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离去没有多久时间,就有刺客用四爪钩和绳索翻墙而入,并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轻功高明的黑衣人,跟下饺子似的翻进了公主府。

哪怕护国长公主府已经提前戒备,紧闭门户、固守内院,却没料到贼不入门,且凶狠手辣的很,绝非寻常歹人!

因为顾莲的身份十分特殊,徐离派的侍卫人多,后来她又怀孕了,徐离再次加派了利落人手过来,怎奈刺客们功夫非同一般,几个回合厮杀下来,公主府的侍卫们伤亡惨重!

没多会儿,那些围在公主内殿前的侍卫们,不再是铁桶一般严实了。

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有了漏洞!

“扑!”再次有人倒了下去,永远起不来。

“保护公主!”

“保护夏美人和皇嗣!!”

这跟公主府的侍卫忠心关系不大,护主而死,好歹还能捞个功恩荫家里,护驾不力或者出逃,等待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要是公主和夏美人、皇嗣死了,只怕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因此一方拼死杀人,一方拼死保护。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刺耳,根本分不清是谁断了胳膊,又谁挨了刀,整个小院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因此当徐离心急如焚提剑赶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血色海洋!刺客虽然死得没生几个,但公主府的侍卫也已经剩下不多了。

神机营的人迅速扑了上去!

徐离更快,可是总归还是隔了一段距离。

其中一个领头的刺客,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竟然不顾刀光剑影,不顾那些砍在自己身上的刀剑,受了伤、咬着牙,拼着最后一口力气,踹门而入!

里面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女们,吓得一窝蜂散开。

剩下一个衣着华丽的高挑女子,和一个挽着妇人头的大肚婆,两个人瑟瑟发抖搂在一起,眼里尽是惊惶和害怕。

那领头刺客举起明亮大钢刀,斜里一砍,想要把这两个弱女子一并斩于刀下!

到底受伤过多,失血过多,一刀下去竟然不中,没有任何时间犹豫,举刀向着那近一些的大肚子猛地一刺!内心欣喜若狂,中了!

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但只需要…,再深一些就一尸两命!

用、力…

“呵…”只听那护国长公主一声冷笑,反手抽出一把尺长短刀,上前两步,赶紧利落的割断了刺客的咽喉!

与此同时,徐离红着眼睛从后面掷出手中利剑,正中刺客背心!

皇帝、公主、夏美人、皇嗣,一个个近在眼前,却没能杀得了!那刺客缓缓倒下去的时候,脑海中是无限的惋惜…

“让开!”徐离惊慌上前,一怔…,“怎么是你们?”谷涟漪穿了她的衣服,合欢扮作孕妇的样子,根本就不见顾莲!

管戎站在门外,对屋内的情形惊鸿一瞥。

夏美人姿色平平,护国长公主也似乎没有传说中的貌美,而且…,刚才亲眼看见她动了刀,应该不是本人吧?

公主身边有会功夫的宫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地提前知道会有凶险,居然叫人假扮自己避祸。不对,如果护国长公主提前有所准备,应该也不会让夏美人冒险,看来这两个都不是正主儿了。

“刺客已经毙命!全部都速速退出!”徐离喝斥道。

管戎来不及深想,赶紧拖了那领头刺客的尸体出来,然后关上门,连院子里的混乱都来不及收拾,便领着人退到了院门口外。

既然有机密,当然还是避得越远越好。

里面徐离不便多言,急问:“她呢?”

谷涟漪朝后面的净房指了指,小声道:“皇上放心,无事。”

没有亲眼见到人安然无事之前,徐离哪里能够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心慌意乱的赶了进去,掀开门帘,私下里目光扫过,“莲娘…”

窦妈妈福了福,识趣的无声退了出去。

顾莲一身家常的鹅黄色宫装,正坐在净房放置东西的高凳上,因怀孕身子笨重,故而没有起身,等他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我没事的。”

徐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歉意道:“莲娘,是我疏忽大意了。”

一时疏忽,险些酿成大祸!

顾莲轻声道:“都说没事。”

“我知道。”徐离心里一阵后怕,从没有如此的惶恐没着落过,喃喃道:“还好你和孩子都没事,要是…,我简直无法原谅自己。”松开了她,正正看着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方才想着你有可能出事,一路上恨不得长出翅膀,真是魂都快要被吓掉了。”

一向骄傲的徐离,居然说出这样胆怯后怕的话?顾莲抿嘴一笑,“既如此,就把三魂七魄都交给我来保管吧。”

“你个胆儿大的,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徐离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好生摸一摸,这会儿心还在扑通乱跳。”

“其实我也怕的。”顾莲神色温柔,“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离一怔,继而眼角眉梢都绽出灿烂笑意。

“莲娘,不会的。”他紧紧握着她的双肩,感受心底流淌的甜蜜情意,柔声道:“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发生了。”亲了亲她的面颊,仿佛这样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受到那一份化不开的甜蜜。

顾莲倾身过去,主动的礼尚往来回吻了一记。

徐离情不自禁的扑在她的身上,侧着身体,避开那圆滚滚的肚子,开始了缠绵悱恻的一个深吻,伸出舌,拨开那柔软的嘴唇,不断深入,再深入,沉溺、贪恋…,和心底的欲望纠缠在了一起。

顾莲原是搂着他的腰身,顺着他的,忽地感觉到自己手肘下面,某人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不由支吾,“嗯…”推他,“别了,我不方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找了借口,“方才小家伙又不满意了,乱动呢。”

徐离哼哼道:“快了!等出来了,谁也别想跟我抢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复下章,下章何其多?

下章真的会有包子~~~~~~~~~~【泥垢了!!

顶着锅盖说,这章实在挤不下去了~~

嗯嗯,剧透是一枚活蹦乱跳、聪明可爱的男包子~~~~不要掐我了~~~

小包子:“某人一再估算不准,你们可以要求她炖肉汤补偿~~”【咦,纯洁的我为什么懂得这些?肉汤是什么?一定很好喝……

徐三:“快滚出来!自己一边玩泥巴去~~”

211☆、徐小包子出笼

“胡说八道!”顾莲笑嗔。

虽然不能得手,徐离还是搂着她温存了一阵,说了会儿小儿女情话,然后才问:“对了,你怎么想着让涟漪和合欢扮成那样?”

顾莲俏皮一笑,“因为我聪明呀。”

哗变?虽然没有徐离对大局的那种稳定把握,但同样知道,以现今的情势,除非是徐策带兵杀了回来,是闹不出什么大乱子的。

那不过是一个烟雾弹罢了。

对方的目标无非就是皇帝、太后、嫔妃、皇嗣,可巧不巧,自己是护国长公主和夏美人兼一体,还带着皇嗣,少不得也算一个危险目标。

一则怕薛沛闹事,二则也怕京城动乱生出别的事端。

因此未雨绸缪了一番。

窦妈妈原说要分开两拨的,万一有事,好让涟漪她们吸引火力,自己却怕分开护卫力度不够,干脆就兵行险招了。

把这一番心思说了与徐离听,笑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胡闹!”徐离忍不住斥责了一句,觉得十分危险,不过最要紧的是人现在平安无事,不忍苛责她,“以后别这样大胆了。”有些自责,“到底还是我的不是多一些。”

顾莲晃了晃他,“都已经没事了,也算是化险为夷罢。”

徐离颔首,“说起来,今天亏得你提前准备,不然管戎他们冲进来时,见了你,只倒又是一番麻烦。”

一门心思想着薛沛要闹大刺杀自己,却没想到,居然无耻到盯上了妇孺!

说起来,之前香料的事不就是那样么!

忍不住骂了一句,“都是些蛇鼠窝里面长出来的东西,下三滥!”恨上加恨,越发想起薛皇后就不痛快,要不是为了…,罢了,还是再忍一忍罢。

两个人说话这会儿功夫,外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窦妈妈在门外请示,“净房虽然没有污秽的东西,到底不洁净,还请皇上和公主出来说话罢。”

徐离扶着顾莲出去了。

他大概说了一下之前情形,掠过自己遇刺不谈,只说街面上出了一点乱子,薛沛已经被“刺客”误杀,最后道:“少了这个祸害,往后京城里也清静一些。”

“嗯。”顾莲坐在柔软的床上,靠了软枕和被子,喝茶压了压惊,方才开口,“今天的事,说明公主府还是有漏洞的。”握了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摩挲道:“所以我想,跟皇上要两个人过来。”

“谁?”

“黄大石和顾长寿。”

“顾长寿?”徐离想了一下,“我仿佛记得,他应该是你的三堂哥罢?”

“正是。”顾莲说道:“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大石哥算一个。”又道:“而顾家虽然待我淡薄,但是如今情势不一样,他们为着自己,也会拼命替我打算的。三堂哥在仕途上没什么能耐,管理庶务却有几分心得。所以想要了他们两个过来,一个做公主府的护卫统领,一个做公主府的长史,往后我也能省一点儿心。”

还有一层没说,不过那隐隐的担忧也不便说出来。

说了,好像是自己小心眼儿多疑;可是…,架不住对一双儿女的担心,不得不提前谋划一番,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徐离琢磨了一下,“也好。”又道:“不过得等你生产完以后,再提此事。”

夏美人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顾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含笑点头,“我不管,你来安排便是了。”

徐离捏了捏她的鼻尖,“惯得你。”

顾莲皱着鼻子,笑了笑,末了叹气,“其实顾家也没什么人了。”摇了摇头,“祖父虽然性子刚直不阿了些,但却比下面的儿孙能干许多。到我父亲这一辈,大伯父中规中矩的,听说二伯父十分厉害,却早早的去了,三伯父…”想起自己和三房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是我们之间有旧怨,实在不想见到三房的人。”

说起这个,徐离不免“哧”的一笑,“你想见也见不着。”三言两语,便将当初自己扑杀顾家三房的事说了,“早不知道去哪儿投了胎。”又是冷笑,“想你一个弱女,他们居然那样算计于你,真是死有余辜!”

“你、你是说…”顾莲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的样子,半晌才道:“顾家三房的人都死了?”低声喃喃,“难怪…,这么些年再也没有音讯,我还道,是三房的人赌气不理会呢。”

那时候,自己已经和叶东海订亲了吧?

他…,也算是有心了。

要不是自己和他后面有这一段纠葛,依他的性子,自然也不会特意说出来的,想来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单枪匹马,扑杀顾家三房一家。

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血腥满面的景象,忽然间,忍不住有点反胃。

“怎么了?”徐离见她不仅没有半分喜之色,反倒一脸难受,略感不痛快,自己还不都是为了她才杀人的,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微微皱眉,“难道他们不该杀么?莫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了。”

顾莲不知怎地,胃里有些止不住的翻涌,眉头越发皱得厉害,敷衍解释道:“我没有这么说,就是有一点吃惊罢了。”

徐离“嗯”了一声,语气不悦。

顾莲却管不了他的情绪,捂了嘴,伸手拨开他,伏在床边“哇哇”大吐起来,半晌了,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我…,不舒服,快去叫太医过来。”

因为她怀着孕,公主府里特意留了两个太医常驻。

徐离这才发觉她有点不对劲,忙朝外面喊道:“传太医!”心下不免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跟她一个小小女子怄什么气?

对于感情的事,可以算得上是徐离人生里面的弱项了。

他并不知道,爱…,则常常求全,求全则有不虞,不虞而生嫌隙,所以情情爱爱之中的男女,才总是比旁人更加敏感烦恼。

徐离这一生,男女之情,也不过是交付给了顾莲一人罢了。

不到片刻,两名擅长妇科杂事的太医赶了过来。

隔着锦绣床帏分别诊了脉,言辞一致,都是磕磕巴巴道:“贵人受了惊吓,胎像有些浮动不稳,须得好生静养才行。”不怪他们紧张,先是公主府里喊打喊杀的,已经是魂飞魄散,这会儿夏美人的胎像又不好,一天里两次在鬼门关徘徊,命都悬起来了。

果然,徐离脸色阴沉道:“养不好,让你们满门陪葬!”

他就坐在床头,顾莲不便说话,隔着帘子碰了碰他,等太医们走了才道:“别吓唬他们了。今天的事…,先头的确危险的紧,我也怕的,想来因而引动胎气浮躁,且静养着罢。”

徐离无法,只得让人给她点了安神香,过会儿又喝了汤药,然后陪坐在旁边,“你且放心睡会儿,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不走的。”

倒还真的起了作用。

安神香和汤药其次,主要是徐离陪在身边,让顾莲感觉到安心了许多,不自控的昏昏沉沉安然睡去,黑甜一觉,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

醒了以后,忍不住打趣她笑道:“这下好,你倒成药引子了。”

她不过无心开个玩笑这般一说,徐离却认了真。

自此以后,每天下了朝会就赶过来,夜里也宿在这边,披星戴月、起早摸黑,再忙再累也是心甘情愿。如此过了几个月,虽说嫔妃们不知道他的去向,但是一起都没有人侍寝,不免各自有所猜疑。

沈倾华和邓美人各自知道内情,猜了个七、八分。

其他的嫔妃则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云山雾里之中,日子悠悠静静的一天一天过去。

在京郊哗变被皇帝秘密镇压,胶东侯薛沛惨死在动乱中的刺客手里以后,京城内一直都是太平安宁,虽说后宫里的嫔妃们人心浮动,却也暂时没有风波。

仿若一晃,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夏的时节。

皇帝还是成天不见踪影。

众位嫔妃翘首以盼,终于在月末太后五十岁生辰大寿的喜宴上,见着了皇帝,奇怪的是,如此热闹重要的日子却不见护国长公主。

“听说夏美人快要生产了。”

“至于嘛…,还要绊得公主不来参加太后的寿宴!”

“嘘!别说了。”

吉时到,钟鸣玉粹之音徐徐响起。

如今正值徐氏皇朝开国之初,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皇太后的五十大寿华诞,算得上是轰轰烈烈最大的一件喜事。

上个月里,在皇帝的严命督促之下,新筑的天子皇城前期部分已经完工,后宫女眷都搬了进去,太后的寿诞得以在新皇宫里庆贺。

从早起就开始接受嫔妃们的恭祝,外命妇们的拜贺。

热热闹闹的,整个寿诞宴席极尽奢华铺张之事。

大殿中铺满了刺绣龙凤图案的锦绣红毯,其上点缀金线蹙成,踏在上面,既柔软又无声悄然,喜庆之中,带着一种煌煌巍然的天家气象。

徐离喝着酒,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顾莲的产期就在这几日,昨儿本来都发动了一阵,后来又没了信儿,指不定今天就要生产,心里纷乱如麻,哪里还能像平时那样镇定自若?可是母亲的寿诞,也不便提早离席,心里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却是越盼越慢。

皇太后穿了一身富贵喜庆的暗红色吉服,有着庆寿的味道,内敛的花纹也符合她如今的年纪,盛装之下,倒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几岁。

饮酒的间隙,瞅见一脸心神恍惚的儿子,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别说他了,自己这心里也是悬着的。一是担心孩子,二是…,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偏偏顾氏又不比别的女子,那是儿子心尖尖上的人。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知道儿子会发什么疯呢。

“妾身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倾华和邓峨眉一起领头,带着嫔妃们上来道贺,皇太后乐呵呵的饮了,拣了几句场面的喜庆话笑道:“好好好,哀家一定要多活几十年,看着你们给皇上开枝散叶,活到一百岁才好呢。”

管贵人抿嘴一笑,“太后娘娘金口玉言,一定能活到一百岁的。”回望了众位嫔妃们一圈儿,“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都成老太太了。”

虽然不甚好笑,但是众人都附和着笑了一阵。

管贵人见气氛颇好,顺势朝着皇帝笑道:“将来臣妾们都老了,皇上可不要嫌弃才是,也免得叫姐妹们伤怀呢。”

徐离看了她一眼,连嘴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管贵人讨了个没趣儿,脸色微红。

公孙柔心下快意,娇笑道:“贵人,且歇歇吧。”斜飞了她一眼,“还没喝酒呢,你就先醉开说起酒话来了。”

管贵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拿她那微留细纹的疤痕讥讽几句,可是一则碍于位分比她低,二则要在皇太后和皇帝面前做贤良,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若论稳重,其实公孙柔还如她呢。

前面才讥讽完了别人,自己又跑到皇帝跟前讨好,“今儿的果子酒做得甚好,皇上多喝几杯也无妨,不会醉的,难得又香又醇又可口…”

“你话怎么这么多?”徐离倒是开口了,只不过不是什么好话。

这下轮到公孙柔的脸色涨红了。

管贵人的脾气虽然不算好,但是得分对象场合,像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做好人,小声道:“婕妤,先回去罢。”

也不多说,顺着皇帝不耐烦的意思,说完便躬身回了座。

沈倾华等人也一一归位。

剩下公孙柔一个人怔在中间,满脸委屈不敢言,眼圈儿都红了,可是又不敢在太后的寿诞上哭,只得咬了嘴唇,怨愤交加的退了回去。

都是薛氏那个毒妇!害得自己失去了圣眷,害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如此难堪!

心里的恨意愈发怨毒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青衣宫人脚步匆匆,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打断了尴尬的氛围,跪下回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长公主府来人回报,说是夏美人开始发作,孩子已经露了头,估摸不刻就要分娩了。”

徐离豁然起身,转身道:“母后!请恕儿子失礼,现在先去夏美人那边一趟。”

公孙柔正在委屈、生气、怨恨的头上,听得这个消息,不免觉得皇帝大题小做,又对那个不懂规矩的夏美人十分鄙夷,居然敢在太后的寿诞上邀宠卖乖?!就算狐媚哄住了皇帝,太后娘娘肯定也是要生气的。

正在等着皇帝被喝斥,看夏美人的笑话,便听皇太后连声道:“等等,莫急!哀家跟你一起过去。”

别说公孙柔惊呆住了,其余的嫔妃们亦是十分吃惊。

唯有沈倾华和邓美人知道内情,震动不大。

在沈倾华看来,皇帝担心自己的妹妹兼心上人,皇太后担心自己的女儿兼儿媳,以及她肚里的那个孩子,有此反应亦是正常。

一段孽缘罢了。

邓美人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帝如此自己不奇怪,没想到…,现如今连皇太后都向着顾氏了。

这后宫,如今已然成了她的天下。

正在感叹之际,便听徐姝“哇哇”跳脚道:“我也去,我也去!!”不着痕迹的道了一句,“你们都走了,姐姐也在那边,我自己一个人好没意思的。”嘟了嘟嘴,“这夏美人可真是会赶时候…”

语音未落,人已经跟着皇太后和皇帝离去了。

公孙柔这才恨恨咬牙开口,冷笑道:“这还真是…”想要啐骂几句,忽地意识到嫔妃们还在座,回头又要被她们拿去嚼舌,赶紧抿了嘴不言。

管贵人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