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个声音传来,要是换是平时小秋一定不想听这个声音,可是现在听来就是天籁啊!她激动地抬起头,是霍去病来了!

他大步走上前,看着小秋面前的这个人,愣了一下,“原来是桑侍从啊。”

“霍侍中。”那人也回礼说,“这是你家的马童?”

“是的。”霍去病说,“不知怎么得罪桑侍从了?”

“哦。”他继续保持微笑说,“不过是他踢了我的马罢了,既然是霍侍中家的,那自然是一个误会了。”

“那是最好了。”霍去病说,“那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没事。”他还是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聊。”说罢向一边走去。

“你没事踢他的马做什么?”见人走了,霍去病转脸问小秋。

她擦擦头上的冷汗,“这个说来话长,他是什么人啊?”这么一个笑的宇宙无害的假绅士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说着就去牵马。

“桑弘羊侍从官啊。”他跟着小秋走说。

小秋一听他的话差点没摔死,“什么!他就是桑弘羊!”怎么可能?!

“喂!”他捂上她的嘴压低声音说,“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

小秋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闭嘴小声说,“他真是…”霍去病看着她,“这还有假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小秋不回答牵过马就走,她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是这样一个微笑的假绅士!实在是不可原谅啊!他怎么会是那个理财能臣呢?虽然作为商人应该有的内敛,微笑,阴险,圆滑他都具有了,可是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是不愿意啊!

已经走到宫门外的桑弘羊一跃上了马,才走了几步,他唤了前面的马童一声,“刚才那小子我怎么觉得眼熟?”

“别说大人您这么觉得了,我好象也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呢。”那马童说,“可是又是就是想不起来。”

“恩…”桑弘羊沉思起来,他向来是见了一次的人就会有印象,怎么今日这人的面容倒是熟悉,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回到府上还未休息一下,管家就跑来道,“公子啊,这秦姑娘在您打理的铸铁坊对面买了一家店铺,已经开始打点了,莫不是要把秦家的店搬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桑弘羊笑着说,待人一走,门一关,他脸上的笑便褪去了,这秦紫阳到底想做什么?也要开铸铁坊?如今这京城里的商人都是跟着秦家和桑家的买卖来做生意的,原本他家的铸铁坊是京城里仅有的,跟风的商人还是拿不定主意敢做这等费时费力还要长久才能见效的生意买卖,如今这秦紫阳这么做无疑是激起了商人的生意欲望,如若是见了秦家也做这等买卖一定是要跟风的。

他倒是不怕抢生意什么的,只是…他想起今日皇上召见他说的话,言语不是很坚决,但是也是透露了想要盐铁酒实行官营,虽说这事皇上没有明说,真是要处理起来也是要有长远的计划和措施的,眼前还是做不了的。

可是如今战争频繁,似乎又明年又要有仗打了,这事怕是也躲不了多久的,自己家是商人难道不明白一旦这个措施要实行起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这个秦紫阳无非就是要和自己争口气罢了,说到底自己也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十三岁那年举家迁来长安之前,在洛阳两家就是邻居同是商人,但也算是交好,自己更是和秦紫阳一起长大,那时两人不说是多么亲密但也是青梅竹马。过了不久她家也是迁来的长安,本来是一件自己觉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像她一样和自己一样喜欢做买卖的朋友真是不多,可是到了这里的秦紫阳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不和自己像以前一样亲密,反而开始处处和自己作对,连话也懒得和自己说,有时见了面,她转身就走,倒是糊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对秦家疏远起来,记得自己问母亲是为什么,母亲只是说,或许是秦紫阳已经长大,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了,自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加上宫里的事务一繁忙她打她们一家去年迁来长安他还一次也没去拜访过。

自己去问她,她连面也不见,去问秦家人也是不说,一直就僵到了现在,不过眼下这件事情自己还是要去找她说的,作对归作对,他也不想见这些事真切地在自己眼前发生。

“所以我说他阴吧,你还不信!”秦紫阳挽着小秋在长安大街上逛着,说实在的这里还真是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她倒是在秦紫阳的店里扯了些布,当然是熟人好便宜啊,带回去找人做衣服。

“就是!阴险!邪恶!狡猾!”小秋也帮腔忿忿地抱怨着,想起那天他那笑容她就浑身不自在。

秦紫阳见她这么说不但没有赞同,反而停下了脚步,“他是有点阴险,但是不邪恶。”小秋愣住了,你不是成天骂他吗?怎么自己多骂了也不行啊。

“不是你说他不好的吗?”小秋问,怎么变这么快啊。

“不是啊。”她解释说,“他是有点阴险狡猾,可是人不坏啊。算了,不说他了,他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秋看看她,不想再说了,坏也是她说的,好也是她说,好人坏人都让她一人当了自己还说什么的,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呗。不过这秦紫阳和桑弘羊之间并不是单纯的抢生意这么简单吧,每次她似乎都是很了解,可是又避而不谈。

“所以我说,公子啊,你应该没事去外面逛逛,别憋在家里。”小秋坐在霍去病的房间里的椅子上说,相处久了她算是发现了,他一副好象很傲慢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有点压抑的人,虽说她不是很明白像他这样风光的人有什么好压抑的,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是不会错的,真不知道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和这个内心有点压抑的他,哪才还是真实的。

“我说你马喂好了?”他头也不抬地说,盯着桌子上的地图看。

“当然!你那白玉骢给我喂的那个壮啊!”小秋自豪地说,她还从没发现自己这么会喂动物呢,她走过去拍着胸脯说,“我保证不比人家家的牛小!”

他抬头看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好好…”又底下了头,既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抬起了头,看看她说,“你怎么这么穿啊?”

小秋低头看看自己,哦,这个啊。说实话穿了一次这个男装还真是觉得好,做事情方便不说,早上梳头也容易啊,“这个舒服啊,再说,这个家里有规定不能穿这个吗?”

“那可随便你。”他又看了她一眼说,本来还想和他说说要出去走走,开朗一点,这时房门给推开了。

小秋探头一看,是府上的老爷,还是下人之前指给她远远看过一次,她赶紧弯腰行礼,“老爷!”这个是霍去病的后爸她大概是知道的,不过他们父子的关系她就不知道了,起码她喊完老爷之后霍去病一句话也没说,小秋低着脑袋看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一双女鞋!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那边霍去病的声音就响起了,“母亲!”说罢就走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正是霍去病的母亲,听说是曾经平阳公主府上的使女卫氏三姐妹中的老二——卫少儿。她继续低头行礼,“夫人!”

她看上去三十多岁,似乎身体不是很好,整个人有点虚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典型的慈母形象。面敷白粉,略修细眉,梳着坠马髻,穿着饰有华丽花纹的宽长深衣。

她淡笑着打量了小秋一眼道,“是府上新来的?”

“是孩儿贴身的…”霍去病刚要说话,小秋赶紧接过嘴说,“贴身的马童。”他吃惊地看看小秋,她给他使个眼色,她现在这么穿,他要是说她是侍婢,他娘还以为她有变装癖呢。

“一个奴才敢接公子说话!”一边站着的那个被称为老爷的中年男子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估计是一开始霍去病就没有理睬他,他自然是心情不好,正好冲她发火了。

“奴才…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是趁机发泄罢了,小秋也只好低头认错。

“何必怪他!”霍去病说,“他接了又怎么样?”小秋一听,好家伙!摆明了两个人是借着自己来吵架是吧…那下场最惨的岂不是她?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霍去病正和他的继父——开国功臣陈平之子陈掌相互怒视着。眼见这两个就要吵起来了,小秋只好向一边不语的卫夫人求助,她温和地上去拉开陈掌道,“去病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说罢也看看霍去病,一见母亲这么说了,也知道夹在中间的母亲是最为难的,他收起了一开始愤怒的目光,音调降了下来,“母亲来有什么事?”

卫少儿浅笑了一下说,“刚才我进宫见你姨母,遇见你舅父,说是过几个月后让你去上郡办些事,知道你早就想去塞上了,要我先来告诉你,让你早乐乐。”

霍去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可是真的?”

“母亲骗你做什么?”卫少儿看他高兴的样子,脸上也露出笑容可是又有点愁思,“母亲何尝不想你不要去那些地方。”

“母亲!”见母亲这么说,霍去病沉下了脸。

“好好。”卫少儿温柔地说,“对了,过几日,便是你舅父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那天想来皇上,你姨母都是要在场的,万一出了什么,难堪的可是你舅父啊…”

“我不管!”霍去病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打断母亲的话,“原来平阳公主是怎么对我们的,难道您和舅父都忘记了吗?要不是她,爹…”

“去病!”原本还温和的卫少儿厉声喝住他,“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霍去病的脸上满是不理解,“过去?不!为什么要过去?那个平阳公主难道就能忘记过去?她都忘不了!”

一边的陈掌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谈话对他是一种刺激,他转声走了出去,卫少儿知道刚才去病当着他这个继父的面说自己的生父刺伤了他,想转身唤住他,可是于看看这边激动的去病,她没有去追陈掌。

“她难道就能忘记她要嫁的不光是当朝的大将军还是她家原来的骑奴吗!”霍去病喝道,“那日我进宫去见姨母,正撞见她在和姨母说这个事,姨母难道也忘了我们一家是怎么过来的吗,竟然还把这个事和皇上说,才成了今天的局面!”

“去病!”卫少儿知道孩子心里的苦闷,她拉着他坐下来,小秋赶紧把水端上去,远远地站在一边,“你舅父今年的这场胜仗你也是知道的,你舅父封了大将军,连你那三个尚在襁褓的表弟也一齐封了侯,这样的风光是少有的。加上你姨母又贵为皇后,如今我们卫氏一门算是名震天下了。但是你要知道,打仗这些东西不光是要靠本领,娘不是说你舅父没有本领,怕是怕还要看命了,我们家的荣耀是建立在你就舅父和你姨母身上的。若是你舅父打了败仗,你姨母失了宠,当年的陈皇后被废,你不是不知道,你姨母又怎么会忘记我们的过去呢?只是如今的平阳公主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意,加上这事皇上又很是乐意。不但能是我们卫家莫大的荣耀,再说皇恩浩荡也是不能拒绝的。”

“可是…母亲…”霍去病还想说什么,终究也是没有再说了,卫少儿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霍去病一人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见气氛这么冷,小秋觉得浑身不自在,想想还是去喂她的马好了,转身推门要走,却被身后的霍去病叫住了,“我连自己的父亲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小秋一时拿不准他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迟疑地转身指着自己问他,“和我说话啊?”

他点了点头,“可笑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出生?”

小秋看看他落寞的样子,收回了刚才要迈出的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我也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也许是见了,可是我才出生能记得什么啊。”

他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小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

小秋对他笑笑,靠着椅子,把头向后仰着盯着房顶说,“你还有你娘呢!我连娘也没见过…把我带大的是奶奶,可是奶奶也走了…”她微侧着脸看着他说,“他们都说我命硬,克父母…好啊,命硬就命硬呗,这样我还长寿呢!”

“你想的还真是好。”他叹口气说,“没想到你也是…”

“想的好有什么不好呢!”她坐起来说,“又不是不想事情就能不发生,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微笑着说,这可是她跟着奶奶总结的生活经验啊。

“是啊,你说的很对。”他看看说,“没想到你懂的还不少。”

“那可不是!”她起身站到他面前说,“不是我吹牛,我简直可以开一家心理咨询中心了…”说着觉得有点问题,停了下来,问他说,“不过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啊,我可就是一个小马童啊。”她上下打量着他,看他诡异的眼神,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很无知,和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扑哧一声笑了一起,起身拍拍小秋的头说,“你还不是很笨。”

什么!真是因为她的地位太低档了?“你、你、你…”她指着已经向外走的他说,“你说清楚啊!”

他没转身而是大步走开,一句话传了过来,听的她愣在那里。

“谢谢。”他竟然会说谢谢啊!小秋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不算魁梧的身材,不算宽阔的肩膀上,似乎加诸了太多的东西。

秦府。

秦紫阳坐在桌前看着帐本,一边收拾屋子的侍婢走来,拿着一团灰色的东西走过来,“三姑娘,这是什么东西,见着怪的很,要是不要的那就扔了吧,放在柜子里倒是怪了,若说是有些用处,那放在哪里呢?”

秦紫阳抬起头,一见那东西,脸色一下子变了,一把夺过来,拿在手上,见侍婢一脸的吃惊,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那侍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见姑娘脸色变了,想来还是走的好,匆忙地就出了门去。

秦紫阳拿起手上的东西看起来,一个像是香囊的东西,也许是时间放的久了,颜色已经褪去了,黯淡一片,灰蒙蒙的皱在一起。秦紫阳拿起放到鼻前一嗅,一是一股陈旧的味道,她眉头一皱,伸手要扔去窗外,可是手却没有松开,她叹口气,把它放到桌子后面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

转身坐回来继续看帐本,可是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这边门外又有人敲门了,侍婢道,“三姑娘,桑侍从大人来找您。”

他?他来做什么,心里一惊,还是应道,“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秦紫阳从桌后走出,开门向外走,近日父亲回洛阳老家看盐坊的买卖,府上的事都由她打理,这桑弘羊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次日,长安街上。

“我说他能有什么好事找我,弄了半天是要我不要开铸铁。”秦紫阳忿忿地对着小秋说,“他家能在我家店对面开店,我怎么就不能在他家铸铁坊对面也开啊!”

“其实你总不能为了和他斗气就冒失的开店啊。”小秋想想说。

“我哪是要和他斗气啊!”秦紫阳说,“开铸铁坊的主意我爹早就是想好了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做罢了,最近说起就动了念头,不过既然要开那自然是要对着他家咯。”

小秋听了到是不说话了,要按以往来秦紫阳说的来看,这桑弘羊是不会怕秦家抢他的家的生意的,为什么这次却要来劝秦紫阳不要开店呢,她想起他深不可测的笑容,觉得事情不向秦紫阳想的那般简单,绝对不仅仅是怕她抢生意。

“不过他这次倒是怪了,竟然会来说这些,言语也不像以前一样,好象唯唯诺诺的…”秦紫阳继续说着。

不对!小秋脑子一惊,若是这样说话,那就表示里面是有什么隐情的,他身为侍从,一定是听得了什么风声,但是又不便明说,会是什么呢?小秋皱着眉头想,猛地想起那时历史课上上的内容,说是汉武帝为了加强国家财政收入,实行盐铁官营!这…一旦出台了制度,那损失巨大的就是这些商人了,她想起那时说过此法令一出台,不少商人纷纷破产!桑弘羊一定是听得了消息,自家的店已经开了是没办法弥补了,而秦紫阳的店只是在准备中,自然还是可以挽回的。这样看来,着桑弘羊似乎并不是一个一心牟利的奸商,他和秦紫阳之间似乎有些什么秘密的样子。顾不得说这些,小秋想赶紧劝秦紫阳,“他是对的!”

“什么?”见小秋叫起来,秦紫阳停止了抱怨,奇怪地看着她。

小秋正要把这些说给秦紫阳听,突然脑袋如给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嗡——”地一声炸开了,她眼前一黑,直直地栽了下去,嘴里只说了一句,“不…”

等小秋醒了过来,已经是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了,一边站着府上的侍婢,见她醒了赶紧扶起她,“小秋姑娘可是醒了,我们真怕你出什么事!”

小秋摸着还微微有点疼的头,她不是和秦紫阳在逛街吗,怎么回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秦三姑娘送回来的,说是你突然晕倒了。”那侍婢端了水来给她喝。

小秋喝了水,头脑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了,自己不是正要秦紫阳说不要开铸铁坊的事吗,正要说到以后会…正想着头脑又是一阵巨痛袭来,她捂着脑袋叫起来,“啊,好痛…”那侍婢一听,赶紧跑出去叫大夫了,小秋这边痛的却越发厉害了。

等大夫来了,看了半天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而小秋的头也渐渐不疼了,就又打发大夫走了,人也渐渐走了留下小秋一人睡在床上休息。

她忍不住想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想要说话就要疼呢?难道…她觉得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原来是…只要她想和古代的人说将要发生的事情就会头疼?她试探着在脑海里想了想今天逛街的事,头脑没有任何反应,她继续想自己要和秦紫阳说将来武帝要…头上的疼痛马上就袭来,她赶紧捂着脑袋想别的事情,疼痛渐渐就停止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她穿越到了古代还有这样的规则吗?她想起自己也想过将来会有什么事,可是都没有动过念头要和别人说,可是今天她不过是想和秦紫阳说不要开铸铁坊立刻就有了反应,刚才是自己想只是头疼,而上午是因为已经要开口了就直接晕倒了。那么她来这里能做什么呢?现在不能回去也不能告诉别人将来的事情,难道她就要做看客吗?看着历史的发展吗?

她想了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了,如今看来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有等了,等着回去,等着一切自己发展…

过了几日就是当朝的大将军和皇帝姐姐的婚事,自然是风光无比,可是别人风光对小秋来说什么也不是,不光是她现在对历史上的事只能冷眼旁观,更是因为她还是得牵着马在马厩这里发呆。

可是前院着实是热闹的很,不少和她一样牵马的人也都涌过去看热闹了,她挤了几次都没成功,实在是看不见什么,只好怏怏地回来马厩这里。

她摸着白玉骢的毛,和它说话,“白玉骢啊,看我对你多好。”又摸着它健壮的身躯,最近是越长越壮了,和她关系可是比霍去病还好了,崔雁也说,这马都快养成自己的了。小秋就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渐渐也通了人性了。

小秋正在和马继续聊天,突然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她侧身一闪,隐匿在白玉骢身后,它这健壮的身躯正好把她挡了个严实,她小心探出头一看,远远的两个女子走来,像是在散步似的,等走近一看,她认出其中一个正是霍去病的娘卫少儿,她身边站着的另一个衣冠华贵的女子,似乎比卫少儿年轻一些,可谓是绝色美女啊,面如凝脂,眉毛如蚕蛾的触须一样细长而弯曲,如樱桃般红涧欲滴的嘴唇,姿容端庄娴静,按说卫少儿的打扮已经是富贵极了,这个女子比她还更胜一筹,穿着饰有华丽花纹的宽长深衣,虽然面妆浓艳明丽,眉目间似乎和卫少儿有几分相似。小秋把这几个地方一连起来,再加上她和卫少儿的亲密,想来这就是从平阳府上的歌女到当朝皇后的卫子夫了,这等的容貌再加上生了汉武帝的第一个儿子刘据,难怪能让武帝废了“金屋藏娇”的陈皇后,连带一家都光耀,连骑奴的弟弟也能有机会驰骋沙场了。

“二姐,去病还在闹别扭?”卫子夫轻启朱唇问卫少儿,想来两个人是见大家都赶热闹到这么个清净的地方来说话了。

“恩。”卫少儿微蹙着眉头说,“这孩子平日里沉默寡言,似乎总是在想什么,对陈掌也是一声父亲也没有叫过…”

“他还在想那些?”卫子夫停下脚步说,“当初我就让青弟不要告诉他,现在就出问题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青弟。”卫少儿说,“孩子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没错的,谁又能想到他就这么倔呢,还坚持说自己是平阳人。”

卫子夫像是有点烦恼的样子,“二姐,这可不是好事,去病现在是宫中侍中,皇上很可是看好他的,我好几次听见皇上和青弟闲聊中说起去病,看样子是要让去病和青弟一样…”

听了这话,卫少儿似乎不是那么开心,弯弯的娥眉皱在一起,“这…”

卫子夫知道姐姐的担心,轻搂过卫少儿,“二姐,我知道你视去病如命根,一日不在你身边就寝食难安,舍不得他去远征在外,可是去病这孩子…哎…若是青弟和皇上都打定了主意,怕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难道皇上此番让去病去上郡办事也是这个意思?”卫少儿说,语气里满是忧心。“这孩子早就吵着要和舅父上战场了…”卫少儿担忧地说,“他要是打定了主意,又能听进谁的话呢?”

两姐妹不语了,慢慢走了回去,似乎还靠在一起耳语着什么,小秋已经是听不见了,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好象是明白什么,好象又更加糊涂了,这一大家到底有怎么样的故事啊。她叹口气,不过现在这些自己也插不了手,现在的她倒像是买了票看戏的人一样了。见她们走远了,她起身从白玉骢身后出来,可是蹲着的时间久了,脚早久就麻了,一下没站稳就要向后栽,小秋暗想完了,白玉骢啊白玉骢,你今天好像排泄了很多吧!她撇着嘴眼见就要摔下来,可是一件比摔到马粪上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没有摔下去,而是给一个人接住了,她仰面倒在那人怀里,竟然是霍去病!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那刚才的话…还有自己在偷听…他像是抓着偷腥的猫一样小秋冲着我看,她使劲一挣,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一种柔软润滑的感觉从她摔在最下面的臀部传来,这、这——

“白玉骢——你明天不准吃饭了!!!!”

小秋穿着霍去病从他舅父府上借来的衣服坐在府上冷清的后院台阶上,他就坐在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