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何鼻涕整个人都不对了,人也清醒了,望着这四周空气里的白雾开始浑身打颤,冷的好像冰窖里一样。好在他脑子还没冻僵,身手使劲往边上的那个女人身上推了推,想喊起来,好歹两个人能相互壮个胆,可不管他怎么推,那女人楞就是没醒,这下子何鼻涕更吓着了,生怕这已经是个死人了,连挪个步都比寻常慢了不下三倍,好容易凑过去,忙试了试女人的鼻息,好在人还有呼吸,到底没死。

“活着,活着,不是死人,呸呸呸,死人我也不怕,又不是没见过…”

既然别人靠不住,那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有心喊一嗓子,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有些不敢喊,只安慰自己,人活着就不怕等等,好容易等着心下微微定了定,转头满脸防备的开始查看四周的环境。

要说这何鼻涕真的已经算是胆子大的,一醒来发生了这么些不可思议的事儿,居然还能日忍着没大喊大叫,没有昏死过去,已经是很让人惊奇了,当然,敢睡在鬼屋的若是没有几分胆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对吧。

“谁,谁在这里?谁想吓我?爷爷可不是被吓大的,赶紧出来。”

才跨出去一步,连裤子都没套好呢,脖子根又是一阵的寒气吹了过来,何鼻涕猛打了个寒颤,一个回头,大喊了一声,却什么人都没有,想要往外走吧,几步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明明没锁死,却怎么也拉不开,而且还偷着一股子寒气,就好像这门上浮着冰一样,明明还是木头啊!怎么就成了冰了?

还有那带着条缝的窗户,明明缝隙还是那么大,明明外头还能看的清,可为什么吹进来的风带着一股子寒气呢?还有,这屋子的门是自己在里头上的锁,那寿被是怎么进来的?屋顶上看着干燥的很,这雾气又是咋回事儿?

这些还没有琢磨完,隐隐的,这地板下头又有了声响,细细的听,好像是什么爪子在木头上拉划的声响,刺耳的很,还带着沉闷,这又是怎么了,楼下?楼下他记得好像是存放杂物的房间吧,哪里没人啊!门上还有大锁的…

竖起耳朵,下意识的往外听,往日总能听见的狗叫一声都没有了,院子里总能听到的那些弟兄们的呼噜也一样没有了,安静的,好像整个县城都没人了一般,只有屋子里那大座钟规律的在晃动,带着沉重的脚步。

到了这份上,何鼻涕已经不复方才的镇定了,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了,他即使再怎么胆子大,这个年头的人在怎么喊破四,旧,骨子里对于鬼神却依然比任何人都相信。这邪门的事儿一件两件还能说是人设计的,可这接连好些事儿,连个影子都没有,还都不符合常理,这…这是见鬼了啊!

“老爷子,是您不?啊,老爷子,别吓我啊!是,是,是我不好,我,我,我不该抓了您孙子,放心,明儿,明儿一早我就放了他,你别找我,真的,别找我,我就是个小人物,就是想寻点出风头的事儿干好换点前程,没别的意思,真的,真没别的意思,我,我保证,明儿就放人,放人…”

都知道这小楼吊死过人,也都知道吊死的是谁,这会儿这楼出了这样的诡异事儿,都不用动脑子,何鼻涕就觉得必定是当初那老爷子找来了,肯定是对自己抓了他唯一的孙子感觉生气了,不然怎么整个县城啥人都没找,就找这里?要不怎么这么一片他家的宅子住着的十来人别人不寻,就寻自己呢?

人这生死关头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是感觉找到求生的线索,那是必定越想越对,不对的也对了,这不是,刚说完这几句,何鼻涕就觉得那地下划木头的声音就没有了,这说明啥?说明自己应该是说道点子上了。赶紧的,赶紧的再说几句好听的,让人,不是让鬼赶紧放过自己吧。

“老爷子,这房子我们就是借住,真的就是借住,放心,明儿我就还给你孙子,一定还,不打扰您…那个啥,您放了我吧,我快冻死了,让我好歹寻个被子来成不…”

不知道成不成了,应为何鼻涕说完这个就开始眼睛打架了,整个人好像闻到什么味道,带着一股子腥气,是啥味道?是血?不会吧?不会杀了我吧,要是杀人那是人是鬼?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迷迷糊糊中人昏睡了过去,知道公鸡打鸣,重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发现,屋子好像恢复了原样?自己还是睡在床上,空气中也没有什么雾气,起来走到门口,一拉,这门轻易的就开了,难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其实都不是真的?转头去穿衣裳,才走到床跟前,那脸色重新变青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被子,是的被子,因为那被子虽然不再是什么冰被,却依然是寿被,棺材铺专卖品。

只是这一条被子,其实已经很明显的在告诉何鼻涕一切,可他依然带着几分疑惑,不过这份疑惑没有影响他多久,因为他听到院子里有人在惊呼,他没有时间多想,赶忙走了出去,才走到阳台,就看到那小楼面前院子的大树上有人被捆住吊在了那里,匆忙过去大喊。

“谁吊住了,赶紧的先放下来啊…”

喊不出来了,因为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又变了,周边和他一样的人也傻着,不敢动,你当怎么的?那一个成年的男子,居然是被人用一根手指粗的麻布条吊住了挂在树上的,这怎么可能?正当他们感觉不可能的时候,太阳出来了,那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到布条上,猛地,只见那布条开始冒烟,还是青烟,随即瞬间就断了,那种诡异震撼了所有人!

何鼻涕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梦不梦的问题了,而是老天爷爷,鬼火?天火?□□?哎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就是…

“玉皇大帝,土地公公,城隍爷爷,阎王老爷,各方神仙们再上,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一定按照说好的办,千万别再吓我了,我胆小…”

跪下喊爷爷的不是一个,而是全部!正低头想磕头呢,那边被绑着又掉下的人终于醒了,迷迷瞪瞪的喊了一句:“冻死我了,老爷子,放过我吧,不敢了…”

众人猛地发现,那被绑的好像是打过这宅子主人的那个…这,这,这,这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第162章 化学和鬼怪

这种鬼怪的事儿最是容易流传, 更不用说还是在最著名的鬼宅了, 一个早上的功夫, 都不用刻意去宣传就已经几乎人尽皆知。你说为什么这么快?那我们来算算,第一个传出去的就是这一帮子造, 反派, 别看他们平时什么反对封建迷信什么的说的分外的坚决, 可真遇上事儿了, 牵扯到自己了,这些人哪里还记得往日说的那些废话,当然是怎么听着有用就怎么来了。

那什么是有用的?千百年流传下来,他们都听出茧子来的那些肯定没错了,不然怎么会有鬼呢,有了鬼, 自然也就是说以前听到的都是真的了,所以啊, 心又是放人,又是烧纸的, 行动快的不得了, 连个掩饰遮掩都顾不得了,这样一来还用人说?只要是张眼睛的估计都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还有那个被绑了一个晚上的家伙,山里地方昼夜温差大, 这一晚上的山风吹下来,没直接冻成棍子都是体力好的了,发烧自然是很正常的反应, 只是在送医院的过程中,这人一路不断的说胡话就没法子了,那满嘴的爷爷,满嘴的烧香磕头,还有一叠声的阎王小鬼的求告,直接让整个事儿添了好大的一把火。

“听说了吗,那帮混账羔子终于有报应了,那鬼宅的老爷子找来了。听说折腾了一个晚上,都吓了个半死。”

“活该,这都是他们自找的,那一家子就剩那么一个独苗了,他们居然也下得去手,也不想想那一家子是为什么死的,那可是对着小,鬼子都没有弯过腰的人家,就那风骨,比如今这些闹什么革,命的都强,是正紧的硬骨头,可没给咱们中国人丢脸,这样的人家,这样最后一个血脉,不说护着,帮着,这样的去糟蹋,可不就是鬼神都看不过眼了嘛。”

“自打说什么破除封建迷信,我这心里就没有安生过,你说这些人啊,你不信,不去烧香拜佛这也就罢了,多少人一辈子不信这个不也过来了,可那什么砸神像,挖祖坟的事儿怎么能干呢?这就是在不信,也不能背弃了祖宗啊,没了祖宗还能有你们?这些人啊,那是犯了大忌了,祖祖辈辈的多少代人都讲究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绝不会是假的。”

“这话说的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儿,夜半敲门鬼不惊,若不是平时坏事儿做多了,这些个人能被吓成这样?人都送医院了就是报应。看看早年那些造孽的那些小鬼,子,最后还不是有报应了?让人扔下了那两个什么蛋,死了多少人?可见啊,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还是有用的。”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那早先破四旧,破迷信折腾了好几年的成果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好些意志坚定,不信这个的领导气了个仰倒。移风易俗不容易啊,能让老百姓打破旧思想,改造新观念他们用了多少水磨的功夫啊,好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这下可好,全白费了!

他们是不信真有鬼,也坚决认为这世上没有这些东西,那么自然变相的也就会往另一个方向去琢磨了,最后觉得是这几个人做事儿太过分,让老百姓给记下了,又不敢明着对上,所以用这法子报复。老实说这个结论真的有理有据,也能说的通,可问题是,老百姓不这么想啊,敬畏鬼神那是祖祖辈辈的习惯,哪里是一朝一夕真的能改的。再一个,自古以来越是神神道道的东西,越是容易引来人们的兴致,自然流传起来也越是快捷,这不是,三五天的功夫,这事儿就流传到了周边好些个地方,一时间这事儿居然还成了热门话题,也是,好几年没听到这样刺激的事儿了,八卦党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甚至还成为了他们见识广博,和那些作孽的小子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最好证明。

与此同时,因为这个故事,不少作天作地的某些人们一时也有些警醒起来,不管是真是假,这人送进了医院是不会错的,他们折腾的这么热闹都为了啥?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权,可这两个若是和性命比起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钱可以慢慢挣,权也能一点点的磨,可要是命没了,他们攒那些做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裳?当然更重要的是,嘴上说着不信,说的正大光明,可到底是不是有亏心事儿,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着呢,说到底还是心虚了,他们不可不想让鬼神惦记上。那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吧!

所以啊,那什么打砸抢的一时间就好像少了不少,那什么□□之类的也减轻了激烈程度。前些时候刚流行起来的什么细铁丝挂大牌的折磨人的手段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至于什么上山?什么砸庙挖坟?这个更是参与人员日日递减,到了有一天,有几个在山里不知道哪家祖坟附近准备再次来一次清理的时候,一团鬼火闪过,一阵阴风吹起,立马吓傻了好几个,跌跌撞撞回家后又病倒了两个,至此,这缺德事儿算是几乎没有了!再积极革,命也没有小命重要啊!更不用说这几个本来就是为了人家那祖坟地里的陪葬品去的,说到底啥革,命,啥觉悟啊,还不是贪财闹的?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在一定的范围内已经是沸沸扬扬了,甚至还有逐步往外扩散的迹象,很多人这个时候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事儿最初的起因,甚至后来那什么拿了坟地里元宝生了大病的一系列新鲜事儿都已经压过了最初那鬼宅的风头。最初的一切都不再引人瞩目了。只有几个人,再时隔一周之后重新聚了起来,说起了这个事儿。

“从没想过,原来这硝石还能这么玩,阿灿,你小子原来这么鬼,以前怎么就藏着掖着不说呢,不说旁的,以后这夏天咱们做点冰棍什么的,也能换不少钱的。”

顾建国最是忍不住,顺带还暴露了几分财迷的特征,恩,这个好像是和阿米成为亲密兄妹之后被开发的新特征,属于水和墨的关系,所以阿灿应该也比较类似,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只是这再贪财,那也要有个底线,如果涉及到安全,那就不成了,这不是阿灿立马就不同意了。

“这事儿可别说出去啊,弄的像是戏法式的一出来,眼尖的谁知道会不会联想呢,说不得什么时候人家就会怀疑上我了。”

“别啊,这次不是没露陷嘛,除了那寿被上有冰,别的地方别人也看不到啊,就是那些个门啊,窗啊,用冰黏住的地方有,咱们放的巧妙,不仔细看也不一定注意到,关键是用的也不大,那么一点子冰,山风吹到早上,别说冰了,就是化下来的水渍也早就吹干,没了痕迹。你也太小心了些。”

别看顾建国大大咧咧的上来就说道钱的事儿,可实际上人家也是挺仔细一人,早就想了无数遍可能性了,基本没有漏洞才这么说的,不然当他傻啊!

“要说还是阿米厉害,那药配的,合着那些武侠小说里的都是真的,才那么点了一炷香,整个楼里头就都睡死了,咱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愣是一个都没醒,要不是那个何鼻涕是关键的人物,估摸着那傻帽盖上一个晚上冰被子都不会知道。”

邱明这一次也是参与者之一,没法子这城里想要钻个地道什么的,没有他这么一个地头蛇还真是不行,再说了好歹有这么个成年人,好些力气活也有个人干,还是不亏的,再加上本身这邱明家就受过这些人的祸害,这一次也算是变相报仇了,既痛快了一回也不用担心泄密啥的,所以邱明就被这折腾小组接纳了。至于这会儿?那两个说道钱就停不住嘴,眼看着其他几个也被吸引了,在不把话头转过来,这总结会议还怎么开下去啊!

“就是咱们这手累了点,为了让他们吹上点寒风,拿扇子扇的我都手疼,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冰块的冷气居然是往下走的,咱们放屋顶的那些冰块被扇子那么一扇,看上去真的很吓人啊,白蒙蒙的往下走,还冷飕飕的。咦…没病都能吓出病来。”

秀芝很配合,忙也说起了自己负责的那一滩的问题,除了手忙脚乱还能有啥问题?反正她感觉挺好的。

“那是咱们干冰找的少了,不然哪里能用这法子凑数,效果肯定更好,搞个仙境都有人信。”

“好了,你们那些个不算什么,关键还是我们在院子里那一出,那才是经典,谁能想到就是有那么个方子,配出的药水那么绝呢,那小布条浸上半个小时后就成了牛皮绳一样厉害,能捆人,吊住百八十斤不带哆嗦。对了,这浸好了让布条强韧这个可以理解,那为什么一见到太阳,就能直接烧成灰?这个也太诡异了吧!阿米,这真不是啥道法?”

院子里是顾建国干的,那个得瑟的,好像功劳都能上天一样,不过说到后来,顾建国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为什么这事儿这么邪乎呢?难道化学就这么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咱们祖祖辈辈的都是被穿着道士衣裳的化学家给骗了?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咱们祖上其实化学比外国人更厉害才对。不然怎么就能糊弄下这么千百年的人?

“有什么好奇怪的,明儿咱们躲山里按着方子在试一次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就是你想玩别的也成啊,什么血手印啊,什么油锅捞钱啊,你说我就给你弄来,跟你说了,那就是个化学反应。”

看着小伙伴们依然还有些懵懵懂懂,心有余悸的模样,阿米觉得或许她以后应该考虑一下开个什么走近科学的学习班?

第163章 都是人才啊!

走进科学的事儿阿米没有办可是不代表没人这么干, 因为这城里那何鼻涕的事儿闹得实在是有些大, 差点没直接吓傻了人, 影响非常的不好,甚至隔壁其他地方也开始受到了一定的辐射, 让革, 委会这样的目前实权派工作非常的不好做, 按照某些领导的说法就是吗, 影响相当的恶劣,造成人民群众极大地不安,所以警察们也难得加入了进来,想要解开这里头的玄乎事儿,好安定一下人心。挽回一点局势。

可问题是一来,人员素质就已经注定了检察力度。这些警察什么的你说他们真的一个都不信?那怎么可能, 都不是啥高大上的文化人,也少有接受新式教育起来的, 从小就受着这些思想的影响,即使面子上为了工作, 为了前途, 那是一脸的坚定,背地里也一样给祖宗磕头,给神佛烧香,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哪些留学回来的不也一样曾在教堂寻求心灵安慰?哦,对了, 如今那留洋回来的都打到了泰半了,新上来的好些都是投机分子,都是所谓根正苗红的草根阶层,这些人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儿其实只有更相信的,这样一来,还有多少力求破案的决心?能有多少这样的见识?

第二嘛,这事儿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来查,那都过去多久了?若是当时一听到这事儿,当天就过来,那说不得还能寻到一二线索痕迹,可如今呢?都快一周了,所谓的犯罪现场早就没有了任何的痕迹,你还能看到啥?

最后的一点是,老百姓的不配合才是关键啊!当年为啥革,命能胜利?为啥打抗战能赢?说到底,那就是有群众基础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可如今呢?这一天到晚不是斗这个,就是砸那个的这些人能有人真心喜欢他们?不可能,谁家都不想因为说错一句话突然被人贴大字,报,谁家没有个亲戚被扯上不够红的底子?在加上前一阵子挖祖坟的事儿,让这里绝大多数的质朴认死理,还有些传统的人们反感?这样的情况下,来调查的时候被认为是为那些闹腾人反案的老百姓能支持?没捣蛋就算是素质不错,很支持他们工作了。

在这样的形势下,你想查出点头绪来那不是一般的难,而是相当的不可能。所以在这老宅子折腾了好几天,来了好几拨人,最终都没有啥结论。为啥被子突然换了寿被?也许是江洋大盗的本事。可那冷飕飕的风呢?山风?这可不是冬天!还有那一屋子的雾气咋来的?门为啥突然打不开了?没有封死的痕迹啊!更夸张的是那吊在树上的人!这个实在是没法子解释。或许他们若是去寻个什么化学家有解释的可能,可那不是反动权威嘛,好些他们能接触上的早就被他们当成政绩给斗倒了,还能找谁去?就是找到了,人家能愿意告诉他们?

可以说在这个事儿上,天时地利人和,就没有一样能粘上的,这还能有结果?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你这查的倒是兴师动众的,可没有了结果,也没有个说法,自然让周边围观的人越发的认定这事儿有古怪,估计还真是鬼来招人了,这下可好,原本不怎么信的一下子也信了,国家专业人士都找不出问题,那不是缺德事儿做多了惹了鬼神还能是啥?

一时间这鬼屋除了那刚被放回来的那家的独苗之外,连个人影都没了,附近走过这一片都下意识的绕路,事儿变得比前些时候越发的大了起来。影响更是扩散的让人无语,已经蔓延到一个省的规模了,这使得某些干部的办公室茶杯消耗急速上涨,每天都能扫出好些碎片,连带着这所谓的革,命工作自然也进展缓慢,下头那些小罗罗也开始出工不出力,消极怠工起来,他们也怕啊,生怕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你要知道,那几个倒霉蛋这会儿可还没出医院呢!忘了说了,那医院的有些海龟厉害大夫也被打到了好几个,这会儿正人心惶惶呢,嗯,有些还是这几个送医院的自己打到的,这时候有几个会用心给他们治病?敷衍还差不多,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是这样了。

当然,并不是说什么人都不动里头的诀窍的,既然阿米几个孩子都能从化学等学问里头寻到方子,那么自然也有明眼人看的出来,即使不一定全明白,可只要明白这操作的可能性,就能猜到一二。可他们为什么要告诉这些一心折腾他们的人?对吧!甚至他们还从中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方式方法,一个个正暗中给阿米他们点赞呢。

于是啊,没有多久,周边其他城市一些闹鬼的事儿也开始蔓延了,是的,就是蔓延了!这年头倒霉的大拿可不少,在识字率低下,高学历稀少的情况下,弄出点小老百姓不明白的事儿还是很能唬住一些人的,特别是在一心自保的激励之下所爆发的强大动力推动下,那是什么招都出来了。

比如有个镇子上有人遇上了鬼打墙。比如有个地方有人半夜的看到了吊死鬼在街上飞,信誓旦旦说真的没有腿。再比如有的半夜听到了鬼哭声等等,这些消息传到阿米耳朵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份,已经即将开始期末考试了。

“都是本事人啊…”

难得周末和小伙伴们一次上山打猎,丰富一下餐桌肉食的阿米一边在那里收拾皮子和肉,一边感慨万千。

“真不是鬼?”

明明自己都已经参与过了这样的事儿,可听到那些传来的消息,顾建国还是感觉背脊有些发凉,心慌慌的,一心向着自家这个好像什么都懂得学霸妹妹求教,想证实一下,好让自己安心。

“应该都是人为的,你不是也说了?这倒霉的都是那些闹事儿的?一看就知道是报复来了,说不得还救下了不少倒霉的人呢。”

阿米翻了个白眼,平时看着胆子挺大的,这关键时刻,自家这堂哥还是暴露出了胆小的本质啊!倒是一边的秀芝,嗤嗤的笑着,一看就知道她对这些传言不在意的态度,还有邱明,这会儿听得那个认真,真没想到这还是个八卦爱好者,嘻嘻,本质暴露了吧。

“可这听着有点玄乎啊,你看咱们这好几个人,相互配合还是在那宅子里,这才能成,那大街上的怎么弄?我是想不出来的。”

“确实,这大街上是难了些,可是只要是有心,有什么不能的,比如那鬼打墙吧,你也学过光线折射的原理,我爷爷不是说过,有些看着近其实很远,有些看着远,其实很近,利用的就是人的视线错觉。这叫啥来着?哦,叫视觉欺骗,若是在加上点声音暗示啥的,这大半夜的,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到。”

这事儿上阿灿比较有发言权,谁让他是气象学家的孙子呢,家传的本事总是有的,这光线问题上还是挺专业的,嗯,最起码比院子里的小伙伴们更专业点,而且也专业的很被认可,这不是顾建国立马就点头了。可见他的信任度有多高。

“再有那个吊死鬼的事儿,这个更简单,你以前不是爱看那啥武侠小说嘛,那东西拍电影人咋飞上墙头的?你当演员都有这本事?那是用绳子吊的,就绑在腰上,边上在扯根线,往前一拉,那不就和飞一样了?长舌头更好办,弄个类似的模样,涂红了往嘴唇一贴,或者干脆咬着不就成了?”

吊威亚这样的事儿前世见多了,阿米表示这绝对是小意思,也就是这个时候的人没见过这样的,也没有这个概念,这才让人给糊弄了,至于造型问题更没说的,新时代的几大妖术里头,化妆术有多神奇那真是只有天知道!想来这个时候也已经有点苗头了吧!

“要这么说,那鬼哭也简单了,大喇叭,收音机啥都能利用啊!”

到底也是个聪明孩子,顾建国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给最后一个也做出了评论,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了,可同时他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该,真是该,让他们闹腾,这下好了吧,我听说这些人基本全进了医院了,好几个都想搬家了,最要紧的是,因为他们这些行动,好像还被硬生生的扣上了什么宣传封,建迷,信的帽子,哈哈哈,估计工作肯定没戏了,连着以往的旧账说不得还要被翻出来呢,以后□□估计也少不了他们,这会儿闹腾到自家,看他们自食恶果,实在是解气的很啊。”

确实,这消息传出来很有些大快人心的味道,很多地方居然还有人半夜放鞭炮,美其名曰驱鬼,谁知道是不是暗中乐呵那些人倒霉?所以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心不假!

第164章 开始偏移

对于阿米的那些小伙伴们来说, 他们在县城的一系列恶作剧成功, 或许还不如上山的时候打了一只獐子更让人欢喜, 好歹那獐子能给大家伙儿带来肉食,带来皮子, 还有不少的钱可以分润, 而那一次的县城之行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不说, 因为准备的东西不少, 银钱也出去了好些,这样一算,那可真是亏本的很。

若非这小团体里有近半的人曾遭受过类似的人给予的苦难折磨,若非对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天然的报以强烈的好奇,再加上那一次好歹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收拾了一批恶人, 能算的上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了一把, 过了过大侠的瘾,这才能引动这些人如此的卖力折腾。可事儿过了, 除了几个有心人, 其他的都彻底放下了这些,一门心思不是去折腾猎物换钱,就是为了家长里短, 读书考试奔忙。

是的,听到这里,或许有心人这三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阿灿就是这其中的有心人之一, 他趁着假期,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将去城里做的一系列事儿都说给了爷爷听,连奶奶都没让她知道,潜意识的阿灿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琢磨明白。

孩子没有琢磨明白,可大人不一样,不过是听了描述,那洪教授的眼睛就立马亮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又细细的问了问这之后城里人们的反应,领导的应对,还有那些造/反派,革/委会人员最近的行为,这才打发了阿灿,自己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小仓库那几个下放人员住的地方走去。

几个老家伙到底说了什么实在是没人知道,别看他们年纪大了,身手也慢了,力气也小了,可这反侦察的能力却越发的经验老道起来,别说是偷听他们说话了,就是他们正大光明的做鬼,也未必有人能看明白了。

看看,连着几日,这些老家伙们总是在托邱亮往外头寄信,地址还五花八门,什么地方都有,若是仔细的数一数,只怕没有几十上百,也有一二十封了,只是他们做的散碎,隐秘,除了像是阿灿等亲近人,连着一点子端倪都未必能看出来。就是看出来了,也未必能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

阿米耳朵,眼睛那都比寻常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去,加上所谓的额有心人,所谓的亲近人也有她的份,所以她或许是除了当事人之外知情最多的人了,按照她的观察和分析,大致上倒也有几分明白,只怕这些人正在不断的将这里发生的事儿往外传,而这为什么传,阿米心里也大概的有数,这些招式在这里能有用,那么在其他地方想来也一样能有用。

当然,洪教授他们看得更远些,想的更多些,在他们的计划中,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些,到底是大人,到底很多都是政府人员,做事儿掣肘和权利都有,这样一来,即使一样的事儿,到了他们这里,就变得不一般起来。

且不说是不是能用来解救一些人,平反一些人,就洪教授他们来说,哪怕单单是能让那些越加疯狂的人们清醒上一些,少造点孽,让亲近他们的那一派多几许喘息的时间,能多一点空隙,好转移出去一些关键人员,那就已经是阿弥/陀佛,能实现他们的一部分目标了。若是更进一步,能由此制造出一些更有利的局面,将某些煽风点火的中流砥柱给收拾了,那更好,绝对能让这一次的政治博弈变得更有利些。

这些政治诡异的波动或许阿米未必能明白,也看到到那么远,可这流传出去的好处,阿米还是有几分明白的,甚至连他们的传播的手法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别以为这个时候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就半点传不出去,或者说这信会被当成宣传封建/迷信的罪证。人啊,嘴巴上下两层皮,只要你愿意,总能说得出道理来,不然这相对论是怎么来的?具体是哪个意思,就看你怎么翻腾了。你说这是宣传封建/迷信?不会啊,我这是批判,看看,这信里每一句都是在批判,在呼吁人们不能盲从,要有健康的科学的认知,不能听风就是雨,不能人云亦云,要坚信革/命的理念,你怎么就能说我这是宣传?

到底这信过去是怎么个意思,那就真没法说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自己信了。就是这么办,那些想抓小辫子的,你能怎么的?你这要是也说不对,那我也能说,你这是见不得我批判封建/迷信,是你自己想要维护老旧思想糟粕,是借机想要宣传反/动独/裁思想,咬人谁不会啊!保证吓到一堆人。

没点厚脸皮的本事一般是做不好官的,没有几分耍无赖的天分,那是在这个时期稳不住自己位置的,所以喽,这信过去,妥妥不会出岔子不说,还给这些本身就比那些下放的更机灵,更脑子快的人一个惊喜般的机会。光是借着这信来个反击的就不在少数,更不用说读懂了这信里头的奥妙,开始琢磨怎么利用千百年鬼神的威压来创造机会的事儿了。

人的知识面或许有不同,渠道帮手也有差异,可在读懂了这信给予的信息之后,采用的方式方法却很有些类似的味道。在阿米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好些地方,似乎瞬间进入了神话年代,虽然程度高低不一样,可手笔还真都不小。

某地某个大造反派某天出门就遇上了香蕉皮,跌破了头,去了医院又扎错了针,回家开个门还能拉坏了门把,一脸三天,足足倒霉了十来次,惹得周边十里之内的人都不敢随便靠近,被誉为霉星转世,还有人说是作孽太多,报应加身。有老人劝他弄点柚子叶什么的去去晦气,开始他还不信,可没多久,连着他家其他人一个个也开始倒霉了,这下不信也不成了,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迷信一回,可这一来他立马就更倒霉了,因为在做着迷信活动的档口,被人给抓了!哈,真是闹了个大笑话,主抓破除封建迷信工作的头头自己干起了这个事儿,这工作还能干?这领导位置还合适?后面到底怎么样这还用说?

某地某红/小兵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去山里挖某个清代大官家的祖坟,据说这叫去除封建/残余,所有人正高兴又能正大光明的搜刮点陪葬好货的时候,走在前头的突然跌进了猎户的陷阱,好几个人和叠罗汉一般摔了个仰倒,若是事儿就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是不小心,可等着这挖坟捞财的事儿刚做完,山林子里猛地出来一阵的阴风那就不对了,还有那刚摸来的银锭子突然颜色变黑,那就更加的吓人了!还有不知道那个人手里的陪葬茶壶突然炸开,吓得所有人脸色发白,腿脚发软,眼泪鼻涕全下来了,一路高喊着诈尸,一路往山下跑。这会儿哪有人还顾着什么封建不封建的,逃命才是最要紧的,这一路咋咋呼呼的回城之后到底惊到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少影响更不是他们能想到的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不缺三,等着这样的事儿接二连三的出来了,还不拘于一城一地,那么这影响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不说全国议论纷纷,在一定的范围内,这事儿已经捂不住盖子,瞒不住百姓了。

有了这样的实例,不说底层的工作人员还愿不愿意去当恶人,给别人当刀子使唤,就是上头那些人心里也有些虚的慌,一个个能爬上去的人哪个手里没点阴险狠毒的事儿?权力争夺本就残酷的很,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敢说自己一路走来一清二白和小葱拌豆腐一样清白?

心里有鬼,心里发虚,自然动手的时候力度也好,程度也罢都缩减了几成,而这样的犹豫很快就被另一方捉到了空隙,原本压倒性的优势被逐步的追了上来,双方你挣我夺的,倒是比原本历史上更热闹些,而相对的因为实力差距缩短的缘故,那种大刀阔斧的打压排挤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了,毕竟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还是没人愿意干的。

另外,从全国角度来看,因为这些神神鬼鬼的折腾,好几个地方最是闹腾的人不是进了医院就是被闹的下来台,还有几个开始立场犹疑,不在那么坚定,这导致了这一年造反派原本计划的大规模的下放,斗争都变得缩手缩脚起来,整个地方上的局面开始缓和,不再有前一阵子那么紧张了。这是阿米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就在她一门心思考高中的档口,历史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滑向了岔路,开始不一样的偏移。

第165章 高中,高中

阿米拥有成年人的灵魂,即使不够成熟, 不够稳重, 也不够坚韧, 可逻辑思维能力等却已经完全成型, 这样的情况下, 读书也好, 做事儿也罢, 自然比寻常孩子更有条理性,也更容易出成绩,所以对于考高中阿米是不愁的, 甚至还带着几分隐隐的优越感, 为自己比别人多点底气而觉得莫名的傲娇。

和阿米一起的小伙伴不多,当然阿灿肯定是其中之一,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 对于读书,对于知识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寻常百姓家能比的,特别是这个时候, 家庭经济情况和总体的大形势都对读书这两个字不够积极, 对于最底层的百姓而言, 满眼望去不识字的很是普遍,小学水平都能当个村干部,更不用说初中生,那已经能称之为知识分子。这样的情况下,家里的娃子能混个初中文凭那已经是家里大人舍得花钱疼孩子的, 哪有那么多闲钱继续往上读?看看那些被打倒的,多少都是留洋回来的,这说明啥?说明这书啊,只要读的能识字就够了,太多了未必合算。

对于老百姓来说,任何事儿的决定判断其实都是需要看划算不划算的,现实的一塌糊涂,所以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目光短浅,不够睿智,不过这也是没法子,谁让这个阶层的人们承受能力差呢,有一点子风吹草动的,有底气的人家自然承受的住,可这些草民阶层却很可能伤筋动骨,在这样的情况下,短视反而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让他们更容易生存,故而这一次阿米的高中之旅少了太多的伙伴,除了阿灿,也就是顾建国了。

顾建国能读高中那是顾大伯的功劳,家里的两个大小子早年也没重视过读书的事儿,所以小学毕业就一个个开始当壮劳力使唤,本对小儿子也没啥特别的期待,可这不是村子里有了小学了嘛,那曲红旗小子不是搞了个高中的本本,混上了小学校长了嘛,这一下子可就把顾大伯给眼红上了。

说起来那个早些年,曲会计可不如自己,就那个会计都是勉强才当上的,更不用说再小点的时候了,那都是跟着自己屁股后头当小弟的,如今他家小子,一个还没自家老二大的娃子,居然就成了啥校长了,妥妥的文化人,村子里只要是有孩子读书的都要恭敬他几分,比自己都有威信,这能不让顾大伯眼馋?

本就是有点远见的顾大伯在看到了读书的好处之后,哪里还会当个落后分子,即使这会儿高学历还不受待见,他也毅然决定支持一把儿子,让自家儿子也当个文化人。至于儿子读书不够好?不一定能考上?这没问题,先不说还有阿米和阿灿两个能补课的娃子在,就是实在不成,他也有法子送孩子去,别忘了这会儿可是劳动人民最光荣,就他家的成分,妥妥是红了又红的,托个人情,钻个空子方便的很。

就是他家那眼浅的媳妇舍不得的那点子学费,也不是啥问题,不说自家这几年的收入怎么样,就是孩子自己的私房钱也都够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个娃子动不动偷偷的去周围几个县城卖猎物,卖东西要的介绍信那可都在村委办公室里,少了几张他能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顾大伯想的很好,家里如今壮劳力足够,挣钱也不少,口粮更是充足,这样的情况下,就该想怎么进一步,自家目前的情况,在村子里除了自己这个生产队长的位置,其他的真没啥可瞧的。能有点出息的位置都有了人,他们这些老不死的没下去之前,这些娃子们就别想出头,这样一来,想要出息就的往外走。

家里老大老二就不说了,当年还是见识少啊,年轻啊,想的不够深,所以让两个娃子小学毕业就在家干活了,实在是可惜,当初要是也混个初中出来,那如今就是想往城里使劲也能有点底气,再想想那年征兵没被选上,谁知道是不是就因为这读书少的缘故?所以怎么的,在小儿子身上是再不能犯错了。

知识分子即使成了臭/老九,在有见识的人眼里,也不会降低多少地位,即使再这个时期,即使再怎么斗,若是能有个高中文凭就是高人一等,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顾大伯寻思,现在家里供着老三读书上进,将来有了文凭再将老三弄进城里的厂子,那以后家里也算是出了一个城里人,将来老大老二家的孩子也能得利,这才是最妥当的安排。

顾大伯有这样的见识,一来事地位使然,再是个村官那也是个官,很多事儿都相对比较敏感,二来也是家里确实经济上够宽松,供得起,三来也有阿米时不时念叨的缘故。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造成的,反正最终这三个成了同学,明明三个年级的孩子,凑成了同一个年级,就这么在炎炎夏日里因为一张录取通知书,成为了县高中的学生。

“阿米,阿米,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咱们高中要学外国话,完蛋了,我那舌头怎么弯啊!”

自打出乎所有人意料,顺利靠着自己考上了高中,顾建国的心里年纪瞬间又下降了两岁,那个兴奋劲啊,都没法子说了,反正走路基本是靠蹦的,说话带着喊的就是了。

看着顾建国和跳豆一样的蹦进来,阿米忍不住往门口的地上看,果然,这家伙眼睛没带出门,阿米还没来得及提醒,这一个五体朝地的,顾建国整个人已经趴地上了,最诡异的是,这家伙都成这样了,居然还一脸的满不在乎,利索的爬起来,继续往屋子里跳,嘴巴还不停的说到:“阿米,你说到时候教啥外国话?苏联话应该没错吧!我听人说,前几年初中都有教这个的,后来才撤了,怎么到了高中还学呢?难道咱们要和北面讲和了?那是不是不用那么多知青和建设兵团去戍卫边疆了?”

你说你这问题咋就这么多呢?还有啊!你问我,我咋知道呢?这属于最上层的政治问题,是咱们这么个小老百姓能知道的?阿米真想翻白眼,有心不说话吧,又怕啥都不答,这人缠的不走了,有心答吧,还不知道回答啥,真心郁闷。

好在关键时刻总有英雄出现来解救她,看,阿灿来的多及时,必须要有一碗好吃的奖赏一下才对。

“赶紧的,都去洗手,吃冰碗。”

一听有冰碗吃,不说刚进门的阿灿了,就是那叽叽喳喳的顾建国也立马眼睛发亮,忙不迭的开始听话洗手,速度比寻常绝对加速了两倍。等着他们坐到桌子边,阿米那边碗里刚放上新作的葡萄酱,冲上凉水,冰还没放进去呢。

“阿米,你这冰碗做的真心不错,比城里那冰棍都好吃,这要是能卖,铁定能挣不少钱,比打猎都容易。真是可惜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会儿想做小生意,那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这道理连几岁的奶娃子都知道,你又何必说出来让人难受?

“有的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行了,赶紧说吧,这乱七八糟的,又是从哪儿打听了消息回来?”

阿米前一阵子刚抽奖抽到个果酱制作兴奋了半天,想出了无数的美味,差点馋的流口水,所以趁着夏天果子多,很是积极的做了不少,什么味道的都有,什么果子都没拉下。等做完了才想起一个问题,这东西不经放啊,虽说她有储物格可以利用,可这储物格里放的东西太多,太杂,这果酱存上几罐没问题,要是都放进去,那是不是太浪费了?就是想弄了去卖,也不用一时半刻全放里头吧!

因为这个,阿米不得不对那厨房里堆了半桌子的果酱进行了二次开发,而开发的重点就是怎么过冷饮。这年头冰棍都奢侈,想来弄点冰果汁一定很不错。硝石做冰几个人都知道了,也不用藏着掖着,这样一来,配上这果酱,果然美味的很,周边几个要好的娃子时不时的过来蹭着喝。或是索性自己摘了果子来,让阿米帮着做,半点不客气。

也因为这个,顾建国最近连散发小道消息的场所也固定在了阿米这里,可见夏日冷饮的魅力。

“还能是哪儿,我一早上的陪着我爹去城里办事儿,顺带就去学校走了一圈,想看看咱们到时候住校的地方咋样,正巧遇上了上回给咱监考的老师,知道是考上了来看学校的,就顺路带我去了,一路上自然要说闲话了。一说二说的,就说道了课程上,你说咋突然又学这个了?平白的又多一门课,真是太折磨人了。”

“不是说高中好些老师都被批/斗了嘛,还有好些学生都成了红/卫兵,怎么反而增加了课程?”

阿灿也有些不解,他读高中其实和阿米的目的有些雷同,都是抱着能学到本事最好,学不到也混个文凭的想法,毕竟他比阿米更有利的条件在于,他有高级知识分子的家长,不愁没有地方学习。所以即使以前听到里头老师同学都乱哄哄的,也没有啥多想多愁,反倒是这如今增加了课程,好奇了起来。

“咦,我没说嘛?听说学校里好几个老师已经复课了,学生里头那些红/卫兵也回去了近半都上课了。”

顾建国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来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消息给的有点乱了,感觉不地道了,并且顺利的获得了阿灿的一枚白眼奖励,至于阿米?正皱着眉头发呆呢。

不是说十年开始没多久就大面积停课了吗?怎么这儿反过来复课了?还有那些老师学生怎么突然不折腾了?还回去了?到底是怎么了?是自己知道的历史有误,还是有什么问题?

阿米终于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变化,这让她很不安,也有些惶恐,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是不是自己带来的?若是,那么她该怎么做?未来又将变得如何?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炸的她都听不清边上阿灿和顾建国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看,新书这个设点成不?

开在古代的杂货铺

金手指设定:父子穿越+淘宝+建筑工地主角:肖海涛+肖大山+某个架空古代的山民们内容:一对父子,带着建筑工地的某一片区域,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天气里穿越到了某个架空古代的深山老林里。

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古代大城市,玩个商战,来个发明?没有路引,还是黑户,害怕被抓,没戏!

想要当个古代地主,来个耕读传家?山沟沟里土地有限,人手有限,附近还有野兽捣蛋,古文难度太高,也没戏!

想要征战天下,来一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是乱世,不是几国交界,周围人丁稀少,大环境摆着呢,更是没戏!

老实人到了哪儿都改不了老实人的性子,所以依靠着金手指,依靠着来时候的附带物品,老老实实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当个杂货铺老板,给附近的山民们做好后勤,也一样过日子。

第166章 夏季的事儿

外头的世界不是山村里的一个小姑娘能完全弄明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事情的进程和原本她知道的不一样?这一切没有人给她答案, 她也未必真的需要答案。只是心里还有感觉很有些不安而已, 一种世界脱离了掌控, 对未来充满迷茫的情绪才是这一切不安的源头。

好在这么些年下来, 阿米别的没有学会, 有一点还是挺有心得的, 那就是懂得怎么自我安慰, 怎么自我调剂。若是世界进程变了难道她就不活了?难道不知道未来,这日子就没法子过了?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未知,一样的迷茫, 一样的艰难前行, 多她一个又如何?没有穿越之前的生活,难道她就能预知未来了?这样一想,那些惊恐, 那些不安就一点一滴的被安抚了下去。

当然在这个安抚中,居功至伟的还是那个金手指,有了这一个宝贝, 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情况, 总能让阿米比其他人更容易生存, 生活质量也好,生存环境也罢,甚至是未来的起点都比其他人高,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想不通才是傻子。

而且吧, 这金手指怎么说呢,最近惊喜还真是不少,从去年九月开始,到今年的八月,每月一次,一共十二次的抽奖中,技能点就占了大半,从阿米认为最没有用的初级素描,到这个时代几乎断档的初级绣花,再到实用的俄语粗通,初级种植术,初级酿酒,初级木匠,果酱制作到身体五感强化中的听觉加强,每一个都让阿米感觉,这抽奖抽的有点惊心动魄,连美味的红糖及花梨木的首饰匣子都不能挽回她的心。

每次统计之后,晚上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的开些的到时候会忍不住自我调侃,在这么下去,这技能点一级级上去,自己会不会变成啥都会的内/裤外穿星人?若是悲观些,那就更愁人了,阿米会觉得这大红包不停的往下掉,是不是预示着这好事儿即将完结?是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