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干?还以为您老人家这几年人间蒸发了呢?”电话那边传来儒雅动听的声线,只是语气明显揶揄。

“小顾,别闹, 我有正事拜托你。”沈程无意识皱眉起来。

“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案子要我帮忙的?”电话那边倜傥不羁的声线骤然打住,一本正经问道。

“我女朋友遇宁被人恶意爆料个人隐私,并且被造谣遭受网络暴力——”沈程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音量骤然高很多,“你再说一遍!”

“被人恶意爆料个人隐私——”

“不是,一开始重新说。”

“我女朋友被——”

“你小子够厉害的,要么无缘无故搞人间蒸发,一现身女朋友都有了,动作够快的!哪天我该不会就要当叔叔了吧?”

“我和你说正经的。”沈程没有心思说笑。

“好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把相应资料证据发我邮箱,我立刻处理。”

“我赶时间,信息一会后发你手机,你自己上网搜索下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不是吧?身为一个律师,被临时加塞个案子还得自己搜集资料?”

“我赶时间。”沈程无奈应道。

“好了,交给我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委屈巴巴回去。

“等这事了结了请你吃饭。”

“不用了,真有心的话介绍嫂子给我认识,我是真好奇何方神圣把你这个芳心纵火犯给收拾了。等我把案子搞好了再提这事。”

“也行。”沈程点点头,“对了,我会发张遇宁自证清白的照片给你。你发布律师函的时候一并发布这份内容。”

“好的。”

小顾是他发小,同样名校毕业,在律师界素来有鬼见愁之称,把这事交给他,沈程明显宽慰不少。

沈程一般不太愿意轻易麻烦他人,只是有关周遇宁的事情除外,他只愿网上有关周遇宁的不实报道能即刻扭转过来。

果然,他刚到周遇宁的小区那边,小顾的电话就过来了。他的办事效率果然如沈程所料,“基本搞定了,对了,知会你一下,鉴于对方的恶劣程度,我定了个天价赔偿款,可以让对方破产的那种,手续费我就不收了。到时候的赔偿款我抽一半捐给远征军老兵援助项目,没意见吧?”

“这些你全权处理就行,到时候的赔偿款全部捐给远征军老兵援助项目。”沈程知道小顾工作初期就开始做远征军老兵晚年的公益项目,那些老兵分散在滇南的各个偏僻村落,大都隐姓埋名,晚年生活毫无保障。因为缺乏官方登记在册的信息,这个公益项目做起来并不容易。这么多年下来,小顾已经投了无数精力和财力下去。

“谢啦。”小顾毫不客气。

沈程下车后再打开微博看了下,发现小顾的私人律师事务所已经发了起诉函给刘依依,并且附注了他拍的周遇宁那页日记的全文。

因为小顾手头刚接了个流量明星的案子,很多流量明星的粉丝爱屋及乌的关注了小顾,直接上了热搜。

刚好热搜上有个一年前因为抑郁症患者自杀的微博号引起公众对抑郁症群体的关注,看了周遇宁日记全页的网友风向大变,重新把矛头对准了一开始故意断章取义带节奏的刘依依微博。

“好想当面和受害者周女士道个歉,希望她一切安好。

人心之恶,细思恐极。

刚好认识造谣当事人,是个富二代,指路XX大学经管学院国贸系01班。平时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在校时拉帮结派歧视班里勤工俭学的贫困同学。人在做,天在看。

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

刘依依置顶道歉的那条微博下面各种评论爆发式增加。

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也是变相的新一场网络暴力,只是这次受害者变成了发起人刘依依而已。

沈程搜索了好一会,之前污蔑诋毁周遇宁的帖子几乎都搜索不到了。甚至连之前发布周遇宁虚假聊天记录的几个大V号都被网友指控收钱助纣为虐追着讨伐。

后续起诉反正有小顾跟进,他看了一会后直接把软件卸载掉了。

紧接着刘依依的电话继续打了过来。

沈程直接按掉并且把刘依依的号码拉黑。

他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求和。

周遇宁在家里呆了大半天,刚好有个快递过来,是她之前给沈程买的东西。

“能不能麻烦您送上来?”周遇宁有气无力问快递员。

“我手上同小区里有很多个件,走不开,麻烦您自己下来一趟可以吗?”

“好吧。”周遇宁挂了电话后头重脚轻的出门。

她本来下意识的想带口罩出门,可是又想到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戴口罩不见人,拿了手机和钥匙就往外面走去。

沈程走到周遇宁楼下,远远就看到熟悉的背影。

看来,没有他想象中的糟糕,他微微放心下来。

周遇宁前面还有两个五十开外的大妈在取件,周遇宁安静等在他们后面。

沈程本来想给周遇宁一个惊喜,想着走到她背后再喊她。

“听我女儿说,咱们小区里住了个艾滋病患者,就在咱们这幢,得艾滋病就算了,还丧心病狂的去夜店找鸭子,恶意传播给别人,想想就害怕。”

“我也听我女儿说了,我女儿早上刚给我看过照片,那个艾滋患者长得很清秀,按我说和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好看,我看了好多遍。可能是之前私生活不检点感染上的,怪可惜的。不过你说得了就得了,还要故意传给别人这什么心态。我可嘱咐我女儿了,以后咱小区里的公共游泳池也不要去了,万一被那个患者用过呢,想想就渗人。”

沈程才听了几句就拳头紧握起来,他看到周遇宁听到前面两个人的交谈后,脑袋瞬间低埋下去,接着转身。因为她自己脑袋低垂的缘故,她甚至都没看到她身后几步之遥的沈程。

然而她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快递员在打她的电话。

“你不是到了吗?干嘛不拿件?”在拨周遇宁电话的快递员听到周遇宁的手机铃声后及时挂了电话,对着周遇宁的背影喊了一句。

突然被快递员大声喊住,周遇宁只得转身回去,刚好和取完件往回走的大妈对面撞上。

“妈呀!你、你不就是那个艾滋病?”手上本来抱着一箱车厘子的大妈忽然间看到周遇宁毫无血色的面容,被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时手上的一满箱车厘子打滑跟着砸在她自己脚背上,纸盒里的车厘子全部打翻,滚了一地。

周遇宁麻木的弯身下去把乱滚的车厘子往盒子里捡回去。

她只是不想和人说话而已。

周遇宁才捡了几个车厘子,一起蹲下去捡车厘子的大妈突然猛得一把将纸盒朝周遇宁挪的远远的,如临大敌的阻拦周遇宁起来,“我这买的特级车厘子要七十多一斤,你可赶紧别捡了!”说时把周遇宁捡到盒子里的车厘子全都倒在一边不要了。

显然是不敢吃周遇宁碰过的那几颗。

周遇宁闻言僵在原地,视线里突然跃入一双脚和风尘仆仆的裤腿,那人显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狼狈且脆弱的一面,手里发紧的拽着几颗已经捡起的车厘子,因为握的力道过重,已经有车厘子的汁液从她指缝里渗了出来。

在她前面蹲下的人忽然抬手去抠她手里的车厘子,“遇宁,是我。”

她听到温柔的声线,情绪骤然崩溃,可是她最最不想被知晓的就是沈程。

她脑袋埋的更低。

沈程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扶站回去。

那位大妈在她女儿视频里看到过沈程,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就是视频里的那个人,你原来是警察啊!”紧接着自以为好心提醒沈程起来,“她有艾滋病。”

“关你屁事!”沈程十万火急的赶去机场,甚至都忘记了换套便服出门,他声色俱厉爆粗,说时把他自己钱包里的所有百元大钞一次性拿出来,近乎扇到那个大妈的脸上,“够你买好几箱了!”

看到旁边的快递员错愕的懵在那里,沈程随手从看热闹的快递员手里取了件,挽着周遇宁往回走,边走边没好气的训斥周遇宁,“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都不知道放个屁!就晓得窝里横欺负你老公!就数你老公好欺负是吧?”他看似在凶周遇宁,其实是特意说给那几个大妈听的,毕竟他不可能长时间呆这边,他就怕周遇宁被这些愚昧势力的居民欺负。

果然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大妈吓得直接抹了把抹冷汗。面前的沈程看着就很不好惹,有这么个护短暴脾气的老公在,以后她们要是再看到周遇宁肯定会乖乖避开,也不敢随便议论她的是非。

周遇宁一声不吭的走回到她自己住处,开门前忽然开口,“沈程,我没做过那些事,我从来没有和任何异性交往或者发生过关系。”自他过来,这是她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

她可以忍受这世上所有人的误会和偏见,唯独他不行。

她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一丁点都不可以。

第 80 章

“我知道, 那是有人处心积虑诽谤你, 就是之前在边防站里虐待过旺财的刘依依,你记得吗?”沈程知道周遇宁无比介意他自己的看法,看她这反应, 肯定还没有及时去看网上反转后的评论风向, 他如实和她解释起来。

周遇宁刚进去房间里, 就察觉到自己低血糖发作有点头晕, 坐到沙发那边后才不解问道, “刘依依?”要不是沈程突然提及, 这个名字几乎要淡出她的记忆了。

“嗯,我已经托我发小去处理这事了,放心吧, 他在律师业内口碑一流, 只要他接下来的案子,目前为止还没有过败诉记录。”

沈程看到周遇宁精神还是有点恍惚,显然是担惊受怕忧思过度造成的,他继续开口,“我把你那页日记拍全的照片也给我发小了,他的律师事务所已经发布了那张照片和起诉函,现在网上风向已经逆转回来了,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网上搜索看下。”

“日记?我的日记不是已经被我自己烧掉了吗?你怎么会有照片?”周遇宁越来越困惑,她清楚记着那会她刚返回边防站就把日记给烧掉了。

“那个时候刚认识你不久,我看到你在住户家里被不明瘾君子追杀, 以为你可能和毒贩案有牵连。以防万一,我把你的日记本拿去复印了一份备着。”沈程隐有尴尬应道。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起,就看过我的日记了?”周遇宁声音突然隐有发抖起来。

“我只是留着备份,以防将来你身上会发生未知的刑事案件作为调查证据用,在今天上午之前,那份复印资料一直在密封袋里保管着,我也是今天在飞机上时刚刚翻阅的。”

“你说你把那张照片发给你朋友了,那现在全网都能看我的日记了?”她整个人像是被千斤重压压着,紧绷的弦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断掉。

他忽然意识到,把她的日记公开,于她隐私来说,并不是个上上之举。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他。

他之前满脑海就想着最快时间内把舆论风向扭转过来,直接走了见效最快的捷径,完全忽略了周遇宁敏感的自尊心。

日记本来就是极为隐私的,现在全网都在外传她的日记,他居然没想过她的切身感受。

“对不起——是我失误了,没有考虑周全。”沈程抱歉开口。

“不关你的事,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她重新低头回去。她当然知道他的出发点,从他风尘仆仆火速赶过来,甚至连制服都忘了换,她就知道他这一路上肯定是心急如焚过来的。

只是日记这种私密的情绪发泄地,被众人围观,总像是被扒了层层衣物,赤身裸.体供人品头论足似的。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了个最难以接受的事实,换而言之,沈程浏览过她日记里的每一句话,包括她最见不得人的那些胡言乱语。

她整个人无意识地蜷成一团,目光闪躲,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自己如此阴暗卑劣的一面。

“对不起——”她低头下去,恨不得能从他眼前凭空消失掉。

“遇宁,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走到她前面,想把她紧紧低埋着脑袋的臂膀挪开。

“真的对不起——”她自有铜墙铁壁去阻挡他人的有色眼镜和冷言冷语,唯有在他面前办不到。

“我说过,没事的。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未必会做的比你好。你已经很好了。”他说时伸手轻碰了下她的发梢。

她好不容易克服许多的接触障碍明显反弹复发,被他稍一触及,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下,声音轻得近乎卑微,“沈程,不单这一件事,我还有事情瞒着你。”

他心头蓦得沉了下去,预感瞬间猜中她即将提及的事情,他并不想让那些最晦暗的过往在她记忆里重新破土而出,及时开口说道,“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沈程说时一直在轻拍着安抚她。

“不!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她忽然抬头,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即便眼神依旧闪躲怯弱,“我、我是没有交过男朋友,我也从来没有滥.交过。可是在我高考前不久,我、我被好多个人猥.亵过,我怕吓着我家人,去星曦家里洗澡时我才发现我——那里出血了。我、我觉得我自己很脏,怎么洗都不洗不干净——”她一口气说完后重新低头回去,整个人都蜷成一团,语无伦次开口,“沈程,对不起——”虽然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

他自从之前在何星曦电话里听到关于周遇宁高考前突然请假在家的旧事,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即便他做好了千千万万的心理准备,都不及从她口中亲自听到那些糟污事带给他的愤怒和无力。

“宁宁,我说过,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你唯一一个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这么多年,你把自己束缚其中,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你这样——我会很心疼,只会让我更加内疚,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让你免受这些糟糕的过往。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自责了好吗?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真正亏欠你的是别人。你再耐心等一阵子,等我手上的案子了解了,他们所有人欠你的公道,我会第一时间帮你逐个讨回来的。相信我,好吗?”他不厌其烦地安抚她,好让她知晓,她不是孤军作战,不管何时何地,都还有他在她身后。

她终于缓缓抬头,像是易惊的兽类,一不小心就会缩回小心翼翼探知这个世界的触角。有过伤害,就再也不会轻易碰触。

她始终放不下她自己的心结,只要在沈程面前就觉得自惭形秽,恨不得要把全部的触角都缩回到她自己构筑的密不透风的重壳里回去。

“遇宁,相信我,现在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程继续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发梢。

他忽然意识到她所有病症的源头。

她有严重的精神洁癖,所以这些不堪的回忆才会在她心里无限放大,将她困在其中,过往不堪肮脏的记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角落里钻出来,循环往复侵扰折磨她,严重的时候会抑郁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她还是自惭形秽的不敢抬头看他,他头一回觉得沉重的无力感。

那些最不堪的记忆已然在她脑海根深蒂固了,当然不太可能一朝一夕间就能全部扭转过来的。

她深陷其中,而他无法踏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困于其中。沈程意识到这点,心头发苦,却是束手无策。

既然清空不了她的记忆,不如直接覆盖。他想到这里,心念一动直接俯身过去吻她,一边光明正大地去解她的衣物,动作迅疾,他做好决定了。

仿佛知道他接着要做什么,她忽然抬头,小心翼翼问他,“你、你不嫌我脏?”声音发抖,卑微地近乎跌入尘埃粉瀣。

她不该是这样的。

他在张新远的工作电脑上查到过她以前读书时的证件照,那时的她还有着明显的婴儿肥,眸光清澈傲然,有着与这个世界一争高下的桀骜英气,而不是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她。

他并不比她好受多少。

“当然不会。”他说时突然松开她,她不安地带了一眼已然被他解开的衣物,含胸驼背地地蜷在原处,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她把这一切原罪都归到了她自己头上。

即便他会中途离开,她也不会怪他。

而他忽然从床头柜那边拿了个计生用品过来,随手撕开,然后凑到她面前再次征求她的意见,“宁宁,我本来想等到结婚的,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可以吗?”语调温柔,给足了她所有的里子外子,包括她那点可怜的自尊。

是他央求她的,而不是她飞蛾扑火的一头脑热或者卑微的主动邀约,尽管她以前就动过那样的心思。

他不动声色维护她的点滴,她都知晓,心头感动,反而说不出话来。

“你不吱声,我就当你默认同意我了。”他说完一句,终于快速去褪他自己的衣物。

也许是梦境里早就有过的。

他带着她,她起初还紧张的放不开,他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去亲吻她。而她还是没办法掌控她自己,越是想要说服她自己尽量放松,就越是适得其反。

周遇宁挫败得无以复加,她也不想让他扫兴,歉疚开口,“沈程,对不起,我这人毛病特别多。”自从他这趟过来,他都不记得她到底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没事,会紧张是正常的。”他自她锁骨继续往下吻去。有凛冽痛觉传来,然而却是好的,她无比用力的抱住他。

他是她能重新堂堂正正挺起脊梁,问心无愧立于这世上的依托,旁人再是流言蜚语枪林弹雨,她都不在乎。

这世上,她有沈程就够了。

他知道她本来对这方面就有不良记忆,生怕会适得其反,让她勾起不好的回忆,其实已经在竭尽所能放缓力道。

大概是欢喜在先,身体的苦痛都幻化成莫名的情愫。她深呼吸了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没事——”是在提醒他不用这样束手束脚扰了他自己的兴致。

“真的?”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揩了下她额头渗出的热汗。

“嗯。”她低声应道。

得到她的应允后,他果然自在很多。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全力以赴。

他知道她耐受力强着,即便难受也不会出声,潜意识里就怕他自己无意中会伤到她。

“遇宁,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温柔出声。

“我也是。”她张开臂膀紧紧揽在他的后背。

被他触及,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碰到火折子,犹如烈火燎原,他们一起齐齐跌入到全新的世界里。

还是他先察觉到她早已体力不支,回想起她这几天惊惶过度,肯定没有休息好,他才及时抽身,而她紧紧揽着他,就像是溺避之人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从她出事到现在,她头一回睡得无比踏实。

梦里也是如此,连眉目都无意识的舒展回去。

他看她睡了过去,这才小心翼翼起来,去浴室里拿了毛巾用热水打湿,轻手轻脚的帮她擦拭了身上,然后他自己也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这才回来揽着她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0点公众号发修文章,明晚删~

第 81 章

周遇宁一觉醒来,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 有明显痛觉传来,她难受的翻了个身,周遇宁陡然间清醒过来, 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下周遭, 只有她一人。她凭直觉摸到床头灯的开关, 啪嗒一下, 灯光打开, 周遇宁看了下时间, 都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落地窗那边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怪不得房间里看着还是像晚上似的。

她又低头看了下她自己,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 昨晚入睡前的场景一股脑的冒出来, 身上还有明显.后的痕迹,然而房间里却是只有她一人,倒像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春.梦而已。

可是身体上的痛觉传来,明显不是她自己的南柯一梦。

周遇宁潜意识里觉得沈程多半是临时有什么急事离开了,也得亏他不在眼前,她刚才慌乱之后很快就自在回去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囫囵觉了,虽然身上酸痛不已, 不过难得神清气爽。

周遇宁掀开被子,随手穿了条睡裙把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外面果然已经天光大亮。她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睡前都要把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 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些细节,他倒是都上心的留意到了。

周遇宁边想边往浴室里走去,大概昨晚出过热汗的缘故,身上黏糊糊的,她急着想冲个澡再说。

周遇宁刚走到浴室门口,房间门忽然被打开,沈程单手提着好多沉甸甸的大袋子,显然是早起去了趟超市。

“睡醒了?”他随口问道,说时进来关门。

“嗯。”周遇宁刚才本来都已经自在回去了,陡然间看到他,她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回想到昨晚活色.生香的场景,两颊不知不觉间潮.红回去。

他左手提着好多大袋沉甸甸的东西,大都是食材和各种生活用品,路过周遇宁旁边时,还轻松腾手出来轻轻刮蹭了下她的鼻翼,“空腹别洗澡,等吃了早餐再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