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膛，瞄准，射击，无法考虑风速，无法考虑子弹的飞行轨道，也无法考虑风向和高低的困难。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这样的角度，对于狙击手而言，相当的挑战。
有的，只不过是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
男人几乎同时射击，乔夏在地上翻滚了一个角度，又滚落了草丛中，子弹打在她的狙击枪旁边，陆小九从另外一旁的草丛中飞掠而出，速度极快，一把扫起狙击枪，拉着小乔，“跑！”
小乔的子弹穿过男人肩膀，不到一公分，诡异的速度割裂着男人的皮肤，灼热地疼。
乔夏哭得双眼红肿，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她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正准备和老板结算工资离开，她没有护照，没有身份，只有一点现金，只能打一些廉价的小时工混饭吃，等风波过后，她就能寻求庇佑回国，安静地生活，她总觉得尼古拉没那么简单，一直不安，一直很有阴影。
第242章 穆凉的全世界
“够男人！”小乔霸气一笑，“哼，看他这么霸气的份上，我对他的仇恨值，勉强下降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
“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陆小九淡淡说。
为了心爱的女人，冲冠一怒，敢和全球最顶尖的军事大国抗衡，有一种我们和全世界一起毁灭的勇气和决心，也有一种沉稳的霸气。
这真是每一个女孩子心目中的盖世英雄。
为了心爱的女人，千军万马都不放在眼里。
“作为一名政府特工，我觉得，不能太过幸灾乐祸。”
“我一向没什么节操，让我听命戴安娜，有本事她打得过我再说。”小乔语气不可一世，爬在瞄准镜前，“你确定尼古拉在别墅里？”
“确定，他进去就没出来过，今天，他插翅难飞。”
尼古拉的声音从别墅里传来，通过喇叭，带着一抹不惊不慌的稳重，“穆凉，为了一个女人，你把全巴黎的人民看成了什么？贱如蝼蚁吗？你可以随意轰炸？”
“没有她，全世界与我何干？”穆凉声音冷厉，一身长风衣在黑夜中，像是一名修罗，暗黑又冷酷，“她才是我穆凉的全世界。”
“你若是动手，那么，她和我同归于尽，你的女人和我一起同归于尽，也是不错的选择。”尼古拉哈哈大笑，笃定了穆凉不敢动手。
“垂死挣扎！”穆凉冷笑，猛然丢开手中的枪械，“是个男人，你就露面，别和一条臭虫一样，躲在角落里。”
他一步一步，走向别墅。
“他想干什么？单枪匹马进去？”小乔盛怒。
陆柏大喊，“穆凉，你在干什么？回来！”
同一时间，乔夏忙碌了一天，看到了巴黎的新闻。
所有人都在谈论，所有人都在恐慌，所有的法国人，都在祈祷着巴黎的平安，她看到电视屏幕上，黑压压的一片直升机，听到巴黎上空的警报声，就像是死亡的交响曲。
恐怖袭击吗？
这是怎么回事？
巴黎那么多人呢，一枚炮弹下来，多少人得丧命？
全球都在播报第一恐怖组织的暴行，声讨第一恐怖组织，全球都在为巴黎祈祷。
乔夏的手机，猛然收到了一段视频。
黑压压的直升机，把一座街道围成了圈，穆凉站在城堡外，冷声和尼古拉对峙。
“穆凉，为了一个乔夏，你把全巴黎的人民看成了什么？贱如蝼蚁吗？你可以随意轰炸？”
“全世界与我何干？”
这明显是一段被剪辑的视频，接着是穆凉一步一步走向别墅的画面，乔夏宛若惊雷，这是穆凉做的？全巴黎上空的轰炸机和直升机，都是穆凉做的。
他要干什么？
为了她吗？
视频后面就是一段语言，“乔夏，别墅里埋了十吨炸弹，你就看着我和穆凉同归于尽，既然你不肯为我所用，没关系，我送他去见我哥。”
乔夏手一抖，手机差点落掉，穆凉不知道她跑了，以为她还在尼古拉的手里？
她慌忙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此刻的穆凉，已经进了别墅，尼古拉坐在阴影后面，目光阴冷，面容不辩，穆凉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一个陌生的，来自于法国的号码。
尼古拉一笑，“你不接吗？”
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乔夏呢？”
“或许，你该接一接电话。”
穆凉眯起眼睛，“不管我接不接电话，今晚你都得死。”
他猛然按了接听键，乔夏的声音匆忙传来，“穆凉，不要进去，里面有炸弹，我逃出来了，不在尼古拉手里，别墅里有炸弹，你快跑…”
乔夏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她整个人，宛若惊雷。
穆凉呢？
她全身冰冷，几乎拿不出手机，足足有那么五分钟，她听到了一声粗暴的咳嗽声，喘息是她所熟悉的低沉，沙哑，乔夏心中一松，差点哭出声来。
“你在哪儿？”她听到穆凉粗暴的声音。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穆凉手腕里的铁质弹丝飞出别墅，钉在别墅外面，因为弹力，把穆凉整个人都拉了出去，却被爆炸的余威所震慑，跌在地上，索性的没有受伤。
“乔夏，你在哪儿？”穆凉目光声音粗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找她，提心吊胆。
她逃出来，他一直都不知道。
差一点和尼古拉同归于尽。
乔夏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穆凉示意陆柏去查地点，他要立刻见到乔夏。
“我恢复记忆了。”乔夏说，眼泪掉落，捂着手机哭得沙哑。
穆凉，我恢复记忆了。
我们要怎么办？
“你在哪儿！”
乔夏猛然挂断了电话，不理穆凉声音里的阴鸷。
穆凉脸色阴沉，陆柏说，“我查到她在坐标了。”
“我去找她，你处理这边的事情。”
“你不带几个人过去吗？”
“不，尼古拉已死了，现在我要解决的就是我和乔夏之间的问题。”穆凉沉声说，上了一旁的车，头也不回地开走，半路上接到白夜的电话。
“穆大哥，既然尼古拉已死，你的目的也达到，我们也该撤了，就是，飞机能不能借我们几天。”
“送你们了！”穆凉说。
咦？
“多谢穆大哥，无功不受禄，我也不好意思要这么大一笔财富，钱就先欠着，等我们有钱了，再还给你。”白夜的声音爽朗，他可不愿意占了穆凉的便宜。
这么多轰炸机，那是多少钱啊，以后必须要偿还的。
他有自信，只要给他五年，他就能偿还这笔债务，有了轰炸机，一切都好办了。
穆凉无心和白夜多说，挂了电话，查了坐标，连夜去找乔夏。
他必须要立刻见到乔夏。
巴黎所有的直升机和轰炸机，在十分钟之内，撤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的喧哗，危险，一触即发的战争，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场噩梦。
梦醒了。
巴黎，依然是巴黎。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宫错愕不已，“这么大仗势，真的是私人恩怨？多大仇多大恨要这种办法来解决？”
众人，“…”
小乔收拾了自己的狙击枪，缓缓下楼，陆小九紧随其后，微微蹙眉，“你不去见一见你姐吗？”
“她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小乔冷酷的眼眸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身为一名政府特工，最害怕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你的软肋在哪儿，我树敌那么多，一个穆凉就足够让姐姐吃尽苦头，再加上一个我，姐姐的生活会变得水深火热，我势必要反了无忧门，若是知道我有亲属，将来她落在反恐手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小乔…”
“我有你就够了。”小乔妖娆一笑，一手搭在陆小九肩膀上，一副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有小九，谁与争锋，哈哈哈哈哈…”
陆小九点了点头，算是侧面承认了，她是一个厉害的女人，突然两人眉目一厉，以闪电一般的力度各自分开，跌在一旁的草丛中寻找庇护，刚刚她们站立的地方，一枚子弹穿透，打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水泥路猛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洼。
小乔猛然回头，只见远处高楼上，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黑长风衣在暗夜中猎猎作响，宛若恶魔，他带着墨镜，一头短发干净利落，身后一轮明月，衬得他如梦似幻，一身冷厉，如欧洲传说中的死神，肩膀上扛着一支乔夏非常熟悉的狙击枪。
99。
“小九，跑！”小乔猛然大吼。
两人拔足狂奔，身后一排子弹，打得水泥路都成了坑坑洼洼的地方，小乔猛然打开箱子，一边狂猛地跑，一边拿出自己的狙击枪。
太远了，一般的手枪，根本达不到射程。
小乔无法停下脚步，这个男人的狙击射击，已经到了根本不需要瞄准的地步。
幸好，狙击枪的子弹是有限制的。
就在他换弹的那一瞬间，小乔猛然翻身，滚出草丛，整个人趴在地上，架起了她的狙击枪，她整个人几乎都趴伏在地面上，暗夜中，一双妖异的眼眸，又黑又亮，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和杀气。
身为一名狙击手，她还没被人如此狼狈的追狙过。
上膛，瞄准，射击，无法考虑风速，无法考虑子弹的飞行轨道，也无法考虑风向和高低的困难。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这样的角度，对于狙击手而言，相当的挑战。
有的，只不过是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
男人几乎同时射击，乔夏在地上翻滚了一个角度，又滚落了草丛中，子弹打在她的狙击枪旁边，陆小九从另外一旁的草丛中飞掠而出，速度极快，一把扫起狙击枪，拉着小乔，“跑！”
小乔的子弹穿过男人肩膀，不到一公分，诡异的速度割裂着男人的皮肤，灼热地疼。
乔夏哭得双眼红肿，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她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正准备和老板结算工资离开，她没有护照，没有身份，只有一点现金，只能打一些廉价的小时工混饭吃，等风波过后，她就能寻求庇佑回国，安静地生活，她总觉得尼古拉没那么简单，一直不安，一直很有阴影。
第243章 如履薄冰的爱情
咖啡厅的老板最近来了一名兄弟，非常喜欢乔夏，作为一名正在学中文，又特别浪漫，喜欢东方女子的尼奥，正在疯狂地追求乔夏。
这位浪漫的男孩每天都送乔夏一束花，偶尔是玫瑰，偶尔是一束她看不出名字的花，偶尔是百合，乔夏一下班他就候着请她去吃饭看电影，骑自行车，打保龄球，每天的项目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哪怕乔夏拒绝他，他依然每天锲而不舍，热情，烂漫，却一点都不讨人厌。
乔夏低调得几乎都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尘埃里，哪儿想过招惹他，不管她怎么拒绝，尼奥总是不受打击，总是那么的热情，弄得她很尴尬。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儿？”尼奥问，他是巴黎城内的富二代，无忧无虑，昨晚巴黎动乱，他也略有听闻，如今危机解除，原本打算回巴黎看一看亲友的尼奥却听到乔夏要离开小镇的消息。
乔夏眼睛红肿，一直低着头，不让人看出她的狼狈来。
“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乔夏说，不知道尼古拉生死前，她不想给人拖后腿，穆凉如今也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很平安，应该不会再上尼古拉的当。
她没办法面对穆凉。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乔夏淡淡说，并和老板结了账，她一个小时十一欧元，每天六个小时，一共做了七天，老板直接给她五百欧元，已是一笔不少的工资，结得也很爽快。
乔夏千恩万谢，提着自己没有多少的行李袋出了店门。
尼奥追了出来，握着她的手，语气很诚恳，“夏，去巴黎吧，巴黎很漂亮，也有很多东西可以学。”
“抱歉，我不想去巴黎。”乔夏说，朝着小镇的长途车站走去，她一个非法入境的人，甚至连一张火车票都买不了，能去哪儿呢？
突然，一辆红色的跑车猛然如风一样急速而来，太过猛烈的刹车造成车轮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那辆车直直地越过了乔夏和尼奥，方向盘打了一个弯，横在乔夏面前。
乔夏猛然睁大了眼睛，手里一软，旅行袋落在地上。
尼奥还抓着她的手，纠缠不放。
穆凉…
穆凉看起来，特别的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白色的衬衫上都是灰尘，还有点点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血迹，他的手臂还包扎着，纱布透出一片红，他的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支箭，锋利无比，直直地看着乔夏，那眼神里，有思念，愤怒，茫然，还有…阴沉。
尼奥看着那名英俊又煞气的他东方男人大步走来，眼光落在他握着乔夏的手上，仿佛带着有实质的电流，恨不得横切了他的手。
尼奥一惊，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于冷锐霸气，他一时竟然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乔夏的手。
穆凉一路而来，骤然扣住乔夏的脖颈，拉向自己，低头攫住她的唇舌。
这并不是一个特别的甜蜜的吻，带着惩罚，愤怒和不甘，又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恐惧，他们身上都笼罩着死亡的阴影。
原本甜蜜的吻，宛若砒霜。
乔夏唇上一疼，仿佛回过神来，穆凉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心脏如被人撕裂般，疼得鲜血直流，她的灵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鲜血淋漓，又在拼命地走近穆凉，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情，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每一步都跨不过心里的海洋，却拼命地想要靠近，耗尽了她所有的情感，热情和眼泪。
最后，灵魂在叹息。
她只能木然地站着，任由男人疯狂地掠夺她的甜蜜。
“为什么？”
“我恢复记忆了。”
多么简单的问题，多么简单的回答，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明明白白地晒在阳光下。
你我之间，有了三条人命。
是她至亲的血。
她的幸福，无法建立在这样的鲜血之上。
穆凉深深地看着她，骨子里那种偏执，冷酷，像是一团雾气，慢慢地溢出来，带着毁灭性的爆发，“所以，你要离开我？”
“是！”
“不可能！”穆凉说，那种占有欲浸透了骨子，就算他知道，对于乔夏而言，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恶魔，他也在所不惜，“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乔夏错愕，眼眸里盛满了愤怒和仇恨。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是谁？为什么抓着夏，你没看见他很难过吗？”尼奥不知道这突然而来的男人到底是谁，虽震慑于他的霸气威仪，却也义无反顾地想要英雄救美。
穆凉满腔的愤怒和仇恨，总算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舍不得发泄在乔夏身上，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会对一个觊觎他女人的男人心慈手软。
他猛然拔出腰后的枪械，冷冷地指着他的脑门，“滚！”
一个字，凶狠无比。
乔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疯了，把枪放下。”
穆凉的疯狂，一直都藏在骨子里，若不是极致的绝望，或许永远都不会看到他这一面，尼奥被吓得双腿发软，乔夏盛怒，“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你…”
“无辜？”穆凉阴冷一笑，“你第一天知道，我是一个滥杀无辜，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吗？”
乔夏心中剧痛，骤然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他们之间，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那个宠她，爱她，护她的穆凉，被她的仇恨，隐藏在哪个角落里。
“自从你失踪，我废寝忘食，没有一刻能睡着，我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满世界地找你，我深怕我找到的是一具尸体，我深怕，我连一句说爱你的机会都没有，你就离我而去。我的精神每一天都在紧绷中，只有我一个疯子坚信你没死，你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你的气息。每个人都说，你死了，我就是不信，我想我和尼古拉同归于尽，或许你就解放了，你就安全，再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你呢？”穆凉冷声反问，“你逃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我在痛苦绝望中挣扎，你却视而不见，你早就逃出来，却不告诉我一声，你还活着，我一个人辗转思念成灾，你却在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你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践踏我的感情？”
…
他的每一个指责，乔夏都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尼奥只不过是一个对她有好感的人，若他不来，她此刻早就坐上了长途汽车，离开这个地方。
他绝望，痛苦，挣扎，她有一天是好过吗？
“我跟你走。”乔夏疲惫极了，逃了这么久，这么多天，深怕尼古拉会找到她，她没有一天睡着，她的精神也在极度的紧绷之中。
穆凉，并不是你一个人，活在绝望里。
她低头拎起地上的旅行袋，上了跑车。
穆凉放下枪，冷冷地看着尼奥一眼，转身上了车，呼啸而去，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路无话。
穆凉没有带乔夏去巴黎，去了波尔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