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长听的冷汗直冒,赶紧站出来,急切的赔礼:“夫人,都是我们不好,您消消气,我奴下不严,让夫人受委屈了,夫人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让夫人满意!”

“不,我小肚鸡肠,就欠种水萝卜。”

“夫人——”玫瑰园长急的想给说话的人跪了,这是要整死他呀。这里是他的心血,是他在霞光山的地位所在,不能铲了呀:“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让他知道谁背后嚼夫人舌根,他就拔谁的舌头拔了,简直不知所谓,这里是什么地方,玫瑰种出来是为了让人舒心,先生养他们是为其服务,不是让他们给先生添堵,以后先生每次看到玫瑰园还不是就会想起这件糟心事,说话的人简直想把他整死!

站在中间的妇人身体颤抖了一下,更往人群里缩了缩,企图掩盖自己的存在。

夏渺渺看到了,但人吧,总有个点背的时候,谁让她倒霉碰到她那她开刀,这些个看不上她的人,总要有一个是她揪出来做‘榜样’的。

“那不行,我没有欣赏眼光,看不懂好赖,连玫瑰都不认识,由于我智商有限,你说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这是我家的地方,我愿意怎么铲就怎么铲,需要向你申请吗?”

所有人顿时噤声,夫人说的这点都没错,这是夫人的地方,是先生的私人领地,这些年因为这里一直自称小世界,倾轧、斗狠丝毫不逊色外面的争斗,范围之广、职位之多,让他们机会都要忘了这里是私人的地让,是何家的一块地!

但没有人希望这片地消失,玫瑰园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现在可怎么办,万一夫人真的铲了他们这些玫瑰园的工作人员上哪里哭去!难道以后去深山老林里伺候草吗!他们背后也都有家要照顾!

“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让我知道谁嚼舌根,我替你让他滚蛋。”

妇人的目光顿时涣散,她…她…她有儿子要养。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这片玫瑰园如果被铲了,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夫人,您息怒,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嘴碎,说的人更是脑子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夫人您是敏行魅力旗下的副总,怎么会没有审美这不是开玩笑吗!夫人,您看在我们伺候这片玫瑰园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对,夫人,您看大小姐玩的这么开心,铲了岂不是可惜,大小姐一定很喜欢这片园子,回头我们就把玫瑰的刺都摘了,保证不会扎到大小姐,夫人,高抬贵手,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

“我自己家的东西我还不能铲了!”夏渺渺眼神有点冷:“铲了就是对不起你们!”

所有人立即噤声。

夏渺渺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略过,最后定格在那两位几乎要缩进角落里的妇人身上,她们可不止说过她要用这里种菜,她记得还说了她够不上资格喝这里产出的玫瑰露,对不起她们的劳动成果。

生不生气这个问题早已经不是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她纵然不在意,也不会放任,总要揪一个出来证明她是有脾气的,自认倒霉吧:“你——就是躲在水工后面的两位大姐,出来。”

孙妇见逃不过,整个人都不好了,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她说道时候很小心的,也许…也许夫人并不是…

“就你,不用看别人了,跟这里人说说,你觉得我铲了玫瑰会种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盯在她身上,玫瑰园的工作人员恨不得手撕了她。

孙妇吓的腿颤,背负这么多恶意,是她绝对承担不起的:“夫人,夫人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夫人,肯定是误会了,夫人您…”

“要不要我把视频纪录放给你看,你仔细想想门口的大门处是不是写着,您已进入视频监控区域,请注意言行。”

孙妇脸骤然白了,人群中另一位妇人的脸也白了。

夏渺渺神色自然,要说多年社会历练还教会了她什么,大概就是同情心淡漠:“好了,别说那些虚的了,你猜猜吧,我会种什么?”

“夫人,夫人,我再也不敢了,夫人,您放过我吧,我还有孩子在上学,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养家,如果我没有这份工作,我儿子会上不起学的,夫人您…”

“就是说你儿子前几年能上起学是因为我老公了?”

孙妇语塞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样报答让你儿子上学的恩人的,没事就诋毁人家媳妇,骂完了人家媳妇,还不能让人家把你开除,甚至不能动你的玫瑰园,动了就是不让你儿子上学,何木安,我怎么不知道,你请回来了个奶奶呀!我要不要上柱香供着她呀!”

何木安脸色很冷,语气更冷:“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位长辈。”

孙妇顿时觉得脑子一阵轰鸣,害怕的瞳孔放大,手指颤抖,她…她…

所遇人都低着头沉默,本来想打同情牌的人纷纷闭嘴。

夏渺渺的目光淡淡一扫,心里没有任何怒火,只有演算了很多遍的台词,念的也不甚走心,绝对的无悬念权利下,她甚至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所以谈不上她们的表情有没有取悦她:“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不…不敢…”

“既然不敢,待会就让人都拔了吧!看着就心烦!”

“夫人!”孙妇突然开口,神色苍白,带着害怕,她背不起这些人的恨:“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嘴碎,是我们说夫人坏话,是我们没有审美,是我们嘴欠,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夫人…”

“这怎么行,我要是放过你,不是显得我太大度了,对不起你对我的描述。为了显示你是对的,我决定成全你,以后你也就不用辛辛苦苦的伺候这片玫瑰园,不用每天休息十八个小时,辛辛苦苦看玫瑰六个小时,把伺候的这么漂亮的玫瑰园放在我这个牛嚼牡丹的人眼里,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再说工作那么长时间,再把你累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对得起你儿子。”

“夫人,是我不识好歹,是我恩将仇报,何先生给了我工作的机会,好吃好喝的养着我,我还不知足,我不识好人心,我不是人,夫人我…”

夏渺渺瞬间打断她:“然后呢,说完后我不原谅你,我会有什么名声——铁石心肠?这么说来我原不原谅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都落得跟佣人斤斤计较的名声,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说了你两句而已,你绝对我该交换这么亏本的生意吗,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吗!”

孙妇愣住,哭的狼狈的脸上一片茫然:“夫…夫人…”

夏渺渺看看时间,她快该吃晚饭了,查师傅的手艺真的好。

“夫…夫人…我…”

夏渺渺看向一旁的何木安:“问你个事,我如果做的狠了,她们可以主动辞职吗?”

“要陪违约金。”

“夫人!”孙妇大叫:“我真的知道错了,夫人我再也不敢的,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次,我——”

夏渺渺冷笑,怕赔违约金:“好了,既然道歉是真心的,就别反复说了。原谅你也行,把手套摘了,徒手拔一亩地的玫瑰吧。”

“夫人——”孙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里的玫瑰一人多高!浑身都是刺,因为伺候的好,刺长的十分茂密、结实:“夫人…”当着何先生的面,唯恐先生没发现您心如蛇蝎吗!您怎么能——

玫瑰园长不等她说完,突然跳出来:“夫人,她拔,现在就拔,谢谢夫人体谅,谢谢夫人。”

孙妇瞬间惊恐的看向园长,她整个胳膊会废了,她——

夏渺渺淡淡的点头:“嗯。”总要付出点代价,恶毒的名声被的才舒心:“不想干了就让她辞职。”

孙妇惊恐了,若不是这年头不流行跪地求饶,她绝对把头磕破:“我真的不敢了,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夫人——”

夏渺渺叫来尚尚,带着何木安转身,把身后真诚很多的呼喊声抛到身后,她们的工资不低,实在不想做,交个违约金回家就行,如果真徒手拔了一亩玫瑰园,她更有信心自己会豁达的接受敢作敢当的人。

343两碗小米粥

夫人动了玫瑰园的消息顷刻间传到所有有心人的耳朵里。

厨房帮工的几位佣人顿时惊若寒蝉,徒手拔一亩玫瑰园?!夫人真敢做!怎么办!她们说过的话是不是也传进了夫人的耳朵里,夫人会不会也对付她们!?

起居处的七奶奶紧张的看眼她的帮工,当初她说那句话时只有这个小徒弟在场,小徒弟会不会揭发她,到时候她一把年纪了还被请出去,还不是丢死人。

小姑娘好像看出了她的忧虑,突然对七奶奶安抚的一笑,低下头继续忙碌。

高职员工的别墅区内,高雅美在徒弟的搀扶下从绣案前起身,低垂的眼镜透出几分忧虑:“夫人真的那么做了。”

“可不是,哎…”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甚至连夫人处理的好不好、是不是过于斤斤计较都没敢说,唯恐被听了去,自己成为第二个孙姐。

高雅美皱着眉,资历如她也没有评价这件事,只是问了句:“先生什么态度?”夫人真是敢呀,在先生面前对佣人如此手段,就不怕丢了心善的形象。

“先生没说什么。”

高雅美顿时叹口气,夫人到底是夫人了,今非昔比了。至于夫人这么做对不对?哪有什么对不对的,这里是她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真要评价对不对,看看现在夫人闹成这样,全霞光山如此安静,也能看出夫人手段震慑了很多人,至少再说她一句是非,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至于怀柔政策什么的,这里又不是需要义务教育的地方,还要以德服人不成!

夏渺渺好像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依旧笑眯眯的,陪着何木安看着女儿在客厅做了会手工,提醒他们该吃饭了。

夏渺渺看着依然在桌的小米粥,笑呵呵着对何木安道:“我就喜欢每次喝两碗。”

夏渺渺话落,刚刚端着凉菜出来的小姑娘险些掉了手里的盘子,脸色惨白,震惊无比,她…她说的话夫人是不是…是不是也知道了…

夏渺渺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闲闲的开口:“如果有人不相信,觉得我不该喝两碗,按时她没喝过查师傅的手艺,真该让她们都常常刚出锅的小米粥,最好一百度的时候,直接每个人灌两碗,保证又鲜又滑又原汁原味。”

小姑娘手里的盘子咯噔噔的响着,吓的立即翻身跑了回去,慌乱的不得了,她要辞职,她不干了,她不要被灌小米粥。

查大厨见状,赶紧让人顶替她的位置,出去上菜的人便听到先生边吃饭便说着:“喝两碗尝不出来怎么办,一锅倒下去,味道才永生难忘。”

“不说那个,你尝尝查师傅做的煎饼,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煎饼。”煎饼既然能做的这么与众不同,如果不是查师傅出手,她一直以为煎饼就是她每天路上吃的那种。

这张煎饼就两个字,香、酥,是用石墨手工磨制的豆浆,秘制的酱料、酥脆的油饼,一口下去,以为再吃顶级盛宴。

夏渺渺非常喜欢,觉得查师傅这手艺不出去卖亏了。

何木安依然尝了一下快,没说这是怎么来的,这张煎饼的手艺来自煎饼的发源地,真正的百年老手艺,能做百年的,且生意火爆的,都有他们的密集,用就是这张煎饼,这么多年来,他偶然会吃一张。

夏渺渺心情很好,坐在后院的树荫大道上的摇椅里,捧上一本书,慢悠悠的欣赏一上午,什么杂音也没有。

至于被人是不是真的觉得她好,并不重要,重要是清净了很多,她也不管何木安今天一早清理了多少人,但今日孙大姐,失血过多的吊着胳膊交任务后,她也不再追究这些事。

阳光、树荫、冰茶、一本书,嗯,不错…

“夏姐,您婚假结束了?!新婚快乐?”

“夏副总没有去渡蜜月吗!您才休了半个月婚假呀。”

婚假就半个月好不好。

“夏姐。早上好,终于见到夏姐了,合个影。”

夏渺渺赶紧在小姑娘的镜头前笑笑,她上班了,半个月婚假,她一天都没有少休,全公司的热情她都感觉到了,她今天来是来向总部申请外调的,在这里工作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自由行,以后每天出现,大概都是今天的盛况,她接受范师父的邀请,另起炉灶,那是她的兴趣所在。

敏总没有表示反对,表达了自己对范笑的欣赏,顺便祝福她也能找到好归宿。

夏渺渺笑笑,说起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按说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这样寄希望于别人老公的行为实在是…

但范师父也没有做什么,就是远远暗恋了十来年,这次离开嘉市,除了有她认为的时机成熟,估计也是做了个了断吧,毕竟对方儿子都要上小学了,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是吗。

夏渺渺和范笑的工作室依旧隶属敏行集团,只是控股权握在了自己手里,她占百分之三十,师父占百分之四十九,剩下的给了敏行。

工作室的名字没有任何心意,因为范笑这位精益求精的老板直接取好了,叫——笑了这更夏天。

夏渺渺觉得吧:“秋天是不是有哭的嫌疑?”

范笑瞥她一眼:“懂什么,有你这个镇上之宝在,我就是叫犯上也能裁员滚啊滚,叫什么不重要了,赶紧收拾工作室的卫生。”

笑了整个夏天,就在她新买的小区旁边的写字楼内,只有两站车程,用以前人的习惯,走着走着就到了。

夏渺渺正式搬到了新家,虽然没有享受不尽的视觉美、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没有鸟语花香的环境,甚至不能古木苍天遮天蔽日,但惬意呀!

属于自己家的惬意,属于她的小生活,今天第一天下班,当了一天勤杂工,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趴回小区,汗流浃背还要维持着形象,回了家,立即把鞋子踢开,包包扔在玄关的墙上,边往浴室走边撩起上衣开脱。

夏渺渺脱了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赶紧放下来,就看到何木安穿着家居服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

夏渺渺觉得什么形象都美了,虽然都结婚了,但是才半个月好不好,在彼此印象里还是有点好形象的:“你——你——怎么这么早下班了。”她就说家里怎么开这空调呢,原来他回来了。

何木安扫他一眼,对她几两肉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走了两部进了书房。

夏渺渺看了关上的房门一眼,因为太热,没什么琢磨他,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穿着棉质的宽松睡衣,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推开书房的门。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顿时被她的声音代替:“尚尚呢?”

何木安头也每抬:“妈下午打电话说她要带,可信已经把她接回去了。”

夏渺渺点点头,帮他关上门,去阳台擦头发。夏渺渺擦了一半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又返回去推开书房的门:“晚上吃什么?”

“你看着随便做一点。”何木安依旧没有抬头。

夏渺渺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帮他带山门,想想也对,他以前不是照样吃她做的东西,他只是挑挑拣拣了些,但对于果腹他不挑。

夏渺渺虽然这样想,但也没有随随便便给他下碗面,以前不知道他不喜欢,所以随便来。现在既然知道了,最不济也该做的像顿饭,有粥有菜有馒头。

晚饭便是红烧茄子、柠檬鸡翅、大米粥和馒头。

“吃饭,可以啊…楼小姐请客?”夏渺渺笑的不行:“新巧,你好不容易做东,还抓个冤大头。”

若不是手机信号远,张新巧非戳她不可:“哪次没有请你吃饭了,还碎嘴,是我们杂志接了楼家一组广告,前天也确定了服装总监,是你们范总,所以趁这个饭局,正好认识一下,我告诉你,爱来不来。”

“别,一定到。”

344何夫人该什么样

夏渺渺挂了手机,小心的把它放进围裙的防水口袋里,随意的哼着歌继续洗碗:“潺潺的流水,哎耶…绿绿的草原…”

何木安皱着眉站在一旁看着他,走出去又走进来,又走出去又进来,他觉得,渺渺做了饭,他该洗碗,但渺渺似乎没有这种意识,甚至没有故意不洗碗,第一天生活就给他点下马威的气性。而且,歌一如既往的难听的。

“…这是我的家…”

何木安眉头皱的更紧,一句都不在调上!真的非常难听!但这些都是小事,现在重要的是他想刷碗,而且最好刷到,这关系到他在家里的地位。

现在渺渺或许不计较他不做家务,如果长此以往,渺渺会不会想起其他男人的好。可吃了饭,渺渺没有去看电视,没有给他个眼神,示意他家务要平摊,她甚至没有把他当一盘菜的意思!

可他明明会!他可以为家里贡献一份力量。

夏渺渺诧异的看何木安一眼:“你干嘛?工作忙完了?”就两个碗,她随便刷刷就好,杵在这里干什么?当雕塑吗!碍事。

夏渺渺把他别走,哼着歌,继续忙。她没想过让何木安做家务,其实她觉得很多时候,感情好的话,都互相体谅的话,女人并不介意谁做家务,尤其是男人收入极其高,担负养家重任时,女人很愿意在家瞎忙活的。

因为上天赋予了女性这项天赋,她不跟何木安比谁赚的多,何木安当然也不能跟她比谁扫地干净,这是男女从种族上的根本问题。再说夏渺渺至少不反感做家务,以前高湛云工作自由度高,很多时候她下班了他已经…

夏渺渺转过头不想了:“你去忙吧,不忙了就休息会,我一会就好。”

何木安犹豫再三,硬着头皮坚定开口:“我…会刷碗…”

夏渺渺茫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们安安这么棒呀,厉害。”好了,该干嘛干嘛去。说完低下头假装快速忙碌,以前说惯了,现在好尴尬。

何木安愕然,转身出去,他怕渺渺因为口误,想起谁心里愧疚,继而不舒坦。

夏渺渺看着他出去了,又脚尖题上门,想刚才张新巧的问题,楼家?她觉得有些耳熟,可能是她在以前的工作中无意中听说过。

“你妈妈竟然在葡萄架下的小洞天种菠菜!”木秀筝在东苑里,指着她第二喜欢的葡萄架,惊讶自己看到的,竟然有菠菜?!菠菜呀!?

夏尚尚不怎么走心的点点头,穿着小裙子在阴凉下逗着小白球,声音平静:“是爸爸种的。”

木秀筝闻言更加惊讶的睁大了漂亮的大眼睛:“你爸!他是不是魔怔了,那片葡萄园远眺霞光瀑布,近观牡丹花园,他竟然在那里种菠菜,园艺师都要疯了知道吗!”

夏尚尚不太懂,晕晕乎乎的看着奶奶:“爸爸说很有意境的。”

意境个头!不过木秀筝见乖孙女茫然无知的样子,心理顿时咯噔一下,不禁想起母亲今早跟她说的话:尚尚也不小了,该教育起来了。

木秀筝突然有些慌张,看着眼前漂亮、懵懂、依赖的孩子气小脸,再想想儿子像她这个年纪时被教育的冷淡、愤世嫉俗,看向她时期待被救赎的信赖,木秀筝便有些慌乱,一时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子走过的路哪怕千分之一她也不希望小孙女受一遍。

笨点怎么了,长的慢些怎么了,她还是个孩子,她有权利赖在父母亲怀里撒娇享受她的童年。

可木秀筝更知道自的是狭隘,慈母多败儿,她手里养不出出类拔萃的孩子,虽然也许不会多差,但绝对不会木秀于林。

她跟不敢保证她这一刻袒护了孩子,将来孩子不如意时会不会怨她,毕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木秀筝很少纠结的心,纠结了,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因为这件事瞬间蒙上水雾,心里承受着不能承受的重量,她蹲下身,温柔的看着小孙女,毫无瑕疵的手指抚摸着孙女还未张开的稚嫩脸庞,轻微的叹口气,眼里是不知所措的纠结:怎么办?

她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单纯的孩子,有个会撒娇的孙女,有个像所有孩子一样的孩子,做一个普通的奶奶。

而且孙女是女孩,何必着急,何况将来儿子肯定还会生宝宝,尚尚就这样有什么不好,瞧,小姑娘多灵性,何必要多厉害,女孩子家家的差不多就行了不是吗,也许她会有一个好弟弟呢,也许她比自己还要幸运呢!就算不如自己,但尚尚总还有一个厉害的爸爸吧!

木秀筝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对呀,尚尚的爹妈又不是她和何盛国那样的白痴,人家爹可是何木安,护得住人家女儿,还能任凭她公公婆婆带走孩子不成。

木秀筝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她要给儿子打电话,就不信何木安治不了她自命不凡的公公婆婆!

“奶奶…”这么大了哭鼻子好吗…她是不是要当没有看见奶奶的糗事…

楼右夜对夏渺渺是善意的,这根印象好坏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是何夫人,在心中敬意之余也想跟她成为好友。

何家当家主母的身份过于沉重,孩子的重担都是次要的,面对这样一个大家族,上敬宗祠,下礼家族,是一个非常耗费心力的过程。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一言一行都有人好心人为您量身打造,甚至吃多少饭喝几口水都为您衡量好,交什么朋友都有规定,买什么东西也要有律师跟着,这样的几乎被监视的生活环境下,人的压力是非常重的。

重压之下人对感情会跳出这个世代的婚姻观,更倾向于以前的家族婚姻观,这是必然的结果。

楼右夜希望成为何夫人那时候的第一选择,除了因为家族期待,她还非常喜欢何木安本人。

楼家对她有这样的期许她一点也不惊讶,何灭出自楼家女人,楼家因此得了很多好处,跻身入二等附属一族,虽然还不如温家,但也不差了。

所以楼家想重复姑姥姥的路也在情理之中。

正好公司与何夫人的工作室有这次合做机会,她希望趁这次机会能跟何夫人成为好朋友,哪怕有个不错的印象也行。

所以今天她做东,典市的天城酒家,不敢说一流,但已是不俗。

楼右夜穿着一身白色的办公室套装,不张扬不出彩长发披散在肩上,坐在大厅里。

但她不知道,如此低调的装扮,她依旧是路过的人视觉的焦点,她甚至比柳拂衣更多了份飒然的美丽。

楼右夜仿若未觉,安静的翻看着等候区的杂志,静静地等着,自成世界。

夏渺渺提着两个手提电脑,小跑的跟在师父身后,边喘xi边吹嘘着师父各种丰功伟绩,嫣然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范笑受用的任小徒弟恭维,高高在上的女王范十足,一点看不出斩断二十多年暗恋的悲伤,夸张的环形耳环相得益彰的挂在她耳朵上,民族风重的听雨小褂带着天然的飘逸和道韵,在这个季节传出江南水乡的梅雨纷纷,通身的时尚气息,天然抓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