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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进了家门后,直接将手机和U盘扔到了茶几上,整个人像条死狗似的趴在沙发上,因为睡眠不足,头筋就跟被人挑出来似的疼。

穿着睡裙的林要要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懒洋洋地坐在了素叶身边,递了杯水给她。“那个男的,不就是你在酒吧主动黏上的吗?怎么?又一夜.情了?”

正在喝水的素叶差点被林要要这句话给呛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伸手揪了她一下,“你今天醒得这么早敢情是来盯着我的?”

☆、结了婚的男人不能碰

“错,是你吵醒我在先,我是打算熬到早餐店开门去买早餐,没想到一开窗就看到你跟那男的在楼下腻歪。”林要要嘻嘻笑着,搂住素叶,一脸坏笑,“那男的可真帅,换做是我也会念念不忘。哎,说真格的,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倒挺般配的。”

“别瞎说,他都结婚了。”素叶赶紧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林要要一听愣了,好半天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抬手冲着素叶的胳膊挠了过去,素叶一个反应不及时没躲过,胳膊顿时出现几道红印子,疼得龇牙咧嘴,“林要要,你发情期到了?这么快就伸爪子挠人!”

“我看是你急着要发疯吧!”林要要一本正经儿,喷出的口水差点将素叶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结婚的?之前就知道还是刚知道的?你明知道他有家室,还跟他不清不楚?死叶子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天晚上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素叶被她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里近乎搅成了浆糊,被林要要的高分贝撞击得一颤悠一颤悠地疼,抬起纤细手指死死压在太阳穴上,起身,“你可真八婆。”她发誓,林要要的嗓音绝对是致命的生化武器。

“喂,小树叶子,话没说清楚不准走。”林要要一伸手揪住她的裙角。

“松手!再扯裙子掉了。”素叶惊呼一声,本来就短的裙子近乎被林要要扯得错了方位,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伸手拿过旁边的睡裙,她还没有与林要要“赤诚相对”的习惯,趁着她的手一松开,素叶赶忙起身。

“我可警告你啊,结了婚的男人不能招惹,也不能碰!”林要要冲着她的背影直喊,双拳紧握,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别吵我,我要补觉,不到中午别叫我。”素叶打着哈欠走进卧室,懒洋洋地冲着林要要摆了摆手,丝毫没打算回答她的大呼小叫,气得林要要在沙发上哇哇直叫。

说清楚?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如何解释?

难不成要她跟林要要笑米米地说,亲爱的,我是跟那个男人睡了一晚,但偏偏就是忘了与帅哥同欢、水汝胶融翻云覆雨是怎么滋味了。

她林要要会信吗?

她自己都不相信。

是的,只有鬼才相信。

补觉的辛苦就在于,要有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可以补觉,至少素叶需要这样,所幸的是,林要要为她提供的房间隔音效果极佳,可以不受干扰。可素叶倒在床上后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反反复复窜过年柏彦的身影,她清楚地知道这种不是所谓的相思,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

这种不安,就好像是一枚石子突然在平静的湖面上引起涟漪,又好像是原本安静无争的生活被莫名地卷入一场纷争。

她似乎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也许在年柏彦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的生活许是再也无法平静了。

这种变故,令人不安。

而这样的不安,她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翻了个身,整张脸近乎埋进了枕头里,窒息令她的大脑开始渐渐出现缺氧的状态,不知折腾了多久后她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微微侧头,这才有了困意。

窗外的光亮似乎增强了些。

她的眼皮刚一阖上,就听到一声歇斯底里从客厅传来!

☆、诡异的视频

素叶吓得一激灵,“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散下的长发如青丝裹着她因严重缺觉而素白的小脸,巴掌大点的脸儿,就像悬挂在夜阑上的明月。

是林要要的声音,她清楚知道这丫头在极度恐惧下会发生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就好比刚刚,那道惊叫声俨然具备超强的穿透力,直接穿过隔音甚好的门板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素叶!”林要要又是一嗓子,这一次的声音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似的尖细锋利,刺得素叶耳膜生疼。

素叶觉得情况不妙,窜进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要要被入室抢劫了,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出了卧室。

客厅里,却只有林要要一个人。

她一脸的惊恐,冷汗延着额头腻在了脸颊,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人扔在海岸上即将晒干的鱼,有气无力,见素叶冲出了卧室后,伸手指着电脑屏幕,一个劲儿颤抖,“素、素叶……”

素叶冲上前,目光也跟着落在了屏幕上,只消一眼,神情也倏然转为严肃。

“我还以为你拿回来的U盘里有电影,反正……反正都睡不着了,我……我就打算在电脑上看看……”林要要吓得够呛,说话都不利落了。

素叶已经恢复了平静,攥了攥手指后又重头看了一遍视频,柳眉之间愈加凝重。待视频播完后她便拿起U盘,看了良久。

“素叶,这看着不像是电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林要要,第一件事就是窜到沙发上死死搂住一抱枕,抱枕是明快的中国红,与她惨白的脸形成诡异的对比。

素叶将U盘紧紧攥在手里,直到手心被金属的边缘铬得生疼才淡淡开口,“没事儿,不用瞎想。”话毕,转身进了卧室。

林要要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她不是没看见素叶脸上的凝重,虽说她的语气平静,但事态似乎有些严重,又不经意想起视频中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卧室中。

天际已泛起鱼肚儿,蓝绿色的光线像是与黑夜拉扯纠结的大手,一点点地敛去了夜魅的光。

素叶坐在床头,一瞬不瞬盯着手里的U盘,耳畔始终回荡年柏彦的嗓音,醇磁的、有力量的、带着早已预料自信的嗓音。

半晌后她才缓缓拿过手机,找出了那个被男人强行输入的手机号码,美眸缩了缩,手指毅然决然按下。手机另一端响了两声后,低沉嗓音入耳。

“素医生。”对方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一点意外都没有。

“年先生,首先你先明白一点,我是按小时收费。”素叶的语气略带清冷。

“钱不是问题。”年柏彦听上去很好说话。

“我收费向来不便宜。”

“没问题。”

素叶沉了沉气,美眸的光渐渐凝成一股子严肃,“个案我可以接,但我要知道视频中的当事人是生是死。”

“下楼再说吧。”

“下楼?”素叶拧紧眉头。

年柏彦的嗓音多了一点红酒般的醇厚,淡淡道,“我在楼下,一直没离开。”

素叶拿手机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

☆、更擅长谋算人心

夜色更稀薄了,俨然快被即将冲破云层的光亮给扯破。

素叶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丁香树下停靠的黑色商务车,有紫色花影凋零在车顶上,那车,稳稳地停靠在那儿,一如刚刚她上楼时的位置一样,未曾移动过。

年柏彦站在车外,西装革履下的颀长身影与车影混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上流社会的奢华气。他点了一支烟,夹烟的手指骨节修长干净,伟岸身子倚靠在车窗旁,一条手臂略显悠闲地搭放在旁边。

他的身后是大片紫色丁香花影,再后面是蓝绿色还透着一丝鹅黄色的天际,缭绕的烟雾如妖媚女子的身影,在他周围缱绻缠绕,他那张看似严苛英挺的脸颊线条也似乎柔和了些。

这一幕竟令素叶的心里迅速窜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虽说陌生却又有那么一点熟悉,究竟是什么她却难以分辨。

年柏彦见她下楼后便直接熄了烟,刚毅唇角似乎跃过一丝欣慰。

空气中浮荡着繁春花香及淡淡的烟草味,与他身上好闻的甘冽气息交织在一起,素叶靠近他的瞬间,吸入肺腑的也沾染了这层看似略含悸动的春季味道。

“年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她仰头对他对视,语气似真似假,这个角度正好能将他倨傲的下巴轮廓看得更加清晰。

“哦?”年柏彦微微挑了挑剑眉,眉心之间形成好看的纹络,他看上去不像是个擅长开玩笑的人,看着素叶,似乎真的就在等她的答案。

素叶耸耸肩膀,好心提醒,“你是个时时刻刻都会让人感觉到压迫力的男人。”

“包括你?”年柏彦听懂了,脸色依旧平静,却意外反问了句。

“猜测别人的心思是件很可耻的事。”素叶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心理分析师除外,例如我。”

年柏彦竟意外地笑了,笑容很淡,细不可闻,似乎纵容了她的“诡辩”。

“言归正传,当事人在哪儿?”

年柏彦没马上回答,转身走到车子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口吻不咸不淡却透着雷厉风行,“上车。”

素叶反倒不着急了,清澈眸光对上他的脸,一字一句道,“这样的口吻实在令人讨厌。”

年柏彦眉宇闪过一丝征楞,很快低笑着轻轻摇头,再开口时连语气也变得略显柔和,倒是多少减轻了命令感,“请。”尊口多出了一个字。

素叶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有机会她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年柏彦,受了什么刺激这么不苟言笑金口难开的。

上了车,年柏彦却没马上开车,而是从后车座上拿过一盒东西递给素叶,她略感奇怪,接过打开后竟是一些早点。

“早餐在车上解决。”年柏彦落下这话后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的街灯熄灭了,一束耀眼的光终于挤出了云层散落在车窗上,玻璃折射出的淡淡光晕打落在他挺拔犹若山川般的鼻骨上,将他的脸颊分割得更加完美。

早餐还是热的,连同瓶装的牛奶都是烫手的。素叶若有所思地盯着早餐,好半天又抬头看着年柏彦,樱唇微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去做心理分析师。”这个男人算准了她会改了主意,也算准了她会下楼找他,连早餐都提前预备好了。

这种人,做不成同行必然会成为敌人,因为,他的洞察力和揣摩人心的本事实在太可怕。

“我自认为成不了这个领域里的专家。”年柏彦稳稳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车子稳速上了东三环,朝着长虹桥方向驶去。

素叶淡淡冷哼一声,“真是谦虚了,年先生揣摩人心的本事令我都不得不折服。”

年柏彦闻言这话后下巴的弧线微微放松,语气却似真似假,“揣摩倒是谈不上,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相比揣摩人心,我想我更擅长的是,谋算人心。”

最后四个字落下时风轻云淡,听上去还透着一丝谦虚,却足足令素叶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句谋算人心!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良久后她才压下心头暗涌,刻意平静地转了个话题。

“到了就知道了,先吃点东西。”年柏彦的语气清淡得如天际云线,无声调的起伏,无情感上的变化。

☆、他俩要杀了我

天大亮的感觉很好,晨光熹微如雾,淡淡浮光笼罩偌大的北京城,或喧嚣或拼命三郎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素叶见到梁轩的时候,他近乎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全身包裹得如同个木乃伊,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瘦小文弱的样子很难令人相信他就是视频中拿水果刀杀妻的男主角。

“梁轩,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送进医院吗?”观察了半晌后素叶才开口询问,声线平稳恬静,问话之后又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落地镜子,她很清楚年柏彦就在隔壁看着这间屋子里的情况,这也是他开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将她带到这里的原因。

梁轩,精石集团股东之一,也是精石旗下D会所的经理,换言之这个梁轩是与年柏彦走得很近的人,得心应手的合作同事,这也就可以解释了年柏彦为什么会为此事上心了。

梁轩好半天才有了意识,抬眼对上素叶的目光,慢慢地,眼神才开始有了定点,艰难开口“你是谁?”

“来帮你的人。”素叶直接回答,脑海里却再次浮现视频中的内容:深夜,一女子带着便当到会所,一男子主动为她打开了会所门,女子将餐食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男子突然性情大变,举起水果刀狠狠朝着女子捅下去,女子拼命拍打紧闭的防盗门,一张张的血手印拍打在剔透的门玻璃上,最后缓缓倒地。画面一转后,见这男人意外地从窗子跳了下去。

视频中的男人就是梁轩,据年柏彦所说,那个女人是梁轩的妻子,事发当天是梁轩一人在会所加班,他的妻子给他送餐,谁料会发生惨案。D会所是高端会所,24小时监控都是不间断的,因此拍下了这段骇人惨案。

幸亏梁轩所在的楼层不高,否则跳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梁轩倏然闭上双眼,神情痛苦,“你帮不了我,帮不了……年总呢?”

“梁轩,这个时候只有我才能帮你。”素叶起身坐在了他的身边,没回答他的话。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个视频有很多蹊跷的地点,她的直觉和职业敏感性提醒了她,这件事也许没视频中看上去那么简单。

梁轩闻言她的话后又缓缓睁眼,嘴唇颤抖。

“你可以叫我素医生。”素叶没有介绍自己太多,她相信他在睁眼重新与她目光相对的那么一瞬,已经表明他有合作的意图了。“梁轩,你如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梦游,说白了就是睡眠障碍症的一种,这种症状不属于睡眠范畴,却因近几年亦有发生梦游杀人案件而引起众多学者的关注,梦游是无自主意识的行为,即便真的形成伤害他人举动也无法进行定罪。

她在看过视频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梁轩患有梦游症,当时杀妻以及自杀行为全都是无自主意识,她不是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案例,曾经就有一名患有严重梦游症的患者,在大半夜像幽魂一样从卧室里“游”了出来,直接爬上阳台跳了下去,那名患者像是装满了铅的气球一样重重摔了下去,整个人摔开了花儿。

素叶是这么认为的,奈何梁轩却缓慢地摇摇头,很肯定道,“不,我没有梦游症。”

“也就是说,你很清醒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素叶微微蹙眉,眸光窜过一抹迟疑。

梁轩张了张嘴巴却没直接回答,半天后突然问了句,“我……我老婆她、她还活着吗?”

素叶静静看了他有半分钟之久,“活着。”

“她为什么还活着?”梁轩的情绪倏然变得很激动,如果不是吊着石膏想必会从床上直接跳起来,惊恐占据了他的脸,继而像是无边的夜色似的蔓延了他的眸底深处,“年总!”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素叶近乎俯身追问。

“素医生,你不能相信我妻子!她要杀了我!他俩,要杀了我!”梁轩死死盯着素叶,惊恐的瞳仁布满血丝。

☆、有关老屋的噩梦

他的嗓音很嘶哑。

乍一听就如同一把破旧的走了调的风琴,充塞在耳朵里是极度的不舒服。

素叶的心没由来地“咯噔”一下,梁轩始终没移开双眼,一对瞳仁近乎被死灰般的白给填满,她看得极度清晰,是发自内心的惊恐和绝望。

“年柏彦,要杀你?”观察了半晌后她问了句。

梁轩的双眼倏然朝旁边撇了撇,又迅速转了回来重新落在素叶脸上,沙哑着嗓音道,“是,他、他要杀了我,他和我妻子要把我杀了。”

素叶下意识抬眼看了不远处的镜子,镜子里只能映出她的一张素净脸颊,深吸一口气后沉吟了下,“既然他有心杀你,如果我现在就给你一把刀,你想去杀了他吗?”

“我……”梁轩的瞳仁深处意外地闪过一丝迷离,很快,却被素叶敏感抓住。他似乎真的在思考,眉头蹙得紧紧的,大约两分多钟才喃喃道,“不……我要藏起来,我、我不能被他找到……不能。”

“如果我给你一块木板,有了这块木板别人就不会看见你,你会把这块木板挡在你身体的哪个方向?”素叶顺着他的话毫无预警地问了句。

梁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身后!我要挡在身后!”

素叶闻言后沉默了,漂亮的柳叶眉蹙成严肃的弧线。

“素医生,求你救救我吧,是你说的可以帮我!”梁轩的情绪倏然转为激动,挣扎着刚要坐起,却因身体上的疼痛而脸颊扭曲,他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我现在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年柏彦要杀我,梦见他俩把我推进水里,水里黑暗无比,我很冷也很害怕。水里还有一条狭长同样幽黑的通道,我……我只能顺着通道游过去,通道很窄,另一头却有一幢阴森布满荆棘的老屋子……”

“你进去过那个屋子吗?”素叶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问道。

“我进去了……几乎每一天都会进去。”梁轩全身都在颤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唇变得更加惨白。

“屋子里有什么?”如果是每天都在做的噩梦,相信他已经记得十分清楚了。

“有、有……一口棺材。”梁轩的牙齿因为紧张而上下碰撞,产生十分刺耳的摩擦声。“我看见我弟弟躺在棺材里,可是他竟长着翅膀飞走了,然后……然后我又看见了我的妻子,她、她和年柏彦待在一起,他们、他们拿着刀冲我砍过来……”说到这儿,他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歇斯底里,“我受够了!受不了了!”

素叶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愈加严肃。

从看护病房出来的时候,窗外已日上三竿。春风拂面时沁着醉人花香,池旁拂柳低垂,看过去是大片的亮绿色,湛澄的天空如一方碧蓝琉璃,北京的春日总是美到了极致,亦短暂到了极致。

这世上,最美的东西往往是最短暂的。

素叶在见到年柏彦后始终没说一句话,直到两人上了车,年柏彦将其中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到她手里的时候,浓郁的咖啡香塞满整个车厢,连同男人身上醇澈的气息一并揉碎滑落她的呼吸。

他一句话没问,直接发动了车子。

而素叶,在喝了一口咖啡后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年柏彦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是极英俊的,完美刚毅的脸型无懈可击,可他微抿的薄唇及倨傲的下巴也能看出他的无情。

“从看守病房出来到现在,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待车子滑入主干路后,素叶轻声开口,葱段般纤细手指在咖啡的暖意下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暖。

前方是红绿灯,年柏彦放缓了车速,直到车子挺稳后他转头看着她,目光一贯平静,耐着性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素叶调整了下坐姿,又轻抿了一口咖啡,她的眸光亦变得平静,“有的人精神状况明明有问题,却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有的人明明就是个正常人,却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活生生被人当成是精神病。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却也存在,年先生,你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夜色太朦胧

红灯等待的时间不长,这个时间恰恰是早高峰,车子上了立交桥就近乎堵个水泄不通,缓慢的车速像是一大群缓慢蠕动的蜗牛,填满了北京城的东南西北方向。

年柏彦发动了车子后直接开下了辅路,大手稳稳掌控着方向盘,很快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各归各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素叶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一丝游离状的思考跃过眸底,他回答得倒是坦荡荡的。“你不怕我对你产生怀疑?”这个年柏彦始终站在观察室,梁轩说了什么话他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我直接找心理医生的缘故。”年柏彦的神情与他的口吻一样不疾不徐,眉宇间竟一点波澜都未起,“梁轩的话是否真实、以及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你才最有资格给出答案。”

“年先生抬举了。”素叶心里掠过一丝警觉,这警觉就好像是被刀子刻在心头上似的蜿蜒分明,说实话,她不大想跟年柏彦走得太近,他太过冷静,冷静到一点缝隙都难以找到。

“最起码精石集团还没受到影响。”她又补上了句。

年柏彦的唇角微微勾了勾,放缓了车速,“想要封闭一则新闻不是太难的事,必要的时候出现的新闻才是最好的新闻。”

“我是不是应该羡慕你们这些有钱人?”素叶微微冷笑,封锁消息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总经理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年柏彦听出她潜在的冷嘲热讽,稍稍侧脸看了她一眼,将目光重新落于前方后,语气倒有一丝兴味了,“我要如何配合才能消除你的怀疑?”

素叶长叹了一口气,良久后说了句,“我需要了解一下梁轩母亲的资料。”年柏彦这个男人有着超强的心理素质,通过他的对话模式不难察觉出他的坚决,是一种无法让外人走进他内心世界的坚决,这种人做事往往喜欢亲力亲为,做事手法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因为,他不会给人留下了解他揣摩他的机会。与其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她倒喜欢曲线救国,梁轩的妻子躺在医院里已成了只会呼吸的植物人,她能做的就是从原始资料下手。

“梁轩所有的资料都在会所。”年柏彦丝毫没惊讶素叶的意外之举。

素叶盯着年柏彦的脸,皱着眉头说了句,“年先生,你这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惊讶过?”

“嗯?”他似乎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转头看着她,眸底深处微微疑惑。

“没什么了。”原来,他还会有表情变化。

“你要带我去D会所?”

“怕了?”意外的,年柏彦平稳的嗓音透起揶揄,他的想法是,那里毕竟发生过命案。

可素叶的想法不同,她厌烦的只是跟精石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强压下心头的郁结,淡淡回答,“年先生的地盘,我没理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