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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叶抬手抚了抚帽子,轻叹一口气,“从去年的财富报告中的结论得知,北京有17.9万名千万富翁,是中国千万富豪最集中的城市,所以,我能跟年先生你这位身价也许不止千万的富翁偶遇也不算太意外吧,毕竟这种相遇的几率还不小。”

年柏彦没料到她能将这套歪理搬上台面来,微抿了一下薄唇,语气上似乎妥协,“不知素医生逛完街没有?”

“你的眼神似乎让我觉得我在逛街是个错误。”素叶仰着头看他。

“如果逛完了,上车。”年柏彦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呃?”

“跟我上车。”年柏彦又重复了一遍,语调平缓耐性十足。

“我觉得,我有一种被人绑架的感觉。”

“总不能在大街上谈事吧?”年柏彦像是被她的话逗笑,语气放低。

素叶的头筋跟着他的话一挑一挑地疼,看来不是个很好的相遇,敢情一遇上他,她连自我抚平伤口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又见他的态度严苛认真,更重要的是,他的外形和皮囊的确引来了不少行人的关注,只好妥协,“你的车呢?”

“停在路边。”

不用他多说,素叶也看到了那辆纵使在夜色下也熠熠生辉的暗调车子,忍不住摇头啧啧作奇,“暴敛天物啊,我要是那辆豪华车的主人肯定不舍得让它过滤北京的雾霾。”

年柏彦看着她洒脱的背影倒也轻松,也顺便想起那天雨夜看见她的情景,穿得职业干练,只是跌破眼镜得开了辆红色吉普,相比那天的装束,显然今天更适合。

他上前,扫了一下指纹,车子“滴”地一声响,素叶挑着眉哀嚎,“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赶明儿看看能不能给我那辆吉普也按个手纹识别系统。”

年柏彦严肃的唇稍忍不住勾了勾,主动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待她上了车他才绕到驾驶位,上了车,没马上发动车子,而是转头看向素叶低沉道,“梁轩的报告出来了吗?”

素叶抬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年柏彦不解,微微挑眉。

“年先生,你的人生就只有工作吗?都这个时间了,铁人也要休息吧。”素叶好心解释了句。

年柏彦看向她,目光多了一丝严苛,“我想就算到了下班时间,你也有义务要跟我汇报一下梁轩的情况。”

☆、你怕了

素叶闻言,却没生怒,街灯在车窗上均匀地铺撒开来,有几缕溅入她的眼眸,她微微侧脸对上他严苛的目光,意外地冲着他一伸手,“那好,加班费拿来。”

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多少令年柏彦愣住,几秒后浓眉微挑。

“我这个人很爱钱的,梁轩的案子说白了就是你在用钱来买我的时间,现在是下班时间,费用可是加倍的。”素叶整个人慵懒地摊在车座上,“哦,补上一句,加班费可是国家劳动法规定的。”

年柏彦听了她的“巧言善辩”后不怒反笑,淡淡问了句,“好,金额你提。”

“我想,南锣鼓巷有家奶酪倒是先可以抵点利息。”她本想着要去南锣鼓巷吃奶酪,多吃点甜食最起码能平复心头的郁结,既然好死不死地碰上他,算是多个司机也不错。“就不知年先生,您老是去还是不去呢?”

话毕她挑眉盯着他,大有故意之嫌。

年柏彦平静地与她对视,眼中刚刚那一抹的严苛早已消失不见,过于深邃的眼眸察觉不出他的内心想法,而素叶,始终噙着“无辜”的笑意,与他的深暗暗地里较量着。

怕是向来他说什么别人就去做什么,也怕是他从来没被别人当过司机使吧。

突然,年柏彦高大的身形微微压下,大手也冲着她这边伸过来,素叶一个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直接撑住了他压下来的胸膛,“堂堂个集团老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恼羞成怒也犯不上把我赶下车吧?我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

年柏彦有点哭笑不得,却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外露,原本想说的话在低头看见她的那双小手后意外改了改,他没起身,反倒故意压向她,醉夜般低沉的语气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将你赶下车倒不至于。”

素叶感觉他用了点力气,双手撑得都快酸了,干脆将胳膊也使上,只是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更贴近了,男人的气息缠绕着她的气息,满满呼吸尽是他的味道。

年柏彦低头盯着她,她的脸颊因两人的贴近意外染红了,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异常迷人,他近乎不费力地凑她更近,连同语气也稍稍染上暧昧,“你这样坐在我车上,会很危险。”

素叶蓦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撞见的是男人眸底深处似有似无的笑意,心底不经意盘旋出了一丝不安,就好像那天在他身边所产生的不安,但还是强行用理智压了慌乱,再开口嗓音清冽如水,“你想做什么?”

年柏彦眼底的笑意似乎在渐渐蔓延,直到唇际,隐隐地有那么一抹淡淡疏离的弧度经过,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触她的帽檐儿,高大的身躯暗藏令人警觉的意图和力量。

素叶心中一咯噔,她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后背紧紧贴在车座上,双眼警觉地盯着他接下来的行为。只见他的大手又缓缓下移,绕过她的小腹落在了一侧的腰际,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意思是……”年柏彦不疾不徐开口,“你这样不系安全带会很危险。”话毕,大手拉过她那侧的安全带,“啪嗒”一声扣好。

素叶的后脑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似的,提上嗓子眼的那颗心也跟着一口气炸开了,盯着年柏彦,这一次她很轻松从他眼中读懂了“戏弄”二字。

该死的男人!

今天她的心情原本就糟透了,哪还容得他这般茶余饭后?想都不想直接解开安全带,刚要开车门却听年柏彦淡淡甩过来一句,“你怕了?”

☆、奶酪店外的不仗义1

准备开车门的手滞了一下,素叶扭头盯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那张看似风轻云淡却暗藏着气定神闲的侧脸,这一刻突然改了主意,手指改了方向,紧了紧安全带后身子朝后一倚,“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年柏彦的唇稍触动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启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街灯被车速拉长了光影,一串串被甩在车身后面。

素叶没说话,年柏彦亦没开口,车厢里很沉静,两人却谁都没有伸手打开车响,就这样,车子一直滑入了南锣鼓巷,从进了巷口开始,游人就变得乌泱乌泱得多了起来。

正值周末,还是大晚上,对于南锣鼓巷这种地方来说,人满为患也实属正常,只是,一辆车子想要从巷头驶向巷尾就十分艰难了。

车子走走停停,近乎举步维艰。

素叶始终憋着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年柏彦的侧脸,他看上去依旧不愠不火,连车速都跟他的品性一样。她想了想,抿了抿唇开口,“你不会第一次开车进这里吧?”

“是第一次。”除非是公事需要,否则他绝对不会去游人特别多的地方。

“哦。”素叶故作恍然大悟,轻叹了一句,“这个时间正值人多,开车还不如腿儿着快。”

年柏彦的下巴似乎绷了绷,淡淡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没以为你这么实在啊,送佛送到西。”素叶倒一副很有理的语气,“不过,你现在想停车也不可能了,总不能把车子就扔在巷子中央吧。”

“你是故意的。”年柏彦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没恼。

“我哪有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素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对话,眼梢瞄见车窗外众多游人都冲着车窗这边投来目光后缩了缩脖子,“瞧见那些羡慕的目光没?你的车子太引人注目了。”

“在我看来那些目光都是杀气腾腾。”明明就是条步行街的宽度,突然驶进来一辆庞然大物的确遭人厌烦。

“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开快点,这条路呢就是这样,你越让就越过不去。”她倒是好心为他出了条“妙计”。

“我怎么觉得你在把我往坑里带?”

素叶笑了,“像你这种步步求稳的人开着车是走不出这条小巷的,这样吧,我来开。”

这话落下后着实令年柏彦微微吃惊了一下,车窗前正好有行人越过,他倏然踩了刹车,趁机转头看着她,似乎在打量着她刚刚那句话的含金量有多少。

素叶倒是没多废话,干脆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顶着众多人苛责的眼神冲到了驾驶位,敲了敲车窗,“出来,换位置。”

年柏彦似乎也察觉出周遭的敌对气息,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开门下车,他这一下车不打紧,高大出众的外形倒是惹来了不少红心泛滥,敌对气息瞬间如同退了潮的海水般消散,伫足的人群中不乏有对他大发惊叹之声。

素叶暗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想来逃不过被皮囊所惑的人大有人在,为了避免产生令某人得意洋洋的成就感她赶忙钻进了驾驶位,年柏彦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豪车就是豪车,上手的感觉都不同,坐稳了啊,我可没有给别人系安全带的习惯。”她说着,自顾自系好了安全带。

☆、奶酪店外的不仗义2

年柏彦也没在意她的话,心想着这么一条人潮拥挤的巷子,纵使她想快开都难,待他不疾不徐拉过安全带却还没等着系好时,只觉得身子倏然一晃,紧跟着这部车子就像是火箭似的冲着前方勇往直前。

当然,车速形容火箭未免夸张,只是她个女孩子竟能够大刀阔斧地将车子开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程度实则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路上缺不了谩骂声,但大多数被她狂按的车鸣声给压了下来。

等年柏彦反应过来的时候,素叶一个紧急刹车,停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利落齐活!

“按照你刚刚的速度,十五分钟能到这家奶酪店算是快的了,事实证明,我可以提前十三分钟吃到奶酪。”她看了一眼时间,两分钟。

年柏彦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女孩子。”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喜欢近女色的人,但能够在他身边围绕的大抵都是温柔娴静的女子,直到素叶的出现。从在酒吧撞见醉酒的她到此时此刻,在她身上似乎总能挖掘出新鲜的东西出来。

比如说她酗酒,但凡了解他的人都很清楚,他极其反感醉酒的人,哪怕是合作伙伴,他也绝对不会面对一个酒鬼谈事,她不但大醉淋漓,还冲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搂着他不放,他忍了。

又比如说她贪钱。他擅于看穿他人的目的,尤其是主动接近他的人,或男人或女人,这个素叶倒是毫不遮掩地告诉了他,她喜欢钱,也毫不抗拒金钱入兜,谁耽误了她一点时间她就马上用金钱来计算。她接梁轩的案子是为了钱,为他做事也是为了钱。说实话,这年头为了钱为了利益出卖一切的人、更甚者是女人大有人在,可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她是诚实的。

他以为大凡心理医生都淳淳善诱温柔谦和,可素叶不是,她看上去很高傲冷漠,甚至在下班后再面对自己的个案也会变得不耐烦,就拿今天来说,她竟然可以开着他的车子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大有一副不管他人死活的样子,这足以颠覆他对心理医生的固定想象和看法。

她越是随意,他便越是觉得她在掩藏着什么,也许是心思,也许是往事。

素叶没急着下车,抬眼看了下车窗外的奶酪店后淡淡说了句,“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你越是让着就越有人不领情,结果往往是弄得自己寸步难行,倒不如不管不顾往前冲,反正都一样要顶上骂名,倒不如达到目的后再让人骂,再者——”说到这儿,她竟冲着他甜甜一笑,“我身边这不还有个代罪羔羊嘛。”

“你什么意思?”年柏彦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外面很热,你不会让我去排队买奶酪吧?这样太不绅士了。”素叶大有一副强词夺理之态,但她的眼神太楚楚动人了,也太像是迷路的小鹿似的闪烁着无辜无助的华彩,任人看了都忍不住深陷其中。

☆、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得了暧昧

年柏彦是个何其聪明的人,她不掩藏她的坏意,他自然也顺风顺水地接下,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要陷我于囫囵也得看清楚状况,我下车是在副驾驶,大家的怨气未必会落在我头上。”

素叶笑得更加璀璨,“你错了,因为你是个男人,所以就算你身边的女人犯了多大的错,大家第一时间的矛头都指向男人,这,也是人性。”

有那么一丝明显的浅笑在年柏彦的深眸里一跃而过,却又在唇际间落下有迹可循的印记,他的眼对上了她的笑眼,审视了好半天后意味深长挑唇,“我身边的女人?”

素叶刚刚原本就是句玩笑话,也有对他小小报复的惩罚心理,却没成想过自己的话会被他捏住了端倪,他的一句反问蓦地多了些许多歧义,暧昧毫不预警地在她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惊蛰。用力地抿了嘴唇,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句,“是在你身边坐着的女人。”

暧昧,他这种已婚的男人玩不起,她,则更玩不起。她已过了青葱无邪少女怀春的年龄,别说他年柏彦已婚,就算他没有结婚她亦是不想碰的。

遇上这么一个人,他的眼神简单,他的心思简单,这样一来她便会不用费心去猜他的心思,她能明白他的心思,他的爱意,心心相印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但年柏彦这种人不行。

越是深沉安静的男人,背后所不为人知的情绪就越重。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谁过于依附了谁,谁过于揣测了谁都不见得是件好事。跟年柏彦这种男人谈恋爱许是会很累,因为首先你要猜测他的心思就是件功夫活。

爱情?

素叶的心头一震,她怎么会跟他想到爱情了?这哪跟哪的事儿。

年柏彦听着她的狡辩,半晌后摇头无奈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一下车果然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不知是因为车子还是因为他的外形,总之很招摇地引爆了诸多不满情绪,围观的人空前增多。

“喂。”素叶落下车窗,没理会那些个指指点点,冲着年柏彦的背影喊了句。

年柏彦止步,回头看着她。

“别买错了,我只吃原味儿的。”她故意笑得更加令人发指。

年柏彦看出她有意报复,却极好耐性地保持着冷静,看了她几秒钟后蹦出了个字,“好。”

“谢谢。”素叶敏感察觉他的唇有些抿紧,心里倒是舒畅了很多,他的冷静后面究竟掩藏了多少狼狈她不知,不过最起码他是狼狈了,这就证明他也不是个天神一样无懈可击。

但不得不承认他有极强的自制力与情绪掌控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顶住众多愤恨的眼神还能保持不疾不徐的。

只是,在年柏彦刚要转身进奶酪店的时候,车前的一位大妈许是实在按捺不住终于发挥了老北京人爱管闲事的特征,走上前叫住了年柏彦。

年柏彦再度顿步。

“年轻人,你为了哄女朋友开心做些事倒也没什么大碍,但不能把甜蜜凌驾在众人的痛苦之上。好嘛这架势,开着豪车招摇过市,停在小小的奶酪店门口威风得不得了。这条南锣鼓巷全都是腿儿着的你看不见吗?就不能把车子停在人少的地儿走过来吃?你给大家带来了多少麻烦啊。”大妈喋喋不休,大有一副苦口婆心之态。

☆、加班费够贵1

一直憋着没吭声的围观者们也开始了口诛笔伐,站在奶酪店门口的年柏彦面对着“千夫所指”一时间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这个场面让素叶突然想起以前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被讨伐的地主就这么被推上台,年柏彦所差的就只剩下一顶高帽子。

想着想着,她竟忍不住“噗嗤”乐出声来。

女朋友?他们还真能想象。

“哎呦喂,瞧瞧这个姑娘还乐了?大家伙儿都严肃着呢你有什么好笑的?”大妈见状后更不依不饶,看着素叶完全是一副看被惯坏了的富家小姐神情,又冲着年柏彦啧啧了两声,“看你也不像是个轻浮的人,怎么就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女朋友?”

其他人的讨伐声更是强烈。

“对不起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会尽快将车子开走。”年柏彦竟超乎想象得谦逊,逐一给讨伐的围观者道歉,话毕又看向素叶,语气听上去有点低柔还有点警告,“关上车窗,乖乖在车里待着。”大有符合群众所判定的男女关系该有的神情。

素叶噎了一下,却在敏感捕捉到他看似温厚恬淡背后的那点兴味后了然于心,演得够像的。但还是配合着关好车窗,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事实证明漂亮的脸蛋儿总能轻易获得他人原谅,更何况像年柏彦这副绝佳皮囊的英挺男子公然诚心致歉,大家的心肠自然就软了下来,嘟囔了几句后也就散了。

素叶暗叹这些人太以貌取人了,拿出平板打算玩一轮捕鱼,这家奶酪店是老字号,除非是关门,否则大多时候都大排长队,刚刚看得很清楚,里面尽是排队的人脑袋,没个二三十分钟他是出不来的。她正在咣啷咣啷地买子弹,就听有人在轻轻敲车窗,抬眼一看竟还是刚刚那位训年柏彦训得跟孙子似的大妈,心里凛了一下,误以为大妈又将矛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却见她示意落下车窗。

素叶照做。

车窗缓缓落下时,大妈的情绪变得异常热情,跟刚才训人的模样大相径庭,还没等素叶开口询问她便迫不及待道,“别看你这个小姑娘任性了点,但找的男朋友可真不错,看得出忒疼你了。”

“啊?”

“小姑娘,好好珍惜吧,这年头能找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另一半可不容易。”大妈看上去挺兴奋,霹雳巴拉说完这么一通语重心长的话后又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乐颠颠地离开了。

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说得素叶一头雾水,还没等完全消化掉大妈的话就见到从奶酪店里走出了不少人,她看着纳闷,这群人怎么这么快就买完奶酪了?可没见他们手里拿着奶酪啊,更令人不解的是,每一个从奶酪店里出来的顾客全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素叶,这一幕看上去极为惊悚。

素叶的眉头像是被她正在用力拧挤水分的毛巾,看着那一道道朝自己身上投射来的目光,复杂到了难以评估分析,至于手里的捕鱼游戏早就没心思玩了。

☆、加班费够贵2

正犹自惊魂未定的时候,年柏彦从奶酪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了好几盒奶酪。素叶更是惊讶,看了看那些个双手空空远离的顾客,又看了看朝车子这边走来的男人,究竟怎么回事儿?也不是奶酪卖完了。

车门打开,年柏彦坐了进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这几盒够你路上吃的了吧?”

素叶拿过来一看,足足五大盒原味奶酪,一下子想到他刚刚的话,皱眉,“路上?”

“南锣鼓巷我们也来了,你也该跟我汇报梁轩的情况了。”年柏彦坐定后刚要发动车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后下意识蹙了眉,“安全带系上。”

素叶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拉过安全带系好,“年先生,我说过我的加班费很贵的——”

“加班费?不都在你手里拿着的吗?”车子再度缓缓在人群中移动,他看上去气定神闲,“正如你说的,你的加班费的确够贵的。”

素叶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好笑地盯着他的侧脸,“你是指五盒奶酪?”

“五盒奶酪,外加奶酪店里三十几号人。”前方的人少了些,年柏彦稍稍加速,光影在他漂亮的鼻梁骨上轻轻摊开,这一刻他煞是迷人。

这也是素叶转头看到了一幕,只是她原本的目的并不是欣赏他有多么惊为天人,相对他的那层外皮她更奇怪他,不禁又想起大妈那番没头没脑的“劝说”和那些离店顾客们怪异的眼神,就越想越不对劲了,忍不住问了句,“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那些顾客不可能无缘无故走了,你也不可能这么快买到奶酪。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为了能从你嘴里套出梁轩的消息,我只能做了次散财童子。”年柏彦终于将车子拐进了正街,避开个红灯后一路向东行驶。

他的话虽未挑明素叶却蓦地明白了,她就忘了像年柏彦这种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想必大妈和那些人在接到年柏彦的“遣散费”后心境也激动得很吧,想来她一个看似飞扬跋扈的女子怎么能降服这个优质男为自己死心塌地,所以,大妈的“谆谆教导”她懂了,那些个复杂的眼神她也懂了,好半天她才压下心头惊骇,斜眼睨着他冷笑,“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明明是自己偷懒散了财,结果还把这笔账算在别人的头上,精打细算四个字用在年先生身上也算是淋漓尽致了。”

年柏彦任由她逞口舌之争没搭话,心无旁骛地开着车,狭长眼角却有了微微上扬的弧线,素叶见他又恢复了一贯雷打不动的沉默后也懒得多加怨怼,打开盒奶酪慢慢开吃,不知怎的,吃着吃着心头萦绕的那抹忧伤和窒闷竟也不见了,不知是因为口中香浓甜滑促成了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身边的男人激发了她的肾上腺。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年柏彦的出现的确缓解了蜿蜒在她心里的忧恸,如果没有他在,这份挥之不散的忧恸许是会像刀子割心后的血迹般清晰可见。

车子滑入霓虹灯蔓延的车流中时,她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触目惊心的尾灯红占满了双眼。“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餐厅。”

“我没说要去餐厅。”她自诩不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只是刚刚陷入沉思太久,等恍然大悟时已发现他早已自行决定地安排了下一步的车程,没询问她的意见,更没提前知会一声,就这样看似毫无企图心地将她的自以为傲的警觉心瞒混了过去。

年柏彦握着方向盘于前方绿灯后稳稳右转,街灯随着车窗的折射点缀了进来,他的侧脸看上去更加棱角外捉,于是他难能可贵地扔给了她个解释:“第一,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谈梁轩的案子;第二,我饿了。”

☆、抽筋的房东

老祖宗的话是有道理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梁轩杀妻一案不经意走光了,警方和媒体的介入令这件匪夷所思的事件成了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只是很快消息便转了风头,一件血淋漓的案子意外成就了精石集团上市后股市上涨的辉煌。

这要源于素叶的专业心理评估报告及年柏彦事后大刀阔斧的决策。素叶的报告令精石免于法律上的责任,而精石在第一时间表态将会全权负责梁轩及梁轩妻子未来治疗全部费用、股份补贴、两人子女教育费用等等,如此人性决定令众多股民对精石集团产生了浓厚兴趣和赞赏。

与此同时,精石集团旗下的顶级珠宝会所“D会所”也开始了吸纳尖端会员的举动,据悉,D会所的入会条件极为苛刻,在会员选择上不但要考虑其固定资产的数额,还要考虑其常年居住的地点、家庭成员构成等条件。但越是如此苛刻便越是引来众多商界富豪们的兴趣,再加上D会所是以罕见稀有宝石着称,更是引人入胜的关键。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就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事件引发了媒体的注意,然后曝光成了危机事件,再有事主出面斩钉截铁制定了解决方案,于是乎,看似的商业危机转危为安,为其上市初期的成绩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阵子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树杈上的鲜嫩绿芽也在晃眼间促成了繁枝叶茂,早春的花儿已大片大片地凋落,换上的是一夏季的盈绿,北京的春天向来很短,也许,最美的东西往往是最短暂的,正如快乐,因为人生太多意想不到的无奈和波折,所以人们才能在短暂的平静中感受到快乐,甘之若饴。

素叶搬了家。

这是早晚的事,毕竟她不可能在林要要那住一辈子。

入职后她在时间上少得可怜,所以住在哪里就更加重要。联众心理与她任教的大学一个在朝阳一个在海淀,在考虑到一周只需上一次课的情况下,最终她还是将房子租在了靠近联众心理的位置。

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再加上有林要要和丁司承两人的帮忙,一个上午就完全搞定。林要要虽说一百个不愿,但还是边唠叨着边为她打扫新房,丁司承开车去超市买大家伙儿晚上的吃食。

“这就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区别,才刚入职就住着每个月一万八的新居,怪不得你看不上我那个小屋了。”待两人忙完后,林要要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冰激凌,坐在沙发上后直接靠在了素叶的身上。

素叶几口吃完了冰激凌,一抬手,空盒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进了垃圾桶里,任由林要要像个水獭似的黏在自己身上。“林姑娘,你要先弄清楚如下几件事再来大批资本家。第一,这个地段是丁教授强烈要求的,他希望我离公司近一些;第二,我丝毫没占机构便宜,在这个小区这个地段,一万八这个价位充其量只能租到两居室,但这套复式,三室两厅还是豪华装修,我特意看了一眼厨房都是高端进口一体化厨具,一万八能租下来不是我走运了就是房东抽筋了,所以这个便宜我是占了房东的;第三,精石的案子是我接的,王萍丈夫的心理评估报告是我做的,我在没入职之前就帮了联众这么大一忙,得到好处也是应该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万八的房租我自己要承担一万块,机构才报销八千块好不好,别搞得好像我是免费居住似的。”

☆、时刻提醒自己是谁

王萍跳楼一事已被警方正式重查,案情结果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警方提供了实实在在的证据,王萍康复是事实,王萍丈夫心理存在问题也是事实。再加上梁轩的个案,已成功为联众的信誉保驾护航。

林要要歪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你学心理简直是让律师界少了一名所向披靡的猛将,嘴茬子够厉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