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那镇上的富户来试探口风的,有县里来人打探他们的意思,可李老实不觉得烦,这些年来,这些日子是他最为扬眉吐气的时光。

就是连带着李玉兰和李学峰几人,也都有人问起,攀不上李举人老爷家的子女,总能攀上他的侄儿侄女吧,可打听过后,都熄了想法,李家小女儿也已经定亲了,李家老二的子女,这亲不适合结。为嘛,兄弟不和,李家老二再有钱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泥腿子。

要说除了李老实,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张氏和她的两个女儿了,老大学文在县里念书没有回来,老二学武是个傻的,整天就知道跟着他二叔,张氏现在什么活都不想干,她都是举人了,哪能做这些粗活,理所应当的当起阔太太来。

田氏可不惯着她,你是举人太太了,我还是举人他娘老太太呢,所以李家还是跟以前一样,家里时不常的响起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吼声。

李小甜年纪略长,又有心机,表现的不太明显,可李小巧就不一样了。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如今觉得自己是举人家的小姐了,自觉高人一等,见了村子里的孩子们,就一脸嫌弃,趾高气扬的好像她真是千金小姐一样。

她不再穿着村里人常穿的短衣布裤,而是像城里人一样穿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走在外面。一副大家小姐的作派,可是她面相刻薄,又带了些骄傲的神色。又没学过什么礼仪,怎么看都有些东施效颦的感觉。

江红花急匆匆的走来,看到她眼前一亮,走过去问:“巧儿你小姑在家吗?”

李小巧斜了她一眼。不屑的道:“巧儿是你叫的?”

江红花愣了愣,村子不大。村民们基本上都认识,李小巧年纪不大,当然都是叫名字的,不连名带姓的叫。是显示亲热,没想到,她心下黯然。李家现在不是自己能高攀的了吗?

“对不起李小姐,请问你小姑在家吗?”她咬了咬唇问。

李小巧嫌恶的看了眼她身上那身粗布衣服。“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吧!”说完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从她身边走过,江红花甚至听到她嘀咕的声音:“真不知道小姑怎么想的,竟跟些穷鬼交往,跟这些人来往也不怕掉了身价。”

原想着找李玉兰说说心里话,可被李小巧这么一说,江红花心里被堵的难受,站在那半晌后才叹着气转身回了往家走。

“红花姐,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脸色也不好,不是病了吧?”李小冉听了娘的话正提了篮子往老宅送蘑菇,就看到江红花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

江红花的父亲江志成自从跟了李义河做长随,江家日子好过多了,红花娘前年冬天终于生了个儿子,如今红花奶奶对他们这一房的态度好多了。

“我没事。”江红花看到她,打起了精神问:“你这要去你奶奶家?”

“嗯,采的蘑菇给我奶送去,前些天家里请客,蘑菇都吃没了。红花姐,你这是刚从我小姑那回来?”李小冉问道。

“没有,我正准备去找她,又想起来有点事,改天我再过去。”江红花有些慌张的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

真是奇怪,李小冉耸了耸肩去了老宅,将蘑菇给田氏后,她去了李玉兰的房间。

李玉兰正在绣嫁衣,按照原来说好的,明天她满了十五岁就要嫁人了,她的绣工不错,衣服都是自己做,自己绣的。

“小姑,你的绣活越来越好了。”李小冉先夸了夸她,这才和她说起来刚才江红花的怪异。

李玉兰放下绣活,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去看看,她也许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又不好意思说。”这才纠结不前。

二人从老宅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李小巧正掐着腰,怒气冲冲的骂着江红花年仅五岁的四妹江蓝花。

李小冉眉头微挑,这个李小巧也太嚣张了,这么大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李玉兰快走了几步把蓝花扶起来,问道:“摔痛了没有?姐姐看看。”

江蓝花原本抽泣着,看到跟大姐交好的玉兰姐关切的神情,不禁委屈起来,放声大哭,“她,她欺负我…”

李玉兰柔声哄道:“没哭了,姐姐说她就是了。”她俏脸一板,嗔道:“巧儿,你比蓝花大着好几岁,怎么能欺负她呢!”

李小巧如今并不把这个小姑放在眼里,她是举人家的小姐,小姑明年嫁了人,不过是泥腿子一个,跟她是云泥之别,因此她很鄙视的道:“谁让她不长眼睛,看看,我新做的亲裙子,让她印上了这么脏的一个手印,我还怎么穿呀!”

李玉兰和李小冉都顺着她的目光瞟过去,只见崭新的桃红色的裙子上有一个清晰的小手印,江蓝花见她面色不善,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懦懦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这裙子漂亮,就想摸一下的,我不是故意的,让我娘给我洗一下好了。”

小丫头还挺聪明的,能想到解决办法。李小冉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李小巧伸手弹了一下裙子,恶狠狠的道:“想的美,让你娘赔,赔我一条新的。”

她的表情太过狰狞,江蓝花吓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眼泪又委屈的掉了下来,要是让她娘赔条新裙子,她娘会骂她,她奶奶会打她。

李玉兰蹙眉,不悦的道:“不过是摸的脏了些,一会回去小姑给我洗了就是了,她不过是个孩子,跟她计较什么,看看你这凶样,再把她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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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矛盾

李小巧刚要反驳,就看到李学锋兄弟三人和相士杰进村了,她立刻变的一副委屈的小媳妇状,娇滴滴的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哪敢麻烦小姑。”

她变脸的速度太快了,让李小冉这专门学过表演的人都自叹不如,啧啧,太厉害了,只是,她这变脸冲的是谁?

总不能是自己的几个堂兄弟吧,李小冉的眸光朝唯一的一个外人瞅去。

李学峰兄弟朝李玉兰行了礼,相士杰见她看向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糖,“冉儿妹妹,这糖是我买给你的,很好吃的。”

李学思上前一把将糖抢过去,朝着她挤了挤眼睛,“妹妹,相大哥这糖可是让人从县城捎的,脆着呢!”

李小巧见这几个人无视自己,忙上前两步娇滴滴的叫道:“杰哥哥,你回来了,瞧你,走的急了吧,都出汗了。”她说着拿出帕子就要去给他擦汗。

李家兄妹有些惊呆了,你不是定亲了吗,要不要这样啊!

李玉兰脸一沉,唤了声“巧儿!”她的声音过于严厉,李小巧的手伸到半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这时手往前不是,收回也不是,尴尬的很。

李学坚手握成拳,干咳了一下道:“我出了一头的汗,巧儿的帕子正好给我用一下。”

李小巧松了口气,顺势把帕子递给他胡乱的擦了两下,匆匆的离开了。

李玉兰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侄女倒是有些羞耻心,知道这样做不妥,及时停住了。

相士杰松了口气。他出汗全都是因为被她的声音给吓的,含糖量太高,让他听着直起鸡皮疙瘩,跟他爹那几个姨娘一样,娇滴滴的让他看了难受。

还是冉儿妹妹这样好,不作做,看着就舒服。

等到他们回了家。李学思才不解的问:“二姐不是定亲了吗。她不是很喜欢金鹏表哥吗?怎么会对相大哥这样?”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他,能回答的此刻在房里正小鹿在心房乱撞呢,她这是怎么了。她喜欢的是表哥,可不是这个穷小子。

她做了几遍心理暗示后,恢复了正常,起来换了条裙子往张氏那一扔。嘟呶道:“脏了,娘帮我洗一洗。”

张氏正在描眉抹米分。原本黑黄又粗糙的皮肤上一道白一道黑,明显没有上均,看到她那脏了的裙子,瞪起了眼珠骂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刚穿这么一会就弄脏了,真是败家,照你姐姐差远了。没事你瞎出去得瑟啥,在家里学学你姐。多做做针线,将来嫁到你大姑家省得被你大姑瞧不上。”

李小巧撇了撇嘴,不高兴的嘟呶:“都是江蓝花那个小崽子,看到我穿新裙子嫉妒才给我弄脏的。”

一个五岁的小丫头能嫉妒你啥?李小甜心里为这个妹妹的愚蠢暗自摇头,你要不出去显摆去,人家能摸你的裙子?

张氏也想到这点,瞪了她一眼道:“以后你少去村子里和那些泥腿子玩,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李小巧被骂了一顿,心中忿忿,垂头答应了。

她眼珠一转看到姐姐正乖巧的在绣帕子,凑了过去推了推她,“姐,你也帮我绣一下新的呗,我的这个都旧了。”

她这一推,李小甜手上的针扎了自己手指一下,手指上冒出一滴鲜红的血,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把将她推个趔趄,怒道:“你干什么毛毛愣愣,没看到我正在刺绣吗?”

李小巧愣了,她的姐姐对她一向很好,什么都会让着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小甜烦透了这个猪脑子一样蠢笨的妹妹,刚才手指出血心里的烦闷突然破空而出,这才没忍住大声的骂了她,现在回过神来,看妹妹呆怔的模样,她眼泪迅速的聚集,水汽氤氲,心疼的拉过她道:“妹妹摔着没有?我刚才被你这么一推吓着了,你没事吧!”

李小巧忙摇头,“没事没事。”却把手抽了回来,低头不语。

李小甜好像没注意似的又握住她的手,“妹妹,你刚才是让我给欠绣新帕子吗?姐姐绣的这个就是给你的,看看,上面的梨花好看吧,我是看着冉儿的头花做的花样子呢!”

李小巧一听是用李小冉的头花做的样子,立刻忘了之前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快,笑逐颜开起来,拿着绣完一半的帕子看来看去,美滋滋的放下了,“谢谢姐姐了。”

“我们姐妹客气什么。”李小甜柔柔的道。

张氏很满意的看着两个女儿,心想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将来嫁到大户人家里当个少奶奶,她光年礼就能收到女婿孝敬的不少呢。

不过,她又想到李小巧和金鹏定下的婚姻,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贪图大姑姐家的条件好,就跟她抢着定了亲,要是等到相公中了进士,做了官,自己的女儿就成了官家小姐,一个小杂货铺的儿子根本配不上她这么出众的女儿。

不过听相公说,那个金鹏也是个出息的,要不就等等,反正,还有个甜儿呢,这孩子比起巧儿,更得她的心,漂亮,温柔,有心眼,到大户人家当个当家主母都绰绰有余,这回,她一定不能着急给她定亲,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给她找一个好的婆家。

当然,张氏心里的好和那些爱孩子的父母绝对不是一样的。

李玉兰回到家,想了想去爹娘的正房,把李小巧的事跟爹娘说了,当然她没说要给相士杰擦汗的事,只是说了这孩子有些浮,还是要管着些,免得让人知道了以后李家教女无主呢。

李老实不以为意,他摆了摆手道:“巧儿那孩子性子纯真,这样挺好。再说了,如今咱们家在村子里还需要顾忌谁吗?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小事,不值一提。”

李玉兰听了有些郁闷的回了房,田氏有些担心的道:“我看玉兰说的对,巧儿那孩子是得杀杀性子,要不然这么嫁到大闺女家,时间长了还不得有婆媳矛盾啊,到时候一个是闺女,一个是孙女,咱们向着哪个都不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心思

李老实“叭叭”的抽着大烟袋,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说的对,以后拘着她点,不叫她老出去,她那性子是得板板,免得将来惹了祸还不知道。”

李老实看的远,他对两个孩子之间的婚约不在意,他怕的是大儿子考中要是派了官,以巧儿这目中无中又蠢笨的性格得罪了别的夫人太太或是大家小姐,给她爹招致祸端就不好了。

夫妻俩的思维不在一个点上,对结果却都认同,张氏母女被叫了过来,田氏看着她脸上抹的那一道道印,气的眼角直抽,不由的骂道:“你那张脸抹了这劳什子香米分好看?赶紧给我洗了去,看你这样出去得让人当成耍猴的,等你真当了官太太或有了银子在捯饬,现在这副模样没的让人恶心。”

田氏的话有些过了,张氏是那么好欺负的,她原先就时常和婆婆顶嘴,如今自家相公中了举,她自然高人一等,听到这话自然要反驳。

没等到她说出来,李小甜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朝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娘,这米分是没抹匀,娘回去洗了我帮娘重上吧。”

张氏的话憋在嘴里,瞪了她一眼,没抹匀之前怎么不说。

李小甜其实根本没有注意她脸上的米分妆上的匀不匀,她只是不想让娘跟奶奶吵起来,现在随着爹中举,家里人身份不同,再像以前那样没个规矩会惹人笑话,特别是娘,本就蠢笨不堪,若落个不孝顺的名声,爹休了她都有可能。到时候,她可不要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张氏再不好,也是她的生母。

李老实满意的瞥了一眼大孙女,这个孩子聪明懂事,比她娘她妹妹强。“以后,巧儿没事少往外跑。你也九岁了。该学着做些针线了,将来长大了嫁人这针线活也得拿得出手才去。”他说着转向张氏,“还有你。以后拘着点巧儿,这性子不收收,将来容易给老大惹出祸事。”

张氏答应了,带着一脸委屈的女儿回了房间。一进房关上门,手指就点在她脑门。“你个不争气的,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李小巧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就知道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不一样天天挨骂。

张氏别的不好。但只要听到对相公不好,她立刻改正,这点是让李老实比较满意的地方。这性子长相不好,将来不让她跟着去任上就行了。在家里伺候他们老两口。

他虽然一心盼着儿子光宗耀祖,但没有跟着他们去享福的想法,年纪大了,在家里种几亩地,干不动了雇两个人帮衬着就行了。如果跟着去了,一家子不懂事,万一被人利用了让老大为难才是坏事了呢!

不得不说,李老实虽然偏心太过,但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了光耀李家的门楣。

李义河去县里送菜,接着组织人手将那百米亩都改成了水田,那些佃家们跟着王大虎干了一年,都信心十足,东家免费提供稻种,种出来的水稻也高价回收,地租又比别人家的少,一个个都对东家感激涕零。

这天他从县里回来,兴冲冲的拿了只烧鸡给家里添菜,“冉儿、彤儿快来尝尝,这是县城新开的一家熟食店做的烧鸡,味道不错,每天都得排长队才能买到,爹起了大早排了好多时间才买回来的。”

王婶子已经做好了菜,和玉环在灶房里忙着往桌上摆饭,李义河让他们回去吃饭,“给你们也买了只鸡,小树拿回家了,你们快回去吃吧。”王家人并不与他们一起吃饭,这样大家都自在些。

等大家都上了桌,他掰了两个鸡大腿分别递给冉儿和才两岁的彤儿,李小冉将鸡大腿放到傅氏的碗里,撒娇的道:“我要吃鸡翅膀。”

他笑的憨憨的“好”,夹了块鸡翅膀给她,她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啃着鸡翅膀,觉得味道确实不错,比总吃炖鸡强多了。李小彤也学着姐姐的样,伸手糯糯的道:“翅膀,彤儿也要吃。”

李义河笑眯眯的又把另一个鸡翅膀给了小女儿,“吃吧。”李小彤伸手抓起来朝嘴里送去,啃的嘴角直流口水,傻笑着道:“好吃。”

李义河很满足的看着女儿吃的开心,又对王枝儿道:“枝儿也吃。”

王枝儿看了看他们碗里的鸡大腿和鸡翅膀,不动声色的笑着道了谢,等快吃完饭时,迟疑了一下问:“表姨、表姨夫,今天甜儿来找我,想让我过去陪着她一块做绣活,我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甜儿来找她的时候,她确实有些意外,接着就是狂喜,这两年来,她找尽机会接触相士杰和李学武,可相士杰使始对她不远不近,不冷不热的,倒是对冉儿热情有加,想想也知道,相家如今靠着李家,能不巴着些吗。李学武更是个傻子,说实话,她看不上,如今能有机会和李小甜多来往,将来,她身份不同,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借力呢。

可她不傻,知道二家的关系不睦,因此做出迟疑的姿态来询问,她很清楚,虽然李家人不喜欢和大房过多牵扯,但对她却很宽松。

果然,李义河看了眼妻子,傅氏微微蹙眉,有些不喜,但她还是说:“你如果想去就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活,有王嫂子和玉环在呢,也不用上你。”

她的话里明显透着不高兴,不乐意,要是以前,王枝儿肯定会顺着她的意思,可如今,她一心想抱上大腿,就装着没听懂,高兴的道:“那行,我一个人在家做活也没意思,正好和她们有个伴。”

李小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可能是王枝儿觉得家里人对她的冷淡了吧,才想着和李小甜搞好关系。

去年,她让李义河将房间一隔为二,二人一人一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王枝儿跟刚来时不一样,害她以为对方也是像她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因此出言试探了几回,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她对她同样亲热不起来,总觉得她给人很虚假的感觉,跟初来时那胆小怯弱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曾经跟哥哥们嘀咕过,二哥当时说,以后家里的事还是尽量避着她点,过几年找个人陪送了嫁妆也就算完事了。

晚上李小冉哄了妹妹和自己一个屋睡觉,傅氏跪在炕上铺被褥的时候,李义河不解的问道:“枝儿那孩子,我怎么瞅着有点不对劲。”在李家住了几年,不会不知道二家的矛盾吧,怎么还要去贴呼大房。

傅氏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正色道:“枝儿那孩子…”她很少在人背后说是非,何况枝儿要说有什么大的毛病,还真没有,“算了,也没什么了,她愿意去就去吧!”

李义河上前从她身后抱着她,悄声说:“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也知道我这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家,她有什么不好,你是她表姨说她就是了。她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事做不到想不到也是有的。”

男人心粗,又不常见面,肯定看不出她的变化,可傅氏是女人,本身就敏感,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不过枝儿是个有主意的,这一年多,我看着她的心思不小,唉,这种事我也没法管,顺其自然吧!”

李义河听了并不在意,一双手悄然爬上她的双峰,漫不经心的问:“她能有些什么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这孩子对士杰太过热心了。”傅氏说着拍了他的手,嗔道:“快放下,万一孩子们过来看见。”

“她们都睡了,不会过来的。”他嘟呶着,接着道:“我当什么事呢,这怎么了,孩子们大了有心思了也正常,何况士杰长的不错,又是读书人,和咱们村里的那些人不一样,枝儿会喜欢他也没啥。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乱来的,你就放心吧!”

傅氏嗔怪的回头瞪了他一眼,脱了外衣上了炕,“这我知道,可枝儿对学武也是太好了些。”

李义河愣了,面色凝重的问:“真的?你是说她对学武和士杰?不能吧,那孩子不是挺老实的嘛!”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来时那胆小的像只兔子一样。“那她对咱家老大老二的态度呢?还有江棋他们那些半大小子呢?”

傅氏摇了摇头,“要不咋说我担心呢,她要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说明她性子就是这样热情的人,可是她对老大老二还好,对江棋只乎是视而不见。”

江棋只是长工,而且虽然以前认过字,但现在年纪大了,早错过了念书的好时候,在王枝儿看来是没有什么好前途的。

“她没看上咱老大老二?这眼光也不怎么地嘛!”李义河小声的嘀咕着,显然对于王枝儿舍弃自家两个优秀的儿子而奔着外人去有些不高兴。

不过这也就是他瞎想想,若王枝儿真要看上他儿子,他才该头疼了。

傅氏躺下后没好气的道:“你很愿意让枝儿看上你儿子?你打算把她留家里?”

“那哪能啊,咱们家又不是娶不起媳妇,也不差她那点嫁妆钱,我就是说说。”这年代只有娶不起媳妇的人家才从小养着女孩长大了给自家当媳妇。

夫妻两个说了会话,就吹了灯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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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落榜

这一个冬天,王枝儿几乎每天都去和甜儿姐妹一起做针线,和甜儿的关系很快好起来。

她对甜儿是略带着些讨好,奉承着她说话,而甜儿也喜欢身边有一个这样处处顺着自己心意来的小姐妹,尽管她看向枝儿时是带着俯视的,但不妨碍二人之间友情。

就是李小巧,在刚开始对她的不屑和排斥后,听到有一日她有意无意中说起相士杰时,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自那以后,她就时常缠着她问相士杰的事情,王枝儿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这没脑子的姑娘给收买了。

李小巧是少年心性,前觉得喜欢表哥,可跟表哥定亲这两年多,大姑一家再也没回来过,她又是情窦初开,看了相士杰温文儒雅,跟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有些像自家大哥似的,自然对他心存好感,倒不是说就多么的喜欢。

到了会试的日子,李老实天天给菩萨磕头,保佑他的儿子能顺利通过,而远在京都的李义海,送了自家大哥进了考场之后,就去码头扛活了。

无论是李老实还是李义河,都没有想到,李义源一行人在去盛京的路上遇到强盗,把他们的银子都抢走了,其至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赶考的举子,因为没有及时拿出银子被他们给杀了。

幸好李义河当初给李义海的那五十两银票,被钱氏缝在棉衣的夹层里,这才免了被抢走,就凭这五十两,只算路费倒也够了,但入京后。大批的举子进京,他们去的不远,但路远耽搁了,到盛京后找了好久才租到一个偏僻的住所。

李义源又想多结交些人,那五十两银子也不够什么,李义海只好出去找活,可他一个秀才都没考上的人。在遍地是举人的盛京实在不够看。最后只好去卖苦力,以维持最基本的开销。

几个月下来,李义源经常在外面和些学子应酬。参加些文会之类的,倒是吃的白白胖胖的,就连他的书童跟着都长了点肉,可李义源三餐不济。又出苦力,已经是又黑又瘦了。

他肩上扛着麻包。心里想着大哥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整日的结交一些学子和官员,想方设法的攀上高官,心都浮夸了。能考中才怪。

前几天听他自言自语,好像对自己这一科是否能过也是心存疑虑的,并且已经决定要是过不去。这三年准备留在这里求学。

李义海对他的这个决定很不以为然,家里什么情况又不是不知道。真当自家是老爷了,在盛京求学,三年下来费用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所能支费得起的。

怕是爹为了大哥,又得让二哥出这笔银子了,只怕家里又要鸡犬不宁了。

李老实在家里盼星盼月亮的等着,直等到会试之后几个月过去了,草又绿了,花又红了,也没有喜报传来,他这才相信大儿子落榜之事。“没关系,老大年纪不大,下一科再考就是。”他这样安慰着家里人,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到了端午节的时候,李义河一家包了粽子,他送了些肉粽和蜜枣的粽子送到老宅,从老宅出来,就看到村口有个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乱蓬蓬像个鸡窝,脸上脏兮兮的,长满了胡子的乞丐朝他跑过来,一只手还不断挥着,“二哥,二哥…”声音又是兴奋又是悲伤,喊的声嘶力竭,他跑的踉踉跄跄的,离李义河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义河之前还有些奇怪,看这人像是在招呼自己,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三弟回来了,他急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又惊又怒的问:“老三,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哥呢?”

李义海此刻已经听不到了,一路打零工加上乞讨回来,他的精神和体力已经达到了顶点,此刻见到二哥,心神一松,竟然晕了过去。

李义河顾不得别的,赶紧将人背了回去。

田氏正指挥着张氏和钱氏炒菜,房门开着,看到二儿子神情慌乱的背着一个浑身脏乱的男人进来了,从灶间出来问道:“老二啊,你这背的是谁?”

“娘,是老三,老三回来了…”他话音刚落,田氏手里端着的碗掉到了地下,“老三,我的老三怎么成这样了?快点,把他背屋屋里去,”接着转身大声喊道:“老头子,静娘,老三回来了。”

李义河将人刚放到炕上,钱氏就紧随其后进来了,看到自家相公这副模样,眼泪当即就流下来了,也顾不得有人在,扑了过去哭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李老实正好背着手从外面进来,也是吃了一惊,他皱了皱眉道:“赶紧去煮点粥,再烧一锅热水,估计老三这是饿的。”

别说他还真是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李义海这样还真就是又累又饿,最后见到亲人后精神放松导致的。

张氏在后面也跟着钱氏哭起来,“哎呀老三回来了,相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闭嘴,什么都不知道呢,瞎嚎什么?”李老实火了,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这不是咒老大一样吗。

张氏抿了嘴不敢吱声了,田氏骂道:“赶紧去烧水,煮粥去,等老三醒了才能知道老大去哪了。”

李义河叹了口气,主动请缨,“爹,我去请田郎中吧!”

李老实忙挥手,“对对对,赶紧去请田郎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