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人死之前来个回光返照的,连着金手指都能想成这样,不得不说阿米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不管到底这金手指之后会如何把,就现在来说,那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是在山里待过的人呢都知道,这山沟沟里的夏季从来都是丰富的,丰盛的,漫山遍野的野果子,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山里的飞禽走兽,在灾荒的年头里也养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这样的山在风调雨顺的如今,里头的果子却开始没人吃了,这也是一大怪事儿。

你说为什么?很简单啊,因为野生的果子一般都比较涩口,有的皮厚实的咬下去咯牙,所以,不是实在没东西吃,那一般山里的人都不会去吃它,十之八/九都是选了最爽口的,最好摘的,最入味的吃,剩下的多半还是便宜了山里的野兽们,或者直接等着腐烂,成为土地的养分。

往年阿米也是这视若无睹,看着浪费的一员,只是今年却不一样了,因为那初级酿酒也好,果酱制作也罢,都可以让阿米多上一门利用野果子来发家致富的手艺,即使目前为止,这东西做了也未必卖的出去,可阿米也需要练习不是,再一个,做好了即使不能卖,咱们还不能送人?那送人人家能没回礼?这样算,即使不能换钱,似乎也一样不吃亏。

别说如今的阿米心里想的太实际,太算计,一个人过日子,闲的没事儿,要是连这脑子都不动了,那日子过得岂不是越发的无聊?反正阿米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在一些大人眼里,还显得自己能持家,多好的名声啊。

名声是不错,不过跟着阿米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个就日子不好过了,大热天的被阿米指挥着到处跑,爬树摘果子,那真心不是啥轻省的活计。

“阿米,你要这么多干啥?就是酿酒,弄上两缸也就够了。哪里需要这样多的,我瞧着都能做上几百斤了。”

顾建国作为阿米的堂哥,干活自然是拉不下他的,甚至还要成为包工头,领着其他孩子一趟趟的跑,所有人里头,他真的是最累的一个,所以头一个出来说话的自然少不得他。

“两缸?做梦的吧,你也不算算,这些日子你自己都许出去多少了?国强拿了一篮子野葡萄过来,你就许了一坛子,那可是五斤的坛子,那篮子野葡萄也就五六斤,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许出去的,还有铁蛋,好像也许了五斤吧,还有谁来着?我瞧着,怎么都该有五六十斤让你给说出去了,阿米这是给你擦屁股呢,不然这么多酒,你啥时候还的清?不赶紧的做活,还有脸嫌弃累的慌。”

还轮不到阿米说话,难得过来帮忙的顾春妮就开口了,今年顾春妮刚和王庄的拖拉机手王铁柱定了亲,眼瞧着明年就该出嫁了,家里的很多重活大伯娘已经不让她插手,毕竟两个儿媳妇娶进来了,家里也不愁没有做活的人,既然这样,再不借着这个机会让闺女好好养养,那岂不是成了个棒槌,虽然大伯娘有时候现实了点,爱占点小便宜什么的,可人却真心不错,对孩子那更是不用说,即使偏向儿子些,对唯一的闺女那也一样看顾的很。

只是这么一个大的娃子在家啥都不干,操着抽闲逛那也不是个事儿,正好阿米这里正忙乎着,就索性把人给送到了这里,好歹有这么个大人搭把手,让阿米也能松快些,酿酒什么的,那么一个孩子,真干起来想也知道不容易。从这个角度来看,大伯娘真心不错。

顾建国那脑子真的,不知道啥时候在线,这会儿也就是被自家姐姐说起了,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自己好像许出去了不少的东西,这一下心疼的,脸都皱起来了。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啊,我真许出去了那么多?哎呦喂,那可不是米酒,是葡萄酒啊,阿米,你和三哥说实话,真能做出来不?产量够不?别弄到最后咱们自己反倒一口都吃不着,那就亏死了。”

能弄不出来?就自己那初级酿酒的本事,即使做出啥超级美酒没希望,可最简单的果酒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产量?那就只能是呵呵了。

“这野葡萄啥样你不知道啊?那皮厚的,都能用的上锯子了,想也知道里头肉才多少,汁子更是可怜,我瞅着,十斤果子能出一斤酒就不错了,所以啊,我这才让你赶紧的,多收点其他的,索性多弄点,就是野葡萄不够,咱们也能弄野梨酒,也苹果酒,山莓子酒等等,只要是能凑成一坛子的,都酿起来,到时候许了酒的人家每样给点,那样咱们自己就不会没得尝了。”

这个想头靠谱的很,别说是顾建国了,就是在一遍帮忙偷听说话的几哥小子们也跟着点头,别以为他们没脑子,就是他们不会酿酒,山里也不是没别的人会,家里以前也曾和人换过酒,自然对大概的兑换比例还是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下遇上顾建国那么一个憨子,嘴上不说,暗暗欢喜他好说话之余,心里能不嘀咕?能不怕最后啥的没得到?所以啊!嘻嘻,这帮忙也有想弄个明白的想头,山里人再好说话,也不是没小心思的。

“对对对,这时候山里果子最多,啥都弄点来也方便,对了,阿米,做果酒真的啥果子都成?没啥讲究?你别弄错了,到时候浪费了。”

明明自己最糊涂,还总觉得别人想的不周到,一门心思要当个贴心的兄长,这样的堂哥让阿米遇上也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了,好在都是一处长大的,脾气性子都习惯了,也没人觉得顾建国多事儿。

“这你不问阿米,我都知道该怎么办,不管啥先弄来那是省的大家伙儿去林子里乱找,万一遇上啥危险就麻烦了。看到啥摘啥,简单也不会让人往深里去,能省下不少的麻烦。在一个,就是有些不能酿酒的,阿米做的果酱也不差,咱们熬果酱就是了,放上点蜂蜜,那味道,冲冰碗能甜上一天,最后还有个用处,顾建国,你莫不是忘了,阿米每年都要做好些果干给小麦哥寄过去的,今年这事儿还没办呢,不趁着这个机会有人帮忙多做些,难不成还等着过阵子她一个人忙乎啊!”

这一说,别说是顾建国了,就是顾春妮都一脸的恍然大悟,特别是春妮,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咋咋呼呼的说道:“我就说今年啥事儿好似漏了没干,浑身觉得不对劲呢,原来症结在这儿啊,小麦哥那里怎么就忘了呢!不行,这事儿可不能耽搁,如今我们小麦哥可是干部了,可不能让他丢脸,要挑点好果子做果干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设定若是没问题,估计九月初就开始慢慢的写了,保证不纯爱!

第167章 顾小麦现状

山里的顾春妮后知后觉的刚发现今年好像瞎忙乎的事儿太多, 以至于给顾小麦做果干的事儿都差点漏了, 忙不迭的招呼着家里人日日往阿米这里走,一心帮着多做些, 以免顾小麦在部队难做。却不知这会儿顾小麦哪里顾得上这个,正忙乎着自己的大事儿呢。

自打从阿米这里弄来香皂的方子, 这工兵营那就彻底热闹了, 作为军人, 让他们自己转身当工人挣钱那是不成的, 可是他们也有家属啊!往年好些人不把家属接过来随军那是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吃不好, 住不好, 采买不便, 没地方种地也安排不了家属工作,这样的情况下把人接来那就是纯粹添乱的, 所以除了几个实在有实际问题,不得不跟着的, 其他干部基本靠着一两年一次的探亲假当鹊桥使,因为这个,好些连生孩子的事儿都耽搁了。

工兵营不招人待见的根由就是在这里了,驻地偏僻,移动性太强,随军不便,工作强度太高等等,都是这个部队招人艰难的缘故啊!哪个一听调到工兵部队, 妥妥都是一脸的牺牲模样,没有点牺牲精神,奉献精神的,这部队都未必呆的长。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顾小麦进来才会比去其他地方方面。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咱们继续说目前的事儿。

这个时候像是这样的营级单位,想要搞个三产啥的基本不可能,也没有那么个脑子,可是腾出点房子,安排随军家属来做香皂却是可以的,做好了不说卖钱什么的,单单是作为部队内部供应流动起来,和别的部队流动一下当地物资,那都不用惊动到地方,就直接能在亲近部队里消耗掉了。

比如说菜干,比如说米面,比如说水果,只要不是直接拿钱,流动起来就是传出去,那也不怕,这绝对能推到兄弟部队互帮互助上去。这样的好事儿在不知道抓紧点,赶紧干,那就是傻子了。

而从制作到流转都安排到位,开始抓紧干了这说明啥?说明这香皂已经成功做出来了,而且在各处试用中,还受到了其他兄弟部队的欢迎,这才能完整的串起一条供需线来。而能生产了,那么自然也表示制作的人员到位,而人员到位,自然也就是部队里好些老兵,军官的媳妇孩子都开始随军了。

终于可以享受到老婆孩子热炕头待遇的老兵们心里那个乐呵啊!多少年了,和自家媳妇那是聚少离多,搞得和牛郎织女一样,曾经还以为不到安定到一个地方,这一年年也就只能这么过了,可不想竟然还有那么一个惊喜。如今这香皂作坊好啊,移动性强的很,不用固定场所,不用啥沉重的机器,即使这驻地再变,都能揣兜里直接跟着搬走。

至于这出来后的成品问题?那根本就不叫问题,用上级领导的话来说就是,这事我们部队自力更生的典范啊!好歹在军需配给上,给后勤部门减少了不少的手续和麻烦。

说起来后勤部门也是不容易,如今全国都物资紧张,部队即使有优先供给的政策,那也一样不能太过分不是?这样一来分配物资自然紧巴巴的,时不时要需要卖脸面才能保证采购顺畅。那些新来的物资调配的后勤人员基本上干上不到三个月,脸皮就能厚上一层。没法子啊,不这样的话一个不小心,关系没走到,好说话上几分,就让人钻了空子,就容易数量上缺额,完不成任务,最终导致让下面部队上的官兵断了给养。

如今这香皂的事儿一出来,虽然数量上还是和蚊子腿有的一比,少的可怜,可到底也算是让他们看到了曙光了,事情还有这样一个取巧的办法,实在是让人惊喜的很。

而变相的,这一个小小的香皂作坊引动的蝴蝶也是不小的,首先这每个月出产,除了自用,还能供应上附近其他兄弟部队,从而减少了部队下方的给养中肥皂的份额,而这个份额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调配成为其他紧缺物资,让这边的生活,训练,甚至是工作都多了几分便利。

再来,这方子给了部队,部队自然不可能只是在顾小麦的部队操作,既然真的有用,既然能给后勤带来便利,自然就有脑子活的开始跟风。不说旁的地方怎么样,最起码在顾小麦驻地周边的部队那是肯定不肯放过的,都是苦哈哈,这时候不赶紧的跟上学着一起干,等着这工兵营调走了,那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好处飞走?能在大西北呆的住的军官,即便原本是斯文人,时间长了也都成了大老粗,还一个个是厚脸皮大老粗。磨人不会,打劫总是会的,所以啊,没多久,这附近做香皂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几乎周边所有部队都能出产上一些,零零总总的凑在一处,你还别说,数量还真是不少呢!

数量少不起眼,可这数量多了自然就又不一样了,对后勤处来说,哪怕是收上来和地方上调剂一下呢,也能换来不少的实在货色,让整个后勤处多点活泛物资。而上级多了活泛的物资,自然而然的,对于下头的掌控也能多几分。

不管是在哪个年月,能给部下谋取好处的将领都更容易受到爱戴这是一定的,而受下头爱戴的军官,多半打仗都不赖,而打仗不赖的十之八/九都是属于实干型的将领,既然是实干型的,那也就是说对所谓的条条框框或者假大空的理论是不怎么看重的,更在意实际问题,在意现实。这就是说这些将领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如今的啥风暴,啥革/命都没什么兴趣,也基本不是那种投机分子。

话说道这里,大家是不是已经看明白了?是的,这个小小的香皂方子,在顾小麦的牵线下,已经形成了别人看不到的风暴,让国家暴力机构中实干派占了上风,在不是往日嘴皮子利索的投机分子耀武扬威的天下了。

要说这一场十年动/乱中那个地方冲击最小,大多数人都立马觉得是部队,可知道那些所谓的干校,所谓的禁闭场所中饱受折磨的老军人遭遇的人才明白,所谓的冲击最小,所谓的看似安稳也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和平的,都知道军权的重要性,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在这里拉拢招揽的可能?而即使再一群铁血军人中间,你也不能保证那些墙头草,不能保证私怨等不被利用。所以这里的斗争一样激烈和惨烈,每一点胜利都历经艰难,甚至充满了牺牲。

如今因为香皂,另类的让自己一方的优势被扩大,这让不少领导都很是欣喜,感觉像是看到了完全胜利的曙光,一个个自然对整个事件好奇起来,询问之下,顾小麦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就出现在了一些高级将领的视线,这一点对顾小麦未来是不是有好处目前还不知道,可就现在来说,好处已经很让人得瑟了。

当兵的大多性子利索,不爱那种虚头巴脑的忽悠,即使当了将军的,性子也不会变太多。所以就有首长直接痛快的表示了,这顾小麦既然有功劳,那么就筹功,没什么好说的,该提干就提干,该奖励就奖励,当然了,最该有的立功奖状什么的,这个就不能有了,毕竟这有些事儿还是能做不能说的额,万一让人掐到了小辫子,那不是爱护,而是害了那孩子了,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于是乎,没多久顾小麦收到通知,他被调入了工兵团后勤装备处。是的,不再是原本的工兵营,而是**军**师**工兵团后勤部装备处。直接成为了干事。按照军队的级别等级来看,团级后勤部下设的装备处的处长基本是副营级干部,副处长是正连级,到了下设的各个股,股长是副连级,干事正排级。呵呵,看到这里明白了吧,我们顾小麦同志如今那是正紧的团级单位正排级干部了。负责的还是属于物资调剂的工作,这让顾小麦好几天都感觉人在云里飘着,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他从进入部队到现在,总共也就四年的时间,时间短的就好像是只过了一瞬,好像当初能进入部队的欣喜劲都还没有过去,转眼,自己居然已经要离开这个改变了自己人生的部队,进入更高一级的大熔炉里去了。从一个小小的干苦力活的班长,到如今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福利待遇让人眼红的干部,顾小麦对于人生变化之快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这会儿他能干啥?除了赶紧的去报道自然就是给自家妹妹好生的报告一下自己的成就了,这么得瑟的事儿怎么能不告诉妹妹?即使不是妹控的,这样的时候估计也不会例外吧,更不用说是我们顾小麦童鞋了。

第168章 闲话部队

顾小麦的升迁消息对阿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甚至可以说连惊喜都没有。甚至还嫌弃的皱了皱眉眉头, 对拖了这么长时间表示了一下不满。就阿米的想头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自己村子!在香皂做出来立马把后续给商量出来了,产生效益这都多久了?可部队里呢?这一路下来, 直到全部验证完毕, 事情了解, 到最终奖励又用了多久?一直以为军人效率比较高的阿米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 好在她不是个没脑子的,在细想了顾小麦去团部的事儿之后, 也大概明白, 估计在这个事儿上, 牵扯到了好几个相关部门和部队,和村子里三两个人拍着桌子就能决定到底繁复了些, 心气也稍微平了些。

“这么说如今小麦就是排级干部了?哎呦,那岂不是有六十六块工资了?娘哎, 这可每个月都有六十六块啊,吃穿衣裳还国家给,这一年能存下多少钱啊!”

说这话的是谁不用想,这么算计的肯定是大伯娘,可是亲,你能不能不要一口就把工资待遇也说出来?不说财不外露和隐私问题,你这随口就能说得明白岂不是让人一听就知道,你打听很久了底细?你干嘛这么打听?弄这么清楚想干啥?即使没啥坏心, 也没有借钱的意思,可这行为本身就让人很别扭好不,看看,阿米的脸色都变了。

好在这家里有眼色的人还是有的,顾大伯咳嗽了一声,抢过了话头,眼睛狠狠地瞪了大伯娘一眼,随即转头对着阿米问道:“能去团里,哪怕是不提干呢,那也是好事儿,毕竟那团里是上级部队,在那里带着人脉,见识啥的都要比以往高一等,以后说不得还能寻到新的机会啥的,人啊,就是要学着往上走才是对的。特别是工程兵,最苦,最累,还最没地位,不到这团部,那想寻个好去处都没机会。”

确实,这话很有见识,只有到一定的级别,地位,融入一定的圈子,才能接触到更多的机会,才能不断地修正人生的路,让自己走的更容易,更敞亮些。而这个调换兵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希望啊!阿米听着大伯说起这真知灼见,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虽然能感觉到一遍大伯娘微微有些尴尬的笑,却能权当啥都不知道,转头和大伯说起这部队的各种人事上的事儿。

你别说,作为村中的干部,即使和部队完全没啥关系,可因为常在县里走动,和武装部因为征兵也有点交情,所以对这部队的一些简单的,大路货色的事儿还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么自然也能较为专业的对阿米讲述一下目前顾小麦的工作,地位,待遇,机遇等。

这个时候的军队,组织构成还没有后来那么复杂,可也已经远远不是最初的模样,如果单单只看团级单位的话,陆军主要的作战团级部队大致有:装甲团(坦克团)、机械化步兵团、摩托化步兵团、步兵团等;从编制上可以区分为南、北方(甲种团、乙种团等);从指挥隶属关系上可以区分为(…、守备步兵团、海防步兵团、边防团等)。空军团级部队可区分为:歼击机、轰炸机、强击机等航空团。海军团级部队相对应的为舰艇大队。

至于人数,一般在一千多到两千多不等,这主要和部队的编制有关系,毕竟一个航空团或者坦克团来个两千多人很不现实,甚至有个八/九百,那都已经很庞大了,倒是工兵团,这人数就不一样了,数量基本要翻上一倍。

毕竟是担负军事工程保障任务的兵种。工兵人数按照不同的保障任务比如舟桥、建筑、伪装、野战给水工程、工程维护等专业不同而人数上有所差异。但是因为工程兵既要具有快速遂行多种工程作业,还要遂行一定战斗任务的能力,是军队实施工程保障的技术骨干力量。所以在总人数,后勤上比一般部队都要复杂和繁多些。

如此一来似乎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顾小麦的工作调动会耽搁如此长的时间了,人多事儿杂,再加上地域上的特殊环境和周边其他关联部队的牵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而这一次的调动对于顾小麦的未来,也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工程兵是属于各个军种的附属保障单位,最大的也不过是师级,一般都是以团为标准,那么也就是说,如今顾小麦同志基本上已经到了工程兵最高一个阶层的单位,只要做的好,将来调换军种什么的,在这个位置上何必以往不知道要方便多少去。若是像邱明爹当年一样会钻营,那么坦克兵啥的,也不是不能想的,若是机遇好,换到什么机场后勤处,那个啥啊!了不得了吧,直接就能成空军的人了,那待遇,那前程!更是能上升一层楼啊!

顾大伯一番的解说和畅想不只是吸引住了阿米,同时也让周边难得听到这些的顾建国等人暗暗地咋舌不已,大伯娘更是好几次往阿米这里瞄,眼里带着浓浓的羡慕和欢喜。对她来说,虽然顾小麦怎么都是自家的侄子,以后总有沾光的时候,只是到底和阿米不能比啊,如今阿米还小,等着再过上几年呢?那时候说亲肯定很容易啊,谁家会不稀罕这么一个部队当官的大舅子?想想自家闺女想选个条件好的女婿自己那份犯愁劲,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妒忌的,只是她虽然有些爱占小便宜,可人却不坏,所谓的妒忌也不过是嘴上厉害几句而已。这不是,酸话又来了。

“如今外头都说‘四个轮子一把刀,革命红旗两边飘’最是吃香,本来还不觉得,如今一听这些,可算是找着根由了,阿米啊,这小麦提干的事儿传出去之后,你心里可要有个数啊!人家来给你哥说亲啥的,要端住了,别让人糊弄去,知道不?”

啥啊这是,怎么突然说道这份上了?什么叫我端住了?我哥找媳妇和我有啥关系?来找我说亲?怎么听着就觉得那么不对味呢?我这十三岁就当媒婆了不成?还是个插手自家亲哥婚事的媒婆?这要传出去,我成什么人了?

想到这个阿米心下都忍不住有些动气了,可一想往日大伯娘对自己的照顾,又生生的压了下去,转头权装不懂的问道:“四个轮子一把刀,革命红旗两边飘?这是啥话?啥意思? ”

我单纯不懂成不?我不明白你啥意思可以不?装傻总成了吧!

这屋子都不是笨蛋,阿米这么一说,自然有机灵的跟着转移话题,这个说道:“阿米,这你都不知道?这是说姑娘们现在找对象,就这几种小伙子最受欢迎。四个轮子,是说汽车。指的是会开车的驾驶员。这一把刀,说的是厨子。跟着厨子饿不着啊。革命红旗这是说军人,好歹有工资啊。部队管吃管住,衣服还按时发。工资全能寄回家。明白了不?小麦如今可不就是这最吃香的一类嘛,我娘啊估计这是已经想到媒婆盈门的以后日子了。”

你还别说,阿米还真是不知道这些讲究,听的有点傻眼,果然,啥时候姑娘家择偶标准都那么犀利!实在!想到这个,忍不住砸吧一下嘴问道:“那啥,挑成这样,那剩下的都不结婚了啊!”

“哈哈哈,你傻呀,条件归条件,可这真到了要结婚的时候,有几个真这么干的,不过是说这些条件的娶媳妇容易罢了。不然大哥他们岂不是当光棍的份,哎呦,大哥,干啥啊,大嫂你看大哥,他欺负我。”

顾建国啥时候都是个活宝,恩,顺带还是个出气筒,当然他吃亏最关键的问题是嘴巴永远比脑子快,这不是又自己送上门去当调剂气氛的工具了,还是自己嘴巴抽抽的,你还真不能怪人顾解放欺负弟弟,谁让你说话不看情况呢,当着大嫂这么说,你这是说你大嫂选人不长眼呢,还是说你大哥太磕碜?

“成了,成了,你们兄弟闹个啥劲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小麦今年都二十了,这岁数可不小了,也该相看起来了,那部队女兵才几个?阿米啊,你写信的时候问问,你哥啥时候能有探亲假,好回来一趟,一来是好给你爹妈扫墓,二来,也好让你大伯娘帮着找几家姑娘相亲,只要他这成了亲,有个家,你这里也有个人作伴,那我也算是对你爹妈有个交代了。”

顾大伯虽然和阿米确实没啥血亲关系,以前关系也不算多亲近,可自打阿米加出事儿之后,不得不说,这个大伯真的还是不错的,救活过阿米的命,也很替顾小麦担忧,在兄妹两个未曾显出能干来的时候,也曾尽力照顾,这让阿米很是感念。越是艰难的时候,这样的情分越是真,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没有血缘的两家人才会越来越亲近,越来越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知道了,我一会儿回信的时候就问问,按照他军龄来说,就是请假都成了,只是这假真心不好说。去年就说回来,结果一个任务就给黄了,这部队就这点不好,啥时候都不能自己说了算。”

“要不怎么有那么多工资呢,那可是六十多?都能有城里正式工两倍了,这拿了钱可不就要多尽心嘛!”

大伯娘又插话了,你说你能不能老往这钱上头转悠啊!听着真心不得劲。

第169章 喜事儿和选择

阿米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如临大敌般等待到来的六五年真的来到的时候, 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怎么说呢,麻烦也有, 却不足以让人感觉不能接受,和想象有太多的不同, 也没有那种靴子落地的松快, 反倒处处让阿米感觉别样的不和谐, 似乎外头的日子越是平静, 她就越是不适应一般,实在是有点自虐倾向。

另外这村子里的喜事儿一桩接着一桩的来, 也让人有点目不暇接, 将这一年原有的痕迹在悄无声息的改变。比如顾春妮的亲事, 王庄的拖拉机手王铁柱完全符合大伯娘对于如今选婿潮流的认知,这婚事自然是顺当的不行, 心里高兴了,自然啥事儿都痛快了, 再加上是唯一的闺女,大伯娘对嫁妆的事儿那是相当的用心。连阿米也被拉来帮着准备。

这个时候办嫁妆可是很不容易的,这不容易不是那所谓的多少条腿,多少转,多少响的,这些几年后所谓的新时代新要求在这会儿倒是没啥硬性要求,就是有要求,山里人家的也不会多看重, 明显都不实用啊!倒是日常生活的一些东西更让人满意,只是这东西同样也不好买。

作为嫁闺女的人家,那陪嫁的被褥总是要的吧,寻常时候家里就是用未染色的土布也是没问题的,可这当嫁妆就不成了,那颜色和孝布一样也太不吉利了,真送过去,那不是结亲,是结仇了。所以染色成了大问题,乡下地方土法染布不是没有,山里有的是色彩各异的植物,也能染得上去,可问题似乎同样因为技术缺乏的缘故,这上色不匀,固色不牢,褪色严重,同样很让人头疼。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能买上城里供销社的成品,那档次立马就不一样了,可问题来了,顾大伯家不缺钱,也不怕花钱,可这东西要票啊!这可怎么好?更让人牙疼的是,即使工业券啥的,各种票证都想法子凑了买了,可没货你还是只能无可奈何。

十年动/乱在历史上为什么后来会弄成那样?掌控了那么久的权利怎么就会一下子让人翻盘了?里头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不得不说就是因为物资的极度匮乏,引发的市场奔溃导致了民生的触底反弹。

这会儿虽然各处工厂等该干的还是一样在干,热火朝天的,可因为上层的精力大半开始被政治/斗争和权利/倾轧所牵扯,所以用在发展生产力,进行国家宏观调控的人力物力正在逐步减少,还有一部分最核心的技术管理人员已经开始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被调离,被审查。即使尚未定罪什么的,可对人心的影响那肯定是有的,而这样的动作自然也导致了生产上不进则退的局面,自古这样的事儿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厂里生产的少了,那么下面物资开始出现了一定的紧缩是很正常的事儿。

有钱有票就是没货这样的操/蛋事儿让阿米感觉十分的不痛快,在看看大伯娘一脸的焦急,忍不住开始帮着想法子,染色自己会不会?其实真不能说会,可也不能说不会,因为她好歹记得高温加盐可以增加色牢度,只是底怎么操作,对不起,她真不会,就是有金手指也不会,这方面的本事她还没抽奖抽到呢。

好在除了这个不是没有别的方法,比如去买上一堆的线,然后回去用自己那初级绣花的本事,用这些线在粗粗晕染成浅红的土棉布上绣出牡丹啥的,凑成一对枕巾来绝对没问题。即使样式不怎么样,可好歹色彩花样上绝对能拿得出手了。

至于被褥?阿米贡献出了一条羊毛毡子,不但解决了送礼的问题,还获得大伯娘的赞不绝口外加将来回礼用心的承诺,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至于其他东西?呵呵,总有法子替代的,八成新的棉花被换上红布被面,这就是新婚被子了,上身红黑格子布做的两用衫加上黑色的裤子,就是新婚的嫁衣。

八成新的洋瓷缸子一对,脸盆一个,毛巾两条,香皂六块,大木箱子两个,牙刷,木梳等一套,麸皮枕头一对,还有私房钱若干,这就是全部了。别以为看着不怎么的,好像很磕碜,其实吧,就这个年代来说,这一份嫁妆抬出来,十个里头有七八个点头的,顺带还要说一声,这老顾家疼闺女。

这个时候一般的人家,能有一身七八成新的衣裳,能有个箱子装点私密东西,那就是能说的过去的嫁妆了,能凑成这样,那真心不容易,不是有点本事,有点人脉,都不知道上哪儿淘换去呢。

这边喜悦的唢呐刚消声,另一边村委会门口的大喇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而且还是有关于下方劳动人员的一些消息,这引得村中的老人一个个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活都没法子干了。到了晚上,凑一起又是一阵阵的讨论,猜想,没过几天,黑眼圈都能和熊猫媲美。

“阿灿,你说,老师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有想到啥了?失眠了?还是出啥事儿了?可千万别让老师憋在心里,看看这脸色,都熬青了,眼窝子都凹进去了,这都啥年纪了,再这么瞎折腾可别怪我不管了,真是的,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还能指望别人不成?”

阿灿偷偷过来让阿米给洪教授看看,刚开始阿米真心不怎么在意,以为是年纪大了有个伤风咳嗽的小毛病而已,可这才一照面,心里就是一紧,哪里是什么伤风咳嗽啊,这脸色都能看出,这妥妥是心思郁结,思虑过度的模样,说白了就是自己作的,其实没啥病。只是这样的情况也特别的损耗元气,容易伤到人的根本,最关键是除了稍微补一补身体,那是啥法子都没有的。

你说这情况成了这样阿米能说什么软乎话?能不赶紧的将压力转嫁给阿灿?他人小肩膀弱可担不起这样的人,也担不起这样重要的命。

阿米的话一出口,阿灿秒懂,大家在一起玩闹挣钱吃饭好几年了,还能不了解阿米这人?只要听音就知道这后续是个啥意思,这点默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为这阿灿还曾傲娇的显摆过,不过今天他情缘没有这个默契,因为这言外之意太大,太重,重的让阿灿心都揪起来了。

“那也要我说的爷爷听才成啊,这些日子你不是没听到,这上头一日日的好像把政策都松开了,根据政策,我爷爷那也是有资格写信申诉的,只要上头查明真相,那就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单位去,能继续工作,还能洗清我爸的罪名,让我爸回家。”

说道这个,别说是老爷子了,就是阿灿自己何尝不是乐呵呵的惊喜不已?只是让爸爸回家这么一点子甜头,就差点就将他和爷爷都套了进去。

“哦,那你家写了?”

“没有,爷爷说不写。”

“为啥?”

为啥?为啥呢?阿灿自己也说不上来为啥,只是觉得这信怎么都没有勇气送出去,好像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交,不能主动送把柄给人,先缓缓,等事态稳定了再看。

有了这么一出,阿灿心怎么可能平静,怎么可能安静,自然是要和洪教授好生聊聊的,一来二去的你还别说,爷俩真原本躁动的心诡异的就那么平静了下来,不在急匆匆的只想着平反了,甚至还有心思和那仓库里几个和他一样的老东西一起,分析一二如今这局势。

那些无法无天,为了权利都快要疯魔的人都没下去,很多岗位也没听说有什么调动的迹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所谓的材料送上去到底是干啥用的?都不是啥小白兔,老狐狸的脑洞绝对是不小的,所以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这内部又出问题了?不知道是想糊弄哪个,也许这是一门心思要来个釜底抽薪了?反正吧,这一群老头老太的,越想越觉得古怪,楞就是没觉得这是好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想也不错,谨慎永远不会落伍,在如今这连亲近家人都能背叛的情况下,对某些既没有法律条文,也缺乏大能力着支持的某些宣传口号一样的东西,没有啥信心。想静观其变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恩,要阿米说,要是真有心,还不如直接给钱补偿来的痛快直接呢!

可真要放弃这个机会,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洪教授他们,就是阿灿等几个小子们,也一个个有点不甘,不舍,毕竟前景很美好,很诱人,若是能摘掉帽子,谁也不想当个什么劳动改造的对象。这些人时时刻刻其实都想着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中。这也是为什么,这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人就熬成了这样,压力太大的缘故啊!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反正这一次估计先缓缓,看看再说。对了,存在你这里的那些材料啥的,继续放着吧。”

“行啊,要我说,不去就不去呗,这真要上诉,我听着也挺麻烦的,有要写材料,还要跑关系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搬到的,就是有你帮衬,你才几岁?人家能拿你当大人看?别弄到最后肉包子打狗,尽被欺负了,那可就吃亏了。还不如先看人家的,等着人家一步步流程走下来,彻底完成了,你一来也能确认事情的真假了,二来也学会怎么办事儿了,更利索。”

这真的是安慰?阿灿怎么觉得阿米说这话的时候那是当自己是不会办事儿的奶娃呢?还有这都是啥主意?合着你这是等着别人给你趟雷?阿米啊,真是越大越精怪!

第170章 说时局

都说聪明人喜欢谋定而后动, 所以总是能沾到便宜, 这个说法别的地方是不是对阿米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的是, 这一次洪教授他们谨慎还真是谨慎对了地方。前一阵子明明已经申诉平反什么的明明已经搞得好像很炽烈了,一切都朝着希望发展了, 可没多久, 所谓的新的政治审核又来了, 据说是因为某地查到个什么敌特还是啥的, 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时局又开始变得和前些时候一样, 紧张, 冷漠, 残酷,无措。

阿米对着这些事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因为她已经不能确定,这以后的发展是不是还和书里写的一样?那样的风暴动乱是不是还需要十年?那些无辜的人是不是能逃过一劫?或许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这里的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阿米对于外头的事儿自然是忍不住打听的,连着几个月的时间,这消息杂七杂八的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说平反了好些人,工作恢复了不说,还补发了不少工资,日子好过着呢;有的说, 好些刚平反就被其人用其他罪名给重新抓了,这所谓的平反估计就是鱼饵,勾着人上当的;还有的人呢说,申请很艰难,写信反映情况都没人理;偶尔还能听到有人说起一些人事变动,可惜阿米对这个时期的领导干部啥的,那是一个都不认识,不知道,所以没法子从这些事儿里听出什么端倪来。

除了这些,常来山里走动,采买山货的其他村落,镇子上的人还会带来点别的消息,比如说周边好些地方早年被打砸了的山神土地庙被不知道什么人修好了,还是半夜偷偷干的,害的他们吓了一跳。还比如,某些人家祖坟的地方,前些日子莫名的总是冒着青烟,还是几个胆大的头头去查了查,这才知道那是那些早年作孽的挖人祖坟的人在那里烧香赔罪。可惜的是这些人没诚意,光烧香,却不肯把拿走的陪葬品还回来,活该他们身子不好。

各式各样的消息很多,很杂,甚至很多只能算是八卦,有些明显还掺假,假的连阿米这样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让阿米对于自己的消息来源感觉很不靠谱,甚至觉得某些报纸上的高大上都比这些消息更实在些。只可惜,她对政治实在是不够敏锐,学不会某些小说里那种政治生物一样,只要看到某一个消息,就能引申出一串,甚至能立马捕捉到最有用的消息。就她这样的,也只能听听实打实的具体事儿才能明白到底怎么了。

头一次,阿米对于自己目前身处山村感觉到了不便,感觉自己十分的蔽塞,虽然外头到底怎么样其实对她来说实在影响不大,可总是下意识的去关切,就好像知道的多了,她就能安心一样。

也许是阿米这样的表现很明显,阿灿立刻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在某一天阿米去自家开小灶的时候,小心的引导着自家爷爷,开始说起了一些外头的情况,想听听老头的分析和见解,他希望这样能让阿米得到她想知道的一切。

所谓人老成精,就洪教授那种年纪,阿灿那点小手段真是不值一提,虽然说洪教授早年那一场祸事就是嘴巴惹来的,按说该十分的谨慎,再不随便开口才是,可这个世界和书里那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外头的政治气氛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候的那种誓死不休的模样,有好些平反的老友递来了一些消息,再加上这里生活这么长时间后对阿米这样的亲近孩子的信任,对这山里人淳朴的肯定,洪教授还是很细心的为孩子们说了说如今外头这一切的根由,偏向等等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所谓博弈,其实就是个你来我往的过程,今儿你占点便宜,明儿我多点好处,所以外头看着有些不对,有点乱这是正常的,若是舆论也好,事情走向也罢,像是前些时候那样,都朝着一个方向发展,旁人没有半点反驳的能力和可能,那才要头疼,那就说明这从上到下都被一个势力掌控了。”

洪教授说话的时候那脸色平静的让阿米都忍不住要竖起拇指赞一声好修养了,前阵子还发愁要不要写材料为自己申诉,要不是求个平反,那时候是啥样?这会儿又是啥样?难道说老头有什么计划了?不管有什么想头吧,反正今儿这政治课还是要上的,阿米收敛起一些小心思,很用功的听着,阿灿的爷爷即使如今落魄了,可当地当初也曾靠近政治/权利中心较近,知道的,懂得,会的那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这会儿不赶紧的掏点干货出来,那才是吃亏呢。

\“从根子上来说,上层只有一个声音,其实那是不合理也不符合全体利益的,也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这一点其实从北面那北极熊的身上我们应该能看到例子,只有不断的磨合,不断的相互妥协,不断的博弈,这才能做到相互监督,相互指正,相,互配合,最终得出最符合实际情况,最能被大家接受的结果。”

呷,老头果然厉害啊,他居然看出了北极熊的问题,居然还说不能一个声音?怪不得被打落尘埃了,这道理上层那些一心玩□□的人怎么可能喜欢?阿米莫名的有哪一种奇怪想头,莫非这洪教授被学生高密这事儿上,还有些其他的原因?比如某些人对他这种调调的比喜欢???阿米觉得,一会儿自己还是和阿灿说说,万一让自己猜准了呢?那那个所谓的出卖的他的学生给予这个老师造成的创伤,也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再一个,也算是有备无患,有了更多的调查方向,好歹能知道为啥,知道谁在后头指使。

“都说国外哲学家怎么怎么的,其实吧,所谓的政治哲学什么的,这一项在我们国家才是最早提出,最早采用的。你们不信?那你们说什么叫‘中庸’?哎,反应过来了吧,我前面说的什么磨合,什么妥协,这其实就是中庸。”

“中庸?这,爷爷,你以前不是这么解说的。”

阿米也觉得不对,或许现代人很多都以为中庸就是什么平庸,什么不出挑之类的意思,可是作为一只开着小灶的他们来说,早就从这些大学正紧教授这里学到了正确的理解方式。

《中庸》原是《礼记》中的一篇。《礼记》是古代一部重要的汉民族典章制度书籍。中庸之道亦被古人称为中道或中和之道。何谓“中庸”?汉儒郑玄说“名曰中庸,以其记中和之用也。庸,用也。”,最通俗的解释即,去两端,取中间。其主旨在于修养人性。教育人们自觉地进行自我修养、自我监督、自我教育、自我完善,把自己培养成为具有理想人格,达到至善、至仁、至诚、 至道、至德、 至圣、合外内之道的理想人物,共创“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太平和合” 境界。

这个说的有点大,从理想状态看,这所谓的中庸确实很美好,很玄幻,属于很与时俱进古代五讲四美。而浅显点来看,这又有点和稀泥的嫌疑,什么叫去两段,取中间啊!那不就是谁也不得罪嘛。

听到这样的解释,还称之为正确的政治方针是中庸,阿灿感觉有点迷糊,倒是阿米这个后世被无数网文熏陶的家伙,一下子从某些历史文,职场文中受到了启发,忍不住带着几许小傲娇的微微一笑的说道:“是平衡,洪老师,您是这个意思吧。让谁也翘不了辫子,也翘不了尾巴。”

洪教授用赞赏的眼光看了阿米一眼,看着阿米受到表扬后对着阿灿那微微带着几分挑衅,几分傲娇,几分孩子气的小表情,笑眯眯的点头,对阿灿说道:“别以为这中庸和容易,要引导着所有人向着两个极端的中间笔直走,不走歪,不走岔,不让几方势力失控,这都需要很强力的手腕,需要一种敏锐的平衡掌控能力,若是做不到,那所谓的中庸,就只能是和稀泥,这样说你明白了不?”

都说成这样了,还不明白,那岂不是傻子?阿灿微微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么目前外头那么乱,让爷爷说岂不是好事儿?早年啥乱子都没有,那是一股子势力沾了上风,如今是两方扯皮,等着几方一起扯不动了,那才算是平稳了,是不是?”

对着自己爷爷,阿灿即使被让阿米比下去那么一次,他自然没有半点压力,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分析如今的局势,在不住的问,他记得很清楚,爷爷说过,学问,学问,那就是一边学,一边问,即使问错了,那也不丢脸,只有问的多了,知道的清楚彻底了,学到的才够扎实。从这一点来说,阿灿比周边所有孩子都强,从性格,脾气,到学习态度等等,都在洪教授的影响下处在最健康完美的状态。

话说到这里,小灶开到这份上,阿米算是放心了,闹吧,闹吧,双方博弈撕扯总比那历史书上的一幕幕更容易让人接受,少几个冤死的大拿,少一些浪费青春的权威,这个国家就能多保留一点元气,在需要腾飞的时候多一些底气。

之后的事情似乎也一直朝着阿米认为的方向在发展着,这让阿米总算是减少了几分关注,相对的,将顾小麦的事儿重新放到了第一位,因为顾小麦要回家探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基本在9月中开文!大家到时候别忘了收藏啊!

第171章 小麦回1

这一年十月底, 一封电报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兴奋中, 早年间为了口饭, 走出了山村在外求食,最终一步步走入了部队,成了干部的顾小麦终于在五年之后要回来了, 这怎么不让村子里的人们高兴,这可是他们这地方走出去的最大的官了,周边村子一起做活计说话的时候, 就因为这个都能比别人头昂的高些, 话说的声音大些。

在小麦的火车到达的那一天, 早早的, 就有秀芝爹套好了村中运输主力-牛车,带着阿米还有凑热闹一定要去的顾建国,开始往城里去,县城还要在往外走才能到车站呢, 这一路时间可不短。

顾小麦这一次没能搭上什么军列,是坐着正紧的火车来的, 这杨一来,是不是没了便宜占不划算且不去说它, 单单是这准时准点的问题上就足够让人骂/娘的。明明说是下午一点到的车,愣是能晚点近四个小时,到了五点都没到,阿米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黑线接起来都能直接当绳子用了。

好容易,那远远的长龙开始驶入, 这个时代特有的绿皮车带着震耳的咔嚓声停靠在阿米目力所及的地方,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阿米头一次觉得自己眼睛有些不够用,这么多的车厢,她该顾着先看哪一个?若是一个个来,这么长的火车,在这个距离,从头到尾一眼可看不完呢!怎么每一个车厢好像都有人下来?不是说咱们这边这个车站是个小站嘛?小站怎么还有这么多做火车的?不是说做汽车去大城市做火车更快吗?这边只停靠慢车,人应该不多才是。

阿米的抱怨碎碎念的很,很多若是说出来估计都能让听得人翻白眼,就是自己估计也会觉得好笑,可这会儿她真的是顾不得了,说到底其实就是两个字,那就是紧张。

即使这是亲哥,即使往来信件不断,即使日常说起也分外亲近,可到底已经多年未见,猛地又一次相见,说不紧张那才是假话。别说是阿米这样的情况了,就是那一边的顾小麦想来也和阿米是一样的。相依为命的人和其他人家总是多在意几分。

当初去部队的事儿虽然还在眼前,可那时候对待顾小麦,阿米有种亲人死而复生,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惊喜,只要看到人那就成,对于其他几乎是啥要求都没有。所以阿米能做出十岁就奔波千里的事儿来,顾小麦才会难得放下妹控的碎碎念,期盼着妹妹远道而来。

可这之后呢?因为彼此确认了安好,有了相互牵挂,相互扶持的基础之后,顾小麦在不愿阿米吃着一路风尘的苦,偏偏自己又波折多多,几次申请探亲都无疾而终,这一次的回家之路,可以说厚厚的承载了不知道多少的乡愁,思念。累积的厚重醇香。

终于,在雷达扫射一般的视线扫描下,一抹浓重的军绿出现在了阿米的眼前,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那么傻傻的看着,等着那身影完全的出现,出来了,怎么不是走下来的?探着半个身子干啥?脑袋低着,看不清脸啊,身材应该对,手脚挺长的,是顾小麦的规格,后脑勺?当兵的头发都差不多,这么远也看不到头顶的旋,没法子辨别位置大小。等等,那是啥?怎么突然就有个东西挡着了?那是包裹?是不是大了点?怎么?不是每节车厢的门口?这人是军人?怎么能坐在窗口上就往下扔行李?这啥形象啊!人居然是从窗口爬下来的?啊,车动了,哎呀,这车都要开了,这人啥速度?到底几个包裹啊?怎么…总算下来了,这站台上一溜五个大包裹看的阿米有些傻眼,在看那人回头到处寻找,看到他们这三个人之后一口大白牙的笑容,阿米感觉事儿有点崩塌。那是我哥?

是的,那是顾小麦,形象的破灭实在太突然,像是一张照片猛地被龟裂一样,让人很傻眼。对今天,阿米想象了好几种可能,恩,就是顾建国也想象了好几天见面的情景,是泪眼朦胧?还是骄傲大笑?或者来个高档点的拥抱?其实同志般的握手,顾建国觉得也很有范。

想着这已经成为村中骄傲的顾小麦该是怎么样的英姿勃勃,怎么样的器宇轩昂,周边看到的人又该是怎么样的羡慕。反正在他们的想象里,这顾小麦从下火车的那一秒开始都该是带着闪光的,带着一种别人想都想不到的高大上才对。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顾小麦,爬窗,五个大包裹,外带傻笑…和那乡下进城的老农有的一拼。大哥,你不是去团部了嘛?怎么搞得比在西北吃啥子的时候还黑,还土呢!

吐槽归吐槽,真看到了顾小麦阿米还是相当的激动的额,恩,或许,那所谓吐槽也不过是纾解的方式罢了。

看着顾小麦将几个大包裹不知怎么叠加在一处,然后拖死狗一般,使劲的一点一点的往站外挪,这形象不用说了,反正阿米有点呆。顾建国难得机灵了一把,跑到那出口处和人商量了起来。许是顾小麦那一身衣裳起了作用,许是那包裹多的确实有点那个啥的关系,反正平时说服能力不怎么样的顾建国竟然成功了,顺利的过了那出口的小门,飞一般的冲到顾小麦的跟前,一把抢过做上面的那个包裹,抓着带子往背上一搭,几步就又重新冲到了出口处,交给了已经反映过来的秀芝爹,他自己则继续反身往顾小麦那边去。如此反复了几次,那五个硕大的包裹就已经安安分分的到了牛车上。

明明力气最大,却因为是个女孩子,被在场所有男人忽略的阿米啥动作都没有,好像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东西已经上了车,人已经到了面前,大家伙儿都准备回去了,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啥时候,自己反应这么迟钝了?

“阿米,长高了,长大了,都是个大姑娘了。”

没等阿米自我检讨一二,顾小麦就先开口了,作为一个妹控,好容易回家了,好容易看到妹妹了,那个激动啊,表情都控制不住了,那红红的眼眶,要哭不哭的眉眼,再加上努力咧着嘴笑的大白牙,阿米觉得这会儿还是哄人比较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