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韩笙是恢复了,但这样的类似于精神类的疾病,很难说又不会复发的时候,况且韩笙也仅仅是治疗了一年而已。

而在这一年里,韩笙除了和外祖母联系外,便是程瑾姚。至于纳兰婉清,两人先不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单单对方要杀她这一点,韩笙便无法释怀。

何况,这一年对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回忆,虽然病是好了,但仍旧是留下了‘后遗症’。

她似乎比原来阴郁很多,时常会发呆,尽管在恢复后仍旧是微笑的样子,但那所谓的笑意也多半时候都图留在眼睛表面。

韩笙当然有时会想,自己是否还爱着纳兰婉清的问题。

但无论是犯傻也好,念念不忘也罢,毕竟,纳兰婉清可说是韩笙的第一个动了如此想要过一辈子的女人。

而回国之后,韩笙也没有与纳兰婉清产生任何的联系,自然,对方也并没有这个想法。

纳兰婉清的事业较之以往更加蒸蒸日上,听说三个月年还将a国的慕家企业给收购,又因为其恢复了单身的身份,尽管仍旧存在的克妻之说,但自从那些所谓的世家见韩笙还是‘好得不行’,没病没灾的,似乎传言变得有些不攻自破,加之纳兰家的事业如日方升扶摇直上,看的纳兰婉清的眼神不免就变化很多。如果说在她们所认为中原来的纳兰婉清是蒙受祖上的家业才会将纳兰家旗下的企业治理得当,那么在见到与纳兰家不相仲伯反而还略胜一筹的慕家因纳兰婉清而倒塌后,这免不了让人心里面泛起了别样心思。而接下来不知道哪里的报道说当年出现克妻之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有的媒体还做了专题报道,分析是何人所为。

不管怎么说,似乎一切的都是向着对纳兰婉清有益的方面。

而回国后的韩笙因为韩老太太渐渐上了年纪的缘故,开始接触韩家的家族企业。

这一年,她30岁,坐上理事长的位置,与纳兰婉清有两年零三个月未见。

明明她们就在一座城市,明明她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可偏偏却有如此的遥远。

韩笙在选择遗忘一些,也开始忽略纳兰婉清在她生活中出现的片段。

生活并不是谁离开谁都过不下去,只不过,这样的变化,需要自己独自一人克服的度过罢了。

她在这么做,她也同样希望自己这样下去。

韩笙的变化自然引起韩老太太的注意,但无论说什么,韩笙只是乖巧的笑着老太太你多心的话题,没有人知道韩笙在这一年经历了什么,正如,如果没有那一年中数次的电话,甚至都会人产生这人已经不在世上的错觉。

许是仲安手下人的行踪做的太过隐秘,至此倒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年中韩笙是如何度过的。

而在那一段时间,韩笙并不想联系任何人,正确的说,那时候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荒诞。

每天经历着治疗,时常一个人发呆,时常会觉得存在的意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每时每刻都会让韩笙产生自己如同如行尸走肉。

幸而,她好了过来,也渐渐康复过来。

但她的心理医生,那位和蔼的老年人曾经这样嘱咐过韩笙,她的心理疾病随时可能会复发,如果韩笙能克服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几率应该会小上很多。

韩笙每到周末都会去老教授推荐的她的那位得意门生那里,不管是出于防止,还是说某一种习惯,韩笙都是会如约而到。

虽然这位名叫泰妍的人性子在平时端是不错,可一旦涉及到病人的病情时,往往会变得让人恨的牙痒痒。

每到夏季六月二十五日,韩笙总会搭上班机,回到刘笙和仲安所在的那座偏远小城,一个人独自的走到埋葬仲安的墓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或是发呆,或实掀开那逐渐被她淡忘的记忆。

似乎因为刘笙的消失,她对仲安那种印在骨子里的依恋也逐渐瓦解,反而,让她对于对方有一种似亲非亲的眷念感,那种说不上来的怀念,让韩笙根本就放不下。

那时的仲安,那时在不知道刘笙已经换了芯儿的仲安,是真的想要保护她的。

所以,即使刘笙改了名叫韩笙,仲安都不曾改变对她‘刘姓’的称呼。

这更像是某一种两小无猜的记忆,亦或是青梅竹马的约定。这让韩笙羡慕之余,免不了又想着该是感谢那一段时间这人拼命想要保护她的决心。

她回来看她,绝大多数像是一种说不明的执着,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刘笙,而是她自己想要如此。

仲安死前,曾经就吩咐过,一定要将她葬到老家那座小城,她的祖母厚葬过的旁边。

落叶归根,她记得那时候她和仲安一起钓鱼的时候,对方这样说过。

自从接过韩老太太的职位后,老人家竟然没过多久就出国玩去了,美其名曰说是好好享受人生。对于这点,已经开始学会面瘫的韩笙也仅仅是愣了一下,随后与傅秘书长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她做的越来越顺手,也许是因为她生活过于单一,私生活更是单调的连个女伴也没有,芝兰玉树的韩理事长甚至有了不小的粉丝群,而这一天,心血来潮已经接管自家企业的程大腕竟然拉着要把她往夜店跑。

韩笙:“。。。。。。”

程瑾姚咬着芒果,瞥了一眼愣神的韩笙。“你这是什么表情?当年咱俩也不是没去过。怎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说着,她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韩笙收回视线,继续淘着米,淡淡的说道:“没兴趣。”

“喂拜托,你不会真的要过上苦行僧的生活吧。”程瑾姚扒在沙发边上,好奇的瞅着打算剥虾的韩笙。“虽然你这一手厨艺越发的好了,但没人品尝你不觉得可惜吗?”

“不还有你过来吃吗?”韩笙的声音很淡,连眉目都染着一层余晖的淡色。

程瑾姚小小的脸红一下,真是,净说这些让人脸红误会的话,虽然她曾经暗恋过韩笙,但是在明确知道这货是不可能爱上她时,而她又在那时爱上了某个没心没肺的后,她便逐渐的学会放弃了。

女人嘛,总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何况,韩笙是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的,没看那时候只是和自己还有韩老太太联系吗?这恋人啊,指不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成仇人了呢!

“喂,给你个选择,别想总绕过去!是跟我去夜店,还是一同参加岛上拍卖会,你选择一个吧!”程瑾姚虎着脸,一副对方一定要给个选择的表情。

韩笙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想了想,决定去看一下相比夜店她能感兴趣一丢丢的岛上拍卖会。

第102章

她们是搭上游轮前往,似乎是为了气氛,亦或是别的,游轮上会开展派对活动。

而在去游轮前,程瑾姚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左照照镜子,右旋转瞧瞧,在韩笙的家中翻来覆去的嘚瑟了一圈后,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期待的表情。

“怎么样?我今天不错吧。”

已经穿好礼服长裙的韩笙瞥了她一眼。“嗯。”

程瑾姚不乐意了,她这特意打扮了,仅仅只是换来对方一个‘嗯’字?“什么叫嗯,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呐?”掐着腰,程瑾姚盯着韩笙追问。

受不了对方的韩笙白眼一翻。“啊,很好看。”

“真是的,想从你这家伙嘴里听一句好话怎么这么难。”程瑾姚嘟囔了一声,随后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抬起手腕。“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阿笙。”

韩笙点头,与程瑾姚挎着小包就出了家门。

等着登上游轮的时候,早已是夜晚时分,来来往往的人,穿着精致富贵,有侍者拖着托盘在交际的人群中穿梭。

海上的夜晚总会带一些瑰丽的色调,银盘似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天际,一眼望去,就见着渐渐远离视线的港口以及灯火辉煌的都市。

虽然程瑾姚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但陪伴在她身边的韩笙却是知道这货自登上游轮以来,视线就没停止下来过,左瞄右看,像极了在寻找什么人。

偶尔会路遇她熟识的人,免不了要觥筹相错一番,而兼职程瑾姚女伴的韩笙不免就会引来对方‘大家都懂’的打趣眼神,而认识韩笙的,自然也要说上几句。

30岁的韩笙较之以往多以一分的雅致,满身的书卷气又是自上游轮以来就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反而衬托着一股子禁?欲。

她本就长得不错,见到熟悉的人,嘴角扬起适当的微笑,倒是显得儒气十足。

本来正谈笑风生的程瑾姚视线一瞥,冷不丁在见到一个人影后,满目惊喜,却在下一刻,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猛的绷紧。

韩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程瑾姚那握紧高脚杯的手,而后顺着对方的目光就瞧见方艺馨挽着一个笑的满目春风的女子。

瞧着一脸妒妇相,喂,拜托,跟你谈话的人明显已经被你突然的变脸给吓到了好嘛?

韩笙拉了拉程瑾姚的手。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程瑾姚略显僵硬简单的与方才交谈的人说了几句话,便拉着韩笙兜兜转转在一角站定后,脸色扭曲的说道:“那个家伙是谁!”

韩笙真的想装作不认识这货,但碍于这人一直拉着她不放的样子,韩笙掀了掀眼皮,神色很淡。“谁知道,我又不认识。”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程瑾姚咬着手指头,碎碎念恶狠狠地盯着已经开始摸着方艺馨腰肢的女子。“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韩笙看不过去,便安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是朋友之类的,你瞧,之前的人不也认为咱俩是恋人吗?也许只是你的误会罢了。”

“我摸你腰了吗?我牵你手了吗?我笑着有她那么贱吗!”说着程瑾姚伸出手指恨恨的指向挽着方艺馨腰的女人。

“为什么不是我挽着她的腰,为什么不是我牵她的手,为什么不是我笑的那么贱?!”

程瑾姚猛地回头,恨声看着面无表情配音的韩笙。“喂,你够了,配音玩的很有意思吗!”

“啊,无聊而已。”韩笙两手一摊,表情很无辜,继续面瘫着脸。“你知道,我只是将你的心里想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来缓解你心中的小小痛苦。”

“你这叫幸灾乐祸好吗!”程瑾姚低声吼道。

韩笙用她那没甚表情的脸看着程瑾姚,而后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程瑾姚有些不耐烦,自从韩笙两年前回来后,性情变化很多,时常会发呆,但人家发呆真叫高水平,脸上无悲无喜,简称就是面瘫,要说程瑾姚时如何得知的,身为她好基友,最常接触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可是面瘫你就面瘫吧,一直保持高冷的样子多好,即让她的人气提升,又树立了威严。但事实上,这只能是程瑾姚美好的愿景,这货除了这一点变化外,捉弄人的恶趣味却是有增无减。

着实让人恨的牙痒痒。

“你喜欢方艺馨。”韩笙眨着眼,表情纯良。

很明显好嘛!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基友了!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程瑾姚翻了个白眼,虽然是事实,但仍旧让算不上揭穿已经在韩笙面前表现出来的程瑾姚脸红了一下。

“我虽不懂你俩间发生了什么,但,瑾姚,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不妨试试。”韩笙难得换了温和的表情,她笑着,温文秀气。“说不定,她也喜欢你。”

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神色看着韩笙,程瑾姚的语言稍显欠揍。“哎,你恢复正常了!”

韩笙:“。。。。。。”

见韩笙在听到她的话后,又是一副面瘫样,程瑾姚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说道:“我说了啊,但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总是和我闹别扭。”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方艺馨的方向,自上次一别,两人也有两个月未见,她生她的气了吗?她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怎么还是总让她误会呢?

程瑾姚抿着嘴唇,微垂着眼,抿了一口被中的香槟。

“她怎么可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明明我和她才是最配的啊,好不甘心,她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艺馨,艺馨。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知道。”

“你!闭!嘴!”程瑾姚脸色阴沉的拉住韩笙的嘴往两边抻。“你是不是配音配上隐了,嗯?!”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程瑾姚面色不善。

韩笙视线游移就是不对上程瑾姚的脸,脸上的神经更像是坏死了一样,即使是嘴巴被对方拉大,韩笙的面部仍旧麻木的可以。她抬起手,一巴掌把程瑾姚凑近的脸慢动作拍开。

“你家里人见到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会哭的。”

程瑾姚:“。。。。。。”

你更丧心病狂好嘛!老娘真心对你面瘫的吐槽给跪了!

好想哭肿么办。。。。。。程瑾姚狠狠的想要踹韩笙一脚,却被对方机智的错位躲开,这躲开不要紧,要紧的是程大腕这么一踹,愣是用力的踹到一位中年女人的腿上。

程瑾姚:“。。。。。。”

韩笙:“。。。。。。”

中年女人:“。。。。。。”

幸而程瑾姚对着这人还认识,倘若不熟,还真的是麻烦了呢,这边刚和那中年人说完话,程瑾姚正恶劣的想着要不要将某人沉尸海里,就见着韩笙忽然间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

程瑾姚一愣,而后依着韩笙看着的方向望去,就见着那被簇拥着的女子笑的婉约,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衬托着本就漂亮的容颜更显得妖冶。

纳兰婉清,她怎么会在这里!

程瑾姚暗道不好,又见对方身边明显有一个身材略显的矮小,却是长相可爱的女人亲密的挽着她。

说是女人,倒更像个刚毕业的女孩,似乎是没经过这样的场合,女孩有些羞怯的挨着纳兰婉清,神色有着惴惴不安,也有着满心欢喜的依恋,纳兰婉清对其也颇为温柔,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让程瑾姚蹙起了眉,心中却着实道了一声不妙。

“阿,阿笙,我们去那边吧。”程瑾姚结巴拉着垂下眼的韩笙。

她的神色像是埋藏在暗色之中,冰凉的月光被薄云遮掩,泄露出凉薄的光亮。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巧合,那笑的绰约的女子眼波流转间,却是意外的瞥见了她。

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似乎并没有因为来来往往的人群而被打散,也许是意外的相遇,亦或是不算令人期待的‘重逢’,她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冷淡,几近如比陌生人还要残忍的冷漠,然后,她同样看到了那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女孩不解之后在见到她时略显敌意的神色,想来那人是感觉到了吧,于是安抚的拍了拍女孩的头,举止很是宠溺,女孩嘟着嘴,不知在说着什么引起对方温柔的笑。

有什么在越埋越深,她错开了目光。

她听到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关于纳兰家这位当家人宠爱的那个女孩。

毕竟,那个人是纳兰婉清,而那个女孩身份似乎很简单。既非豪门,又非亲贵。

简单的就像是灰姑娘的故事。

美丽的女孩,美丽的女人,美丽的一段恋情。

韩笙的神色很淡,仿佛在很久以前,那样被动的感情就被她深深埋藏了起来。

你瞧,这世界上,并不是谁离开谁都无法活下去。

人会变,人心自然也同样会变。

她们只不过遵从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无论是顺从的,还是叛逆的,终究是要回到规则的轨迹上罢了。

“阿笙。”程瑾姚担忧的拽了拽韩笙。

第103章

即使是分开两年,韩笙也不会将对方淡漠的甚至近乎与凉薄的神色看错。

是因为太过熟悉,还是不甚熟悉,韩笙分不清,事实上,对于已经将面瘫发挥着炉火纯青的韩笙来说,根本就让人察觉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但这却引起了程瑾姚的担忧。

她不知道那一年,韩笙消失的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尽管还是她所认识的韩笙,但,程瑾姚知道,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不只是对于韩笙,还有的,就是纳兰婉清。

韩笙不说,程瑾姚当然也不会主动戳着好朋友的伤疤去问,真正的朋友,是你随时需要肩膀的时候让你依靠,而不是刨根问底去接伤疤。

她相信韩笙终究有一天会告诉她,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阿笙。”

她想是想要唤醒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劝慰。

韩笙转头看向程瑾姚,无甚表情的脸上让人分辨不出喜怒。“怎么了?”

程瑾姚最终还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正打算领着韩笙去另一处地方绕开纳兰婉清等人,却忽然听见缓缓的大提琴的音乐声。

好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程瑾姚歪了歪头,忽然她变得目瞪口呆起来。“阿笙,这,这不是当年你喜欢的《闻香识女人》的那个‘一步之遥’探戈曲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反观韩笙要显得平静很多,如果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当真瞧不出这几乎可算是有着淡淡表情的脸上会出现其他的神情。

程瑾姚正大惊之下,就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画着精致妆容面带微笑的女子。

“和我跳支舞,怎么样?小笙。”女子笑的温柔,那埋藏在骨子里的静雅以及窈窕的身段不免引起她人的侧目。

那是一双修长纤细的手,白皙,干练,显得张弛有力。

韩笙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即使她如何摆出没有任何表情,却没有让面前的女子停止微笑。

原来是认识阿笙的啊!程瑾姚恍然大悟的侧首去瞧韩笙,等等,她竟然亲密的叫阿笙为小笙!

程瑾姚的视线来回在陌生女子和韩笙之间转来转去,心中暗道乖乖,这又是哪位人物,瞧这笑的妖之灿烂的模样,但估计以阿笙不喜在众人面前表现俗称闷骚的性格,这女人算盘怕是要落空了。程瑾姚正想着唏嘘一声,下一刻,她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到韩笙竟然同意了!

满脑子都在刷屏‘她竟然同意了’的几句话,程瑾姚张口结舌的眨着眼,样子多少有些蠢。

韩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显得过分柔美的手,缓慢的向前走。

“真是难得,以为你不会接过来呢。”女人笑着,眉目温和如一潭清月,清丽的不像话。“如何?一直都想以这样的状态和你跳上一支舞,有伴奏,有围观的人群,只不过,总是没有机会而已。”她将手掌放在韩笙的掌心,另一只手搭在韩笙的肩上。“之前虽然在我家中练过,但没什么氛围,总归是缺少些什么。但现在这样,想来对你的恢复应该有些好处。你说呢?”悠扬的大提琴曲缓缓荡开,女子跟随着韩笙的舞步,妙曼的起舞起来,两人的面颊贴着极尽,似乎就连那冰冷的月光都难以切入进来。“小笙。”

她呼出的热气浅浅的打在她的耳际,那似有似无的香气缭绕在两人的鼻息间。

“医生。”韩笙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两人此时视线相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音乐开始变的激荡起来,大提琴的音调的急速向上,拉开的像是一种迫切碰撞,而后旋转的曲意悠扬。“真是,见面以来竟然听到你这样的问候。”她的嘴角缓缓勾起,美目徒留晶莹。大腿根部更是伴随着音乐而抬起缓慢向上摩擦着韩笙。“亏我又准备了这探戈的五线谱还有试听音乐让那些伴奏的人提前听一下。”

韩笙沉默不语,这个音乐她再熟悉不过,尽管和她的这位稍显欢脱的心理医生泰妍跳了不止一次,可仍旧会在每一次的舞步中找到让她心中悸动的感觉。

她甚至知道这不是针对于泰妍,而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执着。她说不上来,有些心惊,又有些不敢回首的胆怯。泰妍说过,她的症结,可能就在这个舞曲中。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便私下和泰妍跳上一段,包括现在对方所跳的每一段舞步,都是她教习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听这段探戈的时候,便惊叹于竟有如此让人心动的歌曲。”泰妍一手扶在韩笙的肩上,她的神情很专注。“韩笙,在我那里,你迟迟只是找到那层被你模糊记忆的边缘,那现在呢?现在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对方的瞳孔映着她面上的神情,音乐还在悠扬,她们对视,旋转,她最终将手伏在她露在空气的白皙后背上。

“想想,你现在还在当年的那个舞会,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泰妍深深地看着韩笙,她的眼中似乎产生了某种魔力,吸引着对方不由自主的依从,而后追寻。

她们的步调如此契合,仿佛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天生一对,韩笙闭着眼,沉浸在音乐中,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她所屏蔽,她额头的一侧贴着女子,微抿的嘴唇,贴心几乎可用深情来表明的动作,一个旋转,女子缓慢的脱离,而后在韩笙伸出手掌之时,又巧妙的旋转贴近。

两人视线相对,没有一刻留给她人,好像在她们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在之外,而脚下的婀娜舞步,女子一副依恋的跟随着韩笙,在缓慢的音乐中,轻佻的如精灵漫步。然后又在下一瞬间,张弛的投怀送抱。

在音乐中,她们似乎已然一体,跟随着音乐或是平缓或是激昂,动作一致,舞姿妙曼的让周围的人惊叹,旋转的舞步中,不禁让人产生她们会相爱一辈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