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就是跟裴郁分手后,回家的那次了。

那两次,姜可望的心都是虚的,她觉得自己骗了妈妈。

而现在,这谎言,说着说着,成了真的。她握着他的手,心里恍然有了答案。

“公开的事再等一等好不好?我跟米拉商量看看,怎么公开比较好。”她说完,却迎来久久的沉默,一直等不到他的反应。

他不该高兴吗?姜可望抬头瞧他时,发现原来他在尽力绷着脸,嘴角却已经扬上去了。

好少见他这个样子,她忍俊不禁:“干嘛,不乐意呀?那就算了。”

他别过了脸,但耳朵旁牵动的肌肉出卖了他。

姜可望伸手想把他拉回来,半天没拉得动,刚要放弃,他就自己回过了头。

“姜可望。”额头抵着额头,他严肃地叫她,语气有些吓人。

“啊?”她的眼睛眨了又眨。

他垂下眸子,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又变得十分温柔。她一下子就猜出他要做什么,便闭上眼睛,由他的嘴唇贴住自己。

还是在车上,吻不能太久,不然没法收场,两个人没羞没臊地缠绵了片刻后,放在座位旁的手机一声接一声地响。姜可望便推开他,红着脸拿起来看,是手机搜到信号了。在山里过了几天没手机的日子,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跟现实社会脱节。

一长串未读消息里,躺着一条姜建国的。她诧异了一下,刚换号码那会儿,她的收件箱倒是没少被他轰炸,但自从他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信息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是张照片而已,背景似乎是在哪家疗养院,姜建国坐在石凳上,对着镜头笑,一只手抬起来,比了个“V”字。不知道他现在病情怎么样了,他穿得比以前落魄,头发也白了不少,然而笑容却洋溢着,像阳光洒了满脸。

姜可望的手指按在“删除”上,停了很久,按不下去。

“在看什么?”裴郁察觉到她的异样,过来看。

发现她在看什么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她的肩,在她头上蹭了蹭。

最终她没有删掉照片,直接退出了那条信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看起了别的。

裴郁没带她去前两晚住的酒店,车上了高速,再开两个小时,驶进了一个度假岛。

度假酒店做了清场,周六的下午,庭院里到处静悄悄的,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员工做侍应,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他们住的小楼,难得不用刻意避着别人的眼光。

放下包,还没伸个懒腰放松,米拉的电话就急吼吼地打过来:“在哪?怎么样?你跟裴郁没让人发现吧?”

姜可望很无奈地看了裴郁一眼,避开他,走上阳台,回答米拉的话:“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听说他提前两天就去了你那里,还把你接出去了?不就是一个星期见不了面吗,至于吗?胡闹!”米拉一连串的话把她砸得晕头转向。

“这不是没事嘛,我让他下周不要这样了。”其实姜可望自己也有点后怕,他们偷偷见面,其实还是有点惊险的。虽然节目组的人可以打点,但万一让娱记盯上,那未必就不会被抓住大做文章。

话已经这么说,米拉却还是喋喋不休的:“裴郁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很理解我们的工作的,上回你去北欧还要失联一整个月呢,也没见这么等不及啊,我当时让他不要去找你,也别打电话影响你,他都做到了…”

“什么?”姜可望心里蓦然一“咯噔”,“你说什么,原来是你啊?”

第46章 无期

“什么是我?”米拉不理解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次去北欧录真人秀,裴郁莫名冷落了她一个月。除了上飞机之前的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之后两个人便一直处于失联状态。那也正是他们之间的合约最后一个月,结局便不言而喻。

如今时过境迁,姜可望也是朝前看的人,不可能把以前的每件事都拎出来,统统问裴郁一遍。除了在心里有个疙瘩,过去的事情,也就让它过去了。

她心里介意了那么久。

“米拉姐,是你不让他联系我的吗?”姜可望问,“我一直以为,在北欧是他自己不愿意找我的。”

米拉光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了她的话才反应过来:“…给你们造成误会了?”

她沉默,米拉干咳一声:“可望,你听我跟你说。”

拍第一支真人秀节目《花吃了那少年》的时候,姜可望已经进娱乐圈足足两年,因为遵循“慢慢沉淀”的路线,演的都是些小众电影,或者是戏份不多的配角,所以两年来,她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花吃了那少年》可以算是她入行以来最好的资源,整个工作室都卯足了劲为她做准备,希望她能借此一炮而红。好资源不是说有就有,那是个关键时刻,米拉最担心的还是她会临时掉链子。要说姜可望平时的表现,其实没什么可挑剔的,那么能让她掉链子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节目对你太重要了,播出后也确实让你爆了不是吗?我也是想尽量稳妥,才跟裴郁分析了利弊,让他别去打扰你,你不要多想。”米拉顿了一下,“那个…之前分手,该不是因为这个吧?”

仔细一想,姜可望确实是从北欧一回来,就扔给了她那个重磅消息,时间线完美契合。米拉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姜可望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她说:“不是。”

“那就好。”米拉松了口气,“不过,你们现在就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说:“可望,你演技不错,性格也好,很适合吃明星这碗饭,我是希望你能爬上一线的。”话锋一转,“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依赖裴郁了,虽然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但是,不要让你们的感情影响到工作。”

姜可望虚心听着:“嗯,你说的对。”

米拉见她听得进去,也颇为欣慰,又说了些别的琐事,提醒她接下来要注意的地方。她一一听着,最后说:“米拉姐,录完节目以后,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米拉意外了一下,随即答应,“好的,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讲。”

挂了电话,姜可望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静了一会儿,裴郁过来找她。

“米拉说你了?”锁骨那里痒痒的,是他垂头搭在了她的肩膀。

她说:“也不算。”然后,转过身,踮脚抱住了他的脖子。

后脑勺被揉了揉,他跟她说:“刚才王特助来了电话,爸爸现在每天都过得不错,之前记忆有点错乱,已经好转了很多。”

“爸爸?”姜可望的脚慢慢放下去,跟他恢复了身高差。

他那句“爸爸”,说得格外自然,原来他们已经结了婚,对彼此的一切都会共同拥有。

“王特助跟疗养院一直保持着联系,有什么动向,都会报告。”裴郁说,“你想知道爸爸的情况,可以问他,不想知道的话,那以后还是交给我。”

虽然她不曾向他说起过自己和姜建国之间的事,但他好像完全能理解,她对父亲的态度。

无法原谅,不想面对,却也做不到完全割舍。

岛上的空气很好,姜可望感冒初愈,原本还会偶尔有一点轻微鼻塞的症状,到了这岛上,一下子就好透了。

她很少有这么主动地吻过裴郁,吻了很久,他只是微微惊讶了几秒,便反手抱住了她。她的手滑下去,抓住了他的领带,刚要往下拉扯,就被他一把抱起来,走进了房间。

姜可望再要碰他的衣扣,他的脑袋垂下去,一口就含住了她的手指,在嘴里叼着。

眼睛盯着她,舌头卷着她,来回地舔,勾起了她的戒指,又推回去。她的脸因为他这个暗示性满满的动作,烧得可怕。还没反应过来,天盘地旋,脑袋就挨上了枕头,他放过她的手指,去攫取她的唇。

酣畅淋漓用来形容这场欢愉都不过分,等姜可望找回一丝神志,已经入了夜,透过薄纱窗帘,能看见外面点起了温黄的灯火,泛着一圈圈柔软的光晕。

裴郁下了床,走了几步,脚踢到一团东西,那是她被扔在地上的连衣裙,他弯腰捡起来,一时站着没动。姜可望朝他手里送去一瞥,那布料突兀着一截毛边,刚才他脱得有点急,把它撕脱了线。

她收回目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不一会儿,他过来掀开了被子,帮她清理身体。

她的身体很疲惫,脑海里一片平静,任由他摆弄着,他躺下来,把她抱进怀里。

他声音是餍足后的淡淡欢喜:“本来还想带你出去走走的。”

不该选择做艺人这条路的,对他们而言,连一起散步都是种很奢侈的事情。

姜可望趴在他身上,无声地笑,眼睛半阖着。

很久以后,她抬起眼皮,问他:“当时我跟你提分手,你不生我的气吗?”

“怎么说起这个?”裴郁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

她不回应,只是重复问:“生气吗?”

恋爱分手,本来说不清谁对谁错,如今想起来,她却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对她明明是一直一直都没变过的。

裴郁片刻后才回答她:“有点。”

她的心有点难受,是为他难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明明已经干脆地点头同意,说明他也是想洒脱地放她走的吧,然而分手后后悔,又来吃回头草,这种事,真不像是裴郁的风格。

“为什么?”他的脸转过去,望着外面,似乎陷入了沉思,“真想知道?”

她点头:“想。”

额头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很软,带着点潮湿,离开后,她的皮肤上依旧留着他的触感。

“以前总觉得,你没了我,会活不下去。”裴郁说,“后来才知道我错了,是我没了你,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姜可望摇摇头,抱紧他:“是我应该谢谢你,裴郁。”

还好他来找了她。

如果就那样,因为误会而错过,她也一辈子被蒙在鼓里。那该是件多遗憾的事。

姜可望抱着裴郁眯了两个小时,后来还是起来散了步。这夜色中的庭院格外幽静,鹅卵石小路上挂满了灯盏,她裹着他的大衣,手让他牵着,丝毫不觉得冷。

两个人走着,轻轻的脚步声从交替响着,变成重合在了一起,她边走边跟他说起自己读大学以前的事情。那大多是围绕姜建国的,她告诉了裴郁,她曾对父亲的崇拜与希冀,再到后来的失望和恨。说起这些时,心境早已不如当初那样大起大落的歇斯底里,她仿佛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说别人的故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裴郁什么也没有评价,不说她的对错,也不说姜建国的行为是出自如何,只是摩挲着她的手背,“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了,没了。”她笑。

以后,她的快乐要属于他,难过也要属于他。

岛上的时光一晃而过,新的一周开始,姜可望早早回了营队。

经过了一周的磨合,队友们之间已经熟悉起来,隐隐地形成了几个小团体,尤其是陆雅君和吴珊妮两个人,她们之间暗暗的较劲不要太明显。姜可望无意参加这种纷争,不想被划到任何一个团体里面,两边都试过拉拢她,得到几次不痛不痒的回应后,便纷纷放弃,索性把她边缘化了。

她乐得轻松,这样一来,也不至于每次上厕所,都有人要跟着。关系好的女生要一起上厕所的这种文化,真是有魔性,原以为是小学生最爱玩的,没想到一群大人也要做这种游戏。

深夜趁人都熟睡后,姜可望顺利摸黑爬下了床。

米拉三令五申要他们小心,姜可望一早便转达了经纪人的意思,裴郁才勉强作出让步,由原来要每周来陪她两天,缩减成一天。他是最后一晚来的,近一周不见,思念泛滥成灾,加上已经成了惯犯,楼道里一见面,两个人就没羞没臊地啃了起来。

吻到一半,一阵不好的感觉在周身弥漫开来,姜可望睁开了眼睛,目光越过裴郁的头顶,焦聚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身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发现她的分心,咬了她一口,皱皱眉头:“专心点。”

第47章 无期

“被我抓到了!”吴珊妮一步蹦出来,声音里满满的得意,“姜可望,胆子太大了吧?居然在这里偷偷摸摸约会。”

裴郁立刻停了动作,从姜可望的视角,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他的手放下去,握住她的臂弯。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果然都逃不过被发现的命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上次在车前以为就要被吴珊妮拆穿了,结果虚惊一场,没想到到头来,会在这里被她撞见。

这个时候不应该慌张,她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把他推到一旁,捋了一把头发,抬头看向那个穿着睡衣跑出来的女孩:“珊妮。”

“哎。”对方笑靥如花,往前走了几步,扶着楼梯扶手张望,“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有男朋友,让我看看,是圈里人吗?”

姜可望试着阻止她的好奇:“珊妮,你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

倒不是怕她出去乱说,只是,让别人发现也就算了,偏偏是让她逮到,这局面就很尴尬。

对方嘻嘻笑:“不可以,谁让你瞒着我的?”说着,她踩着拖鞋就下了楼梯,“我不管,反正我要看一下是哪个小鲜肉。”

她越走越近,就快到他们面前,刚朝着裴郁伸手,他就转过了身。

“啊…”吴珊妮张大嘴巴,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嘴唇抖了半天,没叫出裴郁的名字。

裴郁风轻云淡地朝她点了点头:“吴小姐,好久不见。”

姜可望见过吴珊妮这样的失态,也就是在上周,教官让她直接趴在泥水坑里的时候。

“裴、裴先生。”此时,她往后退了两步,吓得脸色发白,“实在抱歉,我不知道可望的男朋友是你。”

简直要吓哭,亏她还幻想过,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你可能有点误会,我不是她的男朋友。”裴郁把姜可望拉到身后,“是她的丈夫。”

吴珊妮一怔,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姜可望看到她这个样子,讪讪地拉拉裴郁的袖子,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没有让媒体知道,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暂时保密,吴小姐?”他这话轻轻的,还带着气音,却掷地有声。

吴珊妮猛点头,猛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握着扶手,又往上退了几步,“那个,时候不早,我先回去睡觉了。”

她猫着腰爬上去,一溜烟消失在拐角后。

人一走,裴郁牵起姜可望的手:“先去车里吧。”

这种时候,应该赶紧离开捉包现场才对。

她跟着他下楼,一上车,还没说什么,他就凑过来亲亲脸蛋,主动认了错:“是我不好,你别怕,我来处理。”

“嗯?我没有在怕的。”姜可望倒没想着怪他,刚才她也是有点情不自禁,被发现又不是裴郁一个人的责任。她只是惆怅,接下来还要一起录两周节目,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尴尬。

他打算怎么做呢?以他的作风,无非是给封口费吧,姜可望自己倒是也可以摆平,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反过来抓住别人的把柄就好。

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把柄,因为,她不是很在乎吴珊妮到底会不会说出去。

她沉吟了一阵:“干脆录完节目就直接公开吧。”

“公开?”这回,倒轮到裴郁发起了愣。姜可望说要公开的话,仿佛很轻松就抛出来了,就像个玩笑。

怀疑的目光投向她,车里光线昏暗,他却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不无认真:“公开啊。”

“你不愿意啦?”她又问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

裴郁自己无意识地笑了半天,抱着她,想起来担心她会不会反悔:“你想好了吗?”

她点点头。

本来还打算等一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时机的。吴珊妮这一搅和,无形中让她心里又坚定了一分。

再加上,刚才裴郁挡在她的面前,说他是自己的丈夫。那一刻,姜可望心里说没有波澜,是假的。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期盼过这一天,真的发生的时候,原来比想象中来得要美妙。

裴郁却不知所措起来,他一会儿拉起她的手,吻着手指,一会儿又摸摸她的耳垂,在额头上啄了两口,他的动作亲昵又细碎,有一种欢喜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最后他贴近她,很小声地呢喃了一句:“爱你,可望。”

次日见了吴珊妮,姜可望显然是比较坦然的那一个,对方反而像只受惊的兔子,垂下脑袋,贴着墙根就走开了。姜可望本来还要跟她打个招呼,发出半截音的“早”字,卡在喉咙里,跟着她的背影一起消散。

“吴珊妮怎么了?”陆雅君过来,架住姜可望的肩膀,“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对了,听她说,你去晨跑啦,怎么样,一会儿拉练还有体力吗?”

吴珊妮倒还算老实,没敢乱说话。

姜可望摇摇头:“没跑几步,你看我都没流汗。”

第二周的最后半天训练,完成得很顺利。她也一样顺利地坐进裴郁的车里,这一回,再没人盯着她上来东问西问。她透过车窗,看到吴珊妮也远远上了车,对方也朝这边看了一眼,只不过,眼神带着一丝畏惧感。

他们还是去岛上过周末,这一次算是轻车熟路,干脆连接待他们的员工都没有安排,姜可望走进他们住的小院,总感觉自己和裴郁是在隐居。

房子里设了茶桌,她难得有点情调,瞎鼓捣沏了壶瓜片,调了点冬蜜,裴郁很给面子地喝了不少。米拉是在他们喝茶的时候来的,电话打到姜可望刚开机的手机上:“你们在哪儿呀?”

米拉大概很久没度过假了。

裴郁让人给她另外安排了一间不错的院子,姜可望带她去的时候,她一路受宠若惊地左右张望:“待遇这么好啊。”

“这我能泡吗?”一进院门,看到地上的露天三温暖,她很惊喜,“可我没带泳衣诶。”

“你可以直接裸泡。”姜可望笑了又笑,“这里又没人来。”

姜可望把刚才泡给裴郁的蜜茶,又如法炮制,重新沏了一壶,蜂蜜多加了些,甜得米拉眉梢都是笑意:“说吧,你找我来,要谈什么?”

是姜可望把她叫来的,说有事要商量。

既然打算公开,那么有必要通知一下经纪人和工作室,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这样的。”姜可望刚要说出来,米拉忽然叫了句:“要死哦!”

“嗯?”她一怔,左手就被米拉抬起来,定睛瞧着那枚戒指。

米拉又念叨开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就大剌剌地戴着,不怕被拍啊?”

“我只是在这里戴一下而已,岛上没有记者,这里的员工也不让带手机。”姜可望解释。

被米拉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准备好的话也改了词,直接说:“而且,我和裴郁,打算公开了。”

“哈?”米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茶也放下了,动作不太稳,溅出几点水渍,染深了古朴的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