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有洗衣机烘干机的,不用天天蹲着像跪搓衣板一样,莫笑。”

“自己洗的才干净,你很宝贵,和别人不一样。”

然后,我看着他,眼眶有些红:“我很感动…”我说,我很感动,这个,为我屈尊降贵的男人…

怀孕的日子渐长,随着我的眩晕也越来越厉害,身子寒,所以畏冷,不能理解的是,偶尔轻咳,竟然是血。我知道,我是病了,我遗忘了一切的身体,一定是病了,自失忆以前…就算忘记全世界,起码,常识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我开始宽容,忘却了一切的我开始宽容,不再去试探这个对别人脾气坏,对我脾气很好的男人,他是我的丈夫,不论我的爱情如何,不论我有多少疑惑,都不再去试探。

我总感觉,他是知道我身体不好的,娶一个会拖累自己一辈子的人,难以想象的,那需要的勇气。

于是,我藏的不光光是一把把掉落的头发,还有沾了血的帕子和围巾。直到,我终于疲惫到没有力气走了,孩子在身体里越来越大,我吐了一口血,晕在莫笑怀里,藏也藏不住了,我说:“对不起。”我说:“告诉邻居先生,我好像没有办法,去陪他孤单了…”

然后,我说:“保孩子…”失去了全部力气…

莫谦

瑶儿说,世界是最幸福的事情,很恶俗,就是三个字,看对眼。最可悲的人生,不过就是花开好时,没有赏花人,任你如何颤抖,过了年华,只有衰败的刺目。

我隔着摇椅听她的话,嘴边含笑。

她说:“哪怕只是单相思,有奋斗的目标总比没有奋斗的目标好上太多。摔倒的人嫌摔的疼,永远不折腾的人连摔掉半条命的机会都没有,比疼的人还惨。”

她说:“邻居先生,你是单相思还是最倒霉的那种?”

我转头,感觉她的气息,我说:“我是最幸福那种。”

她哦了一声,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我叹了口气,说:“瑶儿,你不必成日试探我。”就听见她咳了一声,久久没再说话。

“闹脾气了?”

“咳,咳…”

“好,我给你讲故事,我和她的故事。”

“咳,咳,好…”然后,伴着微微窃笑。

“是她…选择了这里,泸沽湖。全世界欺骗了我们,以为无法在一起绝望的我们。然后,她的心里,默默的许下了一个可能,泸沽湖,可以让我们在一起。不用成为夫妻,却可以在一起的地方。”

“阿夏?”

“是,阿夏…泸沽湖畔才允许的爱情,男不婚,女不嫁,结合自愿,嫁娶自由的母系社会婚姻制度,走婚。他们不喊对方丈夫或者是妻子,他们真心相爱就在一起,喊对方,阿夏。摩梭语的阿夏,你可以理解成所有美好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阿夏,我的另一半…”

“那…她是不想嫁给你吗?”

“不是…是全世界只有这里可以完成我们的爱情,是因为,她气我,怨我,所以,当世上再有一个诺诺的时候,调皮的不想把他分给我,母系社会里,孩子和父亲是没有关联的,他属于母亲,只属于母亲。”

“那么,是她告诉你,她要来这里的吗?如果不来这里,就不和你在一起吗?”

我想笑,却落下苦涩,末了,只是说“我了解她…”我了解你,从天涉告诉我,你盯着他在泸沽湖拍下的照片发呆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来,在心的最深处,都要和我在一起…你曾经,那么坚决的爱着我,爱得我心口发疼…

“那你们很怪,喜欢就在一起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说着,语带抱怨,还有深深的疲惫。

“对啊,喜欢就在一起好了。瑶儿,你真聪明。”我说,借着光,迷蒙的看着她的白皙的脸:“累了,就睡吧…”

久久的,一个快要睡着疲惫的声音问我:“那你来了,她呢?”

“我在等她回家…”我在守着她…

然后,我的眼睛又恢复黑暗,微微透亮也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吃下一粒止痛药的我,依旧失去了光亮。偶尔会有片刻清明,朦朦胧胧的看着瑶儿的脸,那么模糊,那么悲哀。

我说:“莫笑,你何苦防着我,连我也不知她该记起还是忘却了。记起,我无法照顾她,也不忍她照顾我这个瞎子。同你的苦衷,太相似太相似…就让一切,随缘吧…”

感觉到不远走来的恩浩,我闭目偏过头,“恩浩,瑶儿睡熟了,给她看看吧。”

“刚刚,是真咳吧?”

久闻的叹息传至耳边,我摆摆手,也不再说话。

流光谢了春红,太匆匆…

同穴

 

“顾芯瑶,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放过你,我就是看见你的皮烂了,骨头露出来了都不会让你安息。我把自己摔的粉身碎骨却什么都没得到不是吗?你必须活着,起码活着陪陪我…”狂傲的声音渐渐变成祈求,他抱着她狂奔,如果不是奔跑,谁都可以看见,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当手术室的灯光亮起,他靠在墙上,无力的垂下头,双手却握成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幻想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一直会健康安宁的时候,那些该死的现实打乱了他们…

这里有他请来一大群名医,躲在这小庙里,当他以为,一切都是多虑,也许,芯瑶的病就这样渐渐好了的时候,他看着她好好的倒下,血,吐了他一身。

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身着白衣大褂的医者问他:“肖先生,真的对不起,病人的情况十分紧急,处于昏迷状态,要是打麻药进行手术,胎儿就会有危险,特殊情况下…是保孩子?还是大人?”

他像一只进入备战状态的豹子,扯起对方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吼道:“去你妈的保大人还是小孩,你们这些医生都是吃大便的吗?举着救死扶伤的牌子草菅人命!去你妈的!我告诉你,要是你们没保住大人和小孩,我让你们以后活的比乞丐还不如!”

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的插了进来:“保孩子。”一身净白的莫谦走近,对上他的怒视。

莫谦不看他,只是任恩浩上前,拉开扯着的两个人,循着声音,转头道:“李医师,请带恩浩一同参加手术吧。”对方转头,看清恩浩的脸,连忙点头,“当然当然。”转身,两人一同走近手术室。

他没有说话,只是怒瞪着莫谦,瞪着他平静无波的脸,瞪着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你不难过吗?你不会舍不得吗?她爱你,爱到命都不要,明明失忆了还是在倒下的最后一刻说保孩子。明明不记得你,还是喜欢靠近你,哪怕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还会在最后,让我这个丈夫转告你,告诉邻居先生,我好像没有办法,去陪他孤单了…这个爱你入骨的女人,你竟然忍心眼都不眨的说,要孩子!保孩子!莫谦啊!莫谦!你是人吗?我真怀疑,你是为了孩子才来这里。我告诉你,就算他不是我的种,也是我肖莫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你一辈子都别想得逞。”

然后,莫谦笑了,他说:“谢谢。你上辈子,也一定欠了我什么…”

“你!”他气得举起的拳头又放下,撇过头,只是盯着手术进行中的灯发痴。

“如她所愿吧…人总有一死的,死在悔恨里,不如,行将就木时,起码能留下点什么…恩浩,是看着她长大的,比起那些花钱请来的,总是多了一份感情在,若他都留不住瑶儿,又有什么办法?”莫谦坐在了一旁,喃喃的低语,双目澄清,却又有几分空洞。

久久的,终于闭上眼睛,人虚幻的像是要消失一样,莫谦开口,声音徐徐的打在空空的走廊“原本我以为,我已经离死亡很近很近了,可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知道她要死了,知道她有危险,却救不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或许会离开,我才明白,这才是地狱…”

终于,寂静的如同夜的这个早晨,两个男人静默而坐,红红的手术灯牌散着,仿佛只为一场邂逅,或者凋零。

芯瑶的孩子,叫顾宝贝,很俗气的名字,芯瑶说,太出尘太离俗都不为世间所容。就这样罢了。那是一个女孩,因为是早产儿身体比较弱,从母亲的身体里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连哭都没有,死死的闭着眼睛。可就在大家都失望的那一刻,这个脆弱而柔软的生命,睁开了眼睛,没有哭泣,而是对着自己的母亲,笑了…那双眼睛,很蓝很蓝,笑起来,有淡淡的墨黑色…

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带着太多的爱和嘱托,在这花开的季节…

恩浩说这是个奇迹。莫笑高兴的转身抱住了莫谦又松开,莫谦却只是静静的退开,他说:“我不相信奇迹。”

芯瑶依旧每天早晨去到那个院落,白衣而越发孱弱的男子静候着她,她的丈夫送她来到,又离开。

她笑着说:“我真想听宝贝叫我一句妈咪。”身旁的男人眼睫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是点头,淡淡的牵动了嘴角。

她又说,低头轻抚摇篮里的孩子,依依呀呀的动着小手心:“你知道?为什么要给宝宝叫宝贝吗?不光是因为那些是非,不光是因为太惊天动地的期待最终会损毁的越快。而是,从来我都觉得自己很贵重,不论世人怎么看我,不论我是如何的离经叛道,不论是否全世界都抛弃我,我始终都认为自己很贵重。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珍贵的了。我的孩子,我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很珍贵,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她所经历的所有,不论好与坏,都将成为她永远的宝贝…”

然后她说:“最近,我手腕的伤口总是犯疼,从我从生下宝贝的剧痛醒来时开始,它总是犯疼。我不知它在疼什么。身体会后悔吗?疼痛就是为自己的受伤后悔。我却在想人的一生都不该有悔恨不是吗?爱与恨,都是那么的直接,你受过的所有,都如此的珍贵。邻居先生,我的孩子,有一双蔚蓝而深邃的眼睛,她一出生就只会笑,你会疼爱她吗?让她也做你的宝贝好不好。”

莫谦的终于睁开的眼睛,有些惺忪,远看真像是朦胧睡醒,细看,才发现那是疲惫而强硬打起精神的眼。

“你累了吗?那我给你念诗吧。”芯瑶微笑,温柔而恬静的看着她,她念,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澈

“爱,就让我在这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算是我的丧歌…

这一阵清风,橄榄树里吹来的,带着石榴的花香,就带了我的灵魂走…

还有那萤火,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见你抱着我半暖的身体,悲伤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跟着清风走,

随着他带领我,天堂,低语,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在爱的中心死…”

然后,她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紧紧的,她说:“我怎么可以,把你忘记…”

初春的风静静悠悠的扫着,摇篮里的孩子哭了,仿佛惊天动地一般。女子却一动不动的靠在摇椅上,只是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渐渐的变得冰凉僵硬。

“别哭了…”男人最终松开了那只紧握着他的手,走到摇篮边,清雅而浅淡的开口,眼角,却滑出一行行泪水,像是没有止境。

他探索着抚摸着孩子的额头,隆重的压抑的说着:“我是爱你的,我的女儿…”

这个春,伴着淡淡花香,却是萧瑟冷清的,庭院里的男人,紧拥着紧闭双眼的女子,默默的将红线绑在彼此相通的伤口上,然后看着自己手腕的红绳,越发的鲜红而炙热…刀片落在地上,带着残忍而血腥…

他说,小心翼翼的靠在女子的肩上,温润的说着:“瑶儿,我从不信命,却发现,世上最悲哀的,便是爱上了,却没有命…你却还是那么傻,傻到什么都不怪了,却只怪自己…原谅我…让你带着罪走,只是我自私的愿望…

瑶儿,该多庆幸啊,我们不是兄妹,我们的孩子,会茁壮而健康的成长…我这一生,再多少个一生,也只认你做我的妻子。顾芯瑶,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我的妻子…

我的母亲,也背叛了她的婚姻。我所谓的妻子,是我的亲生妹妹,同父异母。

娶她,只是因为,无依无靠,又怀着孩子的她,总该有个依托。

只是因为,那是最初,你含泪祝福过的人。冷清的我,怎么会去管别人的生死。只是,当我看见那枚曼陀罗,就义无反顾的收留了她。

让你带着罪走,只是因为,芯瑶,我也要死了。

没有去找你,是因为,我要死了。

胃癌,挡了我的道。我以为自己好了,当想再次找寻回流浪的你,上天却给了我惩罚,它没有好,只有越发严重,于是,那个会场,原本该对你的好,对你的微笑,都通通的收起…

我却没有像你一样的勇气去问你,我要死了,你要和即将要死的人相爱吗?

这原本,就有太多错过…

瑶儿,不要害怕,有我在。地下那么冷,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怎么舍得你再次哭泣…

世间情为何物?不就是隔着这两人的一层黄土!

还好,它挡不住我们的,我会陪你。

不论在哪里,我会陪你。

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的陪着你。

芯瑶,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当所有人因孩子的哭声赶到时,看见的是缠着红绳的男女,仿佛熟睡般的消逝在这个花开的季节…

而这一天,三月初七,大吉,宜婚嫁…

肖莫笑番外

莫笑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想我真TM是疯了…

当我从床底翻出那一大包沾满血的衣服床单,当我翻出你不知何时写好的信,那一刻,我真的要疯了…

你怎么可以,想起了一切,却仿佛始终忘却…怎么可以,不恨我…你怎么可以不恨我,不要记得我。你怎么可以。是人不是都会有情感的吗?恨也好,爱也好。恨到希望他不幸福。爱到希望没有爱起码有恨。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卑劣的我,你却只说,感谢有我…

当我赶到那里,恩浩拽着我手,枪口死死的抵着我的额头,然后,我看见他把你抱在怀里,深深的在自己手腕上割下一道口子,血溅了一地,他却笑了…

我说:“疯子,他MD全是疯子,你不救他却绑着我吗?你不是他的奴才吗?你tm让我看着别人抱着我老婆搞自残吗?”

“芯瑶已经死了,离开这个世上,她就不再是你的妻子。”

“你胡说什么,芯瑶只是睡着了…”

“她死了…”

“你什么都没看清楚胡说什么?”

“她能撑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芯瑶死了,摆脱你了…”他说着,最终放开我手,那一刻,再抬眼,我才看清,那始终拥抱着的,失去气息的脸…我的所有力气仿佛抽空,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呆滞的,不愿意相信

悠悠的,恩浩说着“你不是也明白吗?这是最好的结局…”我回过头,一双同样猩红的眼睛看着我,只是,目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泪水“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现在,却看着他们去死…”

当时我想,凭什么最好的结局就是我被抛下,我当炮灰,我该死的被撇在门外。我不是木村,会傻到以为芯瑶幸福我就幸福,会傻到默默祝福,我不要,我恨透了这股子虚伪做作。

我狂奔的冲到你们面前,孩子的哭声震天的响,那种颤抖,我一生都无法回想,只有无能为力,彻底的无能为力…

我要把你抱走,莫谦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你,僵硬干涩的如同石头,那该死的红绳怎么扯也扯不开,我发狂一样的喊:“我为什么要祝你幸福,我为什么要笑着看你离开,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们摆脱这个世界,一块去逍遥快活,我就占着你,占着你。你活着占着你,死了也占着你。你不幸福,我也不幸福。这样,总比我孤苦伶仃的好,总比,最终你一点感情也不留给我好…”

然后,我亲手埋葬了你,我想,我是你这一世的埋骨人,你下一世还要做我的妻子。我的愿望是那么恶毒,如果不是遇见我,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然后那个时候,我也流泪了。我想起小的时候,我喜欢过小蛐蛐。

喜欢到把它养在鞋子里,有一天忘了,穿着鞋子走了好远好远,才想起来。把脚□,蛐蛐却早已经死的稀巴烂了。

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排在了失败者的行列。你从不曾仔细看我。

我也曾逃避,我不能理解爱情,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会有太多不可预测,太多我不曾领悟的心情,我逃离,错过太多时机。于是,我的爱情,一撮尘土也可以把它掩盖。我便转过脸去,把你避开…

直到有一天我领悟到那是爱情,我就变成强盗,只要先得到就好…我永远都是那个为了愿望不择手段的人…

多少次,愧疚与煎熬使我停下脚步,我避开,却被无数次敲击着心口,痛苦不堪。我不能留在回家的那条必经的街道,因为我的妻子就在附近。那个家却不是我的家了,是你和莫谦忘却了却依旧可以相濡以沫的爱情。我送你离开,看你回来。恐惧悲伤痛苦折磨着我,我却没有办法下狠心让你不再见他,却又次次恨到浑身疼痛。

其实,我知道我赢不了,但也离不开比赛…

我一头栽进池中,哪怕沉到湖底。当我参加这场使我失败的比赛时,就已经赌上了我的全部…

我远离了风,也很少理睬子末他们,我常去木村的墓旁去和他对话,我们俩,谁在你那获取的多一些,谁更悲惨。后来小小年纪的宝贝却问我,她说,‘爹地和石头底下的叔叔比比,是不是那个人就和爹地一样厉害?’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长的和你越发像的孩子,却只是自嘲,连孩子都知道,当我和木村比较的时候,就永远比不上莫谦…

从你离开以后,我就落枕了。我却不介意,再多一些怪癖。

你用过的枕头,我一直留着,每个夜里枕着它,总以为,你那淡淡的味道,可以留很久很久…

如今,再刺耳的音乐也无法使我睡着,习惯开着的灯却又关了。我从梦中惊醒,却只因为你。总想着推开门便能见到你。你在我身边,竟成了我最安详的枕与梦。

宝贝很懂事,从小就有良好的饮食习惯用餐时也很乖巧不会调皮捣蛋动来动去吃完会自己抽面纸过来要人帮她擦嘴。

努力加餐饭的宝贝,当努力征服完碗里的怪兽的时候,就会骄傲的抬起头,自觉了不起的拍拍手,翘着小短腿,自己抽出一张面纸递给我。

也不做声,会用和你一样蔚蓝的眼睛期待而可爱的看着我,就等着我亲亲,再爬在我腿上呼呼睡着。

她和你一样爱好文学和音乐,从小就知道爬在官帽椅上翻着那些诗情画意。然后手一摆:“爹地念念…”

你们的孩子,很爱我…把我当做真的父亲…

我没有允许你们葬在一起,女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直到后来遇上恩浩在你墓前祭拜,口口声声说着莫谦的名字。我才知道,那家伙有多狠。为了在你身边,宁可和乱葬岗里的孤魂一样,连个墓碑也没有。那个时候,我不再理你墓边的荒草,我总希望那使他迷路,再也找不到你…

我唯一的慈悲,就是没有把他骨头带灰都挖出来扔了,我总想,这样,你会不会恨我呢…

这样,我会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