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家如果就此断绝,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雪幼翠一听,倒是有些意外。

皇家人不是恨不得雪家早早断绝,未免受到雪家的约束,浑身都不痛快?

别以为如今皇帝身边有国师在,有什么重大的疑难决断不了都会寻她卜卦。

就算皇帝不去,大臣也会催着他去。

因为国师的卜卦太准了,既然能够尽快得到答案,为何不去问上一问?

但是对皇帝来说,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了。

大臣对雪家的依赖,正是历代帝王心里的一根刺。

无论龙椅上坐的是谁,都必须对雪家恭恭敬敬的。如果雪家有了别的心思,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不管是哪个都无所谓,只要听从雪家的话就足够了?

即便帝王明白雪家只有依附皇家才能延续下去,却依旧怀疑她们的忠心。

忽然在皇家出了封应然这个异类,看样子似乎对雪家的存在颇为乐意,倒是古怪。

封应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屏风后面,显然是去跟皇帝禀报了。

雪幼翠瞥了眼榻上依旧昏睡的雪春熙,蹙起眉头。她倒是小看了这位三皇子,表面对皇帝忠心耿耿,心里却不一定了。

也不知道七妹妹有没看清楚三殿下的心思,要是被蒙骗了去,她也该提醒一二才是。

皇帝听说应天雷是为了引起雪崩,好让四皇子上不了山。

若非是二皇子动手,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四皇子不愿意上山来,才出此下策。

大皇子皱眉,上山来的除了皇帝的亲卫,只有一部分的御林军,大部分都在山下。

说四皇子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看样子,父皇也起了疑心。不必自己多言,四弟迟早要被皇帝厌弃。

光是想想,大皇子心里就愉悦得很。若是能亲眼看到皇帝对四弟的疏远和呵斥,他就该更高兴了。

只是自己也清楚,现在不是表露出来的时候,硬生生忍下,显得一张脸有些扭曲,十分突兀。

大皇子被皇帝的目光一扫,连忙解释道:“二弟简直丧心病狂,雪崩后山路掩埋,所有人都上不了山,更是下不了去,他是打算把父皇和我都困在山上,好慢慢下手吗?”

“真是反了天了,”皇帝怒火中烧,他对大皇子偏爱,是因为皇后的缘故。皇贵妃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对二皇子他也是相当喜欢。

大皇子擅文,二皇子擅武,两兄弟加在一起就是文武双全,是他最为骄傲的儿子。

谁能想到二皇子这时候突然发难,想要亲大哥的性命?

皇帝自问对二皇子不错,吃穿用度,就连请的师傅都跟大皇子不相伯仲,怎会让这个儿子起了不臣之心?

尤其这些年最为宠爱的四皇子在山下磨磨蹭蹭就是不上来,也叫他心里不痛快。

果然患难见真情,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懂得算计,该说是皇家天生的血脉,下意识就想着争夺那无上的位置?

他还没死呢,这几个儿子就如此不省心,皇帝气得心口都要疼了。

皇帝的目光在封应然的脸上掠过,倒是这个有着外族血统的三儿子并没有参与其中,还赶来护着大皇子,是个知道兄弟友爱的。

即便大皇子抢去了他征战多年的功劳,不知道替大皇子背了多少次黑锅,依旧坚定地站在大哥的身后。

皇帝心下一叹,在皇家这样的兄弟情确实难得,所以大皇子会替封应然说好话,也是情理之中。

或许他也该对这个三儿子稍微好一些,总归出身这件事,并非封应然能够选择得了的。

“小三也到了弱冠之年,以前是朕疏忽,如今也到了该挑娶亲开府的年纪了。等回宫,朕便让人挑一挑,必定给小三找一个贤良淑德的贵女做妻子。”

大皇子笑着庆贺道:“恭喜三弟了,也不知道哪家的贵女能有这殊荣?”

封应然低着头谢恩:“多谢父皇。”

只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正妻不会是什么显赫家族的贵女。

对高门大户来说,必然也不是什么殊荣。

三皇子到底有外族血统,生母还是个女奴,高门重视血脉的自然不乐意让女儿嫁给一个女奴之子。

但是身为皇家子弟,又不能挑一个小门小户的妻子,这明显是在打皇帝的脸面。

所以封应然的亲事才会一拖再拖,高门贵女不乐意,小户人家皇帝看不上。挑来挑去,可不就是没有适合的?

而且皇帝日理万机,这时候心情好才提了提,等真的回宫后,只怕是想不起来的。

于是封应然答得很爽快,直接谢恩,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惹得兴头上的皇帝不高兴。

恰好门外有侍卫急急上前来禀报:“皇上,御史大人回来了。”

皇帝一听,连忙道:“快召他上前来,怎的这时候才到?”

御史进来的时候,把在座的人都惊住了,浑身是血,就连脸颊都沾了不少,衣衫凌乱。跪倒的时候还踉跄一步,险些脸朝下摔个狗啃泥,实在狼狈至极:“微臣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大皇子吃惊道:“御史这是怎么回事,满身血污,可是哪里受伤了?”

“不,这些是御林军拼死护着微臣冲出来沾上的。”御史满脸惶恐,再也没有之前的高傲,说到这里还忍不住两眼含泪:“微臣还以为不能再见天颜,好在老天爷开眼,让微臣活着到皇上跟前来…”

大皇子听得不耐烦了,御史只顾着表达忠心,却没说出个一二来,不由打断道:“御史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二弟动的手?”

“回大殿下,正是如此。二殿下派人包围各处院子,把奴仆都赶了出去,更是让侍卫斩杀微臣,只因微臣不愿臣服于他。”御史也没想到二皇子到最后居然会对自己动手,幸好侥幸逃过一劫,如今还心有余悸。

大皇子却眯起眼,疑惑道:“二弟身边的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加上有三姑娘在,御史究竟是怎么活着逃回来的?”

他显然起了疑心,御史会不会早就倒戈二弟,这时候过来其实别有用心?#####

第六十五章 多疑

雪春熙恰好这时候悠悠转醒,听见了屏风后传来大皇子的话,不由讽刺一笑。

不愧是皇家人,这疑心重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御史惶恐地叩首:“回大殿下,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有异心。微臣可以对上天发毒誓,绝不会背叛皇上。”

皇帝也有大皇子一样的疑惑,不过大皇子帮着先问了,他倒是默许的。

如今听着御史恨不能发毒誓,一脸惊惶不像作伪,皇帝脸色缓和了些许:“爱卿不必多想,皇儿也是小心为上,毕竟如今的处境,还是谨慎些为好。”

听到皇帝的话,知道自己没被怀疑,御史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感激涕零地叩拜道:“吾皇万岁,微臣还有一物要先给皇上。这是御林军侍卫拼尽性命从二殿下身边偷回来的,可惜没能够呈上给大殿下,二殿下就发难了,好在此物被护得完好,也没辜负御林军因此赔上了好几个侍卫的性命。”

“哦?是什么?”皇帝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能从二皇子身边抢过来,御林军倒也厉害。

大皇子却不满道:“既然有此物要呈上,御史刚才怎么不率先提起?”

拖到这个时候才说,究竟是什么居心?

御史嘴里发苦,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一路被二殿下的侍卫追上,冲出重围已经不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差点吓破胆。

一进来只顾着惊慌失措,哪里还能记起要事来?

“回殿下,微臣能再见圣颜,太过于激动了,所以…”

大皇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赶紧把东西呈上来,别再误事了。”

御史连忙应下,从怀里取出一个保护完好的锦帕:“据御林军侍卫所言,此乃雪家三姑娘使用的禁术之一,得到此物,便能有解决之法。”

听罢,大皇子伸手接过,锦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他实在看不懂,便让封应然去请雪家姑娘。

雪幼翠正在角落对着一个巴掌大的炉鼎,时不时丢进去一味炮制过的药粉,见状摆摆手道:“让七妹妹去看看,她如今是大好了。”

正炼药,她不好中断,只能劳烦雪春熙了。

雪春熙睡了一会儿,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对上封应然担忧的目光,摇头道:“四姐姐的药丸是极好的,我已经恢复了大半,之前的伤势也好了不少。”

封应然扶着她起身,给雪春熙裹上披风,带着人进了屏风里面。

只是没等他们二人靠近,锦帕上的字符突然扭曲,黑色的符文浮在锦帕之上,眨眼间就钻入了大皇子的体内。

雪春熙来不及提醒大皇子,就见后者脸色一白,仰头倒下了。

皇上惊得站起身,指着大皇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锦帕里居然有诈!”

他怒火冲冲地看向吓傻的御史,喝道:“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御史被亲卫架住,连忙求饶道:“皇上,微臣不知情,此物一直贴身藏着,根本没有意动,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见,绝不会有异心…”

皇帝看着倒下昏迷不醒的大皇子,哪里听得进御史的话,摆摆手就示意亲卫把人拖了出去。

雪春熙连忙上前,查看一番后皱眉道:“锦帕上的字符该是禁术之一,居然能躲过护身符?”

她又一叠声叫来雪幼翠,后者过来个大皇子把脉后,将药炉里只做好一半的药丸塞到大皇子的嘴里。

雪幼翠疼惜雪春熙,做好的药丸表面还裹了厚厚的一层糖浆,味道依旧难闻。这做了一半的药丸,她可没心思再裹糖浆,直接服下,大皇子在昏迷中依旧皱紧味道,估计也受不了这噩梦般的味道。

皇帝面露焦急,问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忧?”

“皇上,依民女之见,大殿下暂时无碍。只是不能拔除掉进入体内的符文,恐怕撑不了太久。”雪幼翠皱了皱眉头,又道:“对禁术,二姐姐要更擅长一些。等她出来,再替大殿下拔除不迟。”

有她的药丸压制着,倒也不会让大皇子的情况恶化。

只是皇帝却没耐性等着,让亲卫去隔壁房间催促:“二姑娘进去足足有一个时辰了,难道还没完成吗?”

雪春熙连忙劝道:“回皇上,禁术需要很长的时候来布置。二姐姐尚未出来,恐怕还没能完成。若果中途打断,再重新来过,花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他知道皇帝这是担心大皇子的安危,又道:“四姐姐的医术相当了得,她既然说大殿下不会有事,那么暂时是安全的。”

好不容易把皇帝劝住了,亲卫将大皇子抬起安置在软榻上。

只是雪妙彤在隔壁房间这一呆,就是足足两个时辰。等得后来皇帝烦不胜烦,已经快忍不住让人撞开隔壁的房门。

幸好房门率先打开,雪妙彤走了出来。

看见门外的侍卫不由一怔,她明白肯定是出事了,连忙关上门道:“还请两位守着这里,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也别进去,不然误伤了事小,坏了皇上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交代完,雪妙彤赶了过来,看见榻上昏迷的大皇子,又听雪春熙把锦帕上的符文用毛笔在白纸上简单描绘出来,一眼就看出是什么:“诅咒吗?这么冷僻的符文,亏得三妹妹居然知道。”

雪幼翠眨眨眼,她博览群书,可是知道得多却没一样精通,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一手炼药的能耐了:“这个符文我曾见过,只是形状有些改动,倒是没能立刻认出来。”

雪妙彤指着符文说道:“这里改动了些许,三妹妹倒是厉害。威力增加翻上一番不说,还能隐匿起来,就连护身符都没能挡住。”

雪春熙瞥了眼脸色不悦的皇帝,心想二姐姐口无遮拦,只怕要得罪人的,连忙掩饰道:“三姐姐再厉害,还是没有二姐姐的本事,二姐姐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治好大殿下才是。”

闻言,雪妙彤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道:“我一看见这些就忍不住钻研,倒是忘了正事。要解开并不难,只要施术者死就行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雪春熙听着前面还想要松一口气,听到后头顿时又提起了心,颇为哭笑不得。

二姐姐,要三姐姐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二皇子如今要起事,少不了要用到雪夜蓉,肯定会对她重重保护,绝不会让三姐姐有半点差池。

雪幼翠只说丹药能暂时稳住大皇子的情况,却不知道能压下多久,这不是开玩笑吗?

雪春熙可以想到,皇帝听了这话必定大发雷霆,果不其然,皇上重重拍了下桌子,皱眉道:“二姑娘的意思是,只要杀掉三姑娘,他才有救?”

雪妙彤点头,答道:“回皇上,这是最直接简单的法子。”

“那么朕这就派人去刺杀三姑娘,”皇帝迫不及待要救人,雪妙彤却拦下了。

“皇上不必着急,民女已经布置妥当。若是没猜错,如今已经起了作用。”

她眯起眼笑了笑,自己正等着雪夜蓉再一次施术。有雪幼翠在,雪妙彤不必担心大皇子会承受不住而在自己反击之前丢了性命。

正如她所想,雪幼翠做得极好,暂时稳住了大皇子的情况。

而雪夜蓉也如同雪妙彤预料的一样,果真再次对大皇子出手。

“民女在隔壁房间布置了阵法,针对的正是破坏反噬转嫁。”

雪春熙听得后背一寒,雪夜蓉能这么乱来,凭的就是转嫁反噬的能耐。

如今被雪妙彤破坏了,那么三姐姐恐怕要自食其果了。

不过二姐姐既然开了口,恐怕雪夜蓉是逃不过去的了。

雪春熙想到这里,对雪幼翠说道:“还请四姐姐赶紧炼药,等大殿下醒来,服药除掉体内残余的东西,才能渐渐恢复起来。”

雪幼翠眨眨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皇子折腾三皇子多年,抢去功劳,却把过错都推到封应然的身上,雪春熙自然是不满的。

趁着这个机会,折腾一下大皇子也好。

不然错过了,哪里有这样好的时机?

“七妹妹说得极是,我这就开始炼药,保管大殿下醒来,很快就能龙精虎猛。”

皇帝自然没有阻拦,虽说御医还在山下,跟在四皇子的后头也被雪崩阻挡没能上山,但是雪家这些古怪的术法,也就只有雪家人能彻底消除。

若果雪家有异心,刚才就不会立刻出手救大皇子,如今又何必再下手?

雪幼翠高高兴兴去炼药了,她记得好几个方子都没机会使出来,如今有大皇子在,自己就能尽力施展。

雪春熙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默默同情大皇子。

四姐姐做出来的丹药,效果虽然好,但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让大皇子吃这么点苦头,就连封应然这些年来的皮毛都没有,也算是小小惩戒,帮着三皇子出一口恶气罢了。#####

第六十六章 反击

这厢大皇子还没醒,雪夜蓉在玉笙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半烟听见响声进来,看见她的样子不由大吃一惊:“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雪夜蓉的年轻漂亮的容貌忽然像是鲜花一样慢慢枯萎,一张脸满满的褶子,乌黑的长发也眨眼间变得雪白。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打开一看,里面两枚小巧的龙凤佩早就碎成了渣子,转眼犹如灰尘随风而去,什么都没留下。

“反噬…居然有人能够打破,究竟是谁!”雪夜蓉不甘心,她就只差一步便能成功,怎么会输在这个时候呢?

她仔细想过,雪家对这些旁门左道素来不怎么上心。

雪幼翠虽然博览群书,可惜并不擅长这些,那么会是谁做出的反击?

二皇子大步踏进,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大哥他…”

看见雪夜蓉的样子,他不由一怔,却很快回过神来,急急问道:“三姑娘的模样…可是失败了?”

他见过雪妙彤就是这样,一张鲜嫩年轻的脸面变得苍老腐朽,十分可怕。

如今雪夜蓉也是如此,难道留在自己身边的雪家姑娘都逃不过这一劫?

闻言,雪夜蓉虚弱地开口道:“二殿下放心,我还没死,证明秘术在大殿下身上还有作用。”

对方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死。

大皇子身上的秘术,只要她死了才能解开。

这场反击要的就是自己的命,可惜谁也想不到,为了以防万一,雪夜蓉佩戴的护身符不是一个,而是一对!

难得的龙凤佩就这么毁了,雪夜蓉不是不心疼,她费尽心思才跟家主讨要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在这里。

听说大皇子并非毫发无损,二皇子这才松了口气,不然真是白忙一场了:“三姑娘这样,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使用禁术了?”

若是不能用,留着倒是没什么作用了。

雪夜蓉哪里听不出二皇子话中有话,似笑非笑地抬头道:“我知道二殿下急于用人,可惜整个雪家,除了我,恐怕没有谁能为殿下所用了。”

见二皇子皱眉,她又轻轻说道:“二殿下打发侍卫在灵犀山上四处寻找,却没找到一个雪家姑娘,是也不是?”

“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雪家难道有暗室?”

“不错,”雪夜蓉对着二皇子点头,在他反问前率先打断道:“二殿下不必问,密室究竟在哪里,我并不知道。这是只有家主,还有家主内定的继承者才知晓的地方,历代也只有家主才清楚在哪里。”

居然真的有密室,他倒是小看了雪家:“她们就算藏起来,总归要吃喝,不可能一直躲着。”

“二殿下又错了,”雪夜蓉摇头,唇边的笑容带着一点幸灾乐祸:“既然是避祸的密室,自然是早就准备了干粮和清水,就是住上几个月不出来,恐怕也没什么难处。”

言下之意,二皇子想要围困几人,等着她们从密室里出来,怕是痴心妄想了。

二皇子被雪夜蓉脸上笑意惹怒了,抓着她枯瘦的胳膊道:“怎么,没了一条胳膊,三姑娘还不明白,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闻言,雪夜蓉瑟缩了一下,终于想起面前是一个杀人不要命的厉鬼,收敛了笑意道:“我只是提醒二殿下,枯等是行不通的。”

“既然围困没用,那就用火。我就不信了,整座院子烧掉,还不能找到几个人?”

看着二皇子疯狂的神色,雪夜蓉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