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嗓子发干,下腹仿佛火一样的燃烧,沙哑的说道:“海兰珠——海兰珠——”

“错,我不是海兰珠,更不是哈日珠拉,我是百花女王。”说完这句话,皇太极就见那自称百花女王的人半蹲在他身边,不再那么高不可攀,她口中的花枝拿了出来,轻轻的扫过皇太极的脸颊,“你就是皇太极吧?你深得我的心意,所以今日才会与你共度良辰。”

‘唰唰唰’,皇太极的外衣被海兰珠干净利落的剥去,由于身上绑着丝带,海兰珠拿出了剪子帮忙,转眼之间,皇太极就只穿着明黄色的孰衣,在皇太极盼着海兰珠继续的时候,她却停下了手,动作缓慢起来,将皇太极的情绪吊到最高。

沾着露水的花枝划过皇太极裸露的胸膛,痒痒的,酥麻的感觉从小腹窜了上来,皇太极吞了一下口水,“海兰珠——”

“百花女王,我是百花女王。”娇艳的唇瓣印上了皇太极的嘴唇堵住他的话,灵巧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线,还没等皇太极享受完,皓白的牙齿惩罚的咬了他的嘴唇,“不许再叫错,否则本女王还会罚你,到时可不就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皇太极想要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省得被她勾去了魂魄,可是哪舍得不看眼前这娇媚一样的人儿,沙哑的应道:“百花女王,百花女王。”

“聪明,这是给你的奖励。”甜甜的吻再次印在了他的额头,随后就见百花女王仿佛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柄散着穗的软鞭子,看着皇太极,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虽然鞭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她也亲自试过,抽到身上很麻,并不疼,但皇太极的年岁——还是算了,太过格也不好,谁晓得哪日皇太极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当然她绝不承认自己心软了。

黑色的鞭子穗划过皇太极的身躯,带起了他更深层次的火热,皇太极觉得自己仿佛要爆炸了一样,恨不得将眼前高傲的女王给揉碎了,慢慢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活动着捆绑的手,这一切海兰珠是并不知晓,若不然,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心软而后悔不已的。

扔掉鞭子,百花女王从旁边拿出两个杯子、一只毛笔,沾着杯子里面的水,在皇太极胸口写起了字,一杯冷水,一杯热水,时冷时热,似冰似火,皇太极脖筋凸出,冰火两重天之间喃喃的念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写完这首词,百花女王吻上皇太极的嘴角,低声说道:“就是这首诗让我动了凡心,皇太极,这对女子来说,是最美最好的誓言,而且你对海兰珠此生的钟情,让我——”

还没等她说完,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到再回身时,皇太极已经把百花女王压在了身下。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解开的?”百花女王愣了一下,见到皇太极眼里的情欲,心中一颤,仿佛她唤醒了一只洪荒的野兽,“呃,皇太极,还没玩完呢,你——耍赖,放开我。”

“百花女王,你恐怕忘了一件事,我皇太极八岁上战场,这点捆绑手段又怎么能捆住我?更何况你的侍女都是——都是朕的人,她们不是为你抓来了共度春宵的男子,而是——朕引诱到了百花女王。”

衣衫破碎,红浪翻滚,皇太极释放了许久未有的激情,身下的人儿似低吟、似渴求、似求饶的声音,更奏出了一幅诱人动听的乐曲,只要想到高高在上的女王被压在身下,那种征服快感、占有欲,格外让皇太极满足尽兴,仿佛为了惩罚刚刚皇太极受的‘委屈’,皇太极施展出来的手段也让她在天堂地狱之间来回游荡徘徊,快感失落起起伏伏的冲击着她,只能抱住皇太极,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几乎溶为一体。

天色蒙蒙放亮,皇太极满足的看着仿佛乖巧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胸前熟睡的海兰珠,想到昨夜百花女王的高傲,此时皇太极更是心情舒畅,轻吻她的眉间,“百花女王,海兰珠,这份礼物朕满意得很,果然是朕最难忘的生辰。”

第三百八十章 崇德八年(上)

崇德八年年初开始,海兰珠格外担忧本应在这一年去世的皇太极,她对历史的纠错能力心存忌惮,对于皇太极衣食住行她更加的上心,可以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太极的身上。

清晨日出,皇太极正睡得香甜,就感觉鼻子发痒,半梦半醒中,手掌像是赶苍蝇一样挥动了一下,却躲不开,闷哼道:“海兰珠,别闹。”

“不行,你答应过我,每天清早陪我的,不许说话不算数。”海兰珠顽皮的小手更加的过分,拿着沾满着露水的花枝,扫过皇太极的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和祈求:“起来啦,起来啦。”

皇太极磨不过海兰珠,无奈的睁开眼眸,凝眉叹气道:“你怎么习惯早起了?前两年还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海兰珠拉着皇太极起身,顺势在他的脸颊上奖励一般地轻吻一下,“乖,我们要迎着太阳奔跑,改掉懒散的毛病,身体可是本钱,马虎不得。”

皇太极摸了一下被海兰珠吻过的地方,嘴角含笑,低头看着她帮自己穿鞋,那种盈盈的幸福甜蜜,让皇太极觉得早起也不见得不能接受,只要身边有海兰珠就好。

穿上海兰珠特别吩咐裁缝制作的宽松衣衫,皇太极上下看了一眼,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怎么——”

“穿着舒服不就行了?”海兰珠一身红色的运动装,发丝扎成了马尾,显得更有活力一些,抓着皇太极出了内室,在宽敞的关雎宫庭院里活动起来,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花瓣上沾染露水,天边红红的日头散发着暖暖的阳光,几分鸟雀叽叽喳喳,使得这个宁静的早晨多了几分生气。

他们俩人手挽手大约走了半刻钟,海兰珠示意皇太极随着他的动作活动脚腕手腕,然后轻快的向前小跑了两步,回头向皇太极挥着手,充满活力的说道:“跟上,皇太极,跟上我,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皇太极摇摇头,他自从登基为帝之后,鲜少上战场,一向是决胜千里之外,他本性又很沉稳,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步玩?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更何况他是皇帝,怎么能——

见皇太极犹豫,海兰珠脚步不停跑回到皇太极的身后,伸手推着他的后背,催促道:“跑起来,跑起来,皇太极,你若是不听话,小心我拿小鞭子抽打你。”

皇太极回头看着海兰珠额头晶莹的汗珠,自己有多重还是很清楚的,一向娇养不肯吃苦的海兰珠推着他,拉着他,应该费了很大的力气,这么做的缘由就是要让自己小跑起来,皇太极虽然不大明白海兰珠此举的意图,但是却感到她是自己着想,更不愿违背她的意思,皇太极暗自摇头,跑就跑吧,疼宠海兰珠已经成了习惯,实在是不忍让她这么费力气。

想明白的皇太极一把拉住海兰珠的手腕,两人并肩小跑了起来,海兰珠欢快的说道:“对,这就对了,皇太极,我们一起——我们要活得长长久久。”

慢跑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皇太极脸上也出了一层的汗水,此时太阳已经完全的升上空中,海兰珠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再跟我做——做一下放松动作,皇太极,这心肺功能——呃,五脏六腑都有好处的。”

随即海兰珠开始做起了类似于健身操的动作,尤其是其中几个动作对皇太极格外的有益处,海兰珠永远都不会忘记,后世的史学家分析皇太极突然病逝的缘由恐怕就是突发的心脏病,这其中固然有因为宸妃去世他哀伤过度的影响,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饮食结构、保养不足造成的。

海兰珠对健身也不大懂,但在现代时耳濡目染,她的母亲又是有名的中医大夫,自然会记得一些诀窍,从嫁给皇太极的那一日开始,海兰珠就有计划的调养调理他的身体,所以皇太极的身体要比历史上健康不少,若不是实在担忧历史的纠错能力,海兰珠也不会早晨锻炼身体,她能说别人,其实自身还是懒散的。

晨练结束,海兰珠解开缠在自己手腕上的丝绢,站在皇太极面前,抬高手臂擦着他脸上的汗水,轻声说道:“第一天辛苦一些,以后就好了,回去我给你按摩一下,省得拉伤了大腿和胳膊。”

皇太极抓住海兰珠嫩白的小手,目光里透着一抹感动,“海兰珠,朕——朕不会留你一人,别怕,朕身体好得很。”

“皇太极,这种事不是靠说出来的,而是要做出来的。”海兰珠唇角上扬,望进皇太极的眼底,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你若是心中有我,就按我说的做,好吗?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见你有事。”

皇太极含笑点头,“朕答应你。”

海兰珠搀着皇太极的胳膊,微阖双眸深吸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我要宠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就够了吗?傻丫头。”皇太极捏了一下海兰珠的鼻尖,拉着她向回走去,“你是我皇太极的女人,生生世世都是。”

海兰珠微微低头,看着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微微一笑,随着皇太极的脚步返回关雎宫,此时宫娥婢女早就按照海兰珠的吩咐准备好铜盆等物件,海兰珠亲自伺候皇太极梳洗,她不是信不过这些婢女,总是觉得这也是妻子应该做的,给他递递手巾,梳梳头,很寻常的事情,可是做起来却觉得心中暖暖的,感到很温馨舒服。

“海兰珠,这就是早膳?”皇太极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小米粥、四碟小菜,凝眉带着一丝抱怨的说道:“是不是太素了?”

“我最近胖了,要吃得清淡一点。”海兰珠将筷子放在皇太极手里,耷拉着脑袋让皇太极看不清神情,轻声说道:“同甘苦,共患难,皇上,难道您不愿意陪着臣妾?”

“朕——朕——”皇太极是典型的无肉不欢的人,就是早晨也少不了,看着面前的青菜,小声的说道:“其实,海兰珠,你不胖的,那应该算是丰盈。”

刚刚还很哀怨的海兰珠一下子抬头,挑眉立着杏眼,双手按在炕桌上,眼中蒙上了一层薄怒,“胖了,我就是胖了,那不是丰盈,是胖了。”

“好,好,好,朕陪着你,海兰珠,不就是吃得清淡一些吗?朕陪着你有苦同当。”

皇太极将青菜放在口中,做出一副很香地样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多年的相处,皇太极太清楚海兰珠的小性子了,若真是让她胡搅蛮缠起来,最后吃苦的还是他,中午在崇政殿议事,海兰珠应该不会去吧?

皇太极显然低估了海兰珠的决心,刚过午时,召来的议事大臣尚未散去,就见一名内侍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娘娘陪您用膳了。”

皇太极拿着毛笔的手一顿,看着纷纷低头的大臣,无奈的叹气:“你们先下去,按朕说的做。”

他们可是不敢小瞧皇后娘娘,停住了脚步,低头道:“恭请皇后娘娘训示。”

“训示倒也谈不上。”海兰珠淡然一笑,弹了弹衣袖,“皇上的龙体重要,以后呈禀政事尽量的简洁直接,少说废话,多说事实,你们明白吗?”

“奴才遵命。”众人暗自挠头,对视一眼,眼里透着一丝的困惑,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的龙体欠安?不像呀,难道他们说得太多了?

“豫亲王、阿尔萨兰就很好,你们以后都向他们学习。”

海兰珠留下这句话,提着篮子走进了大殿,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不废话吗?他们根本懒得说话吧?

“海兰珠,午膳也要清淡吗?”皇太极看到海兰珠不自觉的问道,海兰珠摆着菜色,调笑道:“你看看不久知道了?”

皇太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肉少了一点,但也是有的。用过午膳,海兰珠将银杏茶递上,轻声说道:“以后的茶水都要用银杏,皇太极,这对你有益处。”

皇太极用杯盖宽着茶叶沫,随口问道:“你刚刚对他们说的话是?”

“既然领着俸禄就该认真做事。”海兰珠踱步到皇太极身后,按摩这他的脖颈,“事必躬亲并不一定就是明君,我看他们有时废话马屁太多了,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非要弄出许多话来,多耽搁功夫。”

皇太极脑袋靠在海兰珠胸前,低笑道:“朕的海兰珠,还真是天真可爱,若不把事情说得太难一些,又怎么能显出他们的本事来?”

海兰珠下颚拄着皇太极的头顶,双手下滑搭在他的胸前,娇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愿你为那些不值得的小事累坏了身子,他们不心疼,我心疼。”

“儿子们长大了,也可以为朕分忧。”皇太极微阖这眼眸,他哪怕保养得再好,也赶不上壮年时精力旺盛,拍拍海兰珠的手,低笑道:“五个儿子,够为朕分忧了,还是儿子好,海兰珠——你——你又咬着朕的耳朵。”

海兰珠咬着皇太极的耳朵,气哼哼的说道:“你这是说到我没本事生女儿了?皇太极,这根本不怨我好不好?都是你的错,我才没有女儿。”

皇太极将海兰珠拉进怀里,安抚的笑道:“好,是朕的错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海兰珠缓靠在皇太极的肩头,把玩着他的手指,皇太极摇头笑道:“海兰珠,你可曾晓得,别人有多羡慕你一连生了五个儿子?而且个个都很孝顺成才,虽然朕也有些遗憾没有女儿降生,可是朕心中更多的是感激。”

“我同样如此,没有你,又哪来的幸福生活和儿子们?”海兰珠满意的笑道,无论以后怎么样,是不是能让皇太极度过生死劫,她都不后悔当初嫁给他,一丝都没有。

崇德八月,通过大半年的晨练、晚膳后散步以及饮食的保养调理,皇太极的身子越发的硬朗,就在海兰珠觉得渡过生死劫时,皇太极却突然病倒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崇德八年(下)

关雎宫内,旗主亲王、满汉大臣跪了一地,虽然跪得膝盖发麻,也不敢有任何的移动,他们实在是怕了皇后娘娘。前一阵子,科尔沁传来丧讯,海兰珠的父亲寨桑因年老体衰而病逝,乞颜氏因此卧床不起,皇后海兰珠作为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于公于私都得亲自奔丧,稳定由于寨桑去世而引发的科尔沁诸部的动荡。

海兰珠当初接到消息,虽然挂念乞颜氏,但是更是担心皇太极,她本来很犹豫的,可架不住皇太极一再表示他会按时休息并且锻炼身体,不会少做一样,饶是这样,海兰珠也在离开之前亲自吩咐随侍在皇太极身边的满德海,一样一样做出了详细的规划,不放心的海兰珠竟然主动召见了同皇太极议政的亲王大臣,叮嘱他们不许太啰嗦,安排好一切,才带着一份的不放心离开回科尔沁奔丧。

处理完寨桑的丧事以及宣读皇太极的圣旨,吴克善继位亲王,海兰珠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身体好转一些的乞颜氏,打着散心平复伤痛的名义,匆匆忙忙返回盛京,刚进宫门,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听见皇太极竟然毫无缘由的病了。

担忧、愤怒、后悔萦绕在海兰珠心间,五脏六腑仿佛火烧一样难受,充满了无法发泄的痛苦,海兰珠爆发了,对着那些围着皇太极的大臣亲王狠狠地甩了一通鞭子,无论是长子叶布舒,还是豫亲王多铎、郑亲王济尔哈朗、汉大臣范文程、洪承畴等等,他们中的哪个都没有跑了,或多或少挨了一顿鞭子,其中以叶布舒挨得最多,并被海兰珠大骂一顿。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海兰珠才怒气未平的去照料得病的皇太极,而这些挨鞭子的人都老实的跪着请罪,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阿尔萨兰跪在叶布舒身后,他是陪同海兰珠回科尔沁的,压低声音打听盛京城的消息:“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阿玛一个月前还很好的,怎么突然病了?而且听说是毫无缘由的?”

叶布舒用手指碰了一下脸上的鞭痕,‘嘶’了一声,眼里同样透着担忧后悔,“我也不晓得皇阿玛怎么就病了,其实——其实——”

“阿尔萨兰,其实这也怪不得旁人,谁让皇后娘娘去了科尔沁?”跪在旁边的多铎揉了一下胳膊,他的胳膊上挨了海兰珠好几鞭子,带着一丝委屈的说道:“你们走后三天皇上就开始念叨娘娘了,我看这根本就是相思病。”

“十五叔。”叶布舒低吼一声,拉了拉多铎的衣衫,偷偷的向里间望了一眼警告道:“您的鞭子还没挨够?小心额娘再抽你一顿。”

“呃。”多铎摸了一下脑袋,眼前仿佛海兰珠刚刚挥动鞭子时的样子,多铎不得不承认,她那时比往日更漂亮迷人,小声嘟囔道:“以前觉得娘娘是明事理的,可今日才发现,娘娘——果然心眼小得很,迁怒呀,咱们都是被迁怒的。”

“额娘心中也不好受才会如此吧?二哥,你不晓得额娘有多担心皇阿玛,好像一眼见不到就会出事一样,从离开到返京,额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回来就听见皇阿玛病了,所以额娘——唉,额娘也是火气攻心。”

阿尔萨兰的声音不小,使得跪地请罪的众人都能听见,他们虽然不敢对皇后娘娘有怨言,但心中也不大舒服,直到听见此话才暗自感叹,以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情意也该如此,这么多年都没见一丝的减弱,反而越发的浓烈了。

内室里,海兰珠坐在皇太极身边,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虚汗,红着眼睛喃喃低语:“皇太极,我不许你死,你不能离开我,皇太极,你不能离开我。”

皇太极手指微动,费力的撩开眼帘,嘴角微微上扬,“海兰珠,你终于回来了,朕——朕——”

海兰珠见到清醒过来的皇太极,喜极而泣,感念上天,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海兰珠小心的扶起皇太极,让他舒服的靠在垫子上,拿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汤药,一勺一勺的给皇太极灌进去,御医上前来仔细地诊脉后,长出了一口气,庆幸的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胸中的郁气已经散开,气息脉搏平稳,已是渐好之态,圣上仔细调养后会好转的,请娘娘——”

海兰珠将空着的瓷碗重重地放在脚桌上,‘啪’的一声让御医们后背发寒,他们是没有被皇后娘娘抽打,可是外面的旗主都挨了鞭子,他们——连忙跪下请罪:“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竟然连皇上的病因都不晓得,还当什么御医?回家抱孩子去算了。”海兰珠对这些御医气不打一处来,当日赶回来后他们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恼火得很,虽然皇太极已经清醒过来,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可是海兰珠心中的火气还没散呢,“你们也少给我弄那些什么气闷于胸的话,我学实低,听不懂,你们就直说,皇太极到底为何患病?以后我该怎么让他健健康康的就行。”

“娘娘,这——这——”御医脑袋上冒汗,也顾不得擦,脸色也憔悴起来,皇太极心中对御医有一点同情,毕竟此时的海兰珠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稍不合心意就会见血一样,轻声说道:“海兰珠,你也别——”

海兰珠斜了他一眼,谈谈袖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皇上对臣妾有异议?”

皇太极垂下了眼眸,摇摇头,“没有,朕没有异议,这是就交给你了。”

“算你聪明,你的帐我都记得呢,等你身子好了再同你算,我只去科尔沁一月有余,你竟然就不听话的病了,哼。”

皇太极脸上带着一丝自怜的闭上了眼睛,也琢磨不透,他是皇太极,是大清的开国皇帝,也是这个世上响当当的人物,可是面对海兰珠时怎么就底气不足呢?或者说——皇太极想到了海兰珠离去后身边的清冷无趣,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来,晚上哪怕睡得再早也无法熟睡,孤枕难眠,格外的想念往日搂在怀里的人儿,海兰珠哪怕是毒药,他也饮之若甘,她已经渗入到皇太极的骨子里,再也无法摆脱。

海兰珠再次面对御医怒道:“说话!你们说清楚,皇上的病还会不会无缘无故的再出现?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预防?”

“这个——这个——”御医们的脸色更加的苍白,面对海兰珠的压力,身子颤微摇晃,其中有个年岁大约在三十左右的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额头触地,完全挡住了脸上的神情,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只要您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会一切安康,皇上他——他——”

“好了,你们都给朕下去。”皇太极的绷不住了,主动开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弄不明白,果然像皇后娘娘说的,庸医!愚蠢!下去,给朕滚出去。”

皇太极的气势很足,脸上却带有一丝的尴尬,太医们如蒙大赦,但还是偷偷的望了一眼海兰珠,见她不反对才退了出去。

“海兰珠,你——你——别听他们——”

皇太极的话没说完,就被海兰珠用手指点住,眼中含笑,轻轻的趴在他的肩头,低声说道:“皇太极,我想你,一直都想你。”

“朕也是。”皇太极见到趴在自己胸口的海兰珠,满足的勾起嘴角,“‘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句诗,朕今日才想明白。”

海兰珠眼里含着欣喜感动,但还是板着脸重新扶着皇太极躺好,掖好被角,凶悍的说道:“你别以为说点好话,念几句情诗,我就会饶了你。”

海兰珠伸手盖住了皇太极的眼睛,在她的嘴边笑意越浓,“闭上眼,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我再罚你。”

皇太极听话的合上眼,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精神也不大好,遂了她的心意吧,省得她担心。慢慢的,皇太极睡熟了,海兰珠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说道:“入骨相思知不知,皇太极,你赢了。”

“格格,外面的亲王还跪着呢,您看?”乌玛凑近海兰珠,轻声说道,“这已经跪了大半天了。”

海兰珠的目光从皇太极的脸上移开,问道:“阿妈的住处安排好了没?阿妈体弱,伺候她的人心要细。”

“奴婢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请格格放心。”

海兰珠又细细问了两句,点头起身,抿了一下发鬓,向外面走去,一展衣袖说道:“我看看去,不给他们点教训,我怕他们都记不住。”

“皇后娘娘。”满德海站在门口,海兰珠脚步没停,“你给我来。”满德海看了一眼炕上的皇太极,心中一哆嗦,连忙跟上了海兰珠,暗自叹道,主子呀,你这一病,可不光倒霉的是奴才呀,皇后娘娘的气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出的。

绕过了屏风,海兰珠穿过下跪的众人,直径的坐在主位上,手搭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楠木桌子,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下跪的中燃心中一震,海兰珠归来二话没说,先挨了一顿鞭子,现在这样平静,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把皇上最近处理的奏折都给我拿来。”海兰珠平静无波的开口,满德海愣了一下,但也不敢耽搁,一会功夫,两叠厚厚的奏折摆在了海兰珠面前,“娘娘,这些都是。”

海兰珠随意的抽出一本,瞄了两眼放在了一旁,又抽出一本粗粗看了两眼开头,柳叶眉微微挑起,一甩手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道:“废话。”再抽出几本看了几眼,其中有两本再次被扔在了地上,怒道:“废物。”

“额娘,额娘。”叶布舒硬着头皮向前爬了两步,讨好的笑道:“您消消气,皇阿玛不是都已经醒了嘛,他的身体应该大好——”

“身体健康也架不住这么折腾,你给我跪一边去,你是我儿子,处罚要比亲王大臣更重,一会我再同你说。”

叶布舒脸一垮,默然的低头跪在一旁。众人瞄了豫亲王一眼,意思是看您的了。多铎抬头,轻声说道:“皇后娘娘——”

“豫亲王,你别急,我海兰珠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凡是惩罚人,我都力求公正,不会轻易的迁怒。”

多铎撇了撇嘴,低下了头,这还不叫迁怒?海兰珠板起脸来,手指点了一下下跪的大臣们,沉声说道:“我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以前我交代的话你们都没往心中去,皇上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身为大清的皇上,处理思考民生天下大事才是应当的,那些可有可无、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呈禀给皇上御览,你们就那么没用吗?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白领着俸禄银子,你们不觉得惭愧吗?”

“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众人脸上带着羞愧地磕头,海兰珠语气更加的不屑,拿起一本奏折说道:“还有,就是你们不溜须拍马,皇上也是英主,不用没有掩饰就文成武德的满嘴虚话;再有就是,该说什么就直说,引经据典,显得你们有学问?半天连句实话都没有,这是在耽搁皇上的功夫,影响了皇上在大事上的决策,你们担得起吗?”

“奴才万死。”

海兰珠的语气越来越不善,让下跪的众人心中更是颤抖,诚惶诚恐的请罪,海兰珠知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又说了几句狠话,最后说道:“以后你们写折子上呈皇上,详略要得当,条理要清楚,少说空话,多写实事。”

“奴才遵旨。”众人拼命地点头表决心,海兰珠这才摆手道:“起来吧,皇上这次转危为安,是幸事。皇上志在天下,做臣子的更应该辅佐皇上完成大业,少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耗费皇上的精力,若是耽搁了皇上征战天下的心,你们担得起吗?我的那顿鞭子还是轻的。”

“谢皇后娘娘。”众人慢慢起身,海兰珠站起身,冷静的说道:“你们都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做一个忠臣、名臣,想明白的,太庙功臣祠必然有你们的位置;想不明白的,大清的俸禄银子也不会养着酒囊饭袋。”

海兰珠看了一眼叶布舒,“恒亲王,何谓孝顺,你更要想明白。”

“儿子没有劝诫皇阿玛,儿子知错。”叶布舒低头认错,“额娘,儿子错了,没有听您的吩咐劝着皇阿玛好好安歇。”

“真正的孝顺不是盲从,愚孝这一点,你给我记住了。”海兰珠听见里面皇太极的咳嗽声,转身离去。

众人这才慢慢的散去,对皇后娘娘有了更深一层的敬意。而内室中,海兰珠褪去了刚刚的锋芒,温柔似水的拉着皇太极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眼底溢满了柔情,“皇太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天机已乱

春去秋来,终于平安渡过了让海兰珠心惊胆战的崇德八年,皇太极除了那场无缘无故的病症一切都很平安,海兰珠手肘撑着脸颊,看着窗外尚未融化的积雪,轻声问道:“他还在忙吗?”

“格格,刚刚满德海来回话,皇上召见群臣议事,就不陪您用午膳了。”乌玛上前,脸上同样压制不住兴奋,带着一丝激动的说道:“听说大明内乱,说是民首李自成正在攻打大明的都城,皇上最近都在为此事忙碌着吧,别说皇上了,就是奴婢听说了,这心也是砰砰直跳,格格,这是不是说,咱大清有机会——”

“入主中原,乌玛,皇太极终于等到了。”海兰珠淡淡的说道,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狂喜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她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的看着天下风云的变化,无法改变,又对皇太极动了情,她也只能这样了。

有时海兰珠也在想,若是她穿越成一名日本或者朝鲜人,她也会这样吗?显然,同样做不到改变大局、遗忘前世,但是她的生命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给皇上送点吃的去,省得饿到了他。”海兰珠起身,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我先歪一会。”

乌玛点头,安排婢女去送饭,扶着海兰珠回转内室,轻声说道:“格格,听奴婢的男人说,关键是山海关总兵,若是他能归顺大清,皇上就可以领兵进关了。”

“那得看吴三桂是投民,还是投清了。”海兰珠斜卧在床上,垂下眼帘,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吴三桂可是聪明人,他自然晓得投降哪一边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陈圆圆,哼,不过是个好听的借口而已。”

“您说得是名满天下的倾城名妓陈圆圆?她不是吴三桂的爱妾吗?难道她——奴婢听说,她留在大明都城,啊——”

乌玛捂住了嘴,瞪大眼睛,吃惊的说道:“就连咱们关外都听说过陈圆圆的名头,那个叫什么——李自成,对,就是闯王李自成若是抢了陈圆圆,吴三桂一定会归顺大清的,奴婢听说他对陈圆圆可是很喜欢呢。”

“乱世红颜,红颜薄命,为何祸水之名偏偏要弱女子承担?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