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殿下跟着下地,心里却还想着她那句话。此刻阑珊才醒悟他竟是只身一人,左右打量了会儿:“殿下的侍从呢?”

“今日是自己出来的。”他是从镇抚司单人匹马跑了出来,西窗都不知道。

阑珊犹豫道:“西窗也没跟着,谁伺候殿下?”

“有你还不够么?”

此刻里头听见车响,早有脚步声迎了出来。阑珊兀自在想他独自出行的事:“待会儿让王大哥去王府一趟,通知他们来接殿下吧?”

“你这不怕张扬了?”赵世禛低头瞅着她。

正在这时侯,言哥儿叫着打开门跑了出来。

赵世禛瞥见这孩子,便抬了头,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冷淡淡。

言哥儿也没想到阑珊会跟王爷一块儿回来,急忙止步后退,跪地又磕个头:“参见殿下。”

赵世禛才忍不住笑了:“你……这儿子倒是挺知礼啊。”

阑珊道:“应该的应该的。”忙进去叫言哥儿起来:“跟你娘说说王爷到了,叫她出来行礼,你王叔叔回来了吗?”

言哥儿答应了,又道:“王叔叔已经回来了,在后院里劈柴呢。”说着撒腿去找阿沅了。

阑珊见他跑了,却才想起飞雪,她吃惊地回头,有些担心:“小叶没有回来?”

赵世禛淡淡道:“不用管,待会儿就回来了。”

还没到屋门,阿沅跟王鹏就一前一后出来了,也忙都跪了一跪。

赵世禛懒懒倦倦地说道:“熟门熟路的了,不用行大礼,都起来吧。”

他又闻到灶下传来的味道,便道:“快去吧,做饭如同打仗,火候要好好控制,离不了人,别把晚饭烧坏了。”

阿沅听他言语风趣,也松了口气:“多谢殿下。”这才退了。

赵世禛又看王鹏:“你在劈柴?”

“是,殿下。”

“劈完了吗?”

“还剩一两块。”

“赶紧去继续,多劈几块,这里都是些妇……都是些妇孺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全靠你了。”

王鹏权当是夸奖自己,立刻挺胸道:“王爷放心,家里的力气活都是我干,挑水劈柴,当然不能劳累了阿沅娘子,言哥儿又小。小舒嘛,一看就不是个能提能挑的。”

“啰嗦,赶紧去!”赵世禛却没心思听他多话,不由分说赶了王鹏去了。

只剩下言哥儿还在面前碍眼。

赵世禛一时不好意思喷一个孩子,就假装没看见他,只对阑珊道:“你巴巴地叫了本王来,到底卖什么关子?还不快快揭晓。”

因为那龙纹甲毕竟是皇上御赐的,十分贵重,阑珊便放在了自己的睡房之中,当下道:“请殿下稍候,我去拿。”

赵世禛道:“拿什么?”

“拿……”阑珊抿嘴一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殿下。”

赵世禛疑惑:“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在卧房里,容我去取。”

赵世禛眼珠一动:“不必这么麻烦,你带本王过去瞧瞧就是了。”

阑珊别无他念,一心献宝,听他这么一说便欣然听从,当下起身往外。

赵世禛见言哥儿歪头偷偷地打量两人,又见桌上放着许多书册本子,便扭头问道:“你字儿写完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

“赶紧写去,小孩子不多看多读,长大了会没出息。”

“是,王爷。”言哥儿认认真真的答应了,果然就留在了堂屋里。

赵世禛瞧这孩子倒是很乖巧听话,才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阑珊道:“殿下这般关心言哥儿的学业,他的字其实写得挺不错的,殿下看过就知道。”

“关心?”赵世禛撇嘴,哼道,“本王为什么要看一个孩子的字,有什么可看的。”

阑珊本见他一本正经地督促言哥儿看书写字,所以才搭讪了这句,没想到好像又说错了。

当下只是领着他去卧房了事。

推开卧房的门,先请赵世禛入内,自己才也跟着走了进去。

谁知才进门,就给站在门口的赵世禛拦腰抱住。

阑珊吓得道:“殿下不要闹,我要拿东西给殿下呢。”

赵世禛道:“什么东西,比得上小舒?”一边抱紧她,一边在颈间细嗅,那份蠢动心意更加无法按捺。

阑珊有些不安起来,这才想起方才他看似不经意的,其实把王鹏言哥儿都支开了。

“殿下……”阑珊不敢高声,又怕有人来:“别闹了。这不是玩闹的地方。”

“是你们‘夫妻’安寝的地方,”赵世禛盯着她,低低道,“上次来就知道,你可知道上回……”

从上次来这里,他心中就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过于纯良而平和,竟让他下不了手,只是在心里按捺着而已。

如今春夜正好,静静悄悄的,也滋长了他心中那份渴慕。

“小舒,”赵世禛低低唤着,“什么时候,本王跟你就在这里……”

阑珊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也想起他马车内那些话,当下浑身猛然一震:“殿下!”

赵世禛口渴的很,又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吃掉:“嗯?”

阑珊发抖道:“我、我真的有东西给殿下,你看了就知道……”

赵世禛轻吻着她的脸颊:“除了小舒,别的本王不稀罕。”

这会儿外头传来说话的响动,像是阿沅在跟谁说什么。

阑珊更加紧张,浑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赵世禛见她怕的僵住,略凝神听了听外头,就知道是飞雪回来,阿沅正在跟她说话,两人都并没有想要过来的意思。

“殿下……”阑珊自然不知道,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求你了!”

看阑珊这样紧张的样子,赵世禛不由更加心动,便故意道:“要本王停手也使得,你得答应……”

“答应什么?”

“下次,到王府……”他低低密密地在耳畔说了几句。

这屋内没有点灯,外头夜色开始降临,室内的光线当然更加暗淡。

赵世禛却发现阑珊的脸上又红了几分,然后她的长睫轻颤,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答了声“嗯”。

赵世禛又轻轻亲了她一下,这才松手。

阑珊忙往前几步,手扶着桌子站稳。

她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房门外,确信没有人进来,才又轻轻地松了口气。

赵世禛却好整以暇的:“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是又去南锣集市上买了点儿可占便宜的东西?”

阑珊回头,似恼似怪地瞥了他一眼。

赵世禛笑道:“你别这么看本王,会叫人忍不住。”

阑珊生恐他当真,忙又转头,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把那个东西藏到了哪里。

她走到床边上,蹲下身子,把那个盒子从床底下用力往外拉。

但她才给赵世禛吓得不轻,力气更小了几分,那紫檀木的盒子竟然纹丝没动。

赵世禛看的好笑,便走到她身后,偏不挪开,俯身几乎将她拢在了怀中,双臂将盒子一握,轻而易举地搬了出阿里。

“这么沉?”赵世禛毕竟是皇室中人,一看这盒子的做工,图案,脸色变了:“这是宫内的东西?!”

此刻才有些惊讶之色,他转头看向阑珊。

阑珊也总算松了口气:“是给殿下的,劳烦殿下自己打开吧。”

赵世禛喉头明显的一动。

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皇上召见阑珊进宫,阑珊如何在皇帝面前替他求情,这些种种,荣王殿下自然清楚。

皇帝赏赐阑珊,她在庆德殿挑来挑去的,选中了一样东西。

赵世禛也知情。

可是他从来想不到,这样东西,会落在自己头上。

就算是这一会儿,笃定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在打开之前,却仍是未敢全信。

赵世禛深深看了阑珊一眼,终于探臂把盒子打开。

黄色的绸缎端端正正地覆盖在上面,赵世禛将缎子一把掀起。

底下,那袭金黄//色的龙纹甲便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静睡了不知多少年的软甲,金黄的光芒在暗室中显得柔和而温暖,可看似柔软轻薄,实则能抵御刀砍斧劈,又仿佛是世间最坚硬的东西。

赵世禛抓起龙纹甲抖开。

若非是贴身内着的衣物,看着倒是不折不扣的甲胄形制,上身直到臂弯处,下面则仅能覆盖大腿,一来护住了身上大部分要害之处,二来也便于穿着之人可以自由活动不受限制,毕竟龙纹甲看似是软,其实却是软中带硬的。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制成龙纹甲的材料极为珍贵,所得有限,如今他们手中这件,却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了。

可赵世禛虽不知道这龙纹甲的来历,对这物却很不陌生。

据说,当时地方发现此物的时候,是用青铜制的匣子盛着的。

翰林院的几位耆老费了点劲儿,才从那青铜匣子上认出了“龙纹甲”三个字。

是以命名。

后来进献宫内的时候,皇帝曾想把这东西赏赐给皇子。

但毕竟僧多粥少,而且此物看着又像是古物,盛着的匣子又非凡器,且偏带一个“龙”字,倒是不可轻易赐予,免得引发不必要的猜疑。

因此就收了起来。

却想不到,这东西转了一大圈儿,竟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赵世禛突然又想起那天在马车内,突然给阑珊告白时候那种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

他突然庆幸这会儿天色已黑,室内光线阴暗,所以阑珊该看不见他的脸色变化,以及……

“这是、给本王的?”半晌,赵世禛终于开口。

阑珊看他只管盯着打量,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毕竟赵世禛的性情难测,虽然这龙纹甲是御赐,□□王殿下到底看不看在眼里,谁也不知道。

当下忙道:“是啊,殿下、殿下喜欢吗?”

赵世禛的喉头又动了动,片刻才说:“喜欢。”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简单的两个字,他费了多大劲才说了出口。

也只有赵世禛自己知道,此刻他的眼睛里……像是浸了什么,水汽淋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突然被锁,稍微修改一下下章更新稍微推迟些,暂定上午十一点半吧,么么哒~

第 102 章

阑珊虽得了赵世禛肯定的回答, 却仍是无法确定他到底喜不喜欢这龙纹甲。

因为赵世禛突然变得沉默异常,脸上没见什么欢喜之色, 更不似先前那样轻佻说笑了。

他一旦不肯说笑, 身上就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冷若冰霜的气质, 似乎多看他一眼都是冒犯。

此刻赵世禛便是如此, 他坐在堂屋之中, 恍若出神。

原本言哥儿是在堂屋写字儿的, 这会儿也早乖乖地跑到自己屋里去了。

阑珊不由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送错了东西。

难道这龙纹甲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禁忌?

抽了空, 阑珊忙窜出去找飞雪询问,飞雪说道:“殿下不高兴?不至于吧?据我所知这龙纹甲是好东西, 只不过太过贵重是真的。也没什么犯忌讳的。”

阑珊抓着腮, 百思不解,最后得出结论:“殿下可真难伺候啊,我本以为这次他会很高兴呢, 这个东西, 我攒一辈子的俸禄都买不起,古人说千金难买一笑, 这个龙纹甲算来……也值了千金了,怎么殿下他竟反而不笑了?”

飞雪倒是想笑, 又不敢,只好忍着。

阑珊长吁短叹, 只好又跟飞雪说了赵世禛没带随从,最好通知一下王府,叫派几个人来。

不料飞雪早想到了:“不必担心, 我回来的时候就派人去通知了,不多会儿西窗就会来了。”

阑珊叹道:“真不愧是小叶啊!事事料得先机。”又道:“西窗来了最好,他是最懂殿下心思的,比我们强。”

飞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王爷是不高兴吗?”

阑珊道:“至少据我所知,人要高兴的时候是会笑的,你看看他,不像是得了礼物,倒像是欠了债。”

正说着,外头门响,飞雪回头一看:“啊,来了!”

进门的正是西窗,赵世禛的车驾却在外头等候着。

西窗却有点鬼鬼祟祟的,进门后探头探脑,见阑珊跟飞雪站在一起,他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搭讪着说道:“你们在啊。”

飞雪白了他一眼,自己走开了。

西窗想叫她回来,却又没出声,只低着头胡乱问道:“那、主子呢?”其实他一进门就看见荣王了,只是故意没话找话。

阑珊笑道:“盼你半天了,王爷不知怎么,在屋内呆坐呢,你快去看看他。”

西窗向来是以赵世禛为要,可这会儿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第一时间飞过去,他抬头看了看屋内,又清清嗓子:“小舒子……”

阑珊正也回头看赵世禛,闻言“嗯”了声。

西窗突然期期艾艾地说道:“上次我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你一顿,你、你别放在心上,原本是我糊里糊涂的,不知好人心……”

阑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说上次?我都忘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提?”

西窗呆看着她,眼圈却红了:“你不怪我吗?”

阑珊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因为对殿下忠心才去骂我,难道我连这个都不懂?而且如今都风平浪静了,大家都好好的,这就好。”

西窗的嘴唇蠕动,眼见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阑珊笑道:“好了,你要还惦记着,就是跟我见外了。”

西窗揉了揉鼻子道:“小舒,以后我再也不犯浑了。你、你真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我算是信了你了。以后……谁要说你不好,我就打爆他的头!”

阑珊微怔之下,看着他眼中亮晶晶的,忍不住也有些感动,却又一笑道:“那我记住了。可……要是殿下说我不好呢?”

西窗愣了愣,然后笑道:“那我是不敢的,不过主子也不会说你不好,毕竟主子比我聪明的多,自然最清楚好赖人,你可知道那次……”

正说着,却见赵世禛从屋内走了出来。

西窗吓得立刻噤声,忙上前拜见。

赵世禛淡淡道:“没有规矩,来了只管在外闲聊!”

西窗道:“主子,我在跟小舒道歉呢!”

赵世禛哼了声:“看你那点出息,当初不犯浑现在何至于这样。”

他不再理西窗,只又看向阑珊:“你……”欲言又止,改口道:“本王先回去了,改天再跟你细说。”

阑珊“啊”了声,又忙欠身道:“恭送殿下。”

院子里灯火幽微,有两个王府侍从打着灯笼来迎,那边飞雪早搬了那木盒子出来,帮着送上车驾。

赵世禛看着阑珊,目光闪烁,最终轻轻地叹了声,迈步出门去了。

阖家众人恭送王爷上车而去,阿沅才敢悄悄地问阑珊道:“怎么王爷又来了家里?”

阑珊只道:“我是把皇上赐的东西给王爷才请他来的。”

阿沅松了口气:“阿弥陀佛,那宝贝总算送出去了,留在家里我也提心吊胆的,整天都不敢出门了,生怕给小贼盯上,这下好了。”

阑珊笑道:“大家回去吃饭吧。”

次日阑珊乘车往工部去,经过路口,车辆停下来。

原来是公主銮驾经过,有人道:“公主这是要进宫去呀。”

也有人低低道:“听说驸马已经好几天没回府了,不知今日公主进宫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阑珊在车内听得分明:“温郎中没回府是什么意思?没回公主府还是温府?”

飞雪道:“据我所知他两处都不在。”

“嗯?”阑珊疑惑,“那他去了哪里?难不成在工部?”

飞雪一笑:“没有。”

昨儿她晚回去的那阵儿,已经摸清楚了,她当然知道温益卿在哪里,只是现在不能告诉阑珊。

原来华珍公主这两日寝食不安,也不住的派人去打探温益卿在哪里。

之前本以为他在温府,谁知竟扑了个空,一再探听,竟都说没有回去。

又忙叫人去工部找寻,本是以为必然在工部,不料竟也一无所获。

华珍很是惊怕,想到那天温益卿满面带血的去了,生恐有个万一,喝命加倍人手前去。

过了惶惶不安的一夜后终于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据说有个温府的人之前看温益卿出门拦了一辆车,听到吩咐是去“西坊”。

不料这一线报,又把华珍吓得不轻,毕竟阑珊的家就在西坊。

换作平时她早就鸣锣打鼓派人打上门去要人,但之前跟阑珊在公主府相见,她倒也看清阑珊的心意,料想她不至于阳奉阴违,总不会面上说不在乎,私下里却藏温益卿在家中。

当下再叫人暗中打探,果然,温益卿并没有去过舒家。

如此一来,驸马的行踪更是扑朔迷离了,又想到工部有几个人是住在西坊的,难道温益卿是去了别家暂住?于是一一地寻过,仍是无人。

华珍急得几乎就要报顺天府叫帮着找人。

幸而采蘋等劝下了。

今日华珍总算听了实信,说是温益卿去了工部,当即派人前往,命他们无论如何要把驸马请回府内。

可是温益卿显然不再是昔日的那个甚是疼她顺她的驸马了,他甚至不在乎这种行径是否是抗命。

华珍大发雷霆。

“没用的东西!他不肯回来,你们难道一点儿法儿也没有?纵然是绑也绑回来了!”恼怒让华珍口不择言,“只要别伤着人就是了!”

因华珍向来也十分的敬爱温益卿,所以底下这些人都不敢对温益卿造次,如今听了这句,才忙唯唯诺诺的答应,可心里却也仍是七上八下,温益卿又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且又是正经的工部官员,哪里是说绑就绑回来。

要知道首辅大人是最护犊子的,倘若如此贸然行事,则不免冒犯了工部,另外,若是夫妻两个后来又和好,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奉命行事得罪人的角色。

华珍又打听温益卿看起来如何等等,正在询问,外头有人来报:“宫内有公公到了。”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华珍很不耐烦,却也不能怠慢,只好暂时按捺怒火,命人相请。

这宫内来的太监,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传了皇后娘娘口谕,请公主即刻进宫。

华珍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急事?”

那小太监道:“回殿下,娘娘只是数日不见公主,分外想念,传您明日进宫去说说话。”

这两天公主府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指不定宫内也听闻了,华珍隐隐也猜到了皇后的用意,而且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以后指不定如何收场,去给皇后透一句话以备以后不时之需也好。

这日华珍换了宫装,细细地装扮了一番方起驾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