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的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低喃,“我才不傻呢,所以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么个蓝筹股。”

年柏彦哭笑不得,下一秒,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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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有了酒精作伴,年柏彦睡得很沉。

身旁的素叶却失眠了。

她侧靠在床头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年柏彦。

抬手,轻轻勾勒他的脸颊,那被月光眷顾的英俊轮廓,令她深深地爱慕。

柏彦……

这个名字落在她心中,就是一股力量,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力量。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会舍得离开?

她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却隐隐不安。

因为她总觉得,年柏彦一定还有心中所藏,他应该是隐瞒了她什么。

这是一种感觉,更多的,是她想起了之前叶玉活着的时候对她说过的那番话。那是在她刚进精石没多久后叶玉找上门时候说过的话,叶玉跟她说,“在你眼里我不过就是朵温室的花一无是处,但就算一无是处的我,这么多年对年柏彦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不是个玩感情游戏的男人,如果他动了心动了情那就一定是真的,他不会对现实妥协却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去背负一切风浪。他的强势不会允许别人毁掉他的一切,但,会心甘情愿为了心爱的女人被毁。除非是他自愿,否则没人会动摇他的名誉和地位。如果被他知道他的牺牲不过是场玩笑,他,会令你生不如死!”

这番话当时就给了她不少的震撼,以至于让她去思考要不要放下利用年柏彦的打算。正如叶玉所说的,当年柏彦知道她不过是利用他时,那段时间,她的确生不如死。

☆、你简直就是个奇葩

不得不说,叶玉对年柏彦着实挺了解。

年柏彦是个不容别人背叛的男人,所以这种男人往往性格隐忍强势,也造就了他从不认输的倔强。她不是不清楚年柏彦有意要收购精石,曾经她也含沙射影地问过,但年柏彦也说了,股市变幻莫测,未必就能要仁得仁。

当时他虽这么说着,但她从他眼里能够看出坚毅来,那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可为什么,转眼他就一无所有了?连精石也落在了纪东岩手里?更让她疑惑的是,他要赔偿文森那么多钱。

文森是什么样的人,年柏彦应该最清楚,那么在一开始合作的时候,年柏彦就已经抱定了必胜的信心,否则怎么会跟文森那种大亨联手?年柏彦从来都不打没把握的仗,像今天这么兵败如山倒的状况,真的是他始料未及的吗?

所以素叶大胆地想到了一点。

那就是,年柏彦自愿放弃的。

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她。

这么说着,素叶觉得自己倒有点自作多情的感觉,但不知怎的,叶玉的那句“除非是他自愿,否则没人会动摇他的名誉和地位”像是魔咒似的徘徊在她耳侧。

如果是因为她,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主动放手的?

素叶清楚,这话即使问年柏彦,他也不会说。

轻叹一口气,她躺在了他的身边,靠紧他。

他可知,她从来不想让他牺牲什么。

这个男人有他厚重的一面,但往往,越是心思厚重的男人,自身的压力就越大。

柏彦,我想替你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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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再次来找素叶,这是素叶早就料到的。

素叶有客户在,是李圣诞接待的乔伊,等到中午了,李圣诞来敲门,神秘兮兮地说,外面的那位富家小姐还挺执着的。

素叶挑眉愕然,问,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圣诞点点头。

素叶看了一眼时间,老天,那家伙竟然能等她两个多小时。

也正好是吃饭的时间,没辙,她只能出去面对乔伊。

餐厅就选择联众附近,三里屯原本就多样吃食,各色餐厅也琳琅满目的,但同时的,吃饭的人也很多。乔伊是千金之躯,自然不会跟着一群上班族去挤中餐厅,她早就订好了一家法餐厅,位于三里屯北街,人很少。

一道道精美的前餐,令素叶望而生叹。

大中午的,吃什么法餐啊。

但既然有人请客她素叶也不会客气,保持优雅的同时也要了不少平时爱吃的。

乔伊还是看着那么乖巧。

是的,她乖巧,但心,未必乖巧。

“咱们开门见山吧,中午的时间很少,我下午还有客户。”素叶边吃边说。

乔伊放下刀叉,看向素叶,“其实你早就料到我能来找你,对吧?”

“柏彦跟你父亲翻了脸,最着急的人应该是你,你当然会来找我。”素叶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你很了解年柏彦现在的境况。”乔伊的神情看上去很严肃,“现在,没有那几公司敢请他的。”

素叶淡淡笑着,“也就是说,其实你还是想劝我离开年柏彦对吧?”

“你又不能帮他做什么,何必拖着他呢?”

素叶挑眉,“他现在一无所有了,乔伊,就算你想跟年柏彦在一起,你父亲也未必会同意。”

“如果他继续跟你在一起才会一无所有,但只要跟了我就不一样,我父亲总不能为难自己的女婿吧?”

素叶想笑,“你很奇怪啊乔伊,婚姻对你来说不是只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吗?现在比年柏彦有钱的人大有人在,你的眼睛为什么还只是盯着他呢?就拿纪东岩来说,现在的身价都不知翻了多少倍了。”

乔伊叹气,“年柏彦他有能力,这比财富更重要。”

素叶笑了笑,没说话。

乔伊倒是说了句实话,有能力去创造财富的男人才是最可贵的。

“其实我爸是很看好他的能力的,也想着让他去帮忙。”乔伊说一半留一半。

素叶聪明,不咸不淡地补上了后半句,“只可惜,年柏彦不去。”

乔伊没吱声。

素叶也吃得差不多了,等甜品上来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说,“我的态度在上一次谈话中已经很明确了,我不会离开年柏彦,所以,你死了心吧。”

“现在有办法让年柏彦起死回生,但救命良药不是你素叶!”

“哦。”素叶悠缓地哼笑,“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年柏彦死掉好了。”

乔伊一愣,“什、什么?”

素叶笑得很是无辜,“乔伊,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压根就不怕年柏彦破产,更不怕他日后前途坎坷,因为,我攥的钱足够我们两人花,甚至可以说,单单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薪水,也足够保证我和他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也在这行混不下去,但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这么本事。”

乔伊的脸红一块白一块,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以为年柏彦是一个甘愿让女人养着的男人吗?让他吃软饭,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另外,他难道就一辈子待在家里?永远不出去工作了?”

“无所谓啊,我们大不了游山玩水喽。”素叶笑得轻松,“我只是表明我的立场而已,你想让我离开年柏彦,那是不可能的,我倒愿意他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算我自私好了,我觉得这没什么。”

乔伊攥紧了拳头,“你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女人。”素叶轻轻挑眉,吃了口甜点,“这男人长得帅啊就是好,年柏彦呢就是这种人,就算什么都没了,还是有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他,哪怕是每天看着他那张俊脸也很赏心悦目啊。我素叶就是喜欢养小白脸,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吗?”

“你、你——”乔伊气得指着她,“哪有你这么做老婆的?天底下哪个老婆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撑起一片天?就是因为你这种思想,才耽误了柏彦哥哥!你真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素叶始终淡淡地笑,“是是是,我很歹毒,所以你收回念头吧,除非年柏彦执意要离开我,否则,我不介意他天天在家一无所成啊,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美好的。”

“神经!”乔伊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

素叶拿过餐纸巾,优雅地擦了下嘴角,“不论如何,都很感谢你今天的法餐,破费了,可惜啊,没如你所愿。”

她也起身,拿过包。

乔伊狠狠道,“你这样会害了柏彦哥哥!”

“你管我害不害他,乔伊,他是我老公,不是你的,所以,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儿你就别参合了。”素叶走到她面前,含笑,“最后陈词吧,乔伊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为了成全我老公的事业而离开他,我这么个自私的女人,当然希望有个男人陪在我身边,哪怕,就是靠我养着。”

乔伊瞪大了双眼。

素叶笑得灿烂如花,“小姑娘,人生的路还长着呢,有你学的。”话毕,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气得乔伊攥紧了拳头,狠狠嚷道,“素叶,你、你简直就是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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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

咖啡香醇,有薄凉的气流在流窜。

“年柏彦,我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不去管理精石。”在纪东岩完成了收购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年柏彦来管理公司,岂料,年柏彦拒绝。

年柏彦喝了口咖啡,笑道,“给你打工?算了。”

“你压根就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纪东岩才懒得相信他那副看似轻松的神情,“你不来精石,其他公司全都对你关上了大门,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年柏彦若有所思,良久后说,“先找到刀疤脸再说。”

纪东岩无奈,“现在连我都很难找到他,你去精石,正好可以引他出来。”

年柏彦回绝,“不行,我不能冒一丁点儿风险。”

因为挟持的对象是素叶,所以他才不能这么冒险,也因为他很是怕素叶会想起什么,所以那晚他才说了离婚的话。素叶的所有痛苦全都是因为他,如果能够离开……

可是,他该死得不舍!

“年柏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纪东岩着急。

年柏彦面色平静,“有些事你就别问了,只管着收回自己那五个亿就行了。”

“他手里的筹码真的能让你像个废人一样!”纪东岩咬牙。

年柏彦笑而不语。

纪东岩跟他对视良久,然后彻底投降,“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是年柏彦,如果我间接伤害了素叶,那么,请你替我跟她说,原谅我。”他不是个傻子,以前刀疤脸的话他只当是吹牛,但现在,看到年柏彦这般后,他开始隐隐觉得事态的严重,能让年柏彦这么隐忍的,他觉得,肯定是跟素叶有关。

☆、主动权在你

年柏彦点了一支烟。

烟丝静静蔓延,亦静静地油走,从修长的指缝间飘逸出来,洒脱自由。

他没吱声,只是看着纪东岩淡淡地笑了,像是应允。

纪东岩见他守口如瓶,也知道怎么着都问不出什么了,便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轻轻吐出,然后说,“既然你不想回精石,那么日后你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年柏彦笑得清浅,“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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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鹤城正式被判入狱。

罪名为故意杀人,本罪,一则以重物谋杀,导致叶玉致死,出于利益谋害他人;二则雇佣杀人,意图捏造意外事件谋害叶渊造成他人致死,毁灭证据、混淆警方视线、杀人灭口等罪行。

数罪并罚。

但源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免于死刑,被判无期徒刑,如果在狱中表现良好的话,也有减刑的可能。而且叶鹤城放弃了上诉的打算,服从一审判决,这桩骇人的杀亲案件才得以平复。

媒体多有感叹,曾经风光一时的精石集团就以这种内讧告终,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缉毒中心。

素凯正在开会。

投影仪上,分析着今年上半年的犯罪数据。

“近年来吸毒案件与日俱增,今年上半年,扫毒行动同比增长37.6%,吸毒案件同比增长45%,藏毒、教唆他人吸毒同比增长25.8%。”

听到这个数据,素凯的眉心紧皱。

会议结束后,素凯回到了办公室,一名手下紧跟其后,在关好房门后,他报告道,“昨夜搜获的一批毒品,今早已证实是堕天使的货,但被我们拘留的人在押送过程中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素凯的眉心皱得更厉,刚一开完会就接到这样的消息,着实令人不悦。

手下也语气凝重,“他们……自杀了。”

“什么?”素凯拍案而起,“什么叫自杀了?他们都带着手铐怎么就自杀了?”最开始他料到会有情况发生,所以在路上做好了部署,就是怕出现有劫车杀人的现象发生,但万万没想到,毒贩会自杀。

“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下报告说,“两名已经无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身亡,还有一个正在抢救。”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素凯气得攥拳,如果这次的线索再断了,那么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查到堕天使这条线了。

“是的,咱们的人都在医院守着呢。”手下说,“在车上他们是将手铐作为工具来达到自杀的目的,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再次发生,咱们的人会24小时都守在医院。”

素凯点头。

心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纱卡现在的情况稳定,已经被押入狱,命兄弟们都紧盯着点儿,说不准纱卡身上还能挖出什么有利线索。”

“是,头儿!”

年柏彦依旧做着素叶的司机。

这一天,天有点阴沉,天际线的位置坠着铅云。

素叶下了车后被年柏彦叫住,他拿出伞递给她,要她一旦下了雨还需要出门时备用。素叶接过,又顺势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年柏彦便抿唇笑了,叮嘱她说,下了班披件外衣出来。

素叶窝心,点点头。

生活似乎恢复了从前的宁静。

自从年柏彦那晚喝醉被她说了一通后,他就再没提及离婚这两个字,这段时间,他虽然也喝酒,但也只是喝上一些,没有像那晚似的面露醉意。

只是,他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

素叶知道他心里压了很多事,但不管怎样,至少他对她如旧,这就够了。

送了素叶去公司后,年柏彦接到了素凯的电话。

那边第一句话就是:姐夫,有时间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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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选在了一处咖啡馆。

位于工体附近,都是上班的时间,所以人不多,由此环境也很是安静。

一楼禁烟,二楼是吸烟区,头顶为满是绿意的玻璃棚,很是惬意。两人选了二楼,只有他们两人一桌,等咖啡店的工作人员将咖啡和餐食都上齐了后,素凯开始大快朵颐。

年柏彦只点了一杯黑咖啡,见素凯吃得急,便笑道,“你早说你没吃饭,直接去餐厅多好。”

素凯摆摆手,等吃完了一口三明治后说,“我都习惯了,对付一口就得了。”

年柏彦笑着轻摇头,“你姐要是看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这就是孤家寡人的待遇啊。”素凯哀叹,“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总算知道娶妻的好处了吧?”

年柏彦笑了笑,静静地等着他吃完后,才问,“你找我什么事?”

素凯将盘子推到了一边,擦了擦嘴,喝了口水后看向年柏彦,“是有关我姐姐的事。”

年柏彦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找过我爸妈,问我姐姐小时候的事了。”素凯开门见山。

年柏彦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杯,抬眼看着素凯时,波澜不动。

“听说对方找到了你。”素凯的目光炯炯有神。

年柏彦了然了,淡淡开口,“你今天找我,就是为这件事?”

“对。”素凯坐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我姐姐的事,既然你问了我爸妈,那么必然是接触到了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所以姐夫,我需要知道更多情况。”

“你想知道什么?”年柏彦轻描淡写地问。

素凯微微探身,盯着年柏彦的双眼,一字一句问,“对方是谁?”

年柏彦稳稳接住他的目光,平静回复,“我也在查。”

“至少,你知道的情况应该比我多。”素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年柏彦从他眼里能够看见希望的光亮,可他的面色依旧平稳,轻轻摇头,“对不起,我想我帮不了你。”

素凯怔楞,皱眉。

“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找上我,让我知道了有关你姐姐小时候的事,但对方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什么背景,我一概不知。”

素凯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清楚了我姐姐小时候的事,那么就应该很清楚,既然对方能说出这件事,那么一定就是跟当年案件有关的人,他有可能也是毒贩,这么重要的事,姐夫你一向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吧?”

“你是在怪我没有马上报警?”年柏彦淡淡笑道。

“或许你不想报警,但你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