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不敢顶嘴,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今个说出来,委实有种别样的快感。我一时也就没想别的,光是嘿嘿嘿,抱着琉璃盏不住的笑去了。

而后窗边一阵清风荡过,夜寻那方倏尔也是传出声浅浅的笑,生生的将我舒坦的笑意遏制在脸上。

随后便听得他缓缓道,“阿呆,我还没转过去…“

我近来,很容易判断失误,在阴沟里翻船…

第120章 包袱

我眼睛不好的事只有夜寻知道,所以纵然我如今有点不好见他,当他施施然大方道可以带我”熟悉“一下离镜宫的时候,我犹豫一阵还是应了。

当日的磕磕绊绊,我不用神识探路磨磨蹭蹭的前行总是换来他在身后低低且不厚道的轻笑。

故而我极度怀疑,他这么好心的帮我,尚有一定成分乃是要看我出糗的。

这事换个人来,除了千溯,也就是他嘲笑我,叫我半点没有火气了,左右都是习惯了。

一日伤心伤身,我终于回到寝宫躺下,想着明日还有大半常去的地方需要探路,心里头就一阵的颓败。

夜寻却难得心情大好的将我送回了寝宫,临走的时候拍拍我的头嘱咐道,”明个记着早起,时间不多了。”

我那时抱着被子,只不过有气无力的应一句好,半点没能细想他话语中的含义,没心没肝囫囵的睡去。

翌日,我按着夜寻的嘱托,天还没亮就起了身,而后直奔他的院落而去。

实则还有一个缘由便是折清再晚些会出门,同今个要摸索的线路稍微有些冲突。我不想让他撞见自个同夜寻在一起,好比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一般,便想将两人的行程错开了。

我有段时间没见过折清,而他那方更是半点消息都没。原本如此,两方之间连主动的人都失了行动,两者自然很难再有交集,哪怕身处同一宫中。这联姻的关系,实在是薄弱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夜寻的院子我来来回回已经踏过几遍了,所以在不展开神识的境况下也轻车熟路顺当的走了进去,同有一双眼眸照应无异。

然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我才发觉自个光顾着数步数去了,忘了敲门。纵然夜寻同我不一般,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但是礼貌起见,我还是在空荡荡的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乖乖往后退了一步,扣了扣门,小声道,“夜寻,我来找你了。”

没有回音。

我心中迟疑了一下,怕他压根是听不见我唤他的,随后神识若水荡开,搜寻起来。可感知范围内屋内却一阵茫茫仙雾,什么都好似仅仅存了个痕迹,并不能确切的勾勒出轮廓。

这一发现让我愣了愣,我的神识可算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强悍了,竟然连一处小院的陈设都摸不清楚,也不知夜寻是安排了什么。

喊也不行探也不行,我估摸他如今大概还在床上,可小心翼翼的摸过去,床上空空什么都么。

心中奇怪,一路缓缓摸开,忽觉身旁软榻上有什么动了动,动作甚轻。我立马探手过去,小心翼翼的触了触。

入手处是柔软的发,温温软软的,好似发。

鉴于这是夜寻的房间,我本就没敢乱摸,不过稍微触了下就猛的缩手回来,顿了顿,再轻轻的摸了一下。

在原地愣了有小半晌,而后才咂咂嘴,轻声道,”小毛球,你可知夜寻去哪了?“

我不否认夜寻也可能拥有堪比小毛球上好皮毛般柔顺软软的头发,可他若是能躺着不动任我摸一下,再摸一下的,那就见了鬼了。

软榻上有什么再度轻轻动了动,像是被我弄醒了。

可沉默了半晌,我却没等到小毛球的回应。

正要再开口,被褥摩挲一阵,我倏尔听得一低低伴着三分慵懒的声音自床榻传来,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瞄~”

我一怔,整个人若遭雷击,傻在了原地。

心底恍似被什么轻轻的挠了一下,叫我心神皆是一颤,如临大敌般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唇角都有点抽搐道,“夜寻,小毛球不是这么叫的。”

软榻上的人静了静,才笑了,“是么…”一顿,像是沉吟,”它是如何叫的来着?“

我想了想,学着小毛球的声音,”嗷嗷~”

我这一声毫不犹豫、半点没细想的喊出,屋内连空气流动都静了静。待我自个喊完,我也是傻了。

夜寻满意的恩了一声,“阿呆,还是你聪明。”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看来我叫他阿瓜的事,怕是要给他记恨许久许久了。

往后连着七日,都是夜寻伴着我在离镜宫中晃荡。诚然因为我得罪了他,自然也是多吃了不少苦,譬如受着他的指教,生生撞毁两座小假山云云的。

末了他还要夸我一句,“阿呆你这一头,撞得委实很实在。”

路过的侍从被大动静惊得频频移眸探究,听得夜寻这么一句话,纵然不明缘由,可看我这么一身灰头土脸从假山石中爬出来,都是捂着嘴窃窃的偷笑。

我玩不过他,只得在等人走后,讨好的扯住他的衣角,堆笑着与之商量道,”夜寻啊,我好歹也是有魔尊包袱的人,就那么一次小小的得罪了你,你看,都这样了。能不能笑一个,咱就海阔天空了呢?”

他最近才刚救了我,又因我暂失听觉,故而在我因此的愧疚心以及莫名其妙的软弱作祟下,他近来对我的镇压倒是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夜寻半晌没有答话,偏僻无人的小荒院里头,我紧张的缅着笑。

就在我怀疑他有没有看到我说这么一句的时候,夜寻才终于开口,应了一句,”恩。”

我一阵,接踵而来的喜意还没来得及蔓延开口,便又听得他风轻云淡的含笑道,“我明个便要回仙界了,自然再不会欺负你。”

“什么?”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镇住了,心中的一点小心思唰的被抽空,瞬间空茫得厉害。

“我本仙体,在魔界调养伤势见效颇慢,遂而得回仙界一趟。”

他这一句说得在理,我之前也是想问他这件事的。可夜寻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无坚不摧、风轻云淡的,他竟然需得调养,本身就是件很不寻常的事。于是支支吾吾,“倘若伤势不重,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

“我尚有别的事需得处理。”

我稍惊,“你有什么事?”夜寻他在我魔界这般多年,也不怎回去过仙界,何谈有事一说,我几乎下意识的以为是他伤势颇重,以此为托词延迟回来的时间了。

“沧生海禁域阵法受损,我自改将之补回来。”夜寻的声音淡淡的,每一字都很寻常,可连接成一句话后,却蓦然叫我耳中咋起一阵嗡鸣,“沧生海灵尚且羸弱,自愈能力不足,沧生海毕竟是为我所有之物,我不能让它出任何岔子。“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夜寻也随我静默着,像是一份难得的耐心。

待我终于缓过来,一点点的松掉拉住的衣角,指尖在袖中微微收拢,有点不敢确定的轻声道,”你,你就是仙界的帝君?“

我心底某处恍然了一下,紧接着又深深的茫然。的确,夜寻这般的法力,怎可能是一无名小卒。

我只是没想到他名头响到如此的地步。

而且,他还答应了会留在我离镜宫。

阴谋?

我心底默默摇头,他若害我,我早该死了几万次。

或许他看不上我这点智商,是冲着千溯来的?

可凭千溯之谨慎,他前不久还亲口同我道他与夜寻并没有过节。

我脑中一下子混沌起来,除了问出那毫无意义的一句外,便不晓得该作何反应了。

夜寻同样默了,而后衣袖微敛,淡淡道,”你这反应,倒是颇叫人寒心的。“

我心神一敛,便是升腾起一阵羞愧,”不,不是,我只是…“解释也不晓得从何解释起,我在他说出身份的那一瞬,心中的确极快的竖起了一道戒备。

可这戒备在他一句平淡落下之后又是愧疚得烟消云散,反倒忽略了他隐瞒身份这么些年的事实。事后想来,只觉自个心神全跟着夜寻在走,实在是失策。

“你只是最重视千溯而已,对谁都可以是头白眼狼,唯独对他不行。”夜寻语调中倒是没有多少起伏,依旧是淡淡的,甚至连一丝他方才所道的寒心的情绪都无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合上,垂下头。处了多年,夜寻早对我性子了若指掌,再辩解也没有了意义。

可他说这么一句,却叫我很难受,莫名其妙的难受。

周遭静下来,我胸口情绪涌动,或似又想说什么,却因方才的默认失了开口的机会。且而有些话,并不是我如今的身份能说的。

两厢静立时,夜寻忽而伸手,两根修长的指用力,狠狠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一个不察,嗷的一声叫唤出声,赶忙捧着脸,一把辛酸泪就是要落下。

鉴于当时的情况,我也没好唤疼,更不敢强行挣脱,只得苦着脸竖起手掌,使劲的晃,”我,我不当白眼狼了,真不当了。“

“我有阴谋?”夜寻淡淡问。

“没有没有,夜寻帝君乃是天上地下心地最好的帝君,温柔又和善,怎会阴我。”

昧良心的话说完之后,他指尖果不其然的稍松,“我看不上你智商,是冲着千溯去的?”

我接着摇手,怒表真心,“怎会怎会,帝君之能,独步天下,一人横扫离镜宫都无碍,怎会用这种手段。”

该是因为我的回复还颇得夜寻尊上的心,他偏凉的指尖在我面上顿了顿,好整以暇的摩挲的两下,卸去了力道。

近在咫尺的人,衣袖随风清幽浮动间触上我的,难言的亲昵。我的心也跟着夜寻的指尖轻动而微微颤着。

指腹温软,停留在我的眼角。就在我以为夜寻他终于能就此放过我时,身前之人倏尔一笑,淡淡开口,”谁是阿呆?“

我背后虚无的包袱猛的一抖,叫我生生颓然了几分。面上却依旧是挤出来了一份笑,无力且弱弱道,“我…”

夜寻终于满意的抚了抚我的发,像是要将我面上的颓废顺去,风轻云淡道,“乖,阿瓜会回来看你的。”

“…”

我眼睛看不见之后,总觉着夜寻幼稚了不少,同我能属一个等级了。

第121章 赠心

夜寻隔日就离开了,离镜宫的结界轻轻一晃,神识之中那缕内敛的仙泽便彻底的消失不见,叫我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他是帝君这么一件事实。

我屈身坐在床上,叹息一声便沉入调养状态。

夜寻不再,便不会有人陪着我满离镜宫乱逛的熟悉环境了,我的眼睛需得快些好才是。

沉心调养,及至快要入暮,紧闭的房门忽而吱呀一声的给人推开。

我搁在膝上的手指轻轻一缩,心绪稍涌一句夜寻险些就要唤出口。

好在门口之人很快的便开了口,“尊上,您要找的炼器师灵尘已经带来了。”

说话的人是小纱,前几日我为了支开他,顺道也派遣她去寻了一趟魔界最为声名显赫的炼器师灵尘。

可惜我如今还是瞎的,没法子好好打量一番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不过神识一扫,带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仙泽时,微微的抿了抿唇,对小纱道,”恩,让他进来。”

灵尘的脚步很轻,带着一股飘渺之意,更无半点的卑微,沉稳迈入。

我请他来自然是花了大价钱的,双方本就是合作关系,我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问题。

我那‘次心’所要的耗材大多珍惜,禁不起多次的失败。倘若是我眼睛没坏之前倒是可以自己大包大揽的自行炼制,但如今失去视觉,炼器是个精细的活,失败率便大大的增长了,故而才需得这么一位炼器宗师。

待得小纱退下之后,我便开门见山的对灵尘拖出了“次心”的事,以及我如今眼睛不好的事实,这次的事大多要依靠他来完成。

灵尘分外的寡言,不做多评的应下了。

我将炼制之法告知于他,丝毫不惧他得此法日后来针对我,不说旁的,只“魂萦”一味药,便能让心有不轨者死上数万次了。

三日之后,炼器一事才正式步入正轨。

灵尘比我想象的要靠谱得多,近半月的不眠不休,那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终是锻炼完美的横呈在我的手掌。

我已是受伤之体,兼之半月炼器精神力大量消耗,心中松一口气之时,脑中便是一阵恍惚。灵台深处甚至有隐隐的刺痛,一波强于一波,眼睛之中更是痛楚极盛,微微恍惚。

踉跄之下,有偏凉的手轻轻将我扶了一把。

我本能的握紧手中的匕首,稍稍偏身,原是要挣开,却无意识的感知到一股颇为善意的神识相触。犹豫一下,还是没有逞强的定住了。

稳住身形后,我不着痕迹的拂开他的手,是因为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浅笑道,“这次的事,灵尘你功不可没,往后有事,我自当鼎力相助。”

“…”

抱着匕首回寝宫,一睡便是三日。

醒来之际,离镜宫外遭热闹非凡,西殿之中更是人声鼎沸。

我知道这是折清生辰的宴会。

这等的事礼部自有人张罗,只不过前些年折清的生辰都低调些,而如今他掌统领一职,乃是握有实权之人。礼部掌管或是有巴结之意,这宴会便越办越是奢华,折清对此从不多言。

灵台深处的刺痛仍在,我很是奇怪自个是怎么能在这种刺痛下沉沉的睡过去的,抚摸着手中冰冷的匕首,或似想到折清震惊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些。

“小纱。”

“是。”

“将天罗软玉盒拿来。”

小纱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应,“…是。”

送礼么,总该讲究个门面的。那天罗软玉盒正是储物一类的神器,无论生物死物,搁置进去便可十成十的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是储极品灵丹的最佳之物。

虽说用来当个礼盒浪费了些,但是赠送给折清的,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待得玉盒送来之后,我将匕首搁进去,又紧张兮兮的倒腾了许多回。一时想端个盒子送过去不好,外面打个大礼结的又太花。脑中兀自的想,那晶莹剔透的盒子里头装着个黑漆漆的匕首,可能有点反差,色调不大好。

在屋里背着手转来转去,小纱都给我绕晕了,建议道,“隐灵阁中还有个在用的、紫天罗软玉盒,要不要换一个?”

我两手一合,嗒的一声,”唔,这个好,去换吧。”

我如今眼神不好,出席宴会怕是会出岔子,故抱着玉盒早早的到了折清的庭院。

无人的庭院,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垂着头,晃着脚,有些局促的想着一会要说的话。

至少不能同往前一样的强硬了,我是来同他和好的,不能再吵架。

不过一会他收了我的“次心”,该就知道我是真心待他的了。想到这,我抱着玉盒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化作期待,偶尔分散几缕神识,去探探院前的境况。

横亘的黑暗之中,我也弄不清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只是西殿那方的动静小了许多,该也到散场的境地。

正是恍神间,不远处风声微动,竟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心绪一顿,来不及惊喜,便错愕的辨别到,那脚步声,实为两道。

碎石路上锦靴轻踏,女子的声音低低传来,像是忍着软懦的哭腔,“殿下如是隐忍,想必日子并不好过。好在凤淮神君道帝君确然在世,再几年,再几年便就够了…姐姐她,也是盼着殿下回去的。”

“这等的事,不要轻易再提。”句句清晰,分明是折清的声音。

渺水轻轻的抽噎了一下,应一句恩,然后才缓缓平静下来。“姐姐的婚事是天帝陛下钦点的,并非姐姐本意。姐姐也反抗过,只是她一人势单力薄,天帝态度又决然不让,怕是,怕是…”言及此,后头的话我也算听明白,只不过她终究还是顾及,没有说出口。

“那鹤君殿下是个混蛋,姐姐亦是被迫的。当姐姐知晓自个怀了孩子的时候,险些心死,昏厥了过去。我族端端洛神后裔,竟然被逼迫到如今境地,实在可怜。殿下,殿下万不可被那千洛魔尊动摇了本心。她那张面皮,不过扒了九天玄女画上去的,实则内心丑恶。我求求殿下,不看在渺音姐姐如此可悲的境况之下,也看看如今天族之落寞备受欺凌的事实,两族大恨,定是要报的。所以,殿下早前说的…”

“渺水仙子远道而来,却是情绪得很,想必是我魔界招待不周。”这个墙角,我以为自个也是没必要再听下去,省得自己堵得慌。

我自院门处缓步而出,直面着院外碎石路上的两人,眼前浑浊漆黑的一片,我却也知晓,折清如今的表情并不会很好。

而渺水却是整个呆立住了,稍微往折清身后挪了挪。

半晌折清才稳下来,轻声为之解围道,”渺水年纪尚轻,难免情绪化,还望尊上不要介怀。“

我摇了摇头,然后道,”折清,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我当然不会跟一个小辈介怀,这样的流言我听得实在太多,只是当着折清的面,这还是头一回。

折清给背后的渺水拉着,没有动静。我想了想,便抱着玉盒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面也笑着,伸手递上玉盒,轻声道,”今个是你的生辰,我没去宴席实在是对不住。这是我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渺水缩在折清的身后,小小讶异的嘀咕了一声,”居然是天罗软玉。”

折清迟疑了一会,终于伸手来接,我收回手。明晓到他接过盒子的事实,心中兀自高兴得多跳了几下,紧张的捏了捏袖口,“唔,其实真正的礼物在里头。”

盒子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有轻微的声响,好似是折清执起了那把匕首。

”这是?“他语调平淡的问。

”‘次心’“我尽量和善温柔的笑着,”我的‘次心’。我想把它给你。”

话音将落,我满面的笑因听得“嗤”的一声,匕首插入地面的声响而徒然僵硬。

即便我看不到,也能猜得出方才折清指尖微颤,猛的松开了手中握住的那把匕首,那般形容,好似触到什么不该触的东西一般。

一静,而后连语调也沉下来些,“这东西,我不能要。”

云过风清,我看不清面前两人的神色,只是这样的结局全然超脱了我的想象,叫我一瞬间无所适从。

我并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无论送什么,折清都会接下的。但“次心”,是可以危及到我性命之物,他即便不喜欢我,按着他的立场也会很需要这种东西。

我从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同他和好,却也渐渐觉着,倘若我摆出一份强硬而不会退缩的姿态,折清纵然忍得难过也不会同我撕破脸,隐忍的留在我身边。

几次的争吵过后,我也渐渐明白,我与他的双方,是他居于弱势,忍下自己的怒火。

我不想这样。

我给他次心,也是想告诉他。我强硬不是想欺负他,而是手足无措之下的失策之举,只想他能给我一个和好的机会。

我愿意同他平等,甚至于将自己的软肋给他。

但他清清冷冷、明明确确的道了一句,不要。

他便是厌恶我到了如此的境地。

渺水愣了愣,而后携带几分嘲讽,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