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应了一声,婢女放下铜盆,伺候她梳洗打扮起来,皇太极此时也起身,自然有随侍进来伺候着,他匆匆净面,海兰珠发话道“仔细点,不能马虎的。”拿过衣衫,上前披在了皇太极的身上,接过随从递上来的帕子,轻柔细心的仰头擦着他的面容,动作很是轻柔,口气却并不善“我可是最受不得汗味,你要是不清洗干净,休想上床。”

“若是你每日如此,我定会做到。”皇太极含笑拦住她的腰肢,轻嗅她身上的幽香,海兰珠笑嗔道“你想的倒是美,我才不是丫头呢。”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将牵着皇太极的手臂,将他按在了楠木刻花的梳妆台前,拿起桃木的梳子,亲自将他发辫打散,重新的梳理起来,手指穿插在他的发丝间,皇太极看着面前摆放的铜镜,调整好角度,里面映出了海兰珠的娇颜,沉静的双眸,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见她细心梳理着辫子,低沉的唤道“海兰珠,海兰珠。”

海兰珠从梳妆台的盒子里拿出出嫁前亲手编织的掐金丝缀着小颗红宝石的辫绳,缠好后,轻扬眉头,低声浅语“结发夫妻,就是应该如此吧。”

皇太极将她拽到身前,让她坐在怀中,从她手中夺过梳子,仿佛在证明什么,动作虽然小心,但还是显得粗鲁的梳着海兰珠的青丝,海兰珠头发被他拽的生疼,本想躲开,可看见他认真的模样,身子硬是移动不了,断掉的青丝飘散在地上,皇太极低声说道“海兰珠,结发夫妻……”

“皇太极,你心中有我就好。”海兰珠安静的坐在他怀中,任由他有些痴迷的缠绕着自己的发丝,皇太极低笑道“你是我期盼已久的人儿,你同她们都不一样。”

海兰珠垂下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的不自在,此时正是新婚之时,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可是以后呢?会不会还有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他将来可是拥有天下的开国皇帝,男人,这个时代的男人又怎么能靠得住?女人的手段不仅是应对争宠算计,更重要的是让皇太极眼里没有别人,唇边溢出一抹笑容,靠在了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掌,轻轻的磨蹭着,低声说道“我相信你说的,皇太极,我相信你。”

皇太极眼里露出欣喜,透过铜镜细细的打量着海兰珠的神情,总觉得有一分不太妥当,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放下心思,轻叹道“打扮起来,要去见礼了,我的海兰珠是最美的。”

“那是当然。”收起那丝婉转,海兰珠重新焕发出活力,女人的容貌打扮同样重要,这些又怎么会失去?不过想到昨日朦胧可见皇太极兄弟们露出来的眼神,后金把女人当作财产,不由得有点心慌,她想要安稳幸福的生活,并不想成为红颜祸水,被那些粗野的人惦记着,这感觉并不好,谁知道皇太极会不会为了权势,将自己送出去,在记忆里皇太极可是将自己的福晋都送人了,他有这前科,自己就不能不防着。

见到海兰珠沉思之后,抿着嘴唇,眼里带着一抹的愤怒,皇太极开口问道“你这小脑袋又在琢磨着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海兰珠扭身同皇太极面面相视,探究的紧紧盯着他,认真的问道“你的那些兄弟,他们的心思难道你不晓得?”

皇太极脸色一变,死死地扣紧她的腰肢,眼中透着愤怒,身上显露着霸道冷意“海兰珠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哪怕我将来...都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得到你。”

“殉葬吗?”海兰珠说出了皇太极隐去之言,皇太极眼底闪烁着尴尬,一抹的疼惜,更多的眷恋执着,点头应道“虽然我舍不得,但若是我早亡,你陪我可好?”

“比起殉葬,我更讨厌做寡妇。”海兰珠动了动身子,离得皇太极更近一些,几乎鼻尖都碰在一起,眉头微蹙,柔声道“我还没有活够,还有好多没有享受到的东西,甚至没有去看看最向往的大明景色……”

皇太极眼神黯淡了下来,唇边露出自嘲的勾起,手臂稍稍放松,哪个女人会甘心的殉葬?她这么想才合常理,只是到时候……他的唇上感到轻柔细腻的碰触,不由得睁大眼睛,海兰珠捧着他的脸颊,仿佛承诺一样吻上了他的嘴唇,小巧的香舌勾勒出他的唇线,皇太极加重了这个吻,手臂再次收紧,哪怕她不愿,这样的海兰珠也不能让别人碰触。

海兰珠双手抚上皇太极宽阔的肩头,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轻抚皇太极的五官,低声同样认真的开口说道“活着才能享受一切,才能保护我,皇太极,你要记得,努力的活的更好,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渴求活着,却并不惧怕死亡,只要你不负我,若是你有一日故去,我必会相随,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

说完这句话,海兰珠吻上了皇太极眼里的感动,唇角勾起,皇太极,我就是自私的女人,你兴许是这个世间待我最好的人。皇太极抱着海兰珠起身,同她额头相抵,沉声保证“海兰珠,就如你所言,我会活的更久,登上汗位,夺得天下,我会实现你所有的心愿,大明的景色,定会让你看到。”

海兰珠轻嗯了一声,等到江山在握,到时就看你的表现了,若是你……海兰珠低头敛去眼中的厉色,挣扎了两下,小腿顽皮的翘起,娇声道“放我下来,我还要梳妆,时辰赶不及了嘛。”

甜腻的声音,同刚刚的果决承诺截然不同,可无论哪种声音传入皇太极耳中,都是那么让他心动,根本舍不得放开海兰珠,时刻都绑在他身边才好,看看外面的明亮的天色,昨日没有去敬酒,近日要是再迟了,还真是交代不过去,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海兰珠,将她的秀发挽在耳后,轻声道“去梳妆吧,要让他们晓得,何为科尔沁的明珠,海兰珠,你放心,他们不敢冒犯你的。”

第八十五章 纵马而行

撒进室内的阳光越发的充足,让海兰珠明白真的抓紧才行,推着皇太极的身子,像是赶苍蝇一样,俏皮的娇声道“不同你胡闹了,去外面等着。”

皇太极苦笑的摇头,顺着她的意走出了内室,海兰珠坐在梳妆台前,也顾不得打量室内的陈设,招呼乌玛道“快一点,真的太迟了。”

“格格,应该来得急。”乌玛上前重新梳理海兰珠的头发,海兰珠自动的找出花水涂在脸上,轻轻的拍着,而后淡扫蛾眉,勾勒眼线,涂抹上淡淡的眼影,轻拍腮红,就连很少用的胭脂也涂在唇上,看着镜子,满意的点头说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分容貌,七分打扮。”

“您就是不打扮,也是好看的。”乌玛梳理好把子头,透过镜子海兰珠发觉此时的把子头远没有后世的夸张,只是略略凸起,并不太显眼,将牡丹绢花递给乌玛,问道“你何时学的这手艺?我都不晓得。”

“自从您定下亲事,福晋派人专门教过奴婢。”乌玛动作麻利的将绢花插好,她晓得自己主子心意,自然不会找些艳俗的首饰,也不会自作主张,开口问道“主子,奴婢瞧着翡翠吐珠的簪子不错,您看呢?”

海兰珠手中摆弄着簪子,目光在首饰盒中搜寻了半晌,想到今日要穿的衣裙,翡翠反而不适合,摇头道“不,用这个。”

乌玛接过金凤口中衔着宝石攒成牡丹的发钗,眼里透着一抹疑惑,海兰珠淡然一笑“我怎么能让他们小瞧?牡丹是百花之王,艳而不俗,高贵典雅。”

“您说的对,是奴婢考虑不周。”乌玛收拾整齐,将一串珍珠流苏挂在赤金打造的扁方上,海兰珠轻轻摇头,珠光宝气相映成辉,佩戴上红玉耳环,起身指着蝶恋花的旗袍道“就穿那件。”

少刻功夫,海兰珠就已经打扮整齐,最后看了看镜子,神采飞扬眨动着眼睛,自信的说道“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好了,也省的那些女子不会打扮。”海兰珠脚步轻移,带着乌玛来到外面,正屋里的摆设延续了内室的风格,汉化很重,八角楠木桌椅,旁边的珍宝阁,角落里的鎏金香炉,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字画,海兰珠有几分惊奇,却更多的是好笑,有些陈设摆放的显得不伦不类,皇太极偏爱汉学,看来也只是罗知皮毛,汉文化源远流长,他还是得学呢。

等海兰珠收回目光时,却发现旁边伺候的下人,都傻傻的看着自己,就连皇太极也是些呆滞,先是低头看着周边的打扮,没有不妥之处,蹙着眉头问道“哪不对?”

皇太极猛然起身,几步就来到海兰珠近前,她穿着虽然是旗袍,却不同那些女人的样式,身着红锦缎绣富贵牡丹图案,并杏黄挽袖绣兰草,水鸟的旗袍,自然束起的腰身,端是衬得她体态高挑秀美,肌肤胜雪,鬓间的流苏,晃动轻摇映出珠光,衬得她面若桃花的脸颊,更增添了一抹风情,黑宝石般狡黠转动的眼瞬,添了几分俏皮。

“海兰珠,我真是舍不得让你去。”皇太极惊艳的回神,他克斯和很清楚自己的兄弟的德行,此时的海兰珠少了少女时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少妇的柔情,娇媚入骨,引人遐思。

“那就不去好了。”海兰珠轻甩着白色的帕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还觉得麻烦呢。”

皇太极拉住她的手腕,那缕幽香扑鼻而来,无奈的叹气“同父汗,兄弟们见礼之后,你才是我的福晋,走吧,我会保护你。”

海兰珠眼光一闪,仰脸问道“英明汗,也会去?”

“你很想见他?”皇太极变了脸色,海兰珠觉得她手臂被捏的生疼,低声嘟囔“都英雄迟暮之人,谁会喜欢见他?我只是有些担心,偏偏你却想得那么多。”不解气的踩上皇太极的脚背,皇太极放心得大笑,她那娇俏可人的模样,真是想抱在怀中再疼爱一番,揽住她的肩头,低笑道“海兰珠,你怎么会如此与众不同?”

“我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与众不同。”海兰珠扬起自信的弯眉,也许还有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但却不会有自己的性情,穿越而来,又有谁能做到?

皇太极的笑声更盛,拉住她向屋外走去,由于匆忙,海兰珠大体扫了一眼院落,还是很满意的,有小池塘,有堆砌而成假山,甚至还种了海棠树,但整体的布局要更粗放一些。等到出了这个院落,海兰珠才明白何谓粗狂,显得刚刚那个院落真是精致。

在府门口,停着一辆清布马车,旁边站着几名容貌姣好的女子,在旁边更是站着一名浓眉大眼,鼻若鹰钩,丰唇身型高大,穿着明黄褂子蹬着黑底软靴的青年,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长大嘴巴目光僵硬的落在同皇太极相携而来的海兰珠身上,惊艳不可置信,甚至有人不自觉的轻言“真的有这样的美人?”

“她们是?”海兰珠在马车前停住脚步,挽着皇太极的手狠掐他的胳膊,没待皇太极言语,其中容貌最好穿着红袍子的女子上前,唇边含笑“我是钮轱辘福晋,特地等候在此同妹妹相见,妹妹真是难得的美人,难怪爷爱的什么似的。”

海兰珠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皇太极身上,甩开他的手臂,也不上马车,见到府门口皇太极的坐骑,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皇太极见她扬起的马鞭,快步上前焦急的喊道“海兰珠,你下来。”

海兰珠居高临下看着马前的皇太极,眼里透着灼人的光亮,唇角上扬,皇太极仿佛被蛊惑一般,攥住她伸出来的小手,借着她的力气,同样上马坐在她的身后,手臂扣紧她的腰肢,轻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进汗宫见礼。”海兰珠扬起马鞭,双腿用力,白色骏马仿佛闪电一样,驮着马背上若火焰般的丽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这就是阿玛新娶的福晋?”青年看的目瞪口呆,回头瞧了瞧马车,叹气道“还是她那样够烈性,马车并不合适。”

那几名女子也被海兰珠弄的不知所措,刚刚说话的钮轱辘福晋神色僵硬,灿灿的笑道“新来的妹妹,性子还真是草原上的女儿,同哲哲福晋不太相同。”

旁边的人无神的应和,皇太极对海兰珠的不同,她们又怎么能察觉不到,只能暗自伤神,其中身型丰满的圆脸丹凤眼的女人挺挺胸脯,咂嘴道“出落的漂亮又如何?看她那干瘦的身子,也不像能伺候爷的,更别说为爷生儿子了。

她们仿佛突然来了精神,结伴向府里走去,不停的议论着海兰珠,她们眼中是羡慕嫉妒的,却偏偏说着海兰珠的瘦弱,无法承宠有子,皇太极也只是一时的新鲜而已,女人还是丰满健壮能生儿子才好。

在辽阳城的街道上,来往的向人有幸目睹海兰珠和皇太极共乘一骑,昨日的倾城婚礼还历历在目,他们都私下里议论纷纷,暗自猜测海兰珠的美貌,那首诗经,也被他们当做最好的情话,回去之后同自己婆娘说起,显得很是有学问的样子,得到婆娘更倾慕的目光。

直到此刻才见到海兰珠的真容,让这些行人纷纷停住脚步,目送如火一眼的海兰珠而过,摇头叹道“难怪四贝勒如此慎重,草原第一美人就该如此。”

海兰珠并不识得汗宫的方向,攥着缰绳让骏马一路狂奔,她明白这是在古代,她同皇太极差了许多岁,多妻多妾的后金,身为手握重兵的四贝勒皇太极又怎么会没有女人?将来兴许会更多,可当她真的见到这些女人,并开口唤她妹妹时,心中的委屈怒火根本压抑不住,仗着皇太极的宠爱率性而为,此时冷静下来,虽然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却并无悔意,既然嫁给了他,就不能让他眼中再有别人,自私也好,善妒也罢,海兰珠紧抿着嘴唇,眼底闪动着坚决,皇太极,你娶了我,就认命吧。

“汗宫在哪?你也不知一声吗?”海兰珠身子向后靠去,皇太极此时才夺过缰绳,掌控住马匹,调整方向,少刻功夫,来到了整个辽阳城最壮观的汗宫,海兰珠望去,同紫禁城比实在是差太多,但在草原生活了十余年,见惯了蒙古包,猛然瞧见雕梁画柱的宫殿,还是露出了一分的惊奇。

皇太极抱着海兰珠下马,低头理了一下她头上戴的珍珠流苏,觉声说道:“你以后再也不许如此,她们……你不见也就是了。”

“能不见吗?皇太极,你何时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了?”海兰珠挑起眉头,仰脸同皇太极相望,阳光落在她的眼底,熠熠生辉,皇太极抓住她的肩头,半响无言。

海兰珠唇角勾起一道弧度,靠的皇太极更近一些,钩钩手指,皇太极头更低,海兰珠翘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轻启朱唇“皇太极,我是生气,但可以原谅你,毕竟你头三十年里没有我海兰珠,可你以后若是再……那我就收拾行装回科尔沁,咱们永不相见。”

“现在我有你就够了,海兰珠,可你有何本事让我守着你一人?”皇太极低笑出声,眼里闪过几分好奇,海兰珠推开皇太极,退后两步,同他视线相交,自信张扬的挑眉说道“那就试试看好了。”

“好,海兰珠,我等着你的本事。”皇太极郞声大笑,黑矅石般的眼睛透着赞赏疼惜,拉起海兰珠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近汗宫,旁边的侍卫随从,同样的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对海兰珠敬佩不已,在声威赫赫的四贝勒面前也不逞多让,永不退缩,低叹道“科尔沁草原真是出美女,哈日珠拉福晋如此,听说昨日送嫁而来的十四爷未来的福晋布木布泰也出落的很是漂亮,很得大妃大汗的喜欢。”

第八十六章 暗讽之言

此时的汗宫议事之处,人影交错,笑声连连,努尔哈赤端坐在椅子上,在他的下手两侧安放着七八把椅子,他的子侄安坐于上,纷纷说着奉承夸赞之言,努尔哈赤摸着下巴下的几缕胡须,豪气突生,看着身边娇美仿佛小鸟依人的阿巴亥,得意的笑声传的很远。

“大汗,她就是布木布泰,是多尔衮定下的福晋。”阿巴亥今日打扮的更胜往常,大红的旗袍,头上金光闪闪的首饰,婉转莺啼,秋水般的双眸含情,红艳的朱唇衬得那颗美人痣更加的动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更是媚笑连连,散发着万般的柔情,勾人心魂。

努尔哈赤看着阿巴亥身边站立着亭亭玉立的布木布泰,微微点头道“她就是科尔沁明珠?看着身段还般配得上多尔衮。”

布木布泰乖巧柔顺的垂着眼帘,心中泛起一分的怒气,自己怎么般配不上多尔衮?阿巴亥被努尔哈赤搅住,娇笑道“大汗,布木布泰出落得秀丽端庄,而且性子和顺,昨日才一见,就很讨我喜欢,那小嘴像抹了蜜糖一样,让人甜进心窝里。”

“她本来就是多尔衮的福晋,嘴甜知道伺候人也就成。”努尔哈赤显然没有瞧得上布木布泰的青涩,她虽然身型丰润,却没有阿巴亥的风骚入骨,看着是稳重却显得有些呆板,不过,见到多尔衮深情的目光,心中暗叹多尔衮不懂他的心思,朗声说道“昨夜皇太极迎娶哈日珠拉,又是烟火又是吼声的,嚷嚷动了整个都城,哈日珠拉就这么出色?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本汗听说,科尔沁送了两千匹战马,这嫁妆可是够丰厚的。”

阿敏率先说道“就是说呢,皇太极竟然连喜酒都没用,直接就洞房去了,我们都没瞧见新福晋,也不知道漂亮成什么样子?”随即细细的打量了布木布泰一眼,摇晃着脑袋接着说道“都说两姐妹,应该相像吧,看着布木布泰也只是清秀,真不知道皇太极是不是中邪了。”

“姐姐一向被阿妈娇养,出落的自然与我不同,会更多了几分柔美。”布木布泰插嘴道,努尔哈赤拧紧眉头,摇头道“柔美?那可不行,皇太极的福晋怎么能没有爽朗泼辣?”

“红纱遮面倒也看不清楚,不过看着她那细腰,仿佛比汉女还娇弱一些,应是经不住风浪的,八弟钟情于她,兴许会失了雄心壮志。”说完此话的代善,暗自瞥了一眼阿巴亥,多铎嗤笑出声,想要开口,却被多尔衮拉住,压低声音道“哪是八哥的福晋,你多什么嘴?”

多铎眼里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身子后仰,弹弹衣袖轻言"过一会他们看到眼里就拔不出来了,哼,哈日珠拉性如烈火,哪是汉女可比?"

“你怎么知晓她性如烈火?我瞧着除了容貌精致以外,没有…”多尔衮在多铎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停住口,想到了那日的篝火宴会,那支热情奔放的蒙古舞,当时的哈日珠拉,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骄傲张扬,格外的动人。

阿巴亥顺着代善的话,柔声说道“若真是大贝勒所言,那大汉可要点醒皇太极贝勒才是,他被大汗称为咱们大金的眼眸,怎么能因女人误事?”

“本汗心中有数。”努尔哈赤拥紧了阿巴亥,低沉的笑道“大妃今日真是娇艳,皇太极怎么说来着…风韵犹存,他总是弄些酸腐的话出来,昨夜还喊什么与子偕老?”

布木布泰差点笑出声来,看着阿巴亥想要开口,此时外面有人禀告“大汗,四贝勒和新福晋到了。”

“可算到了,本汗等得真是着急,让他们进来。”屋子外面的海兰珠听见苍老却显得很是洪亮的生音,知道这应该就是努尔哈赤,屋子里面隐隐透出狂放的笑声,让她心中泛起一丝的紧张,真是不想见那些粗野未开化之人,皇太极拉着海兰珠的手,觉察到她手中的汗水,安慰道“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谁害怕了。”海兰珠硬着头皮顶嘴,显得刚刚气还没消,皇太极摇摇头,搅住她的肩头,低声道“我会让哲哲罚她们的,给你出气可好?”

海兰珠沉思片刻,眸光了感满厌恶,叹气道“算了,这些事我早晚都得遇到。让我自己处置好了。”

皇太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早晚要是自己的大福晋,早些接触这些反而更好,撩开帘子,携着海兰珠向里面走去。

当海兰珠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刚刚还调笑皇太极邪的人。全都没了声音,抽气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目光仿佛牛皮糖一样粘在海兰珠身上。

海兰珠体态轻盈仿佛受惊之后偏偏起飞的鸿雁,婀娜多姿,明媚耀眼的娇颜如清澈池水中亭亭玉立的荷花,明亮动人的眼眸顾盼多姿,浅浅的梨涡含着娇媚的笑容,明媚高雅,宽和妩媚,身穿的牡丹艳红的旗袍凸显出他波澜起伏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肢,却仿佛很有韧性,白皙凝脂般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抹上一把,佩戴的赤金红玉首饰点亮了她绝美的娇颜,身上透出来的那抹风流魅惑,更是增添了诱人的魅力。

多铎头向后仰起,合上眼睛,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少女般的的甜美,却更显得诱人,她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八哥,脑海里会闪着璀璨的夜空之下,她明媚的笑脸,自己再也不会迷路,可也不会再遇见她了。

努尔哈赤眼中透着几分的恍惚,松开阿巴亥,颤抖着嘴唇,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阿巴亥也吃惊于海兰珠的美貌,但此时最重要的是努尔哈赤,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呆滞,连忙上前摩挲着他的胸膛,低声唤道“大汗,大汗。”

“东哥…东哥当初也没有哈日珠拉漂亮。”努尔哈赤一把推开阿巴亥,拍着椅子扶手,低头看着自己苍老干枯的手臂,平生出一分落寞来“东哥…你该恨我,努尔哈赤对不住你,老了,老了。”

阿巴亥身子由于努尔哈赤的推搡向后仰去,布木布泰上前扶住,冲力使她退后一步,脚踝一扭,疼痛袭来使得布木布泰眉头紧蹙,忍着疼关切的问道“大妃,当心。”

“大汗,您一点都不老。”阿巴亥眼里极快的划过厉色,叶赫老女那就是努尔哈赤的心结,若是失去他的宠爱,自己如何立足?多尔衮还没当上汗王呢,她的手搭在努尔哈赤肩头,眼里透着火一般的热情,倾吐气息“大汗生猛的让我哭求,您是最强壮的男人,而且手握八旗铁骑,就是大明的皇帝都晓得您的威名。”

努尔哈赤忽然醒悟过来,猛然起身长啸道“对,袁承焕,咱们一决胜负,本汗定要攻破宁远城。“

如此激昂的话语,才稍稍换回众人投注在海兰珠身上的视线,皇太极率先单膝跪地很有气势的说道”儿子愿统领正白旗为父汗先锋,辅佐父汗成就旷世英名。“

”好,皇太极你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果然知晓本汗心意。“努尔哈赤欣慰的拍着皇太极的肩头,众人此时才醒悟过来,纷纷应和,海兰珠妙目扫了一圈,看见他们群情激奋,暗自好笑,只是英雄迟暮的努尔哈赤不服老而已,难道他还觉得真的能攻破宁远城?垂下的眼帘闪过一抹的嘲讽,努尔哈赤,你等着挨炮轰吧,还敢提起东哥的名字?她不诅咒你就不错了。

等到众人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阿巴亥扶着努尔哈赤重新落座,赞叹的看了一眼海兰珠,柔声说道”今日我方长了见识,真真有如此标致的美人,独独被四贝勒得了去,真是让旁人羡慕。“

皇太极也难掩得意,众人脸上的痴迷他并不是不晓得,朗声道”父汗,海兰珠是儿子的福晋,该给您和众位兄弟见礼。“

”对,对,是该见礼,不能耽误了吉时。“阿巴亥也巴不得名分早早的定下来,省的努尔哈赤有了别的想法,至于皇太极的兄弟是不是心存它想,此时阿巴亥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脑子里灵光忽闪,深思的目光落在落落大方沉静的海兰珠身上。

“皇太极,你新娶的福晋,当得起草原第一美人。”努尔哈赤赞叹道,看向海兰珠的眼里难免有一抹的欲望,海兰珠弯起嘴角,心中尤为瞧不上他,眼中的轻蔑极快的划过,轻移脚步。带起一股暗香,仿若黄鹂清脆的声音清脆的响起“请父汗安。”

海兰珠看了一眼旁边的随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随从此时才醒悟过来,将手中的蒲团放在努尔哈赤身前,海兰珠哪怕心中在不屑不愿此时也只能跪在他面前,从旁边拿起烟壶递给努尔哈赤。

望着垂头跪地的海兰珠,那半露的容颜,皎洁的额头,白皙修长的脖颈,让努尔哈赤也不觉有些遐想,却能觉察到皇太极身上露出了防护独占之意,看了一眼多尔衮,又瞧瞧布木布泰暗自叹气,接过烟壶,吸了一口,方淡淡的说道“你可要把皇太极伺候好了,若是有丝毫的不周之处,本汗可不管你是不是科尔沁的明珠。”

海兰珠屈辱涌上心头,咬着牙根,嫣然浅笑“贝勒爷待我鹣鲽情深,还是及不上大汗的朝三暮四,食言而肥,待大妃的人欲横流。”

努尔哈赤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皇太极,开口问道“你福晋也懂得汉学?这话听着不错。”

“是,父汗。”皇太极忍住笑,淡淡的瞥了一眼欲上前的布木布泰,见她止住步伐,方勾起笑容。

 

第八十七章 埋下祸根

海兰珠嘴角上扬,聘聘婷婷的起身,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显得不同起来,努尔哈赤极为排斥汉人,所以除了皇太极之外,在场的努尔哈赤的子侄就没有识字的,自然不知晓海兰珠刚刚那一串话的含义,可那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文雅的言谈,引得他们眼底更热切上几分。

“哈日珠拉竟然也懂得汉学,还真是让人想不到。”阿巴亥目光一闪,和善的拉着海兰珠柔弱无骨的小手,按下心底的嫉妒,眼里盛满笑意“见你就是可人疼的,难怪四贝勒疼你入骨,亲自筹备婚事,好多旗务都放在一旁。”

“大妃过奖了,对于汉学我一个蒙古格格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海兰珠眸光含情向皇太极一瞥,一抹红晕染上脸颊,轻声说道“我只是投贝勒爷所好,才翻了几本书而已,哪称得上精通?”

阿巴亥见到柔弱的海兰珠,刚稍稍安心,却发现也神色一变,漆黑的眼底划过程抹厉色,身上的气势也更锐利起来,沉声说道:“他是四大贝勒之一,又是父汗亲自任命的正白旗旗主,更兼 雄心壮志,自一会为女人分心,大妃实在是多虑了。”

海兰珠借着轻抚肆鬓间的机会挣开了阿巴亥的拉扯,退后两步重新回以皇太极身边,扬起娇俏的面容,漆黑的双眸含着清晰可见的崇拜,同刚刚阿巴亥称赞努尔哈赤直白的话语截然不同,虽然含蓄,却更显得真诚动人。

努尔哈赤目光从海兰珠的身上移开,在多尔衮身上扫了一圈,无力的叹气“本汗有些累了,继续见礼吧”

海兰珠来到大贝勒代善面前,眼睑轻抬,他身材要比皇太极消瘦一些,浓眉阔目,隐含着一分的戾气,海兰珠深吸一口气跪在蒲团上,同样递上烟壶,代善接过含笑的点头,和善的说道“弟妹免礼”

海兰珠闻言起身,她巴不得这次见礼快点结束,见人就得下跪,而且还有她们那充满欲望的目光,真是太憋气了,强压住烦躁厌恶挨个下跪见面,等到轮到阿敏时,海兰珠递上烟壶,他粗糙黝黑的手抓住海兰珠露出来的半截皓白的手腕,海兰珠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看皇太极。皇太极自然瞧得清楚,眼中的盛满愤怒,迈步上前强忍住怒气,阴沉的提醒“阿敏,我的福晋再给你递烟壶见礼。”

“啊…”阿敏色迷迷的眼光继续盯着海兰珠,仿佛无所知觉的摩挲着海兰珠手腕,感觉那分柔韧细化,才恋恋不舍的松手,“皇太极,她身上涂了什么,怎么这么的香?同别的娘们都不同。”

海兰珠很是恶心,手臂上涌出鸡皮疙瘩,垂下长长的睫毛,对皇太极有些失望,她知道此时想要瞧她笑话的人很多,布木布泰和阿巴亥的目光感觉越发最为热切,怒气之下感觉越发的敏锐,布木布泰巴不得自己大闹一场吧,怎么能让她们如意?

阿敏是同努尔哈赤打下江山的亲弟弟济尔哈朗的儿子,自然继承济尔哈朗的势力,也是同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为表愧疚,对阿敏爱重有加,他知道汗位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别人都得拉拢他,自然行事毫无顾忌。

海兰珠扬起笑脸,眼底却冰冷一片,但那魅惑的笑容,让阿敏更是身子发软,气息越发的沉重起来,巴不得将她搂在怀中才好,海兰珠拿过挑烟壶的物什,动作轻柔的挑起火星,软软甜甜的说道“贝勒爷,请用。”

皇太极合上眼睛,高大健硕的身子微颤,伸手搂住了海兰珠的肩头,海兰珠甩动肩膀他(原文),他的手滑了下去,借着扭动腰身,海兰珠趁着阿敏发愣的当口,将烟壶里德火星挑落在阿敏的手上,仿佛烤肉一样的声音传来,阿敏猛然起身,手背上红肿一片,怒道“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敏的语气在海兰珠布满水雾的眼里软了下来,她害怕般颤抖着睫毛,抿着娇艳欲滴的朱唇,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海兰珠表现出懊悔,缓缓的低头,勾起嘴角,呜咽道“我是真是该死,失手烫伤了贝勒爷,我给您上药……”

说完这话,海兰珠起身一副想要上前的模样,皇太极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上过沙场的人害怕这点伤?你继续见礼好了。”

海兰珠嘲讽的盯着皇太极,口中却说道“没事吗?那就好。”阿敏此时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落座,海兰珠向他回眸感激的一笑,更是让皇太极目光赤红,不由分说横抱起海兰珠,转身向努尔哈赤说道“父汗,她刚从科尔沁草原来到辽阳城,身体尚没适应过来,我先带她回去,几位兄长都已经见过,余下的都是儿子的弟弟,她是嫂子,想必弟弟们也不会挑理。”

“她出落得不错,很很懂规矩,就是稍显娇弱毛躁了一些,回去好好歇着吧。”努尔哈赤摆手,在阿巴亥的搀扶下起身,环顾四周,见到海兰珠没有行礼之人的遗憾,开口道“等过两日让皇太极当面再给你们赔罪也就是了,到时让他新娶的福晋亲自给你们敬酒。”

“谢父汗。”皇太极抱着海兰珠行礼转身离去,努尔哈赤摇摇头,目光里透着一抹的怀念,扶着阿巴亥缓步离开,他也曾有放不下舍不得之人,可为了他的霸业却一次次的将她送走,若是自己当初有皇太极的坚决,是不是如今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她呢?

回转内室,努尔哈赤躺在炕上,阿巴亥想要上前,却被他推开,倦怠的合上眼,低声道“本汗累了,你先出去。”

“大汗好生安歇,我就在外面伺候着,有事您就叫我。”阿巴亥体贴的将薄被盖在努尔哈赤身上,轻手轻脚的离去,却听见努尔哈赤的声音传来,“让多尔衮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本汗要看看他有没有明辨事理的本事,那个…布木布泰…让她留在皇太极府上陪哲哲,她早晚是多尔衮的人,也省得多尔衮惦记着,头脑发昏。”

“是,大汗。”阿巴亥应道,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细细的琢磨努尔哈赤话中的意思,他是改了心意?想到努尔哈赤刚刚思念的神情,心中不屑,他这是又想起了叶赫老女?撇撇嘴眼中划过嘲讽,就是东哥活着,如今一老妇,你会瞧得上才怪。

眼前人影晃动,阿巴亥回神见是代善走进,含着媚笑语气里带着一分的幽怨轻责道“你还能记起我来?”

代善目光火热,拉住阿巴亥的手臂,轻轻的抚摸着,看了一眼紧闭的内室,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会忘记大妃的赐饭之恩?”随即离阿巴亥更近了一些,二人几乎贴到一处,代善的双手也不老实起来。

阿巴亥身子绵软,靠在代善身上,含满情欲的眼中猛然清醒过来,推开代善,整理有些散乱的衣襟,低声道“你忘了这是大汗的寝宫,若是他醒过来...”

“父汗老了,哪能满足你?”代善虽然调笑着,却也清醒过来,清嗅手上的那缕脂粉香味,脑海中却不由得闪现出海兰珠跪地见礼时的情形,那抹诱人的幽香,回味不已,半晌没有说话。

“合着你到我这来发愣来了?”阿巴亥自然能瞧出代善此时在想什么,泛起酸水,水葱般的手指戳了一下代善的额头,柔声道“今日的事你还瞧不出皇太极对哈日珠拉的独占,就连阿敏……若不是哈日珠拉笨手笨脚烫伤了阿敏,皇太极兴许会当面发火也不一定,那可是他极力拉拢的阿敏贝勒。”

代善抹了一把阿巴亥的脸颊,笑道“哈日珠拉那及得上大妃的风韵?瞧着就没梳理开,青涩的很,也就是皇太极喜欢,那副较弱的身子,怎么恩那个伺候得了男人?”

“你知道就好。”阿巴亥含媚的斜了一眼代善,叹气道“偏偏就是有人上心,阿敏那…你说皇太极真的会为了她得罪阿敏?”

代善手指敲着额头,唇边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皇太极哪怕有心汗位,实力也不够,对哈日珠拉兴许也是一时的新鲜,过上一年半载的,若是阿敏还有兴致,送给他…”

突然停住了口,侧头道“不会相送,怎么也要看卡科尔沁的面子,最近科尔沁的声势可是不小,大不了伺候阿敏几日也就是了。”

“皇太极这个福晋娶得还真是值,我瞧着可不单单是阿敏贝勒有此心。”阿巴亥手指划过代善的胸口,眼睛闪过嫉妒,娇声说道“别人恐怕也垂涎不已呢,我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让给她了。”

代善揽住阿巴亥的腰肢,在她耳边低笑道“那是他们不晓得大妃的风情,若是晓得,哪还瞧得上哈日珠拉”

二人再次耳鬓厮磨起来,偷情显然更为刺激。而皇太极此时却面对着海兰珠怒气,虽然夏日炎炎,却仿若陷入冰天雪地之中,身上发寒,抓着马匹的缰绳,望着海兰珠,耐着性子哄着“海兰珠,你听我的说,听我一言好不好?”

第八十八章 怒火渐消

海兰珠眼里闪动着愤怒,刚刚被阿敏抓过的手,仿佛俎虫爬过一样,前世今生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却不能狠狠地揍阿敏一顿,只能烫伤他稍加惩处,海兰珠别开眼睛,她知道这是汗宫,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不能对皇太极太过分,攥紧缰绳,冷哼道“皇太极,你闪开,你应该晓得我的性子,我不想让你……让你没脸,闪开……”

皇太极面色铁青,他也是个枭雄一样的汉子,对海兰珠诸多忍让,却让她……眼里同样闪过怒气,抓着缰绳的手上有水滴滴落,下雨了吗?再抬头却见到海兰珠红着眼睛,狠狠的擦着眼角,眼泪仿佛透过手上的皮肤渗入到骨髓,他再大的怒气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浓浓的心疼和一抹自己无法保护海兰珠的自责,眼神逐渐的暗淡下来,抓紧马鞍,翻身坐在海兰珠身后,马鞭狠狠的抽下,“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