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啊。”许辉点点头,“男人在床上肯定喜欢你这样的。而且红玫瑰白玫瑰你没听说过么?到手的一般都没意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他说的一本正经,慢慢将孟佳妩给说服了。

是啊,按着她的做法,江卓宁已经越来越远了。

他喜欢女人乖一点,听话懂事上进,像自己这般一直逼迫,反而不好。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问许辉。

“养胎就行了。”许辉想了一下,建议道,“要是无聊了看看电影,或者我找人来教你学插花?反正找点文雅的事情做,说白了就是装逼嘛,咳咳,再见面总得有点变化才好。”

他说得直白,孟佳妩一愣,忍不住笑了。

是她太着急了。

当局者迷,走进了死胡同。

童桐那样的,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她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养胎,生了孩子,再光鲜亮丽的回去。

呼。

孟佳妩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

江卓宁却是憋了一肚子气。

深秋的夜里凉意逼人,他在阳台上站了很久,久到感觉脸上都结了一层寒霜似的,才叹口气,收了手机,转身回到温暖的室内。

白天太累,童桐已经彻底睡熟了。

她趴在床上,两只胳膊环抱着,嫩白的一张脸就压在胳膊上,像个孩子似的,很安静。

江卓宁动作很轻,掀开自己被子,躺了进去。

他睡不着重生之凤凰涅槃。

经过了下午的事情,他实在担心,不希望边上这姑娘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孟佳妩的话又回响在耳边,他忍不住去看近在咫尺那张脸。

那个吻时间很长,他一开始又用了大力,很强硬,童桐原本丰润的唇瓣更显得厚了一些,肿着,此刻又在睡梦中嘟起,看起来着实很可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孩这么可爱呢?

他在她家里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照片。

那些照片几乎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痕迹,全部被玻璃相框装裱着,密密麻麻排在墙上,形成了颇为壮观一整面照片墙,在她爸爸的书房里。

童桐小时候比现在胖,脸蛋圆圆白白的,胖乎乎,肉嘟嘟,很可爱。

童百善在每张照片下面都有标注。

“宝贝百天了”、“宝贝一岁了”、“宝贝两岁了”、“宝贝学钢琴”、“宝贝得奖”……

疼宠恋爱跃然于上。

他们俩就站在照片墙下面,童百善顶着将军肚,罕见地一本正经朝他道:“这丫头喜欢你,好好对她。”

他当时郑重答应了。

他下意识搜寻了童桐高中时的照片,却发现她一会胖一会瘦,到最后终于再也没有胖乎乎的感觉了,一向笑靥如花的脸蛋上却多了几分勉强,看得出来,照相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

她是从那时起,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开心了吗?

因为喜欢他?

江卓宁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心疼。

女孩子胖一点怎么了?

况且——

从照片上来看,童桐并不算很胖,估摸着当时最多也就一百斤,是看上去肉肉的,单纯白嫩的一种感觉。

怎么会那么不自信呢?

若是当时那样一个她,乐颠颠跑来认识他,他应当不至于反感。

若是她能有孟佳妩十分之一,像她那样粘着他不放,也许时间一长,他也放不下她。

江卓宁不晓得自己这么想象对不对,他只是觉得可惜。

照片里那样可爱单纯的女孩子,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地变成了现在这样自卑又胆小的样子,照片里她分明是爱笑的,笑起来脸颊边还有一个小梨涡,现在她却爱哭,哭起来,眼泪那么咸。

他喉结滚动一下,躺在她身侧,静静看她。

半晌,他修长的一根手指触上去,轻轻地刮着她的脸,拨弄了两下她浓密的睫毛,又往下,缓缓慢慢地落在了她微肿的唇瓣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摩挲着。

“真傻。”

他看着她不自觉呢喃一句,神色定了定,薄唇在她嘴角落了一个吻。

孟佳妩已经过去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

翌日,天色明媚背对背拥抱。

街道上和以往一样,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市中心五星级酒店一层,红地毯从宴会厅一直铺了出来,两边长龙一样的鲜花盆栽都被打理得精神抖擞,看上去充满了喜气。

“真要订婚了啊?”

“应该是。”

“有没有透露是哪家千金?”

“一会就知道了,来都来了,还急于这一时吗?”

胸前挂着相机的几个受邀记者边走边道,很快,步入了宴会厅里面。

许诺从楼下休息室下来。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记者进了宴会厅,心情自是欢喜不已。

先前顾启云选个订婚戒指都拖拖拉拉,她一直忐忑的不得了,眼下他说订婚就要订婚了,雷厉风行又让她觉得跟做梦一样。

不过——

选了戒指,见了家长,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了。

只因为他名声太大,素来在圈子里也不缺八卦新闻,顾夫人为了周全期间,又要求两人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此后,她便是顾家的准少夫人了。

许诺眉眼含笑,低头将自己肩上的披肩整理了一下,急切地等着顾启云。

很快,时至下午两点半。

两道人影由远及近,出现在视线里。

顾启云和赵钦一起来了,他穿着极为正式的纯黑色手工西装,越发显得英俊逼人,脸上没什么笑意,平日的风流不羁便淡去许多,只让人觉得沉稳内敛,雍容持重。

“启云。”

许诺唤她一声,笑着快步走过去。

顾启云却没像她所期待的那样拥上她往里走。

他暂时停了步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通,点头淡声道:“嗯,可以了。进吧。”

“我们……”

许诺没走,脸色有些僵硬。

她不想一前一后地进去,这种场合,最少也得挽着他。

脸上笑意重了几分,她试探着抬起手,要去挽上顾启云的手臂。

岂料——

她手指还没碰上他胳膊呢,顾启云手机突然响了。

“等一下。”

他掏出手机,转个身去了边上。

低头看一眼,才发现是微信。

婉清那丫头发的。

几天没见,他其实有些担心她,也没多想,点开看了一下,接了视频通话。

“顾叔叔……”

孟婉清在视频里凄婉地唤了一声,下一瞬,她的脸就不见了,画面移到她手腕上,白亮的刀刃落下,鲜血一瞬间奔涌而出桫椤空间之容乐。

“婉清!”

顾启云吓得魂都没了,厉喝一声。

视频中断。

婉清?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停机的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深吸一口气,直接快步出门。

“老板!”

“启云!”

身后两道声音急切传来。

顾启云脚步顿一下,直接扭头朝走到跟前的赵钦道:“车钥匙给我,你留在这,记者会取消。”

他一句话说得飞快,全程没给许诺一个眼神。

许诺听了他的话,几乎摇摇欲坠,也不管此刻正在公共场合,她快走一步扯住顾启云的手腕,急声道:“怎么了啊?怎么刚来就要走,今天是我们很重要的日子……”

“……”

顾启云看她一眼,没说话,推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出了大门直接打电话给乔远,厉声问,“婉清呢?”

乔远一愣,“怎么了?”

“我问你婉清呢?!”

“……”乔远简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忍耐着脾气道,“这世间,肯定在学校,你不清楚吗?”

“学校?”

顾启云已经上了车,听说她不在家更是着急,直接用命令的口气道,“那你赶紧给学校老师打电话,速度要快,现在就打。”

“怎么了……”

“她割腕了。”顾启云说出这句话车子就窜了出去,他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几乎都在抖,“刚才她和我视频对话,在里面割腕后就中断了。现在立刻马上,给学校老师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忙音。

乔远来不及问他缘由,直接挂了电话。

第225章 顾孟结局【下】

下午阳光很好。

窗户开了一条缝,微风吹进来,浅蓝色的窗帘都跟着轻轻晃动。

房间安静极了。

滴答、滴答……吊针的声音落在人耳边。

颀长挺秀的少年立在床边,目光在女孩苍白的脸颊上荡了一圈,侧身轻声问,“我妹妹怎么样了?”

“幸亏发现的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无限之角色扮演。”年轻的班主任惊吓过度,这会也总算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道,“不过婉清这孩子一向都挺乖的,学校也想不到她会在洗手间里,这实在……”

实在怪不到学校头上。

孟明宣不用回头也晓得她是何意,抬手挡了后面那些话,淡声道:“嗯,您去忙,我留下陪陪她。”

乔远的电话打到学校,老师自然第一时间找到了孟婉清,送到了校内医院。

救治及时,姓名自然是无忧的。

只乔远和顾启云离得都远了些,第一个赶到学校的反而是年仅十四岁的孟明宣。

可——

即便是个少年,学校也丝毫不敢怠慢。

都说外甥像舅舅,孟明宣的相貌和乔远像了七八分,年纪尚小,已经可以窥见日后令人惊叹的俊美清艳了。

偏偏——

乔远性格不羁,少年时期更是嚣张肆意,气质反映在相貌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风流邪气,孟明宣却不一样,他是孟庆和乔晞的大儿子,从小被当做孟家接班人培养,所受到的待遇自然非孟家其他人可比。

眼下年仅十四岁,虽说尚未当家,少主的威视也已经树立了起来。

和自己舅舅一样,过分俊美的相貌也让他深受其扰。

毕竟,黑道少主漂亮到雌雄难辨实在算不得什么得意事。

乔远少年时期就喜欢戴帽子,长长的帽檐往往能将长相隐去个三四分,孟明宣不怎么戴帽子,他只是甚少流露出笑意,一双潋滟清辉的眼眸常年敛着,花瓣似的薄唇常年抿着,硬生生让秀丽的相貌增添了几分凛冽凉薄之感,时间一长,倒也让人望而生畏了。

此刻——

孟婉清的班主任立在这秀逸冰冷的少年身边,也有点无所适从。

这孩子刚才这句话,算是默认了这事情和学校无关?

老师纵然觉得庆幸,也有点不敢走。

她正是左右为难,孟明宣突然侧头瞥了她一眼,蹙着远山一样的墨眉发问道:“您还有事?”

“啊!”

班主任倏然回神,忙道:“没,那您……嗯,你留下看着她,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来班上找我。”

孟明宣神色淡淡,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班主任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孟婉清此刻尚未清醒。

孟明宣拉了椅子顺势坐在床边,目光又静静地落在她脸上。

割腕?

自己这妹妹从小活泼可爱,即便父母意外离世,她有顾启云、乔远和孟家一众人呵护,原本也并不自怨自艾,只是更乖巧了一些而已。

眼下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竟是会有轻生这样的念头?

孟明宣百思不解,眉头紧蹙,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仍是琢磨不透,甚至,最近这段日子好像对她的关心都很少,一时又自责起来末世穿古的孩纸乃伤不起。

父母刚死那一会,他和乔远的生命都随时饱受威胁。

眼下孟家算是基本稳住了,可作为当家少主,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打理。

时间一长,竟是对这唯一的妹妹都知之甚少。

孟明宣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抬起了孟婉清扎着针的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希望能让她冰凉的手指略微暖和些。

“四爷。”

门外保镖的问候声突然传来。

乔远来了。

孟明宣下意识起身,点头问好道:“舅舅。”

“婉清怎么样了?”

乔远大跨步走到床边,一边问,一边俯身打量。

“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生命无碍。”孟明宣言简意赅说完,看着他深秋时节也出了一额头的汗,开口宽慰道,“您也别太担心了。”

“能不担心吗?”乔远看他一眼,呼出一口气,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割腕?

他前几天大晚上过去接婉清,就觉得她不对劲,失魂落魄的。

问了好几回,偏偏小丫头就是闭嘴不吭声。

眼下闹到这一步,他却连个原因都不知道,不担心不着急,怎么可能呢?

说起来,整个孟家自己就和这小外甥女最亲,从她出生后就喜欢粘着自己,长大了会说话了更是几天不见他就叫嚷着要找小舅舅,从小到大,他也是没少疼她。

眼下这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竟是连命也不要了。

心疼、焦急、恼怒……

种种情绪徘徊在胸口,乔远只觉得憋闷难言,停了步子又问,“顾启云还没来吗?”

他话音刚落,孟明宣还没回答呢,外面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