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却大叫一声,跑向小葱,哆嗦道:“将军救朕!”

太可怕了,这些人到底谁是忠心护主的?

还是跟玄武将军在一起比较安全,他没看错人,玄武将军果然忠心耿耿。

可是,为什么玄武侯和白虎将军没来?

一把胡子的皇帝张臂扑向俏丽的女将军,那模样就跟寻求庇护的孩子扑向娘亲的怀抱,令得在场人一呆。

小葱略有些尴尬,只得接住他安慰;那些浑身浴血的侍卫们则是满眼受伤的感觉——合着刚才他们都白忙活了?

小葱见情势危急,无暇多想,急忙归拢众侍卫,并三言两语说了外面的情形。请皇帝赶紧去慈宁宫,她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于是大家避入慈宁宫固守。

进入慈宁宫,紧闭三层宫门,皇帝身边有玄武将军带着一百多侍卫守护,心里踏实许多,也有心情细想这场叛乱了:到底是大皇儿干的呢。还是二皇儿干的呢?又或者干脆是乱臣贼子,想颠覆大靖江山?

不对,二皇子要是叛乱,那张家郑家应该帮他才对,郑昊可是二皇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么一想,他看小葱的眼光就有些怀疑了:难道玄武将军奉命制住他,然后等二皇儿进京后逼他下诏让位?

不得不说,这人老了就是疑心,或者说没信心。

永平帝又开始惶恐不安起来。觉得孤零零地无所依靠,真正体会到孤家寡人的滋味;倒是太后,拉着小葱的手,说说笑笑的,又安慰她,说水柔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的自我折磨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得知叛乱的人是谁了。

再说葫芦。他并未出城,而是让一个军士穿了白虎将军的衣甲混过去了。暗地里,他却带领数十人在城中查探。

当喊杀声一起,他立即带人奔向西华门,杀了守城的官兵,打开城门,放信号引埋伏的两千西路禁军进城。

同时。另有人打开南华门,引赵锋进入。他率领的是板栗麾下两千西南禁军。而板栗则将剩下的八千人分作四路,和老鳖、李敬武、刘井儿等人往四个方向追下去了。

之所以留葫芦在城内,并不是为了救驾,而是他们担心敌人用计迷惑。其实秦淼和周菡根本就没有被带出城,所以才内外兼顾。

这两路人一进城,赵锋杀向皇宫,葫芦则奔向将军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把围攻将军府的一千虎禁卫杀个精光,血洗清华街。

然后,葫芦留下青山带一千人守护府邸,他杀奔皇宫。

这时候,京城内早已大乱,各皇子、亲王、宰相大臣,纷纷带人往皇宫涌来,分不清谁是来救驾的,谁是叛乱的。

百姓们吓坏了,都闭门不出,甚至藏入床底,簌簌发抖。

混乱只是暂时的,当荣郡王和世子率领三千龙禁卫围住慈宁宫,将永平帝和太后等人逼入最后一层宫内,这场叛乱幕后主使终于浮出水面。

皇帝心如死灰,他想起荣郡王还有个统帅大军的儿子——青龙将军洪霖。

荣郡王如此有恃无恐,定是洪霖率大军进京了。

理由么,实在太容易编了,最方便莫过于说白虎将军和玄武侯谋反,那些不明内情的军士又知道什么?

今日,大靖江山就要易主了!

他转过头去,歉疚地望着头发散乱的玄武将军,哽声道:“将军…”

他们君臣就要共赴黄泉了,刚刚他还在怀疑她。

就在荣郡王命军士门用重木冲撞最后一层宫门,眼看就要攻进殿内的时候,葫芦和赵锋杀了过来。

龙禁卫和边疆禁军强烈对撞。

他们固然都是千里挑一的英勇儿郎,若是单打独斗,武功身手也是一流,然而论混战中自保和杀人,那还是久经沙场的边军更凶狠顽强。

更何况,这边军是由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领头的。

“你没有出城?”

荣郡王看着杀神一般降临的郑葫芦,震惊万分。

回答他的是一柄大刀。

葫芦根本不与他啰嗦,今晚,唯有杀人才能让他泄愤。

荣郡王满脸惊愕的头颅就飞上了天空,伴随他的,还有身边护卫的人,一刀砍了三颗头颅。

龙禁卫齐齐后退。

当一切都结束后,慈宁宫内外尸首堆积如山、血凝成冰。

永平帝踩着“嘎吱嘎吱”的冰血走出来,侍卫在旁替他踢开挡路的尸首,小葱搀扶着太后,太后攥着皇后的手,一齐来到正殿门口,看见葫芦正在殿外场地上疯狂追杀残余乱党。

便是丢下兵器束手就擒的,也被他一刀砍了。

这情形惊呆了众军,连赵锋这个杀神也暗自咽了下口水——他虽然凶狠。但是不杀放弃抵抗的人。

小葱见了急忙道:“葫芦哥哥,不要杀了!”

永平帝看着被捆在一旁的荣郡王世子,摆手道:“让他杀!”

语气森寒如冰。

水柔郡主下落不明,若不让白虎将军泄愤,还不知会怎样呢,便是他这个皇帝。此刻也想大开杀戒。

小葱当然不能任由葫芦杀人,再杀下去,就要疯了。

“葫芦哥哥,你还不去快去找淼淼!”

这一声大喝惊醒了葫芦,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茫然回头看向小葱。

太后赞赏地望了小葱一眼。

赵锋忙拉葫芦过来,向皇帝见礼。

葫芦恢复理智,恭声道:“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照例这是句场面话。赵锋却辩解道:“我们接了信号就杀过来,一刻工夫也没耽搁。”

永平帝听了莞尔,太后也微笑。

众人进入殿内,皇帝给葫芦颁发了两道密旨,又授予他虎符,秘密交代了一番,然后葫芦和小葱就领命而去,赵锋则留下镇守皇宫。

子时初。葫芦领兵围住胡府;小葱则带人查抄荣郡王府。

且说胡府,之前荣郡王尚未发动时。胡敦就召集胡钧、胡钊,宣布晚上的计划:要胡钧和胡钊带人从长安门杀入皇宫,成就大事;待洪霖大军到,就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城。

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怕胡钧出岔子,是以事到临头才告诉他。这样他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谁知,胡钧呆了半响,当时没反对,转眼却命亲卫将父兄和家中护院全都拿下,关在主院中。“明日拂晓前,谁也不准离开这院子一步。否则,杀无赦!”

胡钧表现出超常的果决和狠厉。

胡敦看着杀气腾腾的儿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个不孝子,你想干什么?”

胡钧冷笑道:“儿子不想干什么,儿子只是想为胡家留一条路。父亲都敢弑君了,儿子不孝也算不得大事。”

胡敦哆嗦道:“胡家哪里还有路?你爹都被罢官了,还有军中那桩事,迟早要出问题…”

胡钧打断他的话,怒喝道:“那也比你谋反强!”

他朝父亲逼近一步,恨声道:“从小到大,大哥出了事你护着,二哥出主意你听从,三哥你也常夸,你可有听儿子一回过?”

胡敦忽然冷笑道:“老夫养的好儿子,果然义正言辞!这满京城权贵,谁家没个纨绔?嚣张跋扈的也多了去了,都跟你说的似的大义灭亲,一刀砍了?你好,你很好!今日居然把父兄都捆了,他日世人定会为你立碑立传的。”

胡钧施施然坐下,淡然道:“父亲放心,此事过后,儿子把这条命还给你。我为的是五弟,我要保他一条命,给胡家留一条后。”

胡敦见他油盐不进,气得倒仰。

胡钊沉声问道:“四弟,你明知眼下是胡家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肯试一试?况且,不是我们要谋反,是洪霖——他是宁王之子,先帝之孙…”

胡钧大怒道:“住口!先帝之孙岂止他一个?二十年前,宁王就输给了皇上,此乃天命!”

他看着焦心绝望不服的父亲和堂哥,忽然冷笑道:“以前看史书时,总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自寻死路。如今看看你们,我倒有些明白了,想来世人都是如此,总盯着那一成的机会,却忘了有九成的危险。”

胡敦骂道:“老夫怎么养了你这样懦弱无能的儿子!”

胡钧俊脸涨红,不住点头道:“是!你儿子是懦弱,但总比没有自知之明好。”

胡钊忽然问道:“四弟不妨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他还抱希望,希望能说服胡钧改变主意。

第366章 一个一个地杀

 胡钧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不用耍心机。反正夜长的很,我就跟你说说。”

“若是把玄武侯和白虎将军留在城内,你们说不定还能多一成胜算;如今玄武侯、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及麾下将士都被你们引出城去了,等于龙归大海鸟入林。在山野里,你们想抓住玄武侯?呵呵,真是做梦!”

胡敦冷笑道:“你白在军中历练这几年,倒会长他人志气!”

他就是不服气,把几个农家娃子说得如此神奇。

胡钧深吸一口气,淡笑道:“不相信是吧?我也不信。可当初他们兄妹就凭十来个人,把南雀国后方搅得天翻地覆,掳去青鸾公主,你们以为是侥幸?凭三千人马奇袭蕃国王城,你们以为是侥幸?凭七千人就水淹孔雀城,你们以为是侥幸?”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玄武侯兄妹了,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玄武侯麾下那一万人撒入山野会有多难对付,因为他就是他们中一员。

胡敦怒道:“他再大的本事,皇位易主,他又能如何?不趁着他和白虎将军尚未接掌兵权发动,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胡钧嗤笑道:“别说眼下还没怎样,就算洪霖已经登上皇位,他也休想坐稳!玄武侯南归,定会和镇南侯顾涧率军进京勤王;白虎将军西去,那十万兵马朝廷又将如何应对?京城中众皇子就算束手就擒,还有二皇子呢?”

胡钊却听得出神,这时急忙道:“青龙将军就是想趁二皇子归京时,在路上动手拿下他。此时玄武侯未北上接掌帅印,这是个空子。”

胡钧冷冷地说道:“二哥一向聪明,咱们不妨打个赌。赌玄武侯若知道你们谋反,肯定会去救二皇子。”

胡敦气道:“他知道我们还反什么?”

谋反谋反,谋的就是出其不意!

胡钧幽幽道:“你们忘了还有个玄武将军在城内。”

胡敦怒道:“一个女人你也如此害怕,你还能再出息点吗?”

胡钧站起身,肃然道:“虽然是女人,对付你们足够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胡敦气得差点晕过去。不知这儿子到底算谁家人。

大太太这次坚决支持儿子,将内院所有丫鬟婆子归拢,一个也不准走动。

“钧儿,你大姐二姐算是完了。”她流泪道。

这事陈国公也参与了。

“这也没法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谋反罪断然没有赦免的道理。”胡钧疲惫地说道。

“可是钧儿,你爹跟荣郡王都商议过了,到时候皇上能免了咱们的罪吗?”

荣郡王肯定会供出胡家的。

“娘不用担心,儿子自有主意。至少能保住五弟。”胡钧神情淡漠。

当葫芦率军围住胡府。胡钧闭目长叹: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他还以为要激战到天明呢!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胡府上下人等按男女被集中在两个院子,这让葫芦有些意外。

“参见白虎将军!”

胡钧迎上去抱拳道。

葫芦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明白。

但是,他却没空跟他多话,吩咐军士将胡家所有人都捆绑看押起来,并对各房彻底搜查。他自己也匆匆往后面走去。

胡钧惊恐不已:这是要抄家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葫芦面色铁青地步入正厅。喝命将胡家直属人丁都押过来。

面对上百名男女老少,葫芦寒声问胡敦:“郡主在哪里?”

胡敦看着端坐在上方的青年,神思有些恍惚,竟然不知回答。

胡钧急忙道:“今晚之事,胡家并未参与,望将军明察!”

葫芦喝道:“闭嘴!没问你!”

又将目光对准胡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问一遍:郡主在哪里?若不说——”眼光一扫,指着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女人——“就从她手上的孩子开始,一个一个杀。杀光为止。”

立即就有军汉上前,将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拉出来。

那女人惊恐万状,凄声大哭。连叫“饶命”;胡家其他人都吓得哆嗦不止,女人们眼含泪水,看葫芦的目光仇恨又绝望。

胡钧不可置信地看着葫芦,面色惨白。

胡敦终于回过神来,习惯性就要叱喝“竖子焉敢如此放肆”,一想今非昔比,眼下已是阶下囚,遂颓然垂头。

胡钊忽然冷冷地说道:“白虎将军果真是好威风!无凭无据,就在这里滥杀无辜,连襁褓中幼儿都不放过。”

葫芦猛拍桌案,“咔嚓”一声,那张紫红方桌居然从接缝处断裂开了,斜叉歪倒在地,“你说的是,那就换个大点的。”他一指胡家大太太身边十来岁的少年,“就是他,十息之内,你若不说出郡主在哪,就从他开始杀。”

于是,胡钧之弟胡钥被扯了出来。

胡钧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将军,此事确与胡府无关,何故相逼?”

葫芦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暴喝道:“杀!”

随身亲卫陈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钢刀,尚未劈下,胡钧便猛扑过去将他撞开。

大太太也尖叫着扑过去,踉跄跌倒在地,却对胡敦哭骂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掳了郡主?你快说!”

胡钥吓得呆了,无声吞咽泪水。

胡敦惨笑道:“你们还不明白,他不会放过胡家的。掳没掳郡主他都是要杀光胡家人的。”

陈强见葫芦面色不耐,心里也着急,可他又不能杀了胡钧,毕竟他身份不同,因此用力推开他。

胡钧咬牙不让,以身挡住胡钥。

忽然外面乱糟糟地吵嚷,有人高喊要见白虎将军。

原来是胡钧的亲卫,他们原属西南禁军。因此并未被看押起来。

葫芦瞥了胡钧一眼,命人带他们进来。

两个军汉走进来,对葫芦跪下,将胡府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胡将军一刻未犹豫,把家人全部看押起来。连只苍蝇都没放出去。属下等恳请将军网开一面,莫要祸及无辜,只找那祸首。”

说到最后,眼光瞟向胡敦和胡钊,暗含强烈谴责与愤恨。

葫芦对胡钧呵呵笑道:“你很好。可惜,你爹并不看重你,事到临头才告诉你这事。你敢担保他们之前没有参与掳走郡主之事?”

胡钧就呆住了,那求情的军汉也愣住了。

“可是将军应该逼问他们才对。”一名亲卫忍不住辩解道。

葫芦声音寒彻入骨:“本将军没那个耐心。胡家人是人,我郑家人就不是人?掳我新婚妻子。此仇不共戴天!你父兄既然不在乎家人死活,本将军也不介意背上滥杀无辜的骂名。哼,本将军刚才在皇宫杀了几千人,这还没开始呢!”

紧接着又猛拍桌案,谁知桌子早被他拍散架了,一掌拍在空处,身子一歪,大怒喝道:“杀!”

“且慢!”

胡钧也大喝一声。霍然转头,逼视着胡钊。

胡钊被他看得低下头去。

胡钧大步走到他面前。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他面前,“二哥,不管小弟多不喜欢你,可你对自家兄弟总是不错的。连大哥那样的人你都一直护着。你就忍心看着钥儿因为你之过而丧命?”

胡钊猛然抬头,脸色涨红,“我没掳郡主!”

胡钧逼问:“你敢发誓,你不知道掳郡主的事?”

胡钊死死盯着他,呼呼直喘气。

大太太凄声对小儿子道:“钥儿。去!去给你二哥磕头!去给你爹磕头!去求他们!”

胡钥木然站着不动,看葫芦的眼神固然没有善意,看爹和二哥的眼神更是带着仇恨。

胡钊见五弟这样,终于崩溃,“这事是我出的主意,由荣郡王府和青鸾郡主一手操办的。人是青鸾郡主的侍女带出将军府的,然后青龙将军手下接应,从西华门送了出去,其他三路都是假象。具体送到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你放心,他们不会杀她的,以防万一,还要用她来挟制白虎将军和玄武侯…”

胡钊既开了口,出奇地配合,一五一十交代很清楚。

可惜,说了也没用,因为如今秦淼在哪他也不清楚。

这更让葫芦绝望——城外那么大的地方,他要上哪找淼淼?

胡钧胆战心惊地看着白虎将军,只见那双虎目中风云汇聚,眼看就要爆发雷鸣闪电,他猛跨前一步,疾声道:“将军,属下有个主意…”

凑近葫芦低声说了一番话,葫芦渐渐平静下来,“如此,你满门老小性命就都在你身上了。”

胡钧坚定地说道:“属下定会立功赎罪。”

葫芦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胡钊一眼,吩咐手下:“把他看好了,千万别让他自杀了。”

这特别关照的话让人心寒彻骨,胡钊木然无语。

胡钧带领一支人马连夜出城去了,青山奉命将孔雀王府一干人也全部看押起来。

这天夜里,京城混乱喧嚣持续了一整夜。

*************

西华门外,离京城五十里的地方,有个汪村,散住着几十户佃农。

村尾靠山的坡地上,有三间破草屋,无人居住。屋主原是一绝户寡妇,死后就没人住了。偶尔有上山打柴或打猎的人进来歇歇脚。

凌晨时分,秦淼在草屋东间醒转,入目漆黑一片;动了动身子,听见簌簌响,用手摸摸身下,原来铺着茅草。

“葫芦哥哥!葫芦哥哥!”

她惊慌地叫起来,哪里有人应答。

她努力回想前事,迎亲、拜堂、入洞房、喝交杯酒,然后葫芦哥哥走后,跟红椒紫茄她们说笑,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因为菊花婶婶突然有点不舒服,她们都慌忙赶去瞧,她昏昏然打瞌睡,一觉醒来就躺在这。

难道那些美好的场景都是梦,其实都是她瞎想出来的?

第367章 不能太残忍

秦淼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为她解惑了。

脖颈上升起一股凉彻入骨的寒意,一支长剑横在喉部,同时,暗影中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若再叫,我就让你永远也发不出声音。”

秦淼浑身僵硬,不敢动,也不敢吱声,生怕他顺手一拉,她便香消玉殒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冤得很?

那人见她不再喊叫,便撤了长剑。

秦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壮士,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你被人掳掠了。”

寂静中,又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却是个女声。

秦淼吓了一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低沉的声音又是一番冷言恐吓,然后才告诉秦淼事情经过。并非他有多好心,意在让她明白:若是她们不听话、不配合,他就杀了她们。

周菡在一旁补充。

秦淼这才知道昨晚的事,多亏周菡救了自己,才免于身败名裂,可她也因此和自己一道被掳出京城了。

说完后,周菡诧异地问道:“要是我没进那院子,等人来了,玄武侯和郡主虽然会被人发现,可你们也不能掳走郡主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冷冷地说道:“让郡主跟玄武侯躺在一起,是我们的人看见玄武侯醉了临时起意。事后混乱,还是有机会把郡主弄走的。”

周菡就不吱声了。

那人又淡然道:“你们先吃点东西,方便一下。”

说完各扔了两个冷馒头给二人。

周菡追问道:“吃完东西你还要弄晕我们?”

那人干脆道:“这样省事。省得你们不听话,耍花招。”

秦淼听完事情经过一直在发呆,这时忽然匆忙表白道:“我们听话。我还要见葫芦哥哥呢!壮士。你能让我再见到葫芦哥哥吗?”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这要看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是否识时务了。”

周菡撇撇嘴道:“那你们也要有诚心才对。如今外有敌寇窥伺,内则百废待兴,朝中支持你们的人想必也不会有很多,玄武侯和白虎将军在军中又有威望,若你家主子真有雄才大略。就该以明主之襟怀收服他们,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

她本就满腹诗书,在书院呆了近一年,又常听爷爷他们议论国家安危、民生疾苦,因而对靖国的局势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