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这可真是巧了。
刚刚还说是倒霉呢,现在就已经开始走好运了。
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
江宁叙看看她,以眼神示意赵生生去撑伞。
生生觉得有伞可以遮雨就不错了,撑就撑吧,拿过来伞。
可海拔在这里摆着呢,她撑伞那江宁叙就得外面淋着雨走,不然没办法的。
胳膊太短了。
赵生生:“…”
真不是我不想给你撑伞,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宁叙重新拿回雨伞,你看,生活对他就是这样的不公平。
“回去我请你吃糖。”
生生眯眯眼笑。
别委屈嘛,你不会白给我撑伞的,我会回报你的,江糖果。
“那你请我吃糖,我是不是要请你吃饭呢?”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江宁叙:“…”
“赵生生,你吃耗子药了吗?”
“没呀。”
“不觉得这个性变得太欢脱不适合你自己了吗?”
“没觉得呀,我妈还觉得我现在的个性很好呢。”
江宁叙收声。
作为母亲,自然会觉得现在的赵生生要比以前的赵生生好的多。
明明想叫她滚回她自己家吃饭的,因为眼前这个强装开心快乐的人而改变主意了。
一顿饭而已嘛。
再说不是讲了,要请他吃糖的。
打平了。
带着她直接回了自己家,把她送到楼,找出来自己的衣服给她,家里也没有女人可以穿的。
“衣服裤子不合适你就挽一挽,实在不行就拿剪刀剪一下。”
其实他多走几步,去她家找她的衣服就好了,可江宁叙不愿意动。
懒得动。
“知道啦。”
江宁叙下了楼。
她淋了雨,很容易感冒的。
煮了辣热汤面。
他是无辣不欢,不吃辣怎么活。
赵生生从楼上下来,衣服袖子挽了好几圈,这都好说,最可怕的就是他裤子,腿长是真的了不起呀。
她这和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什么味儿,真好闻。”
“辣海鲜面。”
赵生生:“…”
那红彤彤的一锅,别说是要给她吃的。
“过来吃呀。”
生生坐了下来,坐在他的对面,她现在回家也是一个人,这样的夜晚突然觉得挺可怕的,有个亲戚家的哥哥陪聊也挺好的。
“有蒜吗?”
江宁叙:“…”
江宁叙倒了两杯酒,低度数的,赵生生谢绝掉了,她肯定是不会喝酒的,她没喝过。
“就算你是我亲戚,我们俩也不适合在一块儿喝酒。”
家里也没有别的人。
“这是梅酒。”江宁叙拿着杯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和她解释什么呢。
十度的酒叫酒吗?
那面很辣,配着冰块加酒,吃起来就很火辣辣。
生生嚼着面条,辣气从鼻孔里就喷了出来,这回倒是不冷了,浑身都热起来了。
咬一口大蒜瓣。
“那东西辣心,少吃。”
江宁叙摇摇头。
在他面前吃大蒜的,也算是少见了。
哪天赵生生在他面前抠脚,他可能都不会觉得意外。
习惯就好。
生生嚼着口中的大蒜。
“我爸有些时候觉得饭菜没味,就嚼大蒜,我就想感受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儿…”
078 我的小确幸
“做人要向前看。”
江宁叙安慰生生。
生生把嘴里的大蒜囫囵个儿咽了下去。
“你那酒没有度数是不是?我也想喝一口。”抬头看他,和他要酒。
十度的酒她大概也知道是在什么样的范围内了,小时候喝过香槟,那时候的香槟没有现在这样的高大上,香槟不过就是一种水果酒,没有任何的酒味儿,喝起来甜甜的。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喝过。
江宁叙看了她一眼,他这喝的好好的,一个人喝酒的感觉不错,多一个她…
“你就吃你的大蒜吧。”
小孩子喝什么酒。
“给我来一杯。”
生生拿起来他的杯子邀酒。
江宁叙没有办法,给她倒了一杯,也就是沾个杯地儿那些,起身去冰箱里找冰块。
“能吃冰吗?”
据说有些女生什么体寒体热的。
“能。”
捡了一小碗的冰块走了回来,放到她的酒杯里,配合着家里的灯光,那么一照就很好看了,杯子里晶晶闪亮。
江宁叙放下酒瓶,斟了一口。
嗯,美味!
如果没有身边的这个小孩,可能就会更好一些。
“江宁叙,我问你个问题啊。”
“你问。”
“你从小就这么聪明,众星捧月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江宁叙不说话。
过了很久都没说。
生生觉得很怪异,瞧了他一眼,这一眼也不知道瞧出来了什么,她用力拍拍江宁叙的肩膀。
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身上豪放的劲头就释放出来了,带了一丝的匪气,江宁叙觉得这样的赵生生才招人喜欢,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拍。
差点没把他给拍下桌。
也挺叫人崩溃的。
“吃你的饭,别拍我。”
体格子弱,受不了你的大力金刚掌。
生生是聊开了,什么匪气、豪气、洒脱通通跑出来一个遍。
那梅酒是一杯跟一杯,她问数学联赛方面的问题,江宁叙就是有心想推着她重返数学联赛的赛场,一来二去的,确实没注意到,一瓶酒就被她喝的七七八八了,这酒度数不高,喝多了也肯定不会太难受,但不经常喝酒的人,哪怕就是五六度也会醉酒的呀。
聊嗨了以后,问题出来了。
生生和江宁叙保持哥俩好的姿势。
江宁叙推她。
“怎么着?觉得我不够聪明,不够资格和你做朋友是不是?”赵生生脸色严肃了起来。
小脸红扑扑。
问题也就出在这红扑扑上面,如此红润,红的不正常。
江宁叙刚推开这人,她又粘了回来。
“我同你讲,江宁叙其实我…嘻嘻…”自己冒傻劲的笑,笑的神秘兮兮:“我啊,不是天才,我到了初四,初四你知道的吧?我们高中四年级的,不是因为复读…”
“知道知道,你好好说我好好听,手放下。”
这像是什么样子。
江宁叙悄悄脱离开她的胳膊,可下一秒赵生生又把他给搂了回来。
江宁叙一个白眼翻上天。
有完没完?
“我是初四才觉得自己有天份的,那些评委老师说我是天才,经受不起批评,我怎么经不起批评了,我比赛发挥失常,我爸死了…”
生生这回不拉着江宁叙了,而改成嚎。
扯着嗓子开嚎。
她委屈。
借着酒劲就部都发泄了出来。
干嘛呀,命运就瞅着她不舒服,那就少瞅两眼被,何必可着她一个人伤害呢。
你说她家要钱没钱,要啥没啥,就这样还要夺走她爸的命。
怎么服气呢。
闭着眼睛嚎。
江宁叙看着桌面,筷子缓缓放了下来。
这面,他是没办法吃了。
心有点难受。
“哭出来就好了。”
推推小锅:“吃点东西垫点,省得一会胃疼。”
赵生生自顾自哭了十多分钟,哭够了,用袖子擦擦脸,脸转向江宁叙,笑嘻嘻歪着头。
“我同你讲,我得参加数学联赛,我要争取保送的名额,我不甘心。”
拽着他的手开始发狠心,下决心。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江宁叙相信她刚刚哭不是假哭,人憋到一定的程度了,如果不释放出来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挺好的。
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就听着她一个人讲。
“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