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自己的房间,格非心里甜丝丝的,他经常帮助人,这似乎已经是他的职业了,却从没有一次,在安慰过某个女孩后,得到这么大的满足感,仿佛是自己喝了美味的蜂蜜,从口腔一直甜到心尖上。

手指粘糊糊的,上边沾满了潘多拉的眼泪,借着微弱的光线,格非摊开手掌,却惊讶的发现整只手都被染成了淡绿色。胸前的绿色更为浓重,把他白色的长袍都沾染成翠绿,摸上去黏黏的,像是某种染料。

格非很确定,在去找潘多拉之前,他的衣物还是干净的,可是这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绿色液体,是什么时候沾染到他胸前的,连手上也是。

格非一离开,哈迪斯便满面怒气的现出身形,他目睹了全过程,有好几次,他都想立即撕破结界,将这个让人厌恶的太阳神侍切成碎片。

他居然敢用肮脏的手碰触他冥王的妻子,他这样的亵渎神明,应该被厉鬼拉下地狱,遭受永生永世的蚀骨之刑。

真实的梦

这个可气的女人,居然睡的如此香甜。

长长的睫毛向上翘出完美的弧度,白皙的皮肤,一点嫣红嘴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还戴着盖亚女神送的项链,象征生命的绿色光泽,即使在黑夜中,也掩不住流动的柔光。

她允许那个男人抱着她,这就是她急于逃离冥界,抛弃冥妃身份的原因。

还有另外一个比他更加重要的男人,在她的心中,排到了第一的位置。

抚上那令人眷恋的粉嫩面颊,即使身为神的哈迪斯,也掩不住眼底落寞的无奈。

他可以操控世间万物,却管不了潘多拉心中爱的人究竟是谁。

杀了那个男人吧,只要他一死,潘多拉的心自然回到他的身边。

哈迪斯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反复的叨念。

可还有一个辩驳的声音更加有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杀掉了他,潘多拉一定会带着对他的恨意,终生不再与他说话。

潘多拉忽然张开了眼,紫色的眸子淡淡的闪着水光,她握住哈迪斯的大手,哽咽的问,“普鲁托,是你?难道我又做梦了。”

他板着脸,心想着要不要扯出一抹笑容。

潘多拉把手指伸到他眉间,扫开纠结成一团的肌肉,“普鲁托,即使只是个梦,你也要对我皱着眉,这样不好看,真的。”

“你想念我吗?”他握住潘多拉的小手,习惯性的送到唇边印下一吻。

兴奋的女孩乖乖的说,“普鲁托,我想你,真的好想,每天晚上,这里都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潘多拉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可怜兮兮的撒娇。

哈迪斯完全没辙,先前的怒气腾腾就被这几声娇嗲扫的烟消云散。

“既然想我,为什么不回冥界找我?”

潘多拉摇摇头,“我会回去的,只要等我”

砰!!!

格非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潘多拉蹭的坐起来,而哈迪斯也随之将自己的身形隐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潘多拉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不见有怪异的声音传过来,这才放心的重新躺好。

了无睡意。

她刚刚梦到了哈迪斯,眉眼间熟悉的温柔,是太思念他了吧,居然做了这么真实的梦。潘多拉抚摸着自己的手背,某一处在梦境中背哈迪斯浅吻过的地方,粉嫩嫩的微红着,仿佛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柔软触觉。

来聊聊

她低头想了想,有些不敢肯定刚才与哈迪斯的对话是否真的是梦境。

“普鲁托,是你吗?你在这里,对不对?”潘多拉不停的望向四周每一处黑暗,越发觉得似乎真的有一簇火热的目光在关注她。

她又喊了几声,直到隔壁住的格非,披着外衣来敲她的房门。

“我没事,只是魇到了,对不起格非,吵到了你休息。”她没有去开门,坐在床上,响亮清晰的拒绝他进入探视的好意。

格非道了声晚安,脚步声渐渐走远。

也许真的只是因为思念产生的梦境,哈迪斯如果真的在她身边,一定不会藏起来不与她相见。

潘多拉钻进被子中,连头一起蒙住,强迫自己入睡,幻想着能再延续刚才那个美梦。

然而,直到天明,她都没有睡着,哈迪斯,自然也没有再次出现。

吃过早饭,退了房,格非准备了不少路上必备的用品,包括食物、水和一些应急的药物。他们一人一骑,沿着崎岖的小路,一路向西而去。

藏在黑色斗篷内的潘多拉,照旧将黑色面纱裹在自己脸上,头顶垂下来的流苏几乎挡严了她的双眼,她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长久的保持沉默,偶尔有迎面而来的旅人,也不会对她多看一眼。

这番装扮,恰如其分的掩去了她招惹祸端的绝美容颜,起初格非的不赞同在此时也消了音,虽然潘多拉热的一直在冒汗,但是少了许多麻烦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格非并不像卡洛,拥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从小镇出发到现在,他甚至都没再问一次潘多拉,旅行的目的地是哪里。反正她走他跟着,已经决定要保护她的安全,那么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这个问题不大。

正午的时候,到了一条河边的树林内,格非找了个木桩,掏出干粮递给潘多拉。

看她像咽药似的,艰难的一小口一小口啃着,只吃了不到半个干饼,她便再也不肯动了。格非劝了几句,看她腼腆的微笑,并不接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递过水袋,让她润喉。

吃过饭,他们并不着急赶路,格非把行李卷铺在地上,一人一个,准备休息一下再出发。

潘多拉脑子始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劳累过度还是心情不佳的原因。

格非忽然道,“潘多拉,我们来聊聊天吧。”

格非的疑问

潘多拉轻轻答应了声,兴趣并不大。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失踪到冥界去吗?”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潘多拉疑惑的望着格非的双眼,不懂他怎么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只是好奇而已,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很想知道。”

潘多拉摇头,直言道,“格非,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因为很多秘密你知道了,只会带来无法预料的不幸。有关冥界的一切,对生者来说,是绝对的禁忌,即使你曾经那么接近神明,却仍没有知晓的资格。”

“这点你不必担心,不瞒你说,在上次太阳神祭祀大典的排练现场,我就发现了你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息,如黑色迷雾般缭绕着,还没等我进一步的研究,你便失踪了,可是这次再见你,那不知名的黑雾便彻底消失了,潘多拉,你知道的,祭祀是医和神巫的综合体,一切有关的信息,我都极为有兴趣,而你是我的朋友,希望你可以为我解答一些许久缠绕我的疑惑。当然,如你所说的绝密不可泄露的部分,可以隐去不提。”格非一口气解释完自己的用意,怕潘多拉多想。这样的开诚布公果然赢得了潘多拉的真诚。

“那你问吧,如果可以回答,我一定会据实以告。”格非提到的黑雾正是潘多拉怪异病症的重要根源,她没想到,格非在那么早之前就看出了那可怕的东西,不由心里一阵紧张,真希望,能在他口中得到更为有用的信息。

“据我所知,除了死者外,任何生灵都不允许进入冥界,上一次,得神之庇佑,赐予我一缕神力,我强行突破了入口处的结界和守卫的怪兽,潜入冥界,谁知刚到阿刻戎河河畔,便被一股无可抵抗的恐怖力量,强行摄入神殿内,接受惩罚。我不明白,即使拥有神力的我都躲不过第一代主神设置下的规则,为什么你却可以完好无损的在冥界生存,那些可怕的黑色神刺似乎认同了你的存在,判定了你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

追寻根源

潘多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阿刻戎河上空哈迪斯布下的结界内,冥王大人充满侵略性夺去了她的第一次,并将他汩汩流动的强大神力传承给她的情景。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由一个平凡的人间女孩一步登天,成为主神级别的存在。

这样强大的力量,他就毫不犹豫的给了她,赐予她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她高高在上,俯视着大地。

这一切,被格非的话不经意的勾起,仿佛是尘封已久的蜜糖罐子,被人无意的打开一条缝隙,一股醇正的香味从鼻子弥漫到身体每一根汗毛。

明知道格非不可能知道这些极为隐私的内幕,潘多拉还是红了双颊,两只手指无意识的纠缠着。

“在冥界,你到底是怎样一种身份,还有你身上那强大的神力,强悍到让人无法逼视,然而这一切,仿佛是水中的泡泡,曾经有过,又离奇的失踪了,潘多拉,我必须了解这些,才能推算出你身后的黑色雾气消失的原因,哪怕是错过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细节,得出的结论也可能相差甚远。”格非目光灼灼,一丝不易察觉精光在闪烁的眼神中藏匿你着。

他的声音温柔中夹带着蛊惑,并不着急追问,一步步徐徐善诱,仿佛是最出色的催眠师,一点点从另一个人的心底深处掏出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潘多拉坠入这样一种氛围中,不知不觉间张口,“在冥界,我的身份是冥王哈迪斯的妃子。”

格非被这个答案惊的瞪大双眼,一走神,便破坏了悬念在他与潘多拉之间微弱的感应联系。如同打了个盹,潘多拉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疑惑而不安的双手握在一起。刚才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就把不该说的秘密全部倾诉了出来。做贼心虚的她偷瞄格非的脸色,果然见他也是面孔苍白,显然是被这个巨大的消息震惊的迟迟回不过神来。

“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匪夷所思,就不要多想了,当成是一句玩笑吧。”心跳的如擂鼓一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缓和这样的场面。

“不,潘多拉,既然这真的是事实,而你又肯说出来,就不要停止,请你继续。你身上那充满了浓浓邪恶感觉的黑雾,让我一直十分的不安,如果不找出根源彻底的摆脱它,我担心,忽然某一天它又会冒出来,到那个时候,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损害,不可预估,我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格非冲动的抓住潘多拉胳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出除了温和以外的其他表情。

陛下VS祭祀

潘多拉的胳膊剧烈的疼痛,她恐惧的望着格非那张过分靠近的脸,惊慌的想要推开他。

他进一步欺身靠近,几乎与她鼻尖相触,他呼出的气喷在她的面颊上,形成一股异样的灼热。

潘多拉此时才意识到,格非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与哈迪斯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只是他掩藏的更好,用无色无味的温和作为掩护。

然而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格非死死抓着他的手,连同他的身体像棉絮一般飞出很远,他落在了不远处的河水中央,脚尖点着河底的沙石,站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潘多拉面前,他俯下身拖起跌倒在地上的潘多拉,半拥在怀中。

而在他怀里的潘多拉仿佛受了比刚才更加巨大的恐惧,白了一张脸,身子抖的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树。又像是偷东西被逮到的窃贼,又是心虚又是难堪,只能任苦主随心所欲的摆弄,是杀是剐,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没事吧?”头顶上,冷酷的男人语调中仿佛夹着无形的利刃。

小飓风嗖嗖的刮。等不到潘多拉的回答,他用鼻孔轻轻的哼了一声,抗议她的不回答。

潘多拉连忙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哦”了一声,放开拥着她身子的手,放出强大的神的威严,一步步,走向河中央的格非。

被这样的强大的力量压迫着,即使人类之中,已经站在顶端的格非也只能死咬着牙齿,唇边的血液和他的膝盖同时落在流动的河水中。

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丝毫不逊色于他所供奉的主神的力量,甚至更高出的神祗,便是在冥界,矗立在冥王神殿外,无法预知的存在,潘多拉口中的冥王哈迪斯,她的——丈夫。

哈迪斯,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他的狼狈,高贵的冰紫色双眸深邃望不见底,他甚至不屑表露出一丝怒气,只要稍稍释放出一丝他不悦的气息,就足以压迫的格非无法呼吸。

而且从他没有一丝表情的双眼中,格非明白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是想置他于死地的。

哈迪斯的醋意

脑中虽然清晰的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身体却如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在强大的神的威严下,格非只能卑微的躬身跪在他面前,甚至整张脸都埋入了静静流动的河水中。

潘多拉终于从初见哈迪斯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这么多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对哈迪斯并不流于表面的脾气波动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现在很生气,而格非,正式他准备宣泄怒火的对象。

想到这,潘多拉意识到,刚刚一定是格非稍微出格的举动让哈迪斯误会了什么,不行,她必须阻止,格非是好人,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送了性命。

潘多拉跑过来,扯住哈迪斯的身子,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怒火正炽的冥王停住脚步,挑高剑眉,低下头用询问的眼神注视着身边的女孩儿。

面对这样的哈迪斯,即使是潘多拉也忍不住必须靠清清干涩的喉咙,勉强恢复一丝镇静。“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普罗托,这是我的好朋友格非,是太阳之国的神殿祭司,他刚才只是询问的一些事情,有点激动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然后?”哈迪斯接口问。

“然后你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他,格非只是个载平凡不过的人类,承担不起你的怒火。”

哈迪斯依旧保持平静无波的语调,“你想让我放过他?”

潘多拉,大力点头,期待的望着他。

“我不要!”哈迪斯像个倔强的孩子,冷冷的回答一句,继续向假想敌走去。

潘多拉死命的拉着他的胳膊,到最后几乎是被拖着走,心里七上八下,一时真想不出救下格非的好主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酸味,这个家伙一定是又联系起陈年老醋,本来格非去冥界找他这件事已经被哈迪斯记在心中耿耿于怀,现在又抓住他们单独相处,貌似还勾勾搭搭的,哈迪斯不抓狂才怪。

怎么办,怎么办?

即使没有做过半点没底气的事,还是忍不住的心虚,毕竟她是真的曾经暗恋过格非,并因为他不顾自己安慰,独闯冥界这件事深深的感动过。

什么都愿意做

“潘多拉!!”冥王陛下忽然呼唤她的名字。

“嗯?”

“我很生气。”

她内疚的低下头,怯怯道,“我明白。”

“从来都没这样气过,这里仿佛要爆炸了。”哈迪斯指着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格非瘫软的身体。

水面上冒出大团的气泡,格非憋闷之极,口中最后一点空气吐了出来,马上要窒息的样子。

潘多拉急忙道,“普鲁托,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无辜的第三者,你先放开格非,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哈迪斯漂亮的紫色眼眸哀伤一闪而逝,“他是第三者,却并不无辜。”

“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和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求求你,先放开他吧。”她纯净的像初生小鹿一般的眼睛恳切的望着他,急的都要哭了。

哈迪斯想了想,“真的什么事都答应我?”

潘多拉,点头如捣蒜。

“你跟我走,从此再不见这个人。”

“好的,我答应你,快放开他,他真的要窒息了。”

哈迪斯并没有因为这句答应而显出高兴的神色,他只是将披在身子上的巨大斗篷遮盖在潘多拉娇柔的身躯上,紧紧的扯她入怀。

而格非头顶比山峦更加恐怖的压力忽然间就消失了。

他本能的把头抽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张俊白的脸蛋早被胀成了酱紫色,额头、手臂、甚至是藏在衣袍的腿部,皆青筋毕露,狰狞而又吓人。

他又从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次,哪怕再迟那么几秒钟,恐怕他都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神志而昏迷过去。

岸上,哈迪斯与潘多拉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格非知道,自己又欠了潘多拉一条命,两次救命之恩,怕是这一生都无法偿还了。

格非自然知道,哈迪斯要带潘多拉去什么地方,那是没有生命存在,没有阳光照耀,他一生都再无机会到达的地方。“潘多拉,不要和他回去。”

他绝望的嘶吼,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却同他身边的高大神祗一起,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眼前。

潘多拉的残影似乎还留在原地,淡淡的对他笑着,仿佛在说,“格非,我走了,谢谢你陪伴我旅行,如果有缘,希望他朝再见。”

是注定的吗?

一路飞行,哈迪斯沉默无声。

潘多拉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敢多说。绞尽脑汁的想了几条搭讪的借口,却全被哈迪斯无言的抵抗击碎。靠在她熟悉的胸膛上,一股说不出的倦意涌上心头,梦中曾经思念这样的拥抱千百次,如今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许久没听到潘多拉说话,哈迪斯一低头,就望见闭着眼打盹的潘多拉,嘴角挂着一道晶莹的口水,酣睡正香。

本意是惩罚她这一阵子做出的荒唐事,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睡着了,还这么香甜。

想起跟在她身后,这一路以来她受的苦,那股憋闷之气顿时减轻了多。小心的为她调整了舒服的睡姿,刚巧路过一处人间为冥王搭建祭祀的神殿,哈迪斯决定今天就在此处落脚。

与象征光明的太阳神殿相比,象征死亡与重生的冥王神殿,显得冷清了许多。祭祀们住在神殿外围专属的卧室内,整个大殿,全部都是留给他们所崇敬的神祗,入夜后,没有任何人敢闯进冥后休憩的神殿。

这样的传统为哈迪斯提供了很多方便,他降临人间时,大多选择在这样的神殿内休息,天亮时候离开,没有人打扰,身心自在。

将潘多拉放在供奉的空桌子上,哈迪斯盘膝坐在她身畔,闭目养神。

半夜时,她醒过来,睡眼惺忪,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普鲁托?”她望着不远处一团几乎与黑暗融合的影子轻轻呼唤。

对方“哼”了一声。

她这才身心愉悦起来,笑眯眯的跳下桌子,大口的喝了些供奉在左侧的清水,舒缓了体内压抑的燥热。

“我很生气!”别扭的男人生怕潘多拉“误”以为他会这样轻易的原谅她,此地无银的强调着。

潘多拉怎么会不明白,哈迪斯能说出这种话,恰恰就代表着他其实不气了,这简直就是和平的橄榄枝,他抛过来,她必然善解人意的接到手中。

轻轻的走过去,纤细的手指在昏暗中勾勒哈迪斯出色的面容,她傻傻的想,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再离开他一次,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要他亲眼望着她消散在这世界上?

糖衣炮弹

然而这样的生离死别,一次就已经通入心扉。潘多拉被思念折磨了这许多日子,如今再次回到他身边,就怎么都下定不了决心再逃离一次。

她绕道哈迪斯身后,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笑嘻嘻的留着眼泪。

“别气了,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