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骆怀远渐渐保持不了镇定了。

其实严嫣做得并不明显,五次里头总有两三次她会表现出一副疲累的状态。最近她确实很忙碌,严陌的婚事需要她帮着操持,刚回京又要开始贵妇们的社交,并照料关心两个孩子的日常起居与主持府中的各种内务。

骆怀远怎么也想不到,素来一根筋的媳妇居然变着方法在算计自己,他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与自我厌恶中。

减重迫在眉睫,骆怀远想起之前对严嫣发出的豪言,待他减了重以前没有试过的姿势俱是要一一试一遍,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减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一点执念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这,便成了骆怀远的动力。

就如同严嫣所想那般,自己不上心,别人再着急也只是无用功。骆怀远自己动了心思,一定要减重,似乎就真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现代那会儿骆怀远其实并不是个胖子,挺多就是天天宅在家里有些虚胖罢了。常年宅在家中的人,身体必然不好,骆怀远没有那个闲钱去健身房,另外也是懒,曾经也是研究过不少锻炼的法子,却从未付出过行动。

哪个男人不想要一身腱子肌?尤其那种充满了力量与劲道的二头肌并腹肌乃至马甲线,是每个男人都心驰神往的东西。只是碍于工作碍于习性碍于懒惰,只是放在心里想想,付出不了行动。

骆怀远既然动了心思想减重,自然要往好处练。

做一个拥有古铜色肌肤八块腹肌的男人,可一直是骆怀远埋藏在心中深处的梦想!

他开始积极为自己制定减重计划,先是节食,自然不是像严嫣所想的那般少油少盐少食,而是开始吃一些富含丰富的蛋白质,可以饱腹却并不增加脂肪的食物。开始做大量的有氧运动,顺带还有锻炼肌肉的无氧运动。

眼见男人积极起来,严嫣心中是挺高兴的。日日里嘘寒问暖,表现得极为温柔体贴,严嫣还是挺懂骆怀远的,知晓这货的秉性,顺着毛摸再夸奖他几句,顺便多吹捧吹捧,他便会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一门心思与减重杠上了。

天渐渐的冷了起来,云王府却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严嫣和两个小的自是不必说了,那是晨练从不会拉下的,骆怀远的积极运动也让府中下人不少为之侧目。甚至宫里景帝那里也有耳闻,私下里有没有偷笑不知晓,反正景帝往云王府赏了不少珍贵滋补品。

看到那些滋补品,骆怀远心里颇不是滋味。暗里对严嫣说,那闷**就是在笑咱,等老公我练出一身腱子肉,好好去嘲笑那只白斩鸡!

***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转眼间严陌成婚的日子到了。

十一月十八,大吉,宜嫁娶。

天井胡同这处的严府,一大早便热闹开来。

大门处的挂红及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早一日便布置好了,四处贴着喜字,路过人家皆知晓这家是要办喜事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不断有车马行来,严府的管家及云王府派过来的管事在门口负责招待着。严陌的婚事一起先并没有准备大办,但沈二夫人说了来的人不会少,让往多处准备,所以提前许多日严嫣便将王府的下人派了一些过来,帮着严府的下人安排婚礼当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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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_⊙)被锁了,改的很脑袋疼。

☆、第180章

第180章

严嫣和骆怀远带着两个孩子早早便来了,还有沈奕瑶与齐然,当然镇国公府那边来的人也不少。

当初定下婚期,严嫣与严陌经过一番商量后,便将紧挨着严府的一栋宅子给买下了。那处宅子与严府格局大小都相仿,因为时间比较赶,便将中间的围墙打了,局部做了下休整,现在严府比起之前可是大了整整一倍。

见客人越来越多,严嫣便和沈奕瑶及舅母沈二夫人前去女眷那边招待了,骆怀远和齐然则去了男宾那处。

离吉时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严陌一身大红色喜服并沈祁及几个友人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吹吹打打往韩家去了。

沈奕瑶今日红光满面,一身海棠红的华服将她衬得格外雍容华贵。第一次娶儿媳妇,等下一次还得许多年,她自是满面喜色,都快笑出了花来。

一旁有许多贵妇俱是围着她道恭喜,说儿子成器,马上娶了儿媳妇,又圆了一桩心事,就只等着抱孙子了。虽是场面话,但这个时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顺耳。

过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的样子,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众人皆知这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纷纷涌去了前院。

鞭炮声中,新娘子下轿,进了喜堂拜堂,然后便是引新人入洞房。这边一众亲友们俱是聚去了新房处,另一边宾客那边也准备开席了。

待严陌掀了盖头,与新娘喝了合衾酒,便需回到前院待客。

一直吵闹到很晚,严府这里才宴散。骆怀远这个做姐夫可是称职,帮严陌当了不少的酒,一个是他,一个沈祁,若不然严陌今日非被灌趴下不可。

夜色归于静谧,待将宾客送走后,下人们便开始打扫各处。

沈奕瑶夫妻二人的住处,以及骆怀远一家人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今日并不会离开,严陌大婚,明日沈奕瑶还要等着喝了媳妇茶。

次日,一大早严嫣一家四口便起来了。

现如今严府大了,严陌专门给姐姐和娘留了两处院子,紧挨着一处,严嫣带着男人和两个孩子去隔壁与沈奕瑶齐然请安。早膳已经备好,一大桌子极为丰盛,一家人坐在一处用了一顿丰富的早膳。

饭桌上,建儿好奇问道:“小舅舅呢,他不用早膳的吗?”

骆怀远笑得一脸戏谑,“你小舅舅刚娶了媳妇儿,所以不用早膳的。”

建儿还小,听不懂爹话里的意思,搔搔脑袋便不再出声了。见他那一脸困惑的小表情,估计还在想娶媳妇和不用早膳有什么关系。

大人们见此俱是笑了。

用罢早膳,漱口净手,下人奉了茶上来,几人便坐在一面闲聊一面等新人前来。

没等多大会儿,严陌便带着新娘子来了。

韩姝今日穿得格外喜庆,上着桃红色镂金牡丹刺绣小袄,下着玫瑰花撒花缎裙,挽着桃心髻,头带一整套的赤金头面,与平日的素净相比,多了几分华贵与娇艳。

她小脸红红的,紧跟着严陌身后。再看严陌,脸上挂着浅笑,想必夫妻二人新婚之夜过得还算顺遂。

行礼后,骆怀远调侃道:“你小子终于成亲了,也算了了你姐一桩心事。多多努力,咱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严陌一脸叹笑,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韩姝也是垂着玉颈,玉颊绯红似火。

然后便是与沈奕瑶敬茶,名分在此,当然也少不了齐然的。两位长辈一脸的笑,接过茶后,在托盘里放了见面礼。轮到骆怀远与严嫣时,两人出手非常大方,再然后便是妞妞和建儿两个小辈了,这下是轮着韩姝给两个外甥见面礼。

一番作罢,众人也不打算再打搅这新婚的小两口了,各自准备回府。

送走了众人,只剩下严陌和韩姝两人。

韩姝小声道:“娘和大姐都挺亲切的,之前妾身还有些紧张。”

“日子久了你便知道,娘和阿姐都是好相处的。”

韩姝点点头,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不用去翰林院?这会儿去会不会晚了?”

严陌讶然望了她一眼,道:“因着是婚期,给我放了十日的假。”

韩姝顿时感觉羞愧万分,猛然想起来此事早上起来之时他是有与她说过的,她居然给忘了!她想用手去捂脸,又觉得这么做太显,只得拽着袖子无比羞愧的垂着头站在那处。

见此,严陌轻笑了两声,大手轻轻的牵上她的小手,领着她往前走去。

*

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有许多。

准备过年要用的物品,还有各处的年礼都需拟了单子送去,各家人情往来都需打点,待忙完也差不多到了腊月二十五六。

因着骆怀远的身份,再加上又在京中,自然不能如以往在云州那会儿闲适。宫中举凡到了春节,大筵小筵特别多,几乎场场骆怀远两口子都得到场。

云王的变化自然落入许多人的眼里。

云王瘦了,瘦得极为明显,亲王的冠服穿在其身上都显得有些空旷。

像亲王与亲王妃冠服这类朝廷规制的衣裳,均是由内务府制造,一年按规制是两套。今年的尺寸内务府早就派人来量过了,也是按照骆怀远尺寸做的,可他近几个月着实瘦了不少,往常合身的衣裳现在穿起来极为不合身。

骆怀远两口子也忘了考虑这个问题,严嫣知晓丈夫瘦了,今年冬衣做了几次,却惟独忘了冠服这种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穿的大衣裳。没办法,骆怀远只能穿着不合身的冠服出席春节宫里举办的各种筵宴。

对于云王瘦了,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景帝看在了眼里,私下里还和骆怀远说了两句。可把骆怀远给高兴的,得瑟的对景帝说,等着吧,让你吃惊的还在后头。

过了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京中惊起了一片波澜。

齐王上表自请削藩。

这是继云王自请削藩以来,第二位自请削藩的亲王,齐王的说辞与云王差不多,让人不禁产生了一种疑惑,难道做藩王真的如此辛苦艰难?怎么个个都自请削藩!

由于有着云王的例子,齐王自请削藩很是顺遂,并未碰到任何阻碍。联合这两位亲王的动作,众人也差不多明白了景帝的意思,看来云王的自请削藩只是一个饵,如今另一条大鱼已经上钩了,其他的小藩王还会是阻碍吗?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近两年的积累,景帝早已不是当年根基不稳的那个新皇。

景帝几个叔伯辈儿的藩王纷纷恐慌,有识趣的,也有不识趣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新年初始景帝的动作便开始了,各路御史纷纷上奏弹劾众藩王种种劣行。

这些个藩王平时在封地为所欲为惯了,到处都是毛病可以抓。景帝下旨废了一两个出头椽子为庶人,剩下的便都老实了,然后自是不必说,大熙持续三代的分封制度自此在景帝手里结束。

就在因削藩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领头坑了众人的骆怀远还在府里继续忙碌着。

为了减重,骆怀远特意找工匠造了一个体重秤。

大熙此时的秤,还是那种最原始的杆秤,以带有星点和锥度的木杆或金属杆为主体,并配有砣、砣绳和秤盘(或秤钩)的衡器。这种杆秤可以秤轻物,也可以秤重物,但是秤重物的过程便有些复杂了,不光需要人力,并且被秤的那物要么被装进袋子里,要么被放进筐子里,需得有个借力。

骆怀远不用试,便被吓退了,让他被人捆了吊起来秤,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为了知晓自己减重的进度,骆怀远特意去了工部,找了擅长此项的工匠,将台秤的原理告诉对方,造出了这么个体重秤。

骆怀远是为了利己,自然不知晓台秤的出现省了多少人力物力,也算是造福了大熙老百姓的一项发明。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个体重秤很大,配了许多不同重量的铁砣。自然是不能跟现代那会儿的工艺及科技技术相比的,但只要有用便行。

送过来的当日,是工部那边直接用车马运进来的,用了十多人才将这庞然大物扛了进来。

期间,引起了云王府上上下下的好奇,大家都好奇这么大个铁块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将体重秤捯饬好,骆怀远便拉着严嫣和两个小的要给他们称体重。

最先站上去试验的是严嫣,严嫣身材一直保养得当,秤了下,一百零二斤。然后是妞妞和建儿,妞妞只有五十二斤,相反比她小的建儿反倒有六十多斤了。不过从外表也可以看出来,建儿如今可是比姐姐还高了半头。

最后轮到骆怀远,他估摸了下自己的体重,让小安子带着几个太监往上面放秤砣,秤后的结果是一百八五斤。这些重量值自然是骆怀远用当今度量换算成现代单位的,总不能秤体重还用斗和石还计算,那听着也太挫了。

骆怀远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他给自己预计的标准体重是一百六十斤,也就是他还需要瘦近二十五斤。

听起来二十五斤不多,但骆怀远知晓减重到了最后,体重下降会很慢,甚至要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努力,更不用说他要将身上多余的肥肉锻炼成肌肉了。

经过这近半年的努力,骆怀远确实瘦了很多,若说以前肚子很大,站直了根本看不到自己脚尖,如今骆怀远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脚尖了,肚子也只是微微有些挺。然后胳膊大腿背部乃至脸部,都瘦下来不少。

尤其是脸部,五官已经清晰的显现出来,眼睛更大了,用现在的话叫做虎目。早些年因为吃得太胖而消失的酒窝也出来了,如今和妞妞一样左右脸颊各有一个酒窝。笑起来特别阳光、灿烂,当然若是他不眯着眼笑,会显得更为帅气。

严嫣没有想到当初只是激将,竟然能让男人瘦到这种地步。

说实在话,她想让骆怀远减重,只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并不是嫌弃他胖。能瘦到这种地步,她已经很满意了,甚至劝骆怀远不用再节食了,只要以后保持锻炼就好,可是骆怀远并不同意,似乎一定要受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他似乎仍然还记着自己八块腹肌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ps:嘿嘿嘿嘿……昨天被锁了一章,锁了一天,简直是脑袋疼。o(╯□╰)o

为了过审核,把那章的内容删了许多,把这章的一点内容挪过去了,应该能接的上。

进入完结倒计时中,番外面面想了很久,不准备写渣爹和渣总裁了,终归究底这是一篇言情,不是**,插两个好基友还是反派上去,总感觉怪怪的。

为了满足大家的基情,面面打算日后开一篇**,内容就是古代版杀猪匠总裁vs凤凰别扭男,肯定不会用悍妃的背景,面面君可舍不得丑化我家阿嫣和胖子,你们觉得如何?→.→

要是点赞的人多,面面就去专栏悄悄开个坑,当然现在是填不了的,咱还欠着毒妇那个坑呢。但是面面的坑品向来不错,一定会填上的,也许会双开(若是不精分的话)……

☆、第181章 181.1

第181章

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日子很是平静。

严嫣除了偶尔的交际,便是去齐府严府与娘和弟妹见见面说说话,偶尔会进宫一趟,陪着元贵妃聊聊天什么的。

韩姝是小户出身,虽然品行及为人处事皆是不错,但总归碍于出身眼界有限。以往在韩家之时,韩家上下加所有主子也不过十多口人,说是管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

如今嫁给了严陌,先不提严府比韩家大了一倍还有余,府上的规矩也极为严谨。要知道严府的这些下人,全是经由沈奕瑶及云王府调/教出来的,自然不同寻常。并且她与严陌成婚后,严陌便将家中进项的一些庄子与铺子交给了她,这对她来说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韩姝也是个聪明人,为人也虚心肯学,过了新婚期便日日去齐府尽孝,顺便和沈奕瑶这个婆婆学习掌管中馈。当然云王府这里也没拉下,韩姝嫁给严陌后,也是知晓丈夫与这个大姐是很亲的。

有着沈奕瑶和严嫣的教导和点拨,在处理内务与打理外务上面,韩姝开始渐渐上手。平日里沈奕瑶两人偶尔带着她出席一些社交场所,渐渐也在官夫人圈子里结交了一二个好友。

在这一年中,骆怀远终于瘦到自己想要的程度,并一门心思锻炼起肌肉来。

云王甚少出门,但每次出现的在公众场合,都会让人大吃一惊。减去了那身肥肉,众人才发现原来云王也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啊。

当然这个美男子之言是与云王之前相比,骆怀远与时下的美男子并不相同,现今时下流行严陌这类文质彬彬书生范儿的美男子。而骆怀远太壮,个头又太高,即使减下了那身肥肉,也显得太过壮实,衣裳下面一身腱子肉鼓鼓的。他似乎完全走了一个极端,从一身肥肉变成了一身肌肉。但不可否认这样的骆怀远是帅气的,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减肥成功的骆怀远不止一次跑去景帝跟前显摆,自得其乐兼得意洋洋。他口里虽然没说,但行为举止无不显示出自己的得意,只差对景帝明说,男人就应该是我这样,瞧你那白的!

尤其今年暑夏,他瞅着太阳正烈的时候,光着膀子晒了近一个多月的日光浴。一笑一口大白牙,衬着他蜜色的肌肤,晃眼得不要不要的。衬着景帝那几年如一日的白皙面孔,似乎好像真的有点白斩鸡的意味。也不知晓景帝到底知不知道,自身被人暗地里嘲笑成了白斩鸡。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骆怀远准备带着全家人出去走走。

预计的是先去南方玩一趟,然后再绕道去福州。严嫣和两个孩子总是从骆怀远沈祁几人口里听说过‘海’,但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这一次骆怀远特意准备带着他们到处去走走看看,顺便去看看海。

辞别了京城,辞别了亲朋好友,一家人并一行侍卫及几个贴身侍候的下人,便轻装简行出门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有目的,不赶时间,只是为了玩,似乎特别的惬意。

这一路上自然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但总归来说是一种经历。

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抵的意思就是如此吧。

*

阳光明媚,海鸥在碧蓝的天空中滑翔。

这是一艘船。

这是一艘体型巨大的改良式的福船。

整个船体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船体高大,拢共分了四层。从外形上来看,与普通的福船别无二致,但若是让懂行之人细看,便能看出许多端倪来。若是让资深海盗来看此船,大抵连靠近都不会靠近,便会撤退了。

因为这明明就是一艘战船,而且还是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战船,光是那密密麻麻的炮孔便足以让人胆寒了,没人想被轰成渣渣。

此船名为‘云嫣号’,早几年骆怀远便命人在建造,他这艘船上花了很多心思,其中光图纸的修改以及与工匠师傅整合意见,便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更不用说这整艘船的建造,与上面火器的配备,砸下的银子不知几何。

带了老婆孩子出来玩,自然安全为上,尤其又是在海上,什么也没有一艘强大的战船更为牢靠。若是有海盗船迎面袭来,只要不是五艘战船以上,骆怀远有信心凭着‘云嫣号’的机动力与火力,将对方轰碎成渣。

当然这一切严嫣俱是不知晓的,她只当这是男人送她别样的礼物。

云嫣号,名字中包含着他,也包含着她,这大抵是这世间最浪漫的表达方式了。

一片无人的甲板之上,有一男子正躺在上头晒着日光浴。

他身材高大壮硕,肌肉结实,一块块肌肉宛如钢铁般结实有力,呈完美对列的八块腹肌,形状完美的人鱼线只露了上半部分,剩下的隐入湛蓝色布裤之下,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金属的光芒。

好一个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男子!

忽地,随着几声‘爹、爹’的叫声,嗵嗵嗵跑上来一男一女两名少男少女。

女孩儿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粉颊隐隐有两个小酒窝,可以看出日后定然会成为一个屈指可数的美人儿。男孩比女孩高上一头,虎头虎脑的,浓眉大眼,小小年纪体格就极为壮实,日后定然也是个英俊的小子。

来人正是妞妞和建儿。

妞妞一身方便活动的劲装,黑发梳成一根鞭子搭在左肩上,发梢上缠了一串红色的珊瑚石,模样格外俏丽。她小脸泛红,眼含嗔怒,一看就是和建儿闹别扭了。

在这期间骆怀远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在甲板上站定,并顺手拾起仍在甲板上的薄衫穿上,系上腰带。

妞妞跑上来,便到了骆怀远身边,抱着他的胳膊。

“爹,弟弟他又欺负我,王伯他们捕鱼,捞上来一只小龟,他抢了就跑,连看都不给我看。”

其实妞妞有些歪曲事实了,在爹娘姐姐三座大山的压迫下,建儿哪里敢欺负她。只是那只小海龟被他先看到,并准备拿走了去养着玩,谁知姐姐非要问他要,他不想给罢了。

妞妞小时候挺霸道的,可能在骆怀远耳濡目染之下,如今长也成了一个小腹黑。平日里很少以霸道的姿态显露于人前,总是笑吟吟的,但是谁要是得罪了她,暗地里坑人是从来不带手软的。而对于欺负自己的弟弟,她更是乐此不疲,软硬兼施还带告黑状的,总而言之,建儿被她欺负的很惨。

这些严嫣和骆怀远都是清楚的,严嫣还懂得帮理不帮亲,一副公正严明的严母形象,骆怀远就不行了。女儿是他的心肝,是排在媳妇后面的小宝贝,女儿是宝,臭小子皮粗肉厚的,欺负了也就欺负了。臭小子自然是指骆建了。

果不其然——

“你怎么能欺负姐姐?咱们家的男人都是要让这女人的!”

亏得是没有胡子,若是有胡子,骆怀远该吹胡子瞪眼睛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上前拧着建儿的耳朵,一脸凶神恶煞的后爹脸,口里却小声警告:“别惹你姐,小心她待会儿哭鼻子,到时候我可是救不了你。”

哭鼻子是妞妞的绝杀技,她若是哭起鼻子,惹来了严嫣。是时公正严明的严母形象就会彻底崩塌,建儿绝对会被收拾的很惨。这个建儿是有经验的,并且屡试不爽,他自然懂得他爹说得是什么意思。

“爹,爹,你别拧我耳朵。”他从骆怀远手里挣脱开来,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伸出手递过去。“好啦,给你,霸道鬼,总是抢人家的东西。”

只见他手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圆乎乎的、墨绿色的小海龟,小海龟将四肢兼脑袋都缩了进去,便只剩下一个小龟壳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