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今晚要大吃一顿吗?”怀夏喜道,手上提着满满的。

“今晚咱们唰火锅吃,天气冷了,正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冷萍说着,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怀念郝仁与郝蛋还有石头,这三个小子,如今都在外了,连她都这么想,郝氏一定更想。

“走,咱们去趟书院,接着石头,明日再将他送回来!”冷萍说道,让马车夫去书院。

马车到了书院,接上石头,听着石头说着书院的事情,冷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柳世元的马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柳世元透过车帘观察着冷萍,待冷萍的马车出了城之后,侍从上前询问是否还要跟下去。

柳世元望望昏暗的天色,低声道:“明日再说!”

侍从赶紧点头。

回到阮家之后,柳世元向阮勋仔细的打听了冷萍的来历。

“就是一个乡下野郎中?”听闻了冷萍的来历,柳世元不但没有解了之前的疑惑,更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了。

一个乡下野郎中,竟然有这样的医术?!

“据说之前也不会什么医术,突然就会了,有的人说是鬼上身,咱们都是读书人,自然明白这是无稽之谈!”阮勋又道。

“鬼上身?”柳世元皱眉,看来,他是应该好好的去会会这个冷萍了!

此刻,阮家,天气冷了,袁奎给郝氏重新盘了炕,与饭棚的锅灶连了起来。

郝氏这几日有些咳嗽,可能是天气突然变冷的原因,眼看着还有两个月过年,家里却冷冷清清的。

冷萍与石头一回家,郝氏就有了力气,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美美的吃了顿饭。

郝氏咳嗽,不能吃火锅,冷萍给她做了煎蛋。

剩下的人,边吃边唰,火锅又简单又好吃,吃的众人都十分的满足。

花儿吃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如今开始学着吃辣。

石头吃的兴致大起,还酸溜溜的念起诗来,惹得众人大笑。

“嫂子,这叫做什么?以后我跟同窗也这样吃!”石头一下子就迷上了火锅。

“火锅!”冷萍笑道,摸着石头的身上,“似乎瘦了些,但是也高了!”

石头如今正是长高的时候。

“娘,家里还有奶粉吗?若还有,明日走的时候让石头带着!”冷萍说道。

郝氏赶紧应着。

原先的羊与牛都是郝蛋管着,如今郝蛋这一走,就全都交给了杨通,可是杨通又要顾着地里,有时候就顾不上,那羊与牛就饿得叫。

这个时候,郝氏就越发的想郝蛋,郝蛋一走,郝氏这才知道郝蛋在家里做了多少的事情。

众人吃完了,正要准备收拾,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门。

冷萍看看天色,已经黑透了,这么晚是谁?难道有病人?

怀夏立刻提着灯笼去问询。

因为家里都是女人,怀夏不敢贸然开门,等问仔细了,听说是郝蛋回来了,这才敢上前去开门。

郝氏正念着郝蛋,听闻郝蛋回来,赶紧出了门迎了出来。

石头与花儿也赶紧跑了出去。

郝氏拉着郝蛋冻得冰冷的手,又瞧了瞧外面,问道:“走回来的?”

“不是,黄师傅让人将我送到村口,天色晚了,也就回去了!”郝蛋笑道,他去了这二十几天,瞧着但是强壮了很多。

“那怎么不让人进来吃个饭?”郝氏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冷萍上前笑道,“娘,天色晚了,吃了饭还是要回去,倒不如尽早赶回去的,以后我会专门去谢谢黄师傅的!”

郝蛋点点头。

郝氏这才不念叨了,拉着郝蛋进了屋,这会儿怀夏又切了一些肉,洗了一些菜拿出来。

锅底还是烫的。

“吃火锅呢,我最喜欢吃了!”郝蛋是跟着冷萍吃过火锅的,坐下就要抓肉。

“去洗手!”郝氏立刻说道。

郝蛋嘿嘿的笑着,乖乖的去洗手。

待郝蛋坐下,吃了几口肉之后,郝氏这才问道:“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有事儿?”

郝蛋嘴里塞着肉鼓鼓囊囊的,含糊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家了…”

郝蛋一说这话,郝氏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也是,这是郝蛋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呢!

之前郝仁跟石头去读书,离开家头也不回,这么多孩子里面,还是郝蛋最恋家!

郝氏想着,赶紧又帮郝蛋朝锅里放了肉。

郝蛋嘿嘿的笑着,大口的吃着。

“就缺大哥了,大哥一走快半年的时间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回来过年!”突然,花儿低声说道。

郝氏一怔,叹口气,“上次写信还说回不来,太忙…”

算起来距离于学良上次带信回来也不过个把月,可是郝氏就是忍不住的惦念。

一家人一边想着郝仁,一边说着闲话儿,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炕洞里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屋里十分的暖和。

第二日,太平村村口,柳世元望着安静平和的太平村,微微的扬眉。

太平村算是一个美丽的村子,此刻暖暖的阳光照在村边的小河上,泛起一片斑驳的霞光,整个太平村都笼罩在这霞光里,树梢屋顶全蒙上一层瑰丽的色彩。一条小路从村口蜿蜒伸展,没入村子深处,道路两旁,或高或矮、或新或旧的房屋错落有致,间杂着几棵高大的古树从这片房屋中间脱颖而出,俯视全村。

村外,一大片泛着黄色麦苗的土地,偶尔可以见到劳作的村民。

或许柳世元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小山村,他倒是觉着十分的有趣,除了…

“公子,您的脚上…”突地,侍从喊了一声。

柳世元赶紧望向脚下,一滩黑黑的东西已经弄污了他黑色的靴子。

“这是什么?”柳世元低声喊道。

“让开,让开!”突地,几个孩子从村里跑出来,他们的肩膀上都背着一个筐篓,手里拿着小铲子,争先恐后的铲着柳世元踩着的东西。

那侍从也是乡下出身,低声道:“公子,这是牛粪,您放心,不臭的,乡下人还用它烧火呢!”

柳世元一听牛粪两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低咒了一声,赶紧跑下河堤。

河水清澈,可是河沿上却全是泥巴,柳世元再次陷入泥坑之中。

侍从赶紧上前去帮忙。

柳世元的狼狈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到地里上工的老拐子经过岸边,看着河沿上狼狈的柳世元,也忍不住笑起来,还大声打趣道:“喂,这是哪家的少爷,怎么到咱们这偏僻小山村来了?”

柳世元一脚牛粪一脚淤泥,脸色涨红,冷声的命令侍从,“你,将你的靴子脱下来!”

那侍从只能苦着脸坐在一旁的干地上将靴子脱下来。

河岸上又多了几个瞧热闹的。

“瞧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可真够狼狈的!”老拐子向后来的人活灵活现的描述着他先前见到的,又惹着大家一阵笑。

柳世元终于换上了干净的靴子,他愤怒的瞪了那些瞧热闹的村民一眼,村民们也就打着哈哈一哄而散。

之前瞧到小山村的美感在柳世元的心中立刻消失殆尽,这个地方,他讨厌透了,以后再也不想来!

“公子!”侍从好歹的扯了一把干草擦了鞋子上的牛粪与污泥,跟了上来。

“走!”柳世元冷声命令道。

侍从赶紧跟着。

此刻郝家,冷萍正带领三个孩子做健身运动,嘴里不停的喊着口号。

怀夏则与桃子一起在准备早餐。

早餐要吃手擀面,剁碎了酸菜,里面加了鸡蛋,做了臊子。

柳世元进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冷萍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他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冷萍教孩子们的是搏击操,可以锻炼孩子们的反应能力,而且还能强身健体。

现代的时候,冷萍曾经用这个减肥。

冷萍快速的出拳,后面三个孩子也迅速的跟上。

柳世元缓缓的勾了唇角,倒是有趣。

这会儿站在屋门口的郝氏发现了柳世元与侍从,赶紧唤了一声冷萍。

冷萍转身,见是柳世元,也忍不住一愣。

“你来干什么?”冷萍整理了衣襟上前,不客气的问道。

柳世元笑道:“在天城的时候,冷姑娘对我的态度倒是和气,只是不知道到了里城,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吗?”冷萍不觉着,她是真的奇怪柳世元会来,所以就直接问出来而已。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柳世元望着郝家的院子,有些好奇。

院子旁边埋了柱子,柱子上缠绕着黄灿灿的玉米,还有不远处的黑色的棚子,柳世元都觉着新奇。

“萍儿,这位是…”郝氏上前笑着问道。

“是朋友!”冷萍不想吓着郝氏。

云深那样芝麻大一个官儿,郝氏都紧张成那样,若是知道是太医院的院判…

郝氏也就点点头,让冷萍请了柳世元去屋里坐。

柳世元似乎并不在意冷萍如何介绍他,只是打量了郝家的情形,再加上之前在阮家阮勋给他的消息,他在脑海中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印象。

这个冷萍,应该不难对付,或许能银子就能解决。

在他看来,这郝家实在是太破败!

柳世元坐定之后,也就没有卖任何关子,说道,“冷姑娘原来住在这种地方,真是让人意外!”

冷萍只是淡淡的笑笑,没接话。

“是这样,我一直对冷姑娘的医术十分的好奇,想向冷姑娘请教一下!”柳世元也就直接说道。

“柳大人是太医院院判,天下医者之首,请教两字我可不敢当!”冷萍淡淡的笑道,神情慢慢的警惕起来。

怕是这柳世元也是为了阮毅的事情而来!

果然,就听柳世元问道:“冷姑娘,阮家老爷的怪病,你是如何诊治的?当初我见他喘气困难,脉象凶险,只能判断出是内有邪毒,却毫无头绪,奈何冷姑娘只是半个月,就能将人起死回生?”

冷萍要是说保密,这柳世元一定会纠缠不休,索性也就说道:“其实很简单,用鸡蛋!”

柳世元一愣,“用鸡蛋?”

冷萍点点头,“如何使用,请恕我不能细说,但是确实,我是用了鸡蛋!”

柳世元皱眉,很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冷萍只能说到这里。

柳世元只得又换了一个话题,“不知道冷姑娘可想过去天城?”

冷萍吃惊的望向柳世元,去天城?去天城干什么?

“我的身边正好却冷姑娘这样的人,如果冷姑娘愿意追随我,条件你随便开!”柳世元低声道。

冷萍轻轻的笑起来,“柳大人,我如今已经嫁人,如何追随你?你要我追随你去天城,也得问过我的夫君才是!”

柳世元一愣,他打量了冷萍。

冷萍并没有挽着发髻。

“我在四年前就已经成亲,这是千真万确的,相公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郝辰逸!”冷萍笑道,第一次觉着郝仁这状元也能用来哄哄人。

柳世元更是吃惊。

虽然他没有将新科状元这四个字放在眼里,可是也是有功名的,他想强行带冷萍走,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看来奴家要抚了柳大人的好意了!”冷萍学着古代女子说话道。

柳世元恍然道:“那也无妨,反正令夫君也在天城,不如…”

冷萍望向柳世元,“柳大人忘记当日奴家是怎么进宫去的?”

柳世元立刻想到了刘焕。

他还是多少忌惮一些刘焕,如今皇上正依仗刘焕!

“我明白了!”柳世元点点头,神色之间略有沉吟,“可惜冷姑娘这一身医术,若是能追随名医世家,以后定能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流的也是这古代冷萍的名字,冷萍并不计较这些,她只是不想白活这一回。

冷萍淡淡的笑。

柳世元也不好再留,也就告辞。

冷萍将人送了出去。

站在太平村的村口,柳世元阴冷的眯眯眼,问侍从道:“你说这么一个小村子全部烧成灰烬的话,需要多少时日?”

侍从低声道,“此处开阔,又临着河水,湿气太重,恐怕需要一夜!”

柳世元冷冷的勾唇,此刻面上的阴冷与方才的谦谦有礼截然不同。

医馆中,柳迎风听闻柳世元前去找过冷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怎么了?”冷萍忍不住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拒绝了他?”柳迎风再次确认道。

“当然啊,难道我还真的进你们名医世家不成?”冷萍回答的理所当然。

或许这个朝代的大夫都将那名医世家当做最高目标,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思。

她已经受够了被人管,被人束缚的滋味,还不如自主创业呢!

“柳世元的个性十分的阴狠,八岁的时候,我身边曾经有位心灵手巧的丫鬟,我十分的依赖她,可是柳世元想要要过去当他的贴身丫鬟。我自然是不肯,后来,那丫鬟出去买菜就再也没有回来,死在了郊外,眼睛都被人挖了去…”柳迎风低低的开口,面上青筋微凸,似乎在尽力隐忍着什么。

冷萍眼皮一跳,“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丫鬟是柳世元杀的?”

柳迎风低声道:“不只是那个丫鬟,只要是我的东西,他得不到的,他都要毁去!”

冷萍舒了口气,“我不是你的东西!”

柳迎风沉默了,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你干什么去?这药材还没摆好呢!”冷萍喊着,却见柳迎风已经大步离开。

冷萍皱眉,突地警惕的望了四周,又觉着自己多想了。

柳世元看起来彬彬有礼,并不像柳迎风说的那般,绝对不会!

阮籍已经准备要启程,柳迎风的突然出现让他忍不住有些吃惊。

“你竟然在里城,你不是…”据阮籍所知,如今边境蒙国不时的骚扰天朝,战争一触即发,这个时侯,柳迎风应该跟随司徒展宸在边境!

“护国大将军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让我做!”柳迎风低声道。

阮籍也就点头,“你找我何事?”

柳迎风低声说了,阮籍面色一暗,“他敢?这里城可不是名医世家的院子!”

柳迎风低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算起来冷萍惹了这祸事,也是因为你们阮家,这里城是你的天下,我只能求你帮忙!”

阮籍冷声道:“你放心,我会密切监视柳世元!”

柳迎风也就放心。

阮籍将回天城的日子推后,剩下的时间,则与柳世元在里城游山玩水,让柳世元无暇旁顾,一个月之后,眼看着就要临近年关,柳世元只得与阮籍一起回了天城。

腊月初八,冷萍的医馆正式营业,冷萍还是照旧履行之前的承诺,免费义诊,药费只要成本价,告示一贴出去,整个里城都沸腾了,门前总是排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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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开张大吉

平安医馆门前贴着开张大吉的喜庆红纸,门外却排了一溜的长队,穆武将店里所有的板凳都搬出来,还是不够用。

冷萍正把着脉,就见一位老妇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

冷萍抬眸,见是之前在朱掌柜的药铺看病的老妇人,也就赶紧起身问道:“大娘,您…”

这位老妇人之前是痰热,咽痒,咳嗽憋气,鼻干,涕黄黏带血,冷萍给她用了清肺之药,十日应该痊愈的!冷萍见她又来,还以为病症未消,可是见她神清气爽,不似之前憔悴模样,正要替她再把脉,就听那老妇人笑道:“早就好了,这次听说你医馆开业,我是让儿子来谢谢你的!”

冷萍一怔,就见门外进来一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神色之中带着一抹威严。那男子的身旁跟着县衙的王捕头。

冷萍赶紧起身,就听王捕头低声对冷萍说道:“冷姑娘,这位是新上任的县老爷周大人!”

冷萍一愣,县老爷?那这位衣着普通的老妇人就是县老爷的老娘?冷萍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这老妇人独来独往,衣着又十分的朴素,冷萍还以为她无人可以依靠,还特地写信去给华英,让他将一部分药费转记在她的账目上。

竟然想不到这老妇人是县老爷的亲娘!

周恒打量了冷萍一眼,点点头道:“我母亲喜欢一个人出来溜达,说了几次也不听,上次生病也是,自己跑了出来,也幸亏遇到你,瞧好了病,这次是来谢谢你的!”

冷萍赶紧说道:“县老爷客气了!”

周恒点点头,也就又打量了排队的百姓一眼,低声道:“冷姑娘义行,本官佩服!”

冷萍赶紧打着哈哈。

周恒笑道:“本官送给你一份开业大礼,就算是答谢冷姑娘!”

周恒说完,也就向着王虎点点头。

王虎一摆手,就见远处有锣鼓声传来,两头大红狮子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是狮子,狮子!”有孩子拍手大声的叫起来,众人也欢呼鼓掌起来,医馆前的气氛达到了鼎盛。

冷萍赶紧向周恒道谢。

王虎挑着竿子燃放了鞭炮,鞭炮声中,红狮舞动,绣球翻飞。

周老夫人亲切的握着冷萍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你做的是大善事,里城的百姓不会忘记你的!”

冷萍一怔,只觉着内心之中一种骄傲油然而生。

此刻,隔着两条街的四平药铺里,夏利鸣气的浑身颤抖,夏家的长女夏宁萼在一旁劝着他。

“爹爹,那冷萍不过是个乡下郎中,乱财力势力都不及咱们的百分之一,她免费瞧病,药钱少收,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过去这一阵就成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夏宁萼伸出葱白的小手来,为夏利鸣抚着心口。

“这冷萍与咱们作对不是一次两次了,顾老爷子就是因为她而走的,自从顾老爷子走后,咱们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还有,她在外面说咱们四平药铺是黑店,鼓动人宁可去百里之外的远城买药,也不来咱们这儿,她以为老子不知道呢,这个冷萍,就是欠教训!”夏利鸣怒意难平。

夏宁萼顿了顿,她其实知道顾老爷子连日逃离里城,与夏利鸣逼着他昧着良心瞧病有关,可是夏利鸣毕竟是她的亲爹,她不能说这些话,只得说道:“爹,和气生财,反正那平安医馆离着咱们这边也远,过个十天半月的,等她熬不住,也就算了!”

“算了?女儿啊,你这么心善,如何能挑起咱们家里这副重担?爹就你这一个女儿,这家业迟早是要传给你的!”夏利鸣听着夏宁萼的话有些恼怒,他想了想,突然大步向外走。

“爹,您这是要去干什么?”夏宁萼赶紧追上。

“你一个女儿家的,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吧,生意的事情有爹呢!”夏利鸣冷声道,出了药铺。

距离四平药铺不远的一个破败的宅子里,药铺的张掌柜鬼鬼祟祟的上前说道:“老爷,好了!”

夏利鸣点点头,低声道:“将人抬到平安医馆去,记住,只要人死了,就让人开始闹,闹得越大越好!”

张掌柜点点头。

“让开让开,人快不行了,先让我们瞧!”这会儿,平安医馆的门前,两个身穿短打的年轻人抬着一副门板冲了进来,躺在门板上的是一位身形肥胖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色黧黑,在额、颊、鼻柱、唇围、下颏等处全是黑斑,胸闷发憋,呼吸不利,三九腊月的天气,却全身汗湿,颈旁血管鼓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