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说法

素心宗的人又出现在露城,只能是为了抢程嘉珍。

昨日,辰子墨带着程嘉珍回到露城, 恰好与风翎的人碰面,就想着顺路先去白露山看看。天寒路滑, 风翎的人其实只是来告知,这季节不适合下崖, 最好等到开春。岂料,半路遇到了素心宗一行人, 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

“素心宗的人,缘何对程嘉珍如此执着?”辰子戚蹙眉, 倘若素心宗不知道程嘉珍是假冒的,那如何对待母亲是辰子墨自己的事, 根本轮不到素心宗出来指手画脚, “她们定然是知道点什么。”

莫非是怕事迹败露, 丢了宗门的颜面?

丹漪摆手让黑衣人下去:“或许吧。”

“嗯?”辰子戚转头, 看向老神在在的丹漪, “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颜面, 对于名门正派来说,的确重要。”丹漪将外罩的广袖长衫脱去,露出里面的箭袖劲装,准备去练功。

辰子戚放下剑盒,跟着丹漪出去,特别自然地问了一句,“还有呢?”

还有…丹漪顿下脚步,看看一脸无辜的辰子戚,差点就顺着说了下去,眼中禁不住露出些许笑意:“这是天字号问。”

竟然不上当!辰子戚撇撇嘴:“真小气,那要拿什么换答案?”

“要…”丹漪的目光,在那润泽粉嫩的唇上流连,驱蛊时的触感,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我一个人知道,不往外说,给我算便宜点呗。”辰子戚蹭到丹漪面前,耍赖道。

“那可不行,如果回牌是一条人命,便宜你杀半条吗?”丹漪抬手拉着他,往梧桐林走。

“不是,应该降价为杀他们家的狗。”

“那降得也太多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瞎对答,说到后面早已偏离了正题。

丹漪给定下的目标,要在二十岁之前练会前三重,一直练得慢吞吞的辰子戚,从今日起要勤勉起来。

运功,起势。

先用游龙随月对丹阳拨云手,活动一下筋骨。带上内力的对招,早已不是儿时那般的小猫抵爪,蜿蜒如游龙戏凤,开合似丹凤飞天,一推一拿之间劲气翻转,行云流水,你来往我,只看得见道道残影。

出招越来越快,辰子戚的内力与丹漪相差甚远,渐渐有些跟不上,被他揍了好几下。呲了呲牙,骤然变招,沿着丹漪的手臂蜿蜒而上,直插双目,被丹漪立掌阻拦。立时出另一只手,抓裆!

丹漪一惊,迅速攥住那只使坏的手,反手将人扭过去。

“嗷嗷,疼疼!”辰子戚被反转手臂压得背过身去,赶紧叫着喊疼,抓着他的人便松手了。在这一刹那,转身,抓裆。

叽!

抓了个正着。

“唔…”丹漪闷哼一声,好在反应够快,抓住了辰子戚的手腕,没有造成什么损伤,但那只不老实的手,也结结实实地覆在了重要部位上。

“嘿嘿,这叫兵不厌诈!说过多少次了,打架的时候不要心软。”辰子戚坏笑着,隔着衣服捏了一把。

丹漪呼吸一滞,猛地把辰子戚推开。

“哎呦!”辰子戚不防备,被他推倒在地,脑袋磕到了一截突出的梧桐树根,抱着脑袋坐起来,“又没使劲,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小气鬼…”

丹漪深吸了一口气,两腿之间的某处,因为方才辰子戚的乱摸,硬了起来,气息也跟着乱了…看着耍赖坐地上不起来的辰子戚,不知道说什么好,僵持片刻,才抬脚走过去把人拉起来。

练不下去了,只能去凉亭里喝杯茶,等翻涌的气血退散再继续。

辰子戚看看耳朵发红的丹漪,露出一抹坏笑,扒着丹漪的肩膀让他拖着走,自己则对着那只耳朵吹气:“你耳朵冻红了,我给你呼呼。”

暖暖的气息,喷在耳根,把那一片肌肤都熏红了。丹漪被折磨得忍无可忍,一把将背上的大膏药撕下来,扛到肩上,大步往凉亭走去。

“唔,放我下来,顶着难受…”

灵关给凉亭四周挂上防风的帘子,灵和则给两人倒上刚泡好的热茶,又递上了刚刚拧好的热布巾。

辰子戚扔了一块点心填进嘴里,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看着丹漪用贵气优雅的动作喝茶,转了转眼珠子,抬手拿一块绿豆糕,掰碎,捻起一小块,递到丹漪嘴边:“吃点心。”

丹漪下意识地低头,一口将小小的绿豆糕含进口中。

吃得真是熟练呀…辰子戚微微挑眉,正要缩回手,指尖突然被那温热的舌尖划过,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舔到了温热的手指,丹漪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鸟身,慌忙转头去看辰子戚。那人却已经低下头,缩回手,端起茶盅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亭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只听得到炭炉煮水的咕嘟声,还有亭外小雪簌簌下落的声音。

去庐山拜会的事,不急于一时,辰子戚便在归云宫多住了几日,想着等雪停了再走。

两日之后,素心宗的赵素柔,领着一众弟子,突然到归云宫来讨说法。在山下叫骂了半晌,恰好遇到办差归来的蓝山雨。

蓝山雨穿着一身宝蓝色棉锦袍,广袖上缀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双手揣在一起端着,身后有属下撑着伞,在风雪中缓步而来。远远看去,竟似画中走出的人。

“婉柔仙姑是来送素心宗年节礼的吗?”蓝山雨笑眯眯地问。

“呸!你们归云宫,无故杀了我的爱徒,还想要年节礼?”赵素柔恨恨地瞪着蓝山雨。

“这大过年的,寻仇不吉利。”蓝山雨依旧不急不缓地说。其实,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

山上有蓝色软轿飘下来,蓝山雨不再理会赵素柔,转身去坐轿。赵素柔拦着,不许他走。

“仙姑,您这就不对了,蓝某正要回宫复命,放蓝某进去,恰好可以替你们通报一下。”蓝山雨十分君子地不跟女子动手,依旧温和有礼。

“师父,就让蓝公子去通禀吧,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一旁的玉泉小声劝说道。

赵素柔狠狠瞪了一眼蓝山雨:“若是你一去不复返,明日江湖中人就会知晓,归云宫是一窝的缩头乌龟,怕了我们素心宗,不敢应声。”

蓝山雨笑笑,没说话,坐进软轿里,飘然上山。在栖台上落下,自己又运气扶摇功,迅速窜了进去。

蓝江雪正跟乌云使在青云殿门前探讨问题,就见一道蓝影窜了过来。

“轻寒,快快,”蓝山雨从袖中掏出一个热乎乎的油纸包,塞到蓝江雪手中,“这老姑婆,忒啰嗦,一会儿就凉了。”

蓝江雪打开油纸包,香甜的炒栗子味顿时飘了出来。油纸包还热乎乎的,摸着有些烫手。

“赵素柔拦着你了?”蓝江雪递了颗栗子给乌云使,被对方推拒了。

“我不吃这个。”刁烈皱了皱眉,他只喜欢吃肉。

蓝江雪显然也只是客气一下,毫不停顿地缩回来,捏开自己吃掉:“宫主已经发话了,我正要找人去回复,刚好你去跑一趟。”

“我刚回来,都不让我歇会儿。”蓝山雨有些不高兴,话音刚落,一颗剥好的栗子肉递到了嘴边,张口咬住,甜甜的味道顿时让他开心起来,暖热了双手就颠颠地去办差了。

“你弟弟真好哄。”刁烈歪着脑袋看蓝山雨的背影。

“好哄?你哄一个试试。”蓝江雪瞥了刁烈一眼,优雅地转身,抱着糖炒栗子,拖着曳地长摆,缓步离开。

刁烈挠了挠头,不知道又怎么惹到自己的这位伙伴了。

“这样回复,能行吗?”辰子戚看看满不在乎的宫主大人。方才亲耳听了丹漪对白云使说的话,总觉得这样说不太好。

“本座已经很客气了。”丹漪团了个雪球,准确地扔到辰子戚脖子里。

“嗷!你偷袭!”辰子戚冻得抖了抖,把脖子里的雪花抖出去,抓一把雪追着丹漪打。

山下,风雪中又等了半个时辰的赵素柔,终于得到了归云宫宫主的原话转达。

“江湖规矩,你们挑衅在先,杀了你们也是应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鸟攻:你把它抓坏了,你要负责

戚戚:我根本就没使劲

鸟攻:但把它吓到了

戚戚:这玩意儿还会被吓到?

鸟攻:你看,它都吓得站起来了

戚戚:…凑牛氓

第五十一章 天问

赵素柔听到这话,差点气昏过去,甩着鞭子就朝蓝山雨抽去。

蓝山雨抬手弹出一根金孔雀翎, 直朝赵素柔的脸上戳去。鞭子甩到半路骤然改道,打掉孔雀翎, 蓝山雨已经蹂身攻了过来。

“嘭!”结结实实的一掌,打在赵素柔的肩膀上, 使得她整个人向后滑了三丈远,以鞭子攀住树木才堪堪站稳, 嘴角止不住地溢出一滴血来。

“师父!”

“师伯!

一群女弟子立时上前搀扶。

“走开!”赵素柔甩开弟子的手,自己站直了, 捂着肩膀狠狠瞪着蓝山雨。

蓝山雨优雅而缓慢地收手,弹了弹袖口毛毛上沾的雪花。他年纪轻轻就坐上孔雀翎的楼主之位, 靠的可不是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而是卓绝的实力。

“在下不过是来转达一下宫主的意思, 何必动怒呢, ”蓝山雨收起脸上的笑意, 冷声道, “奉劝各位,速速离去,玉山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说罢,甩袖转身,也不坐轿了,轻点足尖,宛如一只腾空而起的蓝孔雀,领着几个手下,飘然而去,顷刻间消失在山风溯雪之中。

几个年轻的女弟子看得有些呆,俊美无俦的男子,如仙人般潇洒地随风踏雪,委实惊艳。

“师父,他是谁呀?”玉泉被几个姐妹推了推,只得硬着头皮,低头小声问。

“哼,”赵素柔还以为徒弟在替她抱不平,要记住仇人的名字,咬牙切齿道,“孔雀楼的楼主,蓝山雨,也叫蓝轻尘。”

“轻尘啊…”

“渭城朝雨浥轻尘,是这个意思吧?”

“真好听。”

几个弟子小声议论,不料被赵素柔听到,转身一巴掌打在一名弟子脸上:“他侮辱了你师父,你还在说他名字好听,有没有点羞耻之心?”

“呜…”被打的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捂着脸眼泪汪汪的不敢出声。转头看看几位师姐,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顿时觉得更委屈了。大家都在说,就打她一个,还不是因为她最小。

素心宗的人就这么走了,辰子戚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果不其然,三天之后,又传来消息,说素心宗的几个高手,砸了露城风翎楼的场子。

“去的是素心宗的一代弟子,武功高强,那日层主不在,我方两死一伤。露城的分楼被烧了,属下无能,请宫主责罚。”风翎楼主跪在丹漪面前,将伤亡损失一一报上来。

金翎十二楼,各有各的用处。风翎属于下六楼,在各地的分楼是最多的,主要跟江湖人和普通百姓做买卖,接一些诸如在山上寻找东西、快速传递信件等生意,并不用于打架比武。因而,风翎中的人武功都不是很高,只要会青云扶摇功,就可以在风翎楼做事。

烧了风翎楼,便是在挑衅归云宫。这种事情,老宫主在位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们不过是看本座刚刚继位,来试探深浅罢了。”丹漪的眼中尽是冰寒。

十六岁的归云宫宫主,对于那些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家伙们来说,的确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小孩子。

辰子戚看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因为生气而攥出了青筋,抬手拍拍:“你打算怎么办?”

丹漪垂眸,敛去眼中的戾气,这才转头看向辰子戚,见他眼中满是兴奋,哭笑不得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是想着,这天寒地冻的,你再带着一群人去打素心宗,有些不划算,”辰子戚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个不正经的笑来,勾勾手让丹漪凑近些,小声道,“既然归云宫掌握了天下那么多秘密,要报复素心宗,不如就公布一件她们最见不得人的事,比如无音师太在外面养小爷什么的。”

“…”风翎楼主听到这话,差点没跪稳。无音师太是出家人,若是真的养小爷,整个素心宗都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无音师太没有养小爷。”丹漪的眼中泛起了点点笑意,攥着的拳头也松开了。

“我是打个比方,你们肯定还有别的更厉害的把柄。”辰子戚露出一排小白牙,冲丹漪挤挤眼。

丹漪抿唇笑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摸摸辰子戚的脑袋,轻声应道:“好。”

还没有及冠,辰子戚的头发是用发带绑着的,这一揉,顿时乱了。拍开那作怪的手,自己扒了扒头发,辰子戚没耐性再听丹漪处理公务,起身出去玩了。

任由辰子戚跑开,丹漪敛去眼中的笑意,看着风翎楼主道:“自己去青云殿领罚,把白云使叫过来。”

“是。”风翎楼楼主行礼告退。

青云殿,是白云使与乌云使处理事务的地方,也是惩戒犯错楼主之处。风翎楼主哭丧着脸来找两人。

“风翎本是做生意的,打不过你们不知道跑吗?”蓝江雪站起身,整了整衣摆,“还跟那些老尼姑拼上了,你以为自己是鹅呀!”

“属下知错了,回去定当整顿风翎。”风翎楼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宫主让他领的是什么罚。

“知错了,就来我这里吧。”刁烈兴奋地左手攥右手,把拳头攥得嘎嘣作响。

蓝江雪走出殿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眉头都不皱一下,面色冷清地朝丹凤殿走去。

三日之后,归云宫要公布一个天字号问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章。

金翎十二楼中,并不是所有的都有分楼。风翎的分楼是最多的,其次便是鸦翎。鸦翎属于上六楼,比较大的城中,基本上都会有一个鸦翎楼,主要作为归云宫的喉舌,负责回答问题。

各地的鸦翎楼,在这一天,同时敲锣打鼓地宣布,要在明日公布一个天问。

所谓天问,就是天字号问题的答案。天字号的问题,乃是用钱换不来的,如今竟然要毫无条件地公布一个,这可是件稀罕事。但凡有鸦翎楼的地方,附近的门派都派了人前去探听,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也跟着凑热闹。

露城和剑阳都太荒凉,没有鸦翎楼。露城比剑阳还好点,起码有个风翎楼,辰子戚的封地,那才真是穷得鸟不拉屎,连风翎都没有。

离归云宫最近的鸦翎楼,在浔阳城,乃是庐山派管辖之下的大城。

恰好辰子戚要去给庐山掌门送礼,便拉着丹漪去浔阳凑热闹。

一大清早,鸦翎楼前便聚满了人,名门正派、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皆在人潮中翘首以盼。

辰子戚坐在对面的茶楼中,也不知丹漪的手下怎么抢的,让他们坐上了靠窗边最好的观景位置,正对着鸦翎楼的二层。

鸦翎楼与周围的房屋很是不同,黑墙黑瓦,连门窗都是黑框。

“怎么弄得这般黑?”辰子戚趴在栏杆上好奇地左右瞧。

“王爷没听过吗?天下乌鸦一般黑。”刁烈靠在柱子上,口中叼着一根草,闲闲地说,冲一旁的乌不见抬抬下巴,“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乌不见就出身鸦翎楼,听到乌云使这话,咂咂嘴,想反驳又不敢说,只能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声:“…是。”宫主要出来玩,白云使镇守宫中,乌云使就出来当护卫。有乌云使在,所有的属下都老实得像鹌鹑。

“鸦翎,真是乌鸦毛的意思啊?”辰子戚眨眨眼,这归云宫起名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两杯茶下肚,对面黑楼的门终于打开,不过开的不是一楼,而是二楼露台的门。一人穿着黑色广袖长衫,缓缓走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冲众人抱拳:“各位武林豪杰、乡亲父老,在下浔阳鸦翎分楼层主,今日有幸在此,公布一个天问…”

这位层主,五官周正,但也是一副倒霉像。

“你的属下分工,是不是按面相分的?”辰子戚见丹漪也站到栏杆边来,便凑在他耳边小声问。据他这些时日的观察,风翎楼的人身材矮小,鸦翎的皆是一副倒霉相,而孔雀翎则全是相貌出众的美人。

丹漪单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算是吧。”

“快点说,别啰嗦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呀?”

楼下的人们不耐烦听长篇累牍的开场词,叫嚣着让那位层主赶紧说重点。

“十年前,露城程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众所周知,那全家八十六口,乃是血刃阁所杀。血刃阁,只认钱,想当然,这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而程家灭门的元凶,便是今日要揭开的天问。”

谜题说完,全场鸦雀无声,生怕因为议论而错过了答案。

程家灭门一事,在江湖上一直是个迷。要知道,他家只是个与世无争的小家族,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学,也没有什么有名的仇家,一夜之间就死绝了,在武林中轰动一时。

神无双侠,查了多年,也没有结果,谁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除了归云宫。

素心宗也派了人来探听,几个年轻的弟子听到这话,均白了脸。她们知道,这次公布天问,很可能是针对素心宗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牵扯到了程家灭门之事。

鸦翎层主也不卖关子,直接公布了答案:“雇用血刃阁,且亲手杀死了程家家主的,便是素心宗宗主,无音师太。”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程家,是素心宗下属的武学世家,每年给素心宗上供,接受素心宗的庇佑。万万没想到,灭了程家的,竟然就是素心宗自己!

“你胡说!”几个素心宗弟子面色苍白地尖叫反驳,却被淹没再了震耳欲聋的惊呼与讨论声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青云殿的刑罚是很可怕的篇》

戚戚:那位楼主到底受了什么刑罚?

鸟攻:很可怕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