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昏君,我也不是妖后。”阿娇一扬眉,趴在刘彻胸口,轻声说道:“咱们要做一对千古流传的帝后不好吗?也让后世人知道皇后应该这么当。”

“原来娇娇想要青史留名?”刘彻笑呵呵的,阿娇板着连瞟了一眼刘彻,反问道:”难道你不想?”

“朕不想,后人光凭史书又怎么会知道朕是如何想的?如何治理天下的?朕不会为了后世的名声,就不做真正想做的事情,娇娇,没有人能明白朕,没有人。”

阿娇美目闪闪,被刘彻身上的气质所折服,轻声问道:“我也不行吗?”

刘彻长叹一声,眼底含笑,故作严肃的打量了阿娇半晌,阿娇双颊微红,眉目带媚含情,白玉般的身上印着吻痕,刘彻一翻身重新将阿娇压在身下,已有所指的笑道:“你看着聪明,但是在朝政上,你不懂的,想要了解朕,就要跟上朕的脚步,娇娇,朕停下不会等你的。”

“我不用你等,陛下,我们永远是一同前行。”阿娇主动拉下刘彻的脖子,将朱唇凑上去,刘彻永远不要小瞧女人,男人用铁剑征服天下,而女人用得是身体,用得是筹谋,这一点刘彻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几日过后,刘彻面见魏其侯窦婴吩咐了一番,密令他决堤泄洪,掘开堤坝后泄洪的地方就是属于王太后和田蚡的良田,窦婴山呼万岁,不是刘彻故意同王太后找别扭,而是只有在那个地方,损失才会最小,同时刘彻也是为了给王太后和田蚡一个警告,莫要行事太过分,他才是大汉的皇帝。

魏其侯窦婴虽然是儒生,但一身武艺,兵书战策也没少读,当初平定七国之乱的时候,被汉景帝任命为大将军,掌控大汉过半的兵权,并且当时的功臣周亚夫就是窦婴举荐给汉景帝的,所以窦婴偏好骑马,不喜欢车驾。

“魏其侯大人。”一身干净素色衣衫的青年很有礼貌的揽住窦婴的去路,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公子准备水酒,为您践行,请大人赏光。”

窦婴拉住缰绳,凝眉问道:“你家公子是?”

“大人到了一看便知,小人不好多嘴。”

窦婴今日封皇命出长安赶去同田蚡关系很好的韩安国管辖的郡县,鲜少有人知道,竟然被人拦下,窦婴也想看看下人说说公子是谁?便点头道:“前面带路。”

“诺。”他将窦婴引到了山坡后,竹林中隐隐传来古琴的声音,在碧绿的竹林中,坐着一位美艳的佳人抚琴,琴声哀婉悲伤,似在悼念什么人,窦婴皱紧眉头,她这是何意?

“魏其侯,这是我为您演奏的。”

窦婴坐在马上,一抖缰绳冲进竹林,看清出抚琴之人,凝眉问道:“淮南王翁主,你这是何意?”

刘陵一身嫩粉色汉服,芊芊玉指放在古琴上,熟练额拨动着,笑道:“你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明白?皇上的命令是决堤泄洪吧,可是在哪决堤是有讲究的。”

“淮南翁主,本侯不懂你在说什么?皇上是明君,看重的是天下百姓。”

“您恐怕忘记了韩嫣的前车之鉴,王太后可是很记仇的,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为韩嫣求情,他早就被太后娘娘处死了,其中的缘由,魏其侯不明白吗?”

窦婴脸色稍霁便恢复常态,淡淡的说道:”本侯不知道翁主的意思,请翁主解惑。”

刘陵手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笑得如花朵般灿烂:“侯爷只要想想我那位可怜的嫂子不就明白了?”

刘陵的嫂子就是修成君金俗的女儿,也是王太后的外孙女,粗俗无礼,目不识丁,刘陵对她可是一点尊敬都没有,当初刘彻就是听韩嫣说起王太后的往事,才会去接回金俗的,王太后也许思被抛弃的女儿金俗,可是金俗的存在也是很伤害王太后脸面的事情,那是王太后不愿想起的伤疤,无法对刘彻说什么,但是对于韩嫣,王太后就不会那么客气了,更何况韩嫣处事不够谨慎,很容易让王太后抓住把柄,当初若没有阿娇的求情,韩嫣就会活不下来。

“侯爷虽然封皇上的旨意行事,可王太后和田丞相不这么想,您可别忘了田丞相和您…平日里说不上是你死我活,也差不多了。”

“翁主果然了解田丞相。”

长安城里的列侯达官显贵,都知道田蚡是刘陵的入幕之宾,对于窦婴的淡淡的讽刺,刘陵并不放在心上,含笑的看着窦婴,舔了舔嘴唇,妩媚动人,娇软的说道:”我可是心心念念都为了侯爷好,才会今日专程来提醒魏其侯,看来我这一片心意,侯爷是不晓得了?”

刘陵清纯的眉眼偏偏妩媚含情,娇媚异常,她的父亲是天下藩王之首的淮南王刘安,是大汉最尊贵的翁主,也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尤物,男人不是为了她的美艳,就是为了征服高贵的大汉翁主,饶是窦婴见过世面,对眼前的尤物,也有几分异动,刘陵身上的风韵,是很能招惹男人的。

“翁主聪慧过人,又同田丞相交情莫逆,能否为本侯指条明路?”

刘陵娇笑连连,笑容越发动人明艳,食指划过她白皙的脖颈,笑道:“太后娘娘时大汉的皇太后,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的,见不得皇上为难,所以才会主动提出洪水从她那流过。”

窦婴微微一怔,拱手道:“多谢翁主。”提马扬鞭而去,刘陵在窦婴身后笑道:“侯爷在回京城时,记得来看望本翁主,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

窦婴心性坚韧,自知刘陵不会那么好心,必然又所图,对于刘陵的魅力,窦婴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抵抗得了,所以才会远离,省得被刘陵利用,不过,不管怎么说,刘陵的话让窦婴心生警觉,皇上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母子之间怎会有隔夜仇,错不是皇上,那只有他了,窦婴心中嗤笑,田蚡不会轻易绕过他,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田蚡?谁胜谁负还在两说呢。

“翁主,您又何必提醒魏其侯窦婴?”

刘陵的妩媚之态已然消失,水眸里透着精明,“你懂什么,只有田蚡和窦婴相争,才能让皇上和太后娘娘母子间起嫌疑,因为田甜没能入宫的事情,太后娘娘已经很不满了,田甜很可怜呢。”

“公子,淮南翁主在城郊见过魏其侯。”

“知道了。”陈诚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刻刀在木头上刻着,在他那双巧手的下,将木头雕刻成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陈诚仔细的端详,刻刀的刀尖在兔子嘴上点了点,“曦儿会喜欢你的,替我陪着曦儿。”

陈诚精雕细刻,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陈诚擅长雕刻,他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生,但却是有价无市,很少有人能求动陈诚为其雕刻,陈诚站起身,抖抖衣裳上的木屑,平静的说道:“准备车驾,我要去进宫看望曦公主。”

“诺。”

陈诚攥紧兔子,自以为聪明的刘陵也不只不过是姑姑的棋子罢了,田家窦家的相争现在可不能结束,姑姑还等着看热闹呢窦婴如果被田蚡拉下马,那窦家就是颗废子,在刘旭尚未完全长大的时候,窦家还用得上,将消息投给刘凌,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第八十三章

魏其侯窦婴是聪明人,身在局中才有了盲点,经过刘陵这一提醒,窦婴完全明白过来,暗自感叹刘彻的帝王心术,下的是密令而不是明旨,将来王太后若是记恨的话,刘彻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田家窦家虽然因为皇长子立储的事情暂时结成同盟,他们都属于外戚长期相争,其中的仇怨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况且田蚡,在儒生窦婴眼中就是市井之徒,拉着王太后的裙摆才能坐在丞相的位置,窦婴从心底瞧不起田蚡,窦家,田家相争彼此消弱,彼此牵制,刘彻也更好掌控他们这些外戚。

“哎。”烛火下的窦婴长叹一声,他已经感到了田蚡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用起一丝的茫然,馆陶大长公主劝解之言涌上脑海‘窦婴,你是本公主的表舅,是天下有名的文武兼备之人,懂得比本公主多,本公主只提醒你一句,皇上的不会容忍外戚的存在,皇上对你是尊重的,窦家尽享尊荣这么多年,足够了,窦婴,皇上只是让窦家退出朝堂,钱财上名声上不会亏待窦家任何一人。’

这是在太皇太后(窦太后)去世后,刘嫖劝窦家退出朝堂,就因为这事刘嫖同窦家彻底闹翻了,窦婴摇头苦笑,他们做不到刘嫖那么决绝,以陈家为首的列侯勋贵退出朝堂,窦婴明知道刘嫖的话是金玉良言,可是他同样放不下男子汉立于朝堂的心愿,窦婴同时也放不开窦家,所以他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甘愿当刘彻制衡田家的棋子,窦婴自嘲的苦笑更重:“皇上,您圣明。”

窦婴同样不肯就此认命,将随从叫来仔细的吩咐一番,几日之后,天下就传遍了王太后的贤明之举,主动向皇上提出溃堤,而溃堤分洪的地方,就是她购买的良田,天下百姓纷纷传诵王太后的功德,只是这份功德里,没有田蚡的影子,即便是虚名窦婴也不会留给田蚡。

“去,你去,让皇上来见我,快去。“

长乐宫的王太后本来就病着,听说良田被淹没,很是窝火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没了,最可气的是被窦婴设套,王太后摔了杯子,指着身边的宫女怒道:“去,让皇上来,他这是要逼死我吗?”

“诺。”宫女连忙跑出去,去通知刘彻,而此时的刘彻正在昭阳殿陪着阿娇闲聊,手上拿着刘曦练字的宣纸,看看上面的字迹,看看小脸微红的刘曦,笑道:“你让朕大开眼界,能将字写成你这样的,朕从未见过。”

“父皇。”刘曦想要表示羞愧,最近常去馆陶大长公主府学习,刘嫖的教导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刘曦挺了挺小胸脯,漆黑的眼眸晶亮清澈,摇摇食“只有父皇您才能笑我,别人…哼哼,才不成呢。”

“姑姑将曦儿教得不错,朕的女儿,是谁都能笑得?”刘彻伸手按了一下刘曦的小鼻子,望向旁边笑意盈盈的阿娇:“其实曦儿的鬼画符是有进步的,同以前比起来,起码朕能看明白是什么字,而不是…”

“不许笑我。”刘曦扑到刘彻的怀里,刘彻身子稍稍僵硬,显然他并不习惯这样,刚想推开见刘曦期许的目光,不忍心遂了她的心愿,刘曦暗自长出一口气,娇软道:”父皇,女儿是有进步的,是吧,是吧。”

“嗯。”刘彻抱了抱刘曦软软的小身子,除了眼睛像刘彻之外,刘曦长得同儿时的阿娇很像,刘彻神情有点恍惚,当时…当时…刘彻的嘴唇勾起,阿娇不是刘曦。

“曦儿,别缠着你父皇。“阿娇笑着向刘曦招手,刘曦摇摇头,“不嘛。”刘彻心情很好,不以为意的说道:“皇后不用担心,朕很喜欢曦儿。”

两道奇怪的视线落在刘曦身上,一道带了浓浓几乎喷薄而出的妒忌,还有一道是笑意,淡淡的笑意,刘曦不用回头就知道嫉妒的是刘静,有笑容的是霍去病。

“父皇,女儿新学了舞蹈,跳给你看如何?”刘静甜美期盼的一笑,端庄如同小淑女,“曦妹妹,不是也想看我跳舞吗?”

刘曦不肯搭话,刘彻拍拍她后背道:“刘静,你是大汉公主,要有公主的气度,跳舞是歌姬的事情。”

“我…我…”刘静脸胀得通红,阿娇此时说道:“陛下,静儿也是一片孝心。”

刘彻看看阿娇,拍了一下刘曦的小屁股,对刘静视若无睹:“曦儿,跳舞有什么可看的?朕让你看个更好的。”

刘曦从刘彻怀里坐直身体,刘彻揽着女儿肩头,道:“霍去病,你的剑舞朕可是等了不少的日子了。”

“诺。”

霍去病一拱手,他从内侍手中接过长剑,他今日并未穿盔甲,一身月白色衣衫,宽大的领口绣着花纹,腰缠的玉带上面镶嵌着火红的宝石,发髻上插着同样嵌着红宝石的玉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霍去病身上透出来的英武之气,整个长安城没有任何公子哥儿能比得上,霍去病一甩手中宝剑,睁开黑如点墨的双眸,剑若游龙,身形矫捷,刘曦开始还不在意,可是越看越喜欢,霍去病手中的长剑带出点点寒光,颇有一些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刘彻的目光透着欣赏喜欢,阿娇转动手腕处的玉镯,他还真把霍去病当成儿子一样的喜欢,不,兴许比儿子都喜欢,霍去病在刘彻心中,就是他的另一面,是弥补他儿时遗憾的人,阿娇知道的很清楚,当初刘彻像霍去病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受过不少的委屈,当初王太后仅仅是美人,上有有栗妃等等夫人,王太后只能小心翼翼在后宫中求生存,而刘彻虽然被封为胶东王,却也不是汉景帝最看重的儿子,还有当初的太子刘荣,刘彻只能跟在太子后面,借机吸引汉景帝的目光和注意,霍去病与生俱来的骄傲很像刘彻,这一点阿娇也是承认的,刘彻宠爱霍去病,看着他在肆意的在宫中生活,未尝不是在宠爱儿时的自己。

霍去病凌空飞起,宝剑的锋芒闪烁着,划过刘曦的面前,刘曦通过几个月的相处,知道霍去病不会伤害她,所以纹丝不动,还故意气霍去病一样的拍手称快:“好看,好看。”

霍去病唇边溢笑,剑锋一划,旁边的刘静远没有刘曦了解霍去病,况且平时刘静也曾当面嘲笑过霍去病是私生子,他的母亲卫少儿风流,擅长勾引男人,比如说长安城中最大绯闻就是卫少儿同陈掌。刘静知道霍去病很得刘彻喜欢,她也曾经想要讨好霍去病,可是霍去病根本就不买账,对刘静所做的一切都视若无睹,那种姿态,绝对能气的刘静吐血,所以刘静才会失去理智,骂过霍去病为私生子。

此时见到划过眼前的利刃,刘静怕霍去病报仇,慌忙的躲开,其实霍去病对刘静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也不觉得私生子有什么可丢人的,那一剑只是意外而已,刘静明显想多了,双腿发软,小脸煞白:”父皇…父皇救命…”

刘彻瞥了刘静一眼,见到她那副样子说不上的失望,冷哼道:”住嘴。“刘静丢脸,刘曦很高兴,不由自主的像霍去病扬眉,霍去病收住宝剑,拱手道:“陛下,臣的剑舞如何?”

“很好,很好,去病呀,你要什么赏赐?”刘彻对霍去病一向是很大方的,而霍去病也不同于旁人,对刘彻的赏赐欣然接受,不会像卫青一样觉得诚惶诚恐,有时更是大胆的向刘彻主动提出要求,刘彻一般都会欣然答应,当初霍去病就通刘彻约定好,他为刘彻舞剑,刘彻如果满意会满足霍去病的一个心愿。

“臣想请陛下去上林苑,臣的八百骠骑等着陛下验看。”

“朕处理完水患的事情,就去上林苑。”刘彻点头道:“霍去病,朕可同你说好了,若是你的骠骑训练的不好,朕不罚他们,惩罚你。”

“陛下,您这话不对,臣又没犯错,为何要替属下挨罚?臣的职责是带着他们迎战匈奴,打胜仗,至于别的他们若是偷懒自有军规处置,臣不会手软。”

“不是应该同甘苦的吗?”刘曦弱弱的出声,她不是找霍去病麻烦,只是在她的印象里统帅只有把属下当成兄弟,他们才会拼命的,刘彻也同样有点疑惑,霍去病将宝剑归入剑鞘,“臣是皇上认命的统帅,上下尊卑不能乱,只要能打胜仗,士兵自然会归心,若是总是打败仗,那天天和士兵同甘共苦也没用。”

这种理论刘曦还是第一次听过,刘彻大笑:“好,霍去病,朕就等着你带人打胜仗了。”

“不会让陛下失望。”霍去病擦擦脸上汗珠,瞧着看着自己的刘曦,扬眉道:“曦公主不认识臣了?”

“啊。”刘曦回神,怎么看他看愣了呢,紧鼻子哼道:“你不就是父皇的侍中霍去病吗?我怎么会不记得?”

“去病,你带曦儿出去,朕有话同皇后说。”

“诺。”

霍去病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曦看看阿娇,见她点头,才起身直至越过霍去病,低哼道:“我才不用你带呢。”

霍去病随着刘曦出去,刘静弱弱的唤道:“父皇。””下去。”刘彻像是在驱赶下人宫女,刘静眼里含泪,屈膝退出去,这其中的耻辱,让刘静永远也忘不掉。

第八十四章

随着刘曦等人的离开,昭阳殿内只剩下刘彻和阿娇这对独特的夫妻,阿娇坦然的面对刘彻若有所思的目光,她从未小看过刘彻,这次的事情若是刘彻一点都不怀疑的话,阿娇会觉得刘彻变笨了呢,阿娇续上茶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展颜轻笑道:“陛下看我做什么?”

刘彻不似刚才那般随意,手掌放在腿上,问道:“朕在想皇后就没有同朕说得吗?”

阿娇心中一紧,笑容越弄,好奇的问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刘彻伸手抓住阿娇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下颚拄着阿娇的肩头,低声道:“娇娇,你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朕。”

“陛下,怎么说不相信你呢?”阿娇赶到刘彻的困惑,不是不肯相信你,而是从未相信过,相信你不如相信自己,这一点阿娇永生不忘。

刘彻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难道不是阿娇吗?真的是刘陵?她会那么聪明?刘彻一直当做漂亮又不老实的刘陵为玩物,知道她在长安城搞风搞雨,但从不曾下手处置,就是因为刘彻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不是动淮南王刘安的时候。

“您到底是怎么了?”阿娇眼里露出疑惑,努力的想了半晌,才说道:“是因为母后?其实虽然损失了一点钱财,可是母后却得到天下百姓称赞,我听人说,百姓们都言只有像母后这样心有百姓的太后娘娘,才能生出圣君来,名声可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母后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阿娇对窦婴很佩服,竟然想到圣君一说,刘彻虽说在嘴上不好名声,可是实际上哪位帝王不想千古留名?不想成为圣主?刘彻仔细的辨别毫无破绽的阿娇,放下了最后的怀疑,阿娇应该不会有这份心机,叹道:“母后可不是娇娇,她对银子看得很重,从未想过朕是皇帝。”

“陛下,母后会想通的。”阿娇劝解的话还没说完,长乐宫的宫女就来通禀王太后请皇上过去,刘彻不情愿的起身,阿娇轻声说道:“我这两日未曾见过母后,今日就同皇上一起去一趟长乐宫吧,看看母后的病情好转没有?”

“娇娇,你…”刘彻回头,阿娇坦然的一笑,攥住刘彻的手掌,低声道:“咱们是夫妻,皇上,别让母后等急了。”

刘彻同阿娇驾临长乐宫,接受王太后的责难,恼怒的王太后在阿娇面前总归得给刘彻留面子,不会太过责难,却将炮灰都集中在阿娇身上,对她多有指责,刘彻想要出口相帮,却被阿娇暗自拉住衣袖,阿娇恬淡向刘彻笑了笑,恭敬的低头:“母后教训的是,儿媳知错。”

不管王太后怎么说,阿娇都是这一句话,语气上是知错了,态度上也很诚恳,可是王太后却更加的窝火,阿娇的姿态从不是低她一头的,仿佛她是无理取闹一样,更何况还有她亲生儿子刘彻偶尔露出的心疼阿娇的眼波,王太后嘴唇微颤:“好了,好了,哀家说不得你们,皇上有皇上的想法,皇后有皇后的主意,哀家一个老太婆,还能做什么?”

“母后不可这么说,您若缺什么喜欢什么,皇上都会为您寻来的,您先顺顺气,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身体,不值当的。”

阿娇软软的话,却仿佛针扎着王太后,可她说不出任何的反对的话来,刘彻眼底的疼惜更重,王太后已经失去了先手,不能再一错再错,让刘彻对自己不多的母子感情再薄上一层,揉着脑袋叹道:“是哀家糊涂了,皇上的名声要紧,整个大汉天下都是哀家儿子的,那万顷良田有算得了什么?”

阿娇淡淡一笑:“我就说母后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责怪您的,陛下还不信?陛下,这次您可是输了。”

同阿娇有默契的刘彻两声大笑:“对,对,是朕输了。”

王太后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缓了脸色心平气和的同刘彻阿娇共叙母子情意,阿娇赢了一局,更显得孝顺贤惠,甚至亲自动手伺候王太后用膳服药,刘彻看后暗自点头,以阿娇的骄傲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刘彻同阿娇认识了这么久,就从未见到她如此细心的照料过什么人,当然是除了阿娇所生的两个孩子和刘彻自己之外。

夜幕减晚时,刘彻和阿娇相携出了长乐宫,王太后气愤闭上了眼睛,她的傻儿子被阿娇迷惑了,王太后心中惊慌,不知道何时阿娇成长到这个地步,再也不是儿时骄纵任性的堂邑翁主。王太后此时才开始反思,从阿娇和刘彻大婚之后的一切事情,都涌上来,王太后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馆陶大长公主刘嫖将窦老太太遗留给她的权利,都交给了刘彻,反而更让刘彻尊敬,荣宠有加,实际上看,陈家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失去,反而得到刘彻最大程度的敬意。

“阿娇,刘嫖,你们母女…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得逞的,皇帝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王太后在长乐宫中不甘的声音,根本就阻止不了刘彻对阿娇的喜欢,对刘嫖的敬重,昭阳殿中,刘彻撵走了缠着阿娇的刘曦,叉腰说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缠人?”

“皇上,曦儿才多大?”阿娇将头上的发髻解开,如瀑布一般的发丝垂下,刘彻半倚着床榻,着迷的看着那柔韧的发丝,角皂的清香,阿娇是干净的清澈的,有时能让刘彻想要涂抹上污秽,凭什么只有她才是干净的?可是刘彻却舍不得,只想珍藏她的那抹的纯净。

“过来,娇娇,你过来。”

阿娇向刘彻回眸浅笑,放下了碧玺钗环,款款起身缓步走到刘彻面前,眼里如同朝阳一样的温暖,柔声道:“皇上叫臣妾?”眼前一黑,等到阿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刘彻压在了榻上,阿娇手指轻轻滑过刘彻深邃的眉眼,低低似有似无的说道:“我并不觉得委屈,哪个当娘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皇上,母后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更多的是…”

“是什么?”刘彻将阿娇的衣衫扯开,含着她胸前的红缨,使坏的阿娇起阿娇的敏感,沙哑低沉的说道:“你继续。”

阿娇的身体像是蛇一样扭动躲闪,被刘彻按住了腰肢,“别动。”阿娇听话的不再动弹,语气似哀求似抱怨,难得的娇嗔道:“你这样…这样…让我怎么…怎么继续?”

刘彻仰脸坏坏的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反倒兴起,好像难为阿娇很让他高兴,“不成?朕让你继续。”手指点在了炽热的溪谷,阿娇脸红红的,眸子晶莹水亮,伸出手臂抱住刘彻的脖子,同样调皮的在他耳边吹起:“母后是不甘心,不甘心你是我的,皇上,你喜欢我吗?”

刘彻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对阿娇的爱恋和沉迷,当他再次爆发在阿娇身体最深处的时候。刘彻忍不住低吼“娇娇,朕是喜欢你的,喜欢,比对任何女人都喜欢。”

阿娇褪去了往日的傲气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趴在刘彻的怀里,听着他心跳声,心中感谢王太后,感谢自作聪明的刘陵,她尚没有把握住进刘彻心里,但是阿娇对于能挑动刘彻的感官很满意,夫妻间的和谐生活,床榻上的相得益彰是不能缺少的,大汉皇帝的情欲在她的掌控下,阿娇同样觉得满足,当然刘彻在床榻上的能力一直不错,即便是冷情的阿娇,也会难免迷失在刘彻带动起来的漩涡中。

翌日刘彻神清气爽的上朝听政,阿娇理智气壮的睡懒觉,在昭阳殿外向阿娇请安的夫人美人们即便等得烦了,腻了,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惊动阿娇,全都老实沉默的跪坐着,不言不语,没有一人低声交谈,也没有一人敢于先行离开。

“曦公主。”刘曦身穿藕色衣衫,两个包包头上带着和田玉的钗环,粉雕玉琢的小脸,很可爱很引人疼惜,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只玉兔,同样是出自陈诚之手,其实刘曦是不大喜欢兔子的,可是显然是以前的曦公主喜欢,陈诚从来许多只,刘曦看这个翠玉兔子可爱才戴在了脖子上,不过,即便不太喜欢,刘曦也不能否认陈诚雕刻的玉兔,都不是凡品,精致的在后世应该是天价。

“娘…”刘曦看了看众多美人,正色道:“母后呢?”

“回公主,娘娘还在安歇。”

“哦,我去看看她。”刘曦懒得搭理那些刘彻的女人们,直径走到了寝殿,在她的眼里,巴不得刘彻就有阿娇一人才好,在这一点上,刘曦比阿娇更执着也更纯粹,有时刘曦也在想,亏着她夺舍重生的是公主,如果要是刘彻的女人,她一定活不下去,她可没有阿娇的好心态。

“娘,您早就醒了?”刘曦进门见到阿娇倚着手执半卷书籍,刘曦蹭进阿娇怀里,有点担忧的问道:“娘,您不怕她们去同父皇说吗?父皇若是误会您…”

“曦儿,我是大汉的皇后,而且是很得你父皇宠爱敬重的皇后,我让她们等着,她们就得等着,有怨言?敢告状?皇上是不会听的,帝宠和皇后的尊严,容不得她们冒犯。”

第八十五章

刘曦似懂非懂,阿娇放下书册揽女儿的肩头,轻声说道:“不懂不要紧,曦儿,你只要记得一句话就成,在六宫中争的就是皇上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