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前段时间sheng的股票下跌,又总有一些似有若无的黑料被爆出来,于是网络上的言论就铺天盖地,都是在嘲讽盛清让。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快意吗,并没有,却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他还有感情,否则不会那么在乎他,不会在以为他要结婚的时候那么在意,那么怨恨。所以她也很恨自己,放不下,太执着。

下午四点半关南回了盛家,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冰箱里添了一些食材,但是锅里没有丝毫温度,关南顿了顿,干脆自己煮了碗面到餐厅去吃,刚吃到一半就听得大门一响,是陆姐接平平回来了。

平平换了鞋就跑到她身边,关南喂他吃了几口,又见陆姐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开始煮饭。

她放下碗筷的时候陆姐走出来,犹豫半会才开口:“小关老师,先生住院了。”

关南望向她和她身后的保温盒饭,语气波澜不惊,“他又怎么了?”

“胃出血,昨天喝酒喝的,他怕你担心,本来是让我和你说他出差了。”她说到这里住了口,看对面女人的脸色,压根没有担心的样子,只差没说一句他活该了。

等了几秒,才听到女人嗯了一声,于是又问:“那平平我是带到医院去,还是……”

关南抬头看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带他去医院干什么,我带他就好了。”

陆姐笑了笑,状似不经意道:“那就麻烦您了,家里有个女主人还是好,上一次先生住院,平平没地方去,在医院和先生睡了好几天呢。”

关南没有做声,牵着平平上楼去了。

第二天关南就去上班了,她和陆姐说了一声,下午下班后直接过去接平平。

平平的老师好久没有看到她了,一见面就和她寒暄,还和平平打趣道:“你妈妈终于回来啦。”

平平这次终于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关南旁边用力点头了,又听到老师夸他妈妈漂亮,更是骄傲得不行,一路黏黏糊糊的,从门口到车不过十米,也非要抱。

关南最顶不住平平的撒娇,只能将他抱起,和老师说了再见之后回到车里。

平平重了不少,抱起来很是吃力。平平坐进车里后又乖巧地给她揉了揉手臂,讨好道:“妈妈,累不累?”

“不累。”关南笑着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平平立刻凑过来啵了一口,然后又问:“妈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关南打转方向盘开出幼儿园,笑着问:“你想吃什么?回家吃?”

“我想吃大盘鸡!上次爸爸带我去吃过的,超级好吃!”平平脑袋挤在驾驶座和副驾中间说,关南提醒他坐好,又问:“你还记得在什么地方吗?”

“好像叫什么桥路附近。”

“安桥路?”

“对对对。”

“好,那我们就去那边吃。”

关南很享受和平平独处的时光,平平还小,没有心思,对亲母别说感情,就连印象都没有了,而以前对她的那些隔阂,都因为她曾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过,而被他忘记了。

晚上关南帮他洗了澡,给他擦头发的时候问他:“今晚要不要和我睡?”

平平很犹豫似的,关南就不解了,“怎么了?不愿意?”

“不是。”平平嘟着嘴,很委屈的说:“我想和你睡,可是前几天爸爸和我说,爸爸妈妈应该睡在一起,如果我和你睡了,爸爸和妈妈不睡在一起,感情就会淡了,可能就会再分开。”

“……”关南真的是无语了,“你别听他的,我和你睡,你等我啊,我去洗个澡就回来。”

平平眼巴巴的瞧着她,很纠结地问:“可是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我问了同学,别人的爸爸妈妈也是睡在一起的。”

关南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了,只能先打马虎眼,说:“你爸现在不是不在家吗,难道你要妈妈一个人睡吗?妈妈会怕。”

平平立即挺起了胸膛,“妈妈不怕,我保护你,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暖被窝!”

关南噗嗤一声的笑了,摸摸他的脑袋,“好的,知道了,小暖男。”

☆、第85章

第二天是周末,关南想带平平去动物园玩,但到了门口,关南却发现平平兴致不是很高,于是牵着他离开售票处,在他面前蹲下,摸摸他的脑袋问:“怎么了?不想去了吗?”

“不是。”平平眨着眼望着他,“我想去,我还没有去过动物园,但是我想等爸爸好起来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一起来。”

关南怔住了。

平平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好不好啊妈妈,我们下次一起来。”

关南回过神来勉强一笑,低声说:“好,都依你,那不去动物园了,你想去哪呢?”

平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语气很低,“妈妈,我想去医院看看爸爸。”

关南没有做声。

对方看她脸色,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慌忙摆手:“不去了不去了,妈妈,我们不去了,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吧。”

关南心里忽然很酸,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为这对父子。

平平的小手捏了捏她,细声细语的说:“妈妈,你别生气,好吗。”

“妈妈没有生气。”关南俯身将他抱起,抬腿往外走,“你想去看爸爸就去吧。”

平平听了这话也没有多高兴,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在怕她生气,“我们回家吧,妈妈。”

关南没有说话,直接把他抱上了车,开去了医院。

她不确定是在哪间医院,但结婚那天晚上他是连夜被送进医院的,想来是很严重,老朱肯定会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关南把车开进去,一转弯就看到了盛家的车,确定无误了才牵着平平下车。

她给陆姐打了电话,很快就在住院部门口看到跑过来的陆姐,她还喘着气,看到她后很高兴,一边领着她上楼,一边道:“先生的几个朋友过来了,正在病房。”

关南嗯了一声。

陆姐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在提醒她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三人一道上了楼,盛清让住在顶层的高级特护病房,有直达电梯,楼上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陆姐给她指了指病房,示意她先过去,自己则是走到护士台去问话。

关南牵着平平往病房去,到了门口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清晰地传来。

“……就你能,你能你还不是得在医院躺着。”

“少站在那里讽刺我了,给我拿水过来。”

这声音一个是宋清,一个是他,听这语气,并没有多虚弱,看来是恢复得不错。

“刚大婚就到医院躺着,真是老了,不行了。”男人的声音很促狭,引得一干人都笑了。

“恐怕不是胃出问题吧。”

“来,告诉哥几个,那天晚上大战了多少回合?”

有人吃痛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真是没劲,每次说到这个都能恼羞成怒,喂,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真是被女人□□得一点都没意思了。”

“哦,说起来,你那个小娇娘呢?怎么没看到人?”

“你觉得她会来?我估计人心里巴不得盛清让早死早超生呢。”

“你能不能闭嘴?”盛清让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宋清,把他弄出去。”

“我说错了?讲真的,是我的话,会同意嫁给他,就算是真爱,也是一边爱着一边想着怎么弄死他了。”

“你以为人人都是天蝎座?”

“哦,对了,你老婆什么星座?”

许久才听到盛清让回答:“摩羯。”

“哦,跟我老婆一样,别的不说,冷暴力分分钟让你想自残。”

几人话说到一半,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道女声传来,是陆姐的声音:“小关老师,怎么站着?就是这间,进去吧。”

然后门被敲了敲推开,女人素白的一张小脸露出来。

“爸爸!”平平一溜烟跑进来,扑到病床上,手脚并爬,恨不得钻进盛清让的被窝里。

几人在屋内皆是面面相觑,再看盛清让,对方的视线都恨不得要将他们一一杀死了,连忙扯开笑脸,一个倒水,一个搬椅子,一个吆喝:“嫂子您来了,来来,坐坐。盛清让这胃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话说到一半又被人隔着被子踢了一脚,连忙住口。

关南脸上没什么表情,走过去把平平抱到椅子上坐好,又把那杯水晃了晃试了一口温度,接着递给平平。

几人连忙转过脸去逗平平,很快就把平平逗得呵呵笑,病房的气氛才终于缓和。

盛清让躺在床上,神情温和地望着她,“怎么过来了?”

关南用下巴点点平平算是回答。

“吃饭没有?”他又问。

关南摇头。

“一起吃?陆姐刚刚带饭过来。”

关南没有做声,倒是平平很兴奋,“好啊,我们一起吃。”

周围站着的几个男人看着眼前这两人他们就觉得别扭,站了一会都纷纷借口离开了。

横竖关南也没有强扯出笑脸,只是盛清让的朋友走后,她的脸更冷了而已。

陆姐送人出门后就回来布菜,病房里有个小桌子,盛清让坚持要下床到桌子边吃饭。陆姐劝说无果,只能去叫看护过来帮忙,但盛清让太好面子,人还没来他就掀开被子要下床,结果脚刚沾地身子就一软,斜斜的往下倒。关南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盛清让身上的重心几乎全压在她身上。

恰好陆姐领着看护进门,见状又笑着让看护走了,关南心里憋屈,恨不得立即撇开他。但陆姐站在那边摆椅子,也没有帮忙的意思,而且平平就站在床边帮他爸爸拿衣服,她怎么样都不能松手让盛清让摔了。

费力地搀扶着他到了桌边,关南没等他坐稳就松开了手,对方不防,手还未扶稳,重重落在椅子上,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他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怎么啦?”关南假惺惺的问了一声。

盛清让笑笑,唇色有些苍白,“没事,坐下吃饭。”

关南实在没胃口,也不想和他对坐着吃饭,勉强吃了几口,盛清让在那边也没有吃多少,只是喝了点粥和汤就搁下了碗筷。平平倒是胃口好,几乎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了。

“少吃点,别撑坏了。”关南小声提醒。

平平咽下口中的肉,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

盛清让搁下水杯,云淡风轻地说了声:“听你妈的。”

平平就乖乖搁下了碗筷。

饭后盛清让要输液,关南就牵着平平要走了,到门口又听到他在叫她,“关南。”

关南面无表情的回头。

对方笑了笑,说:“南都那边你去看一下吧,那个经理等了你好几天了,去对接一下工作。既然已经送给你了,我就不会再管了。”

关南没有做声。

“公司刚刚起步,前期投入太大,现在还没见到成效,员工的工资有两个月没有发了,你不去看的话,恐怕他们都要请律师了。”

“我不要。”她说,盛清让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态度这么强硬,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天之后盛清让就出院了,关南并不知情,她去接平平,回到家就见到男人坐在沙发里了。

关南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也太过久远了。

平平换了鞋就扑过去,直接撞进他怀里,“爸爸!你回来了!”

“嗯。”盛清让摸摸他的脑袋,“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我和妈妈回外婆家一趟了。”

盛清让闻言抬起头,望着她问:“回去了?吃饭了吗?”

“嗯,没吃,回去拿点东西。”关南换好鞋就直接上楼了,她带了几本书过来,新房里有书柜,但是都塞得很满,她只好先暂时放在床头,直起身才发现男人就在身后,忍不住微微一顿。

他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两人贴得很近,关南鼻尖都是他身上冷冽的香气。

他本身不用香水,味道全发自他那些需要干洗的大衣,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染得这样好闻。

关南没有动,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上,几秒后男人弯腰,从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拾起手机划开看了两眼,然后才望着她说:“下去吃饭了。”

关南没有吭声,转身就出门了。

男人跟在她后面,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没有下意识地排斥他的身子,够让他高兴的了。

晚饭过后关南在楼下教平平写作业,盛清让上楼处理公文,再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平平卧室的门闭着,他过去看了一眼,平平已经熟睡了。

抬腕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他匆匆走回卧室,却见里头还有光线,脚步微顿,推门进去,女人坐在床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捧着本书在读。

这一幕实在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唯美之感,盛清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女人抬头看他,他才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走进屋,反手将门锁上。

女人已经低头继续看书了,盛清让进衣帽间拿了衣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女人还没睡下。

盛清让走过去,从另一侧上床,侧身看了她半响,女人不为所动,仍然认真地看着书。

☆、第86章

他笑了,“我还不知道你近视。”

“你别吵。”关南冷冷说,然后伸手扯了扯被子。

盛清让立刻顺势靠近一点,接收到女人冷眼后立刻装无辜:“冷。”

“......”关南合起书,认真地问:“我让陆姐再拿一床被子上来?”

“不用不用。”他立刻说,同时退回去一点,老老实实说:“这样就好了。”

关南没有理他,合上书放在床头柜,顺手关了灯躺下。房间里陷入黑暗,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体温很高,又贴着这么近,渐渐的就有了一点司马昭之心的意味。关南往后缩了缩,皱着眉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公司。”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后男人立刻翻身,俯在她身上,声音很温和:“继续......我们的洞房。”

关南没心情和他温存,毫不留情的推他,但没想到怎么推都推不动,有点生气了,“病刚好就要撒泼了是吧?”

盛清让闷声笑着,说:“恩,省得有人说我不行,你不知道老人家最忌讳听到这两个字吗?”

关南恼火了,膝盖抵在他的大腿根上,“你下去。”

男人动作很温柔,但总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乖,不要动。”

“盛清让!”关南踢他,“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下去和平平睡?”

这下戳到了盛清让的命脉,男人立即松手,乖乖躺到旁边去了。

关南脱离束缚,立即转身,背对着他睡去了。

男人在一旁咬牙,摸了摸被她提到的位置,真够狠的。

第二天关南起得很早,盛清让下楼的时候陆姐告诉她关南已经去公司了,还顺便把平平送去了学校。

真够贤妻良母的,就是晚上再温顺一点就好了。

他到公司办了点事,然后又叫来秘书,问南都那边的情况,得知关南还是没有过去。

他想给她打个电话说说,拿起手机却又放弃了。

算了,这件事还是缓缓吧。

中午他回家吃饭,关南没有回来,他打电话去问,对方冷冰冰的,说:“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回去吃饭,在公司吃过了。”

盛清让恩了一声,又问:“很忙?”

“你说呢?”关南反问,隔了一会没听到盛清让开口,又说:“我今晚有事,也不回去吃饭了,你待会去接平平。”

“好。”他想问有什么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你早点回来。”

关南没有应声,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没什么事,她就先离开公司了。

和尹湛约了时间,还早,就直接去了他的医院,他正在忙,关南在他的办公室坐了一会,恰见他桌上有一张抑郁程度测试表,便随手拿起来填,填完一看结果,抑郁程度为高级,越发烦躁,纸张都要戳出个洞来。正恼火间,手中的纸却被抽走,是回来的尹湛。

他穿着白大褂,看了一眼那张纸,随手揉了丢进垃圾桶,神情很淡,“这个是实习生做的问卷,准确性不高,不值得参考。”

关南幽幽的问:“尹医生,我真觉得自己快神经病了。”

尹湛的手掌按在她头上,笑了,“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过日子不是这样过的。”看对方眼神一变,立刻举双手作投降状,道:“好好好,知道你今天过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了,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然后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