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响的时候,素叶实在忍不住了,举着手机就“咣咣咣”砸浴室的门,年柏彦刚冲完了澡,打开门,素叶就像是死鱼似的黏在墙壁上,埋怨道,“你的手机烦死人了,真应该把许桐带来。”

年柏彦哭笑不得,哪有蜜月带着助理来的?

用力揉了下她的脑袋,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接了电话。

素叶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是公事,被他拥着回到了床榻,趴在那儿就一动不动了。隐约中是年柏彦的声音,他说英文很好听,比说中文还蛊惑人心。

等他谈完了工作后,便换了干净衣服打算出门了。

素叶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他的大手轻抚自己的脸颊,痒痒的,忍不住哼唧了一声。头顶上便是他落下的笑,“你休息一会儿,我谈完事情后很快回来。”

这番口吻令素叶想起将孩子放在家里的大人,叮嘱自己的小孩,要在家乖乖玩玩具,爸爸妈妈工作完了后就马上回来。

“真是讨厌。”她扭过头。

年柏彦愕然,欺过身子,“怎么讨厌了?”

素叶没睁眼,喃喃着,“我喜欢听你说英文。”

“任性。”他依旧用母语跟她说话,大手象征性地拍了她屁股一下,起身。

“喂。”素叶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还真走啊?”

年柏彦一愣,“怎么了?”

“那你就把我一人扔酒店啊?”素叶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一听这话,年柏彦的心软了,但那头有公事也没办法,想了想,将钱包掏了出来,“你可以在这儿附近逛逛,保持手机开机。”

素叶拿过他的钱包,晃了晃,“把整个钱包都给我了?”

年柏彦笑,“貌似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你不那么无聊。”

“这倒是。”素叶的头一下子就不疼了,一骨碌坐起,打开钱包,里面装有大面额的外币,还有码得整齐的银行卡。

“行了你走吧。”

年柏彦无语。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叮嘱了句。

素叶点头。

在他临出卧室时,她又叫住了他,冲着他晃了晃钱包,“欸,可以把我小时候照片还我了吧?”他钱包里始终装的那张照片,是令她感动又刻意想去忽视的。

但压在心头的感觉愈发强烈时,素叶总是忍不住提到这件事。

年柏彦顿步,笑道,“照片放我钱包里,就是我的了。”

“你是贼嘛,我可没同意,你侵犯我肖像权。”素叶反驳。

岂料年柏彦十分好心提醒了她,“连你的人.权我都可以侵犯,更别提肖像权了。”

素叶直瞪眼,“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有这癖好啊?装个小女孩儿照片在钱包里,别人会以为是你女儿!”

“别人?谁有可能看我钱包?”他反问。

这话说得倒是令素叶哑口无言,没错,他的钱包谁能动啊?

“你倒不如换张我现在的照片。”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总觉得一个大男人钱包里放着自己女友或老婆的照片有点怪,更别提年柏彦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可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浪漫的。

奈何,年柏彦不懂这份浪漫,浅笑,“我觉得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

小时候是可爱,现在是美丽。

素叶白了他一眼,“像你见过我小时候似的。”

年柏彦便只是淡淡笑着不说话,良久后,意味深长地回话,“至少,我对你小时候一见钟情。”

而素叶自然不会想到那么深,抓起抱枕就扔了过去,“那你赶紧出钱找科学家研究一下时光机,你穿越回去找我小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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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没什么令人太亢奋的城市,至少,对于热衷于人文文化的素叶来说,这种商业城市在全球都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简单逛了逛,没淘到心仪的物件,倒是找到了林要要想要的面膜,一口气订了不少,鉴于马上要飞到迈阿密,所以将林要要的住址留给了店主,让店主邮国际快件给林要要。

时间差不多了,素叶也逛累了,年柏彦打来电话时,她正在酒店附近的咖啡馆里,年柏彦问明了地址后说过来找她,要她别乱走。

一杯香浓的美式咖啡,不及瑞士悠缓,也不如法式优雅,喝着咖啡,能感觉到的是商业环境下的快节奏,在这里,时间比黄金还要宝贵。

不到十五分钟,一辆车停在了咖啡馆的停车位,透过窗子,素叶看到了年柏彦。

这一刻让她想起了在南非的时候,她也在咖啡馆等他,然后他说,你的咖啡凉了,喝我的……

转眼,历经了太多事。

还有个男人跟着年柏彦,微棕的卷发,剃得很干净的下巴,身体很健硕,典型的美国人长相,这人谁啊?

正想着两人就进来了。

年柏彦为素叶介绍道,这位是Ry Strnd医学博士。

素叶虽说狐疑,但还是伸手与他相握。

等坐定后,她近乎用唇语问年柏彦,干嘛带个医学博士来?

“叶叶。”年柏彦拉过她的手,低声道,“来芝加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Ry Strnd博士是专业的女性生殖医生。”

话说到这儿,素叶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我拒绝。”她有点反感。

年柏彦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回答,一瞬愣住,但很快地,耐着性子哄劝,“问题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一起面对。”

“这是我自己造成的问题,我自己会看医生。”素叶觉得很别扭,尤其是在年柏彦面前。

她知道他想去面对,也知道这种行为无可厚非,但是,就要她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让一个医生来告诉他,对不起,你太太怀孕的几率很小,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年柏彦看出她脸上的别扭,攥紧了她的手,“叶叶,我是你丈夫。”

素叶抽回手,敏感地说,“我回国会自己看医生,咖啡凉了,我去要杯热的。”

话毕,起身离了位置。

年柏彦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无奈。

“年,你太太拒绝吗?”年柏彦和素叶刚刚那番话说的都是汉语,Ry Strnd博士听不懂,但从素叶的表情似乎看出些倪端来。

年柏彦沉默。

等素叶回来时,她听见Ry Strnd对年柏彦说,“年,现在全球很多的富商都钟情于京子库,就是将自己的京子存放基因库,以便保证后代的优良基因,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一下。”

年柏彦是背对着素叶,看不见素叶已经走过来了,而Ry Strnd博士光顾着提建议,等说完这话才发现素叶回来了,可再想收回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脸色一时间很尴尬。

年柏彦见状后回头,素叶咬着唇,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Ry Strnd博士,很抱歉,我们再联系。”年柏彦落下这话后,赶忙追了出去。

素叶是直接回了酒店,也没休息,一声不吭地将洗漱的东西装回到行李箱中。年柏彦也进了房间,沉默不语地帮她一起收拾。

阖上行李箱时,她蹲在地上,久久不起来。

年柏彦站在她面前,见状后,无可奈何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她也没挣扎,就任由他抱她坐在了沙发上。

“听着叶叶,这件事我事先没跟你商量的确不对,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年柏彦在她身边也坐下,双手捧着她的脸,命她看着他。

素叶敛下眼,轻声道,“那个博士说的也对,像你这么好的基因,应该要配基因最好的女人。你去存你的京子吧,然后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公主之类的呢,要不然,你身边的那些基因好的女人也行啊,像什么乔伊之类的。”

话毕,心头很难过。

“说完了吗?”头顶上,年柏彦低低地问。

素叶咬着唇,不说话。

“看着我。”他命令。

她不抬眼。

“叶叶,看着我。”他命令的口吻多了一些威严。

素叶抬眼,对上了他的黑眸。

他眼里的严苛很深刻,绵延到了两眉之间,可语气轻柔了很多,“你是我妻子,这一辈子我只承认你这么一个女人,所以叶叶,没有什么基因好不好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乔伊。”

“可是……”素叶觉得这种事一旦拿到桌面上谈,她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年柏彦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一旦她真的被医生判了死刑,那么,要她该如何面对他?

年柏彦语气加重,“没有可是,那只是Ry Strnd的建议,你不能想当然地就为我定罪。”

素叶心口一紧,轻声道,“我知道,我有点无理取闹……”她也不想。

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年柏彦轻叹,“叶叶,我是丈夫,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要为你做主。之所以找来Ry Strnd博士,并不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去判定你究竟能不能生,我也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素叶窝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心里却害怕极了,她害怕,年柏彦会离开她。

“乖乖配合治疗好不好?”年柏彦低头凝着她,“我发誓,如果你在过程中感到不适或反感,我们立刻就停止,我不会强迫你,至少,我们要清楚自己的情况才行。”

素叶眼里有点惶惶,想了半天道,“我……自己回去看医生不行吗?”

“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事要学着一起面对。”年柏彦亲了下她的额头,温柔说,“你要记住,从你跟我注册登记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个要共同进退才行,因为我们是夫妻。”

素叶心头范暖。

良久后,“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好。”年柏彦低语,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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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迈阿密,素叶在海洋馆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杀人鲸,观赏了杀人鲸的表演。

这里的杀人鲸,已被人类驯化得十分服帖了,任由表演者骑在身上在水面上翻腾,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饲养员跟素叶说,这里的杀人鲸性格温顺,而且还有点胆子小,有时候生人靠近了还很怕羞。

素叶便抱怨起年柏彦,说她想看那种一张嘴能咬死一只海狮的杀人鲸,又说应该去红海,除了看看出埃及记中被摩西用权杖分开的红海,还要看看红海里的杀人鲸有多厉害。

年柏彦拧着她鼻子说,小样儿吧,就你还要去红海看杀人鲸,到了海边你双腿就哆嗦了。

素叶趴在他耳边嘀咕,那是被你吓的。

年柏彦知道她指的是在小岛上的事,心生愧疚,但又不露于表,搂过她,低低道,那晚你性感极了。

素叶气得捶他的肩膀。

等看完了杀人鲸的表演,她想去跟杀人鲸玩一会儿,年柏彦刚开始死活不同意,觉得就算是驯化的鲸鱼也有危险的时候,他是个谨慎惯了的人,绝不允许素叶这么任意妄为。

可素叶用可怜楚楚的小眼神看着他,摇着他的胳膊,软软地叫了声,“老公~”

年柏彦便全身泛软了,双脚像是踩在云彩上似的轻飘飘跟馆长交涉,馆长跟年柏彦多少有点交情,但还是被素叶的要求吓了一跳,开始很迟疑,后来年柏彦提议说饲养员、驯养员都要在场,馆长想着一个女人也顶多就是摸摸杀人鲸之类的,也便同意了。

素叶兴高采烈地穿上了安全服,头也裹得严实,戴上了防护手套,等观众都散了后,她大摇大摆地跟着驯养员走进水面。

远远地就能看见深水之下,那几只黑白相间的巨大身形,正慢悠悠地游动着,时不时还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

年柏彦站在她旁边,叮嘱她说,“一会儿鲸鱼出来,你摸几下就行了。”

“我想骑鲸鱼。”素叶一语惊人。

“不行!”年柏彦拒绝。

素叶看向驯养员,“我能骑吗?”

驯养员原本想说能,但看见年柏彦一记警告眼神后马上改口,“能骑倒是能骑,但需要经验才行,你万一要是抓不住就会掉进深水里,很危险。”

素叶没看见年柏彦的表情,光顾着朝深水里看,望不见底,她也着实心里有点哆嗦,便放弃了。

驯养员吹了一声口哨,紧跟着水面涌动了起来,然后,一头巨大的杀人鲸跃出水面,素叶如此近距离地观看杀人鲸,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觉得头顶上像是有座建筑物在悬着似的。

听着口哨,这头杀人鲸竟十分听话,温顺极了,在水面上做着不同的动作,但始终是跟着驯养员活动,有点刻意躲避素叶的意思。

驯养员跟她说,“它是最害羞的一个,你看它有点不好意思靠近你。”

一听这话素叶乐了,她原本有点害怕,但没想到碰上一个对人这么害羞的杀人鲸,心里的紧张倒也没了,便冲着它伸手。

驯养员给了一个指令,这头杀人鲸就慢悠悠地游了过来,忽地碰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又匆匆离远。

素叶高兴了,笑声扬起。

那杀人鲸倒也开朗了,发出不同的叫声。驯养员笑说道,杀人鲸是天生的语言专家,能发出62种声音,素叶好奇,问它现在的叫声代表什么,驯养员说,它应该是喜欢你的。

果然,杀人鲸是喜欢素叶的,很快地就过来跟她亲近,发出叫声时嘴巴也张大了,素叶记起刚刚的表演,驯养员抱着杀人鲸的牙齿在它嘴巴里跳舞,便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它的牙,岂料刚握住,这头杀人鲸就一个用力仰头,素叶的身子被甩高在了半空,她惊叫一声便直直地掉进了鲸鱼的嘴巴里,紧跟着,这头杀人鲸嘴巴一阖,巨大的身体快速地游回了深水之中。

“叶叶!”年柏彦的心脏骤停,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嗓子。

☆、没规矩不成方圆

这是一条成年鲸,光是身长就能达到八.九米了,更别提它的体重。年柏彦想到刚刚在它表演时,翻腾水面,巨大的体重令整个深水池都惊涛骇浪,溅起的盐水都能溅湿十几排座位,可见体重骇人。而他也不是不清楚杀人鲸的,海洋中野生的杀人鲸是无可否认的霸主,就有摄影师曾经拍摄过一头杀人鲸攻击近十头大白鲨的画面。

没错,这里的杀人鲸是不同生活在海洋里的凶猛,但一条忠诚于主人的缉毒犬也难保它没有性情大变的时候,更何况这种天性就凶残的海洋霸主呢?

所以,当素叶被杀人鲸抛高又被衔在嘴里时,年柏彦就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打了下后脑似的,“嗡”地一声,紧跟着变得空白!

从未有过的惊恐、绝望和悔恨空前强烈,充塞着他身体的每个细胞。

他近乎发了疯,下一刻就要跳进深水里去救。

驯养员一把拉住了他,然后马上吹了哨子。

“年先生,这头鲸鱼是在Seorld Sn Diego 受训过的,请你放心,之前我们驯养员也被它这么关在嘴巴里的,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马上营救。”驯养员这么说着,心里其实也着急,被驯化的杀人鲸是温顺憨实,但它毕竟是攻击性很强的生物,万一……

年柏彦急得都像是一头困兽了,一把扯住驯养员的衣领,咬牙切齿,“赶紧给我救,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海洋馆!”

几个驯养员也赶了过来,了解情况后赶忙吹了统一的哨声,然后拍打着深水池壁。而跟年柏彦说话的那位驯养员等不及了,便赶忙穿戴好后一猛子潜入了水底。

水面开始晃荡,其他两头杀人鲸在油走,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悠哉。

那头成年鲸也在水中油走,见驯养员潜水下来后似乎还挺开心,一个劲儿地轻轻撞着他的身体,驯养员在水下不停地敲打着它,而岸上的驯养员配合着水下的驯养员吹着长短相同却又很急促的哨声。

很快,水下的驯养员上了岸,拉着年柏彦快速后退。

其他驯养员们也稍稍后退了两步。

紧跟着水面开始惊涛骇浪了起来,像是一场小型的海啸现场。

那头成年鲸就倏地冲出了水面,不停地用尾鳍拍打着水面,溅起无数的水花,以至于年柏彦身上也被溅湿了。

驯养员在旁不停地解释道,“杀人鲸的头部是偏圆的,所以对人体的冲击不会太大,它的嘴喙不突出,所以她不会受伤。”

又是一声哨响,那头在水面上欢腾的杀人鲸一下子就张开了嘴巴,发出“嘎嘎”急促的声音。

就在嘴巴张开的一瞬,年柏彦那颗原本就没劲跳动的心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里。

从嘴巴里冒出个头,然后是身子。

“叶叶!”年柏彦刚要冲上前,被驯养员一把扯住,示意他不要惊扰了杀人鲸。

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眼睁睁看着那条杀人鲸微微阖上嘴,这一次它没像上次似的阖紧嘴巴,而是半张半闭,素叶就很轻松地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大家招手,她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

杀人鲸没立刻把她放下,而是高扬着头,在水面上乱扑腾。

驯养员又是一声哨响,杀人鲸才放缓了动作,慢慢朝着岸边过来。

年柏彦心里着急,但也没失去理智到一下子扑前,在鲸鱼没松口之前,他生怕任何举动都能引起它的异动。

驯养员指着岸边吹着口哨,做了些专业的指令手势,这头杀人鲸终于再次张嘴,而趁此功夫,两名驯养员赶忙上前将素叶从它嘴里接了下来。

素叶双脚落地的瞬间,那头杀人鲸发出一声叫,然后巨大的身形就冲着她过来。

年柏彦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前,紧跟着用身体挡住了素叶。

素叶只觉得眼前的光被挡住,整个身子都被年柏彦搂在了怀里,巨大的浪花袭过来,拍在了年柏彦的后背上,大片被他挡住了,少许的水花溅在素叶的脸颊上。

周遭的声音似乎瞬间弱化了。

脑海中却有个画面蓦地窜了上来:幽暗的长巷,她被个小男孩儿拉着跑,有人追了上来,就在千钧一发时,她看到了血红,小男孩儿的手臂受了伤,却挡住了她没有收到伤害,紧跟着他被人拉扯住了,他冲着她喊:快逃!

小男孩儿将她搂在怀里护住她的一幕与此时此刻年柏彦护着她的一幕相结合,冲击着她的大脑,这一刻素叶只觉得好熟悉,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似的。

可小男孩儿不是梦里吗?

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身后的杀人鲸没有任何攻击性动作。

它只是打算在岸边搁浅。

静静地停在那儿,很快地,其他两头杀人鲸也凑过来搁浅了。

馆长闻风跑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后惊骇,赶忙上前,“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在观看表演时,也会有些观众要求跟杀人鲸互动,在极少数情况下驯养员才会同意,这得要求杀人鲸的状态在十分好的情况下,在驯养员能够十足把控的情况下。也会有观众被杀人鲸衔在嘴里的时候,但都是点到为止,有驯养员控制着,而像今天这般情况,驯养员自身遇上过,所以会有经验处理,但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个观众,她不是驯养员,他最怕的就是她遇上这种情况下紧张失措,在鲸鱼嘴里拼命挣扎,继而造成杀人鲸的吞噬。

因为一般人经历了这种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