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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应该听项大仙的。”她说。

陈真和可达迟疑片刻,陈真道:“给我们个走夜路的理由。”

周宛媛想了想,说:“我们组跟项大仙走吧。”

“嗯。”方宜兰又挤了一点黑色的颜料在纸上。

陈真和可达没有表态,项诚一腿屈着,迟小多侧坐,倚在他的怀里,背靠着他撑起的膝盖,靠在他的胸膛前。项诚用迷彩服外套盖在迟小多身上,上身只穿一件背心。呼吸起伏之间,胸肌下传来坚实有力的心跳,他的身体非常热,令迟小多温暖了不少。

外面雨声传来,雨越下越大。

“项诚。”迟小多低声说。

项诚低头看着他,眉毛轻轻一抬。

“你心脏跳得好快。”迟小多摸摸他的胸膛,项诚握着他的手,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短发。

迟小多登时脑袋上开始冒粉红泡泡。

“你睡。”项诚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快,闭上眼睛,一二三,睡。”

“睡不着。”迟小多道,“没关系,我在车上睡一路了。”

“冷不?”项诚把迟小多抱得更紧了一点,迟小多脸上发红,摇摇头,他感觉到地上有点风,便把袖子拉起来,缩在项诚的怀里。

“这洞里还有一层。”迟小多小声说。

“嘘。”项诚示意他不要说话。

“项大仙,到不了十二点了。”方宜兰突然说,“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听见什么了?”周宛媛警惕地说。

方宜兰蒙着的双眼面向山洞外,听着雨里的声音,她并不转头,却稍稍回手,朝大家展示自己的速写本。

白纸上,黄色的颜料仿佛有生命般自动氤氲开,自发地构成了他们深处的山洞以及里面的火光。而被挤在另一边的黑色颜料,则化作雾一般,朝着山洞的方向不断蔓延,越来越近。

“比我想象的来得早。”项诚起身,让迟小多到身后去,用降魔杵敲击洞壁。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这次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跨越整个森林,朝着他们集中。

“哦不好。”可达说,“得赶紧出去。”

众人纷纷起身,站到洞外,可达抬起头,就连藏身的山坡上都响起了声音。

“项大仙。”周宛媛说,“走不走?”

“想活命就站在那里。”项诚随口道,又朝齐尉说,“齐尉,请龙。”

齐尉会意,双手掐指诀。

“待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项诚朝迟小多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跟着我跑就行。”

“当然。”迟小多说。

项诚朝齐尉一指,再指指洞壁,说:“炸。”

齐尉左手翻掌朝自己,右手翻掌朝外,双掌一分,从头顶到下丹田,划出一个太极,暴喝一声,同时间项诚大声道:“跑!”

说着一手拉着迟小多朝洞外飞速退避,瞬间齐尉划出的太极轮变幻成镜面般的火海,一条喷发出万丈烈焰的火龙咆哮着冲了出去,项诚与迟小多冲出去的时候,项诚回手一甩,捆妖绳一抖弹出,缠住齐尉的腰,把他拖得倒飞出洞!

所有人一个飞扑,卧倒,山洞内登时迸发出剧烈的爆炸,洞口俨然变成了龙口,朝着夜空喷发出一道映照夜空的烈焰!

烈焰犹如漆黑雨夜中一发强悍的照明弹,在那闪光灯般的效果之下,方圆百米区域唰地一下被看得一清二楚,景象收于眼底。

山上、石头上、沟壑里、树上——

——黑色的巨大蜘蛛正在无声无息地靠近这里,足有上千只,正越过山坡,碾过树林,朝着山洞涌来。

“跑!”陈真当机立断道,“突围!”

可达吼道:“怎么突围!太多了!”

“都进洞!”项诚喝道。

烈焰倏而冲出,犹如吞吐的龙炎,继而再朝山洞里一收,项诚带头,拽着迟小多冲了进去。周宛媛的组紧随其后,陈真回头看了一眼,终于放弃了杀出重围的打算,和可达、陈朗一起再次冲进了山洞内。

前路火龙的尾巴一闪即逝,朝着洞穴的更深处蜿蜒直进去,背后蜘蛛大军穷追不舍,顷刻间就有几十只一起涌入,追了进来。

倏然间地势转陡,进了开阔地,火龙唰然消失,飞散前照出满洞的蝙蝠…继而所有蝙蝠被一起惊动,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冲来!

“啊啊啊…”迟小多脚下一打滑,齐尉喊道:“抓住我!”

密密麻麻的蜘蛛已涌到甬道内部,可达一手拉着陈朗,一手拖方宜兰,周宛媛喊道:“当心!”继而拎着雷况师的衣领滑了下来。

所有人在倾斜的坡道上高速下滑,方宜兰尖叫一声,被一群蝙蝠乱扑乱撞。

陈真与项诚在滑行间同时错步,转身,陈真祭出心灯,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朝着一涌上前的蜘蛛群爆开,将黑色的怪物尽数推回狭道里去。

项诚:“抬头!”

迟小多:“什…什么?”

项诚则双手一撒,抖开镇妖幡,镇妖幡内包着一大叠符箓,刹那间符箓犹如钞票一般,哗啦四散,在头顶飞扬。

霎时间数十张符箓仿佛彼此呼应,不住震荡,符上同时亮起刺眼的强光,发出跳跃的电光相连,形成一张巨网!

不动明王金铁雷光咒下,电网大盛,发出噼啪电流,唰地扩散出去。

闪电狂轰滥炸,在所有人的狂叫声中覆盖了整个矿洞!

第53章 诱惑

迟小多头晕目眩,项诚挟着他跃起,两人朝下一顿,摔进了一个废置的矿车里,齐尉赶了上来,扒上矿车边缘,一个侧翻入内。矿车轰隆隆声响,犹如过山车一般,载着他们沿下坡路冲去!

“哇啊啊啊——”后面传来雷况师的回声。

“这什么矿洞?”齐尉问。

“煤矿吧。”迟小多答道,“原始森林地下,山里煤都多。”

矿车速度不快,沿着曲折通道拐了个弯,迟小多一场惊心动魄,看见蝙蝠没追过来,心有余悸道:“太帅了。”

“烧钱。”项诚朝迟小多说,“刚那么一下起码烧掉三千。”

迟小多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简直太华丽了,禁咒级别啊!”

“嗯。”项诚随口答道。

“项诚,齐尉!”背后远处传来周宛媛的声音。

项诚没理会,警惕地打量四周。

“在!”齐尉替他喊道。

迟小多问他:“咱们朝洞里走?”

“嗯。”项诚答道,“根据风速可以判断,是个很深的洞。运气好的话能穿过山腹。”

齐尉:“我猜这条应该是隐蔽的道路。”

项诚没说话,迟小多问齐尉:“难不成连矿洞里的路都是驱委设定好的吗?”

齐尉问:“你没发现,咱们在洞里躲雨的时候,封住矿洞入口的地方是新土?”

迟小多说:“可是也有可能是老师们故意误导你。”

“对。”项诚说,“所以只能赌。”

“最好谨慎判断。”陈真的矿车追上来了,缓慢停下,“理论上,越远的路动武可能性越低。选择抄近路,意味着你战斗的风险增加了。”

“每一条路的风险系数都是一样的。”周宛媛的矿车也追上来了,说,“我爸那人,不会给你个容易的实践考试。不是在远路上给你来点塌方就送你点泥石流。不打怪就要解谜,我宁愿打怪。”

“迷宫是他设计的?”项诚有点意外。

周宛媛答道:“路线不是他的风格,他负责最后修正,核算强度和难度系数。”

“我希望少动手。”陈真吁了口气,“宁愿绕远路解解谜,休息一会?项诚!照顾一下我们。”

可达看了眼荧光表,答道:“才十一点。”

“探路。”项诚答道,和迟小多朝隧道深处走。

大家暂时休整,项诚离开队伍一段距离,又拐了个弯,面前是一条更幽深的隧道。项诚点了根烟,只抽了一口,烟圈便朝两人身后飘,扩散,形成一小团云雾,凝聚在他们的肩膀后。

接着项诚示意迟小多站在自己身前,让他背对自己,面对洞穴深处,一手从后面绕过来,捂在他的右眼上,低下头,在他耳畔很小声地说:“试一下,看看能看到什么,声音小点。”

迟小多呼吸放缓,睁大左眼。

“看不见。”迟小多侧过头,和项诚呼吸交错,注视着他的唇。

项诚深邃的眼里倒映出迟小多眼中发散出的少许绿光,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少许磁性。

“把注意力集中在眉心轮…”项诚极低声,几乎是用嘘声的方式,嗓子里有一点点沙哑,“把自己和环境融为一体,想象你就是世界,你是自然的一部分…”

迟小多突然有种被引诱的感觉,尤其是项诚在他耳畔说话的时候,居然带着一点点的冰冷与控制感。然而那冷漠中独有的,危险的引诱语气却令他心神荡漾,几乎要无法控制自己。

那是黑暗,是邪恶,是一种直指人心最隐秘之处的力量,像是个诱人的承诺,又像悄无声息的影子,潜入了他的心底。

迟小多轻轻地亲吻了项诚的唇。

项诚定定地看着他,迟小多又亲了亲,项诚开始回吻他,抱着他的腰,胯间那物硬得笔挺,从背后顶着他,轻轻地隔着裤子摩挲。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项诚竭力控制住自己,“回去再说。”

迟小多忙捂着自己的右眼,用左眼去看。

“郑老师教了我一个符号。”迟小多说,“我还不太会用。”

“嗯。”项诚从身后搂着迟小多的腰,从他肩上低下头,认真地听他说,又专注地看他的耳朵,看迟小多稚气的侧脸,问,“看到什么了?”

迟小多把那个符号解开以后四处张望,用龙瞳看到了一些东西,隐隐约约的,非常模糊。

“有个球…”迟小多小声说。

“嘘。”项诚很小声地说,“不是那个,那是考官放出来的监视灵,别提到它,你看前面。”

“前面有很多东西。”迟小多说,“绿莹莹的。”

“描述一下。”项诚说。

迟小多用龙瞳望出去,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水母,在空中悬浮着,说水母,也不确切,是一种奇异的透明光体,光体上有一圈眼睛一样、镶嵌在上面的珠子,珠子还会四处转动,珠子下面有一张裂开的嘴。

有点像飞在空中的人头,头下却带着延伸、旋转的触须,在静默的夜里,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迟小多描述了一次眼前的景象,恍惚记得在书上看到过,却记不清楚了。

项诚也没见过,说:“应该是一种地下灵,介乎妖与魔之间的东西。”

迟小多猛然想起来了,说:“地脉!对!地脉!”

“有危险吗?”项诚问。

“有。”迟小多肯定地回答道,“它是地脉流经山峦地下,在急速拐弯下被甩出来的一股分流,实际上这些都是鬼魂,它们能感觉到活着的人。”

迟小多说着说着,想起来更多,朝项诚解释道:“这些都是地脉里的魂魄。估计是挖矿的时候把地层给挖穿了,直接挖到地脉。地脉很浅,流经阿尔山底下的这一段尤其湍急。地脉就像一条河,在拐弯的时候会溅起水花,接着就诞生了这些。”

“我明白了。”项诚答道,“说不定这里从前还出过不少事。”

迟小多嗯了声,答道:“欧美有很多灵异片,描述在地底的深处,譬如说矿洞、地下河流层里,地狱破了个洞,怨魂从那里出来,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碰上的情况就类似于这个矿洞。”

项诚示意迟小多转身回去。

“…我不知道啊。”可达正在和一众人等讲自己的灵异遭遇,“只做过这么一次梦。”

“梦见什么?”迟小多好奇地问。

“他梦见自己用旁观者的角度。”齐尉复述道,“全程围观了一只鸡从小长大的生活,最后被饲料场送去杀掉了。”

“好可怜。”可达说,“梦里不知不觉,还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呢。”

“一只鸡的心魔。”陈真理解地说,“很奇怪。”

“有时候弱小的动物很可怜,没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哎。”可达对一只从小长大,并成为冻鸡的鸡颇有感慨。

方宜兰说:“在周公解梦里,梦见杀鸡和吃鸡是大吉大利的事情。”

可达点点头,大家准备动身,陈真说:“有什么发现?”

迟小多:“洞里有…”

项诚在背后,用食指抵着迟小多的肩膀,轻轻划了个叉,示意他不要说。

项诚说:“放苍狼白鹿。”

可达和周宛媛各掐手诀,身上泛起光,淡蓝色的苍狼和白色的牡鹿在空中现身,朝着通道深处跑去,照亮了沿途的道路。

“这应该是大兴安岭西段的一个出过事故的矿井。”陈真牵着陈朗的手慢慢走,说,“我记得在哪个灵异事件报告上看到过它。”

“出过什么事故?”可达亦步亦趋地跟在迟小多身后,声音发着抖。

各想各的,一时间无人回答。

迟小多碰到可达,感觉到他手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于是伸出手指,勾着他的小指,可达终于稍稍淡定下来,不再没话找话说地壮胆。

“看到了。”周宛媛收回白鹿,解释道,“很多奇怪的东西。”

可达喃喃道:“那是什么?”

项诚示意现在可以说了,于是迟小多解释道:“地脉的衍生体。”

同一时间,群山中央的一座小楼,实践考核中央指挥部。

墙上的时钟咔嚓声响,跳到十二点。

周茂国、郑老师、乔大师、林语柔四人坐在推演沙盘前,沙盘上空悬浮着一个光球,四面八方的光线犹如丝带一般飘荡着,汇入光球中。

周茂国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沙子就像有生命一般,自行排列组合,现出山峦与地形,其中的几股沙聚集成九个颜色不同的亮点,在山腹中自行前进。四名实践考官头顶,三十多个镜子悬浮着,绕着中央的光球缓慢旋转。

光球朝镜子中射出光,令其中的二十七面镜子成为二十七个屏幕,犹如监视屏一般。

其中三个镜子里的画面从不同角度跟踪着项诚齐尉组、可达陈真组以及周宛媛方宜兰组的动作,郑老师抬起拐杖,稍稍一点,把项诚组的翻转,引下来。

【一种灵…】画面里的迟小多解释道。

“这是什么法术?”乔大师朝周茂国问,“刚才他们说什么?周老师你听见了没有。”

周茂国耸肩,说:“什么探测法术吧,我猜是项诚用的。”

“我怀疑是迟小多的法术。”乔大师眯起眼说。

“考试规章里没有提到人质不能帮忙。”周茂国说,“火也是他生的,要共同配合脱险,用什么法术去探知地脉,也很正常。”

“项诚很聪明。”郑老师忍不住笑道。

“刚才差一点点就犯规了。”林语柔面无表情地说。

“嗯。”周茂国答道,“项建华的儿子非常狡猾。”

外面有人敲门,王雷推门进来,说:“辛寅组算正式失败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乔大师阴恻恻地说:“项诚这一组知道矿井里有地脉的衍生灵,在迟小多差点要提醒陈真的时候,被及时阻止了。”

“项诚。”林语柔一指迟小多,说,“衍生灵。”

“答题卡满分的那个?”王雷笑着坐下来,旋开杯盖,笑道,“有意思。”

“按照规则,两个组之间一旦共享消息,最终也只会算到一个组的得分上去。”林语柔冷冷道,“项诚的反应很快,让他们释放出苍狼白鹿去探路,由格根托如勒可达与周宛媛,共同发现了地脉衍生灵的存在。”

王雷笑道:“聪明!这样一来,就算三个组同时得分了。”

林语柔却道:“小聪明,这是不正当手段,周老师,你怎么看?”

周茂国笑了起来,摇摇头,无奈摊手:“这不违反考试规则。”

“看看其他组吧。”郑老师又用拐杖敲了敲,另一面镜子翻下来。

“这组没戏了。”乔大师说,“现在还在睡觉。”

“丁巳组呢?”王雷说,“今年最看好的一组。”

另一个镜子被翻下来,上面是六个人,组成一队,沿着山脊,用登山绳攀爬。

“没有使用法术。”林语柔稍稍抬起下巴,说,“避免唤醒山洞里的血鹏。”

“把它叫醒吧。”周茂国说,“不然他们的进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