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之前就算过一卦,已经是大凶了,如今依旧是,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雪妙彤上前来仔细打量,指着尾端道:“乾之位有松动之处,是破解的关键。”

雪幼翠细细一看,可不就是如此?

“还是二姐姐眼力好,只是这处挨着断崖,与下山之路远得很。”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位置究竟有什么能够破解他们如今的困境?

雪妙彤也看不透,却不在意道:“既然卦象告知有一线生机,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抓住,可不就能安然无恙了?”

“二姐姐说得极是,妹妹受教了。”雪幼翠矮身一福,对她相当敬佩。

沦落到这个田地,依旧是排行第二的雪家姑娘,这一身的天赋不是徒有虚名的。

闻言,大皇子对皇上拱手道:“父皇,不若派人守着这一处,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皇帝沉吟片刻,却摇头道:“不管这里的生机是什么,总不会跑掉。反而是亲卫的人数不多,再分散人手,恐怕…”

谁知道二皇子还有什么后招,虽说皇帝清楚这个儿子不一定会有弑父的勇气,但是他并不想看见大皇子有任何差池,更不愿意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大皇子明白地点头,讪笑道:“是儿臣想岔了,父皇说得极是。”

雪妙彤把拆开的簪子重新装起来,又是一个完整的簪子。她咬破指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把簪子放在里面,又在圈外画了一些繁复的图案,念念有词。

半晌,她这才收回手,把簪子递给大皇子:“还请殿下把此物贴身藏好,这能够暂时阻挡一次禁术。”

大皇子接过簪子,感觉有些别扭,一个女儿家的东西贴身藏好,传出去实在有损皇子的脸面。只是如今性命有关,就是让他把簪子戴上,也是乐意的:“那就多谢二姑娘了。”

他也疑惑,雪妙彤明明被雪易烟废掉了,怎么如今容颜恢复,不再是原本的苍老,一手卦术也回来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只是雪家原本就是这么神秘的家族。

不然,父皇又如何会这般忌惮雪家,却又不能不用她们?

相貌出众,能力超群,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就是大皇子也舍不得把雪家彻底毁了,这无疑是自断胳膊。

被拿走了簪子,雪幼翠也不恼,又从腰上取出一枚树叶形状的玉佩,递给封应然:“七妹妹给三殿下做的护身符坏了,殿下暂时用这个替代着,免得七妹妹担心。”

她刚才是看见了,雪春熙是恨不能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给封应然,不由揶揄地对这个七妹妹眨眨眼。

封应然笑着接过,感激道:“多谢四姑娘,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这树叶状的玉佩,玉质并不算一等一的好,只是里面蕴含的绿意,仿佛如河水般流动,看得他颇为惊奇。

雪春熙见他惊讶,解释道:“四姐姐最是擅长做护身符,殿下只管收着就是了。”

比起她简陋的草环护符,还是雪幼翠做得精致多了,思及此不由双颊微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难看又简陋的草环,难为封应然还贴身戴在身上的。

幸好毁掉了,不然这时候他拿出来,对比金簪和玉佩,着实丢人现眼。

封应然点头,把玉佩收好,见雪春熙窘迫的神色,不由笑笑,低声说道:“七姑娘做的护身符虽说不如这些华丽,却是包含了真心实意。我是俗人,却也不喜欢以貌取人,更别提护身符只要作用一样,外表如何根本不重要。”

最紧要的是雪春熙耗尽心血做的草环,虽然看着简陋,却是蕴含了一片关怀之心,这是再漂亮的护身符都无法取代的。

他的声音很轻,只得两人听见,雪春熙微微点头,心下微暖。

雪幼翠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几条金线,灵巧的双手眨眼间就编织出一指宽的手环,递给大皇子:“二殿下针对大殿下,不知道三姐姐会用什么法子,还是多戴一些护身符更妥当。”

大皇子欣然接过,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居然恰恰好,显然雪家四姑娘只瞧了一眼就测出他手腕的大小来。

准备妥当了,雪妙彤便跟皇上请示道:“在民女看来,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只等着三妹妹出招,实在太被动了,民女打算等会以禁术反击。”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朕准了。”

“民女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四妹妹就在这里等着便是。”雪妙彤得了皇帝的允许,便抬脚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从容地关上了房门。

雪幼翠挑眉,这是不打算让人看见了?

雪妙彤越是神神秘秘的,她越是心里跟猫爪一样痒,好奇得很,大咧咧坐在雪春熙的榻前,小声问道:“七妹妹说,二姐姐会使出什么样的禁术?”

“没想到二姐姐对禁术如此精通,”雪春熙瞥了眼桌上,血迹在刚才雪妙彤停下念念有词的时候,就犹如活起来一样,瞬间钻入了金簪之中。

这也是禁术之一,她碰巧在书阁看过一册孤本上有提及。

只是能够如此熟练从容的使出来,显然雪妙彤以前隐藏了实力,并没有使出真功夫来。

雪幼翠耸耸肩,叹道:“二姐姐藏得够深的,若非今儿遇上危难,只怕我们这些妹妹一直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雪春熙忍不住问道:“二姐姐的容貌…究竟是怎么恢复的?”

提及此事,雪幼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示意侍卫把外头的人带进来:“七妹妹不说,我倒是把人给忘记了。”

很快两个婆子架着一个人进来,肩头上落满雪花,也不知道在外头呆了多久。

婆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倒也不怎么觉得冷,架着的人裹着貂毛披风,脸色却如同雪花一样惨白无血色。

最让雪春熙震惊的是,那张脸憔悴苍老,正如之前的雪妙彤一样。

仔细打量,她不确定地道:“这人是…五姐姐?”

“不就是五妹妹,还能是谁。”雪幼翠示意婆子把雪易烟扶到火盆旁边,免得冻出毛病来,然后幽幽叹道:“七妹妹猜不出来的事,还多着呢。”

大皇子看见这样的雪易烟也是十分诧异,他知道雪家秘术众多,瞧着五姑娘这个模样,难不成被二姑娘用禁术把容貌转嫁过去了?

不然原本该是苍老的雪妙彤,怎么恢复了容貌,反倒雪易烟如今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就连双手上也是布满了褐色的斑点?

这是老人才有的褐斑,出现在雪易烟这样年纪的姑娘身上,着实诡异得很。

雪幼翠摇头,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二姐姐居然会出手,不过雪家危在旦夕,总归是五妹妹欠了二姐姐的。”

言下之意,雪易烟害惨了雪妙彤,如今这个姐姐终于忍不住讨要回来,雪易烟有什么脸说一声“不”字?#####

第六十三章 凉薄

雪春熙面露惊讶,她真的没想到雪妙彤居然能下得了手。毕竟这些年雪妙彤对雪易烟有多疼爱,自己是都看在眼里的。

即便雪易烟毁了雪妙彤,也没见这位二姐姐反过来报仇什么的。

如今突然出手,倒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雪幼翠瞥了呆怔无神的雪易烟一眼,嗤笑道:“再是深厚的感情,也要被凉薄之人给消磨殆尽。再说,家主和大长老出事,五妹妹不出手帮忙就罢了,还打算带着值钱的细软要逃走。若非在半路碰上我和二姐姐,这会儿该是下山去了。”

不帮着自己人,居然只想着独自逃离,真是天生凉薄。

雪妙彤也是那时候极为愤怒,谁知道雪易烟还振振有词。

“五妹妹说大长老测出两个大凶,雪家危在旦夕,迟早要没了,她不赶紧逃生,还留在这里陪葬,把性命都赔上,实在是不值当。”雪幼翠摇摇头,难为雪妙彤发火了,雪易烟在她身边长大,吃的住的用的皆是雪家给的,到头来雪家有难,却是自己先跑掉了。

被撞破后,依旧没有悔过之心。

“想必二姐姐也明白,她如今被毁成这样,五妹妹也根本没有丝毫内疚和悔过之意。既然如此,二姐姐也就不客气了。”

雪妙彤终究对这个妹妹彻底失望了,索性雪家如今有难,她这个样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原本还想劝着雪易烟帮手。

如今想来,人都要逃了,哪里还有心思帮忙?

就算逼着雪易烟出手,恐怕也是敷衍了事。

这样的话,倒不如把雪易烟的天赋抢过来,方便行事。

雪春熙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扭头看向隔壁的房间。恐怕雪易烟真的伤透了雪妙彤的心,让她彻底心寒,不然怎会对最疼爱的妹妹下如此狠手?

“五姐姐这样,是不是不能恢复了?”

她轻轻问道,却眼尖发现躲在火盆旁边瑟缩成一团,总是默默发呆的雪易烟脸色微变。

显然雪易烟呆呆傻傻的样子,并不等于她真的疯了。

雪幼翠挑眉,摇头道:“谁知道呢,我虽然把书阁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但是关于禁术,我却是不甚了解,更没有二姐姐来得擅长。”

所以究竟雪易烟能不能恢复,全屏雪妙彤的心情了。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

雪春熙叹息着摇头,五姐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两人低声私语,皇帝把封应然叫了过去询问。

雪幼翠见雪春熙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瞥向后头被侍卫送来隔开的屏风,不由笑道:“七妹妹担心皇上会为难三殿下吗?”

雪春熙一怔,微微颔首。她不能不担心,皇帝把封应然当作是一把刀刃,哪里最危险就往哪里送,谁知道如今大皇子深陷危险,皇帝会不会迁怒于他?

皇帝的心太偏了,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封应然的事来?

“放心,如今用得着三殿下,皇上不会随意出手的,最多呵斥几句,不痛不痒的。”雪幼翠露出讽刺的笑容来,她何曾不知道皇帝的心思?

这个三儿子有一半外族的血统,生母甚至是地位低微的女奴,以后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

既然没有继承权,又是个武功高强的,正好拿来当作趁手的剑锋,为他扫除一切障碍。

若是可以,替大皇子铺路,也是极好的。

封应然很听话,这也是皇帝满意的地方。只是雪幼翠眯起眼,三皇子真的甘心一直只当大皇子身后的影子,给他送功劳,无怨无悔?

就是再大方的人,一年两年,一次又一次如此,总归要心寒了,哪能真的毫不在意?

她又看向雪春熙,知道这里不是深谈的地方,毕竟皇帝亲卫守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

“七妹妹如今要做的,就是赶紧好起来。”雪幼翠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笑道:“我恰好做了两颗丹药,正好送给七妹妹。”

雪春熙脸色微白,连忙摇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四姐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丹药,妹妹怎能独吞?还是收起来,以后姐姐有需要的时候也能立刻用得上。”

她深知雪幼翠熟读书阁所有的书册,不管什么书都看。尤其喜欢看些奇怪的药方,还搜集起来。

虽说这药效的确极好,只是味道却匪夷所思。

雪春熙曾被雪幼翠哄着服下过一丸,那味道简直让人差点崩溃,再也不想尝试了。

雪幼翠笑眯眯地道:“七妹妹跟我客气什么,这里有两丸,先服下一丸,不然你这身子骨,等会要出什么事,可要如何是好?”

这倒是实话,雪春熙虽然害怕药丸的味道,却也明白如今不是矫情的时候。雪妙彤和雪幼翠要顾着皇上和大皇子,也只有自己能护着三殿下了。

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把药丸迅速塞进嘴里吞下。

短短一阵子的功夫,浓郁的药味依旧残留在嘴里,雪春熙感觉自己脸颊都要僵住了,一手捂着嘴巴,眼泪汪汪。

雪幼翠到底混了什么药材在里头,味道比之前服下的更加可怕。简直用毁天灭地来形容也不夸张,实在让人生不如死。

只是药丸下肚,顿时一股暖流涌起,慢慢蔓延到手脚。原本的虚弱和疼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拂过,一点点消散。

她有点发愣,看来雪幼翠做的药丸虽然味道更可怕,药效却也更快更好了。

雪幼翠见雪春熙的脸色终于透出一点红润来,把瓷瓶塞到她的手里,笑道:“余下这一刻明天服下,若是不够,我再做多些出来。正好前几天刚得了两个药方,不知道混在一起,会不会效果更好?”

这样说着,她双眼亮晶晶的,雪春熙只觉得后背发寒,不由苦笑。

显然自己成了雪幼翠的药人,做出来的药丸,恐怕是她第一个服用了。

如果药丸的味道好一点,雪春熙还能甘之如饴。只是事情没有十全十美,她也是认命了。

“先歇一歇,二姐姐不会这么快出来的。这里有我守着,七妹妹只管睡一会儿。”雪幼翠压着雪春熙重新躺下,后者还有些迟疑,抬头看了眼屏风,后头的人尚未出来,她如何能睡得着?

只是雪幼翠的声音仿佛带着古怪的韵律,雪春熙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居然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雪幼翠给她掖了掖被子,笑吟吟地转过头来:“怎么,五妹妹也想要?”

雪易烟是听闻过雪幼翠的药丸,功效奇快,可惜味道也是难以言喻的可怕,顿时浑身一僵,低下头不吭声。

“虽然我也想让五妹妹尝一尝亲手做的药丸,可惜这些对五妹妹的身体起不了什么作用,让你服下倒是浪费了。”她见雪易烟浑身开始颤抖,笑得更欢了:“五妹妹心眼多,还不如赶紧想想要如何讨好二姐姐,不然满脸褶子的模样实在吓人。”

她坏心眼地想着,要不要在雪易烟身边放两盆水,让这个五妹妹看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

看得清楚了,才会明白之前究竟做了多少蠢事,印象才能更深刻。

其实在雪幼翠看来,雪妙彤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雪易烟哪里只会容貌苍老,失去天赋那么简单?

别人对她不好,雪幼翠从来都是十倍还回去的。

当然,别人对她好,雪幼翠也不是忘恩负义的。

不然自己也不会费劲功夫给雪春熙做了药丸,这些玩意儿颇为费神,虽说味道也有些古怪,可是药效的确厉害得紧。

区区两颗药丸,就费了自己几天的功夫才做出来。

幸好总算赶上,没耽误了雪春熙。

雪幼翠也觉得奇怪,她就是看这个七妹妹顺眼得很。

不过是送了些书册过来,雪幼翠看着喜欢,但是雪夜蓉也曾为了讨好她,送了不少孤本到啸风阁。

只是雪夜蓉送来的孤本再珍贵,却不是雪幼翠感兴趣的,稍微翻一番就扔在一边。

雪春熙显然是用过心的,挑的都是雪幼翠喜欢的,看来是个有心人。

就连讨好也不懂得事先打听打听,倒像是敷衍了事。

雪幼翠不瞎,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还能辨认出来。

她看了眼屏风后面,也不知道皇帝把三皇子叫过去,都问些什么,居然这么久都不曾回来?

屏风后,皇帝坐在上首,大皇子就在他的左手边,三皇子则是在大皇子的下首,地位是泾渭分明。

“听说你把亲兵都送下山去了?”皇帝皱着眉头,对封应然十分不满。

这时候正缺人手,只有他的亲卫,还有大皇子带来的御林军,实在是不够人。

封应然的亲兵是上过战场的,一个个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以一顶十个都没问题,更该留下护着大皇子才是。

大皇子倒是替他回答道:“父皇,是盗匪余孽在山下横行,三弟就派亲兵去围剿,免得让这些漏网之鱼逍遥法外。”

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封应然一眼,反问道:“小三,真是如此吗?”#####

第六十四章 后患

闻言,封应然面不改色地答道:“回父皇,的确如此。匪盗如此猖狂,若不斩草除根,必然会骚扰附近的百姓,后患无穷。”

说完,他又接着解释道:“儿臣曾向七姑娘问卜,此行是吉兆,便让亲兵都下山去了。如今想来,亲兵在山下离着不远,就算召回来也容易,更能里应外合。”

大皇子赞同道:“如今在山上,也不知道山下是什么光景,有三弟的亲兵在,也能解除后患之忧。”

他又不忘提起道:“说起来,四弟因为雪崩延缓了山上,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四皇子迟迟没上山,实在够古怪的。

幸好封应然的亲兵在山下,就算四皇子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打算来个黄雀在后,也能让他背腹受敌,没那么容易如愿!

话音刚落,一阵轰鸣之声传来,地上晃了晃,让大皇子险些没站稳,脸色微变:“这是…应天雷?谁居然在山上用这个,岂不是要…”

封应然也是惊得站起身,快步走出屏风,瞥了眼仍在榻上安睡的雪春熙,榻前的雪幼翠对他笑了笑:“放心,七妹妹服药后不睡够时辰,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醒的。”

“外面究竟…”

雪幼翠指了指门外,不在意地道:“小伎俩罢了,应天雷一响,积雪崩落,让山下的人上不来罢了。”

封应然眯起眼,这很像二皇子的作风。

看来这位二哥打算孤注一掷,把他们困在山上,不让任何援军上山来,打算瓮中捉鳖,逼得父皇不能不传位于二皇子?

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倒不失是个好法子。

“七姑娘就有劳四姑娘照顾了,”封应然对雪幼翠拱拱手,他还要应付皇帝,没有闲暇顾及雪春熙了。

“她是我的妹妹,哪里需要三殿下交代,必然会好生照顾的。”雪幼翠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又道:“三殿下对七妹妹倒是用心,真是羡煞旁人。”

她这是借机讽刺雪易烟了,看看大皇子在里头只顾着在皇帝面前卖乖,哪里还想得到外面有雪易烟在,连派身边人问上一声都不愿意。

比起封应然亲自出来询问雪春熙,雪易烟还真是可怜至极。

封应然没理会火盆旁边发呆的雪易烟,一个废人而已,不足以让他分心:“不知道其他几位雪家姑娘如何,是不是该派人去把她们接过来?”

“大姐应该和家主在一起,估计是躲在密室里了,倒是暂时安全,没必要接过来。”有她和雪妙彤,加上恢复的雪春熙,三个雪家姑娘在此,已经足够了。

皇帝如今还没发难,正因为雪家的姑娘还有用处。

雪幼翠不觉得雪夜蓉单凭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三个姊妹。

不过万事都有万一,她不敢赌。若是几人败了,雪家受重挫,好歹还能保住家主和雪元香,就有延续下去的希望。

鸡蛋从来不该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是都摔了,该往哪里哭去?

封应然听出了雪幼翠的未尽之意,点头道:“四姑娘考虑得周到,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