”

大夏天的,沈倾华有如喝了一碗冰镇凉茶,透心的凉。

自己刚刚主持六宫事宜没几天,就有怀孕的嫔妃落了水,而且…,还牵连到了皇后那边,微微头疼,只怕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徐三日记:

6月14日,天气,多云。

嘤嘤嘤,妹妹尊讨厌…

☆、人心

公孙柔落水小产了。

她现今差不多五个月的身孕,掉下一个成形的男胎,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原本身形娇弱的一个俏佳人,哭喊得尖锐刺耳、声嘶力竭,帮着引产的几个稳婆,甚至连在外头忙碌的宫女们,全都被吓得不轻。

徐离过去看望,公孙柔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求皇上替臣妾做主…”

说来也是她有点倒霉,眼下薛皇后都生“病”不让出门了,原本不该有此一劫,偏偏事有不巧,为着一只心爱的猫儿,找啊找的,就从皇后的院子前经过了一趟,结果就出了岔子。

“臣妾没有看清楚…”公孙柔淌眼抹泪的哭,肝肠寸断般伤心,“当…、当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一下,然后…,就掉进了水里…”拽住徐离的袖子,“臣妾落水又慌又急,等到上岸,那人早就不知踪迹了。”

徐离脸色难看,“跟着你的人呢?!”

下面跪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宫女,都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妈妈回道:“当时是玛瑙一直陪着贵人的,这几个在旁边找猫儿,一个眼错不见就出了事。”顿了顿,“玛瑙也落了水,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就是说…”徐离声音微冷,不满的质问道:“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谁都没有看见凶手?真是一群饭桶!”

公孙柔虚弱的伏在床边,哽咽哭道:“皇上,不怨她们…,谁能想到宫里会有歹心的人呢?求皇上饶了她们,要不然…,臣妾身边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可不就更称了小人的心吗?”

徐离眼角一挑,微有思量。

沈倾华一直站在旁边候立,静默不语。

公孙柔看了她一眼,“惠嫔娘娘…”一面擦泪,一面哭诉道:“如今是娘娘你在主持六宫事宜,求娘娘…,一定要臣妾找出凶手,不能轻饶了!”

沈倾华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她这是特意当着皇帝的面,在提醒自己,如果找不到凶手就是自己失职吗?只是面上不好露出什么,微笑道:“贵人好生精心调养,凡事都要以爱惜身子为重。”

公孙柔哽咽道:“多谢娘娘关怀。”

徐离起身,朝公孙柔抬了抬手,“你先歇着。”

沈倾华赶忙跟了出去。

“恭送皇上和惠嫔娘娘。”公孙柔伏在床上行了礼,皇帝一向都不是温柔体贴的人,就连每次过来临幸过夜,都好似完成生儿子的任务一般。

不过皇帝待后宫嫔妃都是一般样儿,倒也没啥不平衡的。

沈氏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一位不主事的皇后娘娘,她又抢在前头生了女儿,还好不是儿子,不然指不定就要封妃了。

不过说到儿子,不免勾起自己心头的一腔恨意!那可是一个男胎啊!假如自己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可就是后宫第一人了,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能放过了那人!

陪嫁进宫的心腹侍女珊瑚关了门,走了过来,小小声问道:“贵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脸色难看,“奴婢觉得,只怕有可能是两拨人呢。”

“我明白。”公孙柔银牙微咬,表情有些狰狞扭曲。

一个月前,自己发现胎像有点不大对劲。

本来应该一点一点显怀的,但是那一段时间,肚子一点都没有变,甚至不甘心的每天用软尺量,依旧毫无变化。

心里猜测到了什么,又不敢暴露,让重金买通了一位太医私下诊脉,结果说是胎儿已经停止生长,成了死胎!也就是说,自己怀孕只是空欢喜一场。

好不甘心!

认真说起来,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下手,但是沈氏的嫌疑最大,她赶在前头生了女儿,加上又封了惠嫔,领了六宫之权,在后宫之中,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

但是自己有了儿子,就会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

所以…,她要推自己下水。

可是死胎的事有怎么解释?自己从未吃过沈氏的东西,也没去她哪里呆过,加上她自己当时也怀孕,肯定不能在身上藏什么忌讳的。

死胎只是自己的不幸?还是…,另有什么人在做手脚?

说起来,沈氏产后大出血也算是不顺利。

那么…,会不会也是被人做了手脚?沈倾华能想到的那些疑点,公孙柔自然也能够想到,思来想去的分析,疑点越发的集中在了皇后身上。

但是无凭无据的,自己根本无法去指控皇后,没准儿反倒还要惹来其他麻烦,因而便打算制造一个“罪证”,可是偏偏皇后被禁了足,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那天,自己便想着去皇后门前转悠转悠,借口猫儿走丢了,如果能见到皇后一面最好,实在不行见着薛妈妈也成,再退一步,只要让自己进去一趟,就有机会编造一个罪名出来!

结果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居然有人真的对自己下手!皇后已经被禁足,身边只有薛妈妈一个人可以使唤,根本无法□,…那人到底是单纯针对自己?还是想趁机一起诬陷皇后,一石二鸟之计?!总之,这个毒辣的幕后黑手才是大敌!

一时间,公孙柔觉得每一个人都十分可疑。

沈倾华开始头疼了。

虽然自己早就怀疑薛皇后,但是没有证据,如今公孙柔却在皇后门前落水,矛头再次指向了皇后,但是,皇后真的有那么傻?还是另外有人陷害?

她并不知道公孙柔的弯弯绕绕,假如知道内情,从自己产后大出血和对方怀了死胎一起推断,就更能确定薛皇后的可疑了。

偏偏她们两个注定了不能一条心,自然谈不上一起筹谋。

沈倾华也曾想过去搜宫,但是自己只是一介嫔位,去搜中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否定了。

况且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搜出什么来?而且皇后脾气暴躁,但并不等于她是个傻子啊,即便做了什么手脚,这会儿也肯定找不出来了。

沈倾华担着治理六宫的责任,眼下皇后那边动不得,公孙柔落水的背后找不出任何凶手线索,而且对方还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上了眼药,因而心里越发着急,吃不好、睡不香煎熬了几日,嘴角上都起了一个小泡。

徐离也在让人查证,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任何好消息。

倒是见了沈倾华焦急的模样,安抚了一句,“你也不用太着急了,仔细查着,迟早能摸到线索的,何苦把自己熬坏了。”

沈倾华谢了恩,却仍然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是自己掌权后的第一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就算皇太后和皇帝能够宽容,只怕心里也会对自己失望,其他嫔妃更是不会听命自己了。

于是没过几天,她的嘴角上又起了一个泡儿。

越发连皇帝都不好意思见了。

如此过了几天,徐离不免有些微词,“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顾莲在旁边拿了小银剪子,修剪一盆漂亮的金银花盆景,神情专注,对皇帝的抱怨恍若未闻,又拿了小水壶,小心翼翼的叶子上洒了点儿水。

徐离微微皱眉,…想起了那次胶东侯夫人进宫,之后过了几个月,沈倾华就出现了胎像不稳,接着是她产后大出血。

原本瞧着公孙柔的胎像还好,没想到又落水了。

而且是在薛氏的院子前面!

明明自己已经禁了薛氏出行,身边的人也都控制了,按理说,薛氏应该没有机会做手脚才对,毕竟就算有人贪图钱财,也要看看这份银子要不要得起,但怎么还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公孙柔那个蠢货,居然连谁推得她都没有看清!

沈氏又是刚刚上手治理后宫,有点展不开。

后宫一团乌烟瘴气的。

难道…,要提前废了薛氏?可是薛家残留下来近六十万将卒,以及旗下势力,目前还没有完全消化,现在真的要赶着这么做吗?

扭头看过去,看见一张素净清丽的娟秀面庞,一脸怡然自得,嘴里还在哼着调子奇怪的小曲儿,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给我过来!”徐离一把拽住了人,搂进怀里,将那小水壶扔了,哼哼道:“没看见我正在心烦么?你倒心情不错呢。”

顾莲妙目流转,轻声笑道:“你还讲不讲道理?”在他心口上戳了戳,“你自个儿心里不痛快,连带着也不让别人痛快了。”

徐离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低了头,在那香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顾莲雪雪呼痛,气得捶他,“你又疯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徐离拨开了她的衣衫,将手伸了进去,不断揉搓,享受那别处享受不到的恣意疯狂,嘴里笑道:“后宫里那一群烦心的女人,可是你替我挑的,出了事,不找你找谁?”

“你少赖上我!”顾莲推了他一下,冷笑道:“母后早就召了她们进宫选看,便是没有我多事,她们还不是一样要进宫的。再说了,当时我只是提了一句,可以防着沈家、公孙家等人,该选谁、该留谁,那可都是母后的意思。”抓住胸前的手,“你要抱怨,自己找母后抱怨去。”

可惜她的力气,根本就不能与徐离相提并论,很快又被强迫摆出投降的姿势,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只能随着皇帝一顿轻揉慢捻,身体一阵阵轻颤不已。

顾莲脸上发烫,马上就该传晚饭了,怕他真的再像方才那样来一次,闹得大家脸上尴尬,不由急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个无耻的家伙,对付自己只会用这一招了。

徐离笑眯眯道:“为朕分忧。”在她耳边轻轻的咬了一口,“要么动一动脑子,要么动一动身子…,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