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自己还是希望做到后者吧。

郁辞看着还在场上挥汗如雨的四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安静地看着比赛,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裙子。

一比四,薛忱和周毅输掉了决赛。

比赛用时不长,但双方都打得很拼命。郁辞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遗憾来得多一些。

几乎是在比赛一结束,对手的两人就也一起围了上来看薛忱。

薛忱抹了把汗,一边笑一边有些嫌弃地拍了拍两人和周毅,末了又顿了顿、转头去看观众席。

观众多了起来,他就更找不到郁辞了。

昨晚她问他肩膀怎么样,他还让她别担心、等着他拿冠军,也不知道现在输了比赛她会不会失望。

双打决赛之后,是男子和女子的单打决赛。薛忱虽然输了双打,不过也没有离场,和教练、队友们一起坐在台下看单打比赛。

郁辞一直看完了今晚所有的比赛和颁奖仪式才跟着人群一起出了场馆。她现在还在暑假当中,时间充裕,返程买的是明天下午的高铁票,今晚回到宾馆还能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但她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休息了,回到宾馆后她给薛忱发了消息,让他有空的时候给自己打个电话。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薛忱的电话就来了。

“郁辞,你明天才走是吗?别挂电话,到宾馆门口一下。”

郁辞握着手机有些狐疑地到了门口,就看到树荫下有个人在冲自己招手。她走得近了,才发现来的人是邹睿。

还好还知道让队友来,刚才一直生怕是薛忱不好休息自己跑来的郁辞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走,我带你去找忱哥。”邹睿指了指郁辞还没有挂断的电话。

电话那头,薛忱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附和了一句。

郁辞应了一声,说了一句“那一会儿见”就挂断了电话。

邹睿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自己。

刚刚结束的男单决赛里,邹睿二比四输给了周毅、拿了亚军。这会儿他看起来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刚刚输了球的事。

郁辞此前和邹睿并不熟悉、也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时候,只知道他是薛忱最好的竹马和搭档。这一路跟着他去国家队下榻的宾馆,边走偶尔也会聊上几句,倒是又熟悉了一些。

他和薛忱几乎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薛忱单纯,容易感情用事,邹睿的心思却显然要重很多——当然,这心思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对自己要求极高、考虑事情也更周详全面一些。

真要说起来,他可能和唐晏清更相似一些,都是心思比较深沉的人。但邹睿还是带着运动员特有的直爽,并不会强加给别人什么又或是算计些什么,不像唐晏清那样总是带着些侵略性。

邹睿的话并不多,一路上偶尔和她说一些薛忱的事,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让她觉得受到男朋友竹马的冷落和不欢迎、却也不会显得过于熟络,把握得恰到好处。

有这样的朋友在,郁辞倒是对薛忱又放心了不少。

跟着邹睿一路到了运动员下榻的宾馆,大概是因为比赛已经彻底结束了的缘故,也已经没有了采访的媒体记者。郁辞跟着邹睿推门进屋,就看见薛忱一个人还没穿上衣、光着膀子趴在床上玩手机。

听见开门声,他一回头,条件反射地就冲着郁辞露出了一个傻笑。见郁辞看了他一眼,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衣,手忙脚乱地去找甩在一旁的衣服。

其实向他们这些运动员,平时比赛或者训练完衣服都湿透了,赤着上身被媒体采访都是常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郁辞看自己没穿衣服呢,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大概是不小心牵动了肩膀,倒抽了一口冷气。

郁辞一下子拧起了眉头。

薛忱一边拿衣服一边还不忘抽空去看郁辞,一看她这脸色顿时就回过了神来,赶紧换了脸色,又摆出了平时一样轻松的笑来。

邹睿留下一句“我到隔壁打会儿牌”,就识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郁辞,你来啦?”薛忱坐在床上、仰着脸看着她笑,莫名地有些心虚、又有些讨好。

郁辞本来是有些气他带着伤还瞎折腾,一看他这样笑又一下子就生不起起来,只能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脑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薛忱一看女朋友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也不自觉地松了口起,低头就要去穿衣服。

郁辞伸手按住了他的衣服:“别穿了。”

他穿衣服那个毛毛躁躁、手忙脚乱的样子,郁辞看了都捏把汗。

薛忱愣了一下,转头有些直勾勾地看她。

“小心肩膀又疼了。” 郁辞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呢,简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反正全国人民早就都看过了,瞎想什么呢。”

“那他们没靠这么近看啊。”薛忱用右手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红却还在努力给自己刚才的小心思“开脱”,见郁辞虽然不吃自己这一套,但也没有生气,磨磨蹭蹭地靠过来,趁她一个不注意,伸手就抱住了她。

郁辞时刻都注意着他的肩膀,他忽然这么大动作,郁辞吓了一跳,生怕他再牵动肩膀、又不敢再挣扎,只能由着他又环住自己、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用脸亲昵地蹭了蹭她。

等到他终于安分下来不再动了,郁辞这才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肩膀不疼了?”

“不疼。”薛忱猛摇脑袋,矢口否认,好像刚才在场上捂着肩膀出了一身冷汗的人他完全不认识似的。

郁辞都要被他气笑了,当即就点点头:“那我也不用管你,可以坐到旁边去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挣脱他的怀抱。

薛忱赶紧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死紧:“不是,我又疼了,你千万别动!”

郁辞停下了动作却也不说话,只是侧目看他。

其实她的目光并没有什么怒气、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只是带着一种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温和、又好像还有一点心疼和叹息。

薛忱忽然就更心虚了,微微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蹭了蹭她的颈侧:“刚才队医来看过了,稍微还有点儿疼,不动就没事儿。我也没有那么娇贵。”

他大概是冲过澡了,身上还有沐浴乳清爽的味道。郁辞听他这么一说,心下稍安,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地追问了一句:“你的肩膀到底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最近比赛比较密集、后面还有全运会,训得比较狠,所以有点复发。”见郁辞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急,薛忱没敢再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地一块儿全交代了,“也就是你看我觉得吓人,邹睿周毅他们都差不多,之前还有过腰伤退赛的时候,休息休息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郁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点点头应了一声,又问他:“现在真的不疼了?”

薛忱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摇了两下,他又像是反应了过来,偷偷看了眼郁辞,试探着凑了过来:“其实还有一点儿。”

郁辞正要追问,就见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又红着脸傻笑了起来:“要不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这两句话,要是别人说毫无疑问是在“耍流-氓”,可他红着脸小心翼翼看她的样子和傻笑的表情,说这句话倒像是撒娇多过暧昧。

郁辞实在消受不住他这样的表情,只能投降认输,侧过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刚退开,就感觉脸上被什么柔软而略带濡湿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薛忱也凑过来,有样学样地亲了她一下。

到现在还在亲脸,这恋爱谈得…清纯得跟小学生似的。

郁辞心里好笑,其实却也喜欢他这样单纯而不带其他目的性的亲昵——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长,这样的分寸对她来说,既亲近,又不会让她觉得无措。

郁辞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口水印,还没说话,就见薛忱又凑过来偷袭了一口,满脸的意犹未尽。

郁辞不搭理他,稍稍倾身去看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真的显不出来还是已经被队医悉心地处理过,反正他的肩膀看起来挺正常的、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然后郁辞就听见有声音从自己的肩窝处传来,听起来有些发闷:

“本来还想让你看我拿冠军的,单打不行看双打也好。结果都输了…”

自从郁辞进房间,他始终都笑嘻嘻地和她玩闹,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显出了输掉比赛的懊恼和遗憾。

夏天的衣服轻-薄,郁辞只穿了一件连衣裙,身后是运动员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和温度。郁辞低头看了看薛忱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想了想,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薛忱没抬头,却飞快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郁辞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地开口回应他刚才说的话:“我当然是很想看你赢比赛、拿冠军的。”

说是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平的竞技虽然不会影响友谊,但哪个运动员不想赢比赛、不想拿冠军?日复一日的训练、伤病、外界毁誉…吃过各种各样的苦,在竞技体育里最终也不过就是想赢而已。

薛忱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似乎是有些不安。

“但是对我来说,现在这可能并不是最重要的。”郁辞拍了拍他的手,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我现在最喜欢只是看你认真打球。你状态好的时候,我看你赢球,状态不好输了,我也陪你,下一次再赢就是了。”

他伤病发作的时候,她当然心疼极了,但只要他想坚持下去,她也会笑着看他。

但她只有一个要求。

“以后别再瞒我了,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我很担心。”郁辞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不会拦你的。”

薛忱似乎是愣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看了郁辞一眼。

他一直都知道郁辞是个温柔的人,但从来不会因此而觉得她柔弱。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用自己的事让她担心困扰,却好像没有意识到…瞒着她才是最让她担心的。

薛忱郑重地点了点头,见郁辞神色越发温柔,他想了想,忽然也问了一句:“那你要是有什么事,也会告诉我吗?”

郁辞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会的。”

薛忱又咧着嘴傻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凑过来又想亲她。郁辞见他赛后心情不错,也由着他闹,闹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地松了手站起身来,到一旁自己的行李箱里翻箱倒柜了好一阵,终于找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上个月你生日我还在外面,都没法给你送礼物,现在补你嫌弃吗?”】

明天要去看叉男正传三连刷,不一定能更新,大家不要等了。日更的字数我都会补足的。

第24章 礼物

第二十六章

礼物

薛忱几个月前、还没有“名分”的时候就特意问过郁辞的生日,早就存着心思要给她送礼物了。只是她生日的时候他才刚打完日本公开赛就又要赶去韩国比赛,等到回国了也一直没有休假出来,准备好了的礼物于是也就迟迟没能送出来。

其实,他回国了以后虽然没有假,但倒是有时间寄快递的。只是这件礼物,他总是打着小算盘想当面给她,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宁可稍微晚一些,也不想寄个快递草草了事。

生日的时候没能收到男朋友的礼物,郁辞早就知道了他的赛程安排,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太在意的。比起生日礼物,当然还是比赛要重要得多了。只是虽然并不介意没有礼物,但看他现在还认真地准备了礼物补上,郁辞当然也是高兴的,伸手接过他手里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打开,而后微微却是愣了一下。

礼物盒里,是一枚戒指。

竹节的款式,简洁但并不单调。

郁辞捧着戒指抬头看薛忱。

男朋友裸着的上身都好像有点发红,挠了挠头却还是舍不得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打完日本公开赛,我用男单奖金在那儿买的。”

郁辞心头微微一动。

尽管公开赛的分量并不重,但日本公开赛毕竟也是国际乒联职业巡回赛的六大超级赛之一,更何况又是他世锦赛失利后的第一个男单冠军…无论因为哪一点,这个日本站男单冠军的意义对他来说都显得格外不同。

女朋友迟迟没有说话,薛忱小心地偷看了一下她的脸色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想了想,坐过来抓着头发又解释了一句:“本来想直接把比赛奖金卡给你的,怕你不要,看这个戒指挺好看的就买了。”

他说得像是碰巧看到就买了,其实那次拿完冠军的第二天一早、趁着还没去韩国,他就一个人揣着卡出门了,半点都不带犹豫地直奔商场的戒指柜台。

“是挺好看的。”郁辞心里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他的那些小心思,也不说破,只是点点头夸了他一句。お筷尐誩兌

就这一句明确的表态,薛忱的整张脸都像是一下子明亮了起来:“那我给你戴上呗?”

满脸的跃跃欲试和迫不及待。

郁辞笑着点头。

薛忱拿起戒指、把戒指盒放到一边,然后握住了她的左手。

他比她高不少,郁辞微微侧头还能看见他垂着眼帘的大半张侧脸和肩胛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是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他微垂着眼帘的时候像是稍稍褪去了几分平时萦绕周身的少年意气,看起来意外地稳重了不少,神色专注又郑重。

他总是像个少年一样,纯情得甚至有些傻气。每每做了什么有些暧昧的举动,她还来不及害羞脸红,就被他闹得忍俊不禁。但现在,明明也不是带着暧昧的举动,她却忽然就觉得…心跳有些不稳。

薛忱似有所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女朋友脸上有点红。

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跟着有点脸红,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他平时笑起来大多是不管不顾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又甜又傻,这会儿却难得地抿着唇、笑得格外羞涩。

仿佛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见到心上人时从心底生出的雀跃和紧张,单纯得不带半点杂质。

但和平时一样的是,笑起来还是格外的甜。

郁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看着他笑起来。

这个笑容像是给了薛忱莫大的鼓励,握紧了郁辞的手,视线在无名指上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落在了中指上。

郁辞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却还是安静地看着他把戒指套上了自己的中指。

然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戒指套上了中指,到了指节处,卡住了。

卡住了。

郁辞明显地感觉到薛忱抓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过了一秒,他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

眼神茫然又无措。

郁辞扶额。

又过了两三秒,薛忱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收拢双手、连戒指带她的手一下子紧紧地全部拢在掌心里,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当时时间紧,我又听不懂日语,看这个挺好的直接就买单了。”

那会儿他们是下午的飞机,一大早他急急忙忙地出门、又听不懂日语,到了柜台直接挑了这个就爽快地刷卡买了下来。再说,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根本没意识到还有戒指的圈号问题。

送戒指买错了圈号、太小戴不上,他就算是第一次谈恋爱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错误。

“我第一次买戒指,也没想起来还有大小…”他急急忙忙地解释着,手却抓得死紧不敢放开,生怕一放手女朋友就气得连戒指都不要了,“你别生气,要不、要不你还是把我的卡拿上吧?”

郁辞其实本来也没生气,戒指戴不上,她第一反应是呆了一下、都没来得及想好该摆出什么心情——是觉得男朋友选错圈号太傻呢,还是生气自己手指粗呢?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猝不及防的突发状况的时候,就见男朋友又傻乎乎地想把卡给自己,一下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抽了抽手发现不仅没抽回来、甚至下一刻就被握得更紧,郁辞叹了口气,只能抬起空着的右手,摸了摸急得一张脸都发了红、结结巴巴努力解释和补救挽回的男朋友。

薛忱像是稍稍放松了一些,仍旧没敢放手,却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郁辞看。

“我没生气,就是有一点意外。”郁辞想了想,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立时就看见他脸上又亮了起来、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不那么紧张着急了。她顿时也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我的手指,应该还不粗吧?”

“不粗,一点都不粗。”薛忱猛摇脑袋,眼看着就是恨不得把脑袋当拨浪鼓那样摇才能表明自己的心迹,“好看!”

郁辞的手指修长,当然不粗,这个锅还得是薛忱一个人全背了——这个戒指的圈号确实有些太小了。

郁辞又抽了抽手,这回倒是有用了。薛忱虽然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她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这才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

郁辞拿起戒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手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郁辞似有所觉,侧过头看了一眼,就见薛忱盯着自己这会儿带着戒指的做左手无名指目光灼灼。

郁辞举起手看了一眼,薛忱的目光几乎就是直勾勾地跟着她的手也抬了起来。

“要不…就这样戴?”薛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凑过来试探着问她。

“就怎么样戴?”郁辞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左手无名指?”

薛忱眨了一下眼睛。总觉得女朋友虽然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好看,但…他莫名地就有点儿心虚,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敢点头说是。

他虽然没买过戒指,但不代表没见过别人戴戒指。左手无名指什么意思,傻子都懂。他倒是也想啊,不过脑子一热过后也知道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容易?他没好意思点头,又凑过去把人抱怀里了,蹭着她跟撒娇似的。

郁辞把戒指摘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倒是想了个办法:“我找根素链穿起来做项链吧?”

薛忱趴在她肩头应了一声,语气却还是有些恹恹的。

戒指当项链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威慑力了?

他神色恹恹,脸上还有懊悔,郁辞却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等看够了他挠心挠肺纠结的模样,这才终于又开了口:“我回去以后找金店改改吧,大小差得不多,应该不难的。”

环在腰上的手臂一瞬间收拢,薛忱清亮的嗓音里,惊喜和雀跃几乎如有实质:“真的?”

郁辞既然都这么说了,当然肯定是真的,他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还是喜不自胜地扬起了眉毛:“那改好了你会戴着去上班的吧?”

到了这时候,他的那点儿小心思终于暴露了,昭然若揭。

郁辞既不点头也不否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薛忱被看得有点心虚,但想想之前还在补课的时候某个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耿耿于怀,梗着脖子振振有词:“这样能给你省掉很多麻烦不是?要不然,公平起见下回你也给我买一个?”

后一句本来是他的临时发挥,说完了之后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主意真的特别不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更期待听到哪一个问题的回答。

看来最近心眼儿确实是见长了。郁辞伸手最后捏了一下他的脸,却没有什么迟疑地就点头应了下来:“会戴去学校的。”

薛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下回给你买。”

幸福来得太突然,薛忱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使劲点头。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郁辞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顶,稍【稍用了点力挣开他的怀抱——薛忱虽然满是依依不舍,却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手。郁辞站起身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见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终于点点头就要往门口走。

走了没两步她就又被叫住了。郁辞回头,就见男朋友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要不,你还是把卡带上吧?下回拿单打冠军,也不知道是哪次了。”】

忱哥你这么傻白甜,看来只有郁老师才能保护你了。

第25章 礼物·二

第二十七章

礼物·二

薛忱虽然总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你等我拿冠军”,但其实很多事他心里都是有数的。眼下正是他们这一批人的当打之年,近几年各大国际赛事的单打冠军几乎都被排名世界前二的邹睿和周毅全部包揽了。邹睿就不说了,现任世界第一,离大满贯只差一块奥运的男单金牌;至于周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像是有诅咒一样世界杯连年失利,但他可是拿过奥运男单金牌的人。

邹睿比薛忱大了几个月、一岁不到,周毅比两人都要稍稍年长一些、但也只差了两三岁。三人都是同一代的运动员,作为队友、天天和两人一起训练的薛忱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也知道想要拿三大赛的男单冠军,横亘在自己身前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