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要要急了就会说,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那就哭出来吧,好不好?你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素叶就哭了。

林要要见到她哭了,反倒不知所措了,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年柏彦出来救场,将素叶轻轻搂在怀里,什么都不说,拍抚着她的肩膀,以温柔动作安慰。

这段时间,年柏宵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想法设法逗素叶开心,只可惜素叶始终沉默如初,她像是失去了笑觉神经,清冷地如同个活死人。

年柏宵就会变得很是急躁,不止一次问年柏彦,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跳楼,为什么她现在一句话不说,年柏彦只是告诉他,她受到了惊吓,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其实,他是在安慰自己。

她就是个心理医生,这个时候再找所谓的心理医生来对她进行心理辅导简直就是个笑话,而且年柏彦认为,素叶打死都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曾经的遭遇,她是个连日记都不曾去留的人,跟他一样。所以他能够明白,不爱写日记的人往往就是喜欢将秘密藏得最深的人,除非是觉得有必要,否则一定会到底都坚守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

丁司承也登门造访过,他不清楚素叶的事,很显然的,他希望能够从年柏彦口中得知真相,他的态度很明确,说希望能够帮助素叶,但年柏彦对真相讳莫如深,只是跟他说,不需要帮助,气得丁司承拂袖而去,丁教授也打来电话问候,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无可奈何,跟年柏彦说,这个时候能够帮助素叶的,就只有她自己。

人的记忆其实是有自我恢复功能的,再如何篡改,潜意识还是会想法设法让记忆回到最真实的位置,所以丁教授无法再去冒险为素叶做记忆篡改,他怕一旦引起她的记忆混乱就很麻烦,而年柏彦的态度也很明确,他宁愿陪着这样一个素叶度过最艰难的岁月,也不愿意她承受记忆混乱的痛苦。

就这样,算是在沉默中过日子。

直到在一个阳光碎暖的午后,年柏彦在跟南非那边通完电话后,见素叶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要知道素叶这段时间近乎对外界是没有反应的。

素叶的脸颊清白得像是鸡蛋清,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似愈发地透明,她的眼亦是透明的,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来。

只是,她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年柏彦感到奇怪,接过一看,英俊的脸顿时就铁青了!

他的眸光也倏然变得严苛,扫向了小雅。小雅被他这目光吓得一哆嗦,抻过头一看文件上的名头,顿时一激灵,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在书房看着太太,但我真、真的不知道她打了这样一份文件啊。”

年柏彦抿着唇,一句话没说,当着素叶的面儿就把文件给撕了。

然后,他才开口,嗓音薄凉而坚决,一字一句,“素叶,你休想!”

素叶抬眼看他,眼眸深处终于渗透一点点的情绪,是疼,是痛,是忍,是绝决,她说了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嗓音干涩得厉害。

“年柏彦,我们离婚吧。”

☆、你想知道的事

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种伤害,就像素叶的这句话。脱出的是她的口,疼得也是她的心,但即使不说,她亦知道,比她还要痛的,是年柏彦。

她以为和年柏彦的感情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之情,像最普通的情侣,打打闹闹地走上了红地毯,在岁月的更迭下,在日出日落的交替间做一对携手到老的夫妻。和对的人在一起,总会觉得时间是不够用的,一日如此,一年如此,十年更亦如此。总会觉得,相识不过昨日,恍然回首却已百年。

她想要这样的感情,也一直认为,她和年柏彦之间就是这样的存在。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那么笃定一些原本假设的生活?

她现在还能做什么?自以为是的完美,自以为是的与年柏彦是天造地设。她还能怎样?最起码,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年柏彦说得对,一旦她出了事,所有人的目光只会对准年柏彦。发生了这种事,在这个时候,选择去死的人才真正是自私的那个。

她不舍得死,不舍得让年柏彦背负骂名。

那么,她可以离开。

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匹配他的妻子,而不是她,生理到心理都有缺陷的女人。对于过往的事儿,她不想过度矫情,如果年柏彦就是个默默无闻的男人,如果他们就是一对再如何蹦哒都无法上头条的普通夫妻,那么她是无法将“离婚”二字说出口的,或许,她早就从医院的急诊楼上跳下来了。就是因为年柏彦是年柏彦,是众人眼里的年柏彦,是曾经一手带着精石上市的年柏彦,是现在东山再起又重新投身到利益至上人性低劣的南非市场的年柏彦,是又引得媒体镜头蠢蠢欲动的年柏彦,而她,是叶鹤峰的私生女,是年柏彦的太太,是精石唯一幸存的叶氏最大的股东,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外界关注。

就是因为如此,素叶才不敢去死,才只能选择离开。她不能让年柏彦因为她的事而遭人话柄,她的遭遇、甚至她有可能存在的生理缺陷风险都能成为外人攻击年柏彦的工具。

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个男人,本应就是高高在上的,不能因为她而陷入流言蜚语的痛苦之中。

一旁的小雅为难极了,与此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着急。在她眼里,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感情一向很好,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两个都是深爱着彼此,虽说女主人有时候很贪钱,也总会找机会克扣点儿她的工资,但她还是很喜欢素叶的。

现在,两人闹成这样,她杵在中间就显得很是尴尬了,直到听见年柏彦让她提早下班的命令后才重重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四合院。

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素叶觉得自己的脊梁骨像是被人抽掉了一截,她感到有些无力,头也晕晕沉沉。年柏彦上前搂住了她,她却挣脱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便好声规劝,“别闹性子了好吗?”

“我没有。”素叶认真地看着他,忍着眼眶的酸涩,“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年柏彦,其实你是心知肚明的,我们继续在一起的话,未来的路也未必那么好走,倒不如现在好聚好散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很好。”

“对我不好。”年柏彦盯着她,然后抬手箍住她的脸,“你觉得,你离开我之后会很好?”

“也许——”

“没有也许。”年柏彦松开了她,眉头一皱,整个人看上去就冷硬严苛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成为我的前妻,而我从来也没打算过领离婚证。”

素叶被他抢话抢得脸色苍白,又因为这阵子噩梦连连或又时常失眠的缘故,体力自然有点不止,一时间嘴巴也跟不上大脑,抖着嗓音道,“你、你……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以后后悔。”年柏彦抬手,温柔轻抚她的脸颊,“叶叶,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会后悔的。”

素叶的嗓子哽住了,眼眶很快就红了。

年柏彦看着心疼,目光更柔和了,低头,英俊脸颊贴近了她。

在唇与唇马上要贴靠时,素叶猛地一把将年柏彦推开,然后冲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将房门反锁了。年柏彦愣了一下,下一秒大步到房门前,抬手敲门,“叶叶,把门打开。”

素叶没开门。

却,嚎啕大哭。

门外的年柏彦没有再敲门,也没催促,静静地靠在房门旁,听着里面的哭声,心一揪一揪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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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琴锒铛入狱这段期间,她见了三个人。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叶澜,第二个是阮雪曼。

叶澜是哭着眼睛进去哭着出来的,阮雪曼是沉着脸进去,也是哭着出来的。

然后,第三个人就是年柏彦。

这么多年来,其实阮雪琴跟年柏彦没有太多的交集,就算他跟叶玉是假夫妻时经常出入叶家老宅时,跟阮雪琴也不过就是寥寥几句话。

没有人会觉得阮雪琴心思如此深重,她总会像空气一样被人忽视。

所以,当年柏彦在她对面坐下时,看着身穿囚服、素颜憔悴的阮雪琴后,心里感慨万分。这些天来,听说阮雪琴是交代了不少事,但独独没将后台供出来。

她所承认的罪行都是围绕叶家的,而警方已经有理由相信阮雪琴是跟大毒枭集团堕天使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上次的监控资料虽说很是模糊了,但技术组从人体比例进行分析,那个曾经偷入到医院意图害死毒贩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阮雪琴。

奈何,她对于此项控诉三缄其口。

“素凯说,你指明要见我。”年柏彦眼眸里的光很淡泊,嗓音亦如是。

阮雪琴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抚了抚头发,她不像其他入狱者那么狼狈和痛苦,除了卸去精致妆容后的憔悴不堪外,再无其他变化。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安静如常,连语气和声音也没有太大变化。

“我是想麻烦你件事,当做欠你一个人情,也是希望你能看在素叶的情面上,帮我照顾一下叶澜。”

年柏彦面无波澜。

“我和她爸爸都不在她身边,我很担心那个孩子的以后会怎样。”阮雪琴直截了当说出目的,叹了口气。

年柏彦没接话,待彼此都沉静下来后,他便问,“叶鹤峰也好,叶鹤城也罢,都尚算对你不错,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利益。”阮雪琴毫不迟疑地说了个因由,这话说出后她便轻轻哼笑,“这是给警察的理由,而给你的,是另一个原因。”

年柏彦看着她。

“我恨叶鹤城,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而叶鹤峰,不过就是成为我报复的一个棋子而已,我对他无怨无恨。”

“我宁可相信你对警方说的原因是真的。”

“那是你压根就不理解女人的痛能激发女人的狠。”阮雪琴一字一句道,“刚嫁到叶家时,我的确想过要跟叶鹤城好好过日子。但叶鹤城并不这么想,他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妻子。雪曼跟我的关系不好,外界以为是因为她成了大夫人的缘故,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但实际上,我真正看不惯她的原因是,她让叶鹤城时刻惦记着,叶鹤城心里有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阮雪曼,这种羞辱我怎么能忍下?他们两个虽然没有什么,但我宁可他只是玩玩而已,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心里始终揣着另一个女人。再加上后来他勾引小贾女朋友的事,我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他将我这辈子都给耽误了,所以,我恨他恨到咬牙切齿。”

年柏彦闻言后,开口,“一个女人,除非心有所爱又苦于不能在一起,所以才会痛恨自己的丈夫吧?这才是你口中这辈子被耽误的原因。”

阮雪琴笑了,很冷,却让年柏彦知道自己猜中了。

“医院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像是问句,实则肯定。

他以为,阮雪琴会马上否认,就跟对待警方的盘问一样。岂料,阮雪琴笑了,很淡,声音亦很轻,“是的,是我。”

年柏彦微微一怔。

“怎么?很意外我会当着你的面儿承认是吗?”阮雪琴勾唇,“我之所以见你,就没打算隐瞒太多事,否则,怎么能托孤呢?”

年柏彦微微眯眼,“你应该知道我最想从你口里得到什么答案。”

“其实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你或是素叶赶尽杀绝对吗?你很想知道我到底替谁做事。”阮雪琴盯着他的双眼,嗓音压得很低,却足以让彼此都能听清楚。

☆、彼此帮助

“你的目的是我,还是素叶?又或者,我和她都是你的目的?”年柏彦这么问。

这句话像是一句疑问,实则内涵很多。如果阮雪琴的目的是素叶,那么意味着她想要得到的是利益;如果阮雪琴的目的是他,那么意味着她只是替人办事,真正想要他的命的人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如果她的目的是他更是素叶,那么只能说是阮雪琴自己想要鱼和熊掌兼得。

知道闭嘴学会沉默的人往往都是聪明人,年柏彦相信阮雪琴是个聪明人,能够听出他问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果不其然,阮雪琴勾了唇,一字一句说,“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利益,否则,早就为我女儿在叶家铺桥搭路了。”

再明显不过告诉了年柏彦她的真正原因。

年柏彦搁置桌上的大手倏然攥紧,盯着阮雪琴的眸光变得严肃,薄唇紧抿,良久后,问,“他是谁?”

阮雪琴淡淡笑着,“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切西亚?撒斯姆?又或者……”她微微朝前倾斜了身体,盯着他似笑非笑,“是昔拉?”

年柏彦不为所动,“你不是切西亚,也不是撒斯姆,更不是昔拉。”

“当年的堕天使组织,最后只剩下这三人在运作,年柏彦,其实你对这个组织调查得很详细了。这三人,都有各自追随的部下。例如石城是切西亚的人,例如我是撒斯姆的人,再例如,那些入狱后又选择自杀的或我打算去清掉的毒贩,是昔拉的人。目前,堕天使只剩下撒斯姆,他一人独大,我想,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吧。”

年柏彦虽不动声色,但心里明镜,从一开始他也没怀疑过阮雪琴是堕天使其中一员,她顶多是某个人的手下,既然她今天开诚布公,那么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这么直截了当?”阮雪琴笑了。

“你也说过,想要托孤势必要实诚相待。”年柏彦皱眉。

“可事实上,你不能用这件事来威胁我谁出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年柏彦盯着她。

阮雪琴将嗓音压低,很低很低,“很简单,你不想拿你父亲的名声来冒险吧?”

年柏彦眼底警觉。

“你威胁我,我自然也会跟警方说出你父亲除了商人之外的头衔,他可是举足轻重的。”阮雪琴最后一句近乎用气声。

站在墙角的狱警大声喝道,“不准窃窃私语!”

阮雪琴便坐直了身体,只是冲着年柏彦笑。

年柏彦沉默,可目光是阴冷的。

良久后说,“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

“你当然能,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父亲名声的好儿子,当然会不予余力地铲除掉对父亲名声不利的人或障碍。”阮雪琴丝毫不为所动。

“哦,还有一件事也许你更想知道。”她再次低语,“当年拐走素叶的,就是我。”

“不准小声说话,不准窃窃私语!”狱警再次出言警告。

“为什么?”年柏彦压住心头的火,冷言问。

这一次阮雪琴用了正常的声调,“很简单,没了她,就不会威胁到雪曼的两个孩子,事实证明,现在精石叶氏最大的股东是她,而叶渊现在手里的股份都基本变卖了。”

年柏彦心中触动了一下,他看向阮雪琴,试图从她淡泊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却也是徒劳,只能从她口里的话感受着她对阮雪曼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人往往是这样,因为一个念头一个冲动,便会做了一件事,然后,带给他人的,只是无穷尽的伤痛。

他应该痛恨的,甚至曾几何时他都有杀人的念头,但听了阮雪琴这么说,他除了觉得悲哀就没什么了。伤痛已经成了定局,该入狱的人也已经入狱,他还能怎样?

至于谁是撒斯姆,阮雪琴是断然不会说的,而他亦不会让阮雪琴知道,他想要翻出撒斯姆除了想要维护父亲名声的原因外,还有个重要因由。他有理由相信,当年碰了素叶的人,就是撒斯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只希望你能帮我照看叶澜,我不想她从事珠宝行业,你要为她安排一份其他工作,远离这个圈子。”阮雪琴语气坚决,“否则,我会将我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话毕,她示意了狱警。

狱警走上前将阮雪琴带走了。

年柏彦坐在那儿,久久未动,眼神却愈发地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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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这两天想通了很多,所以,也安静了很多。

这一天,素凯下班回家,见她环抱双腿坐在落地窗前。如今,窗外的叶子已经都黄了,风吹过便有叶子落下,这一幕,从室内看过去,很美,但又有落寞的凄凉。

他将车钥匙放到茶几上,来了她面前。

没说什么话,只是生怕她再将自己关起来。

就这么坐着,肩膀并着肩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落叶。

叶澜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心微微颤动着。思绪很快地飘到了她去探监的一幕,母亲跟她说,别责怪素凯,他也是秉公办理,能够让我在刚进来就见到你,也是走的他的人情。

叶澜的眼睛有点酸。

她不曾怨过素凯,只是,在面对这件事上,谁都不可能理智,只是,当时她的害怕、紧张及愤怒无处宣泄,只能发泄到素凯身上。

直到她见了母亲,哭问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痛诉她恨死她了,等等情绪发泄出来后,她便真的冷静了。

母亲没有对她说出原因,只是劝说她别再从事珠宝行业,她说了很多有关素凯的话,告诉叶澜,素凯是个好男人,能够有这样的男人真心待她,她也就满意了。

这番话,在母亲入狱前是绝对不会说的。

她哭着从监狱里出来,怎么都不明白母亲那么做的原因,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是心事重重。她、林要要,还有姐姐素叶。

她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只是觉得,似乎命运总是跟大家开玩笑,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悲伤让大家承受。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一时间也失去了目标,充满了迷茫。

素凯知道她见过阮雪琴之后就这样了,也不知道阮雪琴跟她说了什么,总之,现在的她让他倍感心疼。伸手将她搂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叶澜没有挣扎,任由他搂着自己,良久后静静的说了句,“我想上班了。”现在,她的父母都在牢里,如果连最喜欢的工作都失去了,那么她真的就找不到方向了。

素凯知道她想利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虽然不忍,但这也是最好的方式,点点头说,“好,每天我送你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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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正在装饰婴儿床,林要要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说了句,“小叶到底是怎么了?”

吓了叶渊一跳,回头一看,拍了下胸脯,“媳妇儿,你吓死我了。”

“你没做亏心事的话,心虚什么?”林要要哼了句。

这些天她就阴阳怪气的,弄得叶渊觉得阴风阵阵,凉飕飕的。

放下手里的玩具,揽过她的肩膀,“哪有,我只是感慨一下老婆大人虽然怀着孩子但还身轻如燕的事实,”

林要要推开了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渊懵了。

林要要瞪了他一眼,“小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渊这才想起她刚刚在他身后问的问题,说,“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是她大哥你不知道?”林要要陡然提高了声调。

叶渊原本想回一句,你还是她好友呢,不是也一样不知道吗?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脱出口的,一旦说了,他都能想象到要要炸锅的样子,只好安慰她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心照顾你来着吗?小叶有柏彦照顾,不会有事的。”

“什么叫不会有事儿?我认识小叶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她那样过!她一句话都不说,像个活死人一样!”林要要急了。

叶渊不知道怎么安慰林要要了,又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她不高兴,这些天她的情绪变化很大,自从上次咬人事件发生后,他基本上三天两头就会挨她一顿拳打脚踢,虽说她就是花拳绣腿,但他总是担忧她情绪的起伏,生怕会影响到她之前的病情和肚子里的孩子。

阮雪曼听见动静走进来了,先是什么都不问,就劈头盖脸地给叶渊骂了一通,“你怎么回事儿?又惹得要要不开心?怎么你一回来家里的气氛就不和谐了?”

叶渊暗自叫苦,他还忘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大人。自从她去看过阮雪琴后,回到家直到现在心情就一直没好过,跟要要说话时是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这个家倒插门的女婿。

“妈,您不了解情况就别发表意见。”他没好气地说了句,“家里女人一多,就是不给人说话的份儿。”

结果,这一句话就引起了两个女人的“公愤”。

阮雪琴的高嗓子一下子就扬起来了,“你说什么呢?谁不给你说话的份儿了?你会好好说话吗?要是会说话也不至于惹得你老婆不开心,现在你倒是把气撒我身上了,我算是白养你了,你个白眼狼!”

然后又是林要要,“我就问你小叶是怎么了你至于一肚子怨气吗?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呆着你就走!你看哪个女人好你去找哪个女人去!跟我面前阴阳怪气的,怎么着?我影响你的爱情和幸福了?”

叶渊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一手一个搂过她们,好声安慰,“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母亲大人,你们骂得对,是我不懂事,是我不知道哄母亲老婆开心,我一定改,好不好?”

“你先打听小叶是怎么了!”要要还是最关心这件事。

叶渊连连点头,“行行行。”

“你敷衍我?”

“没有没有,我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叶渊赶忙解释。

阮雪曼在旁说,“这件事你出面合适,难道还要叶澜出面吗?她现在可能都没脸见素叶了。”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叶澜那孩子也真是无辜。”

叶渊也想到了这点,心情亦是沉重,是啊,叶澜是同时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入狱,他这个当哥哥的真要想办法好好安慰她一下才行,还有素叶,他觉得,有可能是在那晚枪战中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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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这样就进入了十月上旬,天气愈发地冷了,温差开始变得不那么大,穿着短袖裙子的季节就这么彻底过去了。

素叶亲自向丁教授提交了辞职信,她的理由是,自己现在的情绪无法再胜任心理医生一职,请求离职。

丁教授接过辞职信,却连看都没看,直接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