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子戚看看阿木,但笑不语。回去之后,便把阿木交给洛先生,让洛云生教他看账册、谈生意。

不用再读诗词韵律,阿木开心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转眼到了冬季,天气乍寒,剑阳下起了第一场雪。

玉山上,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辰子戚穿着薄薄的劲装在梧桐林中打拳,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在空中消散,快速练了一整套游龙随月,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丹漪倒是没什么感觉,练完基础功法,便负手站在树下看雪。轻盈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煞是好看。

辰子戚收功,冲着双手呵了一口热气,看到丹漪那一身红衣就想凑过去。这般想,也就这么做了,蹦蹦跳跳跑过去,把冰凉的双手快速塞到丹漪的衣襟里面。

像石头一样凉的手贴到身上,激得丹漪打了个冷战,伸手把辰子戚抱进怀里,“怎么这么凉?”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内力纯阳啊?”辰子戚委屈地扁扁嘴,早上起来都快冻死了,还偏要他穿这么薄的练功服,他到现在都没有冻僵已经是个奇迹了。

丹漪微微蹙眉,叫灵和拿个大氅来,迅速把人裹进去,运转内力给他暖身。

方才只是温热的身体,突然变成了火炉子,辰子戚不由得抱得更紧,贪婪地贴紧那灼热的身子,即便披上了大氅也不愿分开。丹漪只得就这么抱着他,像两个套在一起的鸭子,大鸭赶着小鸭,摇摇晃晃地挪到亭子里去。

亭子中早已生起了炭火,四下里挂了隔风的帘子,很是暖和。

“忘了你内力偏寒,一会儿回去换一身暖和些的衣裳出来。”丹漪抱着辰子戚,坐在铺了兽皮的软榻上。

“嗯,”辰子戚捧着热茶喝了一口,透过风帘的缝隙看外面的风雪,忽而想起来,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小红鸟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得好奇,“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这个时候去找我?”

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深意,以前不知道丹漪就是小红鸟的时候,辰子戚以为这是神明的节律,只有随着第一场雪才能重回人间。如今知道了,便有些想不通,或许是下雪的时候,方便载着小红鸟的鹰隼混进皇宫?

“唔,因为…这样比较风雅。”丹漪吭哧半晌,说出来这么一句。

风雅?辰子戚一口茶呛到了喉咙里,顿时咳了起来,“咳咳咳,啥?”

不是因为神力的限制,也不是路途难走,只是为了风雅!在下初雪的时候,神明便会乘风而来,千百年之后,定然会传成佳话。那时候,年幼的丹漪就是这么想的,后来习惯了这个时间,就没再改。

“…”辰子戚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阵大风吹过来,吹动了厚重的棉布帘,带来阵阵寒意,让他不由得往丹漪怀里缩了缩,“若是哪天咱俩分开了,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也一定要见面。”

“为什么?”丹漪听着这话,心尖一颤,总觉得那样的设想有些酸涩。

“那样多风雅呀!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辰子戚笑嘻嘻地说。

丹漪:“…”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下雪的时候适合吟诗篇》

戚戚:下初雪的时候,我爱的人啊骑马而来

鸟攻:我通常不骑马

戚戚:好吧,下初雪的时候,我爱的人啊骑鸟而来鸟攻:(⊙v⊙)

戚戚:风雪掩盖了归途,你我只能在寒风中挨饿受冻鸟攻:我有内力哒,还有鹰隼特快专递!

戚戚:好吧,风雪掩盖了归途,你我只能在寒风中聊天吃火锅鸟攻:好湿好湿戚戚:这一点都不浪漫啊,摔!

第九十六章 圣旨

年关将至,要准备着过年了,剑阳城中家家户户都在采买年货, 东西街上摆满了品种丰盛的货物,东门外的官道上来往送货的商贩络绎不绝。

往年是决计没有这般热闹的, 剑阳城中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颇有些太平盛世的错觉。

洛云生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很是感慨, 两壶酒下肚,便开始晕淘淘地念诗, 不知今夕何夕。

李于寒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喝了几杯淡酒。庐山门规甚严, 他很少饮酒, 眼前的书生看个街道也能看得痴迷, 让他有些不解, “先生叫李某来, 就是看行人的吗?”

洛云生晃了晃喝空的酒壶, 招手让小二再拿一壶来,跟李于寒碰杯,“李大侠觉得,此处与浔阳相比,有何不同?”

“此处武林人少。”李于寒想了想,只说出这么一句。浔阳街头的人,几乎人人都有兵器傍身,随处可见冲突争执,这里却很安宁。

“没错,会武的人少,手无寸铁的人多,这样的日子,才算得上太平日子,”洛云生叹息一声,“上次王爷处置了庐山派的两个外门弟子,庐山掌门可有不满?”

“是有些不满,不过师父很喜欢子戚,便也没有计较。”李于寒淡淡道。

“呵…”洛云生嗤笑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沉默片刻,忽而指着街对面的一户卖胭脂水粉的店铺道,“那家店铺的掌柜,原先是浔阳人,在浔阳的那间铺子开在青楼对面,生意极好。就在今年,那间铺子被一个姓路的寡妇强占了去。”

李于寒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放下酒杯仔细听,“没有人管吗?”

“报给了官府,官府言说那寡妇是江湖人,管不得,得找庐山派调停。花钱托关系找了庐山派,才知道,那寡妇是庐山一名弟子的遗孀,那名弟子去年在门派比斗中死了。庐山派只赔了他二十两银子,言说那寡妇不易,叫他不要多事。”洛云生说话,带着诗人独有的抑扬顿挫,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下去。

李于寒微微蹙眉,因他一心练武,少理庶务,庐山派的产业都是交给大师兄打理的,所以并不知道,浔阳城竟也是这般模样。

“名门正派,锄强扶弱,锄的是他人的强,扶的是自己的弱,”洛云生轻笑着,站起身,靠在窗边,任由夹着雪花的寒风吹到脸上,“如今的大门派,与前朝那些宗室权贵没什么两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二楼的坐席,并非单独的雅间,而是一个比一楼稍小的大堂,附近还坐着其他几桌客人。

旁边一桌的人,手中拿着裹了金色刀鞘的长刀,各个虎背熊腰,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为首的却是一位面相稚嫩的少年。

“名门正派与那些鱼肉百姓的权贵可不相同。”少年微微扬着下巴,神色中有掩饰不去的倨傲。

“有何不同?门派管辖之地,皆征赋税;门派要建房屋,皆征徭役;门派看上哪家姑娘,也会直接抢了去,还不许人家说个不字。”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从楼梯处传来,众人纷纷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着白色狐狸毛滚边大氅的少年,缓步而来,正是多日不见的辰子戚。

“你胡说!”那少年有些气恼,抬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长刀。

“哪里胡说了,你娘亲就是你爹抢来的,不信回去问问你舅舅,”辰子戚弯起一双桃花眼,笑得一团和气,“金刀门少主,嗯?”

没错,那持刀的少年,就是金刀门的少主——齐钊。原本金刀门掌门是要亲自来拜访辰子戚的,奈何年关将至,实在脱不开身,便把儿子派了来,给辰子戚送些年节礼,顺道商量一下鸡场的事,化干戈为玉帛。

少年见听到辰子戚点出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吃了一惊,再仔细看辰子戚的面相,对他的身份立时猜到了几分。

“小师弟,师父说过要让咱们跟简王交好的。”身边的人小声提醒齐钊。

然而,即便猜到辰子戚的身份,齐钊还是忍不住要发脾气,这人竟然拿他娘说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哎呀,怎么生气了,”辰子戚脱下大氅,交给跟在身后的乌不见,“本王听说齐少主来了,却不敢进王府的大门,特来亲自相迎的。”

金刀门少主涨红了脸,本想趁着这人没有亮明身份骂一顿,哪知辰子戚直接说了出来,便不好继续闹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辰子戚淡淡地笑着,走过去跟洛先生和舅舅打个招呼,便带着金刀门一行去了王府。

其实,他从归云宫回来,并非是为了金刀门这些人,而是因为天德帝的一道圣旨即将达到剑阳。归云宫提前得到了消息,他便早早回来,以免钦差察觉他总不在封地,被天德帝抓到把柄。

收下金刀门的礼物,辰子戚笑得一团和气,“齐掌门太客气了,金刀门是黄山派的下属,我与二哥素来交好,大家都是自己人。”

齐钊看看辰子戚同样稚嫩的脸,彼此年岁相当,听他说这些话,总觉得他不像是会屠戮金刀门千只鸡的人。

“金刀门的鸡,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听说王爷的鸡场也发生过这种事,父亲使我前来问问…”齐钊试探着说道。

“啊,是么!”辰子戚一脸震惊,“金刀门也遇到这事了!哎,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雇了血刃阁来砍我的鸡,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齐钊一愣,听辰子戚骂得这般干脆,越发觉得不是他雇的杀手,“如此看来,这两件事可能是一人所为?”

丹漪窝在辰子戚怀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戚戚骂的是杀他的鸡的人,可不是杀金刀门鸡的人,当然骂得毫不留情了。

两个年岁相当的少年,聊起来颇为投缘,齐钊很快就忘了酒楼里的不愉快,跟辰子戚畅谈起来。

辰子戚笑眯眯的与他天南海北地胡侃,不多时便套出了不少话。金刀门来示好,是出自于老二的授意;金刀门的门主之位,是由黄山派来决定的;金刀门主一直讨好黄山派,就是希望下一任门主能是他的儿子;老二那边还没有姜良才的消息,已经认定他遭遇不测…

“我与齐兄一见如故,咱也不论王爷、少主的,以后就是朋友,我这藩王无诏不得出封地,齐兄大可来找我玩耍!”辰子戚拉着齐钊,很是亲热。

齐钊也挺高兴,回握住辰子戚的手,叫了声“子戚兄”。

“啾!”辰子戚的衣襟里,突然冒出一只小红鸟,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不满地叫嚷。

“圣旨到——”正说着,门外传来响亮的通报声,辰子戚眉梢微微一跳,笑着放开齐钊,跟他说了声见谅,便急匆匆往前厅而去。

齐钊很是好奇,便悄悄跟了上去,想听听圣旨的内容。

风雪中走来一队侍卫,为首的乃是一名金吾卫统领,刚刚下马便拿着圣旨进来直接宣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戚戚:鸡总是被杀,我建议咱们组建一个养鸡同盟齐钊:好啊,怎么整?

戚戚:首先,需要交纳加盟费998两银子

齐钊:哦哦,给你

戚戚:山高路远,加盟费得叫人捎过来,手续费还需要30两齐钊:哦哦,给你戚戚:很好,你已经正式成为养鸡同盟的会员了,定期交纳会费,到年底就可以得到三倍的收益齐钊:好的好的!

金刀门主:儿啊,这是电信诈骗,不要信!QAQ

第九十七章 赶路

“…着简王辰子戚即刻进京,腊月二十七之前入宫,钦此。”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让辰子戚进宫过年。寻常人家,过年的时候都会叫一家人到族中聚首, 以示团圆,然而皇家不同。大多数藩王, 一生都困于封地中,从没听说过皇帝叫藩王进京过年的。

辰子戚接住圣旨, 觉得此事有些不寻常,面上却笑意盈盈地请传旨钦差进屋喝茶,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塞给那位钦差一叠银票, “这位钦差大人, 不知如何称呼?”

那统领接到银票, 毫不停滞地直接塞进袖子里, 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想来是个中高手, “王爷客气了,下官乃金吾卫副统领孙振。”

“原来是孙统领,”辰子戚微微地笑,“可否借问一句,此次皇上是只召本王一人,还是把其他藩王也叫上了?”

“据下官所知,只下旨召了王爷一人。”

只召他一人…辰子戚垂眸,跟胸口的小红鸟对视一眼,小红鸟蹬了蹬腿,似乎有急事要跟他说。

原本还想再套几句话,见小红鸟这模样,便不再多言,叫福喜带人下去休息,便匆匆离开前厅回房去。

齐钊站在门外,把一切都听了去,一声不响地回客房,迅速写了张小纸条,塞到信鸽腿上,放飞出去。皇帝下旨召简王进京,不知意欲何为,还需早做防备。

灰色的鸽子,在雨雪纷飞的苍穹下振翅高飞,三日之内就能传到皖王手中。

“咕叽!”刚刚飞过房顶的鸽子,被一只带着尖勾的爪子准确地抓住。鸽子惊恐地抬头,看到抓着自己的乃是一只褐色的大秃鹫,正用一双充满食欲的眼睛盯着它,顿时吓得昏过去。秃鹫抓着鸽子,在空中打了个旋,飞到辰子戚的院子里。

辰子戚回到屋中,把小红鸟掏出来,一阵红光闪过,小红鸟变成了一身红衣的俊美凤王。

“你想说什么?”辰子戚抬头问他。

丹漪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隔壁。辰子戚很是好奇,便跟了上去,看到丹漪撩开衣摆,开始放水。

“你是急着回来尿尿?”辰子戚抽了抽嘴角。

“嗯。”丹漪放下衣摆,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手,在辰子戚怀里睡了一天,有些憋不住了。

“…”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重大消息要告诉自己,结果是尿急,辰子戚不知道说什么好。

窗外传来翅膀的拍打声,辰子戚打开窗户,就见一只秃鹫抓着昏死的信鸽停滞在半空中,因为还在扑扇翅膀,身形有些不稳,一晃一晃的。

接住那只半死不活的鸽子,从鸽子腿上的细竹管里取出一张小纸条。

【皇帝召简王腊月二十七之前入宫,原因不明。】简简单单的一条消息,没有多余的话,辰子戚想了想,又把纸条塞进去。

“这事让老二知道一下也好。”辰子戚摆摆手,示意秃鹫把鸽子放了。

秃鹫会意,又抓着鸽子迅速高飞,在半空中把鸽子向上一抛,就飞走了。

“咕!”昏迷中的鸽子骤然惊醒,发现自己即将坠落到地面上,赶紧翻身扑扇翅膀,才避免了变成鸽子饼的惨案。左右看了看,没瞧见那只凶残的秃鹫,赶紧拍拍翅膀飞走。

“匈奴特使要进宫朝贺,天德找你,兴许是为了这事。”身后传来丹漪那清冽动人的声音,辰子戚转身去看,那人已经优雅地倚在了软榻上,神色晦暗,莫测高深,浑然不见方才尿急的傻样。

“我又不能克制匈奴,找我作甚?”辰子戚走过去,坐到丹漪腿上。

“可能是要拿你和亲。”丹漪想了想,一本正经道。

辰子戚翻了白眼,不想理他,跳下去找齐钊。小样,敢在他的王府里放信鸽,不坑一把都对不起那只鸽子。

齐钊刚刚把鸽子放出去不久,房门就突然被推开,吓得他一哆嗦。

“哎,本想多留齐兄几日的,奈何圣上召见,我得尽快进京,招呼不周还望齐兄见谅。”辰子戚满是遗憾地说。

“哪里哪里,皇命要紧。”齐钊连忙摆手。

“齐兄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鸡场的事咱商量个章程出来,开春也好做买卖。”辰子戚笑眯眯地说。

养鸡不易,总是互相杀来杀去的,谁都不要做生意了,辰子戚便提出,订下一个“养鸡同盟会”,互相监督。

这事,肯定不是仇杀,谁会用杀鸡来报仇呢,定然是同行竞争!金刚门和石尸教都养鸡,是谁出手说不准。

“世道这么艰难,如金刀门这样的大门派也不能顿顿吃肉,就指望着这些鸡补身子,齐兄若是能劝得金刚门和石尸教加入,可谓造福百姓的大功德,定然能在江湖上扬名。”辰子戚拍着齐钊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金刚门好说,石尸教可不好惹,齐钊有些犹豫,但听到能在江湖上扬名,难免有些心动,说出去,他可是能让金刚门和石尸教罢手的人物。

点到即止,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辰子戚陪着齐钊聊了一会儿就回去收拾行李了。听说辰子戚要进宫,常娥有些不放心,叮嘱他多带几个侍卫去。

雪越下越大,今年的天气格外寒冷,金吾卫统领在前面骑马,带着一队侍卫围在车盖华丽的马车四周,于结着冰碴的管道上艰难前行。

辰子戚独子坐在马车里,抱着一只手炉,还是冻得牙齿打颤,拍拍在怀里睡得咕吱作响的小红鸟,哆哆嗦嗦道:“丹漪,我冷。”

“啾?”小红鸟迷迷糊糊地冒出头,看看冻得脸色发青的辰子戚,立时跳出来变成人形,握住他的手搓了搓,“怎么冷成这样?”

“方才无聊,便想着练会儿功,结果越练越冷。”辰子戚边说着边往丹漪怀里钻。

“怎会如此?”丹漪扯过一旁的棉被把人包裹严实,将一丝内力顺着手腕灌进去,慢慢温暖他快要冻僵的身体,“你刚刚在练什么?”

“第二重功法,”温暖的内力流淌进筋脉,舒服得仿佛泡进温泉里,辰子戚合上眼,在丹漪胸口蹭了蹭,“化气为水,凝水为冰,以木为心…嗯…”口诀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甜腻的轻吟,惊慌地睁开眼,连忙捂住嘴。

“怎么了?”丹漪低头看他。

“唔…”辰子戚难得红了脸,半晌没说话。方才那股温暖的内力入体,与他停滞在经脉中的寒凉内力相触,忽而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鸟攻:为什么会酥麻

戚戚:本来冻酥了,你的内力一进来,又给烫麻了鸟攻:哦,可是这个词我只在那种书上看见过戚戚:什…什么书??(? ???ω??? ?)?

鸟攻:香酥麻花制作指南

戚戚:…

第九十八章 回京

丹漪蹙眉,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泛着红晕的俊颜, 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甚是诱人。看来是没什么事, 这般想着,丹漪凑过去, 在那恢复雪色的脸上亲了亲,“方才是不是难受了?”

上次戚戚昏迷的时候, 他用内力给疗伤,即便在睡梦中, 戚戚也一直喊痛。难道没有受伤的时候,他的内力侵入戚戚体内也会造成疼痛吗?

“没…”辰子戚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 凑过去在丹漪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很舒服。”

咦?丹漪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寻常人的内力是不能随便输进别人体内的, 除非是一脉相承的同种功法。当然, 龙吟神功和丹阳神功是个例外。原以为不疼就烧高香了, 戚戚竟然觉得舒服!

试着再输一道内力进去,怀里的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这次就只是觉得暖和了些。”辰子戚仔细体会了一下,疑惑地眨眨眼。

功法秘籍中没有记载这种状况,老宫主也没有提过。辰子戚觉得这件事不寻常,定要研究明白,就坐直身体,拉着丹漪试。

回想刚才的情形,是自己默念了龙吟神功的心法,莫非是两种内力相撞的结果?辰子戚双手相合,运转起龙吟神功第二重,那冰寒彻骨的感觉重新涌了上来,稍稍收功,把手递给丹漪,“渡一点内力给我。”

丹漪依言握住他的手,将一丝灼热的内力缓缓渡过去。一冷一热两股内力相撞,若是别的功法,定然会爆裂开来,他们这两股却是不同,竟似鸳鸯交颈一般缠绵到了一起,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嗯…”辰子戚微微仰起脖子,轻咬下唇,试图将这一阵酥麻忍耐过去。

少年白皙的脖颈,因为他微微的后仰而显得越发修长。内力在两息之间转了一周天,将脖颈到耳根的那一片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丹漪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腕上用力,将还没回过神来的人拉到怀里,咬住那刚刚长成的小小喉结。

辰子戚的气息顿时更乱了,甩开丹漪的手,慢慢导正内力。然而抱着他的家伙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从脖子一路吻上去,寻到唇瓣,立时含住。

起初还挣扎了两下,很快辰子戚就放弃了,改为搂着丹漪的脖子,好吻得更深些。

痴缠了半晌才略略分开,辰子戚喘息着说道:“是两股内力相撞出现的。”

练到龙吟神功第二层之后,他的内力逐渐变得寒凉起来,与丹漪的内力相遇,便如同大冬天冻僵了的手突然浸到热水里,会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

“我爹没提过。”丹漪抿了抿唇,关于两种功法的种种效用,老宫主都跟丹漪详细地说过,唯独没提两人的内力相交会有这种问题。

“许是老宫主以前没遇到过。”辰子戚挠头。

“说的也是,他肯定不会给他的龙暖手。”丹漪有些得意,把脸埋到辰子戚的颈窝里蹭了蹭。祖辈们有些人一生也遇不到一个合适的龙,即便有,大多也都只是伙伴,只有他,能把龙拐到窝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