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吃惊不小,瑜王,不就是皇上刚刚找回的皇子,他与瑜王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

陈乾从袖中取了礼单来交给郝仁道:“这是礼单,郝大人,杂家恭喜你了!”

郝仁赶紧上前接了礼单,就见上面三四十种礼物,从绫罗绸缎到玉器首饰,琳琅满目。

“陈公公,请恕下官冒昧,下官这些年在里城,并没有见过瑜王殿下,也没有做什么让瑜王殿下满意的事情,不知道瑜王殿下为何…”饶是郝仁足智多谋,他也想不清这原因,起先他以为是朝廷让他抓紧时间破邪教之案的圣旨,也可能是责罚的圣旨,毕竟皇上丢失了那么多的生铁!

他绝对没有想到是瑜王殿下派人送来的年礼!

“郝大人,或许是你平日里积下的好姻缘也不自知呢!”陈公公笑道。

郝仁还是不解,可是也不能多问,赶紧请了陈公公五人喝茶。

“这茶就不必喝了,一会儿年礼到了,郝大人点算一下咱们也该回程了,若不是因为下雪路滑,路上耽误了几日,咱们早就能回去复命了!”陈公公说道。

这会儿,就听见门外响起了鞭炮声,墨五带着衙门侍卫押送了两只大箱子来。

“郝大人,东西到了,还不赶紧迎接进来?”陈公公笑着说道。

郝仁赶紧带着人迎了出去。

这会儿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村民,他们眼看着墨五放着鞭炮拉了两只大红木箱来,便觉着是好事儿,这会儿胆子也大了,围在郝家大门外,纷纷猜测着那箱子里是什么宝贝。

陈公公与郝仁一起出来,将两只大木箱迎了进去。

“瞧瞧,你们还说郝大人又有灾难,如今可是喜事,听说可是当今的瑜王殿下送来的年礼,你们知道瑜王殿下是谁吗?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也就是将来的太子、皇上!”

很快,这话就在十里八村传开,所有的人都知道郝家有未来的太子撑腰!

房间里,冷萍与郝氏听到了鞭炮声,也就赶紧起身悄悄的打开窗户望着外面。

“夫人,少夫人,是大喜事儿!”仲春打听消息回来说道,“听桃子说,是瑜王殿下让人送年礼的!”

“瑜王殿下?”冷萍也是满头雾水,她没听郝仁说过与瑜王殿下有什么交情啊,就算是有交情,瑜王殿下也不可能大老远的派人如此隆重的送来年礼啊!

“没错的,桃子就是这么说的!”仲春信誓旦旦的。

桃子在堂屋里奉茶,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可是…

“瑜王殿下是谁?”郝氏一怔,问道,她记得,朝廷只有四位藩王…

“是皇子,天朝唯一的皇子殿下!”冷萍低声解释道。

郝氏又是一愣,眸色惊疑不定,沉声问道:“皇上他有皇子?”

冷萍没觉着异样,点点头道:“听说是流落在民间的,刚刚认祖归宗,皇上就封他为瑜王!”

郝氏一下子沉默了,似乎在想着什么。

“少夫人,是喜事儿,少夫人与夫人就不要担心了!”仲春满脸的喜色。

冷萍点点头,可是心里照旧惊疑,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

陈乾让郝仁点算年礼,郝仁哪里能点算,一人给陈乾等人封了一个大红包,陈乾等人也就十分的满意离去。

郝仁亲自将陈乾送出太平村,顾不上回答村民们的询问,赶紧回了宅子。

宅子里,冷萍与郝氏等人正看着那礼单,打开红木箱,瞧着里面名贵的礼物,两人面上全是不解。

郝仁大跨步进了堂屋,将闲杂人等驱散,只留下冷萍与郝氏。

“仁儿,这瑜王殿下为什么给你送这么名贵的年礼?”郝氏赶紧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娘,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位瑜王殿下,难道是老师?”郝仁赶紧说道,可是一想,也不对啊,李言贞如今再受皇上信任,他也没有过如此的待遇!

冷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冷萍仔细的核对了礼单与箱子里的东西,皱皱眉。

不多不少,就是一些名贵的绫罗绸缎与玉器、首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是来人送错了?可是不对啊,朝廷的人这件事情还能办错?

“发现奇怪的地方了吗?”郝仁上前问道。

今日下午他立刻去了衙门,写了一封秘信让人连夜送去天城给李言贞,他要打听一下这瑜王殿下到底是何人,这不这么晚了才回来。

“没有,就是礼单上这些东西”冷萍起身说道。

郝仁怕她累着,也就上前拉了她手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写信去给老师,十五之前应该就会有消息的!”

“可是这年礼送来的太诡异了,我这心里…”冷萍还是觉着放心不下。

郝仁环抱住她,“没事,有我呢,只要不是司徒展宸来将你带走,一切我都能应对!”

冷萍扑哧一声笑了,“你还真的当你老婆是香饽饽呢,我都跟你在一起两年了,他早就死心了!”

“但愿吧!”郝仁低声道。

柳迎风的出现,他就知道司徒展宸没有死心,不过如今都到了年根底下,边境已经停战一个月,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为什么司徒展宸还没有出现?难道司徒展宸又想要使什么手段?毕竟现在冷萍可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

大年初一,村里人全都来给郝家拜年,郝氏家门外被十里八村的村名围得水泄不通。

于秀满这会儿异常的激动,如今未来太子都给郝家送礼了,郝家这回在朝廷的地位是无人撼动了,他也放心了,这次是打定主意要跟着郝家走。

大老实也挤在最前面,这个表面上看着老实其实最奸诈的男人,这次是彻底看清了形势。

大老实是在冷家涨租子之后,太平村里为数不多还继续租种冷家地的佃户之一,这两年,村里给郝家上工的,租着郝家地种药材的,全都发了,只有他家,一家五口人天天趴在地上干,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两年都吃不饱饭,如今冷家已经落败了,听说过些日子就要举家搬到附城去找冷家大少爷,而郝家又跟未来太子关系匪浅,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老实的人也热血沸腾了,狠狠的挤在前面,把着于秀满不放。

这会儿,郝氏、郝仁与冷萍带着几个下人出来,那些下人的手上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大沓子红包。

“各位乡亲过年好,咱们院子小,实在是一下子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就不邀请大家进门了,如今我家准备了红包,大家一人拿一个,就当咱们给大家拜年了!”冷萍笑着,让人上去发红包。

乡亲们一听有红包拿,全都一拥而上,趁着这机会,郝仁与冷萍他们与郝氏也就赶紧进屋。

外村的都还好说,这太平村来很多都是郝仁的长辈,他若是躲着不见不好,可是要接待这么多闲人,郝仁也真是疲于应付,这样破财免灾也好!

乡亲们争抢着红包,都拿到手之后,这才抬眸,哪里还有郝家主人的踪影?

“乡亲们,如今红包都拿到了,也就赶紧回去吧!”木三抱着拳说道。

于秀满有些气闷,他是村长,他能跟村民一样吗?可是如今他也被堵在了门外。

那些人见不到太守老爷自然失望,可是手里握着红包也说不出什么,只得慢慢的散了。

从大年初一开始,郝家门前就客似云来,郝仁一律只是露个脸,客气几句,推说还在年假,有什么事情年后过了十五再说。

就算是这样,郝家还是不安生,有许多人守在门前不肯走,有的人更是慕名从别的城市而来,全都因为年前瑜王殿下送来的年礼。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郝仁与瑜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谁都不得而知。

此刻房间里,郝氏望着关的紧紧的大门,幽幽的叹口气,“这个年也没有过好!”

“幸亏年前都四处去走动了,要不然如今还真的出不了门!”冷萍说道,她也在等李言贞的消息,她也想知道瑜王殿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说着话,郝仁进来,手里拿着李言贞的信。

“墨五刚刚派人送来的,是老师的信!”郝仁说着,也就打开,仔细的读了,读完却还是茫然。

“怎么了?”郝氏关心的问道。

“老师说他也只是在大年夜的年宴上见过瑜王一次,就是一位长相其貌不扬的少年,话也不多,不过皇上似乎十分的喜欢他!”郝仁说道。

“还有呢?”冷萍着急道。

“没了!”郝仁摇头,拿给冷萍看。

“就这些?”冷萍有些失望,皇上就这一位皇子,还是私生子,能不喜欢么,李言贞这消息,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过这样看来,这位瑜王殿下似乎十分的神秘,竟然连常在皇上面前行走的李言贞,也只是见过一面!

“好了,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我看瑜王对咱们是好意!”郝仁说道。

郝仁只是小小的五品太守,瑜王殿下是未来的太子人选,瑜王如果想要害郝仁,断断不会出这样的主意。

如今他正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借力在对付司徒展宸,或许瑜王这棵大树不错!

此刻天城皇宫瑾瑜宫中,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年轻人静静站立在梅花树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昨日的大雪给整个梅花铺上一层素锦般得毯子,白雪红梅冷艳交织美景如画,近处一串爆竹在空中炸响,红耀半边天空,他举起手,用红梅遮挡着双眼,似是要隔绝这突然的明亮。

从小他就被人唾弃,辱骂,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而如今,也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一步登天。

天朝唯一的皇子、瑜王、未来的太子、甚至皇帝,他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消化这个身份,也一再的确认这不是梦!

想起往昔嘲笑他,欺负他的那些人的嘴脸,少年突然昂起头来放声大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少年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是要盖过四周新年宫里热闹的喧嚣,诗词慷锵有力,伴着梅花的冷香萦绕着梅林上空,带着说不尽的悲苦。

少年的脸上有了晶莹。

“殿下!”突地,脚步声响起,伴着一个尖细的呼唤声。

少年停住吟唱,低下头,恢复了往日谨慎自持的模样。

“殿下,人回来了!”那公公低声说道。

少年回身,缓步走出黑暗,朝着那公公点点头。

陈乾疾步而来,跪倒在地上行礼,“奴才参见瑜王殿下,殿下,奴才已经将事情办妥了,只是因为路上大雪,耽误了几日,还请殿下恕罪!”

“你可见到她了?”少年突地问道。

陈乾直觉的以为少年问的是里城太守郝辰逸,赶紧回道:“见到了,郝大人一切安好,但是郝大人似乎并不知道殿下待他如此的原委!”

少年的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问道:“郝辰逸的家里如何?你还见了他家里什么人?”

陈乾摇摇头道:“奴才着急赶路,见到的只有太守大人一人!”

少年叹口气,点点头,“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陈乾赶紧应着。

少年再次回眸望着那梅花,神色有些惆怅,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那个人一定不知道是他吧?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旁侍立的贴身太监觉察到什么,有些吃惊的望着少年。

瑜王突然派人送年礼给郝辰逸,原因连他这个近身太监也不告诉,难道瑜王是想要拢才?只是那郝辰逸不过是个小小太守,里城又离着天城千里之遥,笼络他又有何用?再说就算是拢才,也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送去年礼。

“瑜王殿下,太后娘娘宣召!”突地,陈乾前来禀报。

近身太监立刻说道:“殿下,请换裳!”

那少年赶紧点点头。

一刻钟之后,瑜王殿下身着蟒袍上了太后寝宫派来的轿辇。

轿辇穿越重重宫殿后,停在了太后的宫殿外。

瑜王赶紧下了轿辇,带着内侍陈乾踏进宫门,一进宫门,就见两位世子已经等在那里。

瑜王上前,冲着最年长的福王世子行礼。

福王世子也朝着瑜王行礼,“王弟来了?看你今日气色倒很好,若是累了就在走廊下坐坐,皇奶奶这会儿正跟皇上在里面说话呢,要咱们稍等片刻!”

上次家宴,瑜王不胜酒力当场吐酒,令太后十分的不喜,让他下去休息,福王世子这些话看起来似乎是单纯的关心之意,可是也只有瑜王能够听出来其中的讽刺。

瑜王不动声色的看了福王世子一眼。

父皇常常说那福王世子是傻子,精明能干的模样那不过是在人前装出来的,的确,每次进宫,福王世子的身旁一直站着朴公公,可是有时候,瑜王觉着福王世子并不傻!

就像刚才这句话!

“喵呜!”突然,一只受惊的小花猫扑了过来,正好扑到瑜王的身上,瑜王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那小花猫就摔在了地上,似乎摔得不轻,挣扎了好久才翻了身子爬起来,不过似乎也没有逃,只是在那里呜咽着。

“哈哈,胆小鬼!”一个少年毫不忌惮的笑声传来。

瑜王抬眸去看,就见八王世子天兆麟大步上前,拽着那小花猫的一只腿,粗鲁的将小花猫提溜了起来,朝着瑜王嘲笑道:“想不到你酒量不好,胆子也这么小!”

瑜王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问道:“哪里来的猫儿?”

天兆麟得意道:“来的路上捡的,看起来是个野猫,我瞧着不错,就拿来玩玩!”

他说着,故意提溜着小花猫向瑜王面前送,“你玩吗?”

瑜王看了看那一直在挣扎的小花猫,伸手接过来,“多谢王弟了!”

他转身将小花猫交给身后的陈乾,命令道:“带出去方生去吧!”

陈乾赶紧应着。

“你是不是觉着你跟那小花猫同命相怜?”天兆麟突然凑到瑜王的跟前,低声问道。

瑜王一怔,眸色有些幽暗,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弟别淘气了,猫也是一条生命!”福王世子笑道。

天兆麟嗤笑道:“也对,那猫现在看着可怜,说不定也能摇身一变,野猫变波斯猫呢!”

天兆麟说完这话,挑衅的望着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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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吾皇的七十颗钻钻,哈哈,多谢吾皇啦!感谢秋心的钻钻哦,你要去五天吗?祝你一路顺风哦,么么哒!

235 兄友弟恭

瑜王突然勾唇一笑:“那也要那个波斯猫的血统才能变成波斯猫,不像有些家猫,穿着再华丽,那也只能是家猫,永远变不成波斯猫!”

八王世子气的脸色涨红,正待要再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舒悫鹉琻

“瑜王殿下,两位世子,太后娘娘请你们进去!”太后身边的内侍来请。

三人点点头,瑜王在前,两位世子在后,三人一起进入了太后寝殿。

此刻太后威严的端坐在最上座,身旁就是皇上,两人身后依仗簇簇。

瑜王与两位世子赶紧上前行礼。

太后的目光从瑜王的脸上掠过去,慈爱的落在福王世子的脸上,语气和缓道:“叫你们来,是因为过几日就是上元节,宫里往年都要庆祝,今年,哀家想要有些新意,就打算将这个上元节交给你们兄弟三人,你们觉着如何?”

太后的话刚说完,就听八王世子嚷嚷道:“皇奶奶放心,说起玩,我是最会的,一定让皇奶奶玩的高兴!”

太后笑吟吟的望着八王世子道:“你自然是最会玩的,只是到时候主意别太惊人,皇奶奶年纪大了!”

八王世子呵呵的笑起来。

福王世子则规规矩矩的说道:“孙儿一定竭尽全力!”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调回到瑜王天冲的脸上,“瑜王呢?你是在民间长大的,民间过上元节,都是怎么过的?”

瑜王抱拳道:“民间的上元节,大街上会有灯会,猜灯谜、吃元宵、放烟火!”

“去,不也跟宫里一样?”不等太后说话,八王世子就嗤之以鼻道。

瑜王摇摇头,“不一样,民间的上元节,还可以看人生百态,穷人家,在上元节吃上顿五谷饭(大米、小米、大黄米、糯米、饭豆等五谷代替,意在盼望当年五谷丰登。)就已经心满意足,而心善的富人家,则在家门口燃放烟火,开仓放粥!”

小的时候,他跟着娘去富人家门口要粥,然后端着碗坐在街边喝粥,看着那些花灯,是他记忆里最幸福的事情。

皇上突然开口道:“冲儿说的对,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生百态,母后,不如今年的上元节就在宫外过如何?看看民间疾苦也不错!”

太后立刻不悦道:“皇上是万金之躯,怎么能随意出宫?况且如今更是乱世之秋,万一皇上有个闪失,这万里江山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皇上眸色一暗,隐隐的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说道:“母后说的对,是朕一时起了玩心…”

“这上元节还是交给他们三人去办吧,左不过也就是个节日而已!”太后微微的压下心中的不悦说道。

瑜王三人赶紧应着。

瑜王三人告退之后,皇上也告退。

待太后寝殿里再无外人,太后这才皱皱眉道:“还想去民间,当年那个狐狸精就勾引的皇上去民间,如今狐狸精的儿子也这般!”

太后近旁的程嬷嬷低声说道:“太后娘娘,老奴知道您不喜瑜王殿下,可是那是皇上的亲生子,福王世子虽然恢复了正常,可是终究是兄弟的儿子,这隔着还远着呢!老奴劝太后娘娘,就不要违背皇上的意思了,免得伤了母子之间的和气!”

太后皱眉,“儿子是一样的,可是孙子却不一样,钟敏小时候就聪慧,是一场变故让他变成傻子,也可能如此,哀家这心里就越发的心疼他,之前皇上说要立他为储君,哀家还真的没有在意,钟敏是傻子,如何担得起这万里江山?哀家想着,等钟敏有了孩子,传给钟敏的孩子也就罢了,如今钟敏好了,却冒出一个什么私生子来,原来皇上一直在打着主意,一直在欺骗羽儿(福亲王的名讳),如今还将羽儿关了禁闭…”

“太后娘娘,所以您没有将福王世子复原的消息透漏给皇上,就是怕皇上对福王世子也不利!”程嬷嬷低声道。

“傻子有傻子的好处!”太后叹口气,“也幸亏钟敏的身旁有朴公公,一直以来又半真半假,也好过关!”

程嬷嬷低声道:“皇上如今有了亲生子,是不可能将皇位传给福王世子的,不管福王世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太后娘娘您一向睿智,也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如今威武王爷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皇上再与福亲王不合,这不是给了外人可乘之机吗?”

太后叹口气,“这道理哀家何尝不懂,可是对天冲那孩子,哀家就是喜欢不起来!”

太后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说的对,若是哀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怕是羽儿更会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他们两兄弟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来越深。钟敏这太子是做不成了,可是哀家至少为他争取个王位,若是保他一生荣华富贵也就够了!”

程嬷嬷赶紧说道:“太后娘娘就应该这么想!”

“天下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你敢跟哀家说两句体己话!”太后赞许的望向程嬷嬷。

程嬷嬷赶紧说不敢。

阮府中,阮籍听闻陈乾的禀报,忍不住皱了眉头。

皇上要他辅佐瑜王,他自然要对瑜王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这次…瑜王为何要给郝辰逸送去年礼,难道他与郝辰逸有什么渊源不成?

阮籍突然想到瑜王之前也是在严崇的文翰书院就读,或许那时候与郝辰逸一见如故也说不定!

不过他回到天城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显露出一分一毫!

阮籍突然觉着,瑜王虽然智力平庸,忍耐力却是极佳。

在别苑的那两年中,每日里他足不出户,接受皇上秘密指派的几位夫子教授知识。他从来不喊闷,也不反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生活。

回到宫里,他照旧严谨克制,除了这件事情!

郝辰逸…一想到那个人要带给天朝的变数,阮籍就忍不住紧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他阮籍顶天立地,是男子汉大丈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皇妃的恳求,还有冷萍对翔儿的恩情…

“老爷,该用膳了,翔儿都饿了!”这时,阮夫人郁梅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阮籍一挥手,海光赶紧带着陈乾离开。

阮籍上前打开房门,一改方才严肃的表情,脸上堆了笑容。

郁梅与阮翔一起站在门外。

“爹,咱们吃完饭不是还要跟娘一起去城外瞧烟花么,您忘记了?”阮翔如今已经七岁,模样像极了阮籍。

阮籍这才记起,拍了拍脑袋喊道:“你瞧瞧我,忙起来就忘记了,走,咱们赶紧去吃饭!”

郁梅低声埋怨道:“大过年的还这么忙,总要休息一下!”

“娘子说的对,今晚上为夫的就赔娘子好好的玩一晚上!”阮籍哈哈笑道。

郁梅微微的红了脸,低声道:“守着儿子还这么不正经,小心翔儿学你!”

“翔儿若是能跟我一般,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这心里倒是高兴!”阮籍说着,将阮翔抱了起来。

“他都多大了,你还抱他,就这样,还成为男子汉呢!”郁梅赶紧让阮籍放下阮翔。

阮籍与阮翔两目一对,两人哈哈的笑起来。

郁梅望着欢乐的父子两人,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可是那笑容下,总有着一抹阴郁。

如今这幸福的生活是冷萍给她的,可是她却对冷萍…冷萍离开天城两年了,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可有了孩儿?

郁梅幽幽的叹了口气。

阮籍耳聪目慧,早已经听到了郁梅的叹气声,他知道郁梅在想什么,不过他这么做,才是真正的保护郝辰逸与冷萍。

里城离着天城遥远,他们只要永远的在里城,就能安居乐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此刻里城府衙,冷萍也在为上元节做准备——今年的上元节,她要派人去太平村请郝氏一起来城里过的,城里晚上会有灯会,还可以猜灯谜,放水灯,比起乡下来要有趣的多。

之前冷萍怕郝氏不来,早就提前与她说了好几日,郝氏见花儿、石头等人都殷切的盼望着,最后也就答应前来。

“去去去,赶紧走,说了咱们夫人现在忙着!”府衙后门传来下人不

耐烦的赶人声。

冷萍正在看着仲春挂灯笼,听见这声音,忍不住望过去,就见后门的下人正将一个孩子用力的推了出去。

“是谁?”冷萍忍不住上前,那下人赶紧回头抱拳行礼道:“夫人,是那日夫人在大街上救的小孩子,早就打发他走了,可是这些日子,他日日的守在咱们这里,非要见您!”

那下人说话的时候,那孩子猛然从外面跑进来,站在冷萍的面前大声道:“你若是想要救人,那就要救治到底,我的手是接上了,可是不能拿筷子,不能取东西,你这样算是什么神医?”

那孩子说着,举起右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