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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夹水果的时候,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苏冉回头,对上了一张圆润的女人脸。

“苏冉?真的是你,天哪,我刚刚看着你就挺眼熟的,没想到真的是你。”女人看上去很兴奋,圆圆的脸庞都跳跃着喜悦的光芒,尤其是她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令苏冉想到了钻石。

“请问你是?”她放下夹子,眉心泛起疑惑。

“瞧见没?真是贵人多忘事,真把我给忘了。”女人故作悲痛状,拉着她,“我是秦媛媛,你同学啦,以前坐你右边的那个。”

苏冉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名字,秦媛媛,似乎有点印象,但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唉,看来你真是忘了我了,咱们是初中同学呢。”她又提醒了一句。

初中秦媛媛苏冉不经意想起一个身穿漂亮裙子的女孩子,不由得“呀”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指着她惊诧道:“你?秦媛媛?”

怎么胖成这样了?老天,她终于想起来了,秦媛媛当时在班里还挺漂亮的,身材苗条,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嫁个有钱人,当时同学们还都在笑她,可今天她能在这种场合里出现说明她已经实现了愿望。

秦媛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体型有点难见人是不是?呵呵,我自己照镜子都觉得难受,还是你好,越来越漂亮了,身材又好,听说你的小说也很畅销,真是羡慕人,重要的是你还嫁了个好老公,这女人啊,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其实胖瘦没有关系,只要身体健康就好。”苏冉没有接过她的话题,宴会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站在厉冥禹身边,就算厉冥禹什么都不说,大家也会自然将他们两个想到一起去。

“唉,我呀一天都操不完的心,哪还顾得上健康呢?”秦媛媛拿过一个餐盘,加了水果咬了一口,朝着那边努了努嘴巴,“看到没?穿黑色西服,头顶地中海,是我们家那位,天天跟他过日子真是憋屈。”

苏冉顺势看去,脑顶中间有些秃顶的男人,她记得厉冥禹介绍过他,是什么文化部的部长,他刚刚也上前给厉冥禹敬过酒,但厉冥禹好像只是应酬一下而已。

应该是没什么作为的人吧?否则厉冥禹一定不会敷衍了事。

见她似乎有印象,秦媛媛赶忙说道:“你是知道我了,自打上学那会儿就想嫁入豪门,现在好了,也嫁了个家底还算厚实的老公,只可惜他总是跟我隔着心,一天到晚给我的钱都是有数的,房子、车什么的都写着他自己或他父母的名字,我好歹也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吧,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典型的阔太太牢骚话题,苏冉一向对这种话题敬而远之,淡淡一笑,“媛媛,我认为女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好。”

“哎呀苏冉,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才说这话呢,这男人对女人就是要负责的,我当时就是冒傻气了,还以为他会对我很好呢,结果怎么样?唉,苏冉,我告诉你,测验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为你好很简单,就是看他能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一个只有十块钱却能给你十块钱的男人,和一个有一百万却只能给你十块钱的男人是不同的,刚刚我看的很清楚,你家那位对你可是真好啊。”

苏冉听她抱怨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轻声开口道:“媛媛,其实很多时候幸福真的要靠自己去争取和创造的,抱怨太多自然就会觉得生活无趣,你的这种情绪也会影响到孩子的,所以我认为你要调整一下自己才最重要。那个,我还有事,我们常联系吧。”

她想走了,不是她不顾念老同学的情谊,而是她真的没有倾听怨言的习惯,与其这样倒不如回到厉冥禹身边。

怎知秦媛媛一把将她拉住,根本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赔笑道:“苏冉,你就当我刚刚是在说废话好了,其实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你了,在咱们同学里你是嫁的最好的一个,苏冉,你看那个,你能不能看在老同学的情面上帮我个忙呢?”

终于说到了重点,苏冉没有立刻走开,她早已经想到了秦媛媛是有所图的,在这种场合见面,哪有叙旧这么简单?

“我能帮你什么呢?”

秦媛媛叹了口气,又指了指自己的老公,“就算他对我不好,我也不能不管他啊,苏冉,这次我老公也在竞选,可选民的票数肯定会很低的,我想麻烦你同厉议长说说情,看看他能不能给我老公指条明路呢。”

“媛媛,选举的结果都是选民说的算,这种事要看民众的意愿,就算厉冥禹他也不能做手脚啊。”苏冉诧异。

“哎呀苏冉,你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死心眼呢?选民选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决策权还不是一样在高层手中吗?原本我们也不敢高攀厉议长的,但咱们不是老同学了吗?你看看帮着在你老公面前说说情?”秦媛媛说到这儿,又低声说了句,“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件事成了我们肯定会拿出好处的,再说了,你是他老婆,在他耳边吹吹枕边风不就行了吗?”

苏冉一听,眉头蹙紧,“媛媛,你说什么呢?换届选举是大事,什么叫做做样子?选民投票少应该从自身找原因,而不是想这种旁门左道的办法。再说——”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憋在心口的气重重叹了出来,“我和厉冥禹也不是什么夫妻关系,对不起媛媛,叙旧我随时欢迎,但这种事我帮不了你。”

“你——”秦媛媛闻言后刚要动怒,却在看向她身后时脸色突变,言语也有些支支吾吾,“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过去那边了。”

苏冉只觉奇怪,她怎么像是见鬼似的?夹好了水果后一转身,却也蓦地瞪大了双眼,厉冥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脸色——铁青!

第六章·第九节 剧情重演(1)

很显然,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冉将水果盘放下,转身面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没说。她知道他脸色铁青的原因,在整场的宴会上他像是一头炫耀战利品的雄狮宣告着她的所有权,这令她很不舒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想以这种方式来抛头露面,来让众人以“厉太太”的身份认识她,她和他本来就不是夫妻,早已经不是了。

人心是肉长的,时间一长心思自然会有变化。可既然已经注定了要去别离,她就要划清楚自己的心思,不能因为他的几句温柔言语就再次踏进错误的深渊,一个人总不能经过同一条河流吧。

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气流有些僵硬,厉冥禹就站在她面前也是一句话没说,眼底的平静也被一股隐隐翻转的怒火所取代,像是黑暗的漩涡令人心颤不已,他的脊梁倨傲地挺直着,性感的下巴绷得紧紧的,薄实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相比他的怒火外泄,苏冉反而是平静的,像是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从容淡定。

有人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朝这边指指点点。

苏冉轻轻敛下眼眸,旁光已扫到不远处的异样关注,轻轻勾唇,又转身拿过果盘走到他面前,纤纤手指拿起精致的小钢叉叉起一块水果主动递到他唇边,低柔说道:“你的同僚们应该还没见过你愤怒时候的样子吧?”

意外的温柔和主动令厉冥禹稍稍征楞了一下,很快他便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眉梢的不悦压了压,终于开口,“你现在巴不得想要看见我出丑的样子不是吗?”

苏冉淡淡一笑,“张口,这些人喜欢看见的只是我们两人恩爱的样子。”

“你呢?”厉冥禹低声追问,却还是乖乖听话张口吃下她递上来的水果。

问出的话没有得到立即的回答,她的唇畔依旧挂着笑意,又叉起一下块的水果递到他嘴里后才轻声说了句,“就算被人当成木偶也至少要有知情权吧?”

厉冥禹闻言后怒极反笑,“你认为我将你当成了木偶?什么木偶?”

“一个可以帮助你塑造完美丈夫形象的木偶。”苏冉含笑凝着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像极了一个温柔妻子与丈夫缠绵对话的样子,可厉冥禹能够听出她这句怨言的含义来。

厉冥禹走近她,顺势将她手中的水果盘拿过来放到了一边,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细腰,低下头,英俊的脸颊几乎要贴近她的,低低道:“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在第十天还没到的时候,哪怕是第九天的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你也是我老婆。”

这一幕看上去更像是两人恩爱的唯美画面,可苏冉看到了他眸底暗潮在翻转,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道过一柔。“你总要为以后想想吧。”她淡淡说了句。

“所以你才要在外人面前迫不及待否定我和你的关系?”厉冥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

苏冉轻轻勾唇,“我想,依照你的智商,将一个谎话编圆是很容易的事,不是吗?”

“能让你这么高看,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厉冥禹压低了头,看上去更加温柔缠绵,连语调都变得低柔,却透着一股子危险。

“既然如此,你就给我老实点,别在我背后总是玩弄一些小把戏。”

苏冉的眸波微微震荡了一下,像是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过散开的涟漪。

“又或者——”厉冥禹突然笑了,低醇的嗓音从他深喉中逸出,“我会将你口中所谓的‘谎言’成真,你很清楚,我有这个本事。”说完,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脸颊,状似宠溺地轻轻捏了一下。

苏冉的心“轰”地震荡了一下,心口开始没由来的微微起伏。

他这话,什么意思?

两人这般的时候,恰巧一道娇脆的声音扬起,透着一小点的雀跃——

“冥禹,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

两人循声看去,是夏童。

今天的她穿得十分艳丽,火红色的晚礼裙不是谁人都敢穿得,这要求主人不但要有白皙无暇的肌肤,还要有婀娜多姿的身体线条,夏童倒是全都具备了,胸前蕾丝一直延开到胸口处,深深沟壑描绘出完美的胸型,每走一步都耀动着令男人血脉喷张的资本。

厉冥禹放开苏冉,眉头下意识轻轻蹙了一下。*

夏童却十分自然地挽住了厉冥禹的胳膊,将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体上,百媚千娇地笑了笑,“冥禹,你这就不对了,带着妹妹来冒充姐姐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吗?”

苏冉一下子听明白了夏童的话。

她与和薇长得相似,就算有人质疑也不会上前确认问道——你是和家大小姐吗?

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酸楚,厉冥禹啊厉冥禹,你究竟在做什么?又见夏童主动上前的一幕,令她不经意又想起了四年前的情景,那次,厉冥禹和夏童一起离开了......

厉冥禹一直盯着苏冉,见她眼底窜过一抹异样后,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夏童丰满的温柔乡里抽出来后淡淡说了句,“我太太苏冉,我想这次你应该不会搞错了。”

苏冉抬头,看着厉冥禹。

夏童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隐忍,脸色也微微变得难看,但在公共场合下自然也会收敛自己的表情,几秒过后轻轻一笑,“苏冉嘛,我当然知道。”四年前她就领教过苏冉的口才,这个女人她可不能小瞧。

走上前靠近她,唇畔的笑意扩大,却一字一句足以令身后的厉冥禹也能听到——

“苏冉,你与自己的姐夫偷情的感觉如何?刺激?新鲜?”说完这话又压低了嗓音,几乎是落在苏冉的耳畔,“不过我要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因为冥禹在床上实在太棒了,他有那个本事令女人为他生为他死,他的确是个完美的情人。”

这番话说完后她才作罢,挺直了身子笑看着苏冉,四年前的仇她可记着呢,那一次她没准备,这次,她当然要讨回些面子才对。

第六章·第九节 剧情重演(2)

苏冉像是被人彻头彻尾地浇了一盆冷水,脸色略显苍白,夏童眼底的讥笑像是扑面而来的冷箭,令她瞬间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虽说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像厉冥禹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但心里还是没由来的刺痛,他的缠绵、他的气息都曾经被其他女人分享过......

夏童一脸的得意,因为她看到苏冉的脸色转为苍白,心中倍觉痛快,可她还没有得意太久,厉冥禹便直接将苏冉拉了过来,看向她时的面色转为冰冷,“夏童,这个场合你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冥禹,你——”夏童眼底染上不悦,她不明白这个厉冥禹怎么回事。*

“我们走。”厉冥禹却没有太多功夫搭理夏童,牵过苏冉的手走过她身边。

苏冉始终一句话没说,低着头盯着他牵着她的大手,那么厚实有力,可似乎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厉冥禹!”身后,夏童突然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原本静谧的环境突然被这一声尖叫打破,所有人几乎都停住了原本的动作和交谈,诧异地看向厉冥禹那边。

厉冥禹却没有转身,更没有停住脚步,依旧拉着苏冉的手大踏步走着。苏冉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抬眼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又听到身后是“蹬蹬蹬”的高跟鞋触地声音,心脏更是起伏不定了。

我得一前。正想着,她只觉得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紧接着是夏童窜到了厉冥禹面前,一下子搂住他然后——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全场一片哗然。

被撞到一边的苏冉也愣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时间,像是凝固般的安静。

偌大个宴会厅只能听到音乐在缓缓流动,倒显得更加诡异。

良久后——

“冥禹,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夏童压根就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眼光的女人,她的大胆早在这个圈子里传遍了。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颈部,眼底撩上一丝悲痛,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低说道:“为什么你选来选去总是不选我?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女人可以为你死心塌地了,冥禹,你知道吗?”

站在一旁的苏冉也听到了这番话,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口上,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夏童在拥入厉冥禹怀里的那一刻,她竟然恍惚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夏童的脸布满悲伤,那是一种长期在思念和焦灼中度过而形成的心情变化,苏冉能够理解这股悲伤背后的痛楚。

只是,夏童要远远比她大胆,纵使四年前她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也许,这也是她彻底成功一个失败者的原因吧。

她的爱不够彻底,不够纯粹,她的情感不够坦率,也不够大胆,夏童的行为虽说荒诞,却是一种早已将尊严和自我放逐的情感表达。

只是,这种连尊严都丧失的情感,未必能够得到回应啊。

这种画面,俨然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苏冉甚至听到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的声音。

与夏童的热情激动相比,厉冥禹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却下意识看向一边的苏冉,见她面色毫无波澜时,英挺的眉蹙了蹙,又将视线落在夏童脸上,淡淡说了句,“闹够没有?”

“冥禹,我没有在闹,你睁眼睛看清楚了没有?真正在乎你的人就只有我而已,和家的人有什么好?你当初不也是——”

“让开!”厉冥禹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语气也陡然转为不耐烦,一甩手打断了她的话。

夏童一个身心不稳,再加上穿着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脚底一扭,整个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大厅里甚至连音乐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厉冥禹,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厉议长始终温润如水,他从事仕途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变过脸色,可今天......

跌倒在地上的夏童也愣愣地看着厉冥禹,半晌,眼泪从脸颊滑落了下来。

厉冥禹没有搀扶她起来的意图,脸色淡然冰冷,站在那里,任由旁人的目光有多么震惊和愕然。

许久,当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苏冉却走向了夏童,轻叹一口气朝她伸出手。全场人的目光又全都聚焦在苏冉身上。

当然,这目光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情绪,有困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还有——敬佩的。这是典型的一幕小三大战正室的画面,只不过这小三看上去有些激动,又或者太急于求成,反倒给了正室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夏童的泪水凝固在眼眶,抬头看着苏冉身上前的手,愤愤不平道:“不用你假惺惺的!”

苏冉听了后只做淡淡一笑,“那你打算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吗?又或者——”她转头看了一眼厉冥禹冰冷的脸,然后看向她,“你还妄想着他能够扶你起来?”

夏童看向厉冥禹,却被他面部冰冷的神情所震慑。

“他不会这么做的,你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将你推倒的人身上不觉得可笑吗?”苏冉淡淡说了句。

“苏冉,你不用得意洋洋的。”夏童恨得咬牙切齿,一个不肯将手给她。

苏冉却始终保持着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海域,“夏童,你很奇怪,伤害你的人你不骂,反而要骂正在帮助你的人,你觉得合适吗?”轻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已经陷入了大众的流言蜚语之中,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给他添麻烦?”

夏童的手死死攥着,挣扎了一下,良久后才将手交给了苏冉,吃力地站了起来。苏冉只是淡淡一笑,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礼裙,声音虽轻却足以令全场都听个清楚,“一个女人,真的不必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心流泪,尤其是这样丢弃自尊。自尊这种东西虽说廉价不堪,甚至可以害得人万劫不复,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丢弃啊,因为对于女人来讲,这种廉价不看的尊严才是最珍贵的。”

夏童愣愣地看着苏冉,胸口只剩下上下起伏的力量。

身后,厉冥禹抿紧了薄唇,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第六章·第九节 剧情重演(3)

将夏童凌乱的裙摆扯平后,苏冉又轻声问了句,“你的脚没事吧?”

夏童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依旧愣愣地看着苏冉。

其实何止是她一个人奇怪,苏冉的反应令全场人都为之震惊,很多时候,当一个女人遇上这种情况要不然就是歇斯底里扯破脸皮转身就走,当然,这是下下策,要不然就是与小三斗智斗勇左右周旋,脸上带着笑内心流着血,这是很多阔太太们惯用的伎俩。

可,苏冉恰恰是完全令人大跌眼镜。

她始终像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无论是神情、说话的语气、就连扶起夏童的动作都那么自然流畅,丝毫没有怨气,也丝毫没有动怒倾向,不做作、不演戏,每句话都如同肺腑之言,令人不由对这个柔弱女子另眼相看。

苏冉见夏童始终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却伸手将她搂住,看的周围人全都感动不已,这个女人心胸多么宽广啊,这个动作也令厉冥禹为之震惊。

夏童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任由苏冉轻轻搂着自己。苏冉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做安抚状,却顺势在她耳畔落下了一句话,近乎耳语的声音只有彼此才能听得到。夏童瞬间瞪大了双眼,呼吸又开始加促。

“苏冉,你......”她的神情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面部扭曲着,手指也在轻轻颤抖。

苏冉却没再说什么,放开了她,看向今天宴会的主办人淡淡一笑,“夏小姐因为父亲的事有些激动,还请您派人负责将她送回去。”

“好好好,厉太太您放心吧。”主办人由衷佩服苏冉,赶忙承诺。

苏冉笑着致谢,然后转头看向早已征楞的厉冥禹,唇畔的笑容扩大,主动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声音恬淡地说了句,“老公,刚刚你不是急着要去看爸妈吗?咱们走吧。”

她温柔的动作和言语帮着厉冥禹下了一个很大的台阶。

厉冥禹眼底泛起一丝柔软,一声“老公”像是羽毛似的扫过他的心尖,像是暖阳融化了冰山一角,紧接着整座冰山轰然倒塌,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又跟大家稍稍致了一声歉后拉着苏冉离开了宴会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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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脑外科主任医师办公室

“啪——”

病人的档案直接被慕承扔到了办公桌上,一贯温文尔雅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悦来,“病人的档案怎么还能弄错?”

医师助理一脸的战战兢兢,连连道歉。

“把这个人病人的病例给我拿来。”慕承没有训人的习惯,但这阵子被季歆瑶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脾气自然有些大,看什么都不顺眼。

助理咬了咬唇,快哭了,“慕医生,病例、病例我还没整理......”

“什么叫没整理?”慕承微微提高了声调。

“我、我......”助理支支吾吾,眼泪在眼圈的。

慕承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口扬起安小朵的声音,“慕医生,你的这位助理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这样加班会死人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小朵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慕承看了看安小朵又看了看助理,这才想起这两天他都让手下人拼命加班整理病人档案的事实,不由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慕医生,那你要的病例——”

“放心吧,慕医生要的那份病例我已经整理完了。”安小朵笑着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说道。

助理明显地松了口气,又朝着慕承道歉了一番后离开了。

安小朵将病例放到慕承面前,坐下来后拄着下巴,“还请师父看看我这个徒弟合不合格呢。”还没考试,不过她的心早就飞到了脑外科了。

慕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眉心虽然带着一丝疲倦但还是由衷地说道:“谢谢你小朵。”翻开看了一眼,又愕然地看向她,“这份病例真的是你整理的?”*

“当然。”安小朵点头。

“不错,很专业,尤其是这份报告。”慕承点头。

安小朵高兴地就差点手舞足蹈了,“我有资格做你的徒弟了吧?”

“很有资格。”慕承笑了笑,将病例阖上后看着她,“所以希望你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一定。”安小朵美滋滋的,又见他眉心泛起憔悴,自然心疼,“你怎么了?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吗?”

慕承抬手揉了揉眉心,许是因为小朵是苏冉好友的缘故,他也没有保留的习惯,轻声道:“再过两天就是冰妞的生日,如果办不好的话季歆瑶肯定会拿这个做借口闹事。”

苏冉曾经答应过他帮助冰妞办生日,但这几天他一直控制自己没去找她,只是希望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考虑自己要什么,冰妞的生日他不想麻烦任何人,没想到要想个生日派对还真不容易。

安小朵理解慕承的想法,想了想,“放心吧,冰妞生日我也会想点子的,可是慕医生——”她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措辞。

见她欲言又止,慕承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安小朵舔了舔唇,“季歆瑶毕竟是冰妞的亲生母亲,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是一方面,冰妞也不能总是跟亲生母亲不见面吧?毕竟是血浓于水啊。”

又有了手。慕承无力点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都懂,但是——”他揉了揉额头,迟疑了几秒钟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了出来,“但是一个吸毒的女人没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我怕冰妞受到影响。”

“什么?吸毒?”安小朵惊愕地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眼,“你是说,季歆瑶她......吸毒?”

慕承眼底泛起一丝疲惫,良久后,“是,前两天被我无意撞见的。”

“啊?”安小朵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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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半山别墅一直陷入巨大的安静之中,像是一头兽在静静蹲守在夜色中,伺机寻找主动出击的机会。

第六章·第十节 心痛(1)

书房里,厉冥禹手里拿着烟摆弄来摆弄去,有好几次已经按下了打火机又放下,最后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转过椅子,看着落地窗外笼罩在夜色下的棕榈树,叶子发出沙沙细响,泛着银白色月光又倒影在室外游泳池旁,心情没由来的烦躁,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电视播放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节目,苏冉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不知在忙些什么,厉冥禹从二楼书房走了下来,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走上前。

苏冉一手拿着薯片一手搜查着资料,看得正起劲,丝毫没发觉厉冥禹站在沙发前面,直到头顶上扬起他略显不悦的嗓音——

“今天你跟夏童说了什么?”

在回家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虽说苏冉的一句“老公”叫得他心花怒放,但瞬间理智也回来了,她这么做无非是让彼此都不会太难堪而已,至于她究竟跟夏童说了什么才是关键。

刚刚将薯片塞嘴里的苏冉被突然响起的嗓音吓了一跳,咬着薯片抬头看着他,征楞了半天后将薯片吃了下去。

她身子的微微侧过,正好让厉冥禹看清楚了电脑屏幕上的内容,脸色变得更加不悦。

苏冉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略显尴尬地关上了网页,淡淡说了句,“你直接问夏童不就好了。”

下巴被男人的大手蓦地捏起来,对上他早已无法沉静的眼眸,一字一句重新问道:“你跟夏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