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真是没办法啊。”他看小秋在挽着衣袖说,“我都接住你了,你还非要摔下去。”说完就偷笑起来,“味道还挺大的啊。”

小秋挽着袖子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躲在我后面的啊,吓死我了。”她有点心虚地问,其实是想知道自己偷听的事他知道不知道。

“从你和白玉骢说话的时候我就过来了。”他毫不留情地打击小秋,“哪有人无聊的和马说话啊…”他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我就想喊你啊,结果不知道怎么了,你突然躲到它后面去了,我就悄悄过去了,结果你反应真是慢啊,竟然没发现我!”

那… 这不就是说她听的认真,不!他也听见了?!小秋试探地问,“那你都听见了?”

他笑着起身,拍拍后面衣服上的灰,“我有可能听不见吗?”

小秋不知道听见这些话的霍去病是怎么想的,他背对着自己,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看背影她觉得他有点落寞。

“你相信命吗?”他说,小秋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他继续说,“他们都说万事由命,靠天。”

“不!”小秋起身说,“我不信命!”从爸妈过世后,所有人都说她命硬让奶奶不要管她了,可是奶奶说世上没有什么命不命的,所以她不信命。

霍去病转身看着她,小秋迎上他的目光说,“什么都是自己努力付出才能换来的,我不相信什么是靠命的!”

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欣喜,他轻笑起来,仰头望着天说,“我也不信命!”小秋看着望着天的他,觉得一开始那样有点傲慢,脾气不好的他似乎有她原来不知道的一面正在一点点的向她展示着。

“你说匈奴人又打过来了?”小秋挽着秦紫阳在逛着街,陪她买东西,她倒和小秋说起了现在的战况了。

“我听说匈奴人这阵子又入侵雁门关了,掳掠了定襄、上郡。”秦紫阳好像对这些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秋看看她激动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对这个这么关心啊?”

“恩?”她听了小秋的话好象很不理解的样子,“这样的事你都不关心吗?你还是不是长安人啊,匈奴人欺负我们这么久,现在出了卫大将军给我们出气了,你难道都不关心?”

小秋一听,敢情这情况倒像是抗日战争似的,恐怕这种情绪她是很难理解了,你要她仇视日本人,她保证积极,可是要她这样从小唱着“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人仇视匈奴人就很困难了。她是不知道匈奴人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反正人家又没欺负到她头上,可是看看秦紫阳激动的样子,她也只好冲她笑笑,骂了几句匈奴人。“不过卫大将军不是已经打了胜仗了吗?怎么这匈奴人就又来了?”

“说是收复了漠南,击溃了右贤王的势力,可是没有生擒到他。”秦紫阳忿忿地抱怨着,“河南这里没巩固,怕是长安还是不安全。况且河西还在休屠王、浑邪王手里呢。“

小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现在还真是一个不安稳的时代啊,不过现在的她对这些似乎有点回避,毕竟她一想起那天的情况就觉得害怕,虽说只要不说出来就事,可是她还是有点害怕,她可不想壮志未筹身先死啊。

“去我家的染织刺绣店看看去。”秦紫阳拉着小秋往街那边走,“最近啊来了不少西域的珠宝、香料、裘皮呢,你也去看看挑一点。”

“那东西可是很贵的。”她说,自己就算没买过也是知道这些东西在这里都是高档商品啊,她可是超级穷人一个!

“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还说什么贵不贵的。”她拉着小秋就走,交一个有钱的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你那铸铁坊的事怎么样了?”小秋斟酌着每一个字问,生怕出什么情况。

“就这样吧,我还能听他的!”秦紫阳不屑地说,小秋一听这下坏事了,可是却不敢说,因为她已经隐隐感到头顶有了些微微的疼痛感。

好在秦紫阳没说什么了,倒是挽着小秋说,“你那天可把我吓坏了,现在好了吧。”

小秋赶紧点头说,“好了好了。”拼命让自己转移话题,头上的疼痛才消失。

小秋拿着秦紫阳给她的一小盒香料拿在手里玩,真是好东西,连盒子都做的这么好。她才进门就看见家里的下人似乎很忙碌的样子。她跑到马厩那里一看,崔雁正在拉扯白玉骢的缰绳,可是白玉骢就是一动不动。

小秋见状赶紧把盒子塞的口袋里跑过去,“崔爷爷怎么了?”

他见小秋来了,松手丢下了缰绳,抹抹脑门上的汗,“你可算是来了,这下好了,公子过几日要去上郡,我也要跟着去,可、可这马它不听我的了!”

小秋走过去,拍拍白玉骢的头,轻轻一拉缰绳,它就乖乖地出来了,她看看崔雁,“不是好好的吗?”

“这倒是怪了!”崔雁拍着脑瓜去拉缰绳,谁知道他一拉,白玉骢就向后挣就是不走,他无奈地看看小秋,“好了吧!这马还就听你的了。”

“那可怎么办?”她担心地说,其实心里还有点开心,没想到白玉骢这么讲感情啊!真是她的好哥们!“要不骑别的马成吗?”

“公子还就认这个马。”崔雁叹气说,摆摆手向后院走,“罢了罢了,我去问问公子吧。”

小秋摸摸白玉骢,霍去病要去上郡啊…上郡!那不是秦紫阳说的才出事的地方吗?她简直能想像那里的偏远和荒凉,再加上给匈奴人掳掠过,岂不是凄惨一片?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寒,什么鬼地方啊!

“小秋姑娘!”她还在想这些,崔雁走过来远远地叫说,待他走近了,他说,“公子说了,让你跟我们一起去,看来着白玉骢还真是离不开你了。”

“什么!”她一听叫起来,可是崔雁却不管她愿意与否,就把她往后院推,“快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可走的急呢!”

小秋不情愿地回头看他,他正转过去抱着草喂马了,一边的白玉骢似乎知道要出门了,昂起头嘶鸣了几声,他们倒是开心了!

由于匈奴的骑兵不时地来袭掠一番,所以上郡靠近长城一带一向十分荒凉,只见丛林莽莽,黄沙漫漫。仰望横亘在远方山顶上的长城,感觉有些渺茫虚幻。那高大威严的城墙,并不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多年的风吹雨打,再加上匈奴骑兵的反复践踏摧毁,使城墙已经不甚坚固了。但是,汉军士兵仍然日夜坚守在城墙上,守护身后的土地。

原本一路上赶来,满眼的荒凉让小秋的情绪一直不好,干吗白白来受这个罪,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似乎有点感动了。

小秋和崔雁在后面牵着马,霍去病在前面走,她早就饿的头晕眼花了,可是这个霍大少爷好像很悠闲地看前面走,像是饭后散步一样。

她冲一边走的崔雁使个眼色,他看了小秋一眼向她暗示他也是又累又饿了,小秋伸手轻推他一下,小声说,“你去说…”

他只好牵着马加快步子走上去说,“哎呀!我的公子,你真是好兴致啊!要按您这样走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塞上,就算是了塞上,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情回京?”

霍去病听了崔雁的抱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小秋,她早就累的要虚脱了,正牵着的白玉骢和小黑也是焦躁不安地走着,“累了?”他说。“可不是!”小秋赶紧说,“别说我了,你的马也累的够受了,走的这么慢,怕是它也饿的不轻了。”她知道霍去病最喜欢这马,与其说她自己饿,还不如说白玉骢饿了的好。

他见小秋这么说,转身过来牵过白玉骢一个跃身跨上了马,轻轻一夹坐下的马就向大道上骑去,崔雁一见自然是高兴了,赶紧上马,“小秋姑娘,你也快点啊!”小秋见了赶紧跨上她的小黑,她会骑马是才和崔雁学的,也只能骑家里这个最小最温和的小黑了。她赶紧上马追上他们。身后跟着的随从也紧跟了上来。十几匹马踏在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谣谣望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回旋在山顶的长城,小秋指着山问崔雁,“崔爷爷,这山看着好近啊,是不是一会就能到了?”她可是饿死了,赶紧找的地方歇脚吧。

崔雁捋着胡须说,“小秋姑娘,俗话说,看山近,跑死马。别看着山就在眼前,可要是跑起来,还得大半天。”自打大了塞外这老头可是如鱼得水啊,问他啥都懂,得意极了。原来在家刷马的时候咋没发现他这么有知识呢,早知道就和他学一点,也好显摆一下啊。

前面的霍去病见他们说话, 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崔雁也看看他说,“公子,临行前你不是答应夫人不靠近边塞吗?”小秋点头点的和捣米似的,她可是也听见的,她可不想去那么荒凉的地方。

“若不答应,母亲是决不会让我启程的。你们可要守口如瓶啊。”他叮嘱着说。

崔雁倒是应道,“行了,公子,这句话一路上磨得得我耳朵都要生茧子了!说实话,老奴也盼着再到塞上来一次。自从三年前跟着卫大将军出塞夺取河南以后,就再没有离开过京城了。”

霍去病见崔雁这么说,转脸看看小秋,小秋道,“你看我干吗?”不给点好处就想堵她的嘴啊,“我可不是崔爷爷这么好说话,我可是要好处的。”

他摆出一副就知道她想这个的表情说,“知道你掉进钱眼里了,回去你的工钱涨一倍!”

“真的?”小秋激动地说,这样还差不多,她看看周围的荒凉,随口说,“这里这么荒凉,看来是匈奴人是很猖狂啊!”

她的话才说完,霍去病沉默了,看着他沉静的背影,不宽阔的双肩,今天又穿着便装,尽管他背弓挂剑,却使人觉得他更像是一个书生。直到了城墙,他也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她对这个不是很了解,以前的打仗不就是听从皇命吗?在她看来以前这些都是民族间的战争有什么好打的,她并不知道这些战争对霍去病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守关的军校很客气地迎接了他们,还有一个副将亲自引路,而大家都知道这无非是因为来者是当朝皇后和大将军的外甥。

霍去病在前面走,崔雁跟着他,小秋把马交给牵马的人赶紧跟着他们,但还是落后了一点走在那引路的副将身边,他小声嘀咕着,“一个胎毛未褪的买孩子,也敢大模大样地到关塞上来闲游,这里难道是你玩耍的地方吗?赶上匈奴人来了,看不把你吓的坐在地上起不来呢!”小秋听的真切,他见她在他身边,也许是希望霍去病听见一样,并没有紧张,倒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也许是觉得她一个小马童也没必要在意,但是怎么说她和霍去病也算是同行,听见这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刚想和他说不要有眼无珠,当着这么一个名冠青史的大将军面说这样的话,转想自己现在说的这些未来的话可都是禁语,正巧走上城墙的霍去病叫她一声,“小秋!”她只得白了那人一眼,加快步子走了上去。

城墙已经很旧了,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不全了。缺口还来不及用土坯砌严,就用黄土夹杂着碎石子夯上。站在垛口极目远望,只见黄沙一片,直入天际,空旷辽远…站在这样的天空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塞外真是一片荒凉啊!”霍去病在这里自语说。

“这样让人觉得自己只是天底的一砾沙土罢了。”小秋远望着说,“人是最脆弱的,只有靠这城墙,这盔甲才能保护自己。”

“你…”霍去病看着她说,“…或许是对的。”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远方,隔了一会说,“即使是最脆弱的,我们还是要肩负着别人的生命。”

小秋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有什么让的原因,也许到他以后驰骋沙场的时候她才能明白,她侧过身子问崔雁,“崔爷爷,再往北是什么地方了?”

崔雁叹气说,“再往北那可就更荒凉了,视力所及,全是大漠、荒山。白天燥热难耐,一入夜又滴水成冰。特别是刮起风的时候,那就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啥也看不见了,就你小秋站在我面前怕是老奴也看不见了。要是没有向导,非迷死在大漠里不可了。”

跟在后面的副将很惊奇地看了崔雁一眼,“老人家,看上去您倒是像是这里的熟客啊?”

崔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自打到了这里小秋就频繁地见他得意晃着他那满是白毛的脑袋了,长胡须一颤一颤的,“熟客也说不上,多少只知道些情况。早年有幸和大将军出去转悠了一回。”

那副将一听,倒是收起了刚才傲慢,瞥了一边的霍去病一眼,小秋看见了他的这点小动作,霍去病倒是没在意还在看远方,也不知道这话他听见了没有,那副将对崔雁说,“我们这里一片荒凉,可不比长安上林苑那里的好风光,几位哪来的兴致,到这里来受罪?”他说的上林苑就是小秋一开始着陆的皇家园林。

小秋见崔雁没说话,自己接了话茬,主要还是觉得气不过,还有就是说这些倒不像是犯了禁忌,头脑没什么反应,“是啊,我们公子早就猜到有人要这么问了。”她话一出口,不光是崔雁连霍去病也转过脸来看着她,她微笑着继续说,“长安里可不乏好景致,可我们公子偏要大老远跑来这里,自然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是长安玩腻了,心血来潮,要图个新鲜,寻些个刺激。副将大人听小奴说的可是有理?”

副将当即脸色一变,看他的样子估计一开始也没有料到她在听,估计是觉得她一个小马童也不敢说什么,刚刚被她一说破了,自然是好不尴尬,只好哼哈了几声。

一行人要去休息了,那副将领着小秋就要向那些随从住的地方走,她暗叫不妙,今天穿的这身男子的装扮看来是惹人误会了,她急忙要向他解释,这边的霍去病叫住了她,“你过来!”他转脸对副将说,“她和我们住一起。”说着拉着小秋就往仅有的一间客房那里走。

原本安排给崔雁和霍去病住了房间因为多了个她一下子显得有点尴尬了,首先小秋就指着两张床说,“我睡地上。”说着就要去柜子里拿铺盖,霍去病拉住她的手说,“你和老人家睡床,我睡地上。”他这话一出口,别说她了,崔雁第一个反对,“公子您哪能睡地上啊,我看还是老奴睡地上。”

“崔爷爷。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能睡地上。”小秋赶紧说,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让老人睡地上啊。

小秋睡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安排,她睡床,霍去病和崔雁挤另一张床。虽然睡的是舒服了,可是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能睡的着啊。不管是才来了一个新环境,还是霍去病,都让她看不透,那样风光的人物,有如此煊赫的家世的他,为什么要去拼死杀敌,他又有怎么样的烦恼,她觉得他已经不一开始那个简单傲慢的他了,似乎有很多是她伸手所不能触及了,但是…她翻了个身想,自己似乎又触及到了一些…

长安,秦府。

“好啊好啊,我听你说话,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理由啊!”秦紫阳坐在大厅里对来到她家的桑弘羊说,天天跑来劝自己不要开走铸铁坊,问他理由也不说,难道她秦紫阳是傻瓜吗?让她不开店就不开,而且还是自己的对手!

“紫阳,我不能说!”桑弘羊为难地说,毕竟这样的事情作为臣子是不能乱说的,而且这事也只是皇上的意见,真正也还没有开始实行,自己这样来提醒她已经是犯了大忌了,更别说她问他理由了。

秦紫阳一听,脸沉了下来,把头扭向一边,“别叫我紫阳,还有不说就请回吧,桑侍从大人。”

桑弘羊见她这般称呼自己,脸色煞是难看,“紫阳,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一直以来秦紫阳的变化他只当是女孩长大了,变得内敛了,就算她和他作对抢生意他也只当是向以前一样罢了,那次她与自己在门口气极了,连鞋也脱下来扔他,他也只当是玩笑,可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似乎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了。起码现在秦紫阳的表现就绝对不像母亲说的只是简单的女孩子家的矜持了,倒像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

“说清楚?”秦紫阳冷笑到,“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够清楚的吗?”

“不清楚!”桑弘羊说,“为什么来了长安以后你就变了一个人,不…难道你在洛阳出了什么事吗?”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怎么了。

秦紫阳的脸色煞白,转身就走,对下人说,“送桑侍从大人回去。”

“紫阳!”桑弘羊赶紧叫道,可是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里院,他想追可是府上的下人已经拦住了他,“桑侍从大人,请回吧。”

秦府,后院。

秦紫阳拂着衣袖才回屋,外面的侍婢就唤到,“三姑娘,二姑娘回来了!”

二姐?秦紫阳一听,赶紧迎出去,可是脸上夹着笑的秦兰阳已经走到了门口。“二姐,快进来坐啊。”秦紫阳挽着二姐走,后面跟着一个小孩子,秦紫阳一见赶紧抱起孩子,“小丫头,还不叫三姨!”

她怀里这个才三四岁摸样的孩子撇着嘴不说话,伸着手就去拉秦兰阳,“娘,娘!”

“这丫头!”秦紫阳只得笑笑把她送到二姐怀里,秦兰阳说,“谁叫你上次凶了她一次,这小丫头可记仇呢!”

秦紫阳道,“难道还要我赔不是不成?”她半开玩笑地瞪了小侄女一眼,招呼她们坐下来。

“我刚进来,见桑弘羊出门。”秦兰阳随口说,“他是来找你的?”

“不是。”秦紫阳转身去倒水语气生硬地说。

秦兰阳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愿意说这个,是在塘塞自己罢了,“若不是找你,那就是找爹爹咯,可是爹又不在?我可是刚和爹一起来的。”

“二姐!”秦紫阳端过水,没好气地说,一边的小侄女见大人说话的语气不很好,从母亲怀里钻了出来,自己跑到屋里到处玩。

“紫阳,不是姐姐罗嗦,只是你不应该把气出在他身上。毕竟你们曾经…”秦兰阳还在说,她觉得这件事若是怪桑弘羊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曾经?”秦紫阳轻笑来,“现在哪还有曾经可言,若是有曾经现在这个家就该是大哥在持家了!若是有曾经…”她说着声音就呜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秦兰阳的脸色也是难看,轻轻搂过妹妹,“姐姐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一个姑娘家帮爹操持这些,只是姐姐没用不能帮你…”说着也轻轻抽泣起来。

正在两姐妹难过之事,那小孩子从屋里的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冲过来,“三姨,这是什么?”秦紫阳一听小侄女正叫自己,心里一喜,可一见这盒子赶紧去夺,“别动!”

可是小孩子手快已经抢先一步开了盒子,里面一个发灰的香囊掉了出来,秦紫阳想去拣,可是秦兰阳快了一步拿在手上,“二姐,给我!”秦紫阳去拿,可是却扑了个空。

“这是那年的香囊是不是?”秦兰阳问,难怪她觉得很眼熟。

“二姐,你别问了。”秦紫阳急着去夺,早知道那天就应该仍了的。

秦兰阳看了却是一喜,问妹妹,“你还是对他…不,你还忘不了他对吗?若不是,你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谁说留着这东西就是忘不了他!”秦紫阳的恨恨地说,一是恨着东西,二是恨自己怎么不早点扔了,说罢一把从二姐手里夺过来,冲出门,来到院子里,扔过高高的围墙。

“紫阳,你…”秦兰阳想去拦她,可是她已经扔到了墙那边。

秦紫阳转身笑着说,“只是以前忘记扔了罢了。”其实此时心里却是有阵绞痛,她忍耐着笑着脸走回屋子。

“你这是何苦啊…”秦兰阳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既是秦紫阳害了秦家,同时这些怨恨又害了她…

第二天起早,就见外面已经嘈杂起来,像是士兵已经开始训练了。小秋起身一看,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只好赶紧起身往外走,一打听说是一早霍去病和崔雁就去了城墙了。她随便吃了几口就赶紧去找他们。

到了城墙上,还是昨天的副将陪着他们,小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走在前面的霍去病见她来了,没说什么,对着那副将说,“长年驻守在这里,很辛苦啊?”

她凑到崔雁身边问,“说什么呢?”崔雁道,“公子在问这里驻守的情况呢。”小秋点点头,看看前面的霍去病,似乎谈到这些战争有关的东西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还用说!”说到这个话题,那副将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匈奴人太猖狂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冲来了。百姓们都不愿在这里呆了。方圆几十里渺无人烟,可是长城却要守着,这里沿长城的十几万驻军,就得这么守着。”

听着他们说话的小秋随口接道说,“干吗要守,不能去打吗?”自古以来,中国的战争只要是守就没有什么胜利的,不管是对匈奴要好,对辽夏金也好,再到近代的抗日战争,只要是消极等待敌人出击然后去防守的都是输,“只有主动出击才有胜算!”

那副将见她一个马童这么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出击?谈何容易?”

“那也不能消极等待啊。”她接过话继续说,虽说她身份低,可是道理是对的啊,“等待永远只有被挨打的份!”

那副将还要说什么,一边的崔雁道,“小秋倒是很有见解啊。”走在前面的霍去病停下了脚步,走了过来,“我觉得她说的对!匈奴人以骑兵为主,来去自如。我们的驻军却长年累月守着长城,一来劳民伤财,二来难免松懈给匈奴人可趁之机。匈奴人就冲着我们这些漏洞,马上大举入侵,等关内的集结的军队赶到的时候,匈奴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我们永远是防不胜防!”

那副将听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小秋一看还不了解他的意思啊,断是想看来这个卫大将军的外甥从他舅舅那里倒是听了些东西,就想来这么大肆宣讲啊。他故意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那么,敢问你们有何高见啊?”

霍去病不假思索地说,“与其消极防御,不如主动出击,狠狠地打,摧毁匈奴的漠南王庭,把他们赶出大漠深处,让他们望见长城也不敢靠近!”

“好大的口气!”那副将忍不住说,话音一落自觉失言,赶紧闭口不谈。

霍去病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想笑,看看小秋,她冲他赞赏地一笑,说实话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气魄了,说的连她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他也轻轻笑了笑,继续说,“往北是什么地方?”

见他的口气很随意,那副将猜不出他的意思,看看小秋也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小心地说,“往东北方向是云中,定襄。往正北那可就在黄河河套了,就离五原郡,朔方郡不远了。”

霍去病还是用一副闲淡的口气说,“再往北呢?”

“是阴山。”那副将随口答道,好象是很了解的样子,“早些年,匈奴人进犯河套,都是从那里出发。不过这些年卫大将军威名远扬,阴山以南少见匈奴人了,怕是都躲在阴山以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