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河将田郎中请来,正好粥也煮好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亏损太过,多吃些好的补养一下,另外,他饿的久了,刚开始不让要他吃太油腻,也不要让他吃太饱,少食多餐吧!”

喂了些粥汤进去,李义海一直没有醒,到了半夜,开始发起烧来。

李义河回家取了些药过来,让钱氏煎了喂了他喝了,直折腾到早上才退了烧,人也清醒过来了。

“二哥,静娘!”他只叫了这两声就泪流满面。

ps:本来是想写三千字的,头痛的厉害,这几天更新不好,很不好意思。明天上午改错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伤

李义河见他这落魄的凄惨状,心里很难过,温声安慰他道:“没事了老三,你到家了,没事了啊!”

钱氏泪眼汪汪的也顾不得羞涩,拉着他的手心疼的问:“相公,你好些了吗?我煮了些粥,你喝点吧!”

二人并没有提李义源,他明显情绪不稳,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怕提起来让他再受刺激。

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好一会才抹了泪不好意思的道:“静娘,我饿了,你去给我舀碗粥来我吃。”钱氏答应着出去了,他看着二哥眼泪又下来了,“二哥——”

他的声音哽咽,实在无法说下去,眼泪落个不停,一个男人这样悲伤的落泪,实在让人看了心酸。

李义河知道他是心里悲痛太过,积郁太久,干脆等他哭了一阵,才劝道:“不管出了什么事,先吃饭养好身子再好,不要让弟妹为你担心。”

钱氏端了粥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子,扯着她的衣襟,怯生生的看向他。钱氏推了女儿一下,“蝶儿,那是你爹,快点叫爹!”

李小蝶看着这个胡子拉碴,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气味的男人,小手往后一背,往后退了好几步,皱着鼻子摇头道:“不,他不是我爹,我爹没有胡子,我爹没有这么臭。”

一句话说的钱氏和李义海又险些落泪。

钱氏拉过她斥道:“这就是你爹,快叫爹。”小女孩倔强的摇头,“不,他不是,我爹没这么瘦。也没这么丑。”

钱氏气的照着她的小屁股拍了两下,把李小蝶拍的哇哇大哭起来,李义海苦笑的拦着她,“别打,我这样子,不怪她不认识。静娘,你去帮我烧点水。我想要沐浴。”

钱氏有些担忧的道:“可你这身子…”

“我没事。洗了澡浑身清清爽爽的,反倒是好的快。”钱氏听了不再劝阻,把粥碗端过来。用勺子搅拌了下,舀出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我先喂你吃了饭再去。”

李义河站起来,把地方让给你这夫妻二人。“弟妹,你在这照顾老三吧。我去烧水。”他说着抱起蝶儿,温和的问:“蝶儿,和二伯父去外面玩好不好?”

李小蝶撅着嘴点点头,糯糯的道:“好!”

李义河抱着蝶儿去了灶间。田氏已经烧了一大锅水,她正坐在锅灶前抹眼泪,看到二儿子进来。眼泪落的更凶的,抽噎着道:“你们几个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出了事娘都心疼,老三走了这大半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看瘦的跟个皮包骨头似的,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还有你大哥,怎么没跟他一块回来?老二啊,老三刚才说了没有,你大哥咋没一块回来?”

老太太又是心疼三儿子,又是害怕大儿子出事,眼里闪着期翼的目兴看着他。

李义河有些沉重的摇了摇头,“娘,老三才醒,情绪还不太稳,还是等他吃了粥洗了澡过后,再慢慢的问吧!”他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不过这猜测和爹娘心里的想法全然不同,爹娘看老三的样子肯定会寻思是不是大儿子出了什么事,可李义河却想,是不是老大做了什么对不起老三的事。

不然,李义海可不是什么苦读诗书的书呆子,能让他崩溃到如此地位,除非是亲人对他的背叛。当然,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想,事情究竟是怎么的,还得待李义海缓过来才能知道。

李义河眼见他睡了之后,这才回家去,因着过节,孩子们都从学堂里回来,一家人做好了晚饭就等着他回来开饭,左等不见他回来,右等不见他的身影,傅氏就有些急了,嘀咕道:“莫不是你爷爷家又有什么事?”不然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李学峰站起来问:“要不我出去找找?”

李学坚阻止道:“不要,再等等,要真有事爹就会告诉的。”去找,说不准又有怪话出来。

自从去年秋天大伯中举,张氏那嘴脸越发可恶,几个孩子没事谁也不愿意去老宅听她那阴阳怪气的话。要不然,这送粽子,怎么也不会让李义河亲自过去,实在是几个孩子都不想去。

李小冉等的不耐烦,自去挑了一个泡在凉水中的凉粽子,一边吃一边笑的眉眼弯弯的,“真好吃,真甜,真粘。”她吃的是蜜枣的粽子,这还是李义河从县里买回来的蜜枣,而今年他们包粽子用的是县上买回来的晒干的竹叶,而不是当地人常用的苇子叶,清香的竹叶味,加上白白的糯米香,还有蜜枣的甜糯,味道真的是很好。

李义河一进家门,就看到女儿那欢喜的笑容,心里的阴霾好像立刻被风吹散了,阳光透了进来,让他的心里暖暖的,不管老三经历了什么,他能好好的回家,他们就该满足才是。

想通了,他的脸上露出和煦又温暖的笑容,将跑过来抱住他小腿的小女儿抱起来,笑哈哈的亲了一下:“彤儿饿了吧?走,吃饭去喽!”

李小彤搂着他的脖子控诉道:“爹爹怎么才回来,彤儿都要饿死了。”

“是爹不好,让我的小宝宝饿着了。”李义河抱着她坐下,拿起一只鸡腿递给她,“吃吧,以前你哥哥姐姐们想吃都没有呢!”

“爹偏心,有了妹妹就不喜欢冉儿了。”李小冉嘟着嘴巴撒娇的跑到傅氏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一抬下巴,“不过我有娘疼不稀罕,哼!”

李小彤平日里和娘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苦着小脸想了想,蹬蹬从爹腿上下来,跑到傅氏跟前,用力的爬上她的腿,搂住她的脖子叫道:“娘是我的,不给你。”

李义河和几个儿子开怀的笑起来,傅氏搂了小女儿晃了晃,笑着道:“你们都是娘的小棉袄。是娘的宝贝。”

一家人在一起乐呵呵,王枝儿看了心里苦涩,她没有爹娘的印象了,可心里想起了之前和哥哥相依为命的场景,有些怔然的想,若是哥哥还活着,是不是她也有人疼呢!

吃完饭。王枝儿回了房。李义河这才跟几个孩子说起来,“你们三叔回来了,不过身子不太好。等过两天他好一些,你们也都过去看看吧!”

傅氏嗔道:“既然身子不好,明天就该过去看看,为什么要等几天。再说了孩子们还得回去念书呢。”何况过几天病好了再去探望失了意义。

李义河苦笑道:“明天怕是不行,老三是一个人回来的。造的有些惨,现在还不知道大哥怎么没一块,等明天,他好些了估计就得说这事了。”

傅氏愣了愣。张口欲言,可话没出口,就听李小冉问:“我大伯怕是没考中这一科。留在京都准备念三年再考吧。”

李义河静了静才微笑着道:“这事还不知道呢,行了。天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李义海吃了半碗粥,又沐了浴之后,又吃了半碗粥,一觉睡到天亮精神缓过些来,这才让钱氏去叫了爹娘和二哥过来。

等李老实和田氏都落座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老三啊,你大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李义海额上青筋直跳,一双手死死的握成拳,牙关直颤,好半晌才闭上眼睛道:“等我二哥来了再说这事。”

李老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老大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出了什么事,八成是做了什么让老三生气的事吧!田氏没弄明白他们的心思,犹自唠叨着:“你这孩子,干啥非得等你二哥来,有什么事就说呗,你不知道,我和你爹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心里就怕你大哥出事,你说说,你们两个一块走的,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能不惦记着吗?”

正说着,李义河进来了,“爹娘,我来了。老三,今天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李义海说完,掀开被,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给二老磕了个头,这个头磕下去,田氏惊的站起来,“你,你大哥,出什么事了?老三啊,我可别吓我…”

“爹、娘,我大哥什么事都没出,吃的好住的好,你们二老就放心吧!”他的话里浓浓的讥讽,就是田氏都听出来了,李义河皱了皱眉,把他扶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你这身子经不起这样折腾。”

“不!”李义海拔开他扶自己的手,神情倔强而悲愤的一字一句道:“爹,娘,请你们准许,我要分家。”

田氏听说大儿子没事放下心来,可三儿子的口气又让她压抑的难受,她过去拉他起来,抹着泪道:“老三啊,你这是为啥啊,总得说出个道道让我们知道啊!”

李老实听他说出分家,就气的直哆嗦,抓起手边的茶碗“啪”的往地下一摔,指着李义河骂道:“都是你,要不是跟着你有样学样,老三能说出分家这话来?”

李义河心里暗自苦笑,还以为他爹对他改观了,自他在这边种出水稻以后,他爹对他的态度好多了,没想到,只要家里一有事,不管跟自己有关无关,第一个被骂的还是自己。

李义海却看不过去了,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爹,你骂二哥干什么?这事跟他没关系,你要骂,应该骂你那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大儿子,要不是他把我逼的没活路了,我能想着分家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正面反驳他爹,不是他不孝顺,实在是被逼的。

李老实呆了,一向温和的三儿子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这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真是反了天了。

此刻,他完全忘了问老大为什么没回来?忘了问老三到底遭遇了什么让他这么悲愤的提出分家,只想打这个不孝子,一个个的不学好,跟着他二哥学什么分家,分了家,他能干什么?想饿死吗?大儿子眼瞅就有功名了,到时候当个李家三老爷,和当个分了家的弟弟能是一回事吗?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懂他的苦心呢!

他转着圈想找个条帚把这个脑子被猪油糊住的家伙一个教训,田氏呆了半晌,疲惫的把他拉住,“你先坐下问明白再说吧,老三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他这么说,许是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也不准分家。”李老实怒吼,“我看你们一个个大了翅膀硬了,老四这一年不回来一趟半趟的,你又要分家,我把你们养大就是让你们来气我的,把我气死了就好了是吧!”

这话太重,无论是室内的李义河兄弟,还是室外的钱氏,都跪下了,这要是有了这不孝的名头,这几兄弟就别想出头了,老三也别想去参加科举考试。

李老实一时激愤,骂完后悔了,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下,“你们都起来吧,老三你说说,你大哥为什么没回来?你为什么要分家?要不说出个道道来,我今天把你腿打折。”

李义海费力的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要摔倒,李老实挥了挥手,“老二扶着他坐下。”接着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都坐下吧!”

他的声音黯然,带着浓浓的失落,让李义河兄弟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但,再不好受,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李义河坐在炕沿上,神情木然的从他们上京说起。他们是与四个宁安府的举子一路搭伴去的盛京,上路之前雇了四辆骡车,另外三人也都带有随从,一路上十五六个人昼行夜伏,走了半个月后,在路上被强盗抢了。

另三个举子家境都很富裕,带的随从也都会些功夫,坏就坏在这上面,他们仗着人多,对方不过八、九人,就不想交出银钱,结果,那些随从都被杀了,三个举子中的一个也被一刀砍死了。

李义源因为见机快,让李义海把背的包袱扔了出去,上面有他们带的近二百两银子,这才逃过一劫。

出了事,那三人分文没有,李义源也一筹莫展,若是就此回转吧,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就这么回去肯定不甘心。可若不回去,这些人都成了穷光蛋,别说进京赶考吧,就是下一餐吃饭,晚上住哪都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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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平妻(答谢小幻儿的桃花扇的加更)

李义海想起临行时,二哥给的五十两银票,他把大哥偷着拉到一旁,“大哥,我临来的时候,二哥多给装了五十两的银票,是给咱们应急用的,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

如今的情形可不是就是万不得已了。

李义海当然没敢说,这银子是给我的,跟你没关系,此时不拿银子出来不行,拿了总得有过说法,这样说正合适。

李义源果然很欣慰的道:“你二哥做了这两年生意,果然想的周到。”

当时钱氏给她缝到了棉袄里头,并没被抢走。而李义源因为家境的原因,随身装了几两碎银子也被抢走了,那三位家境宽裕,平时出行都有随从,根本没有装银子的习惯,而身上值钱的物件又都被抢走了,这样一来,这五十两银票就成了救命的银子了。

李义源略一沉吟,就决定将这三人带去盛京,这三人家境都比自己强,其中一个家里有人在盛京是个六品官,能靠上这些人,将来对他大有助益。

李义源是个很果断的人,这一点他比几个弟弟都强,而三人又惊又喜,本以为不得不打道回府,谁想到峰回路转,能跟着他一起去盛京,三人感激之下,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从些视他为兄长,处处维护他。

他们一路就买些干粮,住在便宜的行脚人住的大通铺,走了近一个月才到了盛京,他们九月初就从府城出发,路上耽搁了时间,走了一个半月才到,此时进京的学子已经很多。找了几天,才找到一处比较偏的房子租了下来。

一行人只有身上那件穿了一个月的破衣,又去买了几身衣服,这银子哪还剩得下,等到都收拾妥当后,刘文举带着李义源买了些礼物去拜访他那个六品京官的亲戚。接着这几人在京里结交举子,参加文会。这银子花起来像流水似的。没几天就所剩无几。

而这三人,本就是富家少爷,之前落魄没办法。一路上吃苦挨饿的挨到了盛京,被京里的繁华迷了眼,几天下来又恢复了之前那高傲的姿态,整天挑天拣四。最后李义海气不过,将那三个靠着他吃饭还嫌饭馊的人都撵了出去。为此与李义源爆发了一次激烈的冲突。

不管怎么争吵,二人也不可能真的决裂,李义海看着空空的口袋,无奈的出去找工作。可是在遍地是举子的盛京,他一个外来的,哪那么容易找到工作。无奈之下,眼看着就要饿肚子了。只好去码头出苦力。

本以为,吃些苦,等李义源参加完会试,回了家就好了,没想到他这一科没中,又起了心思留在京里等待下一科的考试。他让人往回捎信要银子,这一来一回,就是能找到人捎回银子怕也得两三个月以后了,出苦力赚的钱只勉强够吃饱肚子,吃好都谈不上,何况进学不得要银子,交友也需要银子,参加文会更是得要银子。

李义源病急乱投医,在刘文举的亲戚,那个六品京官口中听说,有一个富商家里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儿,嫁人没两年就守了寡,富商是个疼女儿的,把她接回了家,如果想要给他挑一门亲,只是她年纪大了,又是守寡的,不想给那些大腹便便的老头子当填房,也不想嫁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一心想找个读书人。

读书人大多是要考取功名的,有那需要银钱的,也怕落个为钱卖身的名声,长的不俊的那女人又看不上。要说这也是巧了,李义海刚进京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碰到到一个女人,只是当时他撞了人,见对方是个女人就没敢往人脸上看,一连声的道歉之后就离开了,没想到这女人见他长的斯文清俊就上心了,让家人去查了之后才知道是进京科考的举子的弟弟,也是个读书人。

一听是读书人,那女人就看上他了。

在刘文举的挑唆下,李义源觉得老三这回走了桃花运了,只是他毕竟家里有妻女,没想到那富商竟然提出,他女儿可以做平妻,而且可以帮助李义源进国子监进学,并且不要聘礼,反而陪送两家铺子和五百亩地,还有二千两银子,条件就是李义海娶亲后带着他女儿住在盛京,而他前面的妻子留在老家照顾老人。

要知道,朝庭官员是没有平妻一说的,但有些商人却不在意这个,李义源听了这条件怦然心动,就跟李义海说了,谁知道他竟然不同意,还讥讽了大哥一顿,笑话他想靠女人裙带关系往上爬,这话激怒了李义源,二人终于翻脸。

李义源其实靠着刘文举也饿不死,这厮虽然不是好人,但对他却不错,只是他舍不得这大笔银财,和国子监进学的名额,要知道,这是连那个六品官都做不到的事情。

刘文举给他出了个主意,他是老大,自然说了算,不同意就绑了他成亲,到时候只要拜了堂,他不认也得认。再说,那女人除了年岁比她大,长的却是不丑的,他也不吃亏。

李义海做梦都没想到大哥竟然这么就把自己卖了,他收拾了来时穿的破棉袄,还有做工赚的几十个大钱,就想一个人回家。

结果没等他走出屋子,就被人打晕了。他虽是读书人,但以前也做农活,身体自然不错,又在码头卖了几个月的苦力,很快就醒了,听到屋子里人说话,这才知道原委,当时气的他就要炸了。

他平心静气了一会,等那些人说是去替自己接亲的时候,趁着屋里人没人看着,打晕了守在门口的小厮跑了出去。包袱在他被打晕的时候就被拿走了,他身无分文,又没路引,一路上像个逃荒似的走了几个月这才回到家。

他面色无波的讲述着,屋里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各有各的心思。“我多少次以为,怕是活不了,就交代到路上了,苍天有眼,让我活着回来了。爹娘,儿子不孝,这个家不能呆了,再呆下去,说不准哪天就把命丢了,妻子女儿被人卖了…”

话没说完,眼睛红红一直小声抽噎不止的钱氏放声大哭起来,田氏也老泪纵横,拍着自己的大腿哭着喊道:“老天爷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大这个丧良心的这是要干啥呀…”

对于男人纳妾娶平妻一事,李老实有自己的看法,“行了,别哭了,这事老大是不对,可老三你也不该推出去,不过是娶个平妻,又越不过钱氏去,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的事,又能帮了你大哥,多好的事啊!”

钱氏听了心里悲伤,抱着一脸懵懂的女儿大声的哭起来,李小蝶见娘亲哭,吓的也跟着哭,张氏在门口撇嘴,说着风凉话,“就是的,真不知道老三是咋想的。”

钱氏激愤之下朝着张氏吼道:“你既然这么羡慕,就让大哥娶了好了。”

张氏一听站直了身子要说话,田氏“啪”一声给了她一巴掌,指着门外骂道:“滚,给我滚回你那屋去。”

张氏怔了怔,田氏虽然时常骂她,但却从来没有动过手,她看到李义海夫妻那杀人似的目光,还有李义河那冷淡鄙视的目光,眯了眯眼,哼了一声转身回房了。

田氏转身,像是不认识似的看向老头子,指着他颤声道:“你说的那叫啥话,咱们庄户人家里哪兴纳妾,何况是娶平妻,那可是要败家的征兆啊。我看你是被老大的功名迷花了眼,你糊涂啊!”

田氏第一次对李老实所说的光耀门楣的说法起了怀疑,若是以他孩子们的幸福和平安来换取这个门楣,那她宁愿不要。天底下哪个当娘的不盼着自己儿子好。他们又不是那高门大户,那不是在两口子之前插上一把刀吗,生生的把人心割裂。

李老实刚想说她懂个屁,就看到儿子那失望和目光,他心里一紧,叹了口气道:“算了,回来就回来了,义河啊,你去县上找人,想办法给你大哥捎去二百两银子,他在那没有银子不行啊!”

李义河淡淡的道:“行,爹拿银子来,明天我去县上。”

李老实眯了眯眼,不善的瞅向他,“怎么,你大哥若做了官,你们不都跟着捞好处吗,现在不想付出,到时候…”

“爹放心,他就是做再大的官,我也不会沾他一点光。爹要实在不放心,我写个文书给爹。”李义河没等他说完就抢着道。

李义海也马上接道:“我也不会沾他的光,这才刚中举没当官呢,就要把我卖了,我们可不敢沾他半分。”

他被两个儿子的话呛住,半晌说不出来,田氏忧伤又失望的道:“分家,把老三分出去,义河去镇上找你四弟回来,问问他,要是愿意就一道分出去。这个家,分了好,分了就没人惦记了,谁愿意过啥样日子就过啥样日子。”

她是真没想到,老两口一心维护的大儿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李老实朝她吼道:“不能分,你懂啥,老大马上就能做官了,到时候老三老四跟着都能沾光,现在分出去,以后啥光也借不着了,你个老太婆啥也不懂。”

田氏不甘示弱的也朝他吼道:“我不懂,我就知道我儿子们不愿意借这个光,我儿子们想过自己的日子,只要他们自己愿意,这个家就能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不孝

三道岭的李家又出大事了,不像以前,李家的事只有本村的村民关注,如今李家出了一位举人老爷,一位在镇上都能排得上名的富户,如今李家有个风吹草动,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都睁大了眼睛看热闹。

李家分家一事,已经过了一个月,仍然被人津津乐道的谈论着。

金山赶着辆骡车,车上坐着李玉芬和两个儿子金鹏、金程。

夫妻二人正在谈论刚才听到的李家分家的事。

李玉芬很是惊讶的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人真是这么说的?老三老四怎么这么没脑子,眼瞅着老大就要熬出头了,怎么还分家了?”

金山也不理解,他不过是个小杂货铺的东家,说不是有什么大的见识,猜测道:“是不是岳父怕家里人成了你大弟的累赘,才把你两个小弟弟分出去的。”

李玉芬有些疑惑,“是这样吗?可分了家,老大要是有个什么事,那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了?”

金鹏听的不耐烦,他不喜欢来姥爷家,要不是大舅有学问,他才懒得理这一家人呢,就是如今,因为李玉兰嫁人才不得不来,也是满心满眼的不高兴,“管他们分不分呢,快点走吧,这事跟咱们又没有关系。”

金山赶紧应了声,赶着骡车朝三道岭去了。

金鹏可是被他大舅夸过的,说是极有可能考中秀才的,因此在家里地位很高,不像二儿子金程,憨厚的有些傻气。若说大儿子像他大舅,那二儿子就是肖他二舅。

一路赶到了三道岭。田氏看到大女儿一家,这一个月郁闷的心情也有些缓解,让了他们进屋,这才埋怨大女儿道:“你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怕是把你爹娘都忘了吧!”

“娘,看你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爹和娘啊。”李玉芬拿了几块尺头放到炕上。“这是给爹娘做衣裳的。还有这块,是县上刚来的新料子,听说好多大富人家里都买这料子呢。是给小妹和巧儿的。”

田氏看了看笑着收了,“这块你拿去给老大媳妇,你这好容易来一趟,别让她挑理。”

“我带了给她的。这是给娘的。”她不以为意的道:“娘,我来的路上怎么听说。老三老四都分出去单过了?这是为啥呀?”

说起这个,田氏就想叹气,可虽然她是外嫁女,但这丑事可不适合说给她听。只是含糊着道:“你三弟四弟平时都在镇上着,说起来跟分家没啥两样,这样挺好的。”

见娘明显不愿意多说。李玉芬不乐意的道:“娘拿我当外人呢,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见老太太不悦。忙问道:“玉兰出嫁,嫁妆都备好了?”

她转了话题,说到老太太疼宠的小女儿身上,老太太松了口气,脸上笑容也真切起来,“备好了,老二给备的嫁妆,比那镇上的姑娘们嫁妆还要多呢。”

噢,听说是李义河给备的,她来了兴致,“娘快说说,老二给备了啥了?”心里却给不屑,老二就是个傻子,把银子给这几个花,能得什么好处?还不如她呢,知道把银子投给老大,这可是投资,稳赚不赔。

“全套的松木家俱,那雕花大床可漂亮了,还有些绸缎、细布,还给了你小妹二十两的压箱银子。”田氏很满足的笑,“我就说老二是个好的,这些不算,还给她买了十亩荒地,找人开了荒,明年就能种粮食,这些算下来,一百两怕是打不住。”

李玉芬听了脸色有些扭曲,这个老二,真不知道个好歹,这些东西要是给了冉儿,让她带着嫁到自家,那程儿以后还用愁吗。

“娘,老二也太偏心了,我好歹也是他大姐,这么多年,我可一个子儿都没沾过他的。”李玉芬撇嘴,说起来心里很是不平。

“当初不是家里穷吗,你放心,你为老大做的,爹娘都记着呢,等过几年,鹏儿娶了巧儿了,让老大多给陪送些,再让老大拉拔着点你女婿。”田氏从被底下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个碧绿的镯子,这还是李义河在县城给她买的,“这是老二买给我的,我个老太婆戴这个没的让人笑话,给你戴着吧,你们年轻人戴这个颜色好。”

李玉芬眼尖,一眼看到这镯子不便宜,因此不客气的收了下来,“我就知道还是娘疼我。”

吃饭的时候,李玉芬斜着眼看着傅氏,冷嘲热讽的对李义海兄弟道:“这可真是兄弟,有样学样,爹娘把你们养大了,你们一个个有了媳妇忘了娘。”

李义河根本不搭理他,若不是为了忙小妹成亲的事,他不会和她坐在一起桌子上吃饭。

李义海此时也养回来了点肉,但精神还是有些不济,如今借住在叶家厢房,以前李义河一家曾住的房子里,顺便帮叶家看着房子。

听到她讥讽的话,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就垂下了。

只有李义江,笑眯眯的道:“大姐可别这么说,我们分家是爹娘同意的,分了家他们也是我们的爹娘,该孝顺得孝顺,不像有的人,王八蛋一个,有娘生没娘养。”

他的话让李玉芬和金山脸色大变。

金山在家里是老小,和李玉芬刚成亲就分了出去,嫌弃家里给他的银钱少,分了家很少回去看望爹娘。他那个哥哥嫂子也不是什么好的,把老人的银钱榨出来以后就对二人不管不问,每天只给一点吃食,只要饿不死就行,后来还是老太太的侄子来县里办事,顺路来看探姑母,这才发现老两口死在家里那间柴房,身体都硬了,散发着臭味,看那样子死了得有三天以上了。

二老虽然是死在老大家里,老大夫妻受尽了谴责,最后还被判了流放,一家子的名声都臭了。可分家出去的老二也没落着什么好,爹娘死不知道,而且死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可见平时金山这个儿子对老人也是不孝的。

金山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待人温和有礼,铺子价格公道,货物质量好,这才慢慢的扳回些声誉,他又适时的哭诉,大哥怎么不容他,不让他回去探望爹娘,才算彻底把不孝的那顶帽子摘了下来。

ps:我发现自己真是蠢死了,写了完本感言,闲着无事点过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还纳闷明明发出去了呀,后来才发现,竟然发到这篇文上了,哎,乃们见过这么蠢的作者吗?呜真想哭,亲们投点票安慰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