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臭着脸,恨恨的瞪着安心,丝毫没把她这个皇后看在眼里。

安心弯唇笑了笑,“三叔,你该恨的人可不是我。把三叔玩弄于股掌之间多年,那个人是被三叔休出门的原配妻子。”

安远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直接黑如锅底。

安心见他这般,心里却是更高兴,继续讽刺他,“三叔,容安心提醒你一句,当初休庄雨晗出门,只怕那时就已经把咱们安府给恨上了。况且,三叔也该知晓她的性子,她是那种可以吃亏的人吗?说不好她就是利用三叔想要儿子这个软肋,想要报复三叔。”

安远见安心句句话都不忘对他明嘲暗讽,不由气结,“安心,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敢对我这般奚落?”

她明明就是故意气他的。

“你是一只小麻雀,就是飞上枝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不要忘记了,是谁把你扶到今天这个位置?是我,所以,你别惹我生气了,否则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安乾面色骤变,用力攥紧拳头。

他恨安远。

老侯爷和老夫人被那个消渴症给惊住了,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也懒得管他们斗嘴。

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惋惜道:“这事,本宫还真是忘不了,不过,三叔,请你认清事实。不管我有没有从麻雀变成凤凰,我在天下人眼里就是金凤凰。你若是不想成大事,我欢迎你做出点什么事来。到时候,受最大损失的人不是我。”

“你?”

“安心,你别太过份了。”老夫人斥道。

安心莞尔一笑,“祖母,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半点要取笑三叔的意思。”

老侯爷一直盯着安心的表情,那双深邃却带着凌厉的眸子紧紧地睨着安心,想要看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惜身为老狐狸的他也没有探究出一丝异样。

浓密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老侯爷带着凝重地开口,“远儿,我不用派人去查了,我会派人去查清事实真相。安心,你为什么会去调查庄雨晗?”

安心扫了一眼大厅中的人,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安心是安家子孙,自然是为祖父去查这件事情。本来安心也没想去查,只是那庄雨晗神通鬼大,居然找到了一位大医为她儿子诊治。那太医回来把事情都我讲了,我这才下令查她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老夫人不悦。

安心道:“事情还没有查清,自然不能说,安心不想祖父母一心盼孙儿的愿望落了空。刚刚我的人才传来真相,我便马不停蹄的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安心还是被人误会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老侯爷搁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紧,眸中射出凛冽的光芒,看向安心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可当他触及到安心平静无波的眼神后,他却又指不出任何的错处,只能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皇帝和摄政王的下一步打算?”

安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长秋殿密议了一个下午,用了晚饭后,沈望夫妇才离开的。哦对了,孟将军和慕丞相也一起参与密议。”

“你的人就没有听到一点什么?”老侯爷立刻紧张了起来。

“长秋殿被暗卫管制着,连送水的宫女都没有,我的人又怎么接近得了。”

“这个?”老侯爷长吁了一口气,眉心紧皱,“安心,你不能在外面呆久了,你先回宫,明日赏花大会时,我会让你祖母把打算告诉你。”

“心儿知道了,祖父,你也别太担心,心儿有了新的情况,一定第一时间让人送出来。”安心站起身,朝老侯爷微微躬身,便领着宫女离开了安公侯府。

安心岂会不明白老侯爷的意思?不过就是把她支开,然后商量要事。

到底还是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

那她也不必再做傻子了,与其被人利用完后丢弃一旁,不如靠自己站稳脚根。

安心离开后,安远立刻唤了人进来,“你想办法通知宫中的人,让他们密切关注皇后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要及时回禀。”

安远不相信安心。

“三弟?”安乾嚯的一下站起身,有些不解地看向安远,“你怎么能连心儿都怀疑?你有这个心,为什么不去调查那个庄雨晗?”

他的女儿贵为一国之母却还要被人如此怀疑,他的心真的不好过。

“安乾,你这是什么态度?”安远用力往桌面上一拍,“你不觉得安心今天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不就是说出了那个庄雨晗的假面目吗?”安乾第一次跟安远对着干,他实在是对他忍无可忍了。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安乾,你真当自己是那么一回事了?”安远上前,一把怒抓起他的衣襟,举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他。

“住手!”老侯爷怒斥,“你们兄弟还小吗?一天到吵闹不和,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时候你们若是还不能同心协心,你们还想要成大事?”

安远怒瞪安乾一眼,悻悻的松开手。

安乾轻轻抚平自己的衣襟,垂着的眸子闪过冷光。

成大事?这是他们的大事,与他安乾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乾突然看透了,也想明白了。

这事他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做,他明日要提醒安心,凡事要留个心眼,不能太由着他们来。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是兔死狗烹。

安乾淡淡的坐了下来。

“夫君,你不觉得安心今日有些奇怪吗?”只是,到底哪里奇怪,老夫人也是说不出来。

想到安心今天的举止,老夫人心底始终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她为何无缘无故偏要在这个时候提及庄雨晗的事情?

“你指庄雨晗的事情?”老侯爷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说起这事,他心中亦是有些不解。

老夫人眉头微微蹙起,轻叹口气,幽幽的道:“我并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觉得她今日的举止有些奇怪。”

“爹,这么多年了,心儿是不是一心为这个家,你老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了,切不可因为一时猜忌,反而坏了多年的大事。”

安乾为安心说话。

老侯爷思忖了好一会儿,许久,他才出声,“乾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咱们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心儿。这事就此打住,夫人你明日带着安意进宫,该怎么处置安宁,我得再好好想想。”

“好,我知道了。”

老侯爷揉着额头,挥手,“你们都回院里休息吧。”

“是。”

大厅里,只剩下老侯爷和他的心腹李冲。

“李冲,你立刻派人好好盯着庄雨晗,包括她接触了什么人,暗中有些动作,她和冯言谨的关系,还有那两个孩子的病情,尽数回来禀报。”眉头越蹙越紧,老侯爷眼神坚定执着带着一丝冷酷,低声吩咐着李冲。

“是,李冲知道了。”李冲低声应道,伸手去扶他,“爷,李冲先送你回院里休息。”

“好,那就回去吧。”

翌日一早。

白虎和泰森面色肃穆的坐在马车前,两人驾着马车前往皇宫,安宁和孟晨曦共坐一辆马车,彰显摄政王府尊贵的马车内,所有物件一应俱全。

后面还有五辆马车,一辆是沈望夫妇,一辆是孟冬夫妇,一辆是慕云墨一家,一辆是王氏和顾氏,最后一辆是昨天才赶回来的玄武和青杏。

玄武跟着孟冬征战沙场,如今已是大将军,青杏被玄武的柔情打动,十年前在玄武封将军的圣旨同时还下了一道指婚圣旨,青杏以孟夏义妹的身份嫁给了玄武。

如今,他们夫妇常年阵守在边关。

青杏这次是回来与孟夏相聚,玄武接到密旨,便陪她一起回栾城。

“这赏花大会参加的人很多吗?”安宁挑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街上放眼尽是华丽马车,而且都是往皇宫方向,便感叹的开口。

“很多!”孟晨曦认真阅读着手中的医书,对于安宁的问题,也及时回答,“这次赏花大会是为你而举行的,可见你的面子有多大啊。”

孟晨曦翻着书,带着促狭的口气调侃着安宁。

“托世子爷的福,不然安宁一个小小的民女,又怎么会有这般待遇呢?”安宁淡淡的回了一句。

孟晨曦的黑眸始终盯着书页上的文字,只是在听到安宁的话后,那紧抿的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随即翻过一页,缓缓开口,“这个我必须承认,不过皇后眷顾,你多少也要领情。今天青杏姨会陪在你身边,你不要一个人随意走动。”

眉宇间却闪过一丝戾气,孟晨曦又道:“尤其是安家的人,不要理会他们。”

安宁不由得浅笑出声,随手拿过小桌上的一本医书翻看了起来“你不是说我越来越聪明了吗?这样的话,你还担心什么?他们就算要我回安府,那我也得端着点,太容易就对答应,他们反而会怀疑。”

“孺子可教!”闲散的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孟晨曦夺下安宁手中的医书,凑近她身旁小声的道:“那个安意,你要小心她。”

“为什么?”

孟晨曦长臂一伸把安宁楼进自己的怀中,低头含笑看着她,“因为她可能会因为妒忌而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安宁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方要抬头,却见孟晨曦那双黑眸早已是盯住了她,脸颊不由得微红,脑子却清醒的问道:“她喜欢世子爷?”

孟晨曦并未立即回答安宁,含笑的眸光中染上丝丝柔情,直盯着安宁那饱满红润的红唇,懒懒的问道:“宁儿,你确定要叫我世子爷?”

“难道你不是世子爷?”

“该罚!”孟晨曦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一番辗转吸吮的,他才不甘的松开她,“真想明日就娶你进门。”

“你这个流氓。”安宁一把推开孟晨曦,怒中带俏,眼底泛着娇羞,别有的一番风情让孟晨曦瞬间刻进了心中。

“已经这样了,不如破罐子破摔。”话音落下,孟晨曦的唇又压上了安宁欲将开口的红唇,趁着她微微张口的空隙瞬间攻入其中。

安宁不由往后退去,孟晨曦却是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揽住她后背的手微微收紧,不让她有机会拉开彼此的距离。

“宁儿,还要让我用行动告诉你什么才叫流氓吗?”感觉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孟晨曦这才微微松开她的唇,双目裹着笑意的盯着面前的人儿。

“不要!”安宁眼明手快的在捂住他的唇,眼中藏有懊恼的道:“这里是马车,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你别再这样了。”

她还未说完,手心里却传来酥麻之感。

他,他居然吻着她的手掌心。

脸蛋唰的一下红了,安宁抬头看去,见孟晨曦正一脸沉迷的亲着她的手掌心,“你,快别这样。”面色滚烫的瞪着他。

“唉…”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孟晨曦的唇间溢出,随即他就撤离安宁的手掌心,有些埋怨的看了安宁一眼,“到了。”

到了?

安宁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马车早已停下来了。

想到白虎和泰森可能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安宁的脸就更红了。

孟晨曦牵着安宁下了马车,外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等着他们,安宁不由的一怔,脸蛋又滚烫起来。

“安宁,过来。”孟夏朝她招招手。

安宁颔首,在众人充满趣味的打量下走到孟夏身旁,“伯母。”

“安宁,这位是你青杏姨。”孟夏为她介绍。

在场的人,除了青杏夫妇,其他人安宁都已认识过了。

“青杏姨。”

“乖!真好!”青杏一脸欣喜的打量着安宁,越看越满意。

“青杏,待会进了宫,我不能时时都在安宁身边,你就帮忙把安宁带在身边。”孟夏轻声道。

“好。”

青杏点头,眸底浮现严肃。

皇宫门口,陆续停了许多马车,不少官员带着家中女眷走过来行礼,“下官见过摄政王,王妃,丞相,丞相夫人,孟将军,郡主,孟老夫人。”

沈望颔首,轻道:“李将军,不必客气。”

大伙寒暄了起来,一下子皇宫门口,热闹极了。

沈望眼见马车越来越多,便道:“大伙都进去吧,不要让皇上和皇后久等了。”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

附合声一片。

进了皇宫,孟夏带着女眷到御花园里去给皇后请安,沈望几人则去上书房找皇帝,还还未走进上书房的外围,便看到一道深蓝身影立于上书房的殿外,面朝殿内等候召见。

不用细看,便知此人是安远。

孟晨曦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几人彼此相视一眼,抬脚朝上书房走去。

听到脚步声,安远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过身,面色冷静地朝沈望行礼,“微臣见过摄政王,世子爷,丞相,孟将军。”

“侯爷。”几人点头,慕云墨和孟冬回了他一礼。

沈望瞥了安远一眼,问道:“侯爷,你这是?”

“哦,回摄政王的话,微臣奉召在等侯召见。”安远应道。

“原来如此。”沈望淡淡的笑了一下,“那侯爷先在此等一会,我们就先进去了。”说完,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人一眼,四人大摇大摆的从安远身边绕过,在他不甘愤怒的目光下进了上书房。

安远紧攥着拳头,咬紧牙根。

几人刚进去一会儿,就有一名小太监跑了出来,在安远面前道:“侯爷,皇上有请。”说完,随即退到一边,让他先进去。

安远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这才低声的道:“有劳公公了。”

“侯爷客气了。”

安远踏进大殿,平静的目光中射出骇人的冷芒,暗攥紧了拳头,心中愤愤不平,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刚刚那些人俯首在他的脚下。

大殿内,沈望等人已坐下,他上前走到大殿中央,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他撂袍下跪行礼。

主位上的沈守业似乎是失神一下,等安远双膝跪地时,他这才恍然大悟的清醒,连忙道:“英公公,快,快替朕扶侯爷起来。”

“是,皇上。”英公公连忙上前去扶安远,“侯爷请起吧。”

“谢皇上!”安远起身,站在大殿中央,垂眸时,眸中闪烁着阴鸷的目光。

“英公公,给侯爷搬坐椅过来。”

“是,皇上。”

“谢皇上。”

安远坐在最下首,心不在焉的听着沈守业和沈望他们谈论着朝中的事务,却没有人问及他的意思,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将他视为透明。

安远暗暗愤怒,隐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

“好啦!咱们也去御花园走走吧。”不知过了多久,沈守业起身看向众人,面色淡然地开口,领着所有人朝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安远半敛着双眸,紧跟在他们的最后面,出了上书房,安远在路过女扮男装的秋水时,那双阴冷的眸子突然有了笑意,墨黑的瞳孔中则是掩藏着极深的讥笑。

他与秋水擦肩而过,不留痕迹的接过秋水递来的纸条。

他低头看了一眼,廖廖几字,却让他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如今百花齐放,整个皇宫鸟语花香。”缓缓站定在御花园的长廊下,看着满园的鲜花怒放,沈守业颇有些感触地开口。

闻言,安远嘴边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

这皇宫过不了多久,便不会再属于你了。

“皇上福泽大晋,如今大晋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放眼欣赏着满园的花色,安远言不由衷的道。

孟晨曦扭头看向安远,笑道:“侯爷,此言极是。”

闻言,安远背于身后的手微微一紧,只是在瞬间,那握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继而开口,“微臣还没有恭喜世子爷呢,世子爷觅得知心人,真是可喜吉贺。”

孟晨曦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笑道:“多谢侯爷。说起安宁,的确是我的知心人。我寻觅了这么多年,这才觅到她,这份幸福我会加倍珍惜。唉,只是有些人,他们并不识宝。”

听着孟晨曦的话,安远的神色却变得复杂难看,“世子爷此话似乎是话里有话?”

“有吗?”孟晨曦弯唇笑了一下,朝他眨眨眼,“侯爷不要多想才好。”

安远移开视线,不再接他的话。

孟晨曦浅笑依旧,只是半敛着的眼眸中却是射出一抹幽冷的光芒,语气极淡地开口,“皇上,昨日外祖母收了安宁娘亲为义女,说起旧事,我们方知,姨母竟是安公侯府的大夫人,哦不,现在应该改为二夫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沈守业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安远,问道:“爱卿,此事当真?”

安远摇头,“微臣并未见过此人,所以,微臣也不敢下定论。当年,微臣二哥英名早逝,二嫂就神智不清,怀胎六甲,在城外走失。微臣一家派人寻了多年,一直未果。如果真的就是世子妃的娘亲,那可是微臣家的福气,祖上庇佑。”

话落,他大步上前,走到孟晨曦面前,“世子爷,可否领微臣去见见世子妃的娘亲,如果真是微臣二嫂,那微臣就…就…就替微臣二哥高兴。”

今儿一早,老侯爷就有了决定,一定要认回安宁。

现在,孟晨曦提出这事,他正好有了理由,也顺势把事情讲了一遍。当然,这些说辞都是老侯爷吩咐下来的,他们一家早已串通一气。

老侯爷还是无法抗拒安宁的财力,还有摄政王府的势力。

安远虽心不甘,不愿服低,可是他不敢不听老侯爷的话。安家虽是他在当家,可真正的实力还是握在老侯爷的手上,这么多年来,他不过就是一个侯府的傀儡。

“走!我们去找皇后,如果皇后知道这事,一定会很开心的。”沈守业高兴的往御花园中的宴会点走去,身后的人也连忙紧跟上去。

赏花宴会处,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大伙都是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聊天,气氛很热络。

英公公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立刻小跑向前,高喊,“皇上驾到!摄政王到!”

前一秒还热闹万分的御花园,下一秒就寂静,紧接着众人下跪行礼,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

“众卿平身!”

沈守业含笑抬手,大跨几步亲自扶起为首的皇后,二人眉目含情,众人看着帝后情深的一幕,心里都对安公侯府羡慕不已。

“多谢皇上。”安心一脸娇羞。

沈守业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冲着她笑了笑,“走!咱们坐下来。”

“是,皇上。”

沈守业牵着安心坐上主位,两人扫过众人,齐声道:“众卿请坐。”

“谢皇上,谢皇后。”

众人坐下。

坐在安远身旁的官员,已不放过机会的拍马屁,“侯爷,恭喜恭喜啊。”

安远蹙眉,“何喜之有?”

“帝后情深,又怎不是侯府之喜呢?”

安远皮笑肉不笑的应付,“谢谢!”他的目光四处扫看,最后定在了孟老夫人和兰宁郡主身边的顾氏,面色不由一沉。

不是说她的日子过得很苦吗?

为何她的容颜并无多大变化,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