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1

没有爹妈的孩子总是渴望着长大,在他们的心里,长大就代表着吃饱,代表着养家糊口,代表着未来和希望,就像是阿珠不停的学着做个什么都会的女子一样,阿贝也一样努力的将自己想象成大人,恨不得一夜之间,自己什么都能,什么都会,什么都难不住。

为了这么一个目标,他们总是那么急切的逼迫自己,逼着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的年龄,能力,行动力,所以阿珠会不断的下海,在没有那种奇特的能力的时候,就逼着自己当了一个采珠女,还是最能干的采珠女,即使每一次下海深潜都是生与死之间游弋,每一次浮起都像是死里逃生,也毫不退缩,生生的靠着自己,在父母走后,撑起了一个家,养活了弟弟,还活的尽量有尊严,不亏欠,这样的阿珠是辛苦的,也是骄傲的,她觉得她没有丢了父母的脸,觉得自己能挺直了脊梁活着。

等有了上天的恩赐,她的追求又多了一点,她不但活的要有尊严,还要有希望,想要完成父母的期待,想要让自己的弟弟活的不在那么辛苦,想要未来的日子,比现在更有盼头。所以她依然努力,即使在冬天,也不放弃下海,想要一步步的靠着自己给这个家最大的改变。

而阿贝也一样努力,从六岁起,就放弃了所有孩子们的游戏,开始学着做家务,学着大一些的孩子的样子生活,学着做点泥水匠的活计,学着在海里求食,学着买卖物品,学着人情交际,如今又学着打猎。

就带着一把柴刀,一捆绳子,阿贝跟在阿海的身后,一步步的往河湾的林子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请教阿海打猎的事儿。

“咱们不是那些常年在山里寻食的猎户,弓箭,大刀,长矛,木尖子,没有一样是顺手的,总不能用鱼叉去打猎吧,所以啊,像是咱们这样的,只能用死办法,在林子里下套子,就是那种扯渔网的活套,放在林子里,半埋在地下,等着猎物自己进去,再有就是挖陷阱了,尽量寻有猎物足迹的地方,然后挖个洞,插上一些竹签子,虽然办法有点死,全靠运气,可这总比用其他的工具学的快对吧。”

阿贝听到这里,也跟着点头,用和年纪不相称的严肃表情说道:

“恩,我听说用弓箭的人准头都很好,我用鱼叉倒是也有点准头,可那弓箭没用过,要是学起来虽然不一定很难,可也一定需要不少时间,刀更不用说了,没练过,倒是木尖子或许还成,大概和扎鱼差不多,应该能练的出来,还不用啥本钱。”

“确实是这样,弓箭外头要十两银子一副,就这还不包括箭只的,这价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听说很多猎户那弓箭都是一代代地传下来的,不然没几个能买得起,刀也很是值钱,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能寻点不值钱又趁手的东西来用,所以啊,套子和陷阱最快,再下来就是木尖子了。”

说话间阿海还拿出了自己背篓里几根手臂长,两指粗的木尖子给阿贝看。

“这是我自己做的,练了好几天了,虽然不能说百发百中,不过还算有点准头,今天就是来试试的,若是用的顺手,就准备在多做几个,冬天日子可不短,即使如今出海也能有点收入,可到底不多,等着到了年前最冷的时候,怎么也要停了,到时候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这儿试试,哪怕就是只得上一二样呢,也是意外之喜了。”

阿贝从听到弓箭的价钱就有点傻眼,原来还说那东西不会用,所以不在意,如今听了这个才知道,就是会用,那也用不起啊,倒是阿海哥,真是个有成算的,什么时候居然连木尖子也准备好了,还练过了?他是啥时候开始打这里的主意的?怎么都没有人知道呢?

也许是阿贝的神情太过明显,阿海一眼就看穿了阿贝的心思,轻笑着和阿贝说道:

“上次咱们来这儿那么多人,就得了那么几个东西,大多数都逃了,心疼啊,当时我就想了,这里这么多猎物,要是能打猎那该多好,不说能买多少钱吧,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弄点肉吃也是好的,咱们吃鱼都能吃出毛病了,好歹也能换个嘴。再说了,这里好几年了,都没人来,荒废成这样,要是咱们来打猎,一来不用和人争抢,二来也有时间,地方给咱们琢磨点本事,我爹当初就说过,人啊,学点本事总不会吃亏。”

说起自家爹,阿海眼神暗了下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不久就没了妈,不到十岁又没了爹,和阿珠阿贝一样,是个孤儿,还曾被人说过克父克母的话,只不过比阿珠他们好的是,他爹有兄弟,如今他就是跟着二叔家过活,三叔家还有个奶活着,虽然一样不容易,却好歹有地方住,有饭吃,衣裳鞋袜也有人管。外头有人说嘴,说他命不好的时候,也有亲人帮着出声仗腰杆子。

可即使是这样,寄人篱下的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就是往日二叔他们偏疼自己的孩子,看着羡慕渴望,也只能暗暗地压抑着,生怕给叔叔们添乱添烦。在外头还要永远笑呵呵的,让人知道二叔对他有多好,遇上奶想起他爹,心情不好骂上几声的时候,也不能做声,只能当自己不存在。

等着慢慢的长大,阿海又要开始忙着挣钱,忙着证明自己的价值,好让二叔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吃白饭的,也能给家里出力,甚至还要忙着攒钱准备重新起屋子。当初他爹死的时候留下的屋子是祖屋,三叔成亲就在那屋子里,说好了一起挣钱给三叔重新起屋子,不想爹病了,用光了家中所有的钱财也没能救回来,所以将这屋子直接给了三叔,一来是补偿三叔的起屋钱,二来也是两个叔叔商量了他和奶的抚养养老问题。

他那时候还小,不能干活光吃饭,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养他绝不是什么小负担,而奶年纪也大了,干不动了,还有风湿,时不时要用药,一老一小都是家庭的负担,当时二叔主动提了养他,把他接到自己家,而三叔也不起屋子了,就在旧屋住着,给奶养老,所以阿海很清楚,这房子再也不是他的了,而他将来成家也不可能在二叔家,他不能在欠了二叔抚养之恩之后,还和二叔家的弟弟们抢屋子。

所以阿海很有计划的开始攒钱,他知道自己未来会面临什么,也迫切的想要重新给自己建一个家。这样的压力让他和阿贝一样,变得分外的能干,什么都学,什么都去试。

也因为从小的经历,阿海对阿珠和阿贝分外的亲近,总觉得他们同命相连,能帮的时候,从不推脱,甚至隐隐的希望他们姐弟能过的更好,好让他看着就替他们高兴,像是自己过得好一样。

“阿海哥,我也能学这个嘛?”

“当然可以,不过这木尖子要你自己削,长短,重量都要自己感觉合适才成,别人终究不如自己的顺手。”

“阿海哥,你会看猎物脚印了?”

“这个可真是没处学,我也就是在县城问过几个遇到的猎户,用了一条鱼,人家告诉了我几个常见的猎物脚印的样子,还有往常在山里,林子里,啥地方挖陷阱更容易些的消息而已。阿贝,这些本事,都是人家吃饭的本事,不可能全告诉你,能有个大概就成了,其他的咱们自己琢磨,一个冬天,我就不信啥都琢磨不明白,只要能摸出一二的道道来,咱们就是赚了。”

阿贝狠狠的点头,确实,人家不可能吧吃饭的本事随便教给其他人,可他们也不是傻子,只要用心,总能想明白的,他就不信了,所有的猎户难不成都有人教?总有自己本事的人。

两个人一到那河湾附近,阿海就让阿贝跟在了他的身后,还小声的说道:

“咱们上回惊走那么多猎物,我后来想了想,那就是咱们一开始动静太大的缘故,让猎物都警醒了,可不就全逃了嘛,这一次咱们慢慢来,轻声点,阿贝,你要跟紧了,咱们不忘里头去,听人说,这附近有大东西,咱们如今啥都不会,万一遇上了可讨不了好,还不如就在这外围试,等着琢磨点本事出来后,咱们再往里头去。”

“哎。”

阿贝也不傻,虽然他不知道打猎是不是和出海一样危险,可他听惯了村子里老人说起出海的惊险故事,一样都是和动物打交道,一样都是面对未知,还是在不熟悉的领域,所以在阿贝想来,小心谨慎永远都不会错。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前些时候村子里拉枯树的位置,然后将身上的东西都放了下来,这里是外围,还是曾来过的地方,在这个林子的范围内,这绝对是属于熟悉的地方了,他们决定就从这里开始慢慢横着先走一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上回咱们得的野鸡不少,我回去琢磨了一下,感觉那些野鸡好像都是在荆棘从附近得的,所以我想啊,估计这野鸡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呆着,一会儿咱们遇上这样的多用心看看,如今天冷了,野鸡蛋是不用想了,可要是能捉上只野鸡炖汤也是不错的。”

野鸡汤啊!阿贝感觉自己嘴里唾沫一下子多了起来,眼珠子都开始亮了,不用阿海再多说什么,就不自觉的往各处细细的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顺顺利利,大吉大利,财源滚滚!

打猎2

冬日大雪后的林子很不好走,本就松软带着腐土的地面因为雪,多上了几分泥泞,每一步都需要谨慎,好在阿海是个谨慎细心的孩子,一早就问清楚了这些细节,也做了一定的安排,因为带着阿贝,连阿珠那里也特意关照了一遍,让阿珠给阿贝准备了两块油毡布,将双腿从膝盖到脚踝处都包裹了起来,还用细麻绳扎紧,免得浸湿了裤脚或是摔打时候冷了膝盖,连鞋子,也早早就准备了细密的草鞋,将棉鞋裹在里头,不但不用担心湿了棉鞋冻着脚的问题,还能防滑轻声,如今的阿贝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若是说在这样的天气打猎还有什么不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白天雪地里的反光了,即使林子里因为树木错落有致,导致了那雪也有些零碎,可到底在人的视线范围内总能见到一片片的白色,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眼睛就不免有些酸涩,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流泪。

可即使这样,一门心思找野鸡的阿贝还是不肯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总是不断地张望着,可惜这是冬天,本就是动物们冬歇的时候,泰半的动物们都躲了起来,躲避严寒,寻找起来实在是不容易,阿贝和阿海两个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收获,哦,也不是,冬眠的蛇倒是捉了两条,一棍子敲到头上,立马啥反应都没有就成了死蛇,可这东西真心卖不出价钱来。都是常见的菜花蛇,连蛇胆都没什么用处,只剩下回家炖蛇羹了。

”阿贝,把背篓给我,我瞧着这里应该是个下套子的好地方。“

虽然他很想捉只野鸡,可也不是非野鸡不可,选择的余地还是有的,比如兔子,所以当他看到一处雪地里的脚印像是野兔的之后,立马就开始扒拉开了地上的雪,开始钉木头,然后又从阿贝递过来的背篓里取了一段草绳下了个套子。

”阿海哥,这就是兔子脚印?“

”恩,我特意在家细细的看了,就是这样的,听人说,兔子喜欢走熟悉的老路,咱们就在这兔子走过的地方下套子,应该有用。“

阿贝觉得这一次跟着阿海哥出来真是来对了,不说旁的,就是这见识也比以往涨了一大截,往日除了海里的事儿,他知道什么呀!对着山林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除了砍柴就不知道这山林子里头还有这么多的说头。

听到了阿海的解说,阿贝也将关注灌木丛和野鸡的目光分散了几分,用到了看地上的脚印上了,两个人的眼睛总是比一个人强些,不过多久,就寻到了几处有野兔子走过的地方,两个人合力下了五六个套子,每一处都没有忘了在旁边的树枝上系上布条。

”阿海哥,你怕忘了这里下了套子?这里很好认啊?“

”不是怕我自己忘了,而是提醒旁人这里有套子陷阱,这是那些猎户告诉我的,说是他们以前都这么做,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一来是怕有人误中了陷阱出祸事,二来也是告诉别人,若是这里有猎物,那也是有主的,只要系了这个,就是标志。虽说这里周边都没有人了,可咱们也不能保证这里就一个来打猎采药的都没有,哪怕是以防万一呢,该做的也不能省。“

阿贝点着头,听着阿海的教导,确实,既然人家祖祖辈辈这么做,那就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自己是刚入行的人,说是和别人抢饭碗都不为过,这样的时候更该小心些,不能犯了忌讳。

”知道了阿海哥,我会记得的。“

阿贝很好学,或许他将自己所有对父辈的濡慕都放在了阿海的身上,跟着阿海学着长大,学着求生,学着生存的本领让他对阿海说的一言一行都分外的看中,恨不能那个小本子记下来,时时背诵,可惜他不会写字,所以他只能不断地记牢,再记牢。

”你小子记住了就好,当然了,现在也不用太小心,毕竟你一个人也不可能过来,和我来的话,只要跟着我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岔子,有些事儿我都记得真真的呢。对了,你赶紧的往那边看看,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似乎周边有个小溪来着,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有水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动物集中的地方,咱们要小心些。“

”哎。“

阿贝人小,可速度不慢,身子也灵活,看着阿海在忙碌,赶忙往四处走动了一圈,好生的观察了一番地形,想用自己的方式给阿海多一点臂助。他眼睛确实好使,或许因为爱海边长大常年都远望的缘故,海边的孩子,眼睛一般都比旁人好些,不过是走了几次,就寻到了阿海说的那处小溪。

”阿海哥,看,就是那里,我瞧着好像边上脚印很凌乱,有些看着还不小呢,是不是有什么大东西?“

”说不好,咱们别靠近,如今咱们可没有和大东西动手的本事,还是用死办法,挖陷阱来的安全些。“

阿海很谨慎,即使阿贝说了,还是亲自去看了一眼,这一看,脸色就一变,他见识自然不是阿贝能比的,往日在县城也曾见过一些野物,因为有心打猎贴补家用攒钱,所以看得更加仔细些,如今看着这小溪边的脚印,分明就是上一次他曾看到过的野猪脚印的样子,这让他心里一颤,听说林子里的野猪有时候虎狼都未必会去招惹,这样的东西他和不想遇上。

所以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就带着阿贝往远处走了一段路,好容易寻到个开阔些的地方,这才招呼阿贝过来。

”好了,这里地方还不错,看,那边不远处就是溪水,这里也地势宽阔,还有点子脚印,咱们就在这里挖陷阱吧。“

他们已经在林子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了,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再不赶紧,回去可就晚了,即使今天没有收获,可有些事儿却不得不做,比如陷阱,没有这个,靠着他们那半生不熟的下套子,阿海对于收获猎物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所以准备不再浪费时间,先将这耗时的事儿做了。若是连着几天,能在这林子里多挖几个,那以后就省事儿了,隔上一天过来看看,说不得就能捡到些好货色。

阿海的计划还算是长远,他心里有数,即使没有收获,也不见得会沮丧,不过阿贝毕竟小,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心急,所以一边干活,一边和阿贝开始解说自己这一路来做的事儿都是要干什么,可能什么时候有收获,一般猎户打猎的成功率等等,等于是将他自己费心打听来的消息知识都毫不保留的教导给了阿贝,阿贝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阿海是好心,学的也分外的认真。

两人都是带着工具出来的,虽然地是冻了些,可有了趁手的家伙事儿,挖个陷阱真心不难,等着两人出了一身的汗的时候,一个三尺深,五尺宽的陷阱就已经完工了,阿海从随身的布兜里拿出东西开始布置陷阱里头的东西,阿贝伸头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海哥,你不是说用竹签子嘛,怎么换了这个?“

”咱们这里竹子不多,附近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能寻到,还要和其他村子合用,不能断根,咱们又能分到多少?好的都能回家做鱼篓了,用在这里,说不得一次就废了,实在是可惜,我瞧着这东西也不错,结实,锋利,应该也能成,就拿来试试。“

听见阿贝的笑声,阿海也有些羞窘,不过转瞬就说起了自己的理由,他是大孩子,平日里日子过得精细,算计的自然也更细致些,不想因为自己练手的打猎事宜,浪费了家里很是得用的材料,这才想着用鱼骨来做陷阱。

是的,就是鱼骨头,上古时期鱼骨使用的范围很广,鱼骨针,鱼骨梳,好些地方都充斥着鱼骨的身影,就是到了如今,海边的人家,还有不少用着这类的东西,比如各家碗碟不够的时候,用扇贝的壳充任,或者用大鱼的鱼骨做篱笆什么的,阿海能想到用用鱼骨做陷阱实在是不稀奇,只不过是除了渔民,没什么人这么想过,这么做过罢了,真要说起来,海中的大鱼,不少都有几米长,这样的鱼骨,坚硬,巨大,锋利,其实还是很有用处的。

等着那鱼骨头深深的插入了陷阱的下放,看着倒刺向上闪着莫名寒光的尖头,就是阿贝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好厉害啊!“

”知道厉害了?赶紧的,把周边的树枝什么的拿过来,咱们赶紧将这个陷阱盖上,对了,你再去弄点雪,一会儿枯叶什么的也要,做陷阱怎么也该做的让人看不出才是,动物也不都是傻子,眼神好着呢。“

”哎。“

男孩子天生对挖坑的游戏擅长,阿海和阿贝不过是第一次挖陷阱,这就像模像样的,甚至还创造性的知道在陷阱的前方在拉上条绳子,他们想着若是动物先拌上一跤,那跌进去的概率是不是会更大些?

这个真心不知道,或许就是老猎户也未必能回答这个问题,可这不影响他们自己去想象,想象可能出现的场景,这一大一小两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猎物

阿贝的打猎之路走得很有些艰难,和阿海两个连着折腾了近十天,都是一无所获,也是,若是这打猎如此的容易,那这世上岂不是谁都能靠着打猎过日了?那猎户们也不用过得如此艰难,技艺需要代代相传了。

有时候阿珠看到阿贝带着沮丧的表情空着手回来的时候,都有些忍不住,想要阿贝别再去了,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一次次的天不亮就出发,天色变暗才回来,人怎么吃得消?他还是个孩子啊!

可当看到他眼里的坚定,执拗,阿珠又觉得这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是那么希望自己能为这个家多找到一条来钱的路子,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多一门手艺养家,那样的渴望长大,这样的时候,阿贝想必坚持的也很辛苦,自己怎么能再背后泄他的锐气?相反,作为一个姐姐,她如今更该做的是鼓励才对,让他重新估计勇气,让他信心充足。

想到这些,阿珠在阿贝又一次空着手回来的时候,不再默不作声,而是坐在了阿贝的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阿贝,是不是很累?是不是感觉一次次的失望很难受?不要怕,这些都是正常的,你想想,人家猎户要琢磨多少年才能学会在山里生存,养家糊口的本事?要付出多少代价?想来你也听说过,那些猎户和我们渔民,一样,很多时候都会遇上危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一想,就能知道这本事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就像是来个陌生人突然想要跟着出海一样,你觉得会需要多久才能学会在大海里生存捕鱼的本事?“

阿珠的话才说到这里,阿贝的头已经抬起来了,他的眼睛也不在黯淡,就像是重新点燃了一样,闪着光,阿珠感觉自己的话有用了,心里也很高兴,继续鼓励的说道”

“其实你们已经占了大便宜了,毕竟林子比大海好琢磨些,再说了,阿海还学到了不少的本事,你们如今能穿着合适的衣裳,能学着做陷阱,下套子,就是大本事,你看看咱们村子里有几个会这一手的?再说了,你们去的地方也合适,不像是深山老林那么危险,以前那地方毕竟是住人的,还有村子,那样的地方即使有什么大东西,应该也不会是最厉害的,这样一来,你们的安全就比那些山上有保证对不对?”

阿珠说的越多,阿贝的脸色就越是好看,到最后已经开始点头了,还插嘴说道:

“阿海哥说了,他看到的脚印都是认识的,最厉害的就是野猪,没有豺狼虎豹,确实比山上安全。”

“有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即使如今没有猎物又有什么关系?权当是去学习好了,人家当学徒的还要三年才出师呢,你们这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节省了多少功夫?人要学着知足。”

阿珠的话让阿贝有些浮躁焦急的心安定了来,可嘴上却还有些迟疑,呐呐的说道:

“若是我学着村子里的人去海里,说不得这些日子就能挣好些钱了,这都十天了,一文都没有挣回来,我。。。我。。。”

原来纠结在这里,阿珠越发的安心了,忙和阿贝说道:

“你呀,就是心重,这些日子你们都往外跑,多少天没有细心问过村子里的情况了?你是不知道才这样不安,大冬天的,就是有龙虾群,那又能有多少,前些日子是,各家都得了不少的好处,不说多的,最起码每家能买上二十斤的糙米了,确实不错,可现在呢?已经连着两三天了,每天都有人家的虾篓子都是空的,可见那个龙虾群不是被抓没了,就是迁徙了,能有几个海蟹都是运气好的,可见这天气真心不是出海的好时候,老祖宗不在这样的季节出去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就是留下,那个跟着出去又能有多少收获?咱们家如今不缺100文钱,反倒是这学着打猎,好歹也是门手艺,即使今年冬天什么都没有,有了这手艺,以后无数个冬天咱们都能受益对不对?”

现实给与的总是最直接的教导,阿珠的这一番话让阿贝震惊的同时,也终于彻底的打开了阿贝的心结。想想自家没有船,若是留下,海滩上连海蟹也弄不到,那一次次出去岂不是和如今一样,纯粹是浪费时间?若是这样,那还不如去林子里呢,好歹也算是学本事去了。

“我知道了姐姐,我会努力的。”

阿贝的神情越发的认真坚定起来,看的阿珠很是满意,随即心中一动,对着阿贝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放心,咱们家真的不缺盖房子的钱了,姐姐没有告诉你,前一阵子姐姐下海是因为以前曾听说过,咱们村子近海东北面那边的岩石附近有巨藻,就想去看看,若是真的有,那开春咱们盖房子,就能用巨藻做屋顶了,这才下的海,你还别说,真让姐姐找到了,看,这样一来,就是做屋顶,咱们也能少用些稻草是不是!还能盖一个结实的大屋子,多好。”

“姐姐,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冬天再不下海了。”

明明是想找个好消息让阿贝高兴高兴,心情在好点,不想却立马听到了自家弟弟不满的声音,好吧,这孩子,怎么就听不到重点呢,只想着不让自己下海的事儿上了,难道上一次下海把他吓着了?

“知道了,姐姐说话还是算数的,冬天不下海,村子里那么多人在海里呢,我要是下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到,我也不傻,这不是找骂嘛。”

阿珠喜欢被弟弟关心的滋味,可也有些尴尬,这弟弟比自己小这么多,就管的这么严,让她做姐姐的很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管怎么说吧,好歹阿贝是终于放松了心情了,即使每天都没有收获也不在那么的介意,阿珠感觉也算是好事儿。不过这世上的事儿永远都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明明不再指望这个冬天有什么收获了,可上天却又送来了惊喜。

这一天阿贝回来的比往常更晚,阿珠在村子口等的心都揪起来了,这才看到了举着火把回来的两人。也不多问,阿珠第一时间先将两个人迎到了家中,这会儿都该冷坏了,赶紧的让两个人都喝上一口姜茶吧,至于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都不用等会儿了,才到家,一口姜茶下去,阿贝就兴奋的开始说起了今天的事儿。原来他们在出去打猎的十五天之后,终于等到了第一个猎物,还是一只山羊,就在小溪边的那处陷阱里,被那处阿海和阿贝创意性的绊马索折断了腿,摔在了陷阱里,有了这么一个猎物,两个人自然第一时间就立马扛着东西去了县城。

这个时候羊肉可比猪肉更贵,足足有30文一斤,一只山羊虽然不重,可去了内脏,净肉也有五六十斤,绝对是一笔大钱,足足有1800文,这样的收获让两个人都兴奋起来,得了钱也没想着立马回来,而是重新回到了林子,将原本的陷阱重新布置了一番,期待着下一次再有这样的美事儿。

你还别说,这一天或许就是他们的幸运日,不单是这陷阱有了收获,就是其他的地方也一样有了消息,在一处下套子的地方,居然让这两个人得了一只野兔,还有一处得了只野鸡。

“看,阿海哥说了,这兔子给咱们,他拿野鸡,钱我们也平分,不过姐姐,我。。。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最起码那兔子该给阿海哥,那可是有皮子的,可是我说不过阿海哥。”

阿贝感觉这出去打猎都是阿海带着他的,就是背着山羊去卖也是阿海哥出力多,他太占便宜了,很不好,所以忙拉着姐姐,想要得到支持。

阿珠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的阿海,又看了一眼被阿贝拿出来炫耀的兔子,想了想说道:

“你阿海哥这么说就这么收着吧,一起去的,一起平分,这样不容易出矛盾,这不单单是因为你,也是为以后万一村子里的人跟着去做个规矩,你是占便宜了,可是以后咱们对你阿海哥更好些就成。比如下一次,你先发现了猎物,也和你阿海哥平分就是。”

阿贝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姐姐帮着阿海哥说话,可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知道估计还有其他的原因,想了想也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而阿海也深深的看了阿珠一眼,随即就告辞厉害,这么晚了,也许二叔二婶也着急了,该回去了。

等着阿海走了,阿珠才对阿贝说道:

“你阿海哥住在他二叔家,这兔子拿回去,你说这皮子给谁好?就这么一张,给谁都容易让其他人不满,还不如那野鸡回去呢,好歹炖了汤大家都能吃到,傻小子,就是亲人关系再好,到底不是亲爹妈,有些事儿就该想的细致些。不然只怕耳朵不清净。至于银钱,如今这打猎挣得阿海自己能留多少还不好说,毕竟他还没有分出来自己过呢。你不是说你阿海哥想存钱自己起屋子嘛,这里头估计有别的事儿呢,你先别管,大不了等着他起屋子的时候,咱们拿点出来先给他用就是。”

阿贝突然发现,长大也不好,长大了事儿实在是又多又复杂。

阿海的打算

天色已经很暗了,村子里几乎都已经没有了亮光,只有淡淡的月色笼罩着这个小小的村子,积雪反射着几许光亮,海面上散碎的银光更是区分了大海和陆地,雪,海,月,亘古不变,也让这村子,显得更加的寂静。即使有人在村中行走,好像也拨动不了这一片沉寂墨色一般的景色。

阿海拎着野鸡走进了还留着火光的堂屋,听到他的动静,东面的门帘子就是一动,阿海的二叔就走了出来,看到阿海手里的野鸡,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看样子,你这打猎真是上手了,居然有猎物回来了,好,好啊,有了这一手,将来也算是多了一条出路。”

二叔是真心替阿海高兴,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很担心,这没有人带着,光靠着阿海自己琢磨,怕这孩子白浪费了功夫,好在这是冬天,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儿,浪费就浪费吧,秉着这样的心思才算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阿海自己一个人折腾,可真有了收获,他还是很高兴的,到底是自己侄子,将来过得好,也是他们一家子的造化。

“刚入手罢了,修了几回,这套子陷阱的,才算是可以见人,今儿还得了个大的,是个山羊,刚卖了,这是450文,我的那份,那陷阱是我和阿贝一同挖的,山羊也是阿贝先看见的,我也是脸皮厚,所以平分了。”

阿海将钱放到了桌子上,将手里的野鸡丢到了门口的篮子里,转头去烧水,准备退鸡毛,这东西要是不收拾,血气万一引来什么虫子老鼠的,就可惜了,还不如收拾妥当了放到家里存东西的缸里来的安生。

看着忙碌的阿海,还有桌子上的银钱,二叔眉头微微一皱,也不去拿钱,只是对着阿海说道:

“听你二婶说,你想自己起屋子?”

如今的二叔家也就是三间屋子,东屋住着二叔夫妻,西屋则是阿海和15岁的阿舟,9岁的阿帆,还有这堂屋用板子隔了个后屋,只是一个小塌的大小,住着家里唯一的女娃,12岁的阿珍,屋子已经很是拥挤,二叔本也有起屋子的打算,想着攒点钱,起个厢房,弄了两间就好,将来阿海,阿舟还有阿帆,一人一间,就是成亲也够了,阿珍毕竟是姑娘,过上三年直接嫁出去就成,倒是不用在收拾屋子。

可不想前几日听到自家媳妇晚上和他说,阿海居然想另外起屋子搬出去,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这孩子,难不成是和他们生分了?难道是他们对他不好?怎么起了这个心思呢?当年他可是在他大哥的陵前答应过的,会将这孩子当自己的亲生一般对待,阿海怎么能这样想他?难道是媳妇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也不会啊!自家媳妇他自己知道,虽然嘴巴是不怎么样,可心绝对是好的,对着阿海也好,衣裳鞋袜什么时候都没有缺过。阿海不应该会对他二婶有意见才对,这都七八年了,大家一家子人相处的不是挺好的嘛?

二叔很疑惑,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找阿海问问,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往日是没什么机会,谁让阿海这些时候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还因为没有什么收获心情一直不怎么样,等到今天,看到阿海有了收获,还有银子拿回来,他这才寻到机会问。

而阿海呢,听到二叔这样问起,手里也是一顿,想了想,这才闷声说道:

“我大了,家里住着也不宽敞,就想着是不是该攒钱起屋子,本来想着若是起个厢房估计也能成,可后来一想,我已经是这个年纪,也该想成亲的事儿了,而阿舟也差不多就是这两年的事儿,而且成亲总会有孩子,到时候又该怎么住?阿珍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屋子,总是亏欠了她,那么大的姑娘,住的地方连个转身都不成,阿帆也不小了,也该慢慢的准备起来,这样一想,怎么也该起个三间了,可要是三间,再加上娶亲的花销,二叔,你这负担也太重了些,还不如我如今想法子多挣点钱,直接搬出去,重新划个地基,直接起屋子,以后慢慢的一个人撑起来的好,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大房的孩子,也该给大房攒点基业,不至于将来成亲了还靠着二叔过日子,那样您太累,我也太没心没肺了。”

阿海明明说的是自己要独立的话,可说的却是分外的婉转暖心,就是二叔听了也一阵的感动,只觉得这个孩子没有白养,处处都替自己着想,生怕自己为难,生怕给自己填负担,这样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对他好,怎么能不心疼?

就是屋子里正在收拾床铺的二婶,还有后屋里躺着的阿珍也心里感动的很,二婶是暗自觉得羞惭,前些时候她嘴巴不好,还当着阿海的面算他成亲的花销,说什么屋子挤什么的,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嫌弃这孩子的架势,可人家愣是啥都不说,还这样替自家想,真是个好孩子,往日倒是自己的不是。

而阿珍也觉得不好意思,屋子转不开身,心里不舒服,也曾对着大哥说过抱怨的话,自己说过就忘了,可不想大哥却记在心里了,还这样努力的想着她,将负担都扛到了自己肩上,她只觉得这大哥实在是贴心的紧。

只有阿海自己心里默默的吐槽,他在这个家呆了八年了,也听了八年的闲话,即使知道他们不是有心的,只是随口的抱怨,可他却不能不放在心里,即使关系再好,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难熬的,既然如今他有希望能搬出去,自己给自己一个家,那何必继续这么相互不舒坦,还不如早点说开了,早点想法子搬走的好,远香近臭,说不得搬出去了,这二叔一家子对自己还能更好些,更亲近些呢。再说了,他刚才说的也都是现实,弟弟们都大了,他到底只是侄子,总该替二叔想想,免得让二叔为难。

“我都想过了,咱们村子地基不值钱,破旧的屋子也有,北面阿贝家附近有一处旧屋,虽然全塌了,可地基还在,还是石头的,若是能将那地方买下来,就能省下一笔做地基的钱,我再攒上五两,加上林子里拉点木头,开春做点土胚,怎么也能起个正紧的三间,到时候让阿舟搬过去和我住一起,家里就能空出好多来,让阿珍和阿帆一起住西屋,家里多宽敞。要是打猎的事儿我学的好了,能带着阿舟一起了,就能再得多些,哪怕多个二两,那我和阿舟再多做点土胚,咱家院子里就能起两间屋子了,到时候阿舟和阿帆成亲也有了屋子。”

看看阿海说的,那真是啥都想到了,还说要带着阿舟一起去打猎挣钱,那个贴心啊,那个细致啊,二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屋子里听到响声起来的阿舟第一个窜出来,一把抓住了阿海的袖子,急声说道:

“哥,你要教我打猎?太好了!哎呀,野鸡啊!明天能喝鸡汤了!爹,明儿出海你一个人去吧,恩,带我娘去也成,我跟着大哥去林子。”

看看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要不是这兄弟实在是和阿海亲,这么些年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顺当,也不会将家里人的抱怨权当没听到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有摩擦,也总是能多想好的地方。

“成,二叔同意我就带你去,不过说好了啊,这可不是每天都能有收获的,今儿也是凑巧了。”

看着他们两兄弟说的热闹,二叔转头又看了一眼,那450文钱,点了点头,说道:

“去吧,能有第一回总是有第二回的,冬天海里也没啥活计,能多挣点确实不错,二叔这里也攒了4两银子了,加上你今天给的,你要起屋子也没差多少了,按你说的,买个破屋子也没几个钱,加在一处,添上家具什么的,最多不过是7,8两银子,干活咱们家还有你三叔家一起也人手不少呢。”

“二叔,我起屋子,可不能用你的钱,你既然有4两,那正好存着起厢房用,将来阿舟说亲,聘礼也要银子的,我听说外头如今好些人家都要5两,最多的10两也是很有的,可不能乱花,我起屋子,从现在开始攒也是可以的,今儿就已经有450文了,二叔你给我攒着,一个冬天,我估算着估计也能差不多,再不成,我先起个架子就是了,里头先不弄,一点点来。”

听见侄子这样的有成算,知道为他想,二叔也不去想侄子这话是不是有点生分,是不是不想沾便宜,只觉得侄子贴心,想着兄弟,什么都替阿舟想,心里窝心的很,可见说话的艺术很重要啊!

倒是阿舟听着阿海句句不离自己的亲事,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垂着头啥都不想说了,里头二婶听到这里,拿了个匣子直接走出来,对着阿海说道:

“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想的也周全,就按你说的办,这钱,二婶给你单独存起来,存到五两,二婶就帮你找人。等开春就让家里和你三叔家开始帮你存土胚,你确实该有个屋子,有了屋子说亲也好说些,嫁到二叔家,这说出去确实不怎么样,女方挑剔的,还会传闲话,不过你也别和二婶生分,那旧屋子让你二叔去买,都是一家人,总该让你二叔出点里,不能让你一个孩子全担着。”

看,不过是说搬出去,不过是多说了些替弟弟们想的话,立马二婶这最是嘴不好的人也能说出这样好的话来,可见亲人也是需要哄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病了,今后尽力补上

野猪,海猪

阿海和家里说的花好桃好,那个大饼真是不小,还很有计划,按照他的思路,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绝对能成的,所以即使远景比较大,二叔一家也很是振奋,只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不说是二叔家了,就是三叔家也满脸的赞同,外带心动。

没法子,三叔家当初接手的是阿海爹留下的祖屋,虽然说屋子比二叔家的还大些,院子里也有个现成的厢房,可屋子也老旧了些,家里一儿一女的,住着虽然如今看着还成,可等到将来儿子成亲,可就不成了,阿船都8岁了,等他成亲的时候,翻新那是一定的。而翻新不要钱嘛?怎么可能,还有网妹,如今也11岁了,嫁妆也该攒起来了,这可都是事儿啊!

所以当阿舟说要跟着去学打猎,攒钱的时候,阿船也跟上了,说是阿贝比他小都能行,他也一定能行,后来又加上了9岁的阿帆,这可好,阿海一个人,带着从七岁,到15岁不等的4个半大孩子去打猎,这都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可说来也怪,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是这打渔的身手天生就比寻常人灵活,就这么几个人,居然也组成了一个还算是过得去的打猎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