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爆栗砸在格非头顶,阿波罗气哄哄道,“你刚才怎么敢用那种口气与哈迪斯说话,他是谁你不知道吗?冥王也,天底下最暴力的就是他了,连我父神宙斯都比不上,你小子是不想活了,若不是我出手快,你现在都化成水蒸气直接蒸发掉了。”

格非揉着头,两旁景物嗖嗖的后退,显然阿波罗已经用了全力在飞驰,“有您在,我不怕。”

“无知!”唾沫星子喷在格非脸上,他不敢用手去擦,阿波罗此刻情绪激动,他身边的温度随之蹭蹭的升高,“你别看哈迪斯长个俊逸消瘦的少年模样,出手黑着呢,招招奔要害的,我见他是坚决躲着走,有一年父神堵冥界的门,我年少无知跟着去看热闹,被他踹了一脚,直接就飞回了奥林匹斯山,格非,就你这小身板,他两根手指就能把你捏成圆柱体。”

潘多拉又死了

“可是”

阿波罗暴躁的打断格非的话,“没有可是,哈迪斯就算把太阳神庙拆了也没关系,大不了等他走了,我再建一座给你。”

格非浑身无力,“大人,那座神庙是为了供奉您而存在的。”

阿波罗哈哈大笑,“那就更没问题了,不吃几天供奉我也饿不死。格非,别愁眉苦脸的,你是根本不知道,多么幸运赶上这件事,我们在这里躲一会,等下再折回去看热闹。”

神殿内,无声无息,内侍们躲的不见踪影,哈迪斯一路穿过巨大的院子,来到囚禁着潘多拉的神殿。

偌大的太阳神庙只有这间神殿笼罩着巨大的神力威压,强悍的结界将神殿与外界隔离成两个世界,哼,宙斯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动用这样庞大的力量在此,是不是最近吃饱了撑的,净干些无聊的事。

他探出手,尝试着用强大的黑色力量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宙斯布下的结界立即有所反应,金黄色的神力极力排斥哈迪斯的存在,两股截然不同属性的力量在结界的一点交锋,丝毫不让,呈平手状。

哈迪斯冷冷一笑,用左手维持神力的输出,右手祭起等同的力量,朝结界上轻描淡写的一碰,哗,上千万片带着神圣气息的结界碎片化为点点星光。哈迪斯仰头四十五度角,朝半空中的某一点嘲笑的撇了撇嘴。

他此时完全失去了优雅矜持,神殿大门被他一脚踹出个大窟窿,还未等哀悼雕花的门身,两旁嵌合处发出沉闷的吱嘎声,哄一声巨响,门板整个摔在地上。

潘多拉一无所觉,睡的香甜。

哈迪斯来到她身旁,伸手抱起她,却像触了电一般立即放下,蹲下来仔细检查。

潘多拉气息全无,双眼紧闭,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这群该死的混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死了吗?

哈迪斯的呼吸停止了,眼神无尽的空幽,两小团可惜吞噬一切黑洞缓缓形成,神殿内所有日常摆放物品都随着他凌乱的气息逆时针旋转,搅碎,且随着神力的无意识增加,速度越来越快,巨大的柜子和镶嵌在墙壁上的石刻都被卷了进来。

潘多拉所在的地方,却如同宁静的暴风之眼,充满了令人妒忌的和煦之光。

冥王暴走

神殿外乱作一团。

藏在边边角角的内侍被突发的异象惊恐的从躲避处跳出来,他们只看到最宏伟的太阳神正殿内红光冲天,巨大的碎裂声自殿内传出,有胆大的内侍上前查看却立时被巨大的吸力引入殿内,发出一声惨嚎后,再无动静。

大主教格非祭祀不在,余下的虾兵蟹将平日里只是负责神庙内的杂物,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便全蒙了。

即使是在神庙内任职的高贵职业,也毕竟只是人类,会恐惧,会不知所措,格非是他们的精神寄托,而当格非不在,群龙无首的状况下,他们也只好远远的张望着,不敢再靠前一步。

太阳之神阿波罗隐了身站在格非身旁,笑嘻嘻的看热闹。

格非异常头痛。

他不像阿波罗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一脸轻松的看着供奉自己的神庙鸡飞狗跳。

有眼尖的内侍望见格非从外走进,忙一路小跑迎上去,七嘴八舌的将神殿内发生的异象叙述一遍。阿波罗若无其事的摇摇头,格非微笑的对眼巴巴瞅着他的内侍们道,“都下去吧,这里的事不是你们可以处理的,交给我吧。”

格非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易的抚平了众人的不安,内侍们鱼贯的退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这就是冥王哈迪斯的力量吗?”望着染红了天空的光芒,格非喃喃道。

身旁的阿波罗摇摇头,“不止如此,他还没有全力以赴。”

“看样子他已经突破了神王陛下设下的结界,定是见到了潘多拉,只是为什么他还有这么大的怒火?”格非不解,心痛的想,看来太阳神庙真的要重建了,古老的文明沉淀下来岁月的痕迹,在一位神祗的怒火中,消失殆尽。

“他总是奇奇怪怪的,格非,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着,不要凑上去找不自在。”

而此时的神殿内,哈迪斯的力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横冲直撞的暴走。

他刚刚还在计划着怎样给潘多拉一个盛大的婚礼,一转眼间,他找到的竟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万念俱灰的滋味,压抑不住几千年来被理智人格强行压抑的阴暗面,身体内,仿佛有一部分随着潘多拉的消亡而一起死去,他全身都痛,心脏位置酸楚的几乎麻木,这一股能灭神的怨恨自胸腔爆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毁灭一切,不管是谁害的潘多拉如此,凡是与此事有关联的,他全部都要毁掉。

诡异的复活

潘多拉忽然放松的摊开四肢,使劲的打了个哈欠。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头迷迷糊糊,身子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软极了。

一张开眼,居然就看到了哈迪斯,于是,没心没肺的扑到他怀中,搂住哈迪斯的脖子,喜悦道,“普鲁托,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来接我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的。”

哈迪斯的眼睛一下子变的清明,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圈住潘多拉的身子,柔软、冰冷、感受不到血液流动,心脏一片死寂。明明是已经没有生机的身体,而潘多拉的声音却那样的真实。

周围高速旋转,基本上在碰撞中已经被擦的粉碎的杂物轰一声落下。

“潘多拉,你能再喊一次我的名字吗?”

潘多拉双手大胆的拽了拽冥王陛下的脸颊,“普鲁托普鲁托,你怎么了嘛,咦,是眼泪?你居然流泪了!!!”

潘多拉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尖沾着哈迪斯的泪水送到口中,咸咸的,和人类眼泪的味道差不多。

哈迪斯一把将她圈进怀,死命的搂住,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稻草,生怕再失去了。

“普鲁托,乖哦,别害怕,我没事,真的没事,格非没有难为我,我刚才睡着的时候还在想,没准一张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陛下了,结果你看,即使不用神力,我的预言也如此准确,咱们不是又相见了吗?”潘多拉语无伦次的安慰着,恨不得扮成小丑博君一笑。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什么身体?”潘多拉没反应过来。

哈迪斯道,“你的心脏又不跳了,身子也冰凉冰凉的,你还说那个混蛋人类没有对你做什么?原来你的顽疾都是他搞的鬼。”

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冤有头债有主,他查了这么久,终于搞清楚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小小一个人类,怕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哼,他的背后是太阳神阿波罗,而阿波罗身后,便是那天生的死对头哥哥。

潘多拉也惊恐万分,习惯性的去摸胸口吊着着项链,触手可及之处一片空空,哪里还有熟悉的饰品。她挣脱开哈迪斯的怀抱,趴在床上一通乱翻。

格非之怒

啊!她尖叫出声,整个人慌了。

床上没有,地上被哈迪斯发飙时掀起的飓风毁的一塌糊涂,那承载着她最后生命的项链不知所终。

潘多拉颓然跌回哈迪斯的怀抱,一时间头脑空白。

“我要死了,这次真的躲不过了。”仿佛一下被人抽干了力气,潘多拉软软的跌在哈迪斯怀中,头愈发昏沉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哈迪斯打横抱起潘多拉,用神力护住她最后的生命力,黑色斗篷裹紧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盖亚。

大地之母一定有办法再次让潘多拉恢复原状。

潘多拉咬着苍白的嘴唇苦笑道,“普鲁托,不要白费力气了,潘多拉这次真的逃不过了。”她伸出透着寒气的手去抚摸哈迪斯英俊的侧脸,眼神痴痴的望着,连眨眼都舍不得。

“胡说八道,你不会离开我,本王是冥界之尊,你是我的人,我不让你死,你就一定要好好活着。”说罢不容她反抗,大踏步就要离开。

格非不知何时挡在殿外,拦住哈迪斯的去路。

“滚开。”冥王毫不掩饰眼中赤裸的杀机,这个人间的男人简直是灾星,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如果潘多拉不在这里,他一定会亲自下手毁掉这个祸害。

潘多拉似乎听到了格非的声音,她脑袋歪了歪,只是虚覆在她身子上的斗篷露出大半。格非张大嘴巴,惊骇的几欲瘫倒,在这神力流转的太阳神殿内,即使是垂死的人也能维持虚弱的生命。为何潘多拉这样活蹦乱跳的进去,出来时,就虚弱到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哈迪斯,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放开她,亏你还是冥界之王,口口声声说潘多拉是你的妻子,可是,你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她?”格非多年没有波动的情绪终于被怒火点燃,他金黄色的头发微微飘起,双眼充血,看来是想拼尽全力与冥王一站。

只是蝼蚁与大象的区别,是先天而定。再强壮的蝼蚁,在大象眼中,也不过是肱二头肌和腹肌比别的蚂蚁发达了些。

由死而生的徘徊

“普鲁托,格非并非有意冒犯,算了,快带我走吧,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现在我只想单独的与你呆在一起,好吗?”潘多拉虚软的拉着哈迪斯的衣角祈求,她跟在冥王身边时日不短,哈迪斯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明显,但是她仍能轻易的看出哈迪斯濒临爆发的怒气。

格非的眼睛清澈正直,拥有这样干净的眼神的他,绝不会是坏人。虽然不理解之前他所作所为目的是什么,但是潘多拉就是相信他。再说,她现在这番虚弱欲死的模样其实是失去了项链内的生命能量支持所致,与格非并无关系。

人之将死,又何忍连累他人。

“格非,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派人接我来此,我想你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此事便过去吧,现在我要和我的丈夫一起离开,请你不要阻拦。”说出一大段话对潘多拉此时的体力来说,负担极重。她只觉的身子越来越沉,立即闭上眼,强自维持体内少的可怜的生命能量。

潘多拉一闭眼,就像真的死去了一样,没有呼吸,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格非心里哀伤的几乎要搅碎的心脏,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才离开一小会,怎么她就要死了呢?忽然想起了潘多拉流出的绿色泪水,粘糊糊的粘在他手上,仿佛是某种植物的汁液。还有她戴在脖子上,有生命能量却非任何活物的项链。本来从她脖子上取下来是为了研究潘多拉身体出现异状的原因,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虚弱到这个样子。

也许被冥王带走,他与潘多拉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格非只觉的心痛无法呼吸,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潘多拉的项链,走到哈迪斯面前道,“这是她的东西,是我私自取下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他不理会哈迪斯几乎喷火的凶光,轻轻的撩开潘多拉的长发,将项链扣紧。

一抹奇异的绿光瞬间笼罩住潘多拉,翠绿色的泪滴熠熠发光,与潘多拉几乎身体相贴的哈迪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生命能量从潘多拉胸口小小的项链吊坠中涌出,她的脸被映成惨绿色,而更加奇异的是,绿光渐渐消失,潘多拉的心脏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动着,她手脚温暖,皮肤白皙粉嫩,少女特有的健康气息迎面扑来,哪里还有垂死的姿态。

烂摊子,谁收拾

潘多拉张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拽了拽哈迪斯的衣角,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格非愣愣的望着潘多拉高耸的胸口,那一点晶莹的绿色此时已几乎转为透明,潘多拉顺着格非的眼神低头也看到了项链坠的再一次变异,这是生命能量即将消耗殆尽的征兆,只能苦笑下,什么都没说。

哈迪斯不爽的将潘多拉挡在身后,阻去格非落在潘多拉身上的眼神。

他有很多疑惑要问潘多拉,无奈闲杂人等在场,而此处,也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以前的事先记着,你若再来招惹潘多拉,本王会让明白生不如死四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说完,揽抱住潘多拉的腰,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格非面前。

阿波罗捂着笑的酸痛的小腹,从不远处飘过来,双手对着腮帮子一阵猛揉,这才稍稍缓解了面部僵硬酸楚的感觉。

格非望着一片狼藉的神殿,郁闷;想起被哈迪斯带走的潘多拉,郁闷;回头望见自家供奉的神祗吊儿郎当的模样,更加郁闷。

阿波罗亲切的握住格非的手,用力上下晃几次表示他的重视,“格非,做的好,做的太好了。”

格非一头雾水,他做什么了?

“我会如实向父神禀报,格非,这次你功劳极大,父神没准会直接提升你为神籍,到时候,我就把你调到真正的太阳神殿去。”阿波罗兴奋的语无伦次,拍拍格非的肩膀,转身一溜烟的跑掉了。

格非的头又剧烈的痛起来。

众神来了,又走了,挥一挥袖子,留下废墟的残骸。

回到公爵府,哈迪斯直接瞬移加隐身到潘多拉的卧房,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上,冷了眉眼,正眼都不瞧她。

又生气了,而且这一次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混过去。潘多拉头皮发麻,脸色堆满讨好的笑容,凑过去在哈迪斯身上轻轻的蹭。

他捏起她胸前的项链坠,翻来覆去倒霉看出异常,一点晶莹中心有极小的一团绿色,仿佛是火焰般燃烧着。握在手中,真切的能感受到强悍的生命能量,这属于盖亚女神的气息,哈迪斯自然分辨的出。

允婚

“潘多拉,你的病根本就没有好是不是?”哈迪斯是多么睿智的人物,从盖亚女神想起,潘多拉神奇的康复,莫名其妙的逃离,离奇的假死,又奇迹般的复活,一路将碎碎点点的片段串起来,很轻易的分析出了潘多拉刻意隐藏的真相。

望着潘多拉心虚垂下的眼,哈迪斯是真的怒了。

他双手握住潘多拉两边肩膀,五指死死嵌入,一点都没有顾忌到会不会弄痛了她。

“这种事你居然敢骗我?潘多拉,你脑中到底在想什么?盖亚女神治不好你的病,我们可以再去找别人,有我在,你治愈的希望非常大。而你,居然一心想着逃离开我身边。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如果失去了你,我该怎样独自的生存下去。潘多拉,这就是你的爱吗?一心求死,留下爱你的男人独自空守着回忆,你觉得这样很有诗意很美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是自私,你这是不负责任,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绝不会继续爱着你,我会恨你,用我所有的力量永远恨你。”

潘多拉如风雨中的落叶,被强大的哈迪斯摇的满头星星。

她不敢反抗,不敢回嘴。事实上,这件事的确是她一个人为两人之间的未来做出了决定。虽然本意是为了哈迪斯不伤心难过,但不可否认,她自己也受不了这样贴在哈迪斯身边无言等死的日子。

“陛下,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潘多拉被哈迪斯又抓回怀中紧紧拥着,灼热的胸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只好喃喃的不断重复她的歉意,除此之外,一股莫名的绝望压在心头。

盖亚女神送的项链经过两次大幅度的消耗,其中所含的能量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当这个坠子转为灰色时,就预示着结束。潘多拉以为那个日子不会这么快就到来,谁知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命运注定好的事,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也许,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也阻碍不了命运布下的天罗地网。

潘多拉抱着哈迪斯的腰,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望着他与自己那样相似的紫眸,下定决心道,“普鲁托,我们结婚吧。”

宙斯和波塞冬

奥林匹斯山,众神殿。

宙斯手中握着一张黑色烫金请帖,脸色看不出表情。

而宙斯的亲姐姐农业女神席瑞斯手中的请帖已经被搓吧的不成样子,与贝瑟芬尼极其相似的脸庞挂着忧伤的表情,几团眼泪在她墨绿色的眸子中转来转去,“这可怎么办,冥王居然这么快就变心,养了情人还不算,还要昭告三界立那个贱女人为妃。宙斯,贝瑟芬尼这孩子从小就只有母亲,命苦的不得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在这个时候若不为她撑腰,她可真的没活路了。”

身后赫拉穿着艳丽的红色长裙,坐在宙斯身畔,嘴角丝毫不掩饰她的嘲弄。“冥王这是在昭告,不是来询问我们的意见,即使陛下是他的亲弟弟,说的话也未必管用。”

席瑞斯女神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呦!”

赫拉幸灾乐祸的窝在宙斯身旁看好戏,心里这个过瘾,哼,说别人是贱女人,她自己还不是与自己的丈夫、她的亲弟弟苟合才生出了贝瑟芬尼那个野种。如今,母债女偿,被别的女人占了自己丈夫的滋味不好受吧。

宙斯的心被席瑞斯哭的软软的,他怜惜的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姐姐,“别哭了,有我在,贝瑟芬尼不会被欺负的。”

赫拉凉凉接口,“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圆满,哈迪斯你可管不着,人家好歹是冥王,级别上和你相同,就是神力也不会相差到哪里去。”

宙斯瞪了她一眼,心说这个时候跟着添什么乱。

赫拉不服气的瞪回来,老娘就是要说,她才是名正言顺神后,言论自由,在奥林匹斯山,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宙斯心虚的垂下眼,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她起争执。

海底,海神殿。

波塞冬贼兮兮捂着嘴看着哈迪斯发来的请帖。

呦,这次动静还挺大的,看来哈迪斯真的是认真的。

想起奥林匹斯山的众神殿可预计的乱糟糟一团,波塞冬立即写了一封书信,派了一只千年王八给宙斯送去。

信的内容大概是商量对于冥王哈迪斯的第二次婚礼,天界和海界要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恭贺之类,通篇废话,效果绝对不比火上浇油差。

帮老虎捋胡子

公爵府内谢绝宾客,大门紧锁。

高墙之内,仆佣各自忙碌,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布置着潘多拉小姐大婚出阁的最后一夜。

公爵大人遣散了所有的妻妾,一个人躲在书房内,对着挂在墙壁上的潘多拉母亲的遗像垂泪。

女儿要出嫁了,要嫁给最显赫的冥王,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在人间操办,可是这等喜事,毕竟是公爵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如今远嫁他方,此生相见的机会也不多了。

他举着酒杯对始终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的夫人道,“真是女大不由爹啊,瞧你养的好女儿,出嫁的最后一夜不陪在老爹身边,还和那个冷冰冰的女婿黏在一起,夫人啊,我好郁闷,女生外向,咱家的闺女心里只有她的新郎哦。”

而另一边的潘多拉卧房内,哈迪斯早就忘记了怒火二字,一脸平静的倚靠在床边,潘多拉枕着他的腿闭目养神,哈迪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月光将此情此情照的温馨而又浪漫。

潘多拉想起管家别扭的表情忍不住微笑,“普鲁托,你知道吗?按照人间的礼仪,在新娘出嫁的前一夜,新郎是不可以与新娘见面的。”

哈迪斯冷淡的哼了一声表示他有听到,却对这样的规矩不以为然。

“管家刚才一次又一次在门口踌躇,八成是来告诫我们要遵守规矩,可惜因为惧怕你,而不敢闯进来。”潘多拉翻了个身,双手拄着脑袋,笑嘻嘻道,“我还从没见到有管家不敢管的事呢,看来,恶人还得恶人治。”

潘多拉拐弯抹角的骂哈迪斯是大恶人,惹来他一记响指。潘多拉捂着脑袋不依道,“这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家庭暴力了。”

哈迪斯抓着她的手松到唇边,轻轻咬了下道,“你是在说我吗?”

那架势是只要潘多拉敢点头,他便一定要重重的咬下去。有了这样的威胁,潘多拉只好委曲求全,惨兮兮的说,“普鲁托,你把大家都骗了,贝瑟芬尼肯定没有见过你这一面,哎,谁能想到一向冷静的冥王陛下私下里是这样的腹黑男呢?”

哈迪斯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问,“即使别人知道了又怎样?”

她白了他一眼,心想也是,除了自己外,放眼整个冥界,还有谁敢没事的时候,帮老虎捋胡子呢?想想自己还是很伟大的。

冥界之乱

冥界,乱成一锅粥。

冥王的直属心腹三大判官、典伊女神、睡神修普诺斯、死神达拿都斯等聚集一堂。

当然不只是要为冥王陛下筹备婚礼这么简单。

事实上,在冥王不在的这段短短时日内,冥界发生了极为可怕的变故。

事情的起因无形,不过是几个被关押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恶魂越狱事件。事实上,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三大判官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按照越狱的恶魂的等级分别派出相应追缉的冥军。可是,很快,就有人发现,整整三个小队的冥军无一例外的被毁灭在阿刻戎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