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静下心来,剩下的就只有羞愧。

“于学良!”郝仁在外面唤他。

于学良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冷萍本想着讥讽他几句,看到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也就叹口气,说道:“行了,圣人还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你只是个毛头小子,知错能改就成了!走,去我家吃蒸饺去!”

蒸饺是什么,于学良不知道,不过想来也是饺子,他的口水就泛滥了。

他一向知道冷萍的饭食好,上次她给郝仁、石头带去学堂的咸菜,他可是吃了不少,那味道,是于林氏做不出来的。

这次回来,他本想也央求冷萍给他做些咸菜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学良就颠颠的跟在了后面。

冷萍看他的样子就想笑,到底是个孩子!

郝仁一直暗地里观察着冷萍,冷萍上次教训于学良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于学良说的,于学良形容当时,不亚于传说中的三娘教子,郝仁当时就想,冷萍到底是出于一种心理,怎么说,冷萍也比于学良小一岁,况且两人向来不熟悉,这举动实在是太诡异。

郝仁这会儿观察着冷萍,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冷萍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子看待的——因为是小孩子,拿着笤帚教训,那就理所当然了!

想想冷萍也不过是比他大三岁,哪里来的这种老气横秋的心态?难道…

郝仁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路上,于学良早忘记了之前的事儿,与郝仁说着学堂的趣事儿,郝仁则只打量着冷萍的脊背,满脸的思索。

于学良见郝仁不回应,兴致也减了一半,想去跟冷萍说话,又有些不敢——这会儿看见笤帚,他还觉着肩膀疼呢!

终于到了郝家。

“萍儿,按照你说的,将苦水揉尽了才剁的馅儿,你瞧咋样?”郝氏端了准备好的馅子上前。

绿油油的蚂蚱菜,加了粉红的猪肉,一阵阵的香味扑鼻而来。

冷萍点点头,也就洗了手一块儿包。

“这饺子还能蒸?”于林氏见于学良终于恢复正常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下,说话也轻松了许多,脸上有了笑模样。

“蒸饺不容易散,里面的水分不容易流失,要比煮饺子好吃的!”冷萍笑着,将包好的饺子排在大锅的笼屉上。

“咱们试试,看看好吃不!”郝氏笑道,“这大户人家的吃法就是多,萍儿一定是在阮家吃过的!”

冷萍也就笑笑,没有辩驳。

饺子上了笼屉,一会儿郝氏开始烧火,冷萍则准备小菜跟油碟。

腌好的韭菜咸菜,点上一点醋,还有蒜拌蚂蚱菜,配上那热乎乎的饺子,格外的够味儿。

两家人在一起,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

于林氏对那蒸饺赞不绝口,说是回去会自己尝试做。

别人夸赞自己的媳妇儿,郝氏自然也高兴,一晚上其乐融融的!

于学良这事儿也就过去。

第二日,冷萍带着袁奎夫妇去山里采药,郝仁与郝蛋也跟着。

几人都背着筐篓,手里握着小铲子。

由于几人都不懂药,冷萍先挖了一株,让他们拿着,照着葫芦画瓢。

地黄喜温暖气候,较耐寒,在阳光充足、土层深厚的山坡上较为常见,而薄荷与鱼腥草多生长在河沟边或山野潮湿地,所以冷萍也就对几人分了工,让袁奎带着狗剩娘去山坡上,她则带着郝蛋与郝仁去沟渠旁。

“你们瞧好了,这薄荷是有一种清凉的香味,药用部分是茎与叶子,不过我需要的是它下面的根状茎,所以要整株挖起来!”冷萍一边说着,一边找到一棵,用小铲子铲到根部,挖起来。

“鱼腥草就比较好认了,叶子肥大有腥气,由于现在不是采鱼腥草的时候,所以咱们只能移栽,挖的时候要连根上的土一起带着,这样才能移栽的活!”冷萍在前面做着示范,郝仁与郝蛋在后面跟着,三人沿着山里的小溪,一点一点的向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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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变故

这山里的鱼腥草很多,冷萍有些兴奋,几次将脚踩进了泥潭里,浑然不觉。

郝仁在后面瞧着,眉间一挑一挑的,可是又不愿意开口提醒她,几次撇开眼睛瞧向别处,可是最后还是将眼睛落在她的混在泥水中的裤脚中。

突地,郝仁上前,一把扶住冷萍,弯身将她裤脚挽了,烦操道:“你想滑倒啊?这些人可不背你!”

冷萍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只当他耍小孩子脾气,继续弯身挖着鱼腥草。

郝仁越想越气闷,最后索性走到前面去,眼不见心不烦。

郝蛋望着郝仁气鼓鼓的走了,不解的摸摸脑袋,小心翼翼的上前问冷萍道:“姐,大哥这是咋了?”

“青春期,都这样,没事儿!”冷萍摆摆手,一门心思在鱼腥草上。

郝蛋一知半解,可是也不敢多问,也就走到一旁去挖。

大半个时辰,三人背上的筐子都差不多有了一半儿,冷萍也越发的高兴。

突地,冷萍觉着脚上一痛,她低头,就看着一条手指粗的青蛇迅速的逃离。

冷萍一屁股坐在溪边的土坡上,脱了满是泥浆的鞋子,脚背边上一个红肿的突起。

“姐,咋了?”郝蛋先觉察到了冷萍的异样,赶紧上前。

在前面走的郝仁也回身。

郝蛋上前,一看到那伤口就傻了眼,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水蛇,是水蛇!”

村里有河,里面有水蛇,郝蛋见过,之前许多小伙伴都被咬过,厉害的还丢了命。

郝蛋急得大声叫起来:“大哥大哥,姐姐被水蛇咬伤了!”

郝仁迅速的跑了过去,一下子话下溪边的山坡,赶紧查看冷萍的伤口。

“没事儿,水蛇一般都是无毒的…”冷萍晃晃小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麻木的感觉,难道那是一条毒蛇?

“水蛇什么颜色?”郝仁低声问道。

冷萍想了想,“青色!”

“笨蛋,那是青蛇,是有毒的!”郝仁急声道,看着冷萍的伤口,也顾不上那叫上的泥灰,立刻趴下来帮冷萍吸毒。

“哎…”冷萍有些难堪,方才她只顾采药,两只脚上早已经满是泥灰了…

“不想死就别动!”郝仁喊着,一口一口的给冷萍吸着毒。

“大哥,冲嘴!”郝蛋赶紧用随身的葫芦瓢舀了清澈的溪水给郝仁漱口。

郝仁没有漱口,而是直接将那水泼在了冷萍的脚上,好歹露出了白嫩发红的伤口。

“再打些水来!”郝仁低声道,又撕了身上的衣襟下来,要给冷萍包扎。

郝蛋赶紧去打水。

“要敷药!”冷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株半枝莲,“采了那个嚼烂了,给我糊上再包扎!”

半枝莲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郝仁爬上山坡,去采了那半枝莲,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吐出来,呼在冷萍的脚上,然后用布条缠紧了。

郝蛋打了水来,郝仁这才漱了口。

冷萍有些感激,伸出手来摸了摸郝仁的脑袋。

郝仁瞪了她一眼,“干什么?”

他又不是小猫小狗,摸什么?

“谢谢你!”冷萍拍拍他肩膀,“这蛇果真是有毒的,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郝仁不理她莫名其妙的话,看了看时辰,低声道:“回去吧!”

冷萍点头,想要站起来,可是腿还是有些麻。

郝仁不悦的皱皱眉,将背上的背篓交给郝蛋,一把将冷萍的胳膊抬起来,搭在他的肩膀上,蹲下身子,虽然有些吃力,可是还是将冷萍背了起来。

“郝蛋,再采点那种药!”郝仁指了指半枝莲,以后还要用呢!

郝蛋赶紧应着。

郝仁背着冷萍,一步一步的沿着小溪边向山下走。

冷萍趴在郝仁的背上,想起那一年,她也是腿受伤,只不过那时候郝仁小,背不动她,只能搀扶着她,这才几年,郝仁长大了!

这一想,冷萍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在这古代两年多的时间了,之前原本以为借着阮籍能有一番作为,可是想不到阮家的突然搬迁,让她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前几天她看见村里的媒婆去了潘莲花家,潘莲花家的刘喜与她年纪差不多,也应该说亲了,若她没有与郝家之前的亲事,这会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与其说个陌生人过一辈子,倒不如留在郝家一辈子,反正她早就对婚姻没有报什么希望!

这么一想,冷萍就觉着有个小相公也不错,可以不用想这些烦心事,专心伺候自己的药草。

冷萍的心情好起来,环紧了郝仁的脖颈,身子也向上窜了一窜。

郝仁额头上全是汗珠,不过还是咬着牙挺着,一步一步。

走了一段路,冷萍怕郝仁挺不住,也就下来走,走一会再背一会,终于下了山,到了家门口。

此刻郝家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郝氏望着眼前这位面向俊朗不凡的男子,只见他穿青色衣袍,配一根素色白玉腰带,腰上没有什么坠饰。

青色长袍下面是繁复的花纹,郝氏盯着那花纹,认出那是天城贵族喜欢用的菡萏纹,一下子就联想到什么,手脚有些发抖。

华英还以为是乡下女人没有见过世面,立刻说道:“这位大嫂不必害怕,咱们是来买全蝎的!”

郝氏赶紧点了头,又摇摇头,低声说道:“蝎子的事儿是我家媳妇做主,如今她带着人上山采药去了,你们…”

郝氏的话声还没有落,就听见郝蛋在门外大叫。

郝氏赶紧跑了出去。

郝仁满头大汗,可是双手却紧紧的勾着冷萍的双腿。

冷萍还是有些晕乎,看起来这蛇很毒,那草药有些不管用。

郝氏一见这情景,就吓得双腿一软,赶紧上前。

司徒展宸带着华英也跟着出门来,一见到冷萍晕晕沉沉的模样,不知道怎的,心中突地一紧,他赶紧大步上前,从郝仁的背上接过了冷萍,抱着她就向了里屋。

郝仁只觉着背上突然轻松了,然后就见一个身长腿长的男人抱着冷萍进了屋。

郝仁一愣。

郝氏也吓呆了。

两人赶紧追了进去。

司徒展宸一边走,一边望着怀中女子的脸庞,不知道怎的,他眼前再次晃过梨蕊的脸庞。

十五年前,他见到她的时候,她因为羊水破了昏迷,就像今天…

“爷,到了!”华英低声提醒着他。

司徒展宸这才发觉已经进了内室,他将冷萍放在炕上。

“你快给瞧瞧!”司徒展宸对华英说道。

“爷,小的只懂药,不懂医啊!”华英有些为难,他祖上是时代开药行的,炮制挑选药材有一手,却不懂医。

司徒展宸皱眉,低声道:“去城里请大夫!”

郝氏与郝仁进了屋,正好碰到华英向外跑。

司徒展宸站在炕前,默默的望着冷萍昏迷的脸。

郝仁疑惑的上前,打量了司徒展宸。

男人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眸色幽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请问阁下是…”郝仁抱拳。

司徒展宸回眸,打量了郝仁一眼,“我姓司,单名一个徒,是天城来的药商,冷萍之前救过我!”

郝仁点点头,上前摸了摸冷萍的额头,有些热,应该是余毒未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展宸问道。

“采药,让蛇咬了,是毒蛇!”郝仁低声说道,小小年纪,在司徒展宸的面前,却有一种难得的从容。

司徒展宸却对郝仁的从容有些不满意,“她只是个小女孩!”

来之前,他派人打听了郝家的情况,冷萍是大妻,要养一个家,来之前他都知道了!如今看着冷萍为采药养家昏迷,他心里忍不住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

如果他早些遇到蕊儿,或许梨蕊与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命运都将不同!

郝仁看了司徒展宸一眼,眼神里有些奇怪。

这位大叔似乎对冷萍太上心了一些!

郝氏进屋来,赶紧问了情况,一听说冷萍是被蛇咬了,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向下掉。

“娘,别哭了,蛇毒大部分都被我吸出来了,还有一些余毒,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郝仁低声道。

乡下的野孩子,时常被毒蛇咬伤,吸出毒来肿几天也就没事了,所以郝仁这样说。

司徒展宸却皱皱眉,不过他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感情,去外面等着。

华英是骑着马去的城里,只是里城只有一家药铺,那就是四方药铺,那夏利鸣与华英是同行,自然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又听说是给冷萍治病,那夏利鸣二话不说就闭门谢客。

华英拍着那四方药铺的大门大声喊道:“夏利鸣,这次的人你非救不可,不然可别后悔!”

夏利鸣沉默了一会,打开门,站在门口说道:“华爷,咱们斗了这么些年,你不会不了解我吧?我若是怕你的威胁,这四方药铺早就关门了!”

华英冷声道:“这次的人,真的是你惹不起的,你赶紧随我去!”

夏利鸣站在门口兜着手,就是不动!

华英无奈,上前低声说了什么,夏利鸣双腿一下子瘫软,差点瘫倒在门槛上。

“真…真的?”夏利鸣扶住了门槛。

“话已经说到这里,你自己瞧着办!”华英甩甩手,上马。

“我去,我去!”夏利鸣赶紧让人备了马车。

两人急匆匆的上路。

郝家,冷萍昏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也就醒了,腿虽然有些麻,可是明显感觉好了很多。

郝氏端了水进来,一见冷萍醒了,赶紧双手合十叫了一声谢天谢地,上前扶起冷萍来。

“萍儿,采药太危险了,你…”郝氏低声道,抓着冷萍的手不放,“你有没有觉着哪里还不舒服?”

“娘,没事,我也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只是还有一些余毒,喝点清热解毒的药也就成了!”冷萍摆摆手,让郝氏放心,又开了方子,让郝氏去给她煎药。

郝氏赶紧应着。

郝氏走了半步,这才想起司徒展宸来,也就低声说道:“萍儿,今个儿有个人来找你,如今还在外面没走呢,说是姓司的,叫做司徒,你可认识?”

冷萍一怔,司徒?莫非是那位司徒公子?

“他说是来买全蝎的!”郝氏又补充道。

冷萍也就更加确定是司徒,也就说道:“娘,你去跟他说,全蝎现在没有,他若是要,让他留下定金,十日之后再来取!”

郝氏犹豫了一下,也就应着,出门去。

这会儿夏利鸣与华英到了郝氏的家门前。

“爷…”夏利鸣一见司徒展宸,赶紧恭敬的上前行礼。

司徒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郝氏正好从里面出来。

郝氏一见到夏利鸣便一愣,上次冷萍与夏利鸣针锋相对,她是瞧过的。

“你怎么来了?”郝氏满脸的警惕。

“我来瞧病!”夏利鸣也是满脸的不悦。

郝氏犹豫了一下,都说医者不自医,让夏利鸣瞧瞧也好,不过这夏利鸣的德行…

“你来干啥?”郝蛋端着水进门来,一见到夏利鸣也质问道。

“我说了,来瞧病!”夏利鸣有些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天朝这位大官的份上,他才不会来呢,这冷萍,死了正好!

“我姐姐不会用你的,万一你趁机暗害我姐姐咋办?”郝蛋赶紧说道,挡着门不让夏利鸣进。

夏利鸣尴尬的很,他卯足了劲要在这位天朝大官的面前表现表现的,以后说不定能将四方药铺开到天朝去,却被郝蛋两句话堵在了这里。

司徒展宸微微的皱眉,虽然不解这夏利鸣与冷萍之间有什么事儿,但是很明显对夏利鸣有些不悦。

夏利鸣全都看在眼里,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好生哄着郝蛋道:“你这孩子,我是大夫,怎么还能害人呢,你快闪开,万一耽误了病人的病情,可就…”

“我没事儿了!”郝家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冷萍就在里屋,大体也听到了,也就大声说道,“夏掌柜咱们请不起,你请回吧!”

夏利鸣恼怒的甩了袖子,朝着司徒展宸一拜,出门去了!

司徒展宸听见冷萍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就没有那么担心,笑道:“看来今日全蝎是没有了!”

郝氏赶紧上前,将冷萍说的话儿重复了一遍。

“好,华英!”司徒展宸示意华英给银子。

“老价儿,这是定金,这次咱们要四百只!”华英将两锭银子拍在桌上。

“好!”冷萍在里面应着。

前些日子袁奎又进山几趟,陆陆续续的又捉了几百只,如今十个坑都满了,四百只虽然有些多,可是再进山几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会儿正是蝎子活动的旺盛期,过了这个时期,再捉就难了!

司徒展宸告辞。

郝氏与郝仁将人送了出去。

第二日,郝仁与石头都要回学堂上课的,因为冷萍身子还有些不利落,郝仁也就只让曹大鼻子赶着车将石头送了回学堂,自己在家里照应。

冷萍却惦记着那四百只全蝎的生意,第二日就让袁奎带着曹大鼻子与杨通等人上山去捉蝎子。

少了梨九的带路,三人每次只能捉回三十只蝎子,远远不够四百只的数量。

冷萍有些着急,最后几天趁着腿脚利落点,也就白天在家里水制蝎子,晚上去山里捉蝎子,郝氏与郝仁怎么劝都不听,终于在第十日上,捉满了四百只蝎子。

不过水制还要时间,冷萍也就让曹大鼻子去远城给华药行送信,让他们再晚时日来取。

十日之后,四百只全蝎全都制好,司徒展宸却没有来取,来的是华药行的一个小伙计。

全蝎五十文一只,四百只是二十两银子,因为晚了十日,冷萍只收了十五两。

那小伙计却将另外五十两银子交给冷萍,“来的时候咱们掌柜说了,这是一千只蝎子的银子,要三个月的时间制出来,三个月之后小的再来取!”

冷萍点点头,不疑有他。这全蝎有息风止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的作用,一般中风的病人,需要长期服用,一年几百只是很正常的,华药行也算是大药行,三个月需要上千只不算多!

冷萍心安理得的收了钱。

小伙计取了全蝎出了门。

郝氏隔着门窗,望着外面,不安的搓着手。

原以为阮籍走了,他们终于能过上风平浪静的生活,可是又来了一个司徒。

那人虽然说他叫司徒,可是郝氏知道,怕是个假名。

郝氏总觉着那人不平凡,看气势,一定是朝廷中人。

朝廷中人为什么要冒充药商?莫非是为了仁儿而来?郝氏拿不住,但愿是她胡思乱想!

郝仁见郝氏紧张的不断搓手,忍不住上前问道:“娘,怎么了?”

“没…没啥!”郝氏赶紧笑道,又看了看郝仁,叹口气,“仁儿,你爹走得早,娘又没啥本事,你们哥几个都小,这个家就多亏萍儿了!娘真的希望你快快长大,别让萍儿这么辛苦!”

郝仁点点头,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读书之余也卖些字画,可是终究比不过冷萍有本事,如今就连郝蛋与花儿的生意也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