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了没听清楚。”他闷笑出声。

她一连喊了好几遍,他还不忘正儿八经的和她解释一下,“提前练习下也不赖。”周遇宁倒是没想到他在这方面的恶趣味多的是。

直到外面晨曦初亮,两人都像是一起蒸了桑拿似的。

她整个人趴在他侧边,手心无意识的放在他的胸膛上面,结实的胸肌上面有一道长及几寸的旧伤,摸上去触感硬实,她渴睡得眼皮都睁不开,可是还是来回摸索了下他胸口前面的旧伤,开口问道,“沈程,以后不准受伤了,我会心疼。”

第 83 章

沈程本来也意犹未尽的准备入睡, 猝不及防听到周遇宁的叮嘱, 他整个人忽然都僵在了原地。

大约是觉得没听到沈程的回复,她忍着浓重睡意,脑袋微抬, 又问了一句, “沈程?睡着了吗?”

理所当然没听到他的保证。

她想着他之前好几个晚上通宵未睡, 又和自己厮混了半晚, 这会睡着也正常, 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往他胸膛处蹭了蹭,又小声喊了他一遍,“沈程?”

察觉到他还是没有出声搭理, 她确定他是睡过去了, 半睡半醒间这才放心地絮絮叨叨起来,“以后不准你再受伤了,一点都不行。你不知道,我其实很担心你工作时会遇到危险,看不到你就会胡思乱想,想着你会不会被人报复,会不会行动时疏忽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就干脆辞职来这边,随便找个什么工作都行,只要能方便看到你就行。以前我还觉得自己觉悟挺高的,觉得人活一世, 总要做点什么,不至于白来这一遭。可是现在有你了,我的想法全变了,我不想着发光发热,我也不要你当什么英雄,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换岗,这样我看不到你的时候就用不着提心吊胆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周遇宁越说越轻,说时又无意识地伸手揽在他身上,睡意惺忪说道,“以前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习惯了,天大地大生老病死都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你了。要是你出点意外,我会活不下去——”最后一句她轻得都有点含糊不清,说完后整个房间里忽然安静回去,没一会耳边就传来她轻微规律的呼吸声。

这回是真的睡过去了。

沈程维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直到确定周遇宁已经睡沉过去了,他这才小心翼翼抽身回去。

她所有的担心所有的胡思乱想,都没有和他开口提起过。

也就是刚才误以为他睡着了,才会絮絮叨叨说那么多。

她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乃至世俗的名分或者是最基本的物质条件,她压根都没考虑过。

她对他的唯一要求,不过是要他出入平安。

可是就周遇宁这唯一的要求,他心里清楚着,他没办法承诺。

想起她睡前嘀咕的最后半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弥天大错,刚才酣.战时意犹未尽的热意都迅速消退下来。

以她的性格,他确信她睡前含糊不清的那句呢语不是一句玩笑话。他如果真的出点什么意外…沈程头一回迅速打住他自己的思绪。

他不敢想象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也正因为如此,他头一回后悔他自己精.虫上身对她做的那些事。

周遇宁一觉醒来,枕边已经空空如也。她翻了个身,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卸重装过似的。一想到某人昨晚边卖力.边在她耳边循循善诱让她喊他老公的场景,周遇宁羞臊地忍不住往被窝里钻去。

直到近乎缺氧,她才从被窝里重新探出脑袋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她不知道这世上的恋人是否都这样,一想到喜欢之人,笑意忍不住就要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

无意中想到有关他的一二事,无缘无故都会笑得像个二百五的大傻子似的。

周遇宁一个人躺着发散了很久,直到觉得肚子饿了,这才起来穿回衣物。她起来后也学沈程他们的习惯,把被子折成豆腐块,虽然没有沈程他们折的那么标准,大致还是像的。周遇宁摆放被子时留意到床单上的暗沉渍印,脸上莫名滚烫起来,直接把床单褪下来拿到浴室里清洗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把床单洗好拧干,准备晒到外面去,周遇宁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来这里住了一晚,沈程的床单就拿出去晒,总觉得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周遇宁想到这里,刚好看到屋里边上有根尼龙线,她直接把那根尼龙线往两端一系,把拧干的床单晾在屋里,又把窗门打开,这边气候相对干燥,高原风大,希望晚上之前能晾干。

周遇宁晾好被单后,留意到椅子那边还堆着一大堆衣物,上面还有明显的尘灰脏污,显然是他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物。她反正空着,干脆把他堆在边上的衣物全都拿去洗了。

周遇宁在不算宽敞的浴室里整整捣鼓了个把小时,才抱着满满一脸盆洗好的衣物出来。至少衣物没有像床单那样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她直接抱到他们宿舍前面空地专用的晾衣区域那边晾晒起来。

周遇宁忙完后,这才往休息室那边走去,她自己的行李都还在休息室那边。

周遇宁回到休息室里,发现桌子上放着个保温瓶,周遇宁打开看了下,里面是蒸好的红薯和玉米,是老胡常做的早餐。估计怕冷掉了,才特意给她放在保温瓶里。

这个点都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周遇宁的确饿得不轻。她直接去浴室里洗漱,刷牙时才想起今天起来后就没看到沈程,她刷到一半又去拿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沈程:你今天出去了吗?

没人回复。

周遇宁草草洗漱了下,吃了早餐后又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途中她又睡了一觉,醒来后才觉得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

周遇宁再次看了下手机,都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沈程还是没有回复。

她猜沈程可能出去办事去了,也没在意。一个人呆在休息室里也无聊,周遇宁干脆出去随便闲逛起来。

她之前来去匆匆,都没仔细打量过这个边防站,看样子后面似乎还有个他们自己开辟出来的种植场,毕竟这边采购极其不便,估计基本的瓜果蔬菜什么的还是自给自足的。周遇宁反正闲得无聊,干脆往后面那边走去。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交谈声。

“遇宁不爱吃一锅炖的东西,让老胡晚上这几个菜都清炒,别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放一起糊坨坨的一锅炖。”沈程的声音,估计是在里面采摘瓜果。

周遇宁心头一暖,唇角无意识上扬起来。

“好的。”徐文浩满口应道,接着问道,“这次行动几时收网?”

这个问题周遇宁其实也很想知道,屏息凝气去听。

“快了,就这几天。”

“对了,嫂子难得过来一趟,你今天又没去外差,干嘛不去多陪下嫂子,那些琐事我和捷明都搞得定的。”徐文浩狐疑出声。

沈程今天居然没出外差,那怎么不回复下自己?周遇宁也是无比纳闷。

“以后在公众场合别乱喊嫂子。”沈程忽然话锋一转。就在早上他刚收到讣告,上次被郭顺林袭警碾压的口岸单位同事抢救无效去世了,牺牲的同事刚从警校毕业工作还不满一年。这种事情,体系内一线工作的同事每个人都有可能遇上,只是概率高低而已。旁人听来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已,即便惋惜或是唏嘘,都会随着时间流逝淡忘,但是于至亲家属,这种创痛一辈子都不会消去。

想到潜意识里的顾虑,他今天就因为这事在办公室里消沉了一天。

“这事不是你刚回来那天和大家伙交代得吗?”徐文浩愈发纳闷,看到沈程似乎顾虑颇多,他又忍不住多嘴嘀咕了一句,“我觉得嫂子人很好。”

“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八字还没一撇,别乱喊。”

随着沈程隐有不耐的解释出声,下一秒,嘴碎的徐文浩立马噤声了。

周遇宁本来还满心欢喜地想过去找沈程的,无意间听到沈程说的这句,仿佛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凉彻心扉。

怪不得他今天一天都没搭理自己,直接把自己晾在这里。

她怕沈程和徐文浩走过来后当面撞见更加尴尬,直接飞也似的往外面走去。

同样的话语,沈程应该会和边防站里的其余同事也会提及。

一念至此,她忽然间害怕看到站里的任何一个人,即便她清楚着他们并无恶意。

周遇宁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她一口气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图快匆匆赶路,眼前似乎迷路了,估计是在附近某个山脚边,山上的积雪融化还有条蜿蜒溪流从面前流过。

她没力气再多走,直接在一块乱石上坐下来,看着前面的溪流发呆起来。

夜幕初上,溪流被天上的繁星照的愈发清浅,粼粼波光。她迟疑地盯着她自己左手上的钻戒,上面的钻石被月光带到,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又后知后觉的疑心自己刚才耳背听错了。

紧接着又打消这个念头,她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是她听错了。

周遇宁心乱如麻还在思忖,沈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遇宁直接按掉利索关机,重新看着前面的溪水发呆起来。

夜晚风大,温度骤降,风声经过山口回旋,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回声,她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有闲情去考虑害怕之类的琐事。

周遇宁无意识打了个喷嚏,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冻得手足俱冷。

她不吱一声就从边防站里出来,可能会让老胡他们担心。

可是她又不想看到沈程。

周遇宁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左右为难。

也许,她在别人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周遇宁还在胡思乱想,前面忽然有动静传来,周遇宁听到声响去看,视线之内忽然蹿过一道黑影,是同样焦灼不已的旺财。

旺财一看到周遇宁,立马转身朝前面来路方向狂吠起来。

果然,没几分钟,周遇宁就看到疾步赶来的沈程。

他显然赶得无比匆忙,走近时还明显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他伸手想去碰下周遇宁的脑袋发梢,周遇宁直接生分的扭头避开。

“发生什么事了?”沈程继续担心问道。

周遇宁一声不吭,只是赌气地去褪她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沈程倒是先一步握她的双手,夜晚气温骤降,她的手被冻得冷冰冰的。

“到底怎么了?”他继续问道。

“八字还没一撇,用不着你管!”

周遇宁话音刚落,沈程就全都明白了,估计是她无意间听到了自己和徐文浩的对话。他无意给她添堵,只是怕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而已。

尤其是他明天即将动身出门一趟,前路凶险未知。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意外影响到周遇宁。因为她要的唯一承诺,他都做不到。

不若一开始就不要给她那般甜蜜的梦境。要是他出点什么状况,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出来。他最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会后悔他自己之前的放肆而为。

“遇宁——”他深呼吸了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他自己的顾虑。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和我直说就行——”周遇宁本来是想硬声硬气和他开口的,只是话一出口,就委屈的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从小就要强,遇到天大的难事都鲜少会哭鼻子,可是所有的常规,在他面前全都被打破碾碎。

她控制不了她自己。

从沈程过来后她才短短说了一句而已,就开始哭得不能自已。她也不想被沈程看到她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一边哭一边不停用手背去抹眼泪,想要努力止歇回去,然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不受控制的狂涌出来。

他头一回看到她这样失声痛哭的时候,在他面前,她更多的时候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敞开心扉倾诉乃至依靠的避风港,所以稍有委屈才会被无限放大起来。

看到周遇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程本来想好的一堆蹩脚理由一个字都忘光,他笨拙地帮她揩掉泪水,小心翼翼赔错起来,“你想歪了,这不徐文浩这人向来嘴碎,而且想像力特别丰富,他平时又以文人自居热衷写点八点档故事什么的,我怕他诗兴大发乱写我们的事情,所以才故意和他这么说的。”

“真的?”前一刻还哭得不能自已的周遇宁忽然抬头抽噎着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别人都不说,就单单交代徐文浩。”沈程看到周遇宁至少没有像刚才那样伤心了,偷偷舒了口气,只能临时把徐文浩拉出来背锅了。

“我以后保证不乱说了,徐文浩爱写啥就写啥,即便写什么狗血八点档我都不管,现在回去吧?”沈程好声好气问道。

看到周遇宁还是一声不吭,他看出她还没完全消气,可是又说不来更多哄人的话,看到旁边同样眼巴巴盯着自己和周遇宁的旺财,沈程忽然灵机一动开口,“不看僧面看旺财的面总可以吧?旺财!你亲妈今天心情不好,给她表演个节目,坐下!”

沈程命令了一句,旺财果然乖乖一屁股蹲坐下去。

“立正,向右转!”沈程吹了个口哨,顺便做了个往右的姿势,旺财立马听话的起来往右跑。

“向左转!”

旺财还没跑出去多远又猛地调头往左跑。

“向左向右转!”沈程说时本来笔直往右往左的姿势变成了毫无规律的乱摆。

悟性聪慧的旺财突然懵逼的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一脸无辜的盯着发令者沈程。

周遇宁终于忍不住,被旺财逗得破涕为笑起来,只是觉得刚刚在他面前大哭过一场,这会发笑不合时宜,紧接着抿唇回去。

“看在旺财的面上,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沈程小心翼翼问道。刚才看到周遇宁为了这一点小事都伤心欲绝,他短短时间又改了主意。就为了她,他也不可以让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的岗位,等我手上的案子了结了,我到时候去申请转岗。”他忽然开口说道。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我也会支持你的,就是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刚才哭太久了,她这会说时肩侧还在微微耸动着,鼻音浓重。

其实并非她无理取闹,只是欢喜过甚,才会这样担忧。

“我知道。”他话音刚落,忽然俯身去吻她,沾了泪水,还有点咸涩的味道。

起初是他不经意的落吻,不知道是他还是她先主动的,星旷云垂,他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途中还不忘使唤了一下旺财。

旺财倒是机灵的很,闻声立马蹲坐到几米开外。

第 84 章

被他安抚过后, 周遇宁之前上来的那点小情绪早就消失全无了。

想到自己无端胡思乱想一声不吭跑出来, 给他添事,她不免有点歉疚,只是脸皮薄挂不住才没有对他出口道歉而已。他利索解开她后面的扣袢, 月光朗照在她的肌肤上, 她条件反射有点羞赧, 可是又不想让他扫兴。他接着长吻, 她索性闭上眼睛, 感受着他唇角的湿意热意从她的唇间向下游离。

沈程怕石块上的糙砺会咯到她, 提前把他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她身下。他手心指腹顺着她的.往下游离,被他稍一撩.及,她就.。

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倒是忽然从刚才的滔天大火里回过神来, 在他耳边轻声提醒起来,“没有带东西。”

是她自己有病在身,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扫兴煞风景的提这事。

她只是不愿他会有任何的感染风险,即便他自己似乎对此并没有那么介意。

果然,被她提醒了下,他就及时打住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他没想到的是周遇宁这种从小到大学霸级别的智商, 一路开挂心思也算得上缜密,观察力都不赖,但是在谈恋爱这方面,不可谓不是恋爱脑。

他刚才担心之下随便把徐文浩拉出来背锅搪塞, 她居然轻而易举的被他蒙混过去了。

看到她这会已经完全消气了,沈程立马把她扶坐回去。

夜深渐寒,沈程把他自己的外套披在周遇宁身上。

她起来准备往回走,沈程忽然在她前面蹲下去。

“我没事。”周遇宁潜意识里还不太习惯被人捧在掌心,下意识拒绝起来。她向来不是娇气的性格,也不矫情,而且沈程公务繁忙,几天后就要行动收尾,她只愿他养精蓄锐,一点都不想累着他。

“放心吧,就你这份量,压根不到我以前体训越野时背的半根圆木。”沈程知道周遇宁在想什么,打趣出声。

看着沈程依旧蹲在那里,周遇宁这才迟疑地趴到他的背上,叮嘱起来,“你待会要是觉得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脚不疼。”

沈程轻而易举地背起周遇宁,往边防站那边走回去时还不忘回头调侃周遇宁一句,“就你这小身板,你也太小瞧你老公的体力了。”

周遇宁被他打趣地只是往他肩处趴过去。

“以后不准再随便离家出走了,要是没旺财,还真不知道到哪里找你,还挂我电话。”想起正事,他又叮嘱了一句,倒是难得正色。

“我知道错了。”她小声应道,说时无意识的揽在他的脖颈上。

前有星辉铺洒,旷野上的不知名野草被寒风吹得随意摇曳,虽然是在山高水远的边疆,也照样生长得肆意洒脱。

他没走几步,忽然就地蹲下去。

“怎么了?”周遇宁狐疑问道。

下一秒沈程就着月色随手摘起一朵紫粉色的小花递到周遇宁环在他前面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花?挺好看的。这边气候温差这么大,风霜严寒还能开花,挺神奇的。”周遇宁拿起来在鼻翼上轻嗅了下。要不是沈程留意,她以为这边只是大片的野草而已,压根没注意到里面还自在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格桑花,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格桑花。你喜欢的话,以后有空的话白天带你来看格桑花的花海。”

“好的。”周遇宁点点头。

他背着她,深一步浅一步往前面走去,旁边还有旺财时不时发出一点动静,要么在前面开路要么兴奋的跑回来,等着沈程和周遇宁,大尾巴时不时招摇的卷翘着。

这样平淡琐碎的生活,于她,却像是上天的馈赠。

他的肩处厚实沉稳,她趴在他肩处,手心握着他采撷过来的格桑花,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起来,“沈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怕自己会贪恋上瘾,而且这辈子都戒不了。

“不对自己的老婆好,还能对谁好。”他嗤之以鼻,甚至被她的言论逗笑起来。

周遇宁被他说得心头暖洋洋的,无意识地环紧了一点。

回去的时间既短且长。

其实他也一样。

快到边防站前面,他甚至刻意放缓了脚步,想着就这样,背她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站里传来的光亮,还是周遇宁先提醒他要先下来,她还是不想让徐文浩老胡看到自己和沈程腻歪的场景。

到这个点,周遇宁其实也饿坏了,幸亏老胡他们也都忙自己的活去了。饭菜闷久了,菜色卖相自然差很多,周遇宁倒是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饱喝足,她和沈程一起把两人用过的餐具收拾干净后才往外面走去。

临睡前,周遇宁特意把沈程给她摘的那朵格桑花拿去插到矿泉水瓶里。

但凡是他送的,她都无比珍惜。

周遇宁第二天一早就睡醒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甚至有空余时间去刷刷手机什么的。她本来想关注下之前她自己报道过的小村落的后续情况,干脆点到他们单位的公众号里浏览起来。

果然,在她写了两篇稿子之后,后续还有新的一篇稿子介绍当地的情况。

然而最新的一篇却是提及华锦结对扶贫这边的新闻,周遇宁把那条报道来回看了好几遍,直接去找沈程,正好听到沈程在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