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冉坐在车里靠在大哥身上掉眼泪,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个年幼的年体的影响,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她绝对不承认,她这是因为送叶子淑伤心又引起了对心底深藏着的哥哥雍宁的怀念。

李义河赶车,听到山里传来阵阵厮杀声,不禁变了脸,这条路这一年一直很太平,长生哥他们不会碰到什么劫匪了吧!仔细听听,这声音不是叶家走的那个方向,不过,既然有厮杀声这里肯定不安全,他把骡车赶的飞快的往县城赶去。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他张开双臂拦在骡车面前,“吁!”李义河拉紧缰绳,在离少年只有一尺距离时把车停下了。

“你这少年,怎么突然窜了出来,撞着没有?”李义河是个仁义的好人,见这少年一身破衣,头发脸上都看不出本色,知道他是遇到了难处,并未呵斥他。

少年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什么也没说,砰砰砰就奔驰了三个响头,额头上被官道上的石子沙粒咯的都是些深浅不同的小坑。“求求你大叔,救救我娘吧!我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吧!”

路边躺着一个妇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李义河见这少年纯孝,起了恻隐之心,他下了骡车,对掀帘出来看发生什么事的大儿子道:“有个妇人病了,我过去看看。”

李学峰和李学坚兄弟从车上跳下来,跟在他身后,看到那妇人也一样看不出脸面,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多少天没洗才这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良心为上,对少年道:“你娘这样,怕是得去医馆看才行,这样吧,你把你娘抱到车上,我带你们去医馆。”

那少年低下头,嚅嗫着道:“我,我们没有银钱。”

他的声音很小,但他对面的李家父子都听清楚了,李义河道:“先去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先帮你出,以后你再还我就是了。”

他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年月再风调雨顺,也有吃不上喝不上的人家,他这样已经是很好心了。

少年非常感激,又要跪下给他磕头,李义河忙扶住他,“快别磕了,赶紧把你娘抬车上吧。”

少年一个人抱不动,李学峰道:“我帮你抬吧!”

少年感激的点点头,二人合力把人抬到车上,李小冉和学思站在不远处,李义河走过来,让他们上车,李小冉摇头,“还是走一走吧,反正也不远了。”

李义河赶车,少年在车上照顾他娘,看到这一家,他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苦涩的,同样作为父亲,他的有不如没有。

兄弟几人在车后面跟着,往前走了没多远,李小冉一眼看到路边闪过一道红光,她松开小哥哥的手过去一看,干草丛里静静的躺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上面用红绳打着络子,玉佩一看那种很值钱的古玉,上面雕着一只猛虎,背面没有图案,只有一个相字。

兄弟几个围上来看,学思问:“这是什么?呀,这是老虎吗,好威武啊!”

李学坚看了看,脸色凝重的道:“这是玉,学堂里有位学生就戴了一块,不过他的玉上面杂质很多,没有这块好。”

他不懂什么玉质,可好坏却能分的出。

李学峰道:“先装着吧,这事先别吱声,等回家再跟爹说。”

李义河走远了,见这几个孩子落在后面很远,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快一点,咱们还得抓紧进城找大夫去呢。”

李学峰大声答应了,叮嘱弟弟妹妹们,“这玉一看很值钱,冉儿你装好了,这事跟谁也别说。”见弟弟妹妹们应了,这才拉着李小冉,李学坚拉着学思,几个人快跑了几步跟上骡车,一起进了城。

李义河打听了一家医馆,将那妇人带了过去。

老大夫给妇人看了诊,又看了看这一家人,摇了摇头道:“这位娘子是亏损太过,又染了风寒,多给她补补吧,这样身子好的才快。”

他开了张方子递给李义河,“照方抓药,连喝七天再来复诊。”

李义河见他表情古怪,一时没想明白,倒是李学坚看出来了,小声的道:“爹,大夫把咱们当成一家人,肯定以为这母子受虐待了。”

说不准以为他们是后嫁进来的,带的孩子是前夫的,所以才二人都这样狼狈,跟要饭的差不多了。

李义河听了儿子的争释,也不知道是儿子多心了,还是大夫多心了,不过既然人已经带来了,好人做到底,他去开了七日的药,花了三两多银子。

这药可真是贵呀,他花的心都在滴血了,以这母子二人的状况,这银子能不能还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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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救人

李义河把药交给医馆的学徒,付了二文柴火钱请他们帮着煎一副药给病人先喝着,又交了看诊费十五文钱,招呼了几个孩子往外走。

“这看诊费比镇上可贵多了。”他心里兀自嘀咕着,算了,看这人也不像能还得起,他就当行善积德了,还是赶紧走吧!

此时那妇人已经被少年扶到了厅堂里坐着等煎药,少年见他们要走,也顾不上他娘昏迷着坐不住,将她往旁边一位等候和老太太身上一靠:“麻烦大娘帮忙看着,我去去就回。”

老太太还没说行不行,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去医馆,“大叔,大叔,等一下,等等我。”

李义河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他这大冬天急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大叔,等一下。”他微微皱眉,接着又舒展开,问道:“还有何事?”

少年吭哧半天,那看不出颜色的脸都奇异的能看出红色,他吞吞吐吐的道:“大叔,那个,那个银子,我现在还不上…”

李义河点头,“我知道,等你以后有了银子再还吧,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你娘吧!”

少年急道:“不是,不是,大叔,我把我的玉佩压给你,请你帮忙帮到底行不行?”

这一路来,见过一些好心人,可是能为他们掏出这么多银子的这可是头一份,为了娘亲,他赖也要赖上他们,此时权且就当自己没有脸皮吧!

他心一横,手伸进怀里去掏玉佩,接着脸色大变,像丢了魂似的,茫然四顾。喃喃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哪去了?”接着发疯一般转头就跑,跑了没几步霍然停住脚步,颓丧着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李义河砰的一声跪下来。

“大叔…”少年的声音哽咽着,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猛的磕了个头。头抵地飞快的道:“大叔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人救到底买了我和我娘吧我们能干活我们吃的不多有口饭就行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就行。”

他说的飞快。好像怕自己一泄气,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这话一样,说完之后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可眼里透出的乞求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酸又心痛。

李义河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过和学峰差不多大,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自请卖身。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再说话。”

少年跪在地上不肯,李学坚皱眉道:“你这样是逼我爹收下你们吗?你怎么不想一想别人的难处。救了你们搭上银子却被赖上,怎么不考虑一下我们家能不能买起下人?这世道好人真是难做。”

少年脸色涨得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身体太虚。腿一软差点摔倒,李学峰扶住他,等他站稳之后松了手。站到爹爹的身旁。

李小冉在车上听的真量,她掏出玉佩看了看。下车问那少年:“你的玉佩丢了?”

少年抬头眼皮睃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李小冉好奇宝宝似的问:“什么样的玉佩说来听听,说不准我们还见过呢!”

她一问起玉佩,李家兄弟都心里一紧,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捡的是面前这小子的,看他一身破衣烂衫,竟有这么好的玉佩,不是偷的就说明是大家族的少爷落了难。

少年苦笑,他不知道将玉佩丢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让他们看到呢,不过这小姑娘问起,他还是答道:“那玉佩是我爷爷传给我的,说是祖传的,一面雕了一只老虎,另一面是我们家的姓氏——相字。”

李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李小冉从荷包里掏出玉佩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少年震惊的看着笑盈盈的小女孩,又看了眼表情平淡的李义河父子,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不认识这块玉值钱?

就听李学坚道:“拿着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放好了,你家老祖宗怕是会从坟里爬出来骂你这个不孝子孙呢!”

少年接过玉佩,仔细的摩挲了一遍,像深情的抚摸爱人一般,看的李小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传家玉佩果然很重要,幸亏被自己捡到了,要不然这少年还不得郁闷死啊!

正想呢,那少年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二话不说跪下又是三个头,把李小冉骇的忙躲到爹爹的后面,她被他这几个头磕的是心惊肉跳,从见到他到现在,他磕了多少个头了,头都磕傻了吧!

“大叔,这玉佩是小妹妹捡到的,理应归小妹妹所有,请求大叔收留。”

咦,这回不说卖身了,这小子很聪明嘛,这块玉佩怕是能当个百两银子,买七八个这样的奴仆估计都够了,甚至还能还了李义河救命的情分,剩下的银子足够收留他们并安置下来的。

只是,他干嘛不把它当了换银子噢?非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要到卖身的地位呢?

少年听到她的疑问,苦笑道:“这玉佩是老祖宗留下的,哪能如此败家去当了呢!”

李小冉听的瞠目结舌,这人的思维好可怕噢,宁愿卖身也不能卖祖宗留下的玉佩吗?他不知道他卖身之后他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主人的了吗?

到时候保不住玉佩还失去了自由,他脑子不是有病吧?

李义河推回去他拿着玉佩的手,“这是你家传之物,哪能送与别人,快收起来吧,让人看到再起了歹心就不好了。”

少年却不由分说的塞进李小冉手里,然后恳求李义河道:“求大叔收留。”

李义河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救了个麻烦回来,他看向女儿,只见她麻利的把玉佩塞进了荷包里,若无其事的道:“等那个婶子醒了还给他就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李义河正色道:“你们先跟我回去吧,不过能不能留下,要看村长的意思。”

买奴仆他说了算,可要往村里留人居住,还要村长点头。总不能又说成是傅氏的亲戚吧,他们愿意他还不愿意呢,到时候让爹娘怎么看她。

李学峰和少年人转回头去,喂了妇人喝了药,然后将人抬到骡车上,回了客栈。“掌柜的,再来一间房。”

掌柜的陪笑道:“叶掌柜已经走了?哎,这一走怕是再没机会见到了。”掌柜的已经五十多岁了,相处了近十年的人就这么分开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咦你刚才说什么?噢一间房!”掌柜的年岁大了,絮叨道:“早上送人的时候是五个人,怎么又多了两个人?”

李义河现在和他熟悉了,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跟他多说,交了钱领着人上了楼。

他把药递给他,道:“一会你把药交给伙计,请他帮忙煎了,咱们今天要在县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少年接了药,又听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相士杰,今年正好十岁。”他红着脸回答。

李义河也没注意他的异常,只是点点头道:“跟我家大儿子一般大,你去打了水,先把脸洗一洗吧。”相士杰脸更红了,他长这么大要说这几个月是最狼狈的,那今天他是彻底把自尊抛到了地上。

李义河没理会他的那点小纠结,吩咐李学峰,“你在店里看着点他们,有什么需要帮一把手,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锦绣坊一趟。”

他虽然也很想跟着去,可看了眼垂头不语的相士杰,叹了口气道:“爹你们去吧,我会帮他的…”正说着就听到咕噜一声响,他左右看了一眼“什么声音?”

相士杰窘的头都要垂到地上了,李小冉从房里出来忍不住道:“你饿了吧,爹,买点吃的给他吧!”

李义河这才想起来,没问这孩子吃没吃饭了,想必没钱看病,也没钱买吃的,遂嘱咐一脸恍然大悟的儿子:“你去领他下楼吃点饭。”

相士杰感激的看了眼李小冉,跟着学峰下了楼,李义河则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客栈,直奔锦绣坊而去。

金掌柜看到李小冉,像看到了财神爷,“哎哟我说李掌柜,你们可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才把你这宝贝闺女等来。”

他的口气甚是幽怨,好像深闺怨妇盼来了夫君,这一想像让李小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天冷吧,看这孩子冻的都打哆嗦了,快快进里间,二名去沏壶好茶,把早上新买的点心端上来。”金掌柜的热情让她感觉有些吃不消,悄悄的往二哥身边靠了靠,小声嘀咕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李学思也跟着点头,大声道:“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的声音太大,以于于李义河听到了,金掌柜也听到了,李小冉真想捂脸,哎哟我的小哥哥呀,您别这么犀利成吗?

李义河有些尴尬,金掌柜的老脸更是僵住了,不过他脸皮厚,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常态,装作没听到神色如常的招呼他们:“快进来暖和暖和,这点心是去年新开业的齐芳斋的,非常有名,去晚了都买不到,我这也是听说你们要来,才早早让伙计去排队买了第一炉的点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赔罪

金掌柜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大家都进了里间落座,他这才腆着老脸向李义河父女俩赔罪,“…说起来这生意难做,我也是没办法了…”

他唠唠叨叨的说了半晌,李小冉这才明白他这么献殷勤还是为了头花。

要说,这头花生意去年做了那一单,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李家虽然不缺钱,但这生意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这一笔做下来和叶家每家差不多净剩四百两,而且说好的事情有了变化,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金掌柜为什么此刻又提起这事了呢,其实很好解释其中的原由,不过是这其中的巨额财富给了外人让他心里不爽呗。这又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行业,金掌柜将订好的一万个头花全都发往了各大府城及京城和番地,每个头花卖了不下三百文钱,利大的利润让他更加贪婪,他雇佣了一些妇人,照着这个样子做出来,然后卖往各地,每个头花给这些妇人们才几文钱,加上料子和针线钱,这里面的差价都被他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顾六爷留言让他照应李家的生意,他确实听话照应了这一万个头花,生意不少了,明年再来一单,后年再一单,这结果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金掌柜打的好算盘,只是没想到年前李义河和叶长生来买布料,他提出再次签契约做头花时,叶长生将价格提到每个二百文,一共二十个款式,每个需要做二千个,这样加起来共要做四万个头花,需要白银八千两。

这哪是做生意啊。这分明是抢钱啊!

他去年一年装进自己腰包的才不过四千多两,这是要在他身上生生的剜肉啊!

可不跟他们签约也行,只是他找的人照着样子做还行,让他们自己设计,和以前的没什么分别,款式没有李家出的那么精巧华美,就是绣娘们也想不出那么多不重样的花样。

总不能光做去年那二十个款吧。去年挣的多。今年若拿不出新样子,怕是六爷那里也说不通吧!

六爷虽然不在,可他手下的人到年底会看帐本啊。金掌柜这才暗恨起自己的短视来,同时又怨恨叶长生太贪婪,全然忘了他不义在前,怎么能怪别人坐地起价。

其实叶长生也不是非得要这么大一笔数额的订单。他只是生气金掌柜言而无信,同时也笃定他不敢不答应。

李义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可清楚的很,去年除了那一万个头花外,锦绣坊从别处做的那些定的价格与冉儿她们做的是一样的,可本钱却小很多。帐册上也体现的是付给一家了。到今年拿不出新样子来,金掌柜的这笔生意数额巨大,上面肯定不会不明不白的失了这笔生意。到时候就会派人下来查明原因。这事要查,是瞒不住的。他在里面做了假,这样别说他到手的银子得吐出来,就是这个掌柜怕也要做到头了。

叶长生要这些这也算是给他的惩罚,同时,李家得了这一笔银子,以后就是不做这生意,十年八年也吃不空了。再有那个冬季送菜的营生,义河这辈子做个富家翁是绰绰有余。

李小冉听明白后仔细一想就知道了叶叔的苦心,心里对他的感激又多加一层。

金掌柜说完就看向李义河,即使这头花是小姑娘想出的样子,可商议生意还要李义河点头。现在他无比庆幸叶长生一家搬走了,这位李掌柜可是比叶长生好说话多了。

李义河却看向女儿,这营生是接还是不接,都要女儿自己拿主意。

至于价钱,长生哥可跟他分析过这中间的事了,并告诉他不能降价,最后可以多送他一百个头花,那也价值二十两银子了。

他牢记这些话,也对金掌柜言而无信很是不满,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像这样见利忘义的掌柜,顾六爷怎么没明察秋毫教训教训他呢!

所以说,这些人站在自己的立场,对另一方都怨念的很。

李小冉拄着下巴苦恼的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金掌柜。后者的脸都要笑僵了,嘿嘿的问:“怎么样李小姐,二十个样子能设计出来吗?”他接着快速接了一句:“要不比去年的差才行。”

听听,都改成小姐的称呼了,这可真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啊!李小冉又叹了口气,小手一摊,“难啊,太难啊!”在金掌柜的脸上就要维持不住笑意的时候才道:“也不是不成,就是太耗心血了。”

从锦绣坊出来,李义河的骡车上拉了一车的料子,李小冉已经决定下一年不做这个了,她没说错,这设计是那么好作的吗,所以今年趁着金掌柜给的价格便宜,买了许多的细布和绸缎等,又把店里积下的布头都拉走了,不要白不要。

这些布料,估计一家人用五六年都没问题,这便宜捡大了,来一趟锦乡坊一文钱没出,反倒收了一千两银子的定金,真是嫌大发了。

李义河脸上神色已经说不出来的震惊,虽说最后他没抗过金掌柜的磨叽加哀求,给他降了一半的量,从四万个到两万个的数量仍然能赚几千两银子,他们这是要发家的节奏吗?

几个孩子一个个满面笑容,开心的不能自抑,这个妹妹太厉害了,做个头花都能赚几千两,没看大伯母学了他们家,做些拿到镇上去卖,一个只能卖几文钱嘛。

一行人去买了些书籍和纸墨笔砚,去点心店买点心,去小些的布庄买了些粗布,又去杂货店买了日用品等等,反正一车没拉下,李义河干脆又去牺口市场买了一头驴,配了一个平板车,把这些物品往上一放,围了几条绳子防止掉落。

看着整整两车的各色物品,李义河有些纠结了,这每回来都买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太败家了些。

他过惯了贫民的生活,现在小康都不康了,直接越到有钱的老爷这阶段了,怎么感觉心里不踏实呢。

李学坚赶着大青骡子,他赶着驴车往客栈去,身后一个打扮的华丽的妇人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方向疑惑的蹙眉,旁边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少年叫了声“娘,你在看什么呢?”

妇人摇了摇头,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在县里看到二弟和几个侄子侄女,何况还赶着车,车上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老二那个穷鬼,一辈子受穷的命。

这个妇人正是李义河的大姐李玉芬和她的大儿子金鹏。

“走吧,娘认错人了,今在你大舅过生日,多带些点心,再买点猪肉看你大舅去。”说起大弟弟,李玉芬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幸好她聪明,去年给儿子退了亲后,立刻定下了大弟弟家的巧儿,虽说那丫头各方面照大丫头甜儿差了些,可甜儿将来肯定是要嫁给官家的,他们这小杂货铺的儿子能娶到巧儿也是沾了那是她娘家的光。

谁能想到,还没等秋闺,老大先去给知县当了师爷,这身价立马涨了上来,已经有好多人家想把闺女给他,也有好多人家打着他儿女的主意呢。

她有些得意的想,幸亏自己下手够快,要不然错过了这门好亲,将来后悔去吧!

李义河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正跟女儿念叨呢,“爹是不是很没用,你叶叔明明告诉过不能往下降的,可我…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很没用。

李小冉安慰他道:“不会了,爹爹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爹爹了。咱们这两万个头花不小了,今年婶婶和姐姐都不在,怕是要做到夏天去呢。能赚这么多的银子已经很好了,爹爹别自责,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叶叔一样那样精明的。”

李义河:…

听了前面的话他心里美滋滋的,可最一句话却让他哭笑不得,闺女你确定这是在夸我,不是说我糊涂?

前面车上李学坚正在给弟弟上课,“…妹妹比咱们都小,却能给家里赚这么多的银子,真是了不起,咱们也要好好读书,学本事,有了能耐才能给妹妹当靠山,让别人不能欺负她。”

李学思重重的点头,神情严肃认真,“给妹妹当靠山!”

一行人回到客栈,李学思进去喊了哥哥下楼来搬这些东西,放在外面一晚上他们可不放心,李学峰和一个清秀少年一起下来,李小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指着他诧异的道:“你是相哥哥?”

相士杰的皮肤有些粗糙,肤色略黑,应该是那种在外面经历了风雪造成的,如果生活环境好了,会很容易改善过来的。他微笑着叫了声“冉儿妹妹,是我。”

她围着他绕了一圈问他:“我看你现在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难道你娘的病好了?”

相士杰道:“已经醒过来了,多谢冉儿妹妹的关心。”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客气。”她说着往楼上走,人家既然已经醒了,这玉佩就得还给她们母子了,这么值钱的物价放在她手里可是烫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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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标签

相士杰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之前母亲说的话。

这玉佩原以为丢了,可没想到被她捡到了,难道这就是缘分?既然被她捡到了,送给她就是了,将来,将来…少年的脸腾地红了,忙低下头掩住心里的纷乱,苦涩的想,他还有什么将来呢?

若是从前,这样的小户人家的闺女他肯定不放在眼里,可如今,他要靠着他们才能活命,这真是世事无常。

现的自己身无分文,又身无长处,只要这位李大叔肯收留他们母子,让母亲能安稳度日,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目光坚定的去搬运那些物品,倒是李义河,一直在注意着他,见他沉稳勤劳,微微点了点头,跟在女儿身后上了楼。

李小冉敲了敲房门,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请进”声。她推门进去,相母已经擦干净了脸,露出一张温婉素净的脸来,看到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进来,猜测她就是收留自己母子那家的女儿,也就是捡到儿子玉佩的孩子。

这孩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这么小就能看出来容貌不凡,她眉头就微微皱了皱。

相母不喜欢太过漂亮的女子,觉得这样的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就好像自家老爷纳的姨娘一样。可这个女孩一家却是自家的恩人,又跟儿子…有缘,这事情倒是不好办了。

李小冉也有些惊讶这相母的气质,虽然卧床病弱,却难掩一身温婉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妇人。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特别是她的眸光看着自己时虽然柔和,却隐约带着些审视,让李小冉心里有些犯嘀咕。

“你醒了伯母,感觉好些了吗?”她走到屋子大大方方的问:“要喝水吗?”

相母有些讶异,这孩子的表现太大气了吧,一点不带小家子气。她微笑道:“不用了。我不渴。你是李姑娘?我听士杰说了,多谢你们救了我们母子。”

李小冉笑道:“不用客气…”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咳嗽,她朝相母笑笑。“伯母稍等。”

她说着转身出了房间,李义河站在外面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你去问问她。可有去处,若有。咱们可以帮衬他们几两银子,若没有…”他沉思着道:“相士杰的意思想让咱们收留,我看,可以把你常亮叔的房子暂时借给他们住。有了住的地方,佃上两亩地,他们母子的生活也就了着落了。你看行不?”

她想了想。无所谓的道:“这主意不错,我去问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