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醉做什么?”胭脂见赵镇睁眼,也就停下手瞧着他。赵镇盘腿坐起,正正经经地瞧着胭脂:“我喜欢你!”

“我知道!”胭脂口不应心,极其敷衍地说。

“光知道不行,胭脂,你我是夫妻,我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地一起过日子?”赵镇十分急切地说。

“我没有不和你好好过日子啊?”胭脂眼眨一眨:“我们不都说好了,现在可不许反悔。”

说着胭脂伸手要把赵镇扯下来:“你既然没喝醉,那就还是我睡床,你睡榻!”尽管目的没达到,但胭脂总算伸手,赵镇顺势就把胭脂这么一扯,胭脂立足不稳,就跌在床上,正好把赵镇压在下面。

“你装什么装,让我起来!”胭脂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红了,手撑住床就想坐起身,但赵家的床铺垫了许多床褥子,软绵绵的,一时胭脂站不起来。

“胭脂,我喜欢你!”美人在怀,那当然是趁机倾诉思念,赵镇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顺势把胭脂抱紧,头埋在她肩头处,声音放的更低。

、第96章

胭脂觉得,这天气怎么如此反常,明明还吹着风,可身上怎么会这样热?胭脂瞧着赵镇:“松开,让我起来。”

“你说过,我们可以做寻常夫妻的!”赵镇怎么舍得放开胭脂,抱住胭脂的手越来越紧。胭脂觉得额头上的汗越集越多,把赵镇的手打下去,可很快他又缠上来。

“你快放开,不然我恼了!”胭脂咬着下唇说。

“不放,就不放。胭脂,我喜欢你,你就算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赵镇觉得,此刻放开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口中除了重复自己喜欢胭脂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话。

胭脂咬着牙,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赖皮了?

赵镇能感觉到胭脂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同时胭脂的身体越来越烫。

胭脂,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这一句,不知赵镇重复了多久,当很久之后,一切都平静之后,胭脂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听着身边赵镇传来的呼吸声,胭脂非常恼怒地把赵镇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但很快赵镇的胳膊又缠上来,嘴里喃喃地说了声什么。

胭脂侧耳细听,什么都没听到,于是胭脂用被子捂住耳朵,决定不理他,继续睡觉。横竖这件事情,自己又掉不了一块肉。

赵镇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看着胭脂的睡容,露出计策得逞的笑。不过这主意虽好,却不能常用啊。

最要紧的,还是要让胭脂心中有自己,这,还要从长计议。

一弯月挂在天上,照着人间,该想好的都已想好,人人都睡的很安心,至于想不通的那些,此刻还在辗转难眠。

“夫人,此事不过是件小事,你无需担心。”听着身边老妻又翻了一个身,赵匡义对妻子沉稳地道。

“我晓得不过是件小事,只是心里有些恼怒,这么一个人,竟然要这样大费周章去对付。”自从杜老太君出面拒绝了赵琼花成为皇后之后,符夫人就觉得什么事都不对劲了。

“尽人事,听天命。琼花成为皇后,若能费了这么一番周章,并不是件坏事。”赵匡义转头看着妻子,语气平静。

“你是说,琼花依旧可以,但宋家,已经是新太子妃人选了。”符夫人十分遗憾,赵琼花可谓是符夫人看着长大的,这样的人成为太子妃,对赵家符家都是件好事。

可惜可恼,偏偏被人破坏了,就算太子宠爱李氏,那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个妃子,赵家是不会让不亲近赵家的人登上帝位的。

“夫人,人的寿元是难说的,宋家女儿,就算成为太子妃,之后如何,还不知道呢。”赵匡义淡淡地道。这样的平静让符夫人笑了,安心地闭上眼,胡氏,纵然你再得老太君的喜欢又如何,老太君毕竟已经老了,至于公主,很多事,她不会开口的。

“你不用去校场练兵吗?为何偏要跟了我来?”胭脂瞧着车厢里的赵镇,眉头皱的很紧,偏偏这人还放着马不骑,要和自己挤在车厢里。

“禁军不过三日一操练,我昨日方去过。”赵镇笑嘻嘻地道,接着笑道:“况且岳父上个月不是刚被外祖父招去战场,家里没有成年男子,我多过去瞧着些,也能震慑一二。”

胭脂满脸写着不信,这人这段时间不知道突然就开了窍,不再像原先那样傻乎乎的,真是怀念他被自己骗的团团转的时候。

胭脂不理赵镇,赵镇嘴巴可不会闲着,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说的胭脂的眉皱的更紧,这男人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马车已经停下,赵镇先跳下车,对胭脂张开手:“来,我抱你下来。”

胭脂双眉皱成一个疙瘩,啐他一口打算跳下车,谁知赵镇已经伸手把胭脂那么一拉,胭脂正好就掉进赵镇怀里。

这人的脸皮,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了?胭脂瞪着赵镇,赵镇可一点也不在意,也不管门前等候的人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们夫妻。赵镇只是把胭脂的手松开,笑嘻嘻地对胡大郎行礼:“常来这里,阿舅下回无需出门相迎。”

胡大郎急忙收起心中的惊讶,还礼道:“礼上如此,姊夫不用客气。”说着胡大郎就请赵镇夫妻往里面去。

胭脂狠狠地瞪赵镇几眼,径自往里面去,瞧见胭脂这样,胡大郎迟疑一下方道:“大姊姊向来如此,姊夫想来已经惯了。”

“女人家的娇嗔,这也是难免的。阿舅的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到时你想必就能明白了。”提起这个话题,胡大郎的脸不由一红:“蒹葭她,”

猛地胡大郎想起女子的名字不能这样轻易说出来,急忙道:“不一样的。”

赵镇哈哈大笑,拍一拍胡大郎的肩,这样的话题似乎把两人拉近许多,胡大郎面对赵镇也少了许多局促,地位再高,赵镇也是自己姊夫,想着,胡大郎的局促更少,请赵镇往里面去。

胭脂跑进王氏房里,王氏正抱着元宵在那拍,见女儿跑进来就瞪她一眼:“也不着个人传一声就跑进来。”

胭脂已经对元宵张开手,元宵啊啊张嘴叫了两声,笑眯眯地投进胭脂怀里,胭脂抱着弟弟,嗅着他身上那股奶香才对王氏笑着道:“怎的,我要来见娘,还要人通传了?”

王氏又白女儿一眼,瞧着她面色才道:“不对,你这部像是急着来见你弟弟,倒像是躲什么人似的。这家里就那么几个,下人你都见熟的,你要躲谁?”

“娘您猜错了,我哪是躲什么人,只是几天都没见我们小元宵,我想他了。”说着胭脂往弟弟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元宵也想我吗?”

元宵格格笑了,张开的小嘴里面能瞧见下面露出的白白牙根。

“娘,元宵长牙了!”王氏瞧女儿一眼:“都六个月的娃娃了,怎会不长牙?”王氏顺口说了女儿一句,这才拍女儿一下:“少来这套,你到底在躲什么?”

这样的事是不能告诉自己的娘,不然她一定会追根究底,胭脂又笑了:“真的没什么,我不过是想着见元宵,跑快了些,我脸才红的。”

“我可没说你脸红,胭脂啊,我晓得你有主意,不过我和你弟弟,是不用你操心的。”王氏毫不客气地戳穿女儿,依旧问道:“来,告诉我,你是不是躲你女婿?”

“娘,您到底在说什么?”胭脂的脸忍不住又淡淡红了,不过很快那红就消失,抱着小元宵亲着他的小脸:“可怜的弟弟,娘最近想的太多了。”

王氏正打算拍女儿一下,就听到门外已经传来蒹葭的声音:“大姊姊回来了?”王氏只得把这事放下,蒹葭已经挑起门帘走进来,在胡府的日子,她过的很顺心,胭脂不由伸手一比:“娘你到底给蒹葭吃什么了?怎么感觉她又长高了?”

“能吃什么?说的就跟我偏心蒹葭似的。”王氏让蒹葭坐下。

胭脂已经赖过去撒娇:“娘您偏心蒹葭也是对的啊,我横竖是出了嫁的,以后蒹葭陪您的日子长,您偏心她,我绝不吃醋。”

邹蒹葭对这一幕已经从原先的羡慕变成现在的坦然,笑着道:“原先他们都说,心里高兴了人就看着活泛些,我原先不这样觉得,现在瞧着姊姊和娘这样,才晓得,这话是对的。”

胭脂手里抱着元宵,不好去拍手,但还是笑道:“哎呀,什么时候改了口,一口一个娘了?”王氏慈爱地看着她们,有些言不由衷地道:“不就是个称呼,要紧的是心里怎么想,可是蒹葭说,从没叫过娘呢。这话听的,怎么那么心酸?”

邹蒹葭已经把眼角的泪悄悄擦掉,瞧着胭脂母女笑了:“不心酸,若没有原先的酸,又怎会有现在的甜呢?”

“不,最要紧的还是,蒹葭你是个好孩子。”胭脂来了这么一句,三个人都笑了,胭脂怀里的小元宵虽然不懂她们在笑什么,但也跟着开心,格格笑开。

逗弄一会儿孩子,说一会儿话,胭脂打定主意,绝不给自己娘再次开口相问的机会。王氏有了女儿们的陪伴,一时倒忘了,等下人来禀报说车已经备好,胭脂夫妻该回去时,王氏才掐女儿胳膊一下:“你也晓得和我耍心眼了?”

胭脂嘻嘻一笑:“娘,您啊,不用操那么多的心。”王氏白女儿一眼,赵镇也来给岳母行礼辞别。王氏还没说话呢,就有个丫鬟匆匆来到:“姑爷,赵府那边来了个人说,请您往符府去一趟,接郡王回来,郡王喝多了,失了足,别的郎君偏巧都不在。”

这是常事,赵镇也不在意,对胭脂笑笑又给王氏行礼后离去。

“这女婿,其实不错的,胭脂,虽说你有主意,不过有时候,也要想想别的。”胭脂已经笑着道:“娘,我不是和您说了,您啊,好好照顾元宵就好。别为我操心。”

、第97章 遇袭

王氏又白女儿一眼,胭脂在元宵小脸上亲亲,也就上车离开。

王氏不由轻叹,养儿养儿,从落生那一刻,一直要到闭眼时才不会忧愁。怀里的元宵咕噜一声,王氏低头把儿子嘴边吐出的泡泡擦掉,在他脸上亲了亲:“你以后啊,可别像你姊姊一样。”

元宵不晓得自己娘话里的意思,又格格笑开,王氏点一下儿子的小鼻子,抱着儿子转身回家。罢了罢了,女儿是有主见的人,自己还是少操心。

从赵家到胡家,要经过汴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此刻天色还早,街上的人非常多,不时还能听到茶楼里传出笑声。想必又有什么新鲜话在传。

“娘子,近来汴京城中,最新鲜的话,就是邹家三娘子的事了!”红玉笑嘻嘻地对胭脂说。

这件事胭脂亲身参与,但后来风声已经放的完全不同,此刻听的红玉这样说就哦了一声:“都一个多月了,还没说完?”

“那可不一样。”红玉笑嘻嘻地说:“您还不知道吧?邹三娘子回门那日,又闹了一场,听得万家那个,差点就把人留在邹家不肯带走,还是邹夫人说,若不肯走,就要把邹三娘子赶出家门。邹三娘子听的害怕,这才委屈随万家的走了。”

这倒稀奇,胭脂的眼不由眨了眨,按了邹三娘子的性情,她渴慕荣华富贵,可这不代表她不知轻重缓急,只会着意把万大郎的心给哄回来才是,哪会再闹一场?这里面只怕事有蹊跷,不过胭脂不在意这个,笑着道:“别人家的事,由他们去,横竖蒹葭不回去…”

话没说完,胭脂就听到外面传来惊呼,接着有什么东西撞在车厢上,还合着马嘶。

红玉见突地生变,哎呀一声就伸手去扯胭脂,胭脂也伸手过去拉她,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又被这么一撞,胭脂只觉得手肘处火辣辣地疼。

到底怎么了?胭脂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抓贼啊,抓贼啊。贼?胭脂脑中有些混乱,耳边又传来丫鬟使女们的惊叫,接着感到有人跳到车上,车帘被拉开,一个壮汉伸手进来,就把胭脂这么一扯。

红玉见胭脂被扯,惊叫一声就上前扑住抱住胭脂。那壮汉不料丫鬟竟然胆子这么大,呵呵笑了一声,手腕一翻,雪亮匕首现出,就要往红玉心口戳去。

胭脂被这壮汉扯了一把,身不由己站起来,这车厢却矮,胭脂只弯了腰,见这壮汉要用匕首去杀红玉,胭脂大惊,见那手腕正经过自己眼前,低头一口咬在壮汉手腕上。

在壮汉瞧来,娇滴滴的富贵人家女眷,见了这样情形,早给晕过去才是。

壮汉不料胭脂没有晕过去,反而还有力气咬人,那手缩了下。红玉瞧见匕首往自己心口而来,吓得魂飞魄散,见胭脂一口咬在壮汉手腕处,红玉战战兢兢,伸手往那壮汉面上抓去。

刚被人咬,丫鬟又要往自己面上抓去,壮汉大怒:“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说着壮汉一推,就如推小鸡仔一样把红玉推开,另一只手还是牢牢抓住胭脂不放。

红玉的指甲虽长,力气却小,那指甲在壮汉面上,只划出一道白痕,见壮汉还要抓胭脂,红玉急的眼泪都掉下来,扑上去死死抱住胭脂不放:“好汉,你要逃走,就把我带走,别带走我们家娘子。”

这壮汉本打的速战速决的主意,谁晓得碰上硬茬子,心中焦躁起来,用脚去踢红玉:“给我滚一边去,就你这样长相这样身份,值得我们劫吗?”

胭脂本打算还手,见红玉把自己紧紧抱住,急的没法:“红玉,你放开。”

“娘子,我不放开,放开了,我就没命了。”红玉十分认真地说。这丫头就是搞不清轻重缓急,胭脂忙道:“你不把我放开,我怎么和人对打?”

这倒也是,红玉听了此话,急忙放开搂住胭脂的手。

胭脂一得了解脱,另一只手就往壮汉面门上抓去。壮汉只当胭脂和红玉似的,并没在意,谁知胭脂力气可比红玉大多了,又是往眼睛抓的,壮汉只觉眼睛一疼,眼里泪就下来,手一松就把抓住胭脂的手松开。

胭脂已经瞧见壮汉的匕首在那,趁机就要伸手去抢壮汉的匕首。

壮汉虽然眼睛疼在流泪,但还是有警惕,见胭脂要去抢自己的匕首,回手就要用匕首去杀胭脂。

红玉瞧见,想起胭脂故智,伸开双手抱住壮汉的手腕,张口往壮汉手腕处咬去。

壮汉没料到红玉竟还真有胆子,那手稍微迟疑一下,红玉只觉得自己一口白白的牙差点被崩掉几个,见壮汉的手迟疑,红玉就尖叫:“娘子,快抢刀。”

胭脂见红玉抱住壮汉的手腕,牙一咬就去抢壮汉手上的匕首。壮汉一击不中,心中焦躁,那匕首已经划过胭脂的手腕,流出一丝血来,红红的看在红玉眼里十分怕人。

壮汉原本以为胭脂主仆瞧见这些,会吓的不敢说话,谁知红玉眼里的泪都快落下,但还是紧紧抱住壮汉的胳膊不撒手。胭脂更是没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趁壮汉抓住自己的手稍微有点放松,胭脂的另一只手就打在壮汉手腕上,这一招还是胭脂和胡澄学的,用尽了十足力气。

这一击自然也比不上原先,壮汉只觉手腕一麻,那匕首就掉在车厢里。

胭脂顺势捡起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那壮汉身上戳去,那壮汉第一次躲过,胭脂又第二次往他身上戳去,这一回戳在壮汉胳膊上。

胭脂想拔匕首,可怎么也拔不出来,也无心恋战,另一只手就拉住红玉,一脚踢在壮汉要紧地方,壮汉没想到胭脂一招接一招,身子往旁边躲了下。

胭脂见被壮汉堵住的车厢已经露出一条缝,立即抱了红玉,往车厢外面就那么一滚,滚落车下。

外面早已乱成一团,赵家的人本好好地赶车,谁知先是有马受惊撞在自家马车上,接着就有几个贼人被衙役从巷子边追着来,赵家车夫原本打算回避,谁知那些贼人见赵家马车华丽,竟跳上赵家马车,要去劫持内中的人做人质。

赵家的从人自然要上前去阻挡,混战之中有个壮汉已进了车厢,这让赵家的人大惊失色,胭脂若出了一点事,他们一个个都落不到好,于是合了衙役在那围攻这些贼人。

这些贼人口中叫嚣,心里焦急,盼着立即把里面的人抓出来,也好用人质做盾,退出这里。

这一刻外面在混战,胭脂主仆滚到车厢下面,有一个人瞧见忙大声道:“好了好了,娘子逃出来了。”

就有人丢开面前的人,想来扶胭脂,那贼人见状,回身一刀,就要往胭脂身上刺去。

胭脂晓得出来后定是混战,心中已有主意,只是这车厢下面就这么一点地方,哪里还能腾挪,只有抬胳膊去挡。

眼见一条胳膊就要被贼人砍掉,突地耳边传来喝声:“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胡作非为?”

接着胭脂耳边听的咻地一声,似乎是箭划破长空的声音,接着那贼人的刀已经掉下,捂住手在那大叫。

既然性命被保住,胭脂扯了红玉,又是一滚,从车厢下滚出来,赵家的从人不少,男的在前面打,女的就在旁边等着伺机救胭脂,见胭脂主仆滚出,就有婆子扑上前把胭脂主仆紧紧抱住。

胭脂见抱住自己的是赵家婆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拉了红玉站起身,红玉这会儿才算哭出来,对那婆子道:“婶婶,你不晓得,吓死我了。”

胭脂见此时还在混战,还不是说话时候,急忙拉了她们迅速离开战场。

贼人们想劫持的人不见了,晓得今日逃不了,心中更加发狠,手里的刀舞的更急。那方才说话之人,却是个神箭手,一箭又一箭,已经把那些贼人统统射倒。

贼人既然倒地,衙役们立即上前锁住,衙役中领头的已经上前去给那位神箭手行礼:“原来是小符将军,今日亏的小符将军来此,不然的话,真要让他们抓了人去,小的们这颗脑袋只怕保不住了。”

小符将军,胭脂还在思索,赵家的下人中领头的也已上前给那人行礼:“见过符家郎君,今日这事,全赖符家郎君了。”

符三郎已对胭脂行礼:“表嫂临危不乱,竟从车厢逃出,果真是将门虎女。”

表嫂?胭脂想了想才想起这位符三郎该是符太后的侄孙,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曾上过战场,没成家前,也是汴京城里无数少女的心上人。

此刻听到符三郎这样说,胭脂还礼道:“多承表弟出手,若不然…”

胭脂只说的这三个字,那眉头却已皱起,贼人纵然大胆,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行事,定不是一伙小贼人。

、第98章 心定

符三郎见胭脂虽然灰头土脸,但气息不乱,心里不由暗自叫奇,闺中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不昏过去就算好的,难得这位表嫂,竟还能想出法子,逃出车厢,让贼人的奸计不能得逞。

此刻见胭脂沉吟不说,符三郎晓得胭脂只怕是在思索,也不打断,只对胭脂道:“还请表嫂上车,容做表弟的送…”

话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来人正是赵镇。

赵镇去符府,见到赵匡义时,赵匡义脚上正包了块白布,在那和东平郡王说话,瞧见赵镇进来,东平郡王就道:“姑父果真极有福气,赵家几个儿郎,都是极其出色的。”

赵匡义口里说着谦虚的话,辞别了东平郡王离开符府,既然赵匡义脚不灵便,自然不能骑马,赵镇服侍他进了马车,也在车厢内作陪。

“大郎,我晓得你这些日子怨我,怨我为了赵家,要琼花去做太子妃。可是大郎,你要晓得,不管是战场上得来的,还是什么,都抵不过天子恩宠。”

坐进车厢后,赵匡义方才开口,赵镇只闷闷说了一句:“二叔公也是为的赵家,只是…”

“成为外戚,因此得到荣华富贵,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赵匡义语气中带有叹息,赵镇这才道:“二叔公的意思,我全明白,若太子真重视琼花,我自然不会反对。可是二叔公,太子心中,只有李氏。侄孙听说,李氏进东宫之后,极其得宠。”

“不过一个妾罢了,纵然得宠,也不会损伤什么。”赵匡义的话让赵镇皱眉。

赵匡义的目的,当然不是和侄孙重新吵起来,而是要把侄孙的心给拉拢回来,因此笑着道:“我晓得你和侄孙媳妇夫妻恩爱,因此见不得这些事,可是镇儿,做大事者,成大事者,有时,必定要牺牲的。我问你一句,官家要对唐国用兵,到时唐国灭了,若云梦公主依旧倾心于你,恳求陛下把她赐给你,到时你将如何处置?”

“我已有妻,云梦公主并不能…”赵镇说了半截看向赵匡义,赵匡义哈哈一笑:“你也晓得这是难事?其实若我来说,到时若真如此,你纳了云梦公主,也是一桩佳话。”

赵镇思虑再三,正要摇头时候马车已经停下,赵镇原本以为已到赵府,掀起车帘却还在大街上,小厮已经道:“大郎,方才有人来报信,说娘子的马车在前面路口遇袭,娘子只怕…”

赵镇听的这话,心中焦急万分,顾不上和赵匡义辞一下就跳下马车。

终于等到这个消息,赵匡义松一口气,面上却还道:“你速速去吧,不用等我。”赵镇应是后瞧着赵匡义:“二叔公,天下的佳话已经够多了,多一桩少一桩什么的,外人也不在意,我所在意的,只有一人。为了她,我什么都不怕!”

说完赵镇就上马离去,全不知在身后,赵匡义的脸色已经变了,不过一个女子,就有如此的影响,搅的赵家天翻地覆的。好在,今日,就是她绝命之期。赵匡义垂下眼,没有人能阻挡自己的安排,所有的拦路石全都该被搬走。

赵镇心急如焚,飞快赶到出事地点,见那些贼人已经被带走,胭脂站在那里,灰头土脸,发上的首饰都不晓得去了哪里。纵虽如此,赵镇却觉得瞧见妻子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最好的事情,一颗心这才放下,纵马上前,跳下马拉住胭脂的手,只叫的出来一声胭脂,就再说不出别的。

“表兄既然来了,那就无需做表弟的再送表嫂回去。表兄你可知道,表嫂可十分英勇,若非表嫂沉着,就算再来十个小弟,也救不回表嫂。”符三郎见表兄来了,自然不会再坚持送胭脂回去,只对赵镇笑道。

胭脂的手是热的,人是笑着的,她还好好的。赵镇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泡在什么暖暖的水里面一样,那样的轻松,听完符三郎的话赵镇才道:“所以我才娶了她做你的表嫂。”

符三郎不料赵镇说话竟这样直白,有些惊诧地笑出声。

胭脂瞧见赵镇,能瞧见他面上的焦急,能感到他对自己的在意,有那么一瞬间,胭脂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啪一声碎掉。不过也只一瞬,胭脂就笑着道:“我好好的,这是京城,那么多的人呢。你不用担心。”

赵镇听着胭脂的话,怎么都不肯放开她的手,胭脂察觉出众人的笑声,耳根不由微微一红:“我们回去吧,天都快晚了。”

赵镇哦了一声,却没让胭脂上赵府又派来的马车,而是把胭脂送到马上,自己也上马,小心翼翼地把胭脂半抱在怀里,如图抱住世间最珍贵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