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安慢慢的走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威严自成一派,目光淡淡的从狗身上滑过,拿起桌上的笼子,看了一会,眼里浮现出尚尚信任后又失望的目光:“一个小时后给小小姐送过去。”为了一个狗,至于那么训他女儿。

何木安没有理会撤下去的笼子,思绪放的很远,

她刚才看他了…

那么,她想了什么,有没有觉得如果曾经每分手会怎样过…

“先生,这是晚上的菜单,您需要…”

“照旧。”

“…是的,先生。”

何木安突然起身去了书房,人靠在办公桌前,打开大屏幕,夏渺渺和尚尚的身影现在呈现在上面,她们一路上来,她们有说有笑,到她没有下车,到他关了视频的那一幕,到何叔突然出现。

何木安看了一眼,突然把音量放到最大。

何木安随着何叔的话,嘴角慢慢绷直,脸色平静无波,他就那样看着屏幕,听着声音入耳,看着两人渐渐好转,看着她脸上最初的愤怒变成可有可无的那么一点莫名。

何木安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再握紧,如果眼前是一幅画早被他撕的渣都不剩了,七千万好一比大数目,抚平她所有的遗留遗憾,磨平所有的过往,连最后一点抱怨也烟消云散,这七千万当真花的是地方,用的恰到好处。

何木安突然冷笑,他该夸她不计前嫌,识时务,拿钱走人会看脸色,还是说她蠢。

何木安的手掌握紧又握紧,她找过他,他知道,但一些说了什么的细节是查不出来的,现在从字里行间推测一下,也能想到夏渺渺那样的怂物当时的无措和震惊,如果找他出来后劈头盖脸把什么难听的词都往他身上骂以平复她突然有孕的恐惧。

何木安手掌上青筋直冒,她没有赶得上骂他,他也没有来记得把那时候吓的六神无措的她抱进怀里,保护尚尚出生,看着尚尚长大,甚至没来及看那个或许嫁给她后,面对生活的改变,各种负面情绪之后挣扎一个全新的夏渺渺的机会。

这些都成为过往,成为铺垫在上的七千万,什么都不剩的站在圈外看着里面的人悲欢离合。

何木安让何叔进来,既然夏渺渺曾经的那些伤害能被七千万终结,他呢,他觉得他怎么也值七百亿。

何叔战战兢兢的进来,看到投影仪上停放的画面是,瞬间两股战战:“先…先生…”

何木安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不管他用何种语气去问,都显示了他的无能,他有什么脸面对下面的人发火,他在夏渺渺这里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能力不济,不是夏渺渺拒绝他给他的挫败,是他展现在她面前的一切,让他觉得没脸。

这些都是他的人,负责他周边所有事宜,他要的是他们睿智、宽和,想给渺渺的印象是从容风度,现在呢,老奸巨猾、一个个自以为是,若是禾木集团内的氛围还能给他扳回一成,他都要怀疑他怎么坐上禾木集团那个位置,莫不是昏庸走运,撞上去的!

何叔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顿时有种绝望的感觉,还没开口已经没了支撑的筋骨、精气,老泪纵横:“是我…都是我…”

何木安讽刺看着画面里的渺渺,在这样感人肺腑的情况下,在这样一位慈爱的老者面前,她肯定想不到她是被攻略的一个,而且被成功拿下。

何木安莫名的想骂她一句蠢,也就适合在她那个阶层看似耀武扬威什么都有的混着,永远不明白翻云覆雨背后的深意!果然跟着什么人就在什么层面,看看她那一脸真诚扶人的样子!她就没觉得一点不对!

也是,他调教出的人,玩弄人心向来是好手,这点如果没有练到家怎么在他身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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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两个世界

何木安冷笑片刻,这么看,他还该给何叔涨涨工资。

何大总管被先生笑的心都凉了,什么辩解也不敢有,他想说他明明避开监控了…这样一想又是一身冷汗,什么心思也没了,他真是总管当久了忘了先生是什么人,心里本着一把老骨头求恩典的意思也干瘪下去。

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贪了先生带来的好处,没有为先生办好事,如今又自作主张的给自己擦屁股,先生是恼了他了。

何叔所有的挣扎全部退去,只剩了无生气的认命,一向扬起的眉角怂拉下去,经年陈酿的老泪浑浊无力:“先生…是我…当年我自作主张挡了小小姐母亲的电话,是我觉得她配不上先生…是我要小小姐受了这么多年苦…我见她让先生不高兴,还让宏大石总把她开除…都是我…我没脸再跟着先生…我没脸…”

何木安听到最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这是他无能,他失策,他自以为是的后果!

亏他还以为事事都在掌握,他以为她一直在他构建的温房里,成功失败都是他给的平台。她要是知道好歹,知道后都该念他一份关照之情,以她向来知恩图报的个性,她还有什么资格重提几年前让他滚的话题,她的吃穿用度、升迁落败、事业家庭都是他给的,他想复合就复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有什么话说,哪怕到时候养成笼中鸟也要死在他的笼子里。

如今呢,如今他所谓万无一失,可以任由他掌控的这段感情线都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何木安闭上眼不想睁开看自己的嘴脸!亏他还认为天天忍这忍那,自我构建自我的形象,能得到一份怜悯,到头来,除了让他看到自己是个大笑话还是个什么东西!

连他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可以拿来说情长的资本都成了一张张废纸!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走七千万,那是何老不死该付出的报酬,是她自己拼搏出的五六年,不是在他的庇护下,自以为自己成长的五六年。他都不能说她拿的亏心!

这帮蠢货!何木安只想把何成勇扔进后山喂了狗!

他所有的钻营都散成了沙,何老不死的明明白白的让他看到他多么无知愚昧,就像历史长河里所有的昏君,被蒙蔽了眼睛还以为手握乾坤,这是把他脸面往地上踩,如果被人知道他这么多年等着收的网其实早已是一堆水,他何木安这三个字可以直接葬了!

何木安沉静着脸,额头青筋直跳,除了那几根筋,任谁也看不出此刻的他极度暴怒。

何成勇垂着头一派死寂,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他当年想不到夏渺渺的未来,窥不见先生和她的日常相处,不知道夏渺渺捏着先生耳朵的时候,先生屁都没放。

他只知道,先生不管什么原因放手了,放手就是不喜欢,就是玩腻了,就是可以处置了。

一个不惜找到假电话也要缠着先生的小姑娘,他就随手打发了,因为先生你放手了!你放手了呀!

那时候什么先生不高兴、先生有情绪、先生喜欢看煎饼,那都是情绪,是逗弄鹦雀养只八哥都会付出的时间、精力、情绪,结果怎样才是他们下推论的根本。

但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不是先生肚子里的蛔虫,猜错一次满盘皆输,这恐怕也是钱钧等人知道先生有女儿也没人敢出头捅破的原因,谁知道捅开是锦绣前程,还是鹤顶浓红。

除了那为‘天真活泼’的夏小姑娘,觉得他家先生有钱会做生意,脾气还行,今天还瞪了一眼,谁觉得先生能瞪,谁觉得先生只是会赚钱的机器,谁敢说先生手里的不义之财有多少,谁看见他算计数字背后多少人家破人亡、生活困苦,这样的人跟那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夏渺渺有什么未来。

何成勇都懒得查她的前世今生,那时候的她就是只虫蚁,先生不过是在太阳下眯眼的时候看见了,然后盯着她扳着一粒米进了洞。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先生喜欢那蚂蚁?说明先生有想捡起来装进瓶子里天天看的心?他就是再聪明睿智也想不到,多的是大事让他想,他顾及不到先生看那蚂蚁的心情和一系列后续的乐子就是错吗!

如今,他真折在一只蚂蚁上了。但他死也不承认,他的骄傲他一生的荣辱,可以折在先生手里,可以折在小小姐手里,绝不能是夏渺渺,否则他这一辈子的谋算算什么!

“后山喂猪去。”何木安声音平静。

何成勇闻言,眼睛爆开,歇斯底里的嘶鸣:“先生!先生——”那会死人的他一把骨头去喂山猪——先生——

他们是有合同期限的!不做都不行!

何木安静静的站在书房里,七千万!

夏渺渺穿着野蚕丝纺的如今已经被浸湿的一块一块的睡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尚尚压在洗澡池里:“给我洗!”累死老娘了,胳膊都举不起来,这只毛猴。

夏尚尚精力充沛的扯着嗓子使劲扑腾:“不要洗澡!不要洗澡!我要出去,出去——”

夏渺渺气的半死,按住她乱窜的小屁股来了几巴掌:“给我消停点!”

尚尚疼的委委屈屈的控诉着妈妈,缩在泡泡推积的浴缸里满脸:妈妈坏。但看样子必须洗了,尚尚小嘴一嘟:“洗完要吃巧克力。”

“吃吃吃,就知道吃。”夏渺渺瞪她一眼,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生气时可爱的小脑袋:“一小块。”

嗯?想想…哼!成交。

二十分钟后,夏渺渺捶捶肩,一会还要审稿,伺候完这个伺候那个,一天到晚没得闲。累死她算了。

248高家

高湛云穿着拖鞋睡衣托着一杯牛奶叼着花卷走进来,含糊不清的开口:“咋么晚了,还不水…”说着边吃边靠在她的书桌前,看她打开公文包。

“边去,边去,我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绝对不让孩子找你看病。”

高湛云把花卷咽下去:“我怎么了,谁在家里不这样,我又不是神仙。”把牛奶递过去:“喝不喝。”

夏渺渺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嗯,退下吧。”

高湛云知道她忙,把喝了一半的牛奶给她放下:“忙完早点睡。”

“嗯。”

夏渺渺看着摆开的文件,开头的调整计划,让她想到了小鱼,心情不禁低落了三分,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谁不好也希望她好的人,就算对家和对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条心不敢抱有幻想,也没想过是这个结果。

夏渺渺靠在书房的椅子上,仰着头,

怎么会是她说的,是对她不好,还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东南西北!

夏渺渺揉揉额头,这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事,心里被挖了一块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至于那七千万,她现在没想过动,给尚尚的就给尚尚吧,她也不愁吃喝。

夏渺渺揉揉脸让自己精神一点,打开办公桌上的灯,拿起笔,开始忙碌。

“夏编早。”

“早。”

“夏编早。”

“早。”

夏渺渺的兴衰都在这里,事业的冲击点也在这里,天大的矛盾就是敏行的内部改革,生活的质量是她的工资多少,权利的更迭是她能不能升值,一辈子的兢兢业业就是这块地,她看不到,她也不用看到,因为这片天地对她的能力来说已经够大,够她沉溺其中。

“听说没有,谈副编辞职了,开不开心。”小毛兴奋的挤开夏编,从缝隙里先一步钻进去。

夏渺渺因为小鱼还有点精力不济,这时候也精神不少:“她辞职了?”

“看我用词不当,说自己能力有限要求调到外地,从基层做起,啧啧啧,还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夏编这是不是好消息,你又有希望了,凭咱们敏总上次来见你,这位置岂不是妥妥就是你的。”

夏渺渺看着小毛高兴的小样子,呵呵一声,敏总许给她的已经超脱副编这个范围,那是更大的一块饼,她就怕自己跟谈语一样闹了难堪一直不敢接。

“上面答应她了?”

小毛猛烈点头:“答应了,不过好像不支持她远调,说哪里不是基层没必要非出声,让她去下面跟着实习了,不过说是实习,跟的师父不一样,她明显更有发展潜力。”

夏渺渺颔首,大概能猜到上面的意思,他们没有放弃谈语这位现任,毕竟她是过去时,因为女儿才有的价值,对方可不一样,极有可能是还在进行时。

夏渺渺摇摇头,突然觉得何木安想顶住糖衣炮弹的攻击何其不易,估计这位谈小姐真有可能上位。

那些都不关她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个位置,夏渺渺立即吩咐小毛:“你去找伊大编辑,就说我请她喝茶。”

“现在?”

“对,就现在。”

何木安坐在高家私宅的阁楼上,身边做着高家两位老爷子,新进高声的高家长子,高湛云的叔叔只盯了个空隙问了声好,见了见何先生的面,见他没有留着自己一起喝酒的意思,下去了。

身处高位久了的高家长子出来后脸就黑了,习惯发号施令的他不怒自威,方正的脸很有官派头:“被两个老糊涂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但也只是因为自己被落了面子,小声的低估了一句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能做到他这个地步,何木安的能力他怎么能看不到。

他们家和这位何先生的关系不是什么官商勾结或者乘上乘下的关系,是行业做到顶尖后自然而然的制约关系,何况何家的生意又不只在国内。

而两位老爷子听说他今天早上赴宴,是专门从他们驻守的老家飞过来陪何先生的。

三个人在里面说的也是陈年旧事,明明还不如他岁数大,说起几十年前的大事好像他都参与过。

高起自然之道他真参与过,就是年纪小的时候,得利不多,也不如现在手法老辣,但已经足以跟上父亲那个年代的大事脚步,现今改革的大脚步,他是以强硬手段参与的,高起他们是跟上的,但跟他喝酒还没有位置,只要这群老家伙在这位何先生不会自降身价应付他们,更何况束松璟他们这批孙辈,顶多算关照他们一场会议,他们这批五六十的正直好时机。

听说最近何先生已经开始你往他们这边倾斜,一些老家伙去了的人家递请帖,何木安也会抽空去一两次,这是认同了交接。

高起看不看的上何木安的做派,是以同龄人现阶段处的高度说的,任谁也不喜欢看到比自己更狂妄的,高起心里低估何木安,回头该握手该讨教该商量事也是该怎么客气就得怎么客气。

没脑子烧坏到觉得他们高家能把何木安干掉。

有时候高起也不得不感叹都是差不多的岁数,他儿子那货才坎坎都到基层刚刚起步。这位已经挑这人喝酒了,不过他那样的经历,高起摇摇头,也是少数。

高大老爷子满脸好爽的笑意,豪气的喝着大碗酒:“不是我说,我这几个儿孙就小孙子有魄力,先不提他那行业,看着是不如咱们气派,但人家是实打实的本事,从政的,凡是蒙祖荫的谁不钻营,真正有本事能建立新规矩已经没有了,可你看我家湛云,哈哈,业界一把手,谁没拉下老脸让他给孙儿孙女的瞧过病,还不敢给脸色,那是我孙子有本事,那一手医术,放咱们这个行当也是能开山立派的。”

“行了,别说气你那孙就听不了口。”高二老爷子嘴上这么说着,只是觉得何木安还没孙儿孙女,不能体会这种闲话的优美动人,换句话说,就是这个话题不能引起共鸣。

何木安一瞬间没了喝茶的雅兴,这会儿算是知道了高湛云是他孙子,他还真不用降尊纡贵的去问这个人是谁,他爱是谁是谁。

“你小子也该结婚了,你看看我们那个不是…”

高二老爷赶紧让他打住:“大哥别打脸了,现在木安这个岁数还没结婚的多了,就说你家宝贝孙子被何先生年纪还大,怎么不见他结婚。”

高大老爷铜铃一般的大眼一瞪,威风凛凛:“听说已经有女朋友了,今年就办事。”

何木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移开,心思已动,他想了一个晚上,贫富贵贱什么的,玩不转夏渺渺跟不跟他的问题。横刀夺爱?凭白让他看起来像个没见过女人的草包,渺渺要是因此跟了他,才让他觉得他自己真正眼瞎,这件事要想办的漂亮,谈何容易。

“是,是,我等着喝你的曾孙酒。”

高大老爷子闻言好爽的拍着兄弟的肩,险些没把他拍到地底下:“好说,好说。”

高二老爷子忍者痛一声没吭,他是真佩服大哥,大哥就是一个变态,天生脑子有病,极度喜爱生死存亡的一刻,当年他们退下来,他大哥就跟没了烟的瘾君子整个人颓丧了下来。后来爆发局部战争,他一马当先,直接冲到了前线,用他的话说,子弹顺着耳边滑过的人生才叫刺激,才叫她妈爽!

所以都知道高家大老爷是亡命徒,真的刀口舔血,粗鲁不堪,但不与时俱进,他不看当代军事下的卫星云图,他崇尚人跟人的血拼,是陆军挺近的一把尖刀!是没有战争也想制造战争的疯子,跟正常的智商就不一样。

就连道上的六老爷子,能躲他多远就多少,因为高家大老爷是唯一一个,疯狂的想要动用军火抄他家的疯土匪。

都说人老了,就恋生了,其实高家大老爷子是时不代他,寂寞下快熬死了,如果换个好战的国度,他或许是希望自己死在枪林弹雨中的,不是因为他爱国,是他疯,他喜斗!

这样的人高二老爷子不喜欢,但惹不起。

“高起这些年越来也稳重了,这次动了,起码十年内不可能再退下来。”高二老爷子跟何木安说起了当下的局势。

高大老爷子见状看看这个看看那样,眼里爆射的精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不擅长这个也不他娘的想懂,除了谈孙子,已经没什么能激起他情绪的东西,在这个主张和平没脾气的国度,他现在就是一个等死的老头子。

他不管那些政治斗争,也不他娘的感兴趣,高二老爷子觉得若不是这个人已经疯的没了边,身上都是血,不是他的战场,他制造机会也跑去参与拼杀出的命格,估计他不能做到如今通天的位置。

如今的世道虽然给他罩了个钢铁铸就的笼子,但做时缝隙开的太大,没人敢再他旁边漏爪子,擅长庶务的高二老爷子不得不说,他这一脉能平安做到今日,背后这只虎才是他们张扬的资本。

249大恩不言谢

何木安神色淡淡的看眼侃侃而谈的高家二老爷子,不怎么走心的品着茶,颇为不想应付,高二老爷子这个人浮夸不切实际,偏偏玩得转政治,把弄权当做时尚,不看长远只看己身利益,高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单他那个行当这样,所有的行业都这样已经形成一种风气,看多了也没有意思。他不好战,但不讨厌在别人的地盘上开,都是赚钱的生意,赚的方式不温吐,也有挑战性,可惜…

何木安举杯跟高家大老爷喝着,偶尔应付一声二老爷子,大多时候不说话。

高二老爷心中得意洋洋,高家最出息的第二代就是他儿子,什么百年大族都是狗屁,建国才多少年,上哪去找大族,真正的大族只能去行政区追溯,还不见得保留着传承。

“…何先生?何先生…”何先生好像不怎么乐意理他,不过那怎么样,他儿子出息,他还不是来了,虽然晚了,今天又特意为他开了席,但面子总是给他儿子了:“您说,我刚才说的有没有道理…”

茶不错:“有道理。”就是废话多。何木安看向高大老爷:“听说二公子想退下来?”

高大老爷子兴致不高:“退就退下来,沿海地区待久了——风咸。”

高二老爷子翻个白眼,你没碍着海好少吃盐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想享清福,退下来就退下来。”反正老大的儿子,退下来正好,大哥手里的权利就能全支持他儿子,他儿子就能在如今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何木安放下茶杯,推心置腹的看向大老爷子:“我觉得该进一步,他们两兄弟也有个照应。”

照应个屁,滚下来爱干嘛干嘛去:“就那样吧。”

高二老爷子赶紧接口:“对,老二对仕途无心,想跟女儿去享清福,是个文人。”

何木安伸展身躯,左腿闲适的压在右腿上:“我手里有条线,可以让他进一步,听说你孙子是学医的,那个位置正好统管这个行业,你孙子又是个种翘楚,能有自己的想法也好实施。”

高大老爷子立即坐正:“你是说…”

何木安神色淡淡:“门不门口,都是看低了您孙子的本事,只是别可惜了令孙的本事。”

高大老爷子一拍桌子:“好!这事我替他应下!”

高二老爷子一口气没气死,这个老不死的,为了那个逆子昏了头!

何木安嘴角一扯,看不出笑,但意思到了,跟大老爷子碰碰杯算成了,没什么阴谋在里面,他只是就事论事推一把,本身高湛云这位亲伯父就有这本事,只是过于淡泊名利,可惜了人才。

高大老爷子真高兴,能让孙子过的更好他就高兴,也不管大孙子回来看他谈什么,大力的拍着孙子的肩膀,怎么看怎么满意:“知道了吧,以后有事尽管找你伯父,他要是敢打驳回我给你踹他。”

大家排行老二,他家排行老大的高庆看了他老爹一眼,偏心偏到这份上,已经司空见惯,不过没什么,他家么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看着也疼:“湛云呀,听你妹妹说今年要结婚?”

高湛云嗯了一声,陪爷爷下着棋,不过不是老爷子,他不会踏入这里。

高老爷子好像没听见自家儿子说话,自顾自的高兴:“这件事能成,要感谢人何先生。”

高湛云手里的棋子停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何木安?”

“你也知道?对就是他。”

高湛云的子随便落下,死了一片!何木安、何木安!他怎么没有想到!高湛云一瞬间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明的危机感,渺渺跟这种人谈过恋爱?!不是他觉得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高庆收回上个话题点点头,不是他想退是差一步,他差的这一步被二叔用在他大哥身上,他就上不去,有何先生补齐这一步对他是大恩,什么淡泊名利,上不去的都这么说:“湛云,这事确实该谢谢何先生,回头咱们找个何先生有空的时间,请他吃顿饭。”

高湛云还有些回不过神,但又自我讽刺的一笑,是又如何,要怎么样,想通之后,看向大伯:“还是您自己请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你总要往上升吧,副主任、主任、副院长、院长,哪个用不上。”

高老爷子无所谓,他是为了让孙子舒心,不是当不当屁院长!

高湛云为了死了一片的棋眉头紧锁:“我一个医生,能治病养家就行,院不院长无所谓。”

高庆闻言顿时不高兴了,这孩子怎么跟他那个爹一样:“你知道什么,基层有什么可做的,谁不是为了往上爬,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出——啊!爸你做什么!别打——”

高老爷子收回脚:“叽歪个鬼!当着我的面教训谁!小云说不就不!你她妈愿意爬你爬去,狗洞、猫洞愿意钻哪一个就钻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