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儿子,一样要跟随牵连身受其祸。

行,自己会劝的。

等着徐离下了早朝过来,摸到宸珠阁腻歪缠绵的时候。顾莲便勾了他的脖子,缠了他的腰,呵气如兰与他说道:“母后再三让我劝一劝你,要记得雨露均沾。”看着他,抿了嘴儿笑,“话…,我可是已经带到的了。”

徐离看着眼前这具藤蔓似的柔软身子,斜飞入鬓的眉,水波潋滟的明眸,一咬仿佛就会出水的樱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雨露均沾?反倒暧昧笑了,“来…,让朕把雨露都沾在你身体里,一准儿匀匀的…”

衣衫碍事,很快褪得干干净净。

顾莲心中有气,反倒比平时更多出几分水样柔情。

惹得徐离心中欲念大发,加上这些时日空旷着,越发忍不得了。一面亲嘴咂舌的挑逗,一面伸手摸向下面的花房,用手指不住挑弄,带到花露潮湿,便掏出自己那□的物事入了进去。

九浅一深、九深一浅,一个撑着床榻用力进进出出,一个抓紧床帏弓起身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弄将起来,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顾莲想起雨露均沾的那些话,不由一阵冷笑。

伸手掐住徐离的欣长结实的后背,用了力,嵌进肌肤里面,微微喘息低吟,“你不是想再生一个小老虎,小豹子的吗?”一阵又酥又麻的快感袭来,不自控的“嘤咛”一声,断断续续接着道:“那、那…,你…,还不快些…”

徐离亦是到了美妙之处,哪里还经得住她这话撩拨挑逗?越发卖力的狠入急出,却控制着,不肯就此把自己交了,手上一用劲儿,让身下玉人儿换了个姿势。自己的胸膛紧贴她那光滑的脊背,一手握了酥胸,一手扣了她的香肩,又进进出出了几百下,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顾莲被他弄得身上香汗津津,口中娇喘微微,侧着脸儿,一双流波妙目似睁非睁,间或有低低吟哦溢出,夹杂在男人的闷声喘息之中…

“你过来…,看着朕!”徐离再次忍住了,快速把她翻成面对自己,继续那快要压抑不住的浪潮,在她的身体里用力嵌入进出,粗声道:“刚才说什么?朕…,还怕了你不成?你想生几个,便生几个…”

撞击到最后,已经响起了清晰的“啪啪”水声。

顾莲修长的双腿缠住他的腰身,吃吃娇笑,“那…,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徐离受她言语上的刺激,再也忍不住,强弩之末入了几下,身下物事跳了几跳,最终把那滚烫的液体喷洒在了花房深处,激得她亦是一阵剧烈收缩。

顾莲张大嘴喘息着,感受着潮水渐渐退去的美妙余韵…

一双明眸光线迷离如雾,看向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十指纤纤宛若葱管,抚摸那结实匀称的男子身体,不由勾起嘴角一笑,不就是免费嫖皇帝的日子么?其实…,这样也不错。

真的不算太坏。

徐离浑身汗水躺在床边休息,有些口干,端起旁边备好的茶水喝了几大口,歇了一阵,才侧首问,“这些日子,你还在喝着那汤药呢?”

顾莲点了点头,“且养一养身子罢。”

方才说生什么小老虎、小豹子,不过是调笑之语,其实这会儿根本不想怀孕。

为自己身体着想只是一层,更深一层,眼下麒麟才得三个来月,还是奶娃娃,要是自己再次怀孕,谁来细心照顾他?到时候顾及着身孕,必定大小琐碎都不让自己管,又是静养云云,一年多都照顾不了麒麟。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自己已然走上这条路,断不能大意把小命和儿子给赔进去了。

怎么着,也得等麒麟三、四岁以后,等后宫格局安宁一些,等自己牢牢的站稳了脚跟,再想要不要继续生孩子的事儿。

只是这一番心思,却不必跟皇帝事无巨细的提起。

徐离赤身裸体的搂了她,两人身上都有汗,黏乎乎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不过呢,这会儿朕也舍不得叫你怀孕。”

“你嘴里总没好话,别说了。”顾莲侧首瞪他,伸脚胡乱踹了一下。

徐离乐呵呵笑了,一把抓住那白皙如玉的玉足,握在手里把玩,脸上却是一派正经认真,说道:“你最近仿佛又瘦了不少,是得好好的养一养身体,应该的、应该的,朕也心疼你。”

顾莲的脚挣了几下,不但没有挣开,反倒失守让他插了一条腿进来,紧贴那滚烫湿润的花房,一阵尴尬别扭,“拿开!”

“偏不。”徐离威胁她道:“别扭,再扭又勾出我的火儿来了。”

顾莲只得由着他亲昵抚弄一阵。

等到徐离温存够了,稍作收拾,抱她下了床去找早备好的热水,一面帮她清洗,一面抱怨,“又娇气,又奇怪,不让别人进来服侍,每次都累得朕亲自动手。”

顾莲夺了他手里的帕子,撇嘴道:“我还嫌你洗得不干净呢。”

徐离顿时气结,“反了你了!”

顾莲根本不想在宫里多呆,更别说现下麒麟还留在公主府里,因而陪着徐离吃了午饭,等他走了,又叫了邓襄嫔过来问话,得知大公主还是老样子饮食懒怠,找不出什么原因,便叫她仔细留心观察,然后自己早早的出了宫。

浩浩荡荡的公主出行仪仗队伍走到半路,忽地停住了。

一名宫人飞快的前去打探了,回来道:“有人在外面酒楼打架闹事,失了手,打死了一个人,现下两家闹将起来不可开交,半条街都被堵住了。”

顾莲微微皱眉,与窦妈妈吩咐道:“别理会,咱们换一条道回去便是。”

看热闹什么的就算了。

这一绕,便绕出了一段不知情的意外。

按照长公主出行的规格,什么驾车的、护卫的、依仗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将近百来号人,一般窄小的街道实在不方便通过。

偏生今儿闹事的两家来头不小,越闹越大。

这边长公主回府的队伍便多绕了几条街,正好打从嘉元大道经过。顾莲心下鬼使神差的,又或许是一直惦念不能忘怀,路过之际,忍不住掀了帘子往外瞧去,听说叶家后来彻底分家,二房的人在这边置了一所大宅院。

不负所望,终于看到了挂着御赐牌匾的安顺侯府。

怎么回事?顾莲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红漆大门,门口连一个小厮都没有,竟是一副无人空置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叶东海…,还有七七和宥哥儿!

难不成…,为着上次自己见了七七,徐离心头不快,就…,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一面安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心慌慌、意乱乱,当即叫人,“快去前头问一问,安顺侯府怎么没有人?”

窦妈妈忙把人叫住了,“等会儿再说。”回头与顾莲低声急道:“公主慌乱了,这个时候贸贸然去问话,岂不叫人生疑?不若我们回去,留下人悄悄打探便是。”

顾莲心慌意乱忍不住,又怕莽撞给叶家招祸,心下几番挣扎权衡,方才喝道:“速回公主府!快一点!”

好在公主府的人颇有效率,这边顾莲前脚回了公主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打探的人就回来了,喘息禀道:“说是叶家的人都搬走了。”

“搬走了?”顾莲的心落下去一半,又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才赶出来~~

昨天写好了的,又修改了,= =!!~~~~~~~~~~~~

☆、225猜忌

“是。”打探消息的宫人回道:“听说七月上旬就搬走了。”

七月?顾莲妙目流转,七七生辰的时候还见了面,也就是说…,因为自己见了七七以后,徐离不痛快,然后跟自己闹别扭,紧接着就把叶家的人撵走了。

这样子,自己就再也不会见到叶家的人!再也不会让他心烦。

顾莲用力握了拳,纤长的指甲嵌进了掌心里面,一阵阵刺痛,手上忍不住有点微微发抖,他这是失心疯了吗?自己只是见七七和宥哥儿,又不是见叶东海!连这个也不允许?口上答应的好好儿,背着自己却又是这样!

窦妈妈打量着她,小声道:“公主…”

“都滚出去!”顾莲奋力一拂,手边的茶碗茶盏“叮咚”乱响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渣子,忽地猛然抬头,“妈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其余的人一水儿的退了出去。

窦妈妈正在收拾残局,听她这么一问,忙道:“并不知道。”急急辩解,“这些日子奴婢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也没见过外人,整日里心思都放在大皇子身上…”

“罢了,不用说了。”顾莲有些无力,挥手道:“你也出去。”

窦妈妈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还能背着徐离,来偷偷儿的告诉自己吗?说起来,长公主府的侍卫、宫人一千多号人,又有哪个是自己的人?他们服侍自己尽心尽力不假,但却都是徐离安排的棋子。

顾莲忽地悲从中来,有一种天地苍茫忙不知去处的惶然。

静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后面偏殿。

江真娘正抱着麒麟逗着玩儿,旁边几个小宫女在一起凑趣,热热闹闹的,麒麟三个多月了,喜欢被人竖着抱,不喜欢横抱或是躺着,眼下和乳母玩得十分开心,不时“呵呵”的笑上一、两声。

“给我。”顾莲上前抱了儿子,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见她脸色不是太好,不敢多问,慌不迭的无声出了门。

麒麟穿了一身杏黄色的小袄,上衣和裤子一般花色,衬得眼睛乌黑宛若水洗过的宝石一般,晶莹闪动,咧了嘴笑的时候,还是只得两排粉色的牙床。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顾莲瞧在眼里,忍不住一阵难抑的心酸,在那粉嘟嘟的面颊上亲了亲,掉泪道:“从前是娘说错了,娘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只有你了…,我的麒麟…”

麒麟抱了她的脖子,一颗小脑袋扭来扭去的,丝毫不能感应到母亲的悲伤。

过了一会儿,因为母亲没有像乳母那样逗他玩儿,有些不耐烦,伸着小胳膊胡乱挥舞着,抓住母亲的头发乱扯起来,以为是个玩儿的。

顾莲吃痛,只得慢慢的把那小手分开,含泪笑嗔,“小混蛋!”

麒麟听不懂,咧了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顾莲看着那白玉一样的小包子脸,哪怕肉乎乎的,仍旧看得出徐离的轮廓来,忍不住一阵心情复杂。或许…,自己真不应该生下这个孩子,这样牵绊着,再无一丝洒脱和快意。

可是那时候情正浓、意正甜,又哪里会想到今日?

当初他求而不得,自然是凡百的事情都依着自己、让着自己,七七也可以抱到宫里来养着,还封了永泰郡主。后来他都得到了自己,发觉和别的女人并无太大不同,还让自己为他生下孩子,就算他再撒手,自己也是寸步难行离不开的。

所以…,他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自己不过是见一见女儿,还应了他,一年只见两次而已。他却仍然不痛快,一粒沙都容不下,居然背着自己,生生的把叶家人全部逼走!

顾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嘴角笑容嘲讽。

也好,早一点看清也好。

窗外清风徐徐,一点一点吹凉了顾莲的心,静下来以后,情知今天打探的事瞒不过徐离,毕竟窦妈妈等人可用而不可靠。与其遮遮掩掩弄得做跟贼似的,让自己委屈,再让徐离不痛快,倒还不如…

还不如…,趁势为自己再多争取一点东西。

“细细的说一遍。”

“是。”一个青衣小厮隔着竹帘,与后面的主子回禀道:“奴才一直在安顺侯府门前守着,得了报信以后,没多久护国长公主的队伍就过来了。奴才仔细瞧着,长公主路过安顺侯府时,召了人过去说话,像是吩咐了什么,但是接着又走了。”怕主子着急,赶忙说到下文,“但却留了人,只隔了一会儿,那人就摸摸索索过来打探,门口的老苍头回了话,告诉那人叶家七月上头已经搬走。”

“嗯。”竹帘后头是一个华丽衣服的妇人,问道:“你们没有露马脚吧?”

“奴才不敢。”青衣小厮忙道:“只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敢说。”自己的爹是府里大管事,自个儿放着好吃好喝的日子不过,混去当守门小厮,不就是为了替主子办成这件事么?断然不会误了。

“那就好。”华衣妇人淡淡道:“下去领赏。”又厉声叮嘱,“站住!且记得嘴角严实一点儿。”

“是,奴才明白。”青衣小厮赶忙退下。

心下只是迷惑,这护国长公主都跟叶家恩断义绝了,还能有什么牵挂不成?偏偏主子把此事看得要紧,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她知道叶家的人搬走,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用处。

那青衣小厮回去问了父亲一句,却被重重训斥,“再多问一个字,就叫人缝了你的嘴!”

说到此事,别说他想不明白,其实就连那华衣妇人也不甚明白。

只是按着吩咐行事,末了,提笔写了一封书信,把最近的各种情况细细说明,封了口儿,叫来下人吩咐道:“仔细一些,去罢。”

过了几天,徐离抽空来护国长公主府看人。

“病了?”

“是。”窦妈妈吞吞吐吐的,搓着手,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是不巧,并非公主存心要去瞧的,偏赶上了。回来便吃不下、睡不香的,这几天里,总是一个人搂了麒麟,在屋里…,出来时眼圈儿都是红的。”

徐离脸色微沉,似有不悦。

窦妈妈怕两人再闹僵了,底下的人也要跟着一起受牵连,因而劝道:“皇上且容奴婢说几句。”细细声,一面说一面打量皇帝的脸色,“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便是不念叶家一分好,可那…,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担心?若她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也不值得皇上爱重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徐离心里当然明白,但是明白不等于要欣然接受,冷冷道:“骨肉?现如今麒麟才是她的骨肉!”

窦妈妈一怔,倒是不敢再继续多说了。

心道,自己可别弄巧成拙才好。

又惦记着里面那位,千千万万别再闹小性子了!跟了皇帝,孩子都生了,哪里还容得你再闹小性子?何苦来哉?倒是弄得大家不痛快,真是自找苦吃。

然而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果不其然,皇帝进去没多会儿里面就吵了起来。

窦妈妈赶忙撵了人,自己想听又不敢,更不想放了不知情的人闯进去,只得老老实实守在门口,隐隐听着,里面仿佛还摔了东西!

“啪”的一声,一个镶金边的青花瓷茶盏遭了殃!

茶水溅了顾莲半身,一尘不染的月白色挑金线贡缎绣裙,洇上暗色茶渍,叫人看了好不可惜。可是屋里两人谁也顾不上裙子,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眼里都是怒火,像是双方都气得不轻。

“这都几年功夫了?还是整天念念不忘叶家那一茬儿!”

“是么?”顾莲不客气的反问,“当初是谁在观澜阁口口声声,说天下骂名自己来担,七七也要替我照顾着?后头又是忙着要封郡主,替人认义女?这会儿变了一个人似的,连面都不让人见,还生生的把人撵出了京城!”她冷笑,“我竟不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的!”

徐离一时语塞,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自己是说过那些话,可是…

顾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冷说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之前求而不得,现在已经得到了么?我还生了麒麟,怎样也是翻不出你的手心的,对不对?!所以从前说过的话,都可以当屁一样放了!”

“你…”徐离气得脸色发青,上前揪了她,“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说话好似放屁!”顾莲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素面小袄,配着月白色的挑线裙子,整个人柔柔弱弱的,好似一朵随时会被揉碎的娇花。但是目光却凌厉得紧,直勾勾看着他,“我说完了,你随便。”凄婉一笑,“反正…,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也不是头一回了。”

徐离瞧着那张素白憔悴的脸庞,手上松了松。

“我…,我怎么会相信你?”顾莲一脸失魂落魄的,眼泪流下来,“那时节我恨你也罢了,随你怎样,心里头还有一份恨意支撑着…”越说越是伤心,“现如今,这个样子…”眸光闪动,是说不尽的伤心和委屈,“却原来是信错了人,给错了心,终归是得到就不值钱了。”

徐离吃软不吃硬,气势不觉缓了下来,“胡说什么?朕没有那样想过。”

“没有?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没有?”顾莲伸手推开挡道的他,却推不动,气恼之下从身边绕过,要出去。刚走了两步,就被稳稳的抓住,不由恼道:“放开我!”挣扎之下,脚底踩滑猛地摔了下去。

“啊…!”青花瓷的碎片扎进了手掌里,不由吃痛惊呼。

“怎么不当心?!”慌得徐离将她一把扶了起来,看着那鲜血染红的素手,急急喝斥她道:“别动,当心碎片揉进肉里面去。”一面朝外喝斥,“来人!传太医,公主让瓷片扎着手了。”

顾莲的眼泪“啪嗒”乱掉,哽咽道:“你既然厌弃了我,又管什么?”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捶,“放开!你不是腻了吗?看我不顺眼吗?赶紧地上拣一片起来,划了脖子,死了你就甘心清净了。”

又哭,“句句都是骗我的,没有一句话真心能信…”

“好了。”徐离被她磨得没了脾气,“你要使性子,等把手上包扎好了再说。”等太医过来却不让进,自己拿了镊子纱布,让人打了清水,替她清洗,一面哄着让她忍疼别乱动,一面仔细检查皮肉,确认没有碎片残留才包扎起来。

然后给她折了袖口,让其躺下。

“朕不是骗你。”徐离在床边坐下,说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我待你一片赤诚之心,自然也盼着你一心一意的,心无旁骛才好。”看了看她,“你方才说朕撵了叶东海离京,却是没有的事。”

顾莲恹恹的,微微垂下眼帘不言语。

徐离所求,不过是教她一心一意只装着自己,听她先前那一番话,并不是为着叶家的人跟自己生气,心里早软了。但是叶东海离京的实话却不能说,又道:“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叶东海已经跟黄氏和离了。”

“和离?”这件事顾莲的确不知道,大吃一惊。

“是的,就在七七生辰的前一天。”徐离决定撒一个谎,好哄得她彻底断了牵挂叶家的念头,“你总是惦记着叶家那边,朕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没有让人告诉你。”然后道:“后来过了几天,叶东海就带着家里人离京了。”

顾莲半晌回不过神来,问道:“为什么?”

“不清楚。”徐离淡声道:“回头你可以问问黄大石。”

黄大石就在公主府里面当值,不过片刻,就传了过来。

“起初是叶东海不让蝉丫生孩子,蝉丫气得病了。”

“后来他说这样彼此看着两两相厌,加上没有圆房,不如让蝉丫另外嫁人,也好过一辈子在一起煎熬。我气不过,就去叶家揍了他一顿,然后听娘说起,当初是蝉丫求你的赐婚的,叶东海很是上火。”

“反正…,反正最后就和离了。

顾莲不由一时怔住。

难道说,这件事完全不与徐离相干?只是叶因为东海跟蝉丫和离,伤了心,或者又想到自己为徐离生了孩子,看着心烦,所以一家子就搬离了京城。

可是徐离有私心也罢了,叶东海怎么就不想一想,他走得远远儿的,自己今后要怎么去见七七和宥哥儿?这是古代社会,不是现代坐一次航班就能随便飞的。

难道他恨自己到如此地步?竟然…,再也不要自己见儿女的面了。

顾莲原打算闹一闹,然后借着受伤,再病上一回的。一则揽一揽徐离的心,让他对自己更加难舍难弃;二则借着自己生病,徐离势必要退让一步,也就好把麒麟多留下来一段时日;三则宫里大公主的厌食之症还没好,稍微借一下力,自己和麒麟就能在公主府常住了。

却没想到,扯出这么一兜子的过往之事。

这下子,不免真的病了。

徐离见她面上镇定却难掩神伤,不免吃味儿,可是想到能断了她的念头,彻底的揭了叶家这个脓包,只得勉强忍了。

加上叶东海离京的确是自己使了手段,心下总算痛快了几分。

因而反倒退让了一亩三分地,“你也别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七七和宥哥儿去了哪儿,朕都与你打听出来。”忍了忍气,“只一件,往后可不许跟朕怄气了。”

顾莲看着他,皇帝虽然满脸的不痛快,到底让了步,于他来说算是难得的了。再用现代社会那些标准去衡量,为免过了些,因而颔首,“我听你的。”

但凡这世上的夫妻、恋人吵架怄气的,只要你退一步,我让一分,也就海阔天空揭了过去,若是一味拧着,反倒伤了彼此结下了仇。

这两人都不是那种不拐弯儿的,如此一来,关系便缓和了几分。

徐离见她服了软、收了心,面色憔悴,又才受了伤,一副柔柔弱弱的娇俏样子,到底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虽然还有不快,却也心疼。于是打起千百分的耐心,只事事依着她,时时顺着她,不等她提出来要留麒麟在外头,便先许诺下来。

回宫不跟母亲提起她的病,说是在外面养着,母子两个气色都好了许多,加上最近宫里不清净,索性多住一段时日再回来。

皇太后虽然挂念着大孙子,不过眼下,另外有一件火烧火燎的事要办。

一时间,实在分不出神来多管了。

九月十二,乐宁长公主下嫁驸马都尉云子卿。

内里说起来,这才是皇室真真正正的头一次嫁公主,毕竟顾莲是个假瓤儿,皇太后有意要办得隆重一些,连带把对徐娴的遗憾一起补进去。

徐姝漫不经心,只是由得别人忙得跳脚去折腾。

恍若这件大喜事跟她没啥关系似的。

从早起装扮被人摆置,一路热热闹闹的复杂仪式,和新郎官对拜叩首,隔着大红色的销金线盖头,只看见公公婆婆的袍子下摆。

送回洞房雨后,徐姝按规矩等着云子卿揭了盖头,嘴角笑意盈盈。

众人少不得要夸一番,“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云云。

徐姝一直强打耐心等着这些人散了,好在是公主和驸马成亲,没人敢闹,不多会儿便结束出去了。

云子卿照例要出去敬酒的,温声道:“你若饿了,先自己吃一点东西。”

徐姝笑了笑,“知道,你且去罢。”

临出门前,云子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早先在西林猎场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面纱瞧不真切,此刻见了真容,盛装丽服之下的乐宁长公主,倒是有些叫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