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约摸有七、八分像,却因是女儿身,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娇美的,除却眼角那一丝隐隐凌厉,倒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了。

只不过…,纵然是一个天仙儿,也终究还是比不得她。

心下一黯,面上却微笑道:“公主殿下歇着,臣先出去敬酒很快回来。”

徐姝哪里管他几时回来?等人一走,便叫宫女服侍自己卸妆梳洗,按照平时的起居习惯,吃了东西,早早的便就自己睡下了。

慌得乳娘成妈妈劝道:“公主虽是天家女儿,但嫁了人,也要时时敬着夫君,好歹等驸马回来再睡。”

“妈妈越发罗唣了。”徐姝语声清脆,带着一丝发火之前的不满,“且出去,莫要扰了我歇息。”她是一个霸王似的性子,唬得成妈妈不敢多劝,摇头出去,这边叫了心腹宫女璎珞,伸手道:“东西给我。”

璎珞一脸瑟瑟不安之色,取了一个盒子来,低声道:“公主…,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驸马生气…”

“放屁!他敢?!”徐姝瞪了她一眼,恼道:“出去,没你的事儿了!”

自己打开那盒子,用尖尖手指捻起白色绸子的一角儿,抖开了,看着中间那团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嗤”的一笑。

继而想到,等下云子卿该不会怀疑自己失了贞洁吧?哼!随他在肚子里怎么想,可要是敢面上带出一分,嘴里透出来半个字,那就别怪自己不念“夫妻”情分!

自己可不介意做个寡妇。

随手将那元帕撂了,合衣倒床就睡,别说,从早起天不亮就开始忙,还真的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云子卿喝得醉醺醺回了洞房,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公主娇妻已经睡下,叫人跌破眼珠子的是,旁边还扔着一块沾了血的元帕。

这是…

“你回来了?”徐姝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我好困,先睡了一会儿。”指了指那块元帕,“明儿早起,把这个拿去交差便是。”

言下之意,根本不打算圆房。

饶是云子卿对婚姻生活有过千百种幻想,也断然没有这一种!可他性子还算沉着稳重,况且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一惊一乍的也没什么用。

因而端了清茶喝了一口,醒了醒酒。

徐姝自己卷了一床绣花喜字被,斜斜看着他,“你也别急,且忍个一年半载,把面上情儿做足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到时候我的侍女里面,你挑一个,我亲自送与你做侍寝丫头,也算对得起你了。”

既然彼此是谈生意的,往后相处的时间又多,当然还是和和睦睦的更好。

云子卿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意思却听明白了。

他看着娇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姝却没有耐心等他回答,说完话,自顾自便翻身睡下,还真是心宽的紧,没过多会儿,就响起了细细的均匀呼吸声,竟然睡着了。

云子卿坐在床边,半晌了,方才目光复杂的轻轻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有台词了,就一句‘咯咯’~~~飙泪!”

☆、226风起萍末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一起进宫叩见太后。

行了礼,徐姝故意碰了云子卿的手背一下,“呆子,起来了。”

这般亲昵,落在皇太后眼里自是欢喜非常,反倒嗔道:“不许对驸马无礼。”招呼云子卿在旁边坐下,“姝儿打小就是一个任性的,你多让着她一些。”

云子卿赶忙站起身来回话,“微臣不敢冲撞公主殿下。”他身量提拔、肤色白净,眉目间更是笑意温和,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华丽长袍,喜庆富贵之中,依然透着几分谦谦如玉的君子气派。

皇太后瞧了越发满意起来,忙道:“自家人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如此闲话了半晌,徐姝领着云子卿过去拜见皇帝。

云子卿原本就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虽然说不上天天见面,也算熟识,因而并不怯场局促,大大方方的行了礼,“给皇上请安。”

“既然成了一家子,不用多礼。”徐离跟皇太后一样,客套了几句,打量着妹妹和妹夫小两口,还算举案齐眉的样子,开口道:“夫妻之间少怄气,有什么心事大家摊开了说清楚,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才好。”

两人都认真的聆听了,应了,得了皇帝的赏儿。

徐姝撒娇道:“皇兄你忙,我们回了。”

然后出了门,再带着云子卿去拜会一下“姐姐”顾莲,便算完事儿,忽地想到那次无辜受伤的穆世骐,不由低头一笑。

心下想着,自家哥哥是一个海口做的醋坛子,等下到了宸珠阁,见个礼便走罢,于是抬头看了丈夫一眼,说道:“姐姐这几天身体有些抱恙,等下不必多说话。”

云子卿颔首道:“是,记下了。”

过了侧门,刚要准备上马车回后面东西六宫。

冷不丁仪门那边过来一群人,领头几人抬着一顶青纹肩舆,在门口停下,走下来一个桂合色双层宫装女子。不足双十年华的样子,挽了朝云髻,钗环精巧,眉色细长宛若远山之黛,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抹淡雅高华的气韵。

徐姝上前笑着打招呼,“你怎么也来前头了?”

沈倾华目光一闪,原本以为这对新婚小夫妻在太后那边,自己过来找皇帝回话自然无碍,不料这般不凑巧,竟然刚刚好在这儿给遇上了。

但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大大方方上前,裣衽道:“见过公主殿下、驸马。”

云子卿欠了欠身,“见过娘娘。”

倒是惹得徐姝笑了,“什么娘娘?”斜飞了他一眼,“叫惠嫔便是。”并不多说,领头往前走去,“走吧,还要去姐姐那边呢。”

“好。”云子卿和沈倾华擦肩而过,跟了上去。

过了片刻,有小宫女上前喊道:“娘娘,走不走?”

沈倾华缓缓回了神,“哦…,走吧。”

隐隐的,总觉得有一抹不安的气息划过。

可是眼下又来不及细想,总不好一直杵在这儿,还得先进去回了皇帝再说,心里纷乱如麻,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云子卿终于见到了护国长公主的庐山真面目,心里的评价是,美貌、出挑、温柔娴静、话不多,虽说自己身边这一位也是个美人儿,到底性子差了许多。

只不过天仙也好,刺玫瑰也罢,在自己眼里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去偏殿喝茶,我陪姐姐说一会儿话,然后一起用了午膳,我们再回去。”徐姝打发起丈夫来,一点都不客气。

云子卿起身微笑,“不妨事,两位公主慢慢说。”

顾莲可不是她的亲姐姐,不便挽留,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吩咐道:“窦妈妈送驸马出去歇着。”

窦妈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知道徐姝和顾莲虽非真姐妹,但情分却胜似亲姐妹,这会儿想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因而送云子卿的同时,也领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顾莲看着云子卿清朗的背影,回头笑问:“你和他,…可还好?”

“挺好的。”

“是不是欺负你了?”

“哎,不说这些。”徐姝很不耐烦,打断了,倒是仔细瞧了瞧顾莲,“你最近怎地憔悴了许多?到底是什么病?脸色都不是太好。”

顾莲不想说起跟徐离较劲儿的事,拢了拢袖子,遮掩好手上伤口,浅声道:“没什么,就是这一个多月睡不好,总是做梦,精神有些不济罢了。”又道:“前些日子在外头养着,倒是好了许多,今儿是在宫里等你们过来的,下午还回外头去。”

说到这个,徐姝倒是有几分开心起来,“当然还是外头住着好!现如今,我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了,没人管,不知道多自在呢。”微微不足,“就是…”罢了,云子卿也不算太讨厌,不提也罢。

顾莲正好起身去拿东西,没有留意到她后面的话,捏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玉兰花的样子,“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贺礼,一点心意。”笑了笑,“在针线平平,想做衣服裙子大件有点吃力,再者只怕走了样儿,你也不喜欢。”

徐姝收了荷包,“有这份心就行,谁在乎大小?”又道:“倒是另外有一件事,须得姐姐帮我一下。”凑近了,只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回头我跟三哥,也给我配几百护卫在公主府,这样的话,平时出门去哪儿都行了。”

“这…”顾莲有点为难,“那些护卫也不是给我配的,原是为了麒麟。”

“知道,知道。”徐姝赶紧打断,“我不要多,只要二、三百人就够了。”

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顾莲不好泼了她的面子,但也不便一口应承,只是笑,“那回头你跟他说,我在旁边,少不得与你帮腔几句的。”

徐姝欢欢喜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

哪知道等用了午膳,徐离知道这件事以后却是坚决不答应,斥道:“你的公主府该配的人都配了,要几百精甲护卫做什么?你是什么性子,朕还不知道?手上没人都能掀了人家房顶,若再有人,那还不把整个京城给掀翻了。”

反倒吓唬妹妹,“再提此事,朕就告诉母亲天天拘着你!”

把徐姝气得,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当时虽然撵了宫人们下去,但是还有云子卿在场,越发下不来台,气呼呼甩脸就走,“愣着做什么?在这儿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没听够呢?!”

顾莲瞧着气氛不对,忙对云子卿递了一个颜色,“你们先回去罢。”

“是。”云子卿留心观察着,皇帝待大妹妹,要比待小妹妹和颜悦色的多,不过想想也对,谁似自家这位如此胡搅蛮缠的?要是自己是兄长,只怕也要偏心,此刻见徐姝一脸盛怒,赶忙陪着告退了。

等人走了,顾莲方才诧异问道:“你今儿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便是不应姝儿,好歹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也别发这么大的火才是。”

徐离脸色凝了凝,“锦绣晕倒了。”

顾莲大吃一惊,“怎么?难不成…,是饿得?”

“是。”徐离应了,脸色十分难看,“今儿惠嫔亲自过来回话,朕过去瞧了一趟。听襄嫔说,前些日子只是吃的少些,渐渐越吃越少,一劝她吃饭就闹人,吃了下去没多会儿就要吐,昨儿连粥也不喝了。”

顾莲算了算日子,大公主这样饮食懒怠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这个月自己一直在和徐离闹别扭,又担心麒麟,加上多半住在外头,倒是没有怎么留心大公主,再着说了,自己避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三、四岁的小小人儿也是可怜。

况且,怎么都觉得这不像是什么病症,好似人祸,若是不把背后黑手找出来,这皇宫往后也来不得了。

想了想,问道:“可检查身边用得东西了?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

“检查了。”徐离微微烦躁,“襄嫔说,锦绣的衣服鞋袜都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还说是不是中邪了,连带她也最近也饮食不佳,又疑心是风水不好,朕听了没什么好话,训了她一顿!”

“不如这样。”顾莲琢磨了一阵,“把大公主身边服侍的人都换了,平时穿得衣裳鞋袜,用的物事,也算不都统统换成新的。再者,襄嫔和大公主搬到偏殿去,总之一应所用之物,都换一遍新,只当是去去晦气好了。”

这话若是邓襄嫔来说,徐离多半要叱责她没照顾好大公主,只会瞎折腾,不过有顾莲温温柔柔说出来,虽有几分嫌烦,可想着这是她一番关心自己的情意,最终总算不太情愿应了。

不成想,居然反倒救了大公主一命!

换了新地方新人之后,饿了两天,那天大公主半夜里哭着醒来,忽地嚷着要喝粳米粥,邓襄嫔忙不迭的吩咐小厨房熬了。喂了她小半碗,还是吐了几口,到底胃里存了一些货,后半夜睡得还算老实。

次日一早,又喝了大半碗粥,还吃了几小口的咸菜。

如此将养了几日,吃吃吐吐的,总算勉强能吃一些东西了。

皇太后欣喜念佛之余,皇帝却是雷霆震怒,不消说,都知道是先前换掉的宫人或者物事里面,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是隔了这么些天再去查,注定一无所获。

徐离先训斥沈倾华,“锦绣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到底是朕的骨血!朕看你不仅没有用心,只怕还别有用心,巴不得她出点事才好!”又叱责邓襄嫔,“别忘了,你这个嫔位是怎么来的!”

慌得两人都一起跪了下去。

“皇上…”沈倾华委屈分辨道:“臣妾虽然失职,可是待大公主却无歹心,她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后娘娘嫡出…”赶忙打住,简直就是越描越黑,“臣妾嘴笨,不会说话…”

回想自己未出阁之前的时候,是多么长袖善舞,可是入了宫,听了皇帝和长公主的那一档子隐私,整天被这两人轮番恐吓,心里倒是落下病症了。

又怕皇帝疑心,打起精神改口道:“既然襄嫔的宫里有祸害…”小声建议,“不如将那些宫人都留下,里面的物事也不要动,一并锁了起来,以便慢慢的查,也省得这些祸害出来害人。”看了看邓襄嫔,“然后再让襄嫔和大公主迁宫,换个地方,彻彻底底断个干净。”

邓襄嫔赶忙附和,“皇上,惠嫔说的有道理。”

说实在的,自己心里也是真的怕了。

徐离沉着一张脸,“搬顺德宫。”

那是在东西六宫最深处的一所宫殿,十分偏僻清净,离皇帝的寝宫也远,不过邓襄嫔却没有任何意见。反正皇帝也不来临幸自己,远远儿的,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只盼大公主不惹眼,让自己平平安安的才好。

跟着沈倾华一起出了启元殿,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她们两个的关系不算亲密,但都是不主动惹是生非的主儿,一直没有任何交恶的地方。如今彼此位分一样,又因大公主的事牵扯到了一起,都被皇帝骂了,不免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邓襄嫔先赔了个不是,“都怨我没有照顾好大公主,倒是牵连了你。”

沈倾华最近一直心事重重,被大公主的事一闹,受了训斥,自然不会有多痛快,但她一向为人温和谦逊,因而微笑,“原是有人暗地作祟,怨不得你。”

这般你谦我让的,都让出路来让对方先走,结果让了半天,却发现都是去同一个地方的,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呵…”依旧是邓襄嫔做惯小伏低,先开了口,“护国长公主好些日子不回宫,赶巧听说今儿回来了,想着过去请个安。”

沈倾华心头火花一闪,浅笑道:“正巧,我也想过去打个招呼。”

在她看来,既然自己都能侥幸知道皇帝和妹妹的私情,邓氏服侍皇帝最久,想来听说一些隐秘也不奇怪。

所以,和护国长公主走得亲近。

不然如何能够得到嫔位?这么一想,反倒解开了从前心底的迷惑。

只是平时邓氏和护国长公主并不亲近,倒是不显,想来是欲盖弥彰吧?原来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倒霉人儿。

邓襄嫔却想,这沈氏不知道顾氏的那点子破事儿,就知道和她走得近,可见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往后得多提防着一些。

两人各怀心思,赶去宸珠阁却扑了空儿。

现如今,顾莲隔个十来天才带麒麟回宫一趟。

每每徐姝还来串门,一起回来陪皇太后用一用饭,然后带着麒麟玩闹说笑一阵,赶在天黑宫门落匙之前回去。

今儿偏生不巧有事,公主府来人说是府里有事回禀。

若是一般的下人,顾莲也犯不着亲自理会,但是求情的是王府长史顾长寿,还牵扯了顾家五爷,不得不提前回了公主府。

顾长寿今年三十出头,中等身材,五官端正,和顾大老爷长得有几分肖似,因为身量发福,显得要略微富态一些。此刻隔着湘妃竹帘跪下磕头,声音紧张,“求公主殿下救一救舍弟性命。”

顾莲暂时不想让顾家的人认出来,偏了头,只在窦妈妈身边耳语,让其代为转述。

“公主问你,顾家老五吃了什么官司?”窦妈妈朝外问道。

顾长寿虽然做了公主府的长史,但是一直没有见过公主,也没搭上话,并不知道后面坐着的,其实是自家“死”了多年的堂妹。

听见窦妈妈问话,只当是天家皇室的规矩排场大,自己够不上跟公主说话,加上正为弟弟的案子着急上火,赶忙回道:“半个月前,微臣家的老五上街与人喝酒,然后因为口角争执,与人打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不知怎地,一时失手就、就…,闹出了人命官司。”

窦妈妈问道:“在哪儿出的事?”

顾长寿不明白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桂香坊前面西大街的状元楼。”

竹帘后头静了一瞬,窦妈妈又问:“日子呢?”

“本月初二。”

本月初二?桂香坊前面西大街的状元楼?顾莲微微惊讶,可不就是那天自己遇上的乱子,后来绕行,发觉叶家的人搬走的那一次吗?

这么巧,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那也没道理啊。

顾莲一时间想不明白,侧首递了一个眼色。

窦妈妈继续问道:“现如今怎样了?”

“有些难缠。”顾长寿声音有些发颤,“死的那位公子,是平南将军梁千仁大人家的独子…,梁家、梁家…,要舍弟一命偿一命。”

顾莲脸色微变,居然打死了平南将军的独子?难怪以大伯父的京兆尹身份,都摆平不了此事,居然又求到自己这儿来了!

窦妈妈皱眉道:“令弟也太胡闹了一些。”

“不不不!”顾长寿赶忙分辨,“舍弟说了,当时人多场面又乱,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几个人,并不是顾家的家奴,上前就是一顿乱打,打完就跑没影儿,把那梁家小公子给打坏了。”叹了一口气,“偏生那梁家小公子伤得重,回去以后又没调养好,挨了半个月没挺住,就…”

不免声音恨恨,“现在梁家不依不饶,只说儿子被是舍弟打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软妹纸,我也想早点写到花好月圆,然后碎觉渣游戏逛街约闺蜜去,尊的~~~但素,我要对乃们负责~~~~【都嫁给我吧~~~泥垢了!!

实际上是本文正在收尾,线头略多,一个一个来解决~~

小包子:“我管你写什么,我的台词呢?”

某颜:“下一章给你两句‘咯咯’~~~”

小包子:“……”【感觉不会再爱了~~

☆、227暗藏玄机

顾莲想起了自己的五堂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性子却偏柔弱,不然也不会在母亲的安排之下,娶大他三岁的表姐了。

要说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浑身都是,一个标准的官宦人家纨绔子弟。

如今居然闹出人命官司来!真是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自找麻烦!

顾长寿正在下面诉道:“那梁家来头不小,梁千仁是平南将军不算,他的娘舅还是内阁首辅李阁老,两家搅和在一起不肯善罢甘休。”

顾莲心道,这不废话吗?!

人家的宝贝独生子被打死了,家里又有势力,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顾家早就不是前朝那会儿,一门的老少爷们,不论京官、外官都有,老爷子在皇帝跟前又说得上话,昔日荣耀早已不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新朝伊始,正是武将当道文官言微的年头,况且那些武将手中有权,脾气暴躁激进,死了独生爱子,不把顾家扒下一层皮岂肯罢手?更不用说,还有一位内阁首辅的亲娘舅,文武相辅,这门官司只怕不好了局。

说实话,顾莲不想搅和到这一趟浑水里面去。

一则自己本来就是个麻烦的身份,哪堪再添麻烦?二则自己和五堂兄毫无感情,再说当初在顾家的时候,大伯母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不落井下石就够了,难道还要圣母一把替他们出头?三则五堂兄又不是在仕途上的,他最终是个什么结果,都丝毫影响不了自己,因此已经打算撂开了。

附耳低声交待窦妈妈,让其问话。

“公主殿下有话,且问长史,不知令弟是为何故与人争执?”

顾长寿一怔,脸色有些期期艾艾的,“是…”咽了咽口水,“是因为,与人争一个唱曲儿的丫头,所以…”越说越结巴,越说自己越张不开嘴。

要说小兄弟也委实不争气,丢尽顾家脸面。

可到底彼此有手足之情,又受父母所托,急忙替小兄弟描补,“其实舍弟也是受了别人牵连,并不是他要争的!而是、而是另外一位随行的表兄弟,为人轻佻了些,所以才会惹出这番祸事。”

随行的表兄弟?顾莲皱眉,侧首看了窦妈妈一眼。

“你那表兄弟是个什么来历?”

“是下官母亲的娘家侄儿,并无官职,平时只知道吃喝嫖赌…”顾长寿心里有怨气,忍不住带了出来,继而察觉自己抱怨错了地方,忙道:“舍弟识人不清,因此反倒把自己给误了。”

是何庭轩吧?顾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的确是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但是五堂兄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顾家的人起了恨,只顾埋汰何庭轩,却不想想自家的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因为牵扯到了姐姐杏娘,顾莲觉得十分糟心,又恨顾家没一个出息的人儿,心下自然没什么好气,招手低声交待了几句。

“长史请起。”窦妈妈隔着竹帘,转述道:“此事干系不小,加上京兆尹顾大人还要避亲,多半判不下来,最后势必会闹到皇上跟前。”顿了顿,“最后该怎么着,还得皇上圣裁,不管结果如何,公主都是不好去反驳的。”

“是。”顾长寿心头一凉。

顾家和梁家扯皮扯了这么久,人家不依,父亲又弹压不住,最后肯定是要惊动皇帝的,所以这才赶着过来求情的啊。可恨自己做公主府长史时间太短,和护国长公主交情太薄,听这口气…,看起来是不打算帮着顾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