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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秘书神色慌乱,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实情。

庄暖晨有些急了,拉住她,“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告诉我!还有,周年怎么也不在这儿?”

“他们……他们一早就离开了。”总裁秘书见庄暖晨态度坚持只好吞吞吐吐道,“江.总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不让消息外透,但你是他的妻子告诉你也无妨,今天一早来了两名证监会的人,说要对江.总进行调查,江.总现在还关着机八成还在接受调查呢,周年也跟去了。”

“证监会的人为什么要对漠远进行调查?他做了什么?”庄暖晨一听双腿差点瘫软,手死撑着墙壁才站得稳。

总裁秘书轻轻摇头,“我只是负责安排江.总日常行程,有关业务上的事周年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只是隐约听到证监会的人说江.总是利用上市公司并购重组进行什么内幕交易,应该是非法操纵股票市场,所以……”

庄暖晨耳朵里嗡嗡作响,怎么走出的公司都不清楚。

已然没了心思工作,浑浑噩噩回到了家里,江漠远的手机仍旧关机,再打周年的也是一样,没办法之前正好拨打了孟啸的电话,是助理接的,说孟啸有台手术正在做。

又等了近一个多小时,孟啸回了电话给她,听到她问及江漠远后十分意外。“今天?漠远今天没找过我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漠远今早把手机落家里了,他又不在公司,我怕会耽误公事所以问问你见没见着他呢。”庄暖晨赶忙换回轻松语气。

孟啸看不见她的神情,再加上刚做完一台手术精力松弛所以没仔细分析她的话是否妥当,轻轻一笑,“我和他好几天没联系了,这家伙每天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放心吧,还是没什么可耽误的,要不然他早就回家拿了。”

庄暖晨轻轻一笑,又寒暄了几句结束了通话。

江漠远叮嘱了秘书不让消息外透,说明一切还在他的控制之中,她也不好对孟啸说明实情,原本想人情搭着人情看看能不能找到证监会的关系套套情况,但又一想江漠远的人际网络比她要强出不知多少倍,怕是她也打探不出来什么消息。

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糟透了,也令庄暖晨想起了太多人,比如,她也可以打电话给江峰,但是……在没见到江漠远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坏了他的事。。

目前,她能做的只是等,坐在家里,盯着时针一格一格地窜动,第一次她感觉每过一秒都是煎熬。脑海中始终回荡着总裁秘书的话:证监会能调查多久我也不大清楚,也许很快也许会拖得很长时间。

心里乱成了麻,不经意又想起“黄光裕”一案了,作为中关村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和鹏泰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他在公司重大资产置换和重组信息公告前,前后三次指令他人累计购入中关村股票1.4亿余股,成交额人民币18亿余元,账面收益近4亿余元,以至于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她不清楚情况,对于股票和货币市场又知之甚少,不知道江漠远的性质会不会和那起案件一样。

一时间又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手指的凉一直窜进心头。

许妈备了下午茶她已没功夫再吃,特意放了许妈几天假回家陪儿子,这件事可大可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后半夜的时候,江漠远才回来。

庄暖晨一直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中听到玄关有动静一个激灵清醒了,等起身的时候江漠远正好换好了鞋进来,许是没料到她还没睡,征楞了一下后低低叱责,“这么晚了怎么没到楼上睡?小心再着凉了。”叱责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室内鹅黄色的流光映亮了他的身影,高大结实,看到他回家的这一刻她心里的那块巨石才落下,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将他的公事包接过来放到一边后轻声问了句,“怎么才回来?”

江漠远的眉梢有一丝的疲倦,但在看向她的时候又很快遮掩了,没回答她的问题轻声反问了句,“今天到公司找我了?”

“嗯。”她轻轻点头,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问起了。

江漠远站在沙发旁,抬手松开了领带,却一瞬不瞬盯着她瞧,她上前,将他的领带和外套接过放好后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轻叹一句来,“你一直关机。”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

她愕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他的眼角看上去虽然疲累,但笑容是温暖的。

“怕了吗?”江漠远低问,嗓音如磁铁,在这样的午夜更觉低沉好听。

庄暖晨原本想说怕了,因为她担心了整整一天,从一早上开始这颗心就从来没安静下来过,可与他对望时有那么一瞬心窝泛起一阵暖暖的疼,再开口时已然变了,轻轻摇头,“不怕。”

有的时候,避风港未必一定要是男人给女人的吧。

江漠远抬手搂过她的头,低脸吻了一下她,又将她搂紧怀里。

窝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一声声撞进了她的耳膜里,下意识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和湛清的下巴,有新生的胡茬冒出,更显性感。望着望着心头不由疑惑,骄傲如他,会不会此时此刻也怕了呢?

“去泡个澡吧,你应该挺累的了。”

江漠远闻言后在她耳畔低低落下,“跟我一起?”

脸一红,“我早就洗完了。”

“哦。”他的眼略感失望。

“我可以……替你打浴液。”庄暖晨下意识开口,说完这话脸更红了。

江漠远便笑了,笑容迷人温润,“好。”说完便拉着她的手直接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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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浴室,热气氤氲。

偌大的浴缸江漠远坐在其中倒也占去了太多地方,庄暖晨坐在光洁的大理石阶梯上,帮他在水中倒了些可以舒缓身体、镇定安神的精油后,抬手又为他按了按肩头。

他闭着眼,静静享受她的按摩功夫。

水珠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滑落,健硕身材在水下亦是诱人,庄暖晨安静地凝着他,心想着这样一个男人在面对证监会调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到。

待手指按上他的额角时,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送至唇边,轻轻吻着她的手指,心生胡茬微刺她的掌心,有些刺痒难耐,忍不住躲闪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睁眼,目光钻进了她的V字睡裙领口,喉头性感地上下滑动一下,手劲微微加大,“脱了衣服,进来。”

庄暖晨抽出手指,将热毛巾搭在他身上,“别闹了,现在还有心情——”话说到一半儿止住了,抿了抿唇略感尴尬。

“不是不怕吗?”江漠远意外地笑了。

她对上他的眼,轻声道,“不是怕,我只是很想知道事情会不会很棘手。”江漠远这个人是典型的魔蝎座性格的男人,做事严谨自然是优点但凡事都喜欢独立承担和扛下来着实令人无法适从。

“放心吧,证监会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江漠远把玩着她的小手,意外地松口了。

见他主动提及了这件事她这才赶忙说道,“可是你的秘书说,证监会怀疑你进行内幕交易,通过上司公司并购和重组的方式,漠远,究竟你有没有做过这种事?”她突然想起表哥的酒店,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作为并购和重组的需要。

“暖暖。”江漠远抬手轻抚她的脸,目光坚定,“我承认我做事的手法狠了些,甚至有的事可以说是卑鄙见不得光,但有一点你要相信,我做事从没强迫过谁,只不过是善于抓住对方弱点让对方主动就范而已,商场上尔虞我诈实属常见,阳谋阴谋我认为是正常手段,但犯法的事我绝对不会去碰。”

一丝光亮陡然在庄暖晨的心头炸开。

“从我踏上商场那天起到今天,我从没做过后悔的事,除了你。”江漠远的大手落在她的肩头,轻轻下移,“我只承认,我对不起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她低头,轻轻咬着唇。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商场上的那一套用在女人身上。”他低叹了一口气,目光却温柔地凝着她的脸,“为了得到个女人,为了让你嫁给我,我不折手段。”

庄暖晨抬眼,与他的目光相撞,半晌后才喃喃道,“你知道就好。”

他抿唇浅笑。候自正己。

“那证监会呢?相信你吗?”

“他们还会继续调查,告我,总要有足够的证据吧。”江漠远的大手钻进了她的睡裙,贪婪地享受她双腿柔嫩的肌肤。

“你会不会有麻烦?”

江漠远若有所思,“我想这段时间会有麻烦,就算不是我去找麻烦,只怕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

闻言这话后,庄暖晨着实打了个寒颤……

☆、曾经的勒宝

万宣做得顺风顺水,菲斯麦在经过公关危机处理后又重新走向正规,世上的事都有正反两面,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场危机有可能给品牌带来致命伤害,亦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生机,只要看如何面对和处理,在菲斯麦这件事上因为庄暖晨采用了积极面对和用可靠的数据澄清方式彻底打赢了这一仗,如此一来,之前的那些负面消息反倒是为菲斯麦做了做好的免费宣传,很多不知道菲斯麦的消费者们也开始关注起了这款奶制品。品菲公斯。

高季不亦乐乎,向总部提交营业额的时候也是屁颠屁颠美滋滋的,他听取了庄暖晨的意见,说服了高宗盛董事长将一部分款项投放到媒体的广告宣传中,这样一来倒是有些乘胜追击的意味了。

庄暖晨却心知肚明,菲斯麦能够打赢这一仗,公关公司采取的方式方法固然重要,但产品的质量过硬才是最根本的,是足以反败为胜的重要法宝,她进一步扩大了菲斯麦的品牌传播力度,小到超市的堆头工作、线上的主题参与活动大到线下场地的秀展活动都开始逐一有效的展开。

在国民渐渐对国产奶制品丧失信心的今天,菲斯麦的投放像是一种风险,但往往就是“富贵险中生”,她相信过硬的产品质量和必要的传播手段,菲斯麦占有一线市场份额指日可待。

就在庄暖晨做得有声有色的时候,江漠远却不那么顺利了,他经常早出晚归,似乎还在接受调查,标维国际的股价也开始出现动荡,有些媒体开始捕风追影了起来。江漠远每每回到家也会先钻到书房中,周年来别墅的次数也频了,两人不知道总在书房里商量什么。

这些庄暖晨都看在眼里,却爱莫能助,问及江漠远,他也只会轻声安慰,她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应该过问的,许是问多了也无济于事。

秋味渐渐浓了,风每每吹起的时候总能飘下些叶子来,满眼是渐渐的黄,再要不多久就红叶漫天了。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庄暖晨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看着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在车辆间飘过,心头泛起一丝惆怅。

她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与艾念和夏旅三人还悠闲地坐在德玛公司楼底下的星巴克喝着咖啡,那时候艾念要嫁人,夏旅要离职,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秋天依旧到了,可早就物是人非,她们三人许是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家常了。

有些人,过了一辈子还像是过了一天似的,今天的重复昨天的生活,今年的重复去年的生活,所以生活如水毫无变化,每天活在不断重复的日子里渐渐老去;有些人,一天像是过了一辈子,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像是在打仗,经历了太多人太多事,等转眼一看才发现早已斗转星移,而自己的人生也发生了巨大转变。

她承认,在没遇上江漠远之前,她的每一天过得都没什么太大变化,日子叠着日子,时间重复着时间,可遇上了江漠远之后她的人生她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颠覆性地改变,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而她又是好强倔强的人,说白了,就是他的优秀逼着她也不得不拼命往前走。

过了中秋节很快就会到国庆,看着窗外,庄暖晨又想起去年的国庆,去年古镇度过的国庆,就好像发生在昨日一样清晰。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敲开了,艾念走了进来,见她直直地站在落地窗前好奇地问了句,“想什么呢?”

庄暖晨没回头,盯着窗外轻声说了句,“在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做什么,时间过得真快,晃眼一年过去了,再过几个月又到了年根。”

艾念走上前,在落地窗前站立后看着她,“难得见你多愁善感啊。”

“可能是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了。”庄暖晨轻轻一笑。

艾念抿唇一笑,“行了,先把回忆的时间省省吧,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是啊,生命不息奋斗不已,开会吧。”她叹了口气,还有句话没道出口,不知为什么她竟是觉得越来越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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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是重点讨论中秋节各项传播活动的问题、各个供应商给出的材料和场地布置情况、公关稿件的敲定和媒体邀约等事宜,大家就手头上的工作做逐一的汇报,会议开了近四个多小时,等差不多的时候窗外已是夕阳满天。。

“总之一句话就是,活动当天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有丹丹,活动的预热稿会后赶紧给到方小萍手里。”手旁的手机响了,庄暖晨再次叮嘱了大家一声后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后示意大家可以散会了。

手机接通,另一端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今晚要加班吗?”

庄暖晨轻轻一笑,“不用。”

“有家新开的餐厅不错,我已经订位了。”

“先打后奏一向是你的风格。”她的语气转轻,“就不怕我真的加班?”

“再忙总要吃饭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她稍稍有了怨怼。

男人低低笑着。

“你来接我吗?”她又问。

“你的车子今天限号,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就去接你。”

“好,不着急。”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待挂断手机后才发现大家都没离开,对着她都在诡异地笑。

“庄总,你教教我们这些单身女性如何嫁个优质男呗。”方小萍一脸的羡慕。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过江.总的一些报道,他真是个好男人,对庄总你也是疼爱有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我们找不到啊。”王筝嘻嘻笑着道。

庄暖晨无奈摇摇头,“我看你们都可以去做娱乐记者了。”

艾念在旁煽风点火,“你也别那么吝啬了,自己嫁得好了总要传输些经验才行。”

庄暖晨看着艾念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后,心生恶作剧,看着大家道,“我呢都结婚太久了,经验肯定不合时宜,你们要真想学经验的话就去问艾总,现在正有个优质男猛追她呢。”聪明地将话棒扔给艾念后一溜烟走出了会议室。

“艾总,传授一下经验呗……”果不其然,大家一听便将艾念围得团团转,气得艾念恨不得将庄暖晨拎回来一顿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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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暖晨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江漠远还在路上,这个时间路上有点堵,到公司楼下还得一些时间,她倒是无所谓,坐在花坛旁看着一片片凋零的落叶,大片夕阳洒下将枯黄的落叶映得红彤彤的,不过很快落叶便被清洁工给扫走了,眼前的这条大街又变得十分干净。

难得这么悠闲了。

拾起脚下的一片叶子,于手中慢慢把玩,仔细看是片杨树叶子,不知是从哪儿刮过来的,如今的北京城已很少再种杨树了,倒是多了很多的梧桐。

手中的杨树叶子叶脉宽大,自然不自然地摘去了叶子,只剩下叶柄,拿在手里玩弄着,不经意响起小时候经常玩得“拔根儿”,唇角微微翘起。

“拔根儿”又被很多北方地区的小孩子称为“勒宝或拉大宝”,是将杨树的叶脉保留,与对方的叶脉互相用力往自己方向使劲,看谁找到的叶脉最结实最不容易被拔断,能够拔断许多叶柄就是“大宝”。

这个游戏南方很少有人玩,她会玩也是源于父亲,父亲自小在北京胡同长大,一到了秋季就跟小朋友们玩这种游戏,后来父亲教会了她这个游戏,本是男孩子喜欢玩的拉大宝,她自小也玩得津津有味。

这个游戏后来她又教给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顾墨。

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秋天,真的是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啊。

正想着,一只男人的大手伸到她眼前,掌心之中竟摊放着一片杨树叶子,叶脉宽大厚实。她一愣,抬眼却对上了男人深情含笑的眼。

“顾墨?”她愕然起身。

顾墨轻轻笑着,摘去杨树的叶子,只留下一根叶脉,“从前每次跟你玩勒宝时我都输,你说你其实有绝招的,但每次都不告诉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沉默。

叶脉始终摊在他的掌心之中。

良久后她伸手拿过他掌心的叶脉,捏在手里来往揉了揉,待坚硬的叶脉变软后才重新递给他,“这样就行了。”

顾墨凝着她,眼神略微疼痛,“原来这么简单。”

“也许很多事就是这样,原本就很简单,只是被我们给想复杂了。”她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我问过你很多次你都不告诉,说让我猜一辈子,这样你我就能一辈子不分开,如今你告诉了我,是不想再让我猜下去了。”顾墨慢慢放下手,叶脉攥着手心尽是疼痛。

“对不起。”庄暖晨轻声说了句,脑海中是儿时的画面,再抬眼,她和他早已不是青葱少年,他们两个都长大了。

☆、如今的勒宝1

顾墨的神情变得黯淡,轻声说了句,“暖晨,我最怕你说这句话。”

庄暖晨看着他,“你是来找我的还是经过?”江漠远正往这边赶,这一幕被他看到万一再误会了怎么办?

她眼底的一丝焦虑被他尽收了眼底,唇角微微笑着却渗一丝怅然,凝着她半天才开了口,“暖晨,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顾墨,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可能的——”

“如果江漠远一无所有了呢?”他骤然打断她的话。

像是突如其来的冷风,她被呛了一下,看着他半晌后轻喃了句,“我也不会离开他。”

“你——”顾墨的脸色陡然一变。

“对不起,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她说着这话其实心里也疼,但这种疼已不似曾经被迫离开他的时候,像是对亲情的一种伤害,这种疼更会令她无力。

顾墨眼底伤痛,“我不明白,江漠远有可能会成为穷光蛋,他不可能再养得起你,为什么你还要留在他身边?”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顾墨一挥手,语气又变得恳求,“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这世上不是只有江漠远,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你觉得我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庄暖晨闻言后无奈笑了笑,“豪宅?名车?漂亮的鞋子和永远不重样的美丽服饰?”

“对不起暖晨,是我说错话了。”顾墨赶忙道歉,“我知道荣华富贵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

“所以不要再为难彼此了好吗?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爱的话,就应该成全我不是吗?”

漫无边际的痛倏然在他胸口炸开,眼角却在瞄过路边缓缓停下的车子后倏然转冷,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眸光的痛迅速遮掩,再开口已是无尽低柔。

“暖晨,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他凝着她,叹了口气,“我可以再抱你最后一次吗?这辈子,我再也无法拥有你的心了。”

庄暖晨眼角酸涩,抿了抿唇,没点头亦没拒绝。

顾墨走上前,伸手将她搂在怀中,闭着眼深深呼吸她发丝间的清香,心口裂开的疼蔓延在了眉心……

她在他怀中,竟真真儿悲哀发现已然没了心动,剩下的只有对过往的疼痛,那是对彼此青春年华的祭奠啊。

秋风扫过,有树叶落在路面上沙沙作响。

身后,便扬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静如水,低沉威严——

“顾先生,可以将老婆还给我了吧。”

熟悉的嗓音吓了庄暖晨一跳,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顾墨,转头,像是只受了惊的画眉鸟儿似的看着身后的男人。

大片夕阳落在江漠远的肩头,他的脸颊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线,脸部线条与平时无异,沉静淡然。她的心骤然不安了起来,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得好。

顾墨见她主动推开了自己,眼梢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染上冰霜,对上不远处男人的黑眸。

空间,像是被凝固住了似的,连秋风也停了。

江漠远踱步上前,没理会顾墨的对视,在庄暖晨身边停住脚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微微一蹙眉,“怎么穿得这么少就下楼了?”说完,将身上外套脱下来轻轻裹住了她。

肩头的暖意迅速窜到了心尖,她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眸底还泛着一簇小小的惶恐。。

江漠远却冲着她笑了,再看向顾墨时浅笑如故,“有家餐厅不错,我和暖暖正想去试菜,顾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庄暖晨愕然看着江漠远,他疯了?

顾墨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皱了皱眉,冷冷了句,“不必了。”

“那好,告辞。”江漠远搂过庄暖晨,看着她的眼神轻柔温暖,“我们走吧,今天路上会很堵。”

她轻轻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漠远!”身后,是顾墨骤然转冷的嗓音。

他停步,回头看着他,“顾先生还有事?”

“证监会都介入调查了,你觉得你还能辉煌多久?”顾墨冷冷地笑着。

江漠远淡淡笑了,“没想到我的事让你这么操心?”

“暖晨跟你在一起只会担惊受怕。”顾墨眯着双眼,“还有,你一旦一无所有还能保护暖晨吗?你根本就不能带给她幸福!”

“你想说什么?”江漠远丝毫不见动怒,风轻云淡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